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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也沒有對她喜愛的樣子。

“好。”孟如意松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向房間走去,順帶的把寧折也給抓了進去。

雖然現在寧折和她已經解除了束縛咒,但在這裏只有寧折和她最熟,把他帶在身邊她才能稍稍安心。

而寧折,雖然解了束縛不再受她控制,但他要隱秘的留下來,呆在她身邊做她的靈獸就是最好的方法。

進了房間,她雖有萬般疑惑想問寧折,可寧折現在是說不了話的,她必須等到之時過後才行,現在四下無人,她只能心中亂想。

於是寧折就聽到了如下這些:今晚怎麽辦?仙尊會不會要那個?可是不行啊,我和他又沒感情,可若是不從,我也反抗不過啊,要不眼睛一閉算了,畢竟他模樣不錯,我也不吃虧,但萬一懷孕了怎麽辦,生出來的是蛋還是孩子……不行不行,好像還是做不到啊……

如此種種,她想了許多許多,最後她一把將寧折提到眼前:“小黑,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一定一定要阻止仙尊,雖然他喜歡我,模樣也不錯,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還沒做好準備,你幫忙說下情,讓仙尊給我點時間適應,求你了。”

她懇求的看著他,他當然也不會真讓她和玄武獸有什麽,於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謝謝你,你真好。”她輕輕的撫摸他的額頭,然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你……是不是也會變身?”

寧折搖著頭不承認。

孟如意雖並不是十分相信,不過她記得父親曾經說過,若是神靈精怪想要變成人身,必定要一定的修為做支撐,既然這小蛟連她都反抗不過,那就證明他能力不怎麽樣,只是走了好運交了仙尊這樣的朋友。

整整一個下午,玄武獸都在昏昏欲睡之中,他雖身為靈獸,但玄武一族生性憊懶,並不怎麽修煉,一身威望幾乎全是靠長壽掙來的,武兒如今還是兒童階段,即便能變身成寧折的模樣,可由於自身修為不夠,也不能維持多久,且還會身體疲憊。

趁著這個功夫,孟如意將這座小院子熟悉了一遍,為了防止仙尊突然醒了要對她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她全程都將寧折帶在身邊。

院子並不大,只三間房間和一座兩層樓藏書閣,但藏書閣是上了鎖的並不能進去,院子有一個後門,開門便是碧藍的湖泊,清澈的湖水柔柔的拍打著岸邊的泥土,幾條不知名的小魚也不怕人,安靜的吃著淺水裏的草。

但下一秒,一只飛鳥突然俯沖而下,將那悠閑的魚兒抓在爪中急速飛走。

孟如意被這突然出現的鳥兒驚了一下,但自然法則她也不能幹涉,於是離開水邊沿湖繼續向前走。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後,她忽然看見湖邊的林中生長著一些粉色的花朵,那些花她在昨天沐浴的時候見過,朝搖峰的弟子房間裏也有,正要過去看的時候,兩個年輕的女弟子卻突然從林中走出來,而且背上還背著滿滿一簍子的鮮花。

女弟子見了她也行禮,只是神色沒有旁人恭敬,眉眼之中有一種天然流露的媚態,不像是朝搖峰上那些女弟子的嚴肅。

“師尊,這個送給你,是我剛摘下來的。”一女弟子拿出一支花遞過來。

孟如意有些不好意思:“師姐還是喚我師妹吧,我並不是什麽師尊。”

女子笑道:“師尊已經和仙尊住在一處,早晚會是的。”

“也許今晚就是。”另一女子也附和,二人並沒有其他弟子的那般規矩,也不知是她們本性就如此,還是未把孟如意放在心裏。

孟如意尷尬的接過鮮花,臉上發燙的往回走,完全看不見背後的兩個女子玩味的笑。

但是,一直藏在袖中的寧折卻看到了這一幕,他也明顯的感覺的出,這兩個女子,不是凡人,但,她們身上也沒有妖獸的味道,她們身上的味道倒有點像冥司判罰後入人間的鬼妓,可若是鬼妓,他這冥司少君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而且,現在的他,聽不到這兩個女子心裏所想,不僅僅是她們,今晨在昊天殿,他也聽不到昊源他們這些修為頗高之人的想法,不知是因為父君禁制的原因還是這些人修為已經高到可以不被人窺聽心言。

