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高貴冷艷滴公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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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這個題目後兩眼一瞎，若你真的墮落到毫不掩飾地寫瑪麗蘇文的地步了麽？
——我個人覺得吧，適當的瑪麗蘇還是挺有愛的，公主什麽的聽起來多好啊，多高貴冷艷啊！
——事實上現在一提起高貴冷艷我就想起你高貴冷艷的胸部……
——一般般吧，只是一米長而已，可以把桌子頂翻。
——我真不知道那玩意居然可以說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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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從船艙裏出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伊蒂絲。
彼時蒼穹低垂，似有大片的淺灰色顏料被發洩地宣洩在天空上，褪盡美好只餘厚重深沈的鉛灰色，壓抑的人喘不上氣來。厚厚的雲層擠壓出幹涸的河床，空氣裏膠著粘稠的氣息，大海在低低咆哮出令人不安的氣息。而在這天與海都同樣陰沈的世界中，她迎風飄揚的火紅長發似乎是唯一的亮色。
那是一幅讓人不忍破壞的畫面。
艾斯的腳步頓了一下，但他並沒有過多遲疑，徑直向伊蒂絲走去。海賊往往是最擅長破壞美好的東西的，他也不例外。
“艾斯。”伊蒂絲出聲，聲音是少有的認真。
“嗯。”艾斯淡淡地應了一聲，站到了她身邊。
艾斯加入白胡子海盜團已經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中他憑借著自己的力量讓所有人都迅速認可了他。褪去表面上的無害，艾斯其實是個相當優秀而危險的少年，畢竟他可是出海不到一年便被海軍註意到的存在，而且他不符合年齡的強大力量也讓一番隊隊長馬爾科滿臉慈愛（……）地給了一個評價：“活脫脫一只怪物。”但沒人對此表示特別的驚訝，因為白胡子海賊團最不缺的就是怪物。不過伊蒂絲事後對那個“活脫脫”比較感興趣，尤其是那個“脫”字。
當然這不是重點。
這三個月來和他相處最融洽的當屬伊蒂絲了，或許是初次的見面太過驚悚，或許是兩人年齡本身相近，或許是伊蒂絲身上的瑪麗蘇氣場太強大而艾斯尼桑忍不住就那啥了，總的來說沒有任務時艾斯在莫比迪克號上時大部分與伊蒂絲呆在一起，讓以馬爾科為首的一幫無聊的隊長們總是擠眉弄眼的。
同時他也明白了伊蒂絲在海賊團中的地位特殊，她在海賊團中精神上的地位是遠遠高於實際地位的，她的戰鬥力完全可以讓她成為作戰隊隊長之一，大概是出於安全的角度白胡子並沒有給她那個位置，反而是把她架空掉。因此她在海賊團裏並沒有實際的權利，大家也總是開玩笑叫她“小公主”“小公豬”什麽的（伊蒂絲：= =）。
一只海鷗低垂著翅膀從他們視線裏滑翔而過，拖著長長的影子穿透凝固的膠狀空氣。
“你聽說四皇聯合向海軍發出有關接回公主的通告了麽？”伊蒂絲的手指有些神經質地扣著欄桿，心神不寧的樣子。
艾斯的目光有些覆雜，但他依舊淺淺地“嗯”了一聲。
如果說海賊們叫她“公主”是玩笑的話，那這片海洋裏唯一可以真正擔當得起這個稱號的只有一個人，那個如史詩般燦爛的男人哥爾·D·羅傑的後代，哥爾·D·黛安娜。自從海賊王被處死後，只有五歲的她便被囚禁在海軍監獄裏，一晃就是這麽多年。作為海賊的信仰的承載，海賊們當然是一直在同海軍談判，而因為二者力量的對比海軍一直表現的極為強硬，最強海賊白胡子也出於自己的考慮並沒有擺出威逼的態度。直到四皇崛起，海賊的力量迅速膨脹，政府不得不設置王下七武海與之抗衡。這樣的平衡維持了一段時間後海賊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於是集體向四皇發出的請求，而後四皇各懷心思地便聯合向海軍發出了通告。
放了公主，或是戰。
“也不知海軍是否會答應，”艾斯看似無意地說道，“畢竟是海賊王的女兒，繼承了那樣魔鬼的血統，全世界人恨她的不知有多少。而且如果海軍同意的話，那種同意無疑是對海賊力量的一種妥協，對於民眾來說影響很大。”
“是麽。我知道全世界中尊敬她的人也有不少，至少我算一個。”伊蒂絲似笑非笑地瞅了艾斯一眼，把他看得直發毛。而後她淡淡地說，“還有，我才不管她是不是海賊王的女兒，”她的聲音在海風中有些模糊，“我希望她可以擺脫那種痛苦的日子，僅僅是因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現在，還是……前世。”
“是這樣啊。”艾斯並沒有追問什麽，只是垂下眸若有所思。
伊蒂絲擡眸看了一眼艾斯，嘴角溢出嗤笑，“你還真是相當無聊的人啊，艾斯。”
“我並不這樣認為。”艾斯笑了下，“我只是對此沒有特別的好奇心罷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海賊王，問題是這除了關系到海賊王還關系到我啊。”伊蒂絲眉眼彎彎，“你對海賊王沒興趣不要緊，難道你對我也沒興趣麽？”
艾斯囧：“……我真不想有。”
伊蒂絲笑了笑，“你不會當真吧，我說的前世什麽的。”
“啊，我當真了，”艾斯倚在欄桿上，黑色的風衣在風中飛揚著，他用一手壓下橙色的帽檐，黑色的卷曲頭發微揚，很瀟灑的姿勢。然後他開口，很認真的語氣，“我願意去相信每個人告訴我的每句話。”
伊蒂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下了結論，“……你真傻。”
艾斯低低地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伊蒂絲想了想，眼睛發亮地開口，“如果我對你說其實我很溫柔善良可愛清純呢？”
艾斯手一抖，“這個我真難以相信。”
“餵餵！”
看著伊蒂絲沖他揮舞拳頭的可愛樣子，艾斯不禁再次笑了，聲音帶了點安撫的味道，“好了，伊蒂絲。”
伊蒂絲威脅地瞪了他一眼後又將目光投在海面上。
水泥一般深淺不一的胡亂塗抹的蒼穹，一堆堆的雲片如浸滿了酒精絮狀物，斜斜掠過天空的海鷗，黑色的翅膀尖如同劍一般劃出犀利的弧度，清脆的鳴叫昭示著暴風雨的號角。大海上翻滾著白色的骯臟泡沫，灰色的海面緩緩起伏著，醞釀著磅礴的氣勢。
“相信每個人的每句話啊……”伊蒂絲突然開口，帶著感慨的意味，“她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呢，在海賊王的船上。”
“……公主麽？”艾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所以只好發出毫無意義的疑問。
