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不動聲色地壓低聲音，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更加成熟年長。

“什麽文森特？你這個搭訕的套路已經太落伍了吧？而且我喜歡的是胸大腿長的妹子，看不上你的，你死心吧。”

魏林：……

就在文森特死死捂住自己馬甲時，布魯斯已經查看到魏林的位置。

沒錯，他送的手機是被扔回來了，但魏林身上的保險也不止他這一個。

查爾斯送的手表除了可以求救，其實也是可以定位的，知道布魯斯成為魏林監護人後查爾斯就把定位方法給了他。

所以，即便魏林沒有求救，但布魯斯還是可以主動查看他位置的。

他自然不會任由懲戒者把魏林帶走，也不可能把魏林的安危寄托在懲戒者的良心上。

幾乎就是前後腳，文森特剛到他的臨時住所時布魯斯也到了。

“……好吧，你樂意怎麽理解怎麽理解吧。”

魏林聽出文森特話裏的一絲忐忑和強自鎮定，心裏有些好笑，到底嫩了點，哪像布魯斯偽裝的那樣天衣無縫，要不是他知道對方就是蝙蝠俠，真的會被騙過去。

“就是說，你才多大點，不要考慮這種事。”

被魏林一口叫破身份的文森特心裏到底有點慌，雖然嘴上穩住了手上卻沒能控制好力道，嘶啦一聲就把襯衫扯開了。

魏林看著崩到床上的襯衫扣子，擡頭註視著文森特。

“……所以說，你現在是要幹什麽？”

“……你別誤會，我只是幫你檢查一下傷口，我說過……我喜歡胸大腿長的女孩子。”

文森特頭罩下的表情是懵的，有些無措地看著魏林爛掉的襯衫，心裏把鍋推給襯衫質量上，肯定是布料不好，不然怎麽那麽容易壞，差評！

當然，這話他是肯定不敢給阿福說的，畢竟他們的衣服都是由他置辦的。

“那麽我換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身上有傷口？”

魏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文森特。

文森特：……

是承認自己沒節操對魏林有那種念頭還是承認自己就是文森特……

emm，這是個問題。

“嘩啦！”

在地圖上找到他們所在的房間，又通過紅外線探測儀器確定了魏林的位置，蝙蝠俠不敢耽擱，立刻從窗戶進來，憑著之前看到的懲戒者的位置攻擊。

文森特被打得猝不及防，但攻擊來臨前他第一反應卻不是蝙蝠俠想象中的躲開，而是用身體護住被拷在床上動彈不得的魏林。

魏林焦急地看向文森特，發現蝙蝠鏢被文森特的戰衣盡數擋下才松了口氣。

魏林自然是感動的，那邊蝙蝠俠卻差點氣炸了。

畢竟在他的眼裏，他新鮮出爐沒半年的養子雙手被束縛在床頭無力掙紮，此時衣襟敞開著，而懲戒者還完全伏在魏林身上。

“你做了什麽？”

蝙蝠俠的聲音裏帶著怒氣，撲上前就和懲戒者打了起來。

文森特滿臉懵地被的憤怒值爆表的蝙蝠俠揍了一拳，掙紮著翻身起來又立刻被再次掀翻。

有點狼狽地往旁邊滾了兩圈才站起來，文森特聲音裏有些委屈。

“我沒傷害他啊……”

“對未成年都能下手，看來之前還是我小看你了。”

蝙蝠俠冷笑著，聲音冷的凍人。

魏林or文森特：？？？

“不……等等！我什麽都沒做，真的！我沒碰他！我只是打算給他檢查傷口！”

這時候，暴露身份什麽的暫時也考慮不到了，反正絕對不能被布魯斯誤會成這樣！

“不是，他確實沒有那個心思……”

魏林弄開手銬，幫著文森特解釋。

此時他特別尷尬，作為一個大男人，總是被人有這種誤會也真的是……

他揉了揉腦袋，說：

“如果我沒認錯，他應該就是在飛機上救了我的那位文森特先生。所以剛才確實是想幫我檢查一下傷口。”

文森特看著蝙蝠俠忽然頓住的動作，卻沒有任何沈冤得雪的高興，只覺得頭皮驟然發麻。

他想過以後要告訴布魯斯他還活著，但他-媽-的絕對不是現在這種場景好嗎？！

深吸一口氣，文森特趁著蝙蝠俠還沒有反應過來立刻翻身要往外跑。

“文森特！”

文森特聽到後面蝙蝠俠飽含怒氣的喝聲，一刻也不敢停地加快速度。

布魯斯只有特別生氣才會叫他全名，平時都喊文森的。

兩個人你追我趕到房子外面，蝙蝠俠才趁著文森特被一輛面包車擋住一把抓住他。

魏林趴在之前被布魯斯弄壞的窗戶口圍觀。

布魯斯在打鬥中一把扯下文森特的頭罩，看到下面熟悉的面容。

布魯斯胸口起伏著，嘴唇緊緊地抿著成一條直線，鋼藍色的眸子明明滅滅著覆雜的情緒。

之前還揍人揍得毫不留情的手都帶著控制不住的顫抖，他微微前伸著，卻久久沒有動作。

沒了頭罩，文森特真正直面蝙蝠俠，立刻失去了之前在對方眼底下擄人殺人的勇氣。看到蝙蝠俠現在又是高興又是悲傷憤怒的模樣，文森特只覺得心裏酸澀得厲害。

不顧剛才還被蝙蝠俠拳頭支配的恐懼，文森特上前抱住蝙蝠俠，感覺到蝙蝠俠淩亂的呼吸，眼裏更是充滿了歉意和自責。

“父親，對不起。”

布魯斯手指縮張著，最終重重地地一把抱住他失而覆得的二兒子。

“我還活著。”

