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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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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小船漸漸駛入了長湖鎮。

長湖鎮建立在長湖湖中心偏右岸的位置,由無數木頭搭建而成,是個河心之城,類似於現實世界裏的威尼斯,因為海拔和緯度偏高,這裏的氣溫常年來都絕不會超過二十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人類小漁村發展起來,他們靠著打漁為生,然後和矮人以及精靈做些生意,生活一直安穩寧靜。

為郭鏡和喬伊斯撐船的人叫普林格,當然也是一個漁夫,不過鑒於他們家上有老下有小,妻子也去世得早,只靠打魚明顯是維持不了一家人生計的,所以他還時常撐著船跑去離長湖鎮比較遠的幽暗密林,和精靈們做些加工和回收木桶生意。

“你們大老遠跑來尋親,一定累壞了吧。”普林格將船停靠在自家木屋旁,“哥哥帶著妹妹也怪不容易的,進屋喝杯熱茶,休息一晚上,正好我明早還要去河谷鎮賣魚,你們可以和我一起去。”

“十分感謝您,普林格先生。”郭鏡沖普林格甜甜一笑。

通過這一路上的旁敲側擊,郭鏡大致了解了瑟蘭迪爾到底跟這位先生說了些什麽,大概意思是,這倆孩子是對兄妹,可惜父母被食人妖吃了,倆人孤苦伶仃只能去河谷鎮投奔親戚。碰巧瑟蘭迪爾和他們的父母在很久以前有過交情,所以他希望普林格能幫忙照顧一下。

先不說瑟蘭迪爾到底是怎麽跟普林格說的,這“兄妹”一詞放在他們身上完全不現實好嗎!他們倆一個東方人一個西方人怎麽個兄妹法?!更可怕的是普林格大叔為毛你就相信了為毛!難道是因為美人說的話就是真理嗎!這個看臉的世界簡直太讓人絕望了!

郭鏡只能將這種情況定義為瑟蘭迪爾一定給普林格施了什麽法術,雖然,瑟蘭迪爾是個戰士而不是法師,但他好歹是個精靈王,活了那麽多年,小戲法總該會一點。

普林格家裏一共也就兩間房,他讓自己兩個孩子和自己的老母親住在一起,騰出一間房給郭鏡和喬伊斯,自己則抱著毯子睡客廳。這讓郭鏡覺得怪不好意思的,還提議出去找旅店,但普林格死活不同意,這讓郭鏡越發肯定,他一定是中了瑟蘭迪爾的美人計了。

閑著無聊,郭鏡利用下午的時間將整個長湖鎮逛了一遍,任務倒是也接了幾個,無非是送魚解決糾紛的跑腿任務,矮人也沒碰見幾個,大概是這裏裏依魯伯有些距離,而矮人們也不怎麽喜歡離開自己的礦洞的原因。

晚上吃了一頓並不算豐盛的晚餐後,郭鏡就回房了。雖說房間裏有兩張床,但不知為何喬伊斯依舊顯得很別扭。完全不覺得哪裏不對的郭鏡只能嘴角一抽,翻身躺下。好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呢,就讓他一個人自己糾結去吧。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郭鏡和頂著一對熊貓眼的喬伊斯一起上了路。過了河,便是彎彎曲曲的山路,孤山的地質條件不允許很多綠色植物生長,所以放眼望去全是荒漠。

一路上喬伊斯顯得有些沈默寡言,郭鏡看他那死氣沈沈的樣,不由得用手肘戳了戳他的手臂:“餵,想什麽呢?馬上就要到河谷鎮了,開心點,你可是馬上就要見到自己親生父親的人。”

“如果他不認呢?”喬伊斯有些茫然地看了郭鏡一眼,“我現在都開始覺得,我來這裏就是一個錯誤。畢竟,他可是一開始就拋棄我的人啊,或許,他根本不希望我回去……”

“呵呵,沒事,他如果不希望看到你,你就應該天天在他眼前晃惡心他。”郭鏡惡意十足地說,感覺到喬伊斯的死魚眼,她立馬改口,“哈哈,開玩笑而已,別當真。你來河谷鎮,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得為了自己的養父啊,他生前不是希望你回家看看嗎?還是說,你因為知道了依魯伯馬上就要遭殃,所以就不想去想逃跑了嗎?”

“不,怎麽可能!”喬伊斯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然後又輕輕嘆了一口氣,“也對,就算為了河谷鎮的命運,我也得回去,想盡一切辦法讓吉瑞安相信我,然後讓他們撤離河谷鎮,就算他不承認我這兒子,我也認了。”

“這樣想就對了,小子。”郭鏡用短棍敲了敲他的腦袋。

喬伊斯看著她,臉色突然又變得十分覆雜:“吉莉安……我是說,到了河谷鎮以後,你又會去哪?依魯伯嗎?其實……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留在河谷鎮,等我說服吉瑞安之後,可以讓他幫你向矮人王說明情況……”

“你怎麽一副我命不久矣的表情?”郭鏡盯著喬伊斯良久,直到他滿臉不自在眼神開始躲閃之時,才虛著眼吐槽,然後她可以明顯看出來,喬伊斯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還多了一絲無力的苦逼感,“我說你這孩子長這麽大就不能長點腦子嗎?像我這個不屬於中土大陸的外來人都知道,矮人到底有多麽固執和高傲,你認為堂堂矮人王,會輕易聽信一個附屬人類小鎮鎮長的話嗎?”

“但你就這樣沖上去,是死路一條啊!”喬伊斯有些激動地喊道,然後又自己開始不好意思起來,“我的意思是,矮人王對那個傳說,不是十分排斥嗎?如果你去了,說不定你就……”

“說不定我就死了?”郭鏡輕笑一聲,“別逗了,孩子,你當姐姐我有那麽容易掛掉嗎?”