“嗯。”伊蒂絲閉上眼說道，“她還說，無論是選擇相信一切還是懷疑一切，那兩種人的共同特點就是省去了思考。”
“……是這樣啊。”艾斯笑了笑，很輕松的樣子。
“嘁。”伊蒂絲看著他笑得狼心狗肺的樣子無由來感覺不快，而後她聳了聳肩，壓了壓隨風亂飄的頭發向船艙走去，“我先回去了，你自便。”
伊蒂絲沒說的是，戴安娜最後說：那兩種人如果不是傻瓜的話，就一定經歷過很傷心很痛苦的事情。
而艾斯卻並不知道這些，倘若他知道也只會一笑了之。一個時代的痛苦太令人絕望了，與此相比個人的喜怒哀樂真的是輕盈得過分。因此艾斯是一個樂觀的人，至少表面上如此。所以他只是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而後將視線投向無垠的蒼穹，唇畔逸出淡淡的嘆息。
“哥爾·D·黛安娜麽……我的姐姐……”
同是海賊王之子，他與她相比可以說是幸運得多。但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過得更加痛苦。
潑墨長發流瀉肩胛前有碎發纏綿流連在耳廓邊緣，濃密的眼睫低垂著眉梢是迂轉的靜好，唇角映開玫瑰色的嫣然似乎沈澱著久遠的溫柔歲月，哥爾·D·黛安娜一手在墻上輕描著什麽，一手若有似無地理著自己淺渡柔光的濃墨長發，姿態優雅而美好。
牢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黛安娜手上的動作微滯，而後她轉身面向來人，露出個禮節性的微笑，“早上好，先生。”
“我是青稚。”來人微頓了下，“現在是晚上，公主。”
“啊，是青稚先生啊。”黛安娜清淡的眉眼堆砌起碎玉般的笑意，而後懊惱地絞著手指說道，“哎呀，我又算錯時間了。”
青稚聽後胸中不禁一窒，眼前的這個女子只因為父親是海賊王便被牽連入獄，漫長的牢獄生涯占據了她生命中的三分之二，像她這樣溫柔美麗的女子本該有更美好的生活的，但她卻只能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中計算著白天和黑夜。而且據傳言，五老星還對她實施了各種的折磨。
“沒關系呦公主，你馬上就不用算時間了。”青稚笑道，“因為海賊四皇和海軍已經達成了協議，要放您出去。”
“……誒？”她嘴角微妙的柔軟與骨子裏的高傲相容，女子的溫婉與身為公主的成熟結合在了一起，“海賊新的統治者麽？什麽時候確立的啊。”
“很久了。”青稚回答。
“是這樣啊。”黛安娜淡淡笑了笑，“除了白胡子叔叔，還有些誰呢？”
青稚沈默了一下回答，“紅發香克斯，夏洛克琳琳和凱多。”
“嗯，多謝青稚先生了。先生是要現在就帶我離開麽？”黛安娜詢問。
“嗯。”青稚說道，“不過公主您並不能直接回到海賊中，根據雙方協定，負責保護您的將是王下七武海之一的鷹眼米霍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王下七武海曾是公認的大海賊，但後來歸順政府而與四皇相互制衡。”
“好手段。”黛安娜俶爾擡起眸子，恬靜的容顏和淡淡口氣有一瞬間超越的年齡，而後她黑眸低垂，恢覆到原本溫柔微笑的樣子，“那麽勞煩青稚先生帶路了。”
青稚有些驚訝地睜開了半闔的眼睛，就在剛剛與黛安娜對視的一瞬，他清楚地看到了黛安娜黑眸中籠罩的迷蒙霧氣，而她的目光，沒有焦距。青稚皺了皺眉，看來有關對公主的折磨的傳聞是真的了，這樣想著，他懶懶地開口，“公主還真是溫柔美麗啊，等出去之後您可以和我約會麽？”
“……誒？”女子的聲音柔軟的上揚，而後言笑晏晏，“好啊。”
青稚笑了笑，故意加重了自己的腳步聲好讓對方聽到。
“青稚先生，”黛安娜突然開口，“我可以看看隔壁的那位老先生麽？”
青稚楞了下，在這裏關著的都是最窮兇極惡的海賊。
“這些年來，都是那位老先生陪我說話的，而且他還教了我醫術。”黛安娜解釋。
“雖然很抱歉，公主，但根據規定這是不可以的。”青稚說道。
“沒關系，是我唐突了。”黛安娜笑了笑，跟上了青稚的腳步。
青稚半闔的眼眸流轉著深沈的碎光。
不簡單啊，這個公主。
房間裏站著的是足以顛覆這個時代的幾個人。四皇或其代表和手下、海軍三大將之赤犬、佛之戰國、海軍英雄卡普中將和兩位王下七武海。他們分別站在屋裏的三個位置，彼此分庭抗禮，而促使他們集聚在這裏的只是一個人，哥爾·D·黛安娜，海賊的公主。
屋裏的氣氛越來越緊繃，強大的壓力使比較弱小的人如伊蒂絲已經難以承受，她不得不向作為白胡子的代表而出席會議的馬爾科身後縮了下，艾斯見此便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一部分重心悄然轉移到自己身上。他們兩人的小動作沒有人註意到，因為正在這時門開了。
進來的是青稚，而跟在他後面的是一個籠罩在白衣下的清瘦女子，而她的眼睛被一團霧氣所籠罩，分明是瞎掉了。
氣氛似乎緩和下來，又似乎更緊張了。
“還真是有趣啊。”王下七武海之多弗朗明哥笑得一臉囂張，而在他身邊鷹眼米霍克閉著眼睛，清冷的氣息環繞其身，有著抽身而出獨立於一隅而置身事外的超然。
“哼。”佛之戰國一聲冷哼，眾人身上的壓力立刻增大了不少，而多弗朗明哥笑得更加猖狂。
四皇中只有紅發香克斯來了，其餘都是派了代表，面對海軍這樣威逼的態度香克斯微微皺眉，肆意噴薄的霸氣讓眾人側目，米霍克睜開眼，暗金色的犀利眸子中戰意蓬勃，顯然是躍躍欲試。
赤犬薩卡斯基冷哼一聲向前踏出一步，但卻被佛之戰國伸手阻止。
而後屋裏的最強者幾乎同時撤去了施加的壓力。
這些事情發生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鐘，也就是這短短的一分鐘完全意義上顯示出了三者的矛盾。這無疑暴露出很多東西來。
“多謝青稚先生。”女子柔軟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她微微欠身聲音溫婉，“如果不是青稚先生出手幫我，在剛剛的壓力下我會粉身碎骨呢。”
青稚懶散地欠了欠身，“這是我應該做的，公主。”
眾人立刻都將目光移向了青稚和白衣女子。
女子小聲詢問了青稚四皇及其代表的方向，而後她徑直先走向白胡子的代表馬爾科，潑墨長發翩躚開來，然後她行了個禮，“請這位先生向我轉達對愛德華叔叔的感謝。”接著她依次向凱多和夏洛特琳琳的代表表示感謝，最後走到香克斯面前，遲疑了下，輕聲詢問，“你是……香克斯哥哥？”
當羅傑海賊團還沒有解散的時候，作為見習船員香克斯擔負著照顧船長女兒的任務，所以香克斯和黛安娜的關系雖趕不上羅傑本人和她的關系，但也自是極親的。而今二十餘年未見，香克斯對她的記憶也只停留在那個跟在他後面拽著他的衣角聲音柔軟地叫他“香克斯哥哥”的女孩上，突兀見後香克斯不禁有些失措，眼前這個溫柔如水的迷人女子當真是從前的小姑娘麽？
