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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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星野的心頭火很旺，所以在隔壁導演跌跌撞撞從他的陽臺跌進來時，他只想把人扔出去。
導演抱著衣服，慌慌張張地進了屋：“小野！快快，小野幫個忙！”
導演大約是跑得太匆忙，上半身的衣服還沒穿，褲子的皮帶也沒系好，半敞開著，模樣狼狽得很。
商星野只掃了一眼就不忍直視了，更讓他不能忍的是導演汙了李知之的眼，所以他在別過頭的同時捂住了李知之的眼：“別看，辣眼睛。”
由於導演還在驚慌失措中，所以也沒聽見商星野吐槽他。
李知之大約也不想看，所以很安靜地任由商星野捂著他的眼，他睫毛下意識顫了顫，睫毛尖掃過商星野的掌心。
商星野的掌心癢癢的，他看了李知之一眼，這一眼深藏著許多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覆雜情緒。
就在這時，穿好衣服的導演晃到了他倆身邊。
導演笑呵呵地說：“今晚你就當沒看到我哈！”
即使導演穿好衣服，商星野還是覺得辣眼睛，他放下捂住李知之眼睛的手，並看也沒看導演，眼睛一直看著李知之：“嗯……”
大約是因為剛從捂眼的黑暗環境裏脫離，所以李知之還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在睜開眼時，他微微瞇著眼，黑色的眼珠裏閃動著茫然。
商星野心想，看小總裁要比看導演養眼多了。
導演松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秋淑雅那女人太厲害了！居然帶了那麽多人上門來堵我，還好我跑得快！”
李知之剛來劇組，對這裏面的彎彎道道還不是很清楚，但常駐劇組的商星野就很清楚了，他小聲對李知之解釋：“秋淑雅是導演的女朋友，導演是不婚族，不過在劇組這段時間跟在導演身邊的不是秋淑雅。”
李知之了然，說穿了就是導演名義女友和導演情人的大戰。
導演喝了一口茶，大概是覺得到了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安下心神，開始說秋淑雅壞話：“秋淑雅那女人跟個母老虎似的，什麽男人會喜歡她！你們沒看到她剛才兇神惡煞砸門的樣子！簡直嚇死人了！”
“跟這種女人在一起真的是苦啊，還這麽光明正大地來砸門，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
商星野嗤笑，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導演不敢把秋淑雅甩了，只不過是因為秋淑雅跟在他身邊多年，掌握了他太多黑料，他怕把秋淑雅惹怒，最後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秋淑雅不是在家相夫教子被男人拿捏住經濟命脈的賢妻良母，她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經濟來源，在圈子裏還小有名氣，所以有和導演叫板的實力，至於她為什麽一直不和導演分手，那商星野就不得而知了。
商星野：“王導，你就這樣跑過來，不管留在那邊的人嗎？萬一她被秋姐打了怎麽辦？”
導演擺擺手道：“不會的，秋淑雅心裏有數，不會隨便打人，她帶那些人來也就是撐場面用的，再說要是她真打人了，我留在那，她豈不是連我一起打？”
“她看到我，肯定會很生氣，很生氣就要打兩個人，我不在，她沒有證據，說不定這事就過去了。”
李知之：“……”
商星野：“……”
他們是真沒見過能如此信口胡謅，把自己撇得如此幹凈的人。
就在這時，隔壁響起了秋淑雅潑辣的罵聲。
“他就丟下你一個人跑了？真他媽不是個男人。”
“有膽子睡，沒膽子承認！”
李知之和商星野默默在心裏給秋淑雅點了個讚。
秋淑雅：“我看那不要臉的家夥是爬隔壁去了吧？！”
聽了這話，導演馬上坐不住了，忙放下茶杯，道：“我上去躲躲，小野，幫個忙，你就說沒看過我！”
商星野準備拒絕，一來他不想摻和進這事，二來他也不想幫導演。
他都不想，那李知之更不想了，而且李知之拒絕得比商星野更直接，直接站在樓道口不動，並朝商星野示意了一個眼神。