回到院中,玄武獸還在睡,只不過是爬到另一間房裏去睡了。

飯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兩菜一湯,熱乎乎的,顯然是給她這個人類準備的。吃完飯後立刻有弟子進來麻利的收走,緊接著又有弟子送來裝滿熱水的浴桶和幹凈的衣物,而浴桶裏,也放著幾朵粉色的花,香氣撲鼻,在清雅的蘭花香中有些與眾不同。

孟如意不敢泡在桶裏洗,只簡單的清洗了一下,然後就帶著寧折回了房間,並且將門鎖好。

睡覺的時候,她用多餘的毯子給寧折做了一個小窩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但想了想,還是將他挪到枕頭旁,比起有神識的寧折,她現在更擔心在另一間房呼呼大睡的玄武獸。

寧折看得出她現在是真的不想和玄武獸有什麽,心中也有了些好感,因為這一日中,他聽到一些弟子雖嘴上不說,但心裏還是會對她被玄武獸看中這件事有著嘲諷甚至嫉妒,誰曾想,她這個當事人卻是十分理智,並沒有因為一步登天而狂妄。

不過,聽她的意思,她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並不排斥和玄武獸有夫妻之實,只是需要時間準備,所以這樣看來,她也是個想要走捷徑的。

凡人果然就是凡人,從不想著腳踏實地,怪不得這幾百年來修成仙神的凡人越來越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到了子時,一直等著問寧折問題的孟如意卻睡著了,寧折因為心中有事依舊清醒,他正想著白日裏的一些事,突然覺得身體一熱,一陣淡藍色的光芒閃過後,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變成了人。

奇怪,自己並沒有想要變成人的念頭啊,為什麽突然就現了凡身,就和昨晚一模一樣,他仔細想了想,發現不管是說話還是變身為人,都是子時開始的,或許這就是關鍵?

正當他思索的時候,忽然聽見孟如意怯怯的聲音傳來:“仙尊,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我真的還沒做好準備,會……會掃了您的興的。”

第 22 章

孟如意本來是已經睡著了,但是因為這一天發生了許多事,再加上擔心母親和弟弟,所以睡的並不踏實。

她甚至還做了一個夢,此次醒來也是被夢驚醒,其實平時她都有記住夢的能力,可是現在,看著眼前的美男子,早就把做了什麽噩夢給忘到腦後了。

昨夜初見這男子時,只覺得這人眉目生好看,但因為事發突然,整個人都是一種發懵的狀態,所以也沒來及細品。

此刻再見,雖他是成年男子的身量,但渾身幹幹凈凈,少年氣十足,尤其是他懵懵的看著他身體的模樣,像極了春睡圖中那午後醒來還恍然夢中的畫上人,讓人忍不住的想摸一摸,捏一捏。

而她,雖剛才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怯怯的,但其實心中並沒有想的那麽害怕,甚至,還有絲絲縷縷的羞澀。

試想,一個絕色的美少年臥在你床榻,衣衫單薄,半遮未遮,而且他對你一見鐘情,半夜情不自禁偷偷來看你,在別人面前大方承認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並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在一起,難道,會有人不心動?

不管別人如何,反正,她現在的心在亂跳。

寧折是怎麽也沒想到她現在會醒的,明明他聽見她的呼吸早就均勻,應該是睡著了才對,而且,現在她看他的眼神,為什麽感覺有點怪怪的。

“哦,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休息,本……我出去睡。”他將半開的衣衫扯上,下了床向玄武獸的房間快速走去。

他這果斷離開的舉動,此刻在孟如意眼中卻是君子行為,不強迫,尊重女子的意願,在男子為尊的凡人世界,可是十分難得的。

於是寧折走後,她拽著被角在床上又坐了一會兒,然後才又躺回溫暖的被窩裏,平靜下來的她也給自己方才的心境四個字:見色起意。

就這麽又害羞又開心了一會兒,她這才想起小蛟好像沒什麽動靜,起身看了看自己給它做的窩,裏面什麽都沒有,便猜測是仙尊將它趕出去了,看來,仙尊剛才來她房間的的確確是想做什麽的,所以才讓礙眼的小蛟消失了。

這樣想了許久,越想越睡不著,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睡去。

而寧折去了玄武獸的房間後,並沒有躺下休息,而是一直清醒著等待著自己的變化,可是直到天亮他都沒有變回原身,依舊是凡身的模樣。

睡醒的玄武獸睜眼見自家主人竟然在身旁,又是開心又是好奇:“少君,您怎麽睡到我房裏了?”

