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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誰都不比誰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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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諍眸中很溫柔,扯唇輕笑地看著蘇九撫摸他的俊臉。

九兒對他雖迷惑,但應該還有熟悉的感覺。

“你笑什麽!”

裴元諍俊臉上的笑容讓蘇九恍然回過神來,馬上把那只小手收了回來,惡狠狠地瞪著他。

剛才自己肯定是抽風了,才會對這個男人有著莫名其妙的感覺!

“元諍高興九兒回到元諍的身邊了。”裴元諍低頭輕輕一笑,彎起的薄唇在蘇九的耳際擦過,留下幾許暧昧的痕跡。

蘇九伸手去摸被裴元諍親過的耳朵,下意識地嘟著小嘴,悄悄羞紅了小臉。

呸,她對一個綁架她的混蛋男人春心蕩漾什麽,她愛的人只有清蓮!

想通了的蘇九,馬上冷下小臉來,扭頭沖還在與溫衍纏鬥的清蓮大喊道。

“清蓮,快來救我,我被壞人抓了!”

裴元諍聽聞此言,含笑的目光立即變得沈郁,眼瞼微垂,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了他眼底的濃濃嫉妒。

原本還在與溫衍作著殊死戰鬥的清蓮,看見蘇九被裴元諍強行擄走了,銀色的眸子裏倏地彌漫上了血光,周身銀色的光芒暴漲,頓時把溫衍震飛了出去。

溫衍被震得飛出了好幾丈遠,跌落在地的時候,嘴裏驀然噴出了好大一口血。

這只妖狐的法力實在高強。

顧不得身受內傷,溫衍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銀槍去追清蓮。

他和裴元諍痛苦了快一年,一切皆拜這個該死的清蓮所賜,他要殺了這只妖狐,以絕後患!

“清蓮,清蓮!”見清蓮急步追了上來,蘇九小臉上的表情明顯變成了開心,嘴裏還一直叫著他的名字。

這個世上只有清蓮對她最好了,她要什麽,清蓮都會給她!

“九兒,他帶不走你的,你別枉費心機!”

裴元諍加快了馬的速度,沈著眼眸,輕聲對蘇九說道。

“你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因為元諍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婿!”

他說過,誰要跟他搶九兒,他定會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清蓮毀了對自己的承諾,對九兒施用了媚術,那麽他們便不再是朋友,只是敵人!

“放你狗屁!”蘇九粗俗地罵道,“你算什麽東西,我跟你根本不認識好不!談什麽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婿,我告訴你,清蓮才是我唯一的夫君,我這輩子只愛他一個人!”

蘇九的吼叫聲隨風飄散,飄進了不斷追趕他們的清蓮耳朵裏,換得他會心一笑,心中卻微微發苦。

阿九,如果你不被我的媚術所影響,你還會對少谷主說這樣的話嗎?

裴元諍此刻的墨眸變得漆黑無比,流淌著濃得化不開的悲痛和嫉恨。

九兒,你可知你的這些話讓元諍的心有多痛嗎?你怎可說清蓮是你唯一的夫君,說你今生只愛他一個人!

裴元諍的大手緊緊勒住了蘇九圓滾滾的肚子,那裏孕育著他們的孩子,再過一兩個越便要出世了,而他是孩子的爹,卻被孩子的娘徹底遺忘,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可笑更傷心的事情嗎?

“把她放下來,我不會傷你!”

清蓮一連幾個縱躍,飛身擋在了裴元諍的面前,逼得裴元諍不得不勒緊馬的韁繩,讓他身下的雪花驄停下來。

“清蓮,我們也算朋友,但你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你對得起我嗎?”清雅的墨眸冷冷地看著清蓮,裴元諍聲音不大,卻意外的冰冷無情。

“我沒有對不起你。”清蓮垂頭冷笑,大手五指微張,掌中有小小的銀色火焰在跳動。

“阿九和我在一起很快樂,我們的孩子也即將出生了,你忍心分開我們嗎?”

他沒有愧對少谷主,阿九才是他最對不起的那個人。

“你們的孩子?”

裴元諍反覆玩味地咀嚼著這幾個字,忽然露出一抹極其冰冷的笑來。

“清蓮,你永遠不可能是這個孩子的親爹,因為我才是!”

沒想到清蓮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連他的孩子他也要搶走!

