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年紀到底大了，這種通宵出警的情況有些吃不消，今天領導追捕蝙蝠俠的是戈登一手提上來的壯年警員裏昂。

裏昂是敬佩蝙蝠俠的，只是因為職責才會追捕。

他最開始是要蝙蝠俠放棄抵抗，蝙蝠俠沒說話，他也知道蝙蝠俠不會這樣輕易地束手就擒，所以他讓蝙蝠俠把男孩放下來也是希望能夠讓男孩得到治療和給蝙蝠俠減輕點負擔。

但是——蝙蝠俠他、拒、絕、了！！

裏昂有片刻淩亂。

就算哥譚的警察局實在亂，這麽多人的情況下也不會有人對那個孩子出手啊。

何況，雖然蝙蝠俠看起來似乎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但傷勢不可能是假的，在他看來，蝙蝠俠也只是強撐著罷了。

所以說是發生了什麽事？這種情況下明顯是把男孩交給他們更好吧？

裏昂搖了搖頭，想不通也不再多想。

不管怎麽說，蝙蝠俠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雖然裏昂憂心蝙蝠俠的身體情況，但該追還是要追的，不然放任蝙蝠俠在自己眼前帶走一個男孩未免太不稱職了。

但最後警察還是沒追幾步就打道回府了，因為蝙蝠俠的同伴開著蝙蝠車過來接蝙蝠俠了。

他們的警車顯然是不可能追上蝙蝠車的。

一些警察看著蝙蝠車離開的方向，暗自祈禱蝙蝠俠能平安無事。

“老爺，您的傷勢如何？”

老管家看到破碎的蝙蝠戰甲下隱約露出的傷口和渾身的血，只覺得心都涼了，好在布魯斯的精神看起來還好。

阿爾弗雷德這才松了口氣，或許只是看著可怕，實際上傷勢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嚴重呢？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蝙蝠俠將魏林圈在懷裏，一只手一直放在男孩的脖頸上，感受著其中微弱到幾近消失的跳動，布魯斯有種男孩的生命就這麽消逝的擔憂，他的眉頭緊緊蹙著，心神不屬地回答自家管家先生的話，頭都沒擡地說。

因為布魯斯的滿不在乎的表現，阿爾弗雷德有些生氣地皺了皺眉。

不是沒看到被布魯斯抱著的魏林，但只當這是他家老爺發善心救的，他收的是韋恩的工資，自然要首先關心布魯斯。

“醫療箱就在後座上，我想老爺您現在還是普通的碳基生物？”

布魯斯：……

他撫額，聽話地拿出醫療箱，先是聊勝於無地給魏林帶上了呼吸器，再給自己處理傷口。

有著堅實肌肉的蝙蝠俠沒有魏林那樣好運地子彈破體而過，子彈穿透他腹部的肌肉層和內臟卡在了後腰肌肉裏。

偏偏經過魏林的生命獻祭，蝙蝠俠的腹部傷口表面看著創口還在，裏面卻已經愈合。

蝙蝠俠顧不得自己扒開自己傷口的疼痛，猛然轉頭看向魏林。

他的傷口愈合了是真實的，他的愈合和魏林的昏迷是同一時間，分秒不差，不可能毫無聯系。

蝙蝠俠有些顫抖的伸手，又確認了一遍魏林的情況，確定男孩生命體征非但沒有消失還漸漸清晰起來才放松下來。

已經到達蝙蝠洞。

蝙蝠俠對魏林的態度讓阿爾弗雷德同樣對魏林重視起來。

沒有對布魯斯漠視自己身上的傷再多說什麽，阿爾弗雷德和布魯斯一起將魏林當作重病患者放到專業的醫療器材裏。

然後兩人就看到了魏林平均每分鐘都會上升一些的數據。

布魯斯的手漸漸握緊，如果是以前，他可能只以為這是又一個恢覆力超強的變種人，但將自己的恢覆和魏林忽然的虛弱聯系起來。

這個男孩該是有治愈他人的能力，並且這個能力的使用對其本身是有害的。

他自然知道治愈能力對世界上大多數人的吸引力，那麽魏林的能力是否被人發現或者利用，如果有，魏林又為什麽會成功逃出來並且到現在沒有被人抓捕？

布魯斯腦海裏面轉過各種念頭，立刻就要去查這個少年的資料。

“老爺，這種事讓我來就好，我雖然老了些還是能幹點事的，不過現在首要的任務應該是給您處理傷勢？順便您也該想想什麽樣的極限運動讓您變成現在這樣。”

聽出老管家話裏的怒氣，布魯斯舉雙手作投降的手勢。

乖乖地處理傷口，看看自己身上掩飾不了的槍傷，又看看阿爾愈來愈黑的臉，布魯斯心虛地擡頭仰望天花板。

這種傷……估計說是極限運動傷的都不會有人相信。

那麽……就說是去極限運動的路上遇到搶劫了吧！簡直完美！

“我聯系了戈登，他那裏前幾天才收到大都會警方的配合請求，這個孩子是被那邊的一個犯人囚禁起來的，和他一起被囚禁的孩子對他了解也並不多，但全部肯定了是他救了他們，並且在最後留下來拖住了您剛剛送進警局的黑-幫派過去從犯人手裏買賣人口的人。