但香克斯終究是香克斯，只是片刻他便平定下心緒，面對這個他曾一想到便痛苦不已的女子，他開口，低沈沙啞的聲線縈繞著磁性壓抑了情緒，“是我。”——無論她變成了怎樣的存在，美麗的女子也罷，身份敏感的公主也罷，他不會否認那些身份，但他對她的情感的深度從未改變，反而隨著歲月的推移而與日俱增。
女子的臉上展開微笑，而後她伸出手輕輕摸索著他的臉龐，冰涼的指尖在觸及他下巴的胡子茬後頓了下，然後她語氣柔和地說道，“哎呀，香克斯哥哥成了帥大叔啊。”
香克斯低笑了下，並沒有阻止她的舉動。她的手指劃下來，觸碰到他的斷臂後縮了一下，睫毛輕顫卻是沒再詢問什麽。然而香克斯壓抑著暴怒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佛之戰國，黛安娜的眼睛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就是這樣折磨她的麽？”
佛之戰國淡淡地回應，“海賊的女兒也永遠是海賊。”
空氣中似有看不見的弦繃緊。
“哎呀。”黛安娜笑出聲來，她摸索到香克斯的手用力握住以示安撫，安婉的聲線飄散出簇簇溫婉與優雅，“香克斯哥哥你太激動了，雖然公主的身份對於父親開創的時代很重要，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本身的重要。四皇可以為了公主而與海軍談判，但我本身卻是無關緊要的，重要的只是公主的這個身份。你不值得為了這種事情沖海軍發火啦。”然後她轉向佛之戰國的方向，“海軍先生，香克斯哥哥剛才的話只代表了個人對吧，畢竟這件事如果細究起來是你們的錯呢。再說在這件事上你們也沒有丟面子，將我交給表面上效忠海軍的七武海，這不是最好的折中辦法麽。”
短短的一席話讓屋裏的人看她的神色都有所不同，有技巧地遮掩了香克斯的挑釁，三言兩語又將情況分析得無比精準，而她卻是自小便在牢獄裏呆了那麽長時間無人教導，如果假以時日，她必定成為海賊中堅之一。
海軍這邊佛之戰國冷哼了一聲，赤犬薩卡斯基狠狠皺眉，而青稚依舊一副懶散的模樣。七武海那邊堂吉訶德發出一聲無意義的笑，“不愧是公主呢。”米霍克暗金眸子微垂不知思考著什麽。而四皇那邊則是最穩的，幾乎對此並沒有什麽反應，或是他們已經料到了公主的不凡。
佛之戰國將全屋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看向黛安娜目光愈加冷冽。
“我不會有太大威脅的。”黛安娜的微笑依舊雲淡風輕，“我眼睛已經瞎掉了，而且那種傷害是永久性的並沒有康覆的希望。而且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廢了，體內幾乎難以承載一絲霸氣的運轉。”然後她沈默了一會兒，突然提高了聲音，“以我之名，我希望這場紛爭到此結束，無論是四皇還是海軍，我希望你們各退一步，遵循協定。”
屋裏陷入一片寂靜，白胡子代表馬爾科首先開口，“我沒意見。”
“同意。”青稚懶洋洋地說道，然後被佛之戰國瞪了一眼。
“同意。”凱多和夏洛特琳琳的代表也隨之同意。
赤犬薩卡斯基擰著眉沒說話，但顯然是默認。佛之戰國反而開口，“那就如此好了。”
沒表態的只有紅發香克斯，而作為四皇陣營中唯一是本人來的他完全可以在這場談判中起決定作用，而他現在表情冰冷，碎發遮掩住了他的眸子，投下的狹長陰影給人以不安的感覺。
“紅發。”佛之戰國皺著眉叫了一聲。
黛安娜看了一眼紅發香克斯，然後握住了他的手對戰國說道，“他同意。”
一片寂靜。
“你同意，對吧？”黛安娜淡然回眸，用被大霧籠罩著的雙眼對上香克斯。
“……嗯。”握緊的拳頭松開，香克斯笑著摸上了黛安娜的頭，“啊哈哈想不到多年不見黛安娜的氣場變強了啊。”
黛安娜微笑不語。
而眾人神色各異。
一場紛爭就此落幕。
——我看到這個題目後兩眼一瞎，若你真的墮落到毫不掩飾地寫瑪麗蘇文的地步了麽？
——我個人覺得吧，適當的瑪麗蘇還是挺有愛的，公主什麽的聽起來多好啊，多高貴冷艷啊！
——事實上現在一提起高貴冷艷我就想起你高貴冷艷的胸部……
——一般般吧，只是一米長而已，可以把桌子頂翻。
——我真不知道那玩意居然可以說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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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從船艙裏出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伊蒂絲。
彼時蒼穹低垂，似有大片的淺灰色顏料被發洩地宣洩在天空上，褪盡美好只餘厚重深沈的鉛灰色，壓抑的人喘不上氣來。厚厚的雲層擠壓出幹涸的河床，空氣裏膠著粘稠的氣息，大海在低低咆哮出令人不安的氣息。而在這天與海都同樣陰沈的世界中，她迎風飄揚的火紅長發似乎是唯一的亮色。
那是一幅讓人不忍破壞的畫面。
艾斯的腳步頓了一下，但他並沒有過多遲疑，徑直向伊蒂絲走去。海賊往往是最擅長破壞美好的東西的，他也不例外。
“艾斯。”伊蒂絲出聲，聲音是少有的認真。
“嗯。”艾斯淡淡地應了一聲，站到了她身邊。
艾斯加入白胡子海盜團已經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中他憑借著自己的力量讓所有人都迅速認可了他。褪去表面上的無害，艾斯其實是個相當優秀而危險的少年，畢竟他可是出海不到一年便被海軍註意到的存在，而且他不符合年齡的強大力量也讓一番隊隊長馬爾科滿臉慈愛（……）地給了一個評價：“活脫脫一只怪物。”但沒人對此表示特別的驚訝，因為白胡子海賊團最不缺的就是怪物。不過伊蒂絲事後對那個“活脫脫”比較感興趣，尤其是那個“脫”字。
當然這不是重點。
這三個月來和他相處最融洽的當屬伊蒂絲了，或許是初次的見面太過驚悚，或許是兩人年齡本身相近，或許是伊蒂絲身上的瑪麗蘇氣場太強大而艾斯尼桑忍不住就那啥了，總的來說沒有任務時艾斯在莫比迪克號上時大部分與伊蒂絲呆在一起，讓以馬爾科為首的一幫無聊的隊長們總是擠眉弄眼的。
同時他也明白了伊蒂絲在海賊團中的地位特殊，她在海賊團中精神上的地位是遠遠高於實際地位的，她的戰鬥力完全可以讓她成為作戰隊隊長之一，大概是出於安全的角度白胡子並沒有給她那個位置，反而是把她架空掉。因此她在海賊團裏並沒有實際的權利，大家也總是開玩笑叫她“小公主”“小公豬”什麽的（伊蒂絲：= =）。
一只海鷗低垂著翅膀從他們視線裏滑翔而過，拖著長長的影子穿透凝固的膠狀空氣。
“你聽說四皇聯合向海軍發出有關接回公主的通告了麽？”伊蒂絲的手指有些神經質地扣著欄桿，心神不寧的樣子。
艾斯的目光有些覆雜，但他依舊淺淺地“嗯”了一聲。