“在我眼裏,阿九的孩子只是我的孩子,跟其他的人沒什麽關系!”清蓮仰頭冷笑,銀色的發絲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閃閃的銀光,炫目至極。

他不在乎阿九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因為無論是誰的,他都會把孩子視如己出。

“清蓮,別跟他廢話,趕快救我!我肚子餓了,想回家吃飯!”

蘇九不耐煩地在裴元諍的懷中使勁掙紮,奈何裴元諍那條箍在她圓滾滾肚子上的手臂像鐵鉗似的,怎麽掰也掰不開,頓時讓蘇九氣急敗壞地沖清蓮大吼道。

跟個卑鄙小人講道理,那無疑是對牛彈琴!

“好,阿九!”清蓮扯唇朝她輕笑,絕色的容顏因他這一笑而煥發出更出彩的姿色。

掌中的銀色火焰在歡快地跳躍著,清蓮冷笑地看了裴元諍一眼,翻轉掌心,掌中的銀色火焰很快朝裴元諍的肩膀襲去。

少谷主,你為何要苦苦相逼呢,我最不願意出手對付的人便是你。

裴元諍的肩膀驀然一痛,有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他卻悶哼地不肯松開對蘇九的鉗制。

就算他死,也不能讓清蓮再把九兒從他的身邊給帶走了!

“你何必執拗呢?”

見裴元諍不肯放手,清蓮銀色的眸子變暗了,掌中再次幻化出銀色的火焰,朝裴元諍受傷的肩膀又襲去。

人類總是這麽自不量力,少谷主是個聰明人,此刻卻做著最愚蠢的事情!

“你也不是很執拗嗎,清蓮?”這次裴元諍的悶哼聲大了點,他的俊臉開始變得蒼白,額頭上有細密的冷汗在冒出,鮮紅的血滴落在他白色的衣服上,如點點紅梅綻放在雪地裏,無比的妖艷。

情深了,必然會有執念,執念一起,便會執拗。

蘇九扭頭看著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的裴元諍,見他臉色慘白,一臉很痛苦的樣子,心沒來由地痛了一下。

“清蓮,別打他了,他好像不會武功,打死了他也沒什麽好處。”

蘇九扭過頭來,神色有些覆雜地對清蓮說道。

她為什麽不想讓他死?

聞言,清蓮抿了抿好看的薄唇,沒有說話,卻悄悄地熄滅了掌中的銀色火焰。

阿九的心裏對少谷主還是不同的,那是他用媚術操控不了的地方。

朝氣的狐貍耳朵漸漸無力地垂了下來,清蓮的半張臉隱在了銀色發絲中,令人看不清他臉上此刻的表情。

“你放我下去,不然我還會咬你!”蘇九回過頭來怒瞪正在極力隱痛的裴元諍,晶亮的杏眼裏露出一抹極其覆雜的微光。

這個男人為什麽對她要這麽執著呢?

他們以前真的認識嗎?還有他對她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蘇九不想因為一個外人隨便的幾句話而去懷疑對她很好很好的清蓮,但心底裏還是忍不住冒出這樣的疑慮。

“九兒,你咬吧,以前你最喜歡咬我了!”裴元諍忍著痛輕笑出聲,額頭上的冷汗綿密濕冷,有幾滴不小心滴落在了蘇九的小臉上,令她的心開始泛起莫名的酸澀來。

“你……有病!”

凝視了裴元諍半晌,蘇九只能從幹啞的喉嚨裏憋出這句話來,晶亮的杏眼不再看他,低垂著小腦袋用力掙紮著。

不行,她不能再看他了,不然她會忍不住跟他走。

溫衍在此刻追了上來,見清蓮站在那兒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一動不動的,故他身法輕盈地迅速靠近,手中的銀槍毫不留情地從清蓮的背後刺向了他的胸口。

皮肉被捅開濺血的聲音在空氣中輕微響起,蘇九立馬擡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晶亮的杏眼裏慢慢滲出害怕的淚水來。

“清蓮!”

再也不想和裴元諍多作糾纏的蘇九很快抓起裴元諍那只抓緊韁繩的大手,用力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咬得鮮血直流,咬得痛恨異常。

裴元諍嘴角的輕笑再也保持不住,受傷的肩膀也使不上力了,一下子松開了對蘇九的鉗制。

見此,蘇九很快甩開了他的大手,掙紮著從馬上滑了下來,挺著大肚子疾奔到清蓮的面前,含淚看著他流血不止的胸口,心裏的害怕在她眼裏明明白白地表現了出來。

他們為什麽要殺清蓮!