寧折揉了揉眉心:“沒什麽,就過來看看你,武兒,和你商量一件事。”

武兒連連點頭:“少君請講。”

“以後,如果本君以凡身出現,你就變化成本君的龍身,如果本君以龍身出現,你就變成本君凡身,能做到嗎?”他夜裏想過了,現在凡身和真身什麽時候會出現變化他還不知道,只能先讓武兒做好準備,免得穿幫。

武兒點了點頭,隨即變成黑龍的模樣:“是這樣麽?”

寧折見他雖看起來憨厚,但挺聰明,於是學著孟如意常對他做的那樣,欣慰的拍了拍武兒的額頭:“沒錯,就是如此。”

和武兒商議好之後,他又叫來院外伺候的弟子,讓他們去告訴昊源,他要面見無定仙門所有的弟子,昨天那兩個身上有鬼妓味道的女子,一直讓他心生懷疑,無定仙門,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東西的。

孟如意睡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房間裏全是淡淡的蘭花香,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臉色又是一陣發熱,穿好衣衫後,她緊張的來到廳裏,卻並未見到仙尊的身影,只有兩個弟子正將飯菜送來。

“仙尊呢?”她問道。

兩個弟子恭敬的回道:“仙尊今日要面見所有弟子,現在已經去了聚仙臺,走的時候吩咐我等好好照顧師尊您。”

這樣被叫師尊,她還有些不習慣,因為仙尊的原因,現在她已經和袁無雙她們一個輩分了,對於這種不是靠自己能力而是憑著仙尊的喜歡得來的尊位,她覺得有些不踏實,畢竟,她現在還沒有和仙尊成親。

吃了早飯,她讓兩個弟子將她帶去聚仙臺。

聚仙臺便是前日她們爬過的那個長長的石階盡頭的大廣場,她到那裏的時候,廣場上已經站滿了弟子,約莫有兩三千人,聚仙臺上又有一高臺,高臺上正站著仙尊和昊源以及其他四位峰主。

她沒有直接過去,而是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悄悄的看著。

高臺上的寧折凝神掃視著下面黑壓壓一片的弟子,隨後問昊源:“所有弟子都已經到了麽?”

昊源道:“回仙尊,目前在仙門內的弟子都已經來了,仙尊將弟子們聚在一起,可是有什麽訓誡?”

寧折回道:“沒什麽訓誡,只是本君現在修成了凡身,所以想見一見大家。”

昊源有些訝異,他在這無定仙山兩百多年,認識的仙尊是一個只知道吃飯睡覺的神獸,從來不管仙門裏的事,怎麽現在修成凡身了,突然就對仙門感興趣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為仙尊介紹一二。”昊源說完將如今五峰和獨立於五峰之外的摘星樓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寧折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想知道那兩個女子還有沈暄的情況,可現在已經將這些弟子看了好幾遍了,都沒有看見她們的身影。

由此可見,昊源這個老東西,在騙他。

“掌門,你既然說門內的弟子都在,那為何常在天虞峰湖畔摘花的兩位姑娘不在這裏?”他問道。

昊源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一副明白了的模樣,昨日仙尊要了那孟如意去,今天又問那兩個摘花的女子,看來也是動了凡心了,聽說玄武一族和凡人一般,也是三妻四妾,甚至更甚,畢竟是龜類嘛,能力強悍,想來是一個孟如意滿足不了他,需得幾位女子才行。

“那兩個女子並不是仙門弟子,而是先掌門小女兒蘇映真的侍女,所以並未來此處。”昊源小聲說道,同時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等這裏散了,便和小師妹商量一下,將那兩個侍女給送一個過去,不過這樣一來,那小院子不夠住啊,是不是還得加建一間。

寧折是為追查而問,哪裏知道圓滑的昊源已經考慮了那麽多:“哦,原來如此,那她們不是門中弟子,也可以住在這裏麽?”