如果說海賊們叫她“公主”是玩笑的話，那這片海洋裏唯一可以真正擔當得起這個稱號的只有一個人，那個如史詩般燦爛的男人哥爾·D·羅傑的後代，哥爾·D·黛安娜。自從海賊王被處死後，只有五歲的她便被囚禁在海軍監獄裏，一晃就是這麽多年。作為海賊的信仰的承載，海賊們當然是一直在同海軍談判，而因為二者力量的對比海軍一直表現的極為強硬，最強海賊白胡子也出於自己的考慮並沒有擺出威逼的態度。直到四皇崛起，海賊的力量迅速膨脹，政府不得不設置王下七武海與之抗衡。這樣的平衡維持了一段時間後海賊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於是集體向四皇發出的請求，而後四皇各懷心思地便聯合向海軍發出了通告。
放了公主，或是戰。
“也不知海軍是否會答應，”艾斯看似無意地說道，“畢竟是海賊王的女兒，繼承了那樣魔鬼的血統，全世界人恨她的不知有多少。而且如果海軍同意的話，那種同意無疑是對海賊力量的一種妥協，對於民眾來說影響很大。”
“是麽。我知道全世界中尊敬她的人也有不少，至少我算一個。”伊蒂絲似笑非笑地瞅了艾斯一眼，把他看得直發毛。而後她淡淡地說，“還有，我才不管她是不是海賊王的女兒，”她的聲音在海風中有些模糊，“我希望她可以擺脫那種痛苦的日子，僅僅是因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現在，還是……前世。”
“是這樣啊。”艾斯並沒有追問什麽，只是垂下眸若有所思。
伊蒂絲擡眸看了一眼艾斯，嘴角溢出嗤笑，“你還真是相當無聊的人啊，艾斯。”
“我並不這樣認為。”艾斯笑了下，“我只是對此沒有特別的好奇心罷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海賊王，問題是這除了關系到海賊王還關系到我啊。”伊蒂絲眉眼彎彎，“你對海賊王沒興趣不要緊，難道你對我也沒興趣麽？”
艾斯囧：“……我真不想有。”
伊蒂絲笑了笑，“你不會當真吧，我說的前世什麽的。”
“啊，我當真了，”艾斯倚在欄桿上，黑色的風衣在風中飛揚著，他用一手壓下橙色的帽檐，黑色的卷曲頭發微揚，很瀟灑的姿勢。然後他開口，很認真的語氣，“我願意去相信每個人告訴我的每句話。”
伊蒂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下了結論，“……你真傻。”
艾斯低低地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伊蒂絲想了想，眼睛發亮地開口，“如果我對你說其實我很溫柔善良可愛清純呢？”
艾斯手一抖，“這個我真難以相信。”
“餵餵！”
看著伊蒂絲沖他揮舞拳頭的可愛樣子，艾斯不禁再次笑了，聲音帶了點安撫的味道，“好了，伊蒂絲。”
伊蒂絲威脅地瞪了他一眼後又將目光投在海面上。
水泥一般深淺不一的胡亂塗抹的蒼穹，一堆堆的雲片如浸滿了酒精絮狀物，斜斜掠過天空的海鷗，黑色的翅膀尖如同劍一般劃出犀利的弧度，清脆的鳴叫昭示著暴風雨的號角。大海上翻滾著白色的骯臟泡沫，灰色的海面緩緩起伏著，醞釀著磅礴的氣勢。
“相信每個人的每句話啊……”伊蒂絲突然開口，帶著感慨的意味，“她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呢，在海賊王的船上。”
“……公主麽？”艾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所以只好發出毫無意義的疑問。
“嗯。”伊蒂絲閉上眼說道，“她還說，無論是選擇相信一切還是懷疑一切，那兩種人的共同特點就是省去了思考。”
“……是這樣啊。”艾斯笑了笑，很輕松的樣子。
“嘁。”伊蒂絲看著他笑得狼心狗肺的樣子無由來感覺不快，而後她聳了聳肩，壓了壓隨風亂飄的頭發向船艙走去，“我先回去了，你自便。”
伊蒂絲沒說的是，戴安娜最後說：那兩種人如果不是傻瓜的話，就一定經歷過很傷心很痛苦的事情。
而艾斯卻並不知道這些，倘若他知道也只會一笑了之。一個時代的痛苦太令人絕望了，與此相比個人的喜怒哀樂真的是輕盈得過分。因此艾斯是一個樂觀的人，至少表面上如此。所以他只是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而後將視線投向無垠的蒼穹，唇畔逸出淡淡的嘆息。
“哥爾·D·黛安娜麽……我的姐姐……”
同是海賊王之子，他與她相比可以說是幸運得多。但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過得更加痛苦。
潑墨長發流瀉肩胛前有碎發纏綿流連在耳廓邊緣，濃密的眼睫低垂著眉梢是迂轉的靜好，唇角映開玫瑰色的嫣然似乎沈澱著久遠的溫柔歲月，哥爾·D·黛安娜一手在墻上輕描著什麽，一手若有似無地理著自己淺渡柔光的濃墨長發，姿態優雅而美好。
牢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黛安娜手上的動作微滯，而後她轉身面向來人，露出個禮節性的微笑，“早上好，先生。”
“我是青稚。”來人微頓了下，“現在是晚上，公主。”
“啊，是青稚先生啊。”黛安娜清淡的眉眼堆砌起碎玉般的笑意，而後懊惱地絞著手指說道，“哎呀，我又算錯時間了。”
青稚聽後胸中不禁一窒，眼前的這個女子只因為父親是海賊王便被牽連入獄，漫長的牢獄生涯占據了她生命中的三分之二，像她這樣溫柔美麗的女子本該有更美好的生活的，但她卻只能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中計算著白天和黑夜。而且據傳言，五老星還對她實施了各種的折磨。
“沒關系呦公主，你馬上就不用算時間了。”青稚笑道，“因為海賊四皇和海軍已經達成了協議，要放您出去。”
“……誒？”她嘴角微妙的柔軟與骨子裏的高傲相容，女子的溫婉與身為公主的成熟結合在了一起，“海賊新的統治者麽？什麽時候確立的啊。”
“很久了。”青稚回答。
“是這樣啊。”黛安娜淡淡笑了笑，“除了白胡子叔叔，還有些誰呢？”
青稚沈默了一下回答，“紅發香克斯，夏洛克琳琳和凱多。”
“嗯，多謝青稚先生了。先生是要現在就帶我離開麽？”黛安娜詢問。
“嗯。”青稚說道，“不過公主您並不能直接回到海賊中，根據雙方協定，負責保護您的將是王下七武海之一的鷹眼米霍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王下七武海曾是公認的大海賊，但後來歸順政府而與四皇相互制衡。”
“好手段。”黛安娜俶爾擡起眸子，恬靜的容顏和淡淡口氣有一瞬間超越的年齡，而後她黑眸低垂，恢覆到原本溫柔微笑的樣子，“那麽勞煩青稚先生帶路了。”
青稚有些驚訝地睜開了半闔的眼睛，就在剛剛與黛安娜對視的一瞬，他清楚地看到了黛安娜黑眸中籠罩的迷蒙霧氣，而她的目光，沒有焦距。青稚皺了皺眉，看來有關對公主的折磨的傳聞是真的了，這樣想著，他懶懶地開口，“公主還真是溫柔美麗啊，等出去之後您可以和我約會麽？”
“……誒？”女子的聲音柔軟的上揚，而後言笑晏晏，“好啊。”
青稚笑了笑，故意加重了自己的腳步聲好讓對方聽到。
“青稚先生，”黛安娜突然開口，“我可以看看隔壁的那位老先生麽？”
青稚楞了下，在這裏關著的都是最窮兇極惡的海賊。