“阿九,別哭!”清蓮伸手輕輕抹著她臉頰上的淚,輕笑地安慰道。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我不會死,你不要哭。”

曾經他比這受了更重的傷也活了下來,這次也不會死。

“可是……可是你流了好多血……”蘇九不敢伸手去碰清蓮受傷的胸口,怕弄疼了他。

“沒事的,待會我運功療傷便會痊愈了。”停留在她眼角上的修長手指輕柔地幫她擦著不斷滾落的淚水,清蓮的目光無比的溫柔。

“別哭了好不好?我會好好活著陪著你,阿九。”

他舍不得那麽早死離開她,一點也舍不得。

溫衍用手中的銀槍旋轉著絞著清蓮的胸口,似乎非要殺了他才甘心。

小九為這個該死的清蓮掉眼淚,他心裏窩火得很!

蘇九在公主府的時候,從未在裴元諍和溫衍的面前掉過一滴眼淚,如今卻心疼地為清蓮這只妖狐掉眼淚,溫衍的心裏豈能痛快。

自然,看到此情此景的裴元諍心裏又能痛快到哪去,憤怒,失望,嫉妒,難過一一把他的心攪得生疼,讓他生出了無邊的恨意與殺意。

清蓮,你讓九兒傾心於你,可曾想過,她愛的並不是你嗎?

倏地從馬上跳下來,裴元諍冷著一張蒼白的俊臉大步走到了蘇九的面前,用力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侯爺,你把清蓮殺了,他的命門不在胸口,而在眉間。”

裴元諍看向清蓮的墨眸中已經沒有一絲的暖意,並把清蓮的死穴告訴了溫衍。

留著清蓮,九兒永遠不會清醒過來,不會跟他回公主府,所以清蓮必須死!

“你當真要我死嗎?”清蓮冷笑,自行把溫衍的銀槍從他的胸口中震了出去,清冷的銀色眸子沁出一抹悲涼的嘲諷之色。

原來……他在這個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朋友,唯有阿九,才是對他唯一好的人。

“你不死,我心頭難安!”裴元諍的表情很陰鷙,陰鷙得已不似他平日裏在眾人面前所裝出來的樣子。

對,裴元諍此刻懶得在清蓮面前裝了,因為沒必要。

“哼,你果然想我死。”清蓮低低地冷笑了連聲,銀色的光在他眸子裏流轉,不再悲涼,而是殺意。

他和少谷主自小便很好,但如今他卻要殺自己,是否怪天意弄人,讓他們愛上了同一個女子?

“你帶小九先回軍營,這裏交給本侯爺解決!”

溫衍在旁看得不耐煩了,不悅地出聲對裴元諍提醒道,細長的狐貍眼裏盡是陰戾的冷光。

他才沒裴元諍那樣的好脾氣,對於這個該死的清蓮,他早該解決了他!

“好,你自己小心點,侯爺!”

裴元諍立即點點頭,用力拉扯著蘇九朝他的雪花驄走去,蒼白側臉的線條十分的冷硬。

他不想讓清蓮活著,更不想讓九兒看著清蓮死在她的面前,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清蓮!

“你混蛋,快放開我,不然我殺了你!”蘇九拼命把自己笨重的身體朝清蓮的方向拉扯去,晶亮的杏眼裏溢滿了熊熊的怒火。

這兩個人渣休想讓清蓮死在他們的手裏!

“九兒,就算你今天殺了元諍,元諍也必須讓清蓮死!”

裴元諍冷鷙地說完,便打橫抱起掙紮不已的蘇九,急步朝雪花驄走去。

清蓮不死,九兒便永遠記不起他裴元諍是誰!、面對如此蠻橫不講理的裴元諍,蘇九急了,幹脆從腰間拔出一把防身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怒吼道。

“趕緊放我下來,不然我真會殺了你!”

她不會讓清蓮死在他們的手裏,絕不!

“九兒,你殺吧,只要你能殺了我,我就放你走!”