李知之：這種王八蛋，我們還是不要幫了。
商星野回了個眼神：好，都聽你的。
導演再急再昏頭也不敢更不至於跟李知之動手，他只“誒誒”了兩聲，在見到李知之還是不動，他便知道了李知之的意思。
導演見躲不行，那就逃吧，隨即他往門邊逃去。
“那門壞了。”商星野本想慫恿導演爬廚房的窗戶，順利的話還能摔個狗吃屎，然而他話音剛落地，房門就被心急火燎的導演扭開了。
“這門不是還好著嘛？！小野，謝了啊。”導演說完，火速逃了出去。
商星野：“……”他剛才只是心火旺，現在是真的想殺人！
李知之：“……”
導演跑了沒多久，隔壁陽臺傳來兵哩乓啷的動靜。
李知之和商星野走了出去，只見秋淑雅身後站著兩個彪形大漢，身邊跟著一個哭泣的長發女人，雖然她哭得很淒慘，但臉上和身上並沒有傷，秋淑雅應該沒有動手。
而且如果不是李知之和商星野知道內情，恐怕要以為是這長發女人被欺負了，秋淑雅帶人來找場子的。
商星野不等秋淑雅追問，就主動出賣了導演的行蹤：“導演跑了。”
“看他那慫樣，我來抓個奸而已，就嚇得屁滾尿流。”秋淑雅翻了個白眼，又朝身邊的女人道，“看到沒，你跟的男人就是這鳥樣，真遇上事了，跑得比什麽都快！”
哭得梨花帶雨的長發女人：“嗚嗚嗚嗚。”
“哭哭哭，哭什麽哭？！為了這種狗屁男人哭，值得嗎？”
長發女人又開始哭：“嗚嗚嗚嗝嗚，不、不值得。”
“行了行了，別哭了，哭得我頭疼。”秋淑雅拍拍長發女人的肩膀，“記得姐姐跟你說的，男人大部分都是狼心狗肺，還有一小部分比狼心狗肺更不如。”
長發女人：“嗚嗚嗚，姐姐教訓得對。”
李知之：“？？？”這是什麽發展？怎麽忽然就姐姐妹妹起來了？
商星野：“咳。”
秋淑雅瞥了陽臺對面的商星野一眼，道：“哦，也有那麽一丟丟的，比指甲蓋還小的部分的男人還不錯。”
長發女人順著秋淑雅的目光看向商星野，接著又看向李知之，對比起有著啤酒肚的導演，這兩個男人的確更英俊，能讓女人看一眼就怦然心動。
秋淑雅又遺憾補充道：“不過這種男人都不是我們的。”
長發女人也算見多識廣，很快就意識到這兩人是什麽關系，她的傷口上被撒了一把鹽，哭得更厲害：“我們女人好慘！！！嗚嗚嗚！”
李知之：“……”
不是，沒有，我們以前有，但是現在真沒有！
商星野則笑笑，沒有否認。
不知道秋淑雅是出於什麽心理，她既沒有像潑婦一樣打長發女人，也沒有對導演窮追不舍，反而對李知之和商星野道：“今晚的事吵到你們了，真過意不去哈，都這麽晚了，大家早點睡吧。”
商星野自我調侃道：“秋姐說得是，不管是為了狼心狗肺的男人還是為了狼心狗肺都不如的男人，都不值得影響了睡眠，早點休息吧。”
要是其他人，尤其是男人，聽到秋淑雅剛才那番論調，早就會面露不屑了。
然而商星野不僅沒有不屑，反而自我調侃。
秋淑雅不由多看了商星野兩眼：“嘿，我就喜歡心態好的人，還是個聰明的帥哥，好了好了，散了吧。”
隨後秋淑雅進了屋，那長發女人自然也跟著進去了。
李知之還楞楞地站在陽臺，商星野則拍了拍他，道：“進去吧。”
李知之覺得今晚的事太多，他還需要消化消化：“嗯。”
兩人一進屋，就看到還敞開的房屋大門，都是一怔。
那嗖嗖吹進來的風都比不上現在商星野心裏的冷風。
李知之有點遺憾，但表面還是很平靜地說：“既然門好了，那我回去睡吧。”
商星野更遺憾，並且把這種遺憾表達了出來：“看來今晚是沒機會和你同床共枕了。”
李知之臉頰微紅，飛快轉開了視線：“我先回去了！”
這回商星野收起了嬉笑之色，溫和道：“晚安，好夢。”
商星野送李知之到了門口，用一種祈禱地語氣說：“希望今晚不會再出事了。”
李知之被他逗樂了：“希望。”
李知之的房就在商星野隔壁，也正是因為這樣，易傑才會不小心敲錯房門。
大概是今晚發生太多事，沖擊太大，所以回了自己房的李知之不大睡得著，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陣後，便起身披了個外套去陽臺吹風。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月光照耀在葡萄架上，只能隱約看到個輪廓，其實什麽也看不清，黑夜中還有蟲子在唱歌。
“這麽晚了還不睡嗎？”
沙啞的聲音忽然從隔壁陽臺傳來，李知之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看清是商星野。
李知之老實道：“睡不著。”
商星野其實也睡不著，不過他想他睡不著的原因和李知之的原因肯定不是一個原因。
“你們戲外比戲裏精彩多了。”李知之有感而發。