“這些年來，都是那位老先生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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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覺得吧，適當的瑪麗蘇還是挺有愛的，公主什麽的聽起來多好啊，多高貴冷艷啊！
——事實上現在一提起高貴冷艷我就想起你高貴冷艷的胸部……
——一般般吧，只是一米長而已，可以把桌子頂翻。
——我真不知道那玩意居然可以說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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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從船艙裏出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伊蒂絲。
彼時蒼穹低垂，似有大片的淺灰色顏料被發洩地宣洩在天空上，褪盡美好只餘厚重深沈的鉛灰色，壓抑的人喘不上氣來。厚厚的雲層擠壓出幹涸的河床，空氣裏膠著粘稠的氣息，大海在低低咆哮出令人不安的氣息。而在這天與海都同樣陰沈的世界中，她迎風飄揚的火紅長發似乎是唯一的亮色。
那是一幅讓人不忍破壞的畫面。
艾斯的腳步頓了一下，但他並沒有過多遲疑，徑直向伊蒂絲走去。海賊往往是最擅長破壞美好的東西的，他也不例外。
“艾斯。”伊蒂絲出聲，聲音是少有的認真。
“嗯。”艾斯淡淡地應了一聲，站到了她身邊。
艾斯加入白胡子海盜團已經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中他憑借著自己的力量讓所有人都迅速認可了他。褪去表面上的無害，艾斯其實是個相當優秀而危險的少年，畢竟他可是出海不到一年便被海軍註意到的存在，而且他不符合年齡的強大力量也讓一番隊隊長馬爾科滿臉慈愛（……）地給了一個評價：“活脫脫一只怪物。”但沒人對此表示特別的驚訝，因為白胡子海賊團最不缺的就是怪物。不過伊蒂絲事後對那個“活脫脫”比較感興趣，尤其是那個“脫”字。
當然這不是重點。
這三個月來和他相處最融洽的當屬伊蒂絲了，或許是初次的見面太過驚悚，或許是兩人年齡本身相近，或許是伊蒂絲身上的瑪麗蘇氣場太強大而艾斯尼桑忍不住就那啥了，總的來說沒有任務時艾斯在莫比迪克號上時大部分與伊蒂絲呆在一起，讓以馬爾科為首的一幫無聊的隊長們總是擠眉弄眼的。
同時他也明白了伊蒂絲在海賊團中的地位特殊，她在海賊團中精神上的地位是遠遠高於實際地位的，她的戰鬥力完全可以讓她成為作戰隊隊長之一，大概是出於安全的角度白胡子並沒有給她那個位置，反而是把她架空掉。因此她在海賊團裏並沒有實際的權利，大家也總是開玩笑叫她“小公主”“小公豬”什麽的（伊蒂絲：= =）。
一只海鷗低垂著翅膀從他們視線裏滑翔而過，拖著長長的影子穿透凝固的膠狀空氣。
“你聽說四皇聯合向海軍發出有關接回公主的通告了麽？”伊蒂絲的手指有些神經質地扣著欄桿，心神不寧的樣子。
艾斯的目光有些覆雜，但他依舊淺淺地“嗯”了一聲。
如果說海賊們叫她“公主”是玩笑的話，那這片海洋裏唯一可以真正擔當得起這個稱號的只有一個人，那個如史詩般燦爛的男人哥爾·D·羅傑的後代，哥爾·D·黛安娜。自從海賊王被處死後，只有五歲的她便被囚禁在海軍監獄裏，一晃就是這麽多年。作為海賊的信仰的承載，海賊們當然是一直在同海軍談判，而因為二者力量的對比海軍一直表現的極為強硬，最強海賊白胡子也出於自己的考慮並沒有擺出威逼的態度。直到四皇崛起，海賊的力量迅速膨脹，政府不得不設置王下七武海與之抗衡。這樣的平衡維持了一段時間後海賊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於是集體向四皇發出的請求，而後四皇各懷心思地便聯合向海軍發出了通告。
放了公主，或是戰。
“也不知海軍是否會答應，”艾斯看似無意地說道，“畢竟是海賊王的女兒，繼承了那樣魔鬼的血統，全世界人恨她的不知有多少。而且如果海軍同意的話，那種同意無疑是對海賊力量的一種妥協，對於民眾來說影響很大。”
“是麽。我知道全世界中尊敬她的人也有不少，至少我算一個。”伊蒂絲似笑非笑地瞅了艾斯一眼，把他看得直發毛。而後她淡淡地說，“還有，我才不管她是不是海賊王的女兒，”她的聲音在海風中有些模糊，“我希望她可以擺脫那種痛苦的日子，僅僅是因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現在，還是……前世。”
“是這樣啊。”艾斯並沒有追問什麽，只是垂下眸若有所思。
伊蒂絲擡眸看了一眼艾斯，嘴角溢出嗤笑，“你還真是相當無聊的人啊，艾斯。”
“我並不這樣認為。”艾斯笑了下，“我只是對此沒有特別的好奇心罷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海賊王，問題是這除了關系到海賊王還關系到我啊。”伊蒂絲眉眼彎彎，“你對海賊王沒興趣不要緊，難道你對我也沒興趣麽？”
艾斯囧：“……我真不想有。”
伊蒂絲笑了笑，“你不會當真吧，我說的前世什麽的。”
“啊，我當真了，”艾斯倚在欄桿上，黑色的風衣在風中飛揚著，他用一手壓下橙色的帽檐，黑色的卷曲頭發微揚，很瀟灑的姿勢。然後他開口，很認真的語氣，“我願意去相信每個人告訴我的每句話。”
伊蒂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下了結論，“……你真傻。”
艾斯低低地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伊蒂絲想了想，眼睛發亮地開口，“如果我對你說其實我很溫柔善良可愛清純呢？”
艾斯手一抖，“這個我真難以相信。”
“餵餵！”
看著伊蒂絲沖他揮舞拳頭的可愛樣子，艾斯不禁再次笑了，聲音帶了點安撫的味道，“好了，伊蒂絲。”
伊蒂絲威脅地瞪了他一眼後又將目光投在海面上。
水泥一般深淺不一的胡亂塗抹的蒼穹，一堆堆的雲片如浸滿了酒精絮狀物，斜斜掠過天空的海鷗，黑色的翅膀尖如同劍一般劃出犀利的弧度，清脆的鳴叫昭示著暴風雨的號角。大海上翻滾著白色的骯臟泡沫，灰色的海面緩緩起伏著，醞釀著磅礴的氣勢。
“相信每個人的每句話啊……”伊蒂絲突然開口，帶著感慨的意味，“她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呢，在海賊王的船上。”
“……公主麽？”艾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所以只好發出毫無意義的疑問。
“嗯。”伊蒂絲閉上眼說道，“她還說，無論是選擇相信一切還是懷疑一切，那兩種人的共同特點就是省去了思考。”
“……是這樣啊。”艾斯笑了笑，很輕松的樣子。