裴元諍清雅的墨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十分篤定蘇九不會對自己下狠手。

蘇九討厭裴元諍眼中的那種篤定,手一抖,幹脆在他的脖子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你放不放開我?”蘇九借此威脅。

“不放!”裴元諍垂了垂眼眸,壓根不把蘇九的威脅放在眼裏。

九兒對他有情,定然不會對他下狠手,她只是被逼急了,想要救清蓮。

“好,算你狠!”蘇九氣得咬牙,匕首的刀鋒一閃,蘇九用它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你不把我放下來,我就殺了我自己!”

這兩個混蛋好像對她很在乎,用自己的小命來威脅他們應該有用。

“九兒你……把匕首給我!”

見此,裴元諍立即停下了急匆匆的步伐,滿眼驚駭地瞪著蘇九,幾乎是失聲大叫道。

她瘋了,怎可如此傷害自己的身體!

“你放不放我下來?不然我真的死給你看!”蘇九從裴元諍慌張的神情中便知這一招很管用,幹脆用匕首尖在自己白嫩的脖子上刺出些許的鮮血來威脅裴元諍就範。

“你……不要傷害自己!”裴元諍急叫,清雅的墨眸裏溢滿了心疼慌張的神色。

迫不得已,他把蘇九放回到了地面上。

蘇九的雙腳一沾地,便舉著匕首快速往回跑,心急如焚地跑到了正在打鬥的兩人面前,大聲朝溫衍喊道。

“如果你敢殺了清蓮,我就自殺下去陪他,讓你們誰也得不到我!”

她討厭這兩個混蛋對清蓮這麽狠心!

蘇九的話讓兩個打得正激烈的男人驀然停住了手,然後分開,四只眼睛裏溢出了同樣慌亂的神色。

“小九,把匕首扔了,本侯爺答應你,不殺他!”

溫衍急聲對蘇九暴吼道,甩了手中的銀槍想要沖到蘇九的面前,把她手中的匕首奪過來。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立即死給你看!”

蘇九用匕首逼退了溫衍朝她跑過來的腳步,自己則挺著大肚子麻利地跑到了清蓮的身邊,甩了手中的匕首,小手不斷在他身上摸索著看有沒有別的傷口。

“阿九,我沒事,你以後別做傷害自己的事情,答應我!”清蓮後怕地把蘇九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裏,情緒激動地要她給自己一個承諾。

“我答應你,你別激動!”蘇九乖順地被清蓮抱在了懷裏,感受著自己胸口的衣服料子被他的鮮血濡濕,她嚇得又掉眼淚了。

怎麽會流這麽多血,清蓮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

裴元諍立在了不遠處的地方,冷眼看著那一對相擁在一起的男女,心裏痛極,痛得令他的眼睛也快要睜不開了。

九兒,難道你真的愛上了清蓮嗎?

溫衍咬牙看著蘇九那樣關心擔憂著清蓮,唇邊的冷笑泛著濃濃的醋意。

小九願意用自己的命換清蓮的命,這意味著什麽,他很清楚。

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去死,只因這個女人愛這個男人愛得很深,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交換那個男人好好地活著。

小九愛上了清蓮,並且愛得極深,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放我們走!”平覆好情緒後,蘇九從清蓮的懷中擡起頭來,冷冷地瞟向了不說話的溫衍和裴元諍,認真開口說道。

“以前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我也不想記起來,遺忘的事情和人,總有被遺忘的理由。你們兩個個或許以前跟我有扯不盡的關系,不過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和清蓮過得很幸福,請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們,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們倆也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她或許真的辜負了他們對自己的一番情意,但那又怎麽樣,過去的事情她不記得了,對他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如今的她只想和清蓮好好生活。

“九兒……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突然,裴元諍開口說話了,清雅的聲音顯得無比的蒼涼。

“你可以忘記過去,可以不記得我和溫衍是你的駙馬,但你不能不記得你曾經喜歡過我。”

九兒,你的這番話有多傷元諍的心嗎?你的話猶如一把最鋒利的刀,正在一刀一刀割裂我的心!

“就算我曾經喜歡過你,那也是曾經的事,現在我只喜歡清蓮!”