商星野失笑：“其實也不一定，有時拍戲過程中的額外劇情也很精彩，不比戲外精彩程度低。”
李知之頓了頓，道：“我忽然有點後悔。”
商星野：“嗯？”
“我沒想到這劇組這麽混亂……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是說它不好，我知道世上沒有絕對的清水，但這裏……”李知之有些過意不去地摸了摸鼻子，“出乎我意料的混亂。”
“我把你安排進這部戲……”李知之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商星野明白他想說什麽。
夜風吹過李知之的劉海，他黑色的眼居然比這夜色更惆悵。
但再惆悵的情緒也被對面青年的笑容照亮了，仿佛一束光照進李知之的眼底。
商星野輕笑道：“怎麽能這麽說？如果沒有你幫忙，我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開工，就算是開工，也不知道是在什麽鬼地方演著男34567，我能演這個男主角都是你的功勞啊。”
“還有導演這人嘛，雖然私生活亂了點，但其實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呂菡紫演技不怎麽樣，但人很好相處，配合度很好；就是易傑吧，他來敲門這會事雖然做得失智了點，可他在拍戲的時候也很認真，因為他知道他的戲來之不易，想要得到更多機會就要更努力往上爬。”
在商星野心裏，易傑這種表面壞人反而沒什麽威脅，最可怕的是表面好人背地裏壞人。
“這世上沒有誰是完美的。”
“而且你要相信我，無論周圍的人如何，我都能做好我自己。”
“你……”李知之訝異地看著商星野，久久沒有後文。
商星野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問：“我什麽？”
“你這人真厲害，無論是誰，你能都找到閃光點、找到他的好處。”
商星野輕笑一聲，特別認真地凝視著李知之：“可是對我來說，最好的人是知之你啊。”
商星野的笑容和聲音比月色更溫柔，緩緩流淌進李知之心裏。
作者有話要說： 商星野：這個劇組都給我爬，氣<(‵^′)>。
李知之：這個劇組實在是有豐富多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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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抱著衣服，慌慌張張地進了屋：“小野！快快，小野幫個忙！”
導演大約是跑得太匆忙，上半身的衣服還沒穿，褲子的皮帶也沒系好，半敞開著，模樣狼狽得很。
商星野只掃了一眼就不忍直視了，更讓他不能忍的是導演汙了李知之的眼，所以他在別過頭的同時捂住了李知之的眼：“別看，辣眼睛。”
由於導演還在驚慌失措中，所以也沒聽見商星野吐槽他。
李知之大約也不想看，所以很安靜地任由商星野捂著他的眼，他睫毛下意識顫了顫，睫毛尖掃過商星野的掌心。
商星野的掌心癢癢的，他看了李知之一眼，這一眼深藏著許多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覆雜情緒。
就在這時，穿好衣服的導演晃到了他倆身邊。
導演笑呵呵地說：“今晚你就當沒看到我哈！”
即使導演穿好衣服，商星野還是覺得辣眼睛，他放下捂住李知之眼睛的手，並看也沒看導演，眼睛一直看著李知之：“嗯……”
大約是因為剛從捂眼的黑暗環境裏脫離，所以李知之還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在睜開眼時，他微微瞇著眼，黑色的眼珠裏閃動著茫然。
商星野心想，看小總裁要比看導演養眼多了。
導演松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秋淑雅那女人太厲害了！居然帶了那麽多人上門來堵我，還好我跑得快！”
李知之剛來劇組，對這裏面的彎彎道道還不是很清楚，但常駐劇組的商星野就很清楚了，他小聲對李知之解釋：“秋淑雅是導演的女朋友，導演是不婚族，不過在劇組這段時間跟在導演身邊的不是秋淑雅。”
李知之了然，說穿了就是導演名義女友和導演情人的大戰。