昊源嘆了一聲:“仙尊您久居湖底有所不知,老夫那小師妹被夫家迫害差點丟了性命,後來雖人救了過來,但膽子卻變得極小,害怕旁人近身伺候,唯有這兩個一直伺候她的侍女在身邊陪伴才能安心,先掌門羽化前,再三囑咐老夫好生照料小師妹,所以才破例讓她們二人住在這裏的。”

寧折疑惑:“哦,竟然有這等事,那本君待會兒過去看看,究竟這先掌門之女被什麽嚇到了,竟然連人都不敢見。”

昊源卻面色為難:“仙尊還是別去了,小師妹現在脾氣古怪,成日在房中不出來,您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而且她膽子變小也不是旁的事,是她相公有了別的女子但又畏懼無定仙門的勢力,於是騙她喝了丟性命的藥,所以她才不信任別人。”

寧折心道,被枕邊人算計,的確是會寒心,由此害怕別人,也是常情,但這個蘇映真讓兩個有鬼妓之嫌的女子在身邊貼身服侍,也讓人不得不懷疑,於是又道:“無妨,本君去瞧一瞧,或許還能解了她心結呢。”

弟子們都散去後,寧折正要隨著昊清前去,忽然見孟如意在一旁探頭探腦,他想著自己是要去見女子,把她帶上可能會方便一些,便招手讓她過來一同前去。

但是,他這一舉動在其他人包括孟如意看來,都是他對她的喜愛,所以才會走哪都帶著。

他這樣一招手,孟如意又羞澀起來,平時的大步流星現在也變成了小碎步,捏著衣裙低著頭,宛若一個嬌滴滴的小媳婦。

寧折是見慣了她不拘小節的模樣的,現在見她溫柔如水的,也不知她是怎麽了。

蘇映真的住所在浮玉峰和槐江峰的交界之處,是一個建在山壁上的幾間青瓦小房,旁人輕易不能上去,只能禦劍飛到一個小平臺處,得了那兩個美貌侍女的允許方能進入。

一行人到的時候,兩個侍女正在平臺上侍弄花草,但比起昨日的媚態,此時的她們卻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溫溫婉婉的,十分可親。

兩位侍女將幾人迎進房中,一人端茶倒水,一人進房中詢問蘇映真是否見客。

在大家等待的時候,孟如意坐在最角落打量著四周,一不小心將旁邊小桌上的一支筆碰掉了,好在大家都沒發現,她也裝作不經意的去撿。

誰知在撿筆的時候,又看見地上還掉了一本書,翻開的書頁上畫著兩幅畫,她只看了一眼就嚇的滿臉通紅,原來那書是一本歡喜書,畫上是男女歡好之圖,模樣動作都栩栩如生,尤其是兩個女子,媚態天成,仿佛活了一般,即便是女子看了,也禁不住心臟砰砰直跳。

第 23 章

無定仙門出現這種讀本,孟如意自然是詫異的,在她心中,無定仙門這樣的修仙之地,應該是清清靜靜的才對,怎麽會有這樣的俗物。

她方才路上聽說這裏住的是上一任掌門的小女兒蘇映真,難道是這位老前輩也有凡心,所以才藏了這麽一本,不過這是旁人的事,她也管不著,所以當下不動聲色的將書給合上了。

侍女進去房間好一會兒才出來,但是那位蘇映真前輩依舊不願見人,寧折也不強求,因為他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是為了見這兩個侍女而來,而他已經有了結果,這兩個侍女沒問題,但是昨天他見到的她們,是被附身過的。

他現在雖能感覺那兩個鬼妓就在此處,但卻怎麽都找不到蹤跡,恐怕是藏於什麽法器之中了。

但這屋子布置簡潔,一目了然,實在是沒有看到能夠藏身之處。

“武兒,你看看這裏可有什麽法器?”他用神識問道。

玄武獸變成的小蛟動了動鼻子:“沒有。”

自己被施了禁制看不出來也就算了,玄武獸也看不出來,可見這兩個鬼妓還有點道行,而有道行的鬼妓,生前必是有修為的穢亂之人,以采補來提高自身術法,死後就被冥司判罰為鬼妓,專門侍奉游蕩在人間的孤魂野鬼。

