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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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
海邊的礁巖上。
一身白衣的少女將雙手背在身後用輕柔的聲音如是道。
鹹濕的海風矜持得拂過面頰，她靜立於世間，在光與影的交界處，溫柔微笑著。
可，他卻沈默。
半晌，他開口道：“這是愛情呢，還是施舍呢？”
……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可憐我？
>>>
“唔……”
嚶嚀一聲，赫載覺得自己的頭痛的可以。
他想擡起頭來摸一下額頭，測量一下是不是發燒了，可卻覺得雙手像灌了鉛一樣，重的根本沒法擡起來。
——難道是鬼壓床？
靈異的念頭瞬間閃過腦海，赫載已有幾分清醒。
然而，未等他睜開眼看個究竟，就感覺一個濕軟的溫度貼上臉頰，同時耳畔還有一個清甜的女聲。
——“明明不會喝酒，還總是湊上去讓人灌醉。李赫載，你蠢哦。”
話裏話外都是嫌棄。
他頓時便不滿了，正欲起身來個據理力爭，可那混成一團漿糊的腦子突然便覺得這聲音分外熟悉。
……嘶，似乎哪裏聽到過？
他這麽想著，也不急著起身了。
這時，濕軟的溫度已經離開了側臉，貼上了額頭。
——“這渾身的酒氣就這麽單擦幾下根本就擦不掉啊。”
帶著些許憤憤。
緊接著他感覺到額頭被誰戳了兩下，指尖輕觸的地方帶來淡淡的涼意，讓他忍不住喟嘆了一聲。
——“我可真嫌棄你啊。”
那人如是道。
這下赫載終於記起她是誰了。
感覺額頭上冰涼的手就要離開，他奮力擡起自己的手臂猛地捉住了對方的手呢喃道：“錦惜……”
李赫載敏銳地感覺到被自己捧在掌心中的手頓了頓，而後又是一個冰冷的觸感撫過額頭。
那人帶著幾分詫異的語氣道：“……這，這是在說夢話？”
想來那觸及額頭的是她另一只空著的手。
聽到對方的話語，他很想辯駁一句才不是做夢，可事實他卻只能再度呢喃幾句她的名字。
他覺得自己渾身軟綿綿的，像是躺在一堆棉花裏，唯有他掌心的觸感才是唯一真實的可以握住的存在；明明能夠聽到說話聲，卻無法睜開眼睛，好像眼睛被膠水粘上了一樣。
他連聲的呼喚讓安錦惜忍不住笑了起來。
愉悅的笑聲甚為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讓他忍不住將捧在手中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睡著的oppa倒是比平時可愛多了。”
她輕輕的說道。
李赫載覺得她似乎是俯低了身子；若有若無的淡香掃過鼻翼，他能夠感覺到她的劉海垂下拂過他的臉頰，撫過心間，帶起一陣顫栗。
他幾乎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揚。
——“看起來，像是做了什麽好夢呢。”
含著淡淡笑意的話語肯定道。
……好夢嗎？
被這麽一提，他也覺得此刻有幾分像夢境。
這麽想著，他不由又喚了一句：“錦惜。”
——“在這兒呢。”
應下的聲音中帶著盈盈的笑意。
他感覺到自己被扶起，後背靠上一個綿軟的物體。
他猜，是靠枕。
——“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夢，怎麽總是叫我的名字。”
她有幾分好笑，“總之，先把醒酒湯給喝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他感覺唇邊被抵上了一只碗。
赫載順從地低頭，喝了一口，卻瞬間被因為味蕾上蔓延開去的苦澀而皺了眉，別開頭去。
——“咦，李赫載你鬧哪樣啊。”
聲線中帶著氣憤。
他感覺被自己捧著的手似乎是要抽出去，不禁忙抓緊了喊道：“錦惜，錦惜……”
於是，那人一頓，有些無力地回握了他的手道：“在這兒呢。”
接著，她又吐槽道，“不過能不能先別光顧著叫我的名字，把醒酒湯喝了成不？”
他搖了搖頭。
這湯實在是太難喝了，他不會再喝第二口了。
沒想到這回應卻讓安錦惜咦了一聲：“我去，赫載你醒著嗎？”
她問。
這下赫載有些犯難了。
因為實在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醒著。
他沈默著沒動靜。
過了一會兒，他便聽見安錦惜嘆了口氣道：“也是，你都喝醉了怎麽還會醒著呢……剛剛，應該是巧合才對。”
哪有那麽巧。
他心下說道，面上卻是將她的手攥的更緊點。
她沒反應，只是由著他去。
赫載聽見她笑了一聲，說道：“總覺得突然很想跟你說些什麽。”
——說些什麽？
抓到了關鍵字眼，赫載忍不住提了點神。
“說什麽呢？”
她自言自語道，“說些對你的看法，好不好呀，赫載？”
