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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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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火一燒就是兩個小時,蘭波懷疑用來防止火勢失控的深坑都快被燒出陶片了,扔在裏面燒烤的肉山怪竟然還沒死。

她正打算再添點燃料進去,天邊紅日躍出地面,金色陽光灑在這片空地上,深坑中的怪物在接觸到陽光的瞬間撕心裂肺慘嚎一聲,就此徹底安靜。

“……怎麽跟特蘭西瓦尼亞傳說一樣……”

親眼目睹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蘭波小姐覺得自己的三觀有點不大好。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應該在動手前保存些樣本的,帶回去還能當做禮物送人。她走到坑邊,失去可燃物的火焰逐漸熄滅,底層鋪著一層薄薄的灰燼,灰燼中隱約可見幾張木頭雕刻出來的狐貍面具。

蘭波用亞空間保護自己跳進這個溫度極高的火窯,趕在所有面具全部碳化之前搶出最後剩下的一個回到地面。她低頭看著手裏的面具,這樣的大小與紋路應該是送給孩子的禮物,會出現在怪物身上……孩子們的結果不言而喻。

亞空間沒有任何回應,看來面具並不是錨點。她拿著這東西轉身打算繼續尋找,不料正撞上林間躥出來的一個粉色頭發同樣戴著小狐貍面具的少年。

錆兔早就聽到鬼發出的悲鳴,一路解救下所有看到的參選者才總算循著聲音找過來,原本以為會見到什麽地獄般淒慘的場面,不料只有個身姿高挑的長發女人站在林中空地上。金色的陽光灑在她身上暈出層層光圈,仿佛是誤入此間的神女。

不怕太陽,不會是鬼。

他收起日輪刀走出去想看看她是否受傷,對方轉過身來,手裏竟然拿著一張小小的、木頭雕刻的狐貍面具。少年一時情急便從林間沖出去,和這位高鼻深目與旁人生得都不大一樣的女士撞了個正著。

“請問……”

古日語與現代日語存在差別,蘭波沒怎麽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不過大概能猜出是什麽意思。

她歪了歪頭,目光從他腰間長刀挪到戴在臉上的狐貍面具,眨眨眼睛扯出一抹微笑將手中面具遞過去:“抱歉,我只救下了這一個。”

少年抖著手接過面具,擦擦沾染的灰塵,表情似哭似笑。鱗瀧師傅說過,每次送弟子參加藤襲山最終選拔都會親手刻上幾個這樣的消災面具,作為吉祥物送給他們,期待孩子們能活著回去。

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竟然一個也沒有。

原來他們都在這裏。

“謝謝!謝謝您……”

此前想說的話一概噎在喉口忘得一幹二凈,此刻能說出來的只有從嗓子眼裏撕扯出的感謝。

這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崽子,蘭波擡手揉了把他肉粉色有些長的頭發:“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麽?渾身上下全都是手,有數人高,就像一坨腐爛的肥肉,不怕砍不怕燒,遇到太陽光才化作塵埃消散。”

她向一旁讓了讓露出身後的深坑,錆兔走上前探頭向下看。坑中熱氣尚未消散,他看到了坑底的灰塵以及數個已經碳化了的面具。少年摘下面具低頭為遭遇了不幸的前輩們默哀,過了一會兒才轉身看著有些奇怪的女人。

看她的年齡,應該早就已經嫁做人婦,穿著就像偶爾從大城市傳來的海報女郎那樣摩登,大概是誤入這裏。

“請隨我來,找個安全的地方才好向您解釋。”

蘭波就跟著他沿著山勢朝低窪處走,一直走到森林邊緣——這裏有一片濃密的紫藤樹,眼下似乎正在花期,一串串紫藤花垂在綠葉下引來蜂蝶成群,一株最大的紫藤樹下有個黑發少年靠著樹根好像是睡著了。

“那是我的好友,受了點傷正在休息。”

“您所說的怪物,我們稱其為鬼,由人所化,以人為食。再生能力極為強大,害怕紫藤花,除了陽光與日輪刀外幾乎沒有斬殺他們的可能。”

少年笑得非常溫和,關於蘭波的來歷沒有提出半句疑問,銀色瞳眸中滿是對強者的尊重與感激:“和那只鬼交手的過程中您有受傷嗎?如果受了傷可千萬別忍著不說。”

這種明顯與年齡不符的成熟逗笑了蘭波,她把手平平伸出去給他看:“沒有受傷,我不是擅長劍術的戰士,你看。”

蔥尖一樣的指尖上連層繭子都沒有,白嫩細滑,就像是大戶人家養在深閨中的女眷那樣。

現代社會有的是辦法消除一個人身上曾經留下的任何印記,這也是蘭波從事了危險兼職卻從沒有被發現的原因,當然也成功騙過了涉世未深的少年。

錆兔沒見過所謂的貴夫人都是什麽模樣氣度,應該就是面前這個女人的樣子吧。少年紅了臉,連臉上的傷痕也一並跟著紅了起來,蘭波收回手,已經下載好語言更新包的教授小姐問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這是哪兒?”