只是不知這兩個是怎麽逃出了監管,竟然來了這裏。

此時躲在書中的兩個鬼妓,心中也是懼怕不已,她們在此生活多年,從未害怕過玄武獸,但今日卻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淩厲的仙力,且這仙力壓的她們幾乎動彈不得。

所以在這些人進來之前,提前感知到了的她們匆忙將書放到角落然後鉆進去,但是沒有時間控制那兩個侍女將書合上,幸好孟如意碰掉了東西看見了這本書,否則她們都不知道能不能逃過一劫。

寧折遍尋無果,只好先離開,但是這個地方他是不會就此放過的,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想辦法解除父君的禁制,到那時候事情就容易多了。

他心中想著修習,孟如意也有同樣的想法,她入無定先門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修習仙術,此刻仙尊就在身邊,這可是上天賜予的好機會。

於是趁著午後閑暇,她端了茶去找仙尊,將自己想要跟著他修習的事說了,她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臉色,卻訝異的發現此時的仙尊似乎有些不同。

此時的仙尊,眼神茫然,神色懵懂,仿佛一個剛開智的小童子,而昨夜和今天午時之前的仙尊,眼神則是堅定和清明的,而且,現在的仙尊,眼睛也好像小了一些,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這樣敏銳捕捉產生的心裏話,全被已經變成龍身的寧折聽的清清楚楚,他驚訝於她這細微的觀察能力,他以為只要面貌一樣就不會有什麽問題,未曾想她僅靠觀察眼神就產生了疑問。

“告訴她,晚點會給她一本心法。”他對玄武獸吩咐道。

玄武獸依言對孟如意說了,孟如意心中歡喜,沒想到仙尊竟然這樣好說話,於是趁熱打鐵又提了一個請求:“仙尊,我有一個好朋友,對我照顧良多,她一直仰慕仙門,想要進來看一看,不知仙尊能否行個方便。”

寧折知道她指的是傲雪,雖然說對傲雪他不怎麽喜歡,但是也沒什麽討厭的,便也答應了。

她本來只是試一試的,沒想到她的予取予求他都答應了,父親去世的這三年,她遭受了無數的白眼和非議,現在有一個這樣強大的仙神站在她背後,她自然是感動的。

當即,她就托了弟子幫她送一封信給傲雪,信中邀請她前來,同時也讓她幫著去自己家裏看看,看看母親是不是還在生氣,若是不生氣了,她就找機會回家。

做完這一切後已經是傍晚,外面的弟子照例送來飯菜,但這一次還跟來了一個美貌的女子,正是服侍蘇映真的兩個侍女中的一個,並說明是掌門親自去蘇映真那裏將人要來的,頗有邀功的意思的。

寧折心道昊源這個圓滑的老家夥,雖是掌門之人,做的卻是皮條之事,枉為一門之主,不過既然人送來了,那他就留下,他倒要看看人被送到了這裏,那兩個鬼妓會不會找來。

鬼妓這魂靈,是不能像其他鬼魂那樣隨意附人身的,她們附身的人必須是各方面和她們生前的身體相吻合才行,所以找到一個不容易,她們肯定不會輕易就放棄這具身體的。

可這個叫安兒的侍女的到來,也讓孟如意有些不知所措,白日的時候她還感動不已,可是晚上仙尊就又收了一個女子,她是又是尷尬又是自嘲,果然自己不能太天真。

但幸好現在沒有和仙尊成親,雖說自己感激也心動仙尊對她的種種,可是這種與別的女子分享丈夫的事,她是做不到的。

安兒十分乖巧聽話,一來就幫著孟如意做這做那,輕言輕語的,讓人憎恨不起來,就算孟如意惡毒的想要找她麻煩也沒有由頭,更何況她也根本硬不起這個心腸,爭風吃醋本就是女子受傷男子得意的事,她又何必傷害無辜之人。

不過因為安兒與昨日湖邊的態度形成了不小的反差,又讓她奇怪起來,怎麽安兒也像變了一個人。

晚飯後,寧折為了方便觀察,借口房間不夠,特意讓安兒獨自住在藏書閣,安兒也順從的搬了進去,這樣一來,就讓昊源誤以為仙尊是更寵愛孟如意的,於是對孟如意也更加的照顧。

不過對於其他弟子而言,仙尊既然已經有了兩個女子侍奉,那麽就可以有第三個第四個,於是一些膽大的女弟子也避開袁無雙的掌控,悄悄摸摸的在小院附近出現,希望能入了仙尊的眼。