“嘁。”伊蒂絲看著他笑得狼心狗肺的樣子無由來感覺不快，而後她聳了聳肩，壓了壓隨風亂飄的頭發向船艙走去，“我先回去了，你自便。”
伊蒂絲沒說的是，戴安娜最後說：那兩種人如果不是傻瓜的話，就一定經歷過很傷心很痛苦的事情。
而艾斯卻並不知道這些，倘若他知道也只會一笑了之。一個時代的痛苦太令人絕望了，與此相比個人的喜怒哀樂真的是輕盈得過分。因此艾斯是一個樂觀的人，至少表面上如此。所以他只是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而後將視線投向無垠的蒼穹，唇畔逸出淡淡的嘆息。
“哥爾·D·黛安娜麽……我的姐姐……”
同是海賊王之子，他與她相比可以說是幸運得多。但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過得更加痛苦。
潑墨長發流瀉肩胛前有碎發纏綿流連在耳廓邊緣，濃密的眼睫低垂著眉梢是迂轉的靜好，唇角映開玫瑰色的嫣然似乎沈澱著久遠的溫柔歲月，哥爾·D·黛安娜一手在墻上輕描著什麽，一手若有似無地理著自己淺渡柔光的濃墨長發，姿態優雅而美好。
牢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黛安娜手上的動作微滯，而後她轉身面向來人，露出個禮節性的微笑，“早上好，先生。”
“我是青稚。”來人微頓了下，“現在是晚上，公主。”
“啊，是青稚先生啊。”黛安娜清淡的眉眼堆砌起碎玉般的笑意，而後懊惱地絞著手指說道，“哎呀，我又算錯時間了。”
青稚聽後胸中不禁一窒，眼前的這個女子只因為父親是海賊王便被牽連入獄，漫長的牢獄生涯占據了她生命中的三分之二，像她這樣溫柔美麗的女子本該有更美好的生活的，但她卻只能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中計算著白天和黑夜。而且據傳言，五老星還對她實施了各種的折磨。
“沒關系呦公主，你馬上就不用算時間了。”青稚笑道，“因為海賊四皇和海軍已經達成了協議，要放您出去。”
“……誒？”她嘴角微妙的柔軟與骨子裏的高傲相容，女子的溫婉與身為公主的成熟結合在了一起，“海賊新的統治者麽？什麽時候確立的啊。”
“很久了。”青稚回答。
“是這樣啊。”黛安娜淡淡笑了笑，“除了白胡子叔叔，還有些誰呢？”
青稚沈默了一下回答，“紅發香克斯，夏洛克琳琳和凱多。”
“嗯，多謝青稚先生了。先生是要現在就帶我離開麽？”黛安娜詢問。
“嗯。”青稚說道，“不過公主您並不能直接回到海賊中，根據雙方協定，負責保護您的將是王下七武海之一的鷹眼米霍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王下七武海曾是公認的大海賊，但後來歸順政府而與四皇相互制衡。”
“好手段。”黛安娜俶爾擡起眸子，恬靜的容顏和淡淡口氣有一瞬間超越的年齡，而後她黑眸低垂，恢覆到原本溫柔微笑的樣子，“那麽勞煩青稚先生帶路了。”
青稚有些驚訝地睜開了半闔的眼睛，就在剛剛與黛安娜對視的一瞬，他清楚地看到了黛安娜黑眸中籠罩的迷蒙霧氣，而她的目光，沒有焦距。青稚皺了皺眉，看來有關對公主的折磨的傳聞是真的了，這樣想著，他懶懶地開口，“公主還真是溫柔美麗啊，等出去之後您可以和我約會麽？”
“……誒？”女子的聲音柔軟的上揚，而後言笑晏晏，“好啊。”
青稚笑了笑，故意加重了自己的腳步聲好讓對方聽到。
“青稚先生，”黛安娜突然開口，“我可以看看隔壁的那位老先生麽？”
青稚楞了下，在這裏關著的都是最窮兇極惡的海賊。
“這些年來，都是那位老先生陪我說話的，而且他還教了我醫術。”黛安娜解釋。
“雖然很抱歉，公主，但根據規定這是不可以的。”青稚說道。
“沒關系，是我唐突了。”黛安娜笑了笑，跟上了青稚的腳步。
青稚半闔的眼眸流轉著深沈的碎光。
不簡單啊，這個公主。
房間裏站著的是足以顛覆這個時代的幾個人。四皇或其代表和手下、海軍三大將之赤犬、佛之戰國、海軍英雄卡普中將和兩位王下七武海。他們分別站在屋裏的三個位置，彼此分庭抗禮，而促使他們集聚在這裏的只是一個人，哥爾·D·黛安娜，海賊的公主。
屋裏的氣氛越來越緊繃，強大的壓力使比較弱小的人如伊蒂絲已經難以承受，她不得不向作為白胡子的代表而出席會議的馬爾科身後縮了下，艾斯見此便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一部分重心悄然轉移到自己身上。他們兩人的小動作沒有人註意到，因為正在這時門開了。
進來的是青稚，而跟在他後面的是一個籠罩在白衣下的清瘦女子，而她的眼睛被一團霧氣所籠罩，分明是瞎掉了。
氣氛似乎緩和下來，又似乎更緊張了。
“還真是有趣啊。”王下七武海之多弗朗明哥笑得一臉囂張，而在他身邊鷹眼米霍克閉著眼睛，清冷的氣息環繞其身，有著抽身而出獨立於一隅而置身事外的超然。
“哼。”佛之戰國一聲冷哼，眾人身上的壓力立刻增大了不少，而多弗朗明哥笑得更加猖狂。
四皇中只有紅發香克斯來了，其餘都是派了代表，面對海軍這樣威逼的態度香克斯微微皺眉，肆意噴薄的霸氣讓眾人側目，米霍克睜開眼，暗金色的犀利眸子中戰意蓬勃，顯然是躍躍欲試。
赤犬薩卡斯基冷哼一聲向前踏出一步，但卻被佛之戰國伸手阻止。
而後屋裏的最強者幾乎同時撤去了施加的壓力。
這些事情發生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鐘，也就是這短短的一分鐘完全意義上顯示出了三者的矛盾。這無疑暴露出很多東西來。
“多謝青稚先生。”女子柔軟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她微微欠身聲音溫婉，“如果不是青稚先生出手幫我，在剛剛的壓力下我會粉身碎骨呢。”
青稚懶散地欠了欠身，“這是我應該做的，公主。”
眾人立刻都將目光移向了青稚和白衣女子。
女子小聲詢問了青稚四皇及其代表的方向，而後她徑直先走向白胡子的代表馬爾科，潑墨長發翩躚開來，然後她行了個禮，“請這位先生向我轉達對愛德華叔叔的感謝。”接著她依次向凱多和夏洛特琳琳的代表表示感謝，最後走到香克斯面前，遲疑了下，輕聲詢問，“你是……香克斯哥哥？”
當羅傑海賊團還沒有解散的時候，作為見習船員香克斯擔負著照顧船長女兒的任務，所以香克斯和黛安娜的關系雖趕不上羅傑本人和她的關系，但也自是極親的。而今二十餘年未見，香克斯對她的記憶也只停留在那個跟在他後面拽著他的衣角聲音柔軟地叫他“香克斯哥哥”的女孩上，突兀見後香克斯不禁有些失措，眼前這個溫柔如水的迷人女子當真是從前的小姑娘麽？
但香克斯終究是香克斯，只是片刻他便平定下心緒，面對這個他曾一想到便痛苦不已的女子，他開口，低沈沙啞的聲線縈繞著磁性壓抑了情緒，“是我。”——無論她變成了怎樣的存在，美麗的女子也罷，身份敏感的公主也罷，他不會否認那些身份，但他對她的情感的深度從未改變，反而隨著歲月的推移而與日俱增。