“啊,藤襲山,這裏是藤襲山。”

富岡義勇醒來的時候就聽見好友錆兔在對誰說了這麽一句話,翻身從地上坐起來揉揉眼睛,表情呆呆的少年左右張望,似乎看到紫藤花深處隱約站著一道淺色身影。

“錆兔,你在和誰說話?”

錆兔一臉驚喜轉頭看向好友,“就是這位夫人……”

等等,人呢?

“……那裏沒有人。”

黑發少年從地上爬起來,確定那道身影應該是自己頭暈眼花下的幻覺,怔怔看向悵然若失的好友,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受傷了?為什麽站在那裏自言自語,還臆想出一位夫人。

“不……那裏,剛剛確實站著一位夫人,她殺死了一只鬼,還給了我這個。”

他把手中面具遞給好友,對方腰間也掛著一只類似的消災面具。

“大概是路過這裏的好心神明?她長得和我們都不大一樣。”

他難得的開了句玩笑。

這個時代全日本不過只有橫濱和大阪兩處能零星看到幾個外國人,還是以荷蘭人美國人居多,蘭波所屬的高盧人種基本上沒有,自然是非常罕見的長相。她不是劍士,渾身上下也沒有突逢危機的緊張感,氣定神閑卻又獨自折磨並殺死了藤襲山最強的鬼,加上之前種種,被認錯也並不奇怪。

兩個少年面面相覷了幾分鐘,最終決定等選拔結束後立刻將此事上報,還得把那些再也沒能回到狹霧山的前輩們的消息帶回去給鱗瀧師傅。但願他們的靈魂能跟著一起回到狹霧山,在那裏得到永遠的安寧。

至於這位神秘的夫人,也許時間會給他們答案。

……

蘭波萬萬沒想到這次返回原本空間坐標的錨點竟然是一串看上去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紫藤花。她只是覺得這花可真漂亮想要帶些回去給中也看,摘下花梗的瞬間【彩畫集】突然劇烈波動,等她再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正站在熟悉的客廳中。

低頭翻開手機一看,時間距離離開民政廳只過去了十幾分鐘。

哦,這是已經回來了。看來兒子還沒放學,大概等會兒新雇的“保姆”就會接他回家。

她叮呤咣啷從雜物間翻找出一只罐子,灌上清水把帶回來的紫藤花插進去放在陽臺上,旁邊是一盆葉子寬大看上去懶洋洋的綠色植物——那是中也養的“寵物”,平日裏寶貝的不得了,就差沒走到哪裏帶到哪裏。

給兒子的寵物安排了個“朋友”,蘭波換了家居服倒在沙發上,想想還是把“書店”的行程安排進記事本。

既然有了保姆,自然得包攬廚房裏的一切事物,就算一時不會也沒關系,她可以無償提供教學用書以及一系列必備用具。

下午六點,中也在結束社團課後被他的新任跟班織田作之助從學校接回了家。說好周日周一才能結束出差的老娘竟然提前一天從箱根返回東京,順便還告訴他兩個好消息:“我休假了,以及,今天去了民政廳簽婚姻屆。”

語氣平淡得就好像結婚這件事還沒有帶薪休假重要……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她甚至在心底默默計劃想要利用這段假期帶兒子四處走走多長些見識呢。

中原中也:“哦,你休假了。嗯,簽了婚姻屆……等等!你說啥?”

他驚訝到異能力都冒了出來,一把捏爆了打算掛起來的足球:“你怎麽突然就結婚了?和誰?為什麽?”

蘭波正端著玻璃杯喝水,足球爆炸的聲音都沒能讓她側目,這會兒倒是分了絲註意力給他:“是森先生。我覺得還行吧,反正只不過在一張紙上簽了名字而已。姓氏也沒改,戶籍也不需要變動,和之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

“……額,要說變化,也不是沒有。就……多了筆隨時能夠提現的生命意外保險金?”

她有些不確定,話尾的疑問顯得特別沒氣勢。

“你不是吧!不管怎麽說也是你第一次結婚,總不能新婚第一天就想好了要怎麽花丈夫身後的遺產?”

中也覺得親媽的節操還是可以搶救一下,因此話尾也輕飄飄充滿了美好的期待。

蘭波向後仰了仰就笑:“怎麽可能!別開玩笑了,我簽婚姻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哪能事到臨頭再做打算。”

無力吐槽的中也不知道該不該同情那位不像是個好人但未免有點太過倒黴的森先生:“好吧,你高興就好……”

他把目光移到八風不動的“保姆”身上希望他能替自己吐個槽什麽的……對方疑惑的看回來,腦袋上的問號幾乎具現化。

算了,指望織田吐槽……也就只能指望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看點

關於喪偶這件事

要提前做好準備

鬼滅存活加一

別和我說漫畫!我不知道漫畫是什麽!不!知!道!

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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