傲雪來的那日,正好就遇到這麽個情形,她雖為孟如意不平,但更多的是擔心,她自己如今就是這樣的處境,深知孤苦的女子在權貴的手中就是玩物。

“傲雪,這裏就是天虞峰,無定仙門的中心所在,我就住那邊。”孟如意向她介紹著。

“哦。”傲雪隨意的看著四周,似乎並不怎麽感興趣。

孟如意有些詫異:“怎麽了,不是你非要來麽,怎麽來了又興致缺缺的?”

傲雪嫣然一笑:“沒有,我只是爬了這麽久的山有些累了,對了,我聽城守說仙門裏有一個摘星樓,裏面的弟子是仙門中最厲害的,你能不能帶我去瞧瞧?”

孟如意有些猶豫:“摘星樓在涿興峰,而涿興峰的峰主穆辛是個極可怕的人,我……我不敢去。”

傲雪撒嬌道:“哎呀,你就陪我去嘛,我好不容易來這一趟,見見那些厲害的人物才能不虛此行,你就幫幫忙,你娘那邊就包給我,絕對不讓你擔心,你看如何?”

孟如意本就是個心軟的,再加上傲雪的撒嬌無人能抵抗,最後只能答應了。

到了涿興峰,她請一個峰上的弟子幫忙叫靈犀出來,卻被告知靈犀已經在昨夜去執行緊急任務了,此時並不在峰中。

“你可知道是什麽緊急任務,危險不危險?”她很是擔心。

弟子搖了搖頭:“回師尊,弟子並不知,只是聽說江陵城附近有妖獸出沒,所以摘星樓的師兄師姐們就趕去了。”

傲雪低聲對她道:“這事我知道,昨夜城守來了我院子,但飯還沒吃完就被叫走了,我聽說是出現了一個半人半妖的妖獸。”

“半人半妖?”孟如意一下子就想到了沈暄。

“沒錯,據說模樣還不錯,人形獸身,神智失常,殘忍的殺了一個人,卻又悲鳴不已,也不知究竟是怎麽了。”

孟如意擰著眉:“殺人後悲鳴,那是不是表示他並不想這樣做?”

“不可能吧,妖獸嗜殺,怎麽會有同情心。”傲雪表示不理解。

兩人正說著,一模樣俊俏的年輕男子從峰下走來,見了孟如意後明朗一笑:“弟子見過師尊。”

孟如意見他面熟,猶豫的問道:“你好像是摘星樓的封宋對吧。”

封宋笑道:“師尊好記憶,弟子正是封宋,師尊怎麽到涿興峰來了,是有什麽事麽?”

孟如意見他說話爽快,並無什麽彎彎繞繞,不像其他弟子同她說話時要糾結半天,而且這幾天她也聽說過他的事,知他是當今天子的親侄子,父親是鎮北王,封地無數,母親是宰相之女,大家閨秀,所以出身皇家的他,是這無定仙門身世最顯赫的一個弟子。

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子弟憑著自己的努力成了摘星樓弟子,且沒什麽架子,這讓她頗為稱讚,於是也不遮掩自己的目的:“哦,我是帶我的好朋友四處走走,我們正想要去摘星樓看看,不知你可不可以帶個路?”

“當然可以,師尊這邊請。”封宋說完走在前邊領路。

“傲雪,走吧。”孟如意去拉好友,卻沒料到傲雪渾身僵硬,嘴唇緊咬,眼中更是有淚花閃動。

“你怎麽了?”她擔心的問道。

傲雪搖了搖頭,擦掉眼淚後又將一直戴在臉上的面紗固定緊,眼神堅定:“走吧。”

第 24 章

涿興峰地勢陡峭,封宋和孟如意是平日習慣了這些,但傲雪從小大家閨秀,雖說後來也吃了些苦,但這樣的山路對她而言還是很困難的,一雙脆生生的腳每走一步都是疼的。

但這樣的情況下,她依舊不吭一聲,強忍疼痛向前,還是孟如意心細瞧出來硬要背她,但傲雪哪裏願意好朋友辛苦。

兩人正推搡著,封宋突然禦劍而起,一雙好看的眼睛帶著燦爛的笑意:“弟子帶你們上去吧,雖然師父平日為了弟子們鍛煉都不讓禦劍出行,但今天我就破例一次吧,待會兒要是師父怪罪起來,還請師尊幫弟子說句話。”