女子的臉上展開微笑，而後她伸出手輕輕摸索著他的臉龐，冰涼的指尖在觸及他下巴的胡子茬後頓了下，然後她語氣柔和地說道，“哎呀，香克斯哥哥成了帥大叔啊。”
香克斯低笑了下，並沒有阻止她的舉動。她的手指劃下來，觸碰到他的斷臂後縮了一下，睫毛輕顫卻是沒再詢問什麽。然而香克斯壓抑著暴怒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佛之戰國，黛安娜的眼睛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就是這樣折磨她的麽？”
佛之戰國淡淡地回應，“海賊的女兒也永遠是海賊。”
空氣中似有看不見的弦繃緊。
“哎呀。”黛安娜笑出聲來，她摸索到香克斯的手用力握住以示安撫，安婉的聲線飄散出簇簇溫婉與優雅，“香克斯哥哥你太激動了，雖然公主的身份對於父親開創的時代很重要，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本身的重要。四皇可以為了公主而與海軍談判，但我本身卻是無關緊要的，重要的只是公主的這個身份。你不值得為了這種事情沖海軍發火啦。”然後她轉向佛之戰國的方向，“海軍先生，香克斯哥哥剛才的話只代表了個人對吧，畢竟這件事如果細究起來是你們的錯呢。再說在這件事上你們也沒有丟面子，將我交給表面上效忠海軍的七武海，這不是最好的折中辦法麽。”
短短的一席話讓屋裏的人看她的神色都有所不同，有技巧地遮掩了香克斯的挑釁，三言兩語又將情況分析得無比精準，而她卻是自小便在牢獄裏呆了那麽長時間無人教導，如果假以時日，她必定成為海賊中堅之一。
海軍這邊佛之戰國冷哼了一聲，赤犬薩卡斯基狠狠皺眉，而青稚依舊一副懶散的模樣。七武海那邊堂吉訶德發出一聲無意義的笑，“不愧是公主呢。”米霍克暗金眸子微垂不知思考著什麽。而四皇那邊則是最穩的，幾乎對此並沒有什麽反應，或是他們已經料到了公主的不凡。
佛之戰國將全屋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看向黛安娜目光愈加冷冽。
“我不會有太大威脅的。”黛安娜的微笑依舊雲淡風輕，“我眼睛已經瞎掉了，而且那種傷害是永久性的並沒有康覆的希望。而且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廢了，體內幾乎難以承載一絲霸氣的運轉。”然後她沈默了一會兒，突然提高了聲音，“以我之名，我希望這場紛爭到此結束，無論是四皇還是海軍，我希望你們各退一步，遵循協定。”
屋裏陷入一片寂靜，白胡子代表馬爾科首先開口，“我沒意見。”
“同意。”青稚懶洋洋地說道，然後被佛之戰國瞪了一眼。
“同意。”凱多和夏洛特琳琳的代表也隨之同意。
赤犬薩卡斯基擰著眉沒說話，但顯然是默認。佛之戰國反而開口，“那就如此好了。”
沒表態的只有紅發香克斯，而作為四皇陣營中唯一是本人來的他完全可以在這場談判中起決定作用，而他現在表情冰冷，碎發遮掩住了他的眸子，投下的狹長陰影給人以不安的感覺。
“紅發。”佛之戰國皺著眉叫了一聲。
黛安娜看了一眼紅發香克斯，然後握住了他的手對戰國說道，“他同意。”
一片寂靜。
“你同意，對吧？”黛安娜淡然回眸，用被大霧籠罩著的雙眼對上香克斯。
“……嗯。”握緊的拳頭松開，香克斯笑著摸上了黛安娜的頭，“啊哈哈想不到多年不見黛安娜的氣場變強了啊。”
黛安娜微笑不語。
而眾人神色各異。
一場紛爭就此落幕。
——我看到這個題目後兩眼一瞎，若你真的墮落到毫不掩飾地寫瑪麗蘇文的地步了麽？
——我個人覺得吧，適當的瑪麗蘇還是挺有愛的，公主什麽的聽起來多好啊，多高貴冷艷啊！
——事實上現在一提起高貴冷艷我就想起你高貴冷艷的胸部……
——一般般吧，只是一米長而已，可以把桌子頂翻。
——我真不知道那玩意居然可以說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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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從船艙裏出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伊蒂絲。
彼時蒼穹低垂，似有大片的淺灰色顏料被發洩地宣洩在天空上，褪盡美好只餘厚重深沈的鉛灰色，壓抑的人喘不上氣來。厚厚的雲層擠壓出幹涸的河床，空氣裏膠著粘稠的氣息，大海在低低咆哮出令人不安的氣息。而在這天與海都同樣陰沈的世界中，她迎風飄揚的火紅長發似乎是唯一的亮色。
那是一幅讓人不忍破壞的畫面。
艾斯的腳步頓了一下，但他並沒有過多遲疑，徑直向伊蒂絲走去。海賊往往是最擅長破壞美好的東西的，他也不例外。
“艾斯。”伊蒂絲出聲，聲音是少有的認真。
“嗯。”艾斯淡淡地應了一聲，站到了她身邊。
艾斯加入白胡子海盜團已經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中他憑借著自己的力量讓所有人都迅速認可了他。褪去表面上的無害，艾斯其實是個相當優秀而危險的少年，畢竟他可是出海不到一年便被海軍註意到的存在，而且他不符合年齡的強大力量也讓一番隊隊長馬爾科滿臉慈愛（……）地給了一個評價：“活脫脫一只怪物。”但沒人對此表示特別的驚訝，因為白胡子海賊團最不缺的就是怪物。不過伊蒂絲事後對那個“活脫脫”比較感興趣，尤其是那個“脫”字。
當然這不是重點。
這三個月來和他相處最融洽的當屬伊蒂絲了，或許是初次的見面太過驚悚，或許是兩人年齡本身相近，或許是伊蒂絲身上的瑪麗蘇氣場太強大而艾斯尼桑忍不住就那啥了，總的來說沒有任務時艾斯在莫比迪克號上時大部分與伊蒂絲呆在一起，讓以馬爾科為首的一幫無聊的隊長們總是擠眉弄眼的。
同時他也明白了伊蒂絲在海賊團中的地位特殊，她在海賊團中精神上的地位是遠遠高於實際地位的，她的戰鬥力完全可以讓她成為作戰隊隊長之一，大概是出於安全的角度白胡子並沒有給她那個位置，反而是把她架空掉。因此她在海賊團裏並沒有實際的權利，大家也總是開玩笑叫她“小公主”“小公豬”什麽的（伊蒂絲：= =）。
一只海鷗低垂著翅膀從他們視線裏滑翔而過，拖著長長的影子穿透凝固的膠狀空氣。
“你聽說四皇聯合向海軍發出有關接回公主的通告了麽？”伊蒂絲的手指有些神經質地扣著欄桿，心神不寧的樣子。
艾斯的目光有些覆雜，但他依舊淺淺地“嗯”了一聲。
如果說海賊們叫她“公主”是玩笑的話，那這片海洋裏唯一可以真正擔當得起這個稱號的只有一個人，那個如史詩般燦爛的男人哥爾·D·羅傑的後代，哥爾·D·黛安娜。自從海賊王被處死後，只有五歲的她便被囚禁在海軍監獄裏，一晃就是這麽多年。作為海賊的信仰的承載，海賊們當然是一直在同海軍談判，而因為二者力量的對比海軍一直表現的極為強硬，最強海賊白胡子也出於自己的考慮並沒有擺出威逼的態度。直到四皇崛起，海賊的力量迅速膨脹，政府不得不設置王下七武海與之抗衡。這樣的平衡維持了一段時間後海賊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於是集體向四皇發出的請求，而後四皇各懷心思地便聯合向海軍發出了通告。
