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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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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地拌嘴,所以她縱容著他們笑鬧了一會兒,才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儀拍了板:明臺開車陪她去,然後一家人晚上一起吃個飯,地方明樓定。

明鏡換好衣服就帶著明臺出門了,談生意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有,就把明樓的車開走了。被留下的兩個算著姐姐和小弟走遠了,明樓問明誠午飯想吃什麽,明誠老實地搖搖頭:“什麽也不想。只想睡覺。”

明樓笑起來:“那就去睡。我下午有事,餐廳我就定附近的好了。到時候發短信給你。時間早我來接你。”

回到房間後發現客房清理已經做完了——那叫一個毫無痕跡,一塵不染。明誠脫外衣時明樓順手給他拉窗簾,房間暗下來的同時,一個問句沒有任何預兆地來了:“昨晚顧不上問,你背上怎麽回事?”

手上的動作一頓,片刻後明誠若無其事地答:“在非洲的時候,碰到人鬧事,給蹭了一下。”

“當時傷得不輕吧?以後這種事要說。”明樓再檢查一次窗簾,確保合得嚴嚴實實,盡可能不透光。

明誠笑笑,格外的輕描淡寫:“都過去了。以後不會了。”

然後他鉆進被子裏,壞習慣地把腦袋鉆進枕頭下面,說:“大哥午安。”

“嗯,好好睡。”

明樓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響起。聲音很近,竟是無聲無息地就來到了床邊。

明誠覺得有一個吻隔著被子落在自己背上,就是那個傷口的位置。

他有點慶幸又得意地想,這就給帶過去了。

房間裏又靜又涼,明誠很快地睡著了。

TBC

【樓誠】As You Like It Ch. 02 全

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四點半,終於因為餓而醒過來,摸過手機一看,短信果然來了。明誠習慣性打開谷歌地圖,輸入到一半掃興地關掉,另換了個地圖軟件,發現餐廳的確不遠。

於是明誠回短信給明樓:“聽說北京晚高峰特別堵。不用接。我自己過去。”

過了一會兒回信來了:“‘聽說’二字可以劃掉。”

他笑笑,進浴室前把酒店送的兩塊曲奇吃了果腹,美式曲奇實在太甜,明誠覺得自己牙都要掉了。

洗完澡後明誠從箱子裏翻撿出輕便的夏衫換上,輕裝出門。六月的倫敦一點沒有夏天的意思,上飛機前還得裹身風衣,但一到北京,真是恨不得直接沙灘褲大背心再來雙人字拖了。不過通過明樓發來的那家餐館的名字,明誠覺得還是稍稍穿得像那麽點樣子吧,配合一下。

明誠一直是很喜歡北京的內城的,大棵的槐樹,屋頂上的花和葫蘆架子,許許多多的自行車,滿胡同流竄的貓和狗,充滿了令人愉悅的人間煙火氣。他沒打車,按圖索驥地向東,又朝北,到了成賢街後再七繞八繞,終於到了目的地。進門後明誠真心實意地想,在乍一眼看上去破破爛爛的胡同深處、一般人等閑找不到的地方,平地冒出個渾身上下寫著“我很貴我超貴我真的貴”的豪華餐廳還不曉得私人會所這種奇觀,可能也應該列入首都一景。

他看一眼簇簇新的匾,唔,寫反了。

報出明先生的名字後他被迎進了院子,其他人都沒到,他就索性自己在小院子裏逛逛,順便發個短信告訴明樓自己已經到了。但他穿的是短袖,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受不了蚊子,又跑到書房去了。

這種貴死人的私人會所標配一個書房,必有許多中華書局的精裝歷史書、紅木博古架上擺滿了仿得並不怎麽好的景德鎮瓷器,以及一張偌大的、一般有單人床大小的書桌,文房四寶齊備,至於在上頭寫字的人是什麽水平,通常也沒人在乎。

這間書房的陳設也很標準。明誠找書看的間隙順便瞄了眼書桌,發現紙筆很不錯,墨和文玩也都是好東西。他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兄弟三個人練字的事——這麽說也不確切,確切地說,是明樓陪他和明臺兩個練字。

彼時明臺是個小多動狂,活猴子,上竄下跳沒一刻安生,要他靜下來寫字,那真是比登天還難。只有明樓在,他才不敢鬧騰,能有個把小時的老實。所以到後來,他們的書法課十次倒有八九次都有明樓坐鎮。

明樓的字寫得好,明誠不喜歡家裏請的書法老師,反而很喜歡看明樓寫字,然後用他寫的字來背古文——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

明誠後來想明白,其實自己何止喜歡看他寫字。

念及此他微微一笑,又望了一眼書桌,隨手從書架上抽了本精裝的二十四史,再隨手翻開一頁,正好是《梁書》列傳十四。

這是明誠非常熟悉的。曾幾何時,無論是在凜冽的寒冬,還是在永無邊際的酷熱裏,只要一想到家,那句子就會浮現出來。

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夜,明樓問他,一個人在外頭難過嗎?