他說話時調皮可愛,沒有什麽距離感,也不會讓人因為男女有別而難堪,這讓孟如意能愉快的接受他的提議,於是拉了傲雪站上去,不一會兒,三人就到了涿興峰峰頂。

其他四座峰孟如意都去過,唯獨這涿興峰頂她是第一次來,比起其他峰的俊、秀、奇、高,涿興峰給她的第一印象是“深”,這裏的峰頂生長著許多兩三人都合抱不住的參天大樹,樹林間偶爾露出屋檐一角,有種深藏不露的感覺。

“摘星樓在這邊,師尊隨我來吧。”封宋當起了向導,而傲雪一言不發,方才噙著淚的眼,此刻也恢覆了平靜。

孟如意也很好奇摘星樓這個仙門裏最厲害的存在,所以註意力都在摘星樓上,並未註意傲雪與以前有所不同,只以為她這時候的少言少語是因為封宋這個男子在場的緣故。

到了摘星樓,一座二十八層高的木塔矗立在林間空地處,金色的陽光撒在塔頂琉璃上,光彩流動,讓人稱奇。

“這塔一共二十八層,每一層住著一個弟子,越上層代表實力越強,師尊您的好友靈犀就住在最頂層,名號青龍。”封宋介紹到。

孟如意有些自豪:“她這麽厲害啊,那封宋你是在第幾層?”

封宋指著塔頂:“弟子在靈犀下一層,號白虎。”

“哇,那你也厲害。”孟如意讚嘆道。

傲雪迎著陽光看向那塔,默默的,像是眼睛不怕陽光一般,直到封宋從她身邊經過,帶起了她的一片衣裙,她才回過神來,可他已經走開了。

“對了,我聽說城外出現了妖獸,是真的嗎?”孟如意又問道。

封宋點了點頭:“是出現了,不過師尊不用擔心,剛剛接到消息,那妖獸已經被除掉了。”

“已經除掉了啊。”不知怎的,孟如意心中有些不安。

參觀完畢後,封宋又將兩人送下山,隨後離去,傲雪與孟如意告別後,也準備坐上回城的馬車。

“傲雪,你今天沒事吧,我感覺你好像心情有些不好。”孟如意還是察覺出來了。

傲雪故做無事:“沒有,就是走了些路,有些累了。”

孟如意估摸著也是如此:“那你回去後好好休息,等我將來學會了禦劍術,你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傲雪笑了笑,有些無力道:“好。”

兩人分開後,孟如意走路回天虞峰,傲雪靠在馬車上閉著眼睛,似乎是真的累了。

突然,馬車停下,外面的車夫和侍女和護衛都沒了聲音,掀開車簾一看,他們竟然都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而馬車前,一人長身玉立,正是方才一直陪著她和孟如意的封宋,但此時的他,神色冷峻,眼如寒冰,與之前那個明俊的男子判若兩人。

傲雪怔了怔,下意識的放下車簾,擋住自己不安的臉。

可是,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馬車一沈,是封宋踩了上來,他一把掀開窗簾,如修羅一般踏入她的溫柔之地。

傲雪嚇的向後躲了躲,可是這狹小的空間裏,她又能躲到哪裏去?

“齊州與江陵城相隔千裏,你竟然找來了,說吧,你要怎麽才肯放過我?”封宋冷漠的問道。

傲雪蒼白著臉,毫無血色的唇張了張,卻一個都說不出,原來方才峰上他已經認出她了。

封宋見她不答話,四下打量著車裏的裝飾:“西南雲錦價值千金,卻只是這車裏的內飾,北地白狐皮,萬金求不得,也不過是你坐下的墊子,看來,你這新主顧甚是疼愛你,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待人家,朝三暮四,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傲雪身體微微顫抖:“我……我只是想見見你,沒……沒有別的意思。”

她憑著他當年留下的只言片語,邊走邊尋,千山暮雪,萬般苦楚,明知相見時必定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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