放了公主，或是戰。
“也不知海軍是否會答應，”艾斯看似無意地說道，“畢竟是海賊王的女兒，繼承了那樣魔鬼的血統，全世界人恨她的不知有多少。而且如果海軍同意的話，那種同意無疑是對海賊力量的一種妥協，對於民眾來說影響很大。”
“是麽。我知道全世界中尊敬她的人也有不少，至少我算一個。”伊蒂絲似笑非笑地瞅了艾斯一眼，把他看得直發毛。而後她淡淡地說，“還有，我才不管她是不是海賊王的女兒，”她的聲音在海風中有些模糊，“我希望她可以擺脫那種痛苦的日子，僅僅是因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現在，還是……前世。”
“是這樣啊。”艾斯並沒有追問什麽，只是垂下眸若有所思。
伊蒂絲擡眸看了一眼艾斯，嘴角溢出嗤笑，“你還真是相當無聊的人啊，艾斯。”
“我並不這樣認為。”艾斯笑了下，“我只是對此沒有特別的好奇心罷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海賊王，問題是這除了關系到海賊王還關系到我啊。”伊蒂絲眉眼彎彎，“你對海賊王沒興趣不要緊，難道你對我也沒興趣麽？”
艾斯囧：“……我真不想有。”
伊蒂絲笑了笑，“你不會當真吧，我說的前世什麽的。”
“啊，我當真了，”艾斯倚在欄桿上，黑色的風衣在風中飛揚著，他用一手壓下橙色的帽檐，黑色的卷曲頭發微揚，很瀟灑的姿勢。然後他開口，很認真的語氣，“我願意去相信每個人告訴我的每句話。”
伊蒂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下了結論，“……你真傻。”
艾斯低低地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伊蒂絲想了想，眼睛發亮地開口，“如果我對你說其實我很溫柔善良可愛清純呢？”
艾斯手一抖，“這個我真難以相信。”
“餵餵！”
看著伊蒂絲沖他揮舞拳頭的可愛樣子，艾斯不禁再次笑了，聲音帶了點安撫的味道，“好了，伊蒂絲。”
伊蒂絲威脅地瞪了他一眼後又將目光投在海面上。
水泥一般深淺不一的胡亂塗抹的蒼穹，一堆堆的雲片如浸滿了酒精絮狀物，斜斜掠過天空的海鷗，黑色的翅膀尖如同劍一般劃出犀利的弧度，清脆的鳴叫昭示著暴風雨的號角。大海上翻滾著白色的骯臟泡沫，灰色的海面緩緩起伏著，醞釀著磅礴的氣勢。
“相信每個人的每句話啊……”伊蒂絲突然開口，帶著感慨的意味，“她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呢，在海賊王的船上。”
“……公主麽？”艾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所以只好發出毫無意義的疑問。
“嗯。”伊蒂絲閉上眼說道，“她還說，無論是選擇相信一切還是懷疑一切，那兩種人的共同特點就是省去了思考。”
“……是這樣啊。”艾斯笑了笑，很輕松的樣子。
“嘁。”伊蒂絲看著他笑得狼心狗肺的樣子無由來感覺不快，而後她聳了聳肩，壓了壓隨風亂飄的頭發向船艙走去，“我先回去了，你自便。”
伊蒂絲沒說的是，戴安娜最後說：那兩種人如果不是傻瓜的話，就一定經歷過很傷心很痛苦的事情。
而艾斯卻並不知道這些，倘若他知道也只會一笑了之。一個時代的痛苦太令人絕望了，與此相比個人的喜怒哀樂真的是輕盈得過分。因此艾斯是一個樂觀的人，至少表面上如此。所以他只是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而後將視線投向無垠的蒼穹，唇畔逸出淡淡的嘆息。
“哥爾·D·黛安娜麽……我的姐姐……”
同是海賊王之子，他與她相比可以說是幸運得多。但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過得更加痛苦。
潑墨長發流瀉肩胛前有碎發纏綿流連在耳廓邊緣，濃密的眼睫低垂著眉梢是迂轉的靜好，唇角映開玫瑰色的嫣然似乎沈澱著久遠的溫柔歲月，哥爾·D·黛安娜一手在墻上輕描著什麽，一手若有似無地理著自己淺渡柔光的濃墨長發，姿態優雅而美好。
牢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黛安娜手上的動作微滯，而後她轉身面向來人，露出個禮節性的微笑，“早上好，先生。”
“我是青稚。”來人微頓了下，“現在是晚上，公主。”
“啊，是青稚先生啊。”黛安娜清淡的眉眼堆砌起碎玉般的笑意，而後懊惱地絞著手指說道，“哎呀，我又算錯時間了。”
青稚聽後胸中不禁一窒，眼前的這個女子只因為父親是海賊王便被牽連入獄，漫長的牢獄生涯占據了她生命中的三分之二，像她這樣溫柔美麗的女子本該有更美好的生活的，但她卻只能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中計算著白天和黑夜。而且據傳言，五老星還對她實施了各種的折磨。
“沒關系呦公主，你馬上就不用算時間了。”青稚笑道，“因為海賊四皇和海軍已經達成了協議，要放您出去。”
“……誒？”她嘴角微妙的柔軟與骨子裏的高傲相容，女子的溫婉與身為公主的成熟結合在了一起，“海賊新的統治者麽？什麽時候確立的啊。”
“很久了。”青稚回答。
“是這樣啊。”黛安娜淡淡笑了笑，“除了白胡子叔叔，還有些誰呢？”
青稚沈默了一下回答，“紅發香克斯，夏洛克琳琳和凱多。”
“嗯，多謝青稚先生了。先生是要現在就帶我離開麽？”黛安娜詢問。
“嗯。”青稚說道，“不過公主您並不能直接回到海賊中，根據雙方協定，負責保護您的將是王下七武海之一的鷹眼米霍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王下七武海曾是公認的大海賊，但後來歸順政府而與四皇相互制衡。”
“好手段。”黛安娜俶爾擡起眸子，恬靜的容顏和淡淡口氣有一瞬間超越的年齡，而後她黑眸低垂，恢覆到原本溫柔微笑的樣子，“那麽勞煩青稚先生帶路了。”
青稚有些驚訝地睜開了半闔的眼睛，就在剛剛與黛安娜對視的一瞬，他清楚地看到了黛安娜黑眸中籠罩的迷蒙霧氣，而她的目光，沒有焦距。青稚皺了皺眉，看來有關對公主的折磨的傳聞是真的了，這樣想著，他懶懶地開口，“公主還真是溫柔美麗啊，等出去之後您可以和我約會麽？”
“……誒？”女子的聲音柔軟的上揚，而後言笑晏晏，“好啊。”
青稚笑了笑，故意加重了自己的腳步聲好讓對方聽到。
“青稚先生，”黛安娜突然開口，“我可以看看隔壁的那位老先生麽？”
青稚楞了下，在這裏關著的都是最窮兇極惡的海賊。
“這些年來，都是那位老先生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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