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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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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的陽光略顯黯淡,穿過了層層疊疊的厚重雲層,灑在了呈現出詭異崩壞的房屋上,光影交錯間,滿是一派荒涼。

好不容易從貓身恢覆了人形的阪田銀時,順著那家還在裝修的花店探聽到了花店主人的下落,待他找過來的時候,所見的卻是這樣的景象。

真選組用封條將危房封住了,阪田銀時聽到了身旁的房東正用著誇張的言辭描述著她昨晚是怎麽聽到的那聲震耳欲聾的崩塌聲,又是怎麽逃出來報警的。

紅眸微閃,將手抄在了和服面前的阪田銀時,轉過了身,打算去真選組問問情況。

只是當他轉過街角的時候,一個粗枝大葉的小孩子卻是不小心撞到了他,急急忙忙地扔下了一句“抱歉。”就跑掉了。

真是的,這麽小小年紀,就當扒手啊。

阪田銀時將懷裏的錢包拿了出來,打開翻了翻,“嘖”了一聲抱怨:“竟然比阿銀我還有錢啊。”

“餵你,快把我的錢包還給我!”跑了幾步後,發現被偷了的小孩趕緊返了回來,將他剛才順走的空蕩蕩的錢包展示給了阪田銀時看,滿臉的義正言辭,“一個大人竟然還沒有一個小孩子有錢,真是一個MADAO。”

“偷了別人的錢包還好意思回來抱怨,你鄉下的老媽看到你這個樣子可是會哭的啊。”狠狠地敲了敲小孩的頭頂,阪田銀時示威般得揚了揚手裏小孩的錢包,“還不快請阿銀我吃巧克力聖代賠償我的損失,我那錢包裏可是有足足三萬日元。”

“騙人,你錢包明明就是空的,連三百日元都沒有!”一臉驚愕的小孩反駁著。

而在鬧市的街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的時候,第十二師團的據點,一家位於歌舞伎町的酒吧後院,正在睡夢中的少女,卻是忽的聽到了門撞在墻壁上發出的巨大響聲。

“唔……”往被窩裏縮了縮,少女盡量想忽略那煩人的聲音,繼續入睡。

“再不起床的話,就殺了你哦,神宮。”總是一臉微笑的說著絕對危險話語的,不用說就是她那每天都在壓榨勞動力的煩人上司。

“……”好吧,其實她也並不是有多麽想睡回籠覺,只是對神威踹門的舉動感到不滿而已。

於是沈默了一下的少女從被窩裏鉆了出來,微擡起頭看著清秀少年,一臉的認真地問了句:“神威你為什麽要叫神威呢?幹脆改名叫神煩算了。”

“我說。”輕輕開口,神威臉上的笑容和剛才相比毫無變化,神宮涼原本以為他打算一如既往地說些威脅的話語,並打算對此表示無視,但神威澄澈的目光從少女身上一掠而過,卻是一臉無辜地問了句,“神宮,你沒穿衣服嗎?”

“……”神宮涼的大腦有半秒鐘的空白,這種感覺就像是運行得好好的電腦突然間死機了一樣。

下意識地用被子裹住了自己,遲疑了一瞬後驟然反應了過來的神宮涼隨手就抓起了枕頭砸了過去:“神威你神經病啊!我那是吊帶睡衣好麽?白色的睡衣!”

很是輕易地躲開了神宮涼砸來的枕頭的神威,在看見少女白皙臉頰上難得一見的淡淡緋色後,頭頂橘紅色的呆毛晃了晃,豎起手指,故作驚訝:“啊啦,神宮你是在害羞麽?這種堪比彗星砸地球幾率的事情竟然沒我撞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會有不幸的事情將要降臨呢。”

“覺得不幸的人是我。”咬牙切齒的少女狠狠的瞪著他,“怎麽攤上你這麽一個不靠譜的上司。”

“唔,還記得我是你的上司,神宮小廝看來你有進步嘛。”孩子氣地說著捉弄的話語,向外走去的神威喉嚨裏流淌著輕松的笑聲,“該工作了喲,在上司被色老頭灌酒的時候,勇敢的擋在前面這才是下屬們的職責所在呀。”

在神威離開後,神宮涼掀開被子跳下床去,將門砰地一聲關上,然後想。

這個人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

等神宮涼換好了和服,洗漱後出來的時候,神威阿伏兔一行人早就不知所蹤了。

“團長他們出去吃飯了。”將夜兔與飯桶劃了等號的神宮涼,在找去廚房的時候,昨晚才到的夜兔雲業正抱著電飯鍋吃飯,含混不清的解釋道,“他們說你不餓,所以不用叫你吃飯了。”

“……”神宮涼一言不發地打算回房間。

“等等,神宮。”突然間想起了什麽的雲業將口裏的米飯咽下,在少女疑惑回頭的時候說,“吧臺那裏有你的快遞,今早團長他們出去後不久才到的,寄快遞的是‘吉田千羽’。”

沒察覺到少女短暫的錯愕表情,陷入了自己回憶裏的雲業蹙了蹙眉嘀咕:“奇怪啊,這名字我好像有在哪裏聽過,是在哪裏呢?”