導演喝了一口茶，大概是覺得到了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安下心神，開始說秋淑雅壞話：“秋淑雅那女人跟個母老虎似的，什麽男人會喜歡她！你們沒看到她剛才兇神惡煞砸門的樣子！簡直嚇死人了！”
“跟這種女人在一起真的是苦啊，還這麽光明正大地來砸門，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
商星野嗤笑，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導演不敢把秋淑雅甩了，只不過是因為秋淑雅跟在他身邊多年，掌握了他太多黑料，他怕把秋淑雅惹怒，最後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秋淑雅不是在家相夫教子被男人拿捏住經濟命脈的賢妻良母，她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經濟來源，在圈子裏還小有名氣，所以有和導演叫板的實力，至於她為什麽一直不和導演分手，那商星野就不得而知了。
商星野：“王導，你就這樣跑過來，不管留在那邊的人嗎？萬一她被秋姐打了怎麽辦？”
導演擺擺手道：“不會的，秋淑雅心裏有數，不會隨便打人，她帶那些人來也就是撐場面用的，再說要是她真打人了，我留在那，她豈不是連我一起打？”
“她看到我，肯定會很生氣，很生氣就要打兩個人，我不在，她沒有證據，說不定這事就過去了。”
李知之：“……”
商星野：“……”
他們是真沒見過能如此信口胡謅，把自己撇得如此幹凈的人。
就在這時，隔壁響起了秋淑雅潑辣的罵聲。
“他就丟下你一個人跑了？真他媽不是個男人。”
“有膽子睡，沒膽子承認！”
李知之和商星野默默在心裏給秋淑雅點了個讚。
秋淑雅：“我看那不要臉的家夥是爬隔壁去了吧？！”
聽了這話，導演馬上坐不住了，忙放下茶杯，道：“我上去躲躲，小野，幫個忙，你就說沒看過我！”
商星野準備拒絕，一來他不想摻和進這事，二來他也不想幫導演。
他都不想，那李知之更不想了，而且李知之拒絕得比商星野更直接，直接站在樓道口不動，並朝商星野示意了一個眼神。
李知之：這種王八蛋，我們還是不要幫了。
商星野回了個眼神：好，都聽你的。
導演再急再昏頭也不敢更不至於跟李知之動手，他只“誒誒”了兩聲，在見到李知之還是不動，他便知道了李知之的意思。
導演見躲不行，那就逃吧，隨即他往門邊逃去。
“那門壞了。”商星野本想慫恿導演爬廚房的窗戶，順利的話還能摔個狗吃屎，然而他話音剛落地，房門就被心急火燎的導演扭開了。
“這門不是還好著嘛？！小野，謝了啊。”導演說完，火速逃了出去。
商星野：“……”他剛才只是心火旺，現在是真的想殺人！
李知之：“……”
導演跑了沒多久，隔壁陽臺傳來兵哩乓啷的動靜。
李知之和商星野走了出去，只見秋淑雅身後站著兩個彪形大漢，身邊跟著一個哭泣的長發女人，雖然她哭得很淒慘，但臉上和身上並沒有傷，秋淑雅應該沒有動手。
而且如果不是李知之和商星野知道內情，恐怕要以為是這長發女人被欺負了，秋淑雅帶人來找場子的。
商星野不等秋淑雅追問，就主動出賣了導演的行蹤：“導演跑了。”
“看他那慫樣，我來抓個奸而已，就嚇得屁滾尿流。”秋淑雅翻了個白眼，又朝身邊的女人道，“看到沒，你跟的男人就是這鳥樣，真遇上事了，跑得比什麽都快！”
哭得梨花帶雨的長發女人：“嗚嗚嗚嗚。”
“哭哭哭，哭什麽哭？！為了這種狗屁男人哭，值得嗎？”
長發女人又開始哭：“嗚嗚嗚嗝嗚，不、不值得。”
“行了行了，別哭了，哭得我頭疼。”秋淑雅拍拍長發女人的肩膀，“記得姐姐跟你說的，男人大部分都是狼心狗肺，還有一小部分比狼心狗肺更不如。”
長發女人：“嗚嗚嗚，姐姐教訓得對。”
李知之：“？？？”這是什麽發展？怎麽忽然就姐姐妹妹起來了？
商星野：“咳。”
秋淑雅瞥了陽臺對面的商星野一眼，道：“哦，也有那麽一丟丟的，比指甲蓋還小的部分的男人還不錯。”
長發女人順著秋淑雅的目光看向商星野，接著又看向李知之，對比起有著啤酒肚的導演，這兩個男人的確更英俊，能讓女人看一眼就怦然心動。
秋淑雅又遺憾補充道：“不過這種男人都不是我們的。”
長發女人也算見多識廣，很快就意識到這兩人是什麽關系，她的傷口上被撒了一把鹽，哭得更厲害：“我們女人好慘！！！嗚嗚嗚！”
李知之：“……”
不是，沒有，我們以前有，但是現在真沒有！
商星野則笑笑，沒有否認。
不知道秋淑雅是出於什麽心理，她既沒有像潑婦一樣打長發女人，也沒有對導演窮追不舍，反而對李知之和商星野道：“今晚的事吵到你們了，真過意不去哈，都這麽晚了，大家早點睡吧。”
