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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劍舊夢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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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生對陵越說:“哥,我們進屋裏說吧,屠蘇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呢。”

陵越覺得蘭生說的有道理,就帶頭進到大廳裏,葉孤城屏退左右,房間周圍都沒有人了,陵越看著熱氣騰騰的茶盞,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說起。

蘭生和襄鈴雖然性子活潑些,卻也少見的不開口,只是靜靜的一起發呆。

良久,陵越拿出了燭龍之鱗,當初這片龍鱗陰差陽錯的落在了他的手裏,沒想到再次用居然是為了揭過去的傷痕。陵越將龍鱗拋到空中,然後劍指翻轉用靈力控制往事重現。

一幕幕生離死別的場景過了這麽多年,終於重現在眾人面前,也揭開了蘭芷陵越他們身上的一個個謎底。

從太古紀事到太子長琴被貶,從隱居的烏蒙靈族到後來的靈谷漫血,從天墉的後山到東海的蓬萊,從活潑可愛的韓雲溪韓雲淺到面癱沈默的百裏屠蘇百裏蘭芷,每一個畫面的轉換都讓人揪心不已,直到讓眾人不願回首的…蓬萊之戰!

看著屠蘇虛弱的躺在慳諛身上,被晴雪抱在懷裏說‘韓雲溪…焚寂…太子長琴…還有百裏屠蘇,我這一生,也不知作為誰而活,然而不論是誰,雖有遺憾…並無後悔!’然後魂魄化為碎片,在晴雪身邊轉了一圈又一圈,苦苦眷戀不願離去卻消散雲海。

看著蘭芷躺在東海冰冷的海底,每次頭痛發作,生不如死,只能在地上無助的打滾,事後居然還微笑著說‘又過去一個月了呢,時間過得真快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那聲帶著淺笑近乎呢喃的低語分外清晰。

看著天下大亂,陵越帶領眾人力挽狂瀾,最後,芙蕖以身殉劍,蘭生肉身震碎,襄鈴內丹破裂…

在最後的一幕,陵越一身掌教的天墉道服,面無表情的走在那一萬兩千級臺階上,一步又一步。歲月的刻刀將傷痛刻在他的靈魂中,磨去了他的最後的稚嫩,卻怎麽也磨不去他的堅定,‘一生意氣未改遷’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倔強的少年,十幾歲細長的身條,有些過於纖細,那孩子的眉間有一粒朱砂痣,鮮紅如血,紅的刺眼,帶著幾分熟悉的味道,像極了當年的百裏兄妹。

那孩子叫玉泱,是陵越唯一的弟子,卻不僅是容貌,連身世都有幾分相似。陵越帶他走到天墉山門口的地方,看著他眉間的朱砂也掩不去的恨意,終是嘆了口氣說:“玉泱,我曾許諾二人,若有朝一日我當真執掌門派,執劍長老之位定當為他二人而留。然此二人,一人早已遠行,一人無法脫身,均已杳無音信。然此二人一日不歸,那位子便會永遠空著,直到有一天,他們從遠方回來。而時如逝水,永不回頭,我終知曉,他們不會回來。你們也始終無緣一見執劍長老‘振袖拂蒼雲,仗劍出白雪’的禦劍風姿。

為師在大劫之前無法成仙,大約正因為那句‘最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鐘,正在我輩。這廣饒天地間,順應其心而活,便是最好,又談何修行?夏荷映日,枯荷聽雨,萬物生發自有因緣,執念若生而不滅,勉強放下只是更容易入了心魔。

為師曾教導你兩位師叔手中執劍方能保護珍惜之人,但是直到今日我才終於明白,手中雖然執劍,仍需天意成全。”

一個個片段,一幕幕慘劇,一場場驚心動魄的生離死別,看完後,連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這樣性格冷淡的人也不由得嘆息一聲,陸小鳳更是至情至性之人,期間幾次握緊了拳頭,那花滿樓呢?

花滿樓看上去沒有任何悲傷的樣子,他當初年紀尚幼,雙目失明後雖然心中難過但也不願別人施舍那份可憐,更何況像蘭芷他們這些心志堅定,憑借自身努力實力超群羽化登仙的人,絕不需要他人任何同情憐憫之類的情緒。

不過,真的很心疼呢,難怪蘭芷對他的失明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因為她自己就已經過了那麽久黑暗寂寞的日子,自己尚且有家人關愛,可是他的蘭芷,他最心愛的女子當時有什麽呢?每月一次的折磨?對師尊不能侍奉膝下的愧疚?對兄長和朋友的擔心牽掛?

聽?那個石仆不愛說話,蘭芷要想聽到一點聲音就只能到陣中,聽那些怨靈痛苦不甘的哀嚎。

看?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在場的其他人恐怕沒誰能比他更懂。

聞?濕冷的腥鹹味伴隨著屍體腐爛的惡臭恐怕沒幾個人喜歡。

摸?冰冷的沙地,被侵蝕的粗糙的海底巖石?還是一副副或完整或殘缺的枯骨?

