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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玉川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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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揚說完這短短幾句就離開了,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

不過宅中諸事確實被安排得井井有條。待連微洗完從屏風後轉出來,正好趕上侍女捧了食盒過來,在外間桌案上一一擺開。

“只是些家常菜色,若有不周之處,還請貴客見諒。”擺好碗碟,侍女躬身後退,行禮道。

桌上菜色清淡,一葷一素,主食有稻米和黍粥。雖不是什麽珍饈,對啃了兩天幹糧的人來說卻很周到。二人真心實意道了謝,埋頭吃了起來。

同桌共食,卻一言不發,雖然知道這時候的人們很可能還是有“食不言”這麽一條規矩,連微依然覺得很別扭。

想到大約還要這麽不尷不尬好些日子,她躊躇片刻,伸出木箸飛快地扒完自己那份飯食,而後看準符騫也吃下了碗裏最後一粒米,正在欲起身而未起之時,趁著空隙道:“我們之後要做什麽?”

這個問題應該還卡在線上,不致令人覺得在被窺探,又能打開一段話題。

符騫果然答道:“我去聯絡線人。”

然後呢?連微用鼓勵的眼神盯著對面,卻發現這一句話好像已經掏空了對面的所有庫存,符騫一副“我已經回答完了”的樣子,老神在在。

線人是誰在哪這種問題是不能問的,連微想了想,決定換個角度:

“那我呢?”

“就如普通婦人一般去街上逛逛也可,留在此處休息也可…”符騫這回說的明顯有些遲疑,“你自行斟酌。”

這就是沒有安排的意思唄。

雖然知道自己實際上就是被捎出來防止洩密的,但…連微識相地閉了嘴,幫著收好食盒,就從房中置物架上隨手拿了本書,自顧自去窗邊看。

沒註意到在她熟稔地挑選書籍時,背後符騫又一次覆雜起來的眼神。

符騫隨後也取了書籍開始讀,等了不過半個時辰,門房就有人報過來:“老爺請的醫者已至。”

喻揚本也只囑咐了符騫,沒有提到別人。連微於是目送他出門,自己依然捧著方才拿的地方志,慢悠悠地繼續看。

才翻了不到兩頁,房門又一次被叩響。

這也太繁忙了。連微無奈起身開門,看見門外是一個年歲不大的侍童。

侍童臉頰跑得微紅,行了一個大到險些要摔倒的禮,而後飛快地說:

“貴客令我帶話,他忽有急事,請夫人速速隨仆去垂花門,代他招呼醫者。”

這侍童看起來非常著急,連微才應下,他就轉身小跑出去,幾乎沒給她思考的時間。

好在連微衣冠尚整不必耽擱,侍童年歲小,跑起來也並不太快,她加緊步子總還能勉強趕上。這麽連跑帶走半刻鐘,她轉過墻角看到垂花門,才知道這侍童為何這麽著急忙慌。

一個紅面白須,矮胖矮胖的老人葛袍竹杖,正站那兒中氣十足地罵:

“主家人呢!老夫原聽聞那喻晗郎是個知書識禮的,卻怎麽把醫家晾著,也沒個人影!荒唐!實在荒唐!”

他身後站著的藥童看到他們過來,一邊輕聲細語地勸解,一邊拼命朝他們使眼色。

這是把大夫晾得發火了啊。連微倒吸一口氣,提起裙子小跑起來。

那邊的老大夫已罵到了新的一段:“老夫在宿小子那邊這許多年,也沒見他如此不知好歹!如今的年輕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知禮數——”

“老先生!”連微終於跑到他面前三尺,喘著氣先行了個不怎麽標準的福禮,“對不住,勞您久候了。”

老大夫睨她一眼,倒沒有挑剔這不倫不類的禮節,反而摸了摸垂到胸口的長須,盯著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

上一秒還氣不打一處的老人,下一秒已若有所思道:

“小姑娘你這斑…”

涼風一吹,連微跑出來的一身薄汗霎時成了冷汗。

小姑娘,是看出了她雖梳了婦人發髻,卻並非人婦;而這勉強扛過了沐浴沒被洗掉的白斑,更是經不起推敲。

“這不足掛齒。”她連忙岔開話題,“不知去請您的人可說清了具體情況?若是尚未言明,還請容我說明一二。”

老大夫頓住話頭,意味深長地看她幾眼,帶著股看破不說破的味道點頭:“也可。喻小子派的人只說他閨女受了驚嚇,內中詳情是一概沒提,你且說說吧。”

連微也不知道進了內院還有哪兒可歇腳的,事情由來也不長,就站在垂花門外一五一十地開始說。才講到他們殺到一半,發現小七,老大夫就猜到了後面的事情,竹杖往地上重重一頓。

“喻小子荒唐!他這是趕著收屍去了吧?死人哪裏比得過活人!竟還讓客人替他招呼大夫,荒唐!”

一旁的藥童連忙拍拍他的背,給他順氣。

老大夫喘了口氣,又舉杖隔空戳連微的鼻尖:“小姑娘也是!既是主人家有托付,就該上點心。憊懶成這樣,年紀輕輕還不如我一把老骨頭!”

連微口中連聲應是,一邊把老大夫讓進門裏,一邊在腹誹,掉鏈子的明明是符騫那家夥,反倒是讓頂上來的自己被數落了。

待他回來,一定要向他討個公道。

她這邊埋怨符騫為什麽不打招呼就這麽跑了,符騫那邊卻實在是猝不及防。

他早早到了前廳候著,等了沒一會兒便聽著有人從門前臺階上來。

符騫整整衣冠,預備起身招呼,卻不料進來的不是想象中道骨仙風的醫者,而是個面容嚴肅,著一身青色官袍的三旬男子。

這人手中還把著門,口中已喚道:“喻賢弟,吾得人傳訊說你今日倉促出城又匆匆而返,可是…”

剩下的半句話卡住了,來人看向符騫,眼中是克制的疑竇和淩厲。

“你是何人?為何不是喻揚來迎我?”

符騫看著這人的眉眼,一時有些感慨。來人見他不答,退後半步,手已按上腰間佩劍,再次問道:“你是何人?喻揚現在何處?”

一別多年,這人還是如此謹慎。符騫在心底一笑,拱手道:

“不過數年,欒兄已認不出玉川故友了嗎?”

幾乎通宵覆習所以考完以後一覺睡到了晚上八點orz

我有罪我認罪!

總算還是趕上了周一恢覆更新的flag

明天努力粗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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