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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桃源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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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就是桃源山莊了,軒轅一揚著實有些激動,細算算,差不多一年多沒有回來了。自從半年前同上官鴻飛一起查辦軍火大案,一別以後,再未見面,心裏不免有些掛念上官一家是否安好。

三大神捕之中,軒轅一揚和上官鴻飛的交情最為深厚,無論志向還是秉性都頗為相投。

上官鴻飛除了查案之外,其餘時間便是留於家中幫父親打理濟仁堂藥鋪,他雖也希望同軒轅一揚一般行於江湖,但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他是深切明白其中之意的,忠孝兩全算是完美地體現在了他的身上。

白日裏,山莊的大門時時敞開,午後的陽光直直照向匾額上的四個大字:桃源山莊,莊重之中又不失瀟灑飄逸,像極了住在裏面善良熱情的人們。

軒轅一揚略一駐足,俊逸的臉龐綻放了一抹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情,踏步而入,揚聲喊道:“我回來了!”

聞聲,莊中的管家馬福急忙從前廳快步走了出來,一位身材略微發福的中年男子。

“軒轅公子,你可算回來了。”迎向軒轅一揚,馬管家一臉的驚喜興奮,“老夫人前幾天還念叨軒轅公子,公子就回來了,真是喜事,喜事呀!”

“我也很是想念大家,所以一有時間就馬上回來了,馬伯可是紅光滿面,身體日益健朗啊!”

“軒轅公子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聽得老夫是心花怒放的,軒轅公子請先在廳中休息,我這就去請老爺和夫人。”

說話間,二人步入大廳,馬管家吩咐仆人為軒轅一揚奉茶,匆匆離去。

軒轅一揚淺啜了幾口清茶,放下茶杯,踱步來到院中,環視了一下莊中各景,唇角帶笑,一切都沒有變,還是老樣子,滿院桃花繁盛,枝枝新奇,令人應接不暇。

“一揚,你總算回來了!”慈愛的聲音幽幽傳來,悠閑踱步的軒轅一揚循聲望去,視線穿過枝繁葉茂的桃林,一對五十歲上下慈眉善目的老夫婦相扶而來,正是桃源山莊的主人上官老爺上官靖和夫人上官羅氏。

“伯父,伯母!”軒轅一揚急忙迎上前去扶住二老,眸中的笑意愈發溫和。

“一揚,一年多你都沒回來過了,伯母都快擔心死了!”他們早已把軒轅一揚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視如己出,久別重逢,極大的欣喜之下,老夫人緊緊握住軒轅一揚手腕,淚水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不用血緣維系的親情真摯得讓人震撼,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軒轅一揚既是感動又是酸楚,急忙柔聲安慰:“伯父伯母,勞大家為我掛心了,我很好,真的很好,絕對得生龍活虎。”

上官老爺爽朗一笑,伸手拍了拍軒轅一樣的肩膀,含笑瞥向老夫人:“我就說嘛,一揚智勇雙全,江湖經驗又豐富,一定能平平安安回來,你就是不放心,整天嘮叨個沒完。”

老夫人取出袖中手帕拭了拭眼淚,嗔了上官老爺一眼:“江湖兇險無比,一揚一個人在外,我怎能放心,這次一揚回來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再走了。”

上官老爺看了一眼軒轅一揚,微微聳了一下肩,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軒轅一揚自是知道老夫人疼惜他,急忙陪著笑臉:“伯母,您就放心吧,江湖一點兒都不好玩兒,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

老夫人終於止住了眼淚,嗔笑:“這孩子,就喜歡哄我這個老太婆,寬我心呢吧!”

軒轅一揚一臉認真:“真的,這回就是您趕我走,我都不走了,哪裏都不如咱們桃源山莊好。”

老夫人撲哧一笑:“你啊,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好了,你一路也累壞了,快回房休息吧,你的房間一直都給你備著呢!”

數年來,軒轅一揚一直無從知曉自己的身世,苦惱無果,便獨自一人浪跡江湖。自從認識了上官一家,他終於體會到了家的溫馨和美好。

這一刻,他更加深切地明白,無論自己走多遠,都會有一個溫暖無比的桃源之家在時時刻刻等著他回來,沈澱下心底滿滿的幸福,搖了搖頭:“我不累。”輕問:“伯父伯母,近來身體可好?”

上官老爺笑道:“我們老兩口的這把老骨頭硬朗得很,你就放心吧。莊中的事務由你馬伯處理,藥鋪的事情鴻飛和思思處理,我們老兩口悠閑得不得了啊!”

軒轅一揚欣慰地笑了笑,環視了一下四周:“鴻飛和思思都不在莊中嗎?”

老夫人擡眼看了看天色:“近幾日藥鋪裏比較忙,他們兄妹都在那邊幫著打理,看樣子這會兒也快回來了,他們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高興得跟什麽似的!”

上官老爺讚同地點了點頭,吩咐馬管家準備酒席,慶祝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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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偏西,夕陽的餘暉絢爛瑰麗,宛如金色薄紗,悠悠然瀉入廳中,鋪散在滿桌的酒宴上。

“哎呀,又累有餓的,現在我能吃下一頭豬!”一個少女清脆悅耳的說話聲打破了落日的金色餘暉,猶帶著一絲調皮的意味。

清朗的男聲隨之而來:“你一個女孩子家能不能矜持一點兒!”

大廳中,悠閑品茶的白衣少年唇角勾起一抹粲然淺笑,白光一閃,茶杯安安穩穩落在桌上,未發一絲聲響,而方才品茶的白衣少年已經閑閑地倚在門旁,瀟灑地伸手接住馭風飛來的一片落紅,懶洋洋地問了句:“一個女孩子家如此說話,就不怕嫁不出去嗎?”