商星野自我調侃道：“秋姐說得是，不管是為了狼心狗肺的男人還是為了狼心狗肺都不如的男人，都不值得影響了睡眠，早點休息吧。”
要是其他人，尤其是男人，聽到秋淑雅剛才那番論調，早就會面露不屑了。
然而商星野不僅沒有不屑，反而自我調侃。
秋淑雅不由多看了商星野兩眼：“嘿，我就喜歡心態好的人，還是個聰明的帥哥，好了好了，散了吧。”
隨後秋淑雅進了屋，那長發女人自然也跟著進去了。
李知之還楞楞地站在陽臺，商星野則拍了拍他，道：“進去吧。”
李知之覺得今晚的事太多，他還需要消化消化：“嗯。”
兩人一進屋，就看到還敞開的房屋大門，都是一怔。
那嗖嗖吹進來的風都比不上現在商星野心裏的冷風。
李知之有點遺憾，但表面還是很平靜地說：“既然門好了，那我回去睡吧。”
商星野更遺憾，並且把這種遺憾表達了出來：“看來今晚是沒機會和你同床共枕了。”
李知之臉頰微紅，飛快轉開了視線：“我先回去了！”
這回商星野收起了嬉笑之色，溫和道：“晚安，好夢。”
商星野送李知之到了門口，用一種祈禱地語氣說：“希望今晚不會再出事了。”
李知之被他逗樂了：“希望。”
李知之的房就在商星野隔壁，也正是因為這樣，易傑才會不小心敲錯房門。
大概是今晚發生太多事，沖擊太大，所以回了自己房的李知之不大睡得著，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陣後，便起身披了個外套去陽臺吹風。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月光照耀在葡萄架上，只能隱約看到個輪廓，其實什麽也看不清，黑夜中還有蟲子在唱歌。
“這麽晚了還不睡嗎？”
沙啞的聲音忽然從隔壁陽臺傳來，李知之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看清是商星野。
李知之老實道：“睡不著。”
商星野其實也睡不著，不過他想他睡不著的原因和李知之的原因肯定不是一個原因。
“你們戲外比戲裏精彩多了。”李知之有感而發。
商星野失笑：“其實也不一定，有時拍戲過程中的額外劇情也很精彩，不比戲外精彩程度低。”
李知之頓了頓，道：“我忽然有點後悔。”
商星野：“嗯？”
“我沒想到這劇組這麽混亂……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是說它不好，我知道世上沒有絕對的清水，但這裏……”李知之有些過意不去地摸了摸鼻子，“出乎我意料的混亂。”
“我把你安排進這部戲……”李知之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商星野明白他想說什麽。
夜風吹過李知之的劉海，他黑色的眼居然比這夜色更惆悵。
但再惆悵的情緒也被對面青年的笑容照亮了，仿佛一束光照進李知之的眼底。
商星野輕笑道：“怎麽能這麽說？如果沒有你幫忙，我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開工，就算是開工，也不知道是在什麽鬼地方演著男34567，我能演這個男主角都是你的功勞啊。”
“還有導演這人嘛，雖然私生活亂了點，但其實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呂菡紫演技不怎麽樣，但人很好相處，配合度很好；就是易傑吧，他來敲門這會事雖然做得失智了點，可他在拍戲的時候也很認真，因為他知道他的戲來之不易，想要得到更多機會就要更努力往上爬。”
在商星野心裏，易傑這種表面壞人反而沒什麽威脅，最可怕的是表面好人背地裏壞人。
“這世上沒有誰是完美的。”
“而且你要相信我，無論周圍的人如何，我都能做好我自己。”
“你……”李知之訝異地看著商星野，久久沒有後文。
商星野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問：“我什麽？”
“你這人真厲害，無論是誰，你能都找到閃光點、找到他的好處。”
商星野輕笑一聲，特別認真地凝視著李知之：“可是對我來說，最好的人是知之你啊。”
商星野的笑容和聲音比月色更溫柔，緩緩流淌進李知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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