在這之前，周圍所有地方包括地球上空的衛星都沒有拍到他的痕跡，他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黑-幫那邊他是被當作變種人商品，因為他的自我恢覆能力。

但除此之外我們對他一無所知。”

阿爾弗雷德告訴布魯斯自己查到的資料。

“不能查到更多了嗎……對了，他曾經找到我在西邊頂樓的安全屋，找找那附近的監控。”

“……電梯和樓梯竟然都沒有他的錄像……”

布魯斯喃喃地說。

“那兒也拍不到您。”

阿爾弗雷德端著一杯加著紅棗的牛奶遞給布魯斯。

“所以或許他也是飛過去的，不然那種密度的監控，他不可能完全……嗯？

……這是什麽？”

眼睛盯著顯示屏的布魯斯伸手接過管家給他的杯子就喝了一口。

牛奶就算了……雖然他不喜歡，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但阿爾還是喜歡給他遞這玩意，不過他也已經習慣了。

“紅棗？這東西太甜了。”

蝙蝠俠有些無奈，甜食能補充熱量沒錯，但平時他可不喜歡吃甜食。

“可以補血，我認為老爺您現在很需要。”

布魯斯咽下口中的反駁，把這杯攙著紅棗的牛奶喝完，之後感覺到嘴裏殘留的濃重的味道，一臉菜色地去刷了牙。

“他確實是飛過去的，不過方法……很變種人。”

阿爾弗雷德調出路上魏林被追殺的視頻，一直到蝙蝠俠在自己陽臺上安裝的攝像頭。

那裏正好顯示著魏林將展開的冷白色翅膀合攏的畫面。

男孩的翅膀應該不是實體，因為收回後他後背的衣服沒有任何損傷。

猩紅的鮮血和魏林渾身臟亂的形象讓魏林插上白翅膀也看起來不像什麽正派人物。

即便受了重傷搖搖欲墜也看著氣勢逼人。

這和阿爾看到的昏迷過去的魏林乖巧的模樣完全不一樣，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怎麽說……他看起來，可不怎麽安全。”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不過顯然是他救了我，不然我的傷勢可撐不了多久。而且那些資料也證明他應該是個好孩子。”

管家想到自己處理時看到的奇怪傷勢，嵌在布魯斯後腰肌肉裏的那顆子彈，還是他用手術刀從背面劃開肌肉才取出來的，因為從前面會弄傷本已經愈合的內臟。

他驚訝道：“那些愈合的部分，是他？”

“嗯，他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才昏倒的。”

布魯斯微微斂目，深邃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讓他的側臉顯得十分立體，和緊抿的嘴唇形成一個憂郁的弧度。

魏林失去意識無力地倒在他懷裏的場景和芭芭拉滿身鮮血倒下的模樣重合。

他並不畏懼這些傷害，卻不願讓其他人因為他而受傷，相對而言，他寧願承受痛苦的是自己。

雖然數據顯示著魏林的身體在恢覆，布魯斯卻依舊不敢離開。

他周身壓抑的躁動和悲傷讓阿爾弗雷德知道布魯斯又想到了芭芭拉或者文森特，同時也明白布魯斯今晚大概又睡不著了。

阿爾嘆了口氣，起身將杯子收了起來，而後轉身離開，給布魯斯留下一個人的安靜空間。

魏林一醒來看到的就是撐著下巴在他旁邊拿著一沓文件在看的黑發男人，男人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清醒，站起來向他走來。

“你醒了，你還好嗎？”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微勾著看起來有些輕佻，柔和了他鋼藍色的眼睛帶來的強硬壓迫感，眼下的青黑沒有讓他顯得無精打采反而給他增添了幾分頹靡懶散的魅力。

“……你是誰？”

魏林遲疑地看著對方，他的身體還是很沈重。

魏林用手撐著要起來，被男人體貼地在背後托了一把，還將枕頭豎了起來方便他靠著。

“他就是昨天晚上那個黑漆漆的好人。”

一統在意識中跟魏林說話。

魏林下意識看向男人的眼睛，而後又游弋到嘴巴，他對西方人有輕微的臉盲，其實很多中國人都有這樣，但之前的工作有時候也會接觸外國人，後來他就學會了通過一些無法改變的在外特征來記住一個人。

而之前他對蝙蝠俠印象最深的除了一身黑這樣很容易對人造成固定印象的特征就是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和嘴巴了。

鋼藍色的眼睛，雖然好像柔和了許多但無疑是一個色號，他用多年幫妹妹買口紅的眼力保證。

對方嘴角不似之前那樣嚴肅地抿著，但蝙蝠俠也笑過一次，和眼前的男人充滿荷爾蒙仿佛在挑逗著誰的微笑重合。

“batman？”

猝不及防的布魯斯瞳孔微縮地睜大眼睛：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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