明誠不假思索地搖頭,還行。

——想家嗎?

——也還行吧。

——想家怎麽辦?

——你以前給小東西和我寫過《歸去來兮辭》,我沒事就背一背,不行《與陳伯之書》再來一遍,就差不多了。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

——這就行了啊?

明誠低低地笑,撐起身子,去親明樓的鼻尖。

——再不行,想你啊。

紛亂而熟悉的腳步聲打散明誠的回憶。他放下書迎出去,可所有即將出口的話全被眼前所見給堵了回去。

明鏡臉色發青,被氣的;明臺半邊臉發紅,呃,被打的。

明誠有點懵。

二 哎呀我的好姐姐! 完

【樓誠】As You Like It Ch. 03

三 這個妹妹我是見過的!

但明誠反應也快,查看完明臺的傷勢後立刻要服務員拿冰來。覷了覷明鏡的臉色,他決定還是問小東西安全點,便壓低聲音問:“怎麽回事?誰敢給你生活吃啊?”

他不問還好,一問,本來就耷拉個腦袋的明臺更委屈了:“阿誠哥!北京的女孩子太厲害了!脾氣太急了!又不是我讓她穿不好裙子的……又不是故意把咖啡灑她身上的!”

他說得飛快,但明誠還是差不多聽懂了。從明鏡臉色中讀出心疼加氣腦的意味後,他又問:“你不是陪大姐去談事嗎?怎麽又把咖啡灑小姑娘身上了?”

“我困啊。”明臺說到這裏猛地警覺過來,頓了一頓又說,“算了,再怎麽不是故意,也還是把冰咖啡灑了她一身,她那裙子挺好看的,打了就打了吧……”

明鏡本來還勉強忍著火氣,聽到明臺這句話再忍不住了,指著他說:“你又不是故意的!再怎麽也沒有打人的道理!你沒賠她衣服嗎?沒道歉嗎?她憑什麽打你!你說說看,你從小到大,剪窗簾燒地毯幹得少了?家裏的花瓶罐子打掉的沒二十個也有十八,我動過你一根指頭?現在被個不懂事的外人打了臉,還給人家找起原因來了?你倒是給我說啊,她給你找了原因嗎?”

明臺簡直被大姐罵懵了,片刻後才想起來悄悄去拉明誠,使眼色向他求救。結合明鏡的話一聽,明臺這巴掌到底是為什麽吃的,明誠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明誠輕輕咳嗽一下,壓低聲音勸明鏡:“大姐,您別生氣,明臺您不是不知道,從小最心疼女孩子了。又在法國待了這麽久。再說,別人不講理,我們不能跟著不講啊。”

明鏡看看小弟臉上的紅痕,特別是下巴上那一點抓痕,皺眉對明誠說:“阿誠,我是舍不得啊。從小到大,我是真的連動他一根指頭都舍不得……”

明誠返身看看明臺,兄弟倆交換了一下目光,知道想到一塊去了——那是,家裏還有個哥哥呢。大姐教訓大哥,大哥教訓他們,食物鏈很清晰。

當然了,就算再借他們十個膽子,這話還是不敢對大姐說的。何況還是盛怒中的大姐。

明誠對明臺使個眼色,小少爺會意,蹭過去攬住明鏡的胳膊撒嬌:“好了,大姐,都是我不好,不該惹你生氣。以後再看到什麽人襯裙露出來,我絕對不提醒,當沒看見。手裏拿著液體,一定離人家遠遠的……東西灑到人家身上了,保證管住手,不主動去擦……不要生氣了嘛……”

明鏡被他搖得火氣也散了,伸手指指他的額頭:“戇。我是生你的氣嗎?”

明臺笑:“姐姐心疼我啊,我知道的。”

“還疼不疼了?”

“早不疼了。”

明鏡探探明臺臉邊的冰袋:“好像快化了。要他們再換一袋來……”

沒多久明樓也來了,見到明臺拿冰捂著個臉,第一反應是:“你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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