文森特緊緊擁著蝙蝠俠，眼裏彌散著水色，覆生以來就漂泊在孤獨和痛苦中的心臟，終於再一次感受到溫暖。

良久，文森特先松下手中的力道，蝙蝠俠也已經平靜下來，站直身體打算和文森特好好談談。

“你……”

“噔！”

“文森……”

蝙蝠俠眼睛睜大，右手被特制的u型磁石卡在身後的鐵門上，他微微用力，卻被牢牢控制住。

蝙蝠俠身體又僵住，蝙蝠面罩下臉色蒼白，他腦子裏轉過許多思緒。

文森特，是恨著他的嗎……

“對不起，父親，但是，我不會放棄懲戒者這個身份的，哥譚需要我，只是懲罰救不了哥譚，它需要的，是懲戒，和制裁……”

文森特眼眶發紅地看著布魯斯，抿著的唇透著倔強和桀驁。

他向著布魯斯彎腰，而後轉身離開。

文森特的話打斷布魯斯那些紛雜的猜測，也打破了他的痛苦，但文森特話裏的意思也讓他憂慮。

依舊掙脫不開特質磁石，他試圖勸說：

“文森……這不是你現在該考慮的事……”

“父親，我已經成年了，我可以做自己的選擇。”

文森特頓住腳步，語帶堅定地說。

蝙蝠俠同樣是以暴制暴，但他的不殺人就是罪犯最大的保障。犯罪的成本太低了，只有更加明確的讓他們知道，不能做，做了就要死，才能真正抑制住哥譚的亂象。

文森特繼續向前，他的背影高大、沈著又孤冷……

“那、你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你！”

身後傳來布魯斯一字一頓的聲音，好像是從牙縫裏硬擠出來的一樣，洩露出布魯斯此刻暴怒的情緒。

文森特聽到了身後鐵門不堪重負的聲音，額角冷汗劃過，只覺得脊背發涼，心裏也毛毛的發慌。

他大步離開，走到自己摩托車邊上，離開前只匆匆地說了一句：

“我不會被你抓到的。”

風吹起文森特戰衣外的夾克，在空氣中劃過犀利帥氣的弧度。

魏林失笑。

他得承認，文森特最後離開時造型確實挺帥，就是他從對方的動作中看出了落荒而逃的影子，最後的氣勢也只是強撐著而已——這小子還是怕他爸的。

終於將自己從鐵門上掙脫下來的布魯斯眼裏也閃過一絲笑意。

虛張聲勢的小崽子，才多大就想飛了，看來必須得讓他知道，他爸爸永遠是他爸爸，該去上學就不能在外面隨便浪。

第二天，哥譚人們驚喜地發現了稻草人的屍體。

少了一個極端恐怖分子當然是讓人開心的，不少人大白天都開了party來慶祝。

與之同時的還有罪犯們的恐慌，說實話，他們之前沒有把懲戒者這個新來的英雄放在眼裏，就算有那麽多倒黴鬼在他們也沒覺得會輪上自己，人總是有僥幸心理。

而且懲戒者這樣的罪犯肯定是要被蝙蝠俠抓起來的，就連超人都打不過蝙蝠俠不是嗎？

但昨天懲戒者明顯和蝙蝠俠對戰了，就這樣還成功地在蝙蝠俠眼皮子底下殺了稻草人還成功逃脫。

說明了什麽？

說明他們以後想在哥譚的夜裏幹點壞事不僅有被打廢送進警局的危險，還會有生命危險。

當風險和可能獲得的利益完全沒法比的時候，就算是窮兇極惡的罪犯在動手前也會多想想。

哥譚明處暗處的騷動布魯斯也清楚，到目前為止，其實都是正面影響。

但這長遠以來並不利於哥譚的發展，公認的英雄都不遵紀守法，談何讓其他人遵紀守法呢？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

如果有人效仿，人人都認為自己是正義的，都去殺人，徹底喪失正義的準繩，那麽哥譚就真的完全淪落了。

所以布魯斯不會支持這種行為，尤其是文森特表現得很激進，類似黑-幫這種組織，在哥譚根本是禁止不了的，殺了人家大半個幫派就比較過了。

這讓布魯斯想到了小醜，小醜是他的宿敵，也是他罪孽的體現。

本來，小醜也是普通人，不是太高尚，平凡卻也沒有什麽危害性，卻因為他的失誤成了小醜。

世界上的對和錯總不是那麽黑白分明的，是人都會有私欲，所以法律就顯得尤為重要。

布魯斯堅定地相信這一點，但他也清楚，哥譚是一個法律照顧不到的地方，所以他並不完全反對殺人，只是自己不會動手而已。

懲戒者在哥譚可能確實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但又必須被遏制，因為這種行為絕對不能泛濫。

所以蝙蝠俠將懲戒者當作犯人看待。

成為懲戒者，要面對內心的黑暗，強大的敵人，同時，也註定他們不會有同行的人。

這條路太過沈重壓抑，布魯斯絕對不想讓文森特背負這份重擔，至少，在文森特三十歲之前不會。

懲戒者需要的不是文森特這樣莽撞銳氣的青年人，而應該是一位足夠成熟而穩定的成年人。

蝙蝠俠都不自信自己能夠勝任。

這個人必須要擁有足夠的心智和抗壓能力，這比戰鬥力更為重要。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裏，文森特充分地享受到了他蝙蝠爸爸的傾力照顧。被追的苦不堪言，打又打不過，最後只能收斂聲息躲了起來，暗搓搓地磨練戰鬥能力。

沒道理！說好的未來是年輕人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恢覆三天一更，這個頻率大概會一直到我放暑假……

愛你們！抱住！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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