庭院中,一對兄妹呆呆駐步,定定地看著白衣少年,完全沒有了反應。

一襲湖藍錦衣的弱冠少年,面如冠玉,刀削的眉,清澈的眼,風姿雋爽的一個江湖少俠,正是上官鴻飛。

身旁的少女與上官鴻飛長得極為相似,一襲水粉長裙,細長秀麗的娥眉,靈動狡黠的杏眼,小巧精致的鼻子和櫻唇,長發如墨,纏著粉色裙擺在金色夕陽的光暈中飛舞,宛若春雨後含苞待放的明媚桃花,絕麗傾城,正是上官鴻飛的孿生妹妹上官思思。

絢爛的夕陽餘暉霎時變得愈發柔和,斑駁了古樸的庭院,暈染了紛繁的桃花,輕柔地投在院中三人身上,將無盡的歲月生生止在了那一刻,活力四射。

“哈哈哈哈……”看著眼前兄妹二人呆楞楞的樣子,軒轅一揚實在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上官鴻飛最先回過神兒,眸中晶亮,閃身上前一把摟住軒轅一揚的肩膀:“一揚,你總算回來了,半年來一點兒你的音訊都沒有,你跑到哪兒去了?”

上官思思杏目圓瞠,俏麗臉頰因極度高興微微漲紅,緊跟著跑上前在軒轅一揚胸口狠狠打了一拳,嗔怒:“你這個臭小子,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是不是早把我們給忘了?”

軒轅一揚伸手揉了揉胸口,裝出一副很痛的樣子,一臉委屈:“不要一見面就埋怨人好不好,要是不想你們,我幹嘛回來呀?”

上官思思狠狠瞥他一眼,終是心滿意足地笑了:“算你還有點兒良心!”

三人又鬧了一會兒,廳中傳來上官老夫人溫和的呼喚聲:“孩子們,別鬧了,快進來吃飯吧。”

上官鴻飛用力拍了一下軒轅一揚肩膀,“走!邊吃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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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過後,上官二老回房休息,軒轅一揚則同上官兄妹披著皎潔月光,穿過曲折綿延的幽長回廊行往幽蓮苑,一年多的別離,他們自是有說不完的話語,似有股秉燭長談的架勢。

苑中亭臺樓榭獨具匠心,奇花異草比比皆是,然其中最奇、最美、最幽、最雅者當屬塘中四季常開的清雋幽蓮,究竟為何這裏的蓮花會四季常開,就不得而知了。

月朗星稀,沿著一條古舊的青石板路走進幽蓮小榭,憑欄而立,一苑美景盡收眼底。

如銀的月光恣意灑向人間,滿塘幽蓮隨風輕輕搖曳,蓮香四溢,水珠於蓮葉間迎光而爍,偶有數聲蛙鳴打破寧靜的月夜傳入耳中,幽靜得愈發令人心曠神怡。

閑聊間,上官鴻飛想起近日在清平縣鬧得沸沸揚揚的一件事:“聽說最近出現了一位‘白衣仙女’,她扶貧濟弱,愛打抱不平,可惜沒人見過她長什麽樣子。”

軒轅一揚忽地想起白日所見之事,不禁有些神思飄渺:“我今日倒碰到一個武功不俗的白衣女子,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白衣仙女’。”

上官思思一下來了好奇心,忙問:“她長什麽樣子?”

軒轅一揚怔怔搖了搖頭:“沒看到,她戴著面紗呢。”

上官鴻飛一楞,滿眼不解:“怎麽?就憑你的武功還揭不下她的面紗?”

軒轅一揚蹙眉苦笑:“我無緣無故揭女孩子的面紗做什麽?她幫一位老大爺趕走了強盜,又不是在做壞事。”

上官思思輕嘆一聲,失望搖頭:“看來又是一位鋤強扶弱的俠女,如果有緣做朋友就好了。”

軒轅一揚倚靠著欄桿,目光久久落在塘中的幽蓮上,眸色深沈,像似有什麽迷惑解不開,忽然,長長嘆了聲氣:“可惜她不想同我做朋友,你不知道她的眼睛有多美,純凈淡然,卻又攝人心魂,她的人就像幽蓮一般,靜謐出塵。”

上官思思秀眉一動,側身靜靜看著他的神情,許久,忽地哈哈大笑起來,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淑女,卻又一絲一毫不影響她的純凈美好:“軒轅一揚,你廢了,你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你可連人家長什麽樣子都沒看到呢?”

軒轅一揚劍眉一挑,臉色一變再變,瞥了一眼上官思思,氣道:“才不是呢,我……我只是覺得同她似曾相識而已。”

上官鴻飛細細觀察了一會兒,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學著上官思思的樣子狠狠拍著他的肩膀:“一揚,你可從未因任何一個女孩子臉紅過哦,你就承認了吧!”

軒轅一揚用力拂開他的手臂,禁不住有些氣惱:“你們兄妹倆怎麽合起夥來欺負人吶?”

上官思思笑得愈發花枝亂顫了:“你就是心虛嘛,要不然我們什麽時候能說過你呀。”

軒轅一揚瞪了他們一會兒,深吸了口氣,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嘆道:“哎呀,旅途勞累呀,舟車勞頓呀,我要回去休息了,就這樣吧,明天見吧!”話音未落,人已掠身出了幽蓮苑,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消失不見。

“軒轅一揚,你默認了!哈哈哈哈……”上官兄妹險些笑得走不動路,跌跌撞撞隨後追去,徒留下一苑清爽月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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