蘇九漠視裴元諍眼裏溢出的傷痛,回頭沖清蓮笑得很甜。

“我很喜歡清蓮,在他身邊的日子,每天都過得很快樂。”

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她都可以賴在清蓮的懷裏,使勁蹂躪他萌萌的狐貍耳朵,很幸福。

“阿九。”清蓮絕色的俊臉因蘇九的當眾表白而羞成了迷人的粉色,銀色的眸子波光瀲灩,頭上那兩只萌萌的狐貍耳朵又朝氣地豎了起來,動了動,也羞成了粉色。

面對如此羞澀可愛的清蓮,蘇九開心地笑彎了杏眼,踮起腳尖,用小嘴在他的薄唇上碰了碰,親密地讓人看了心生羨慕。

“清蓮,我們的孩子一定也會像你這麽萌這麽可愛的!”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一定要好好蹂躪清蓮萌萌的狐貍耳朵,他這嬌羞的表情,明顯是讓她狠狠蹂躪他的!

兩只駙馬看痛了眼眸,心裏痛得更是要幾欲發狂。

他們最愛的女子,竟對別的男子那般親密,怎叫他們受得了!

“阿九,我們回家吧。”輕笑地摸了摸蘇九的小臉,清蓮用法術愈合了她脖子上的傷口。

“好,我們回家,你給我做我最愛吃的叫花雞好不好?”蘇九扯著清蓮的手臂偎依著他離開,小嘴裏吐出的甜膩撒嬌,又讓兩只駙馬的心一陣絞痛。

他們就這麽放自己心愛的女子跟別的男人雙宿雙棲,從此人海茫茫再也不相見了嗎?

不,他們不是聖人,做不到!

溫衍做不到,裴元諍更做不到,他們都是在官場裏打滾多年的人,自己的利益永遠放在第一位來考慮。

對於溫衍來說,蘇九是他所愛的女人,即使她不記得自己了,也要強行把她留在自己身邊,讓她能夠在有一天記起他是誰,即使她一輩子記不起來,他也要她一輩子待在自己的身邊,哪都不許去!

這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理裴元諍也有,蘇九對他來說,不僅是自己最心愛的女子,還有他們的孩子,他能讓自己愛的女子在別的男人懷中笑,讓自己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爹嗎?

絕不可能,除非他死了!

於是,懷著同樣心思的兩只駙馬極有默契地對看了一眼,溫衍率先有了動作,快速拾起蘇九之前扔在地上的那把匕首,把它當成了暗器,朝蘇九的後頸襲去。

“啊……”後頸驀然被打中,蘇九大叫了一聲,便閉上雙眼緩緩朝地上倒去。

清蓮見此,趕忙把蘇九抱住,躍身逃跑。

溫衍在後面緊追不舍,裴元諍也上了他的雪花驄追趕他們。

清蓮痛恨身後兩個人對他死纏不休,幹脆一邊逃跑,一邊朝他們丟銀色的火焰。

溫衍一一躲閃那些銀色的火焰,縱身用銀槍作為支撐點,彈跳地躍到了清蓮的面前,徹底攔住了他的去路。

“把小九留下,本侯爺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溫衍陰戾的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殺意,殷紅的薄唇翹起了最冷冽的弧度。

這個該死的清蓮還想帶小九逃跑,簡直是自找死路!

“你讓開,我也給你留個全屍!”清蓮抱緊了懷中昏迷的蘇九,清冷的聲音裏也是無邊的殺意。

既然他們容不下他,非要把他置之死地,那麽他先把他們殺了,以絕後患!

“不知死活,看槍!”

溫衍終於被清蓮的這句話給惹怒了,手中的銀槍殘忍地朝清蓮的眉心刺去,那樣的淩厲,逼著清蓮抱著蘇九後退了好幾步。

清蓮嘴邊噙著最冷戾的笑,左手的手掌驀然擡起,從掌心中幻化出一團巨大的銀色火焰,倏地朝溫衍所站的方向扔去。

只見一團劇烈的銀光閃過,平整的地面上驀然出現了一個半米多深的大坑,溫衍縱身從坑裏躍了上來,妖嬈的俊臉上血跡斑斑。

可惡!