“……”

……

那是一把刀,刀鞘雪白,刀鋒淩厲。

刀鞘上濺上的血跡早已幹枯,滲入了刀鞘的花紋裏。

——“為表誠意,鄙人會將妖刀月華親手奉上。”

在拆了那封快遞後,即使裏面除了這把刀外再無其他,但神宮涼還是猜到了這把刀是誰送來的。

第十二師團前團長,中島。

在第十二師團的據點收到這件快遞,而且恰好是在神威和阿伏兔出去的這段時間。

唔,事情好像變得有趣起來了呀。

……

通往地下的電梯正緩緩的下降著,映入眼眸的,是那繁華糜爛的街道,與街道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招攬嫖客們的藝妓。

頭頂無光,燈火如荼。

溫暖的橙色燈光落入了那些女人們美麗而空洞的眼眸中,她們的臉上是練習過千百次的虛偽假笑,麻木地重覆著那些媚人的情話,所懼怕的,無非是在這個都市裏,攬不到客人的藝妓將會面臨死亡而已。

哪怕是醜陋的、匍匐的、無生氣的、也毫無目的的。

她們也要活下去。

地下都市吉原桃源鄉,由中央暗中支持,又名“常夜之街”的地方。

在這裏,地上的一切規則和法律都不適用。

“這可是那個夜王鳳仙所掌管的國度啊。”同行的阿伏兔這麽說著,笑得很古怪。

而另一個同行的夜兔雲業,臉色就更是難看了,小聲的嘀咕了句:“希望團長這次別亂來才好啊。”

雖然雲業說得很小聲,但感官靈敏的神威還是聽到了他的話,轉過了頭來,語氣輕松:“說是夜王,那種沈溺於酒和女人中的老頭根本就沒什麽好怕的,雲業你還是太膽小了呀。”

雖然神威的臉上此時纏繞著用來防曬的繃帶,但是神宮涼還是可以想象得出,神威絕對是一臉微笑地說出這句話的。

“餵餵,團長,你不是又打算亂來吧?”阿伏兔神色有些難看,“那個人可是夜王鳳仙,第七師團的創始人,就算是團長你,任性也要註意場合啊。”

“放心放心,工作第一對吧?”神威毫無誠意的回了句,隨著電梯停下,他似有察覺的看向了左方,清澈的藏藍色眼眸裏微微閃過了一絲訝異,隨後輕笑了一聲說,“剛說起工作,工作就送上門來了呢。”

神宮涼隨著神威的視線看了過去,身形微僵。

鐵管上的井蓋正敞開,一個鉑金色頭發的女人,正抽著煙桿,與其他幾人說著些什麽。

提著一個身穿灰褐色和服衣領的白發男人,像是討價還價般,和那個女人在說些什麽,臉上是慣有的漫不經心,只是那紅色的眼眸裏,卻是滿滿的認真。

男人的身後,藝妓裝扮的神樂和男扮女裝的志村新八在那裏相互鬥著嘴。

“那個小孩,是日輪的?”用著疑問的語氣,但神威的話語卻是篤定的。

抓著亂糟糟的頭發的阿伏兔楞了楞,略感意外地回了句:“我還以為團長你每次進工作室,都是在敷衍了事,沒想到你還是真的看了任務資料的啊。”

“嘛,再怎麽說我也是第七師團的團長呀。”隱瞞了他只是隨手翻了翻資料,剛好記住了的這個事實,神威側了側頭,看了神宮涼一眼,沈靜的眸子裏有什麽別樣的情緒飛快閃過,快到讓神宮涼來不及反應,緊接著,他回過了頭,語氣和往常相比並沒有什麽兩樣,“動手。”

銀時,快逃!

倉皇的驚叫堵在了她的喉嚨裏,只是剎那間的遲疑,鐵管的崩塌聲就從前面傳來了。

崩壞的聲音,飛濺的石塊,還有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些什麽的藝妓們無措的尖叫聲。

神樂被神威一傘打到了對面的屋頂上,碎裂的磚瓦簌簌而落,響聲震撼。

如果神樂不是夜兔族的話,神宮涼毫不懷疑,這一擊下去,她絕對會血濺當場。

單手緊扣住鐵管上廢棄的爬梯的鉑金色頭發藝妓緊緊的拽住了阪田銀時的手,而阪田銀時又拉著冒充成藝妓的志村新八,志村新八又拉住了那個褐色頭發的小男孩。

這種岌岌可危的懸掛也只是拖延了一瞬,緊接著所有人都掉了下去,落在了稍矮的屋檐上,滾了幾圈,差點墜地。

三個夜兔。

僅僅是短暫的交鋒,久經戰場的阪田銀時就理解了目前的形式,和他們之間實力的懸殊。

咳著血,他從屋檐上緩緩的站起,看向了對面。

拿著深紫色的直桿傘的少年,臉上纏著繃帶,僅露出了那雙殺氣充斥的藏藍色眼眸,冷漠地俯視著他們。

而另外兩只夜兔,則站在了那個少年的身後,同樣是面無表情。

“神樂,新八,你們沒事吧?”緊盯著他們,不敢回頭的阪田銀時出聲問道。

“我們沒事,銀桑。”扶起了神樂的志村新八說道,但是被扶了起來的神樂,卻是一反常態的擡起了頭,楞楞的看著那個纏繞著繃帶的少年,久久不語。

緊接著,少年驟然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裏。

視線一直鎖定著那裏的阪田銀時,想也沒想的拔出了木刀。

劍跋扈張的交鋒,卻被人驟然阻止了。

少女手裏的刀,鋒利至極,刮著深紫色的傘面,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她的深紫色的長發,被冷風吹起,獵獵飛舞,露出了那張漂亮的側顏。

“千羽!”

“涼姐姐?”

阪田銀時和神樂近乎是同時出聲,神宮涼微微僵住了身子,沒有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的見面不坑了!hhh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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