“……話說你只有十五歲吧……”

“閉嘴!”

“……”

“你真當姐姐我沒辦法搞定那群矮人嗎?”郭鏡驕傲地擡起下巴,“沒事,別擔心,我自有辦法。把你交給吉瑞安之後,我就能安心地去了。”郭鏡語重心長地用拍了拍喬伊斯少年的……臀部。

“……”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孩用一種大人看小孩的方式對待順便調戲揩油的喬伊斯表示覺得心好累不會再愛好嗎……

午後,三人終於看到了河谷鎮的輪廓。它就像一個石制堡壘一樣,矗立在河谷之中,和孤山裏的依魯伯遙遙相望。高高的城墻將裏面繁華的小鎮圈起來,在這裏你能看到矮人和人類其樂融融,有時候甚至能看到精靈。而和歡樂繁華的河谷鎮比起來,對面的依魯伯就顯得格外莊嚴。

郭鏡還是第一次看到敢把一座山當做門面的種族,兩尊巨大的矮人石像手握武器,神情嚴肅地矗立在巨大的對開大門旁,千百年來守護著依魯伯的門廊,見證了它的興起和繁榮,不久之後也將見證它的衰亡。

和那兩尊大石像想必,站在石像旁的守衛們就顯得太過渺小,雖然現今的依魯伯幾乎沒有人敢招惹,但守衛們還是盡職盡責地站在那裏,甚至城門之上,還站著一排護衛,他們靜靜地看著遠方,似乎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河谷鎮的人類,依魯伯是有多麽強盛。

這還是郭鏡在這裏第一次開啟人類城鎮地圖,走在河谷鎮的街道上,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回到了中歐,特色的城堡式建築讓人目不暇接,耳旁總能傳來商人的吆喝聲,以及帶著口音的交談和歡笑聲。

“歡迎來到河谷鎮。”普林格說著,將自己的背簍放在地上,“你們知道自己親戚住哪嗎?還是要我幫忙問問?”

“不用麻煩您了,普林格先生,我們知道住址,找個人問個路就行了。”郭鏡仗著自己有一張好孩子臉,十分懂事道,每一次她用這種語氣這種笑臉和人家假惺惺裝乖巧懂事的時候,喬伊斯總會用自己的目光表達自己對她的鄙視,“這一路上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有空常來長湖鎮玩哦。”普林格笑著和郭鏡二人揮手道別。

郭鏡向他招招手,轉身下一秒臉上那可人的微笑就不見了,她對喬伊斯說:“走,這邊。”

“……不用找人問個路嗎?”喬伊斯跟上了郭鏡。

“你傻啊,整個河谷鎮,只有鎮長議事廳的建築最高啊。”郭鏡隨手指了指那特別顯眼的建築,和周圍的建築比起來,它明顯高了一大截。建築頂上還架了一個巨型弓弩,大概屬於河谷鎮的防禦機制之一。

河谷鎮的居民有權利向鎮長報告自己的訴求。比如哪家哪家鬧了矛盾不能私了就會跑到鎮長那繼續撕逼,自己家裏的任何東西包括雞鴨魚被偷了也可以給鎮長訴苦,甚至,連自家桌子壞掉了都可以告訴鎮長,然後鎮長命人給他送個新的。

當然,桌子壞了都要找鎮長的人畢竟只是那些少數窮得吃不上飯的家夥,河谷鎮的居民向來淳樸,河谷鎮的鎮長吉瑞安也向來受人敬仰愛戴,他們也不會閑著沒事幹或者貪小便宜跑去和鎮長訴苦。

所以,當郭鏡和喬伊斯大大咧咧走進鎮長議事廳的時候,門口的護衛們並沒有阻攔,他們只是覺得這兩孩子有些眼生,多看了幾眼罷了。

從門口到鎮長的正廳排起了長龍,也許是訴求時間快要結束了,當郭鏡和喬伊斯走進去後,護衛們就關上了大門。他們倆排在隊伍最後面,郭鏡有些百無聊賴地拉長了脖子,想看看這個受人愛戴的鎮長到底長什麽樣,結果以失敗告終。而喬伊斯則顯得十分緊張而且局促不安,他不停地在她身邊來回踱步,郭鏡還能發現他的雙手不斷顫抖著,都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長龍漸漸縮短,等了大半個小時,終於輪到了他們。那時,吉瑞安大概是覺得口渴了,正背對著他們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倒了一杯酒,還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我的朋友,需要來杯葡萄酒嗎?”

“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來一杯。”郭鏡也不和他客氣。

吉瑞安聽了這句話,似乎是認為這口音有點耳生,他微微側過身看了眼最後的兩人,結果卻發現來人是兩個小孩子,而且看起來並不像是自己鎮上的人。特別是那個一直低著頭少年……不知道為什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竟然是兩個孩子。”吉瑞安笑了笑,一天的工作量讓他現在有些疲憊,但他依舊很有耐心地看著他們,“小孩子的話,最好不要喝酒。我可以讓人給你們準備果汁。”

“那就不用了,謝謝您,鎮長先生。”郭鏡看著這位一頭褐發滿臉絡腮胡的和善鎮長。

“好吧。你們有什麽問題或者麻煩嗎?雖然……你們看上去並不像我的鎮民。”吉瑞安隨意地說著,喝了一口酒。

“有,只是一個很簡單的疑問。我想請問鎮長先生,您絕不覺得我身邊的這位少年很眼熟?據說他是你的私生子呀。”

……!!!等等吉莉安,這和說好的不太一樣啊餵!說好的循序漸進的委婉呢!這麽直接真的沒問題嗎!!!喬伊斯頓時覺得自己不太好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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