整了整氣息,溫衍提著銀槍再次朝清蓮沖去,勢必要從他的手裏把蘇九搶回來。

清蓮不斷地從手掌中幻化出銀色的火焰,不緊不慢地朝溫衍扔去。

溫衍在爆炸聲中越挫越勇,手中的銀槍頓時化作了一條銀蛇,在清蓮的身上劃出道道的血痕。

清蓮的手裏還抱著蘇九,因此他沒全力與溫衍硬拼,而是用法術不斷逼退槍法淩厲的溫衍,找準時機想要逃跑。

胸口的鮮血止不住地流,很快染紅了蘇九身上嫩綠色的衣裙。

清蓮低頭看著懷中緊閉雙眼的蘇九,銀色的眸子裏溢滿了如水的柔情。

阿九,我能帶你回家的,給你做你最愛吃的叫花雞。

溫衍見清蓮分神了,馬上發起了最淩厲的攻擊,銀槍再次往他的胸口刺去。

清蓮早已有所察覺,當溫衍的銀槍在捅進他胸口的一剎那,清蓮出手抓住了銀槍,凝聚體內的真氣,把手中的銀槍折成了兩段。

溫衍大吃了一驚,卻收不住自己的攻勢,被清蓮把折斷的槍頭反餵進了他的胸膛裏,然後一掌把他擊飛了出去。

溫衍倒在了地上,大口吐著鮮血,胸口的位置也在不停地流血,使得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無比。

“你何苦逼我!”清蓮冷冷看著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溫衍,銀色的眸子裏溢滿了無盡的哀傷。

“我不想殺人,你們卻總想殺我。”

他想當一只心地善良的妖狐,可人類卻把他逼成了一只殺人不眨眼的妖怪。

溫衍沒有回答清蓮的話,因為他一張口,鮮血便會從他的口中大口大口地湧出。

“因為你該殺,清蓮!”

身後驀然響起了裴元諍冰冷的聲音,隨著噗嗤一聲,清蓮感覺到自己的胸膛又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而那個捅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裴元諍。

裴元諍手握著匕首,清雅的墨眸裏一片漆黑,神情動作是那麽自然,卻心狠手辣地把匕首餵進了清蓮流血不止的胸口。

清蓮沒有推開裴元諍,也沒有發狂,而是抱著蘇九的身體緩緩地倒在了地上,任由銀色的發絲染上了他胸口的鮮血。

“你能不能讓阿九陪我幾年,我……”

清蓮的聲音很低,溢滿了濃濃的乞求。

“不,九兒不屬於你,你把她留在你的身邊只會讓她將來記起所有的事情後更痛苦。”裴元諍冰冷出聲打斷了清蓮的乞求,彎腰把蘇九從清蓮的懷中強行搶走,清雅的俊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你背棄了對我的承諾,對九兒施用了媚術,這才是我想殺你的原因,留著你,只會讓九兒和我之間永不安生!”

清蓮要什麽東西他都願意給他,但九兒絕不行!

“我……我只想讓阿九陪著我。”清蓮緩緩擡起頭來,銀色的眼眸裏溢滿了哀求的眼淚。

“少谷主,你有親人陪著,有朋友陪著,而我只有阿九肯陪著我,求求你,讓阿九多陪我幾年,幾年後我會把她還給你,從此不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好不好?”

清蓮第一次低聲下氣地求人,冰冷的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那樣的淒美哀傷。

“你說錯了,清蓮,如今的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有的也只是九兒了!”裴元諍輕聲笑道,清雅的墨眸裏流露出陰狠的哀痛來,“你卻妄想把我唯一的九兒也要搶走!”

他比清蓮,沒有誰比誰更可憐,他們都需要九兒來溫暖自己孤寂的心,但九兒只有一個,他們誰也不肯放手,那麽必須要死一個,成全另一個!

“你還有宰相的名號,而我只是一只被人類驅逐獵殺的妖狐。”清蓮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匕首,笑著仰頭流淚。

他被人驅逐,被人獵殺,沒有人會喜歡他這樣的妖怪,只有阿九不怕他,喜歡他,說要保護他不讓他受到傷害……

裴元諍不理會清蓮半瘋癲的舉止,抱著昏迷的蘇九上了他的雪花驄,一路朝軍營的方向策馬而去,連重傷倒地的溫衍也不管了。

清蓮在原地佇立了很久,手中的匕首早已掉落在地,眼淚被風幹,心中空空的。

他不會離開阿九,即使不能帶走她,他也要守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垂頭低低慘笑,清蓮走過去扶起重傷倒地的溫衍,不等他有所反抗,便敲暈了他,扛著他飛躍地跟在裴元諍的後邊,一起回軍營。

阿九,這次換我來跟著你,你去哪裏,我便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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