回味往昔?在那樣的地方,失去兒時記憶的蘭芷所能回憶的就是她和哥哥從小在天墉城學藝,師尊三年出關一月的激動,師兄溫暖的關愛,還有下山之後和一群生死之交仗劍助人的經歷。

只是這其中,夾雜著不能與他人靠近的孤寂,其他同門的排斥,因鐵面人陷害被囚禁的三年,遭人設計為了保命被逼下山,焚寂不時地發作,千辛萬苦尋求起死回生之法卻永遠的失去了母親,而這一切居然都是他們兄妹二人最信任的知己,人生中第一個朋友一手策劃的,最後,兄妹二人,一個化為荒魂,一個被囚東海。在塵世短暫的日子中,他們始終是苦多樂少,偶有歡樂也是甜中帶苦,可是他們真的很知足,珍惜著每一刻的快樂。

現如今好不容易苦盡甘來,誰又知,再次橫生波瀾,前路未蔔。

花滿樓簡直不願去想那鱗片中一閃而過的簡單畫面,到底省略了他不知道的蘭芷經歷過的場面,只是他能從最後那個淺笑中聽出來那個倔強的丫頭的心聲,她從沒後悔過她的決定,既然如此,既然他愛的女子傲骨如斯,他也只能拉著蘭芷的手暗暗嘆道:得妻如此,夫覆何求?

然後,將所有的心疼埋葬於心,懷著最虔誠的心專註的‘看’著蘭芷暗想:若是真有前世今生,我花滿樓願斬盡前世福澤,斷絕來世命魂,只求今生今世,在餘下的歲月中慢慢的疼惜你,給你一個安穩的家,彌補你過去所有的遺憾和未完成的心願。蘭芷,我願傾我所有溫柔繾眷去溫暖你不為人知,疲憊的眉眼。縱使以我肉體凡胎不能陪你劍仙之身千年萬年,但我可以成為你漫長人生中最能讓你露出笑容的風景。

花滿樓沒有什麽對於自己是凡人對方是仙人會不會不相配的想法,那是看低了蘭芷,也看低了自己和自己的一片真心。

蘭芷雖然沒有聽到花滿樓的心中所想,卻心有靈犀的感受到了花滿樓溫柔而堅定的愛意和憐惜,這種憐惜無關同情憐憫,那是情人間才會對另一半所有的愛憐。握緊了花滿樓的手,蘭芷真的覺得能遇到花滿樓真是很幸福的事,這說明,上天對她終是不薄的。

“天墉城第十八代弟子臨淵,拜見幾位真人,弟子失禮,請真人恕罪。”道尊在上!今天居然見到了傳說中的幾位前輩!臨淵行著最高規格的禮,努力管理好自己的五官,讓它們不要因為過分激動在前輩面前過度偏離自己該待著的位置。

懷凜也肅聲恭敬道:“天墉城第十九代弟子懷凜拜見真人。”這就是他一直希望成長為的榜樣們,他一直崇拜的陵越真人、和兩位百裏真人!在懷凜的帶領下,天墉城十九代弟子們紛紛行最高劍禮見過蘭芷他們。

乖乖!他們是第十九代弟子,那幾位可是第十二代呢!而且均是出自當年第一位執劍長老門下,現在,都成仙啦!

陵越示意他們起身不用拘禮,臨淵不敢怠慢,小心的問:“真人,如今有妖孽作祟,不知真人有何良策治?”

蘭生雙手抱胸,微微歪頭說:“哥,今天出手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怪怪的?”

襄鈴抓著辮子皺眉說:“對呀對呀,出手的一瞬間,襄鈴感覺到了一股陰森森的寒氣逼來,當時襄鈴就覺得好不安,心跳都加速了。如果不是和陵越大哥一起出手的話,襄鈴一定不是那個黑風怪的對手。”襄鈴已經是狐仙了,能讓她感到不安的寒氣,不容小覷。

蘭芷也摸著若水說:“若水是師尊親手為我鑄造的寶劍,絕非尋常,今日交手卻傷不了對方半分。還有承影,他是上古十大名劍之一,其間寄居著上古劍靈,可是卻也沒有套得了便宜,我用承影刺到對方身上,也只是阻止了對方,讓他沒有還手之力罷了,卻無法將他打敗。”

屠蘇放下手中的茶盞:“最古怪的是他居然認識我和晴雪還有蘭芷,還知道我們當年的事,聽他的口氣應該是認識我們的。會是誰?”

陵越皺著眉:“什麽?怎麽會這樣?”微微垂下眼簾,陵越再次祭出燭龍之鱗,輸入靈力詢問這黑風怪的身份。

一陣綠光過後,燭龍之鱗顯示的人卻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

作者有話要說: 阿墨弱弱的舉爪,心虛的表示自己回來了。。。

PS:小夥伴們居然沒有一個猜對幕後黑手的身份,真心塞

PS:如果小夥伴們在今晚十二點之前猜對boss身份,阿墨明天就雙更!

PS:呀!不經意間好像又卡得很到位誒!小夥伴們,阿墨是不是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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