她是當他睡著了，因此這句“赫載”也不過是她莫名地想要喚他一聲——就像，他喚她那般。
安錦惜俯下身在李赫載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就像是蜻蜓點過湖面，一碰即逝罷了。
她緩緩道：“喜歡你啊，李赫載……這便是，我對你的唯一看法。”
——喜歡你……
無端的，他想起了方才看到的。
——“這是愛情還是施舍？”
下意識地，他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安上嬈一楞。
赫載覺得在那瞬間力氣都回到了身上。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伸出一只手撫上了她的側臉；她驚愕的神情被他盡收眼底。
隨即，她推開他，坐了起來惱羞成怒：“李赫載！你在裝睡！”
她也本想掙開他的手，但卻發現死活都掙不開，也便只能作罷。
他沒有回答，仍是半靠在床頭，沈默地看著她。
幽深如黑灘一樣的眼眸中，是任何光照進去的萬劫不覆。
“看什麽看！”
她哼了一聲，傲嬌地別過頭去。
“……錦惜。”
他並不在意這些，只是斂下了眼眸，將原本只是交握著的手錯了一下，變成了十指相扣。
低頭看了看相扣的手，安錦惜想了會兒，還是沒抽回自己的手。
她輕輕地應了聲：“嗯。”
“錦惜。”
他看著她，問道，“你愛我嗎？”
他勾唇一笑，笑容中卻含著淡淡的苦澀。
她禁不住皺眉：“說什麽混話呢。”
“錦惜，你給我的愛情裏，可憐占了幾成？”
“……”
“還是說，你從來都只是憐憫我，卻沒有愛過我。”
他慘然一笑。
“你……”
她有些遲疑地開口，看著他的眼神滿是錯愕，“我說赫載，你是不是……喝酒把腦子給喝壞了？”
赫載被噎住了，一時無語。
安錦惜看著他的表情更奇怪了：“不然你怎麽問出這種問題，而且這不是我們接的新戲裏的狗血臺詞嗎？”
“……”
看著赫載那古怪的表情，安錦惜糾結道：“你該不會是入戲太深，把自己當成那個男主角了吧？”
然後還把我當成那個女主角了……
她在心下嘀咕。
被對方這麽一說，李赫載不禁頓住。
他回想了一想兩人之前接的新戲，想到最後結局中男配為了女主而死後，男主和女主站在海邊；那時候的女主也是說了一句喜歡，然後男主回問道這究竟是施舍還是愛情……
——嘶。
他忍不住用空著的那只手握成拳敲了敲自己的頭。
所以，自己這是夢到了戲裏的內容，然後一時間沒出戲？……這，這叫什麽事啊！
一時沒忍住，李赫載又敲了自己兩下，卻被安錦惜握住了手。
——“誒誒，想事就想事，你怎麽還就突然自虐起來了！”
她將他的另一只手也握在了手心了，然後吐槽道。
李赫載看了她一眼，然後幽幽地吐了口氣道：“我覺得自己是魔怔了。”
“不該是腦殘了嗎？”
她吐槽道。
被自家媳婦兒吐槽的李赫載：……
安錦惜有幾分嫌棄地看著李赫載道：“你說你沒事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呢，難道說我看上去就那麽像是個蠢女人？覺得你可憐就會嫁給你？拜托，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李赫載：……能說什麽呢。
“也不知道你腦子總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安錦惜哼了一聲。
於是李赫載嘆了口氣道：“好吧錦惜，我錯了。”
“錯哪兒了？”
她睨了他一眼。
李赫載再度語塞。
——錯哪兒了？錯在他像個怨婦那樣胡思亂想斤斤計較唄。
可是，這種話他又哪能說得出口呢？
顯然，安錦惜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她將雙手與對方十指相扣，然後舉起兩只交握的手道：“我說，以後有這種亂七八糟想法之前先想想吧。畢竟，安錦惜可是很愛李赫載的呢——與其他無關。”
聽到此，赫載也不由笑了起來，湊過身去將自己的額頭抵上對方的額頭道：“李赫載也是一樣得愛著安錦惜啊。”
——所以，不要多想，不要懷疑。
我們確確實實是相愛著的，無關其他，只因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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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沈默。
半晌，他開口道：“這是愛情呢，還是施舍呢？”
……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可憐我？
>>>
“唔……”
嚶嚀一聲，赫載覺得自己的頭痛的可以。
他想擡起頭來摸一下額頭，測量一下是不是發燒了，可卻覺得雙手像灌了鉛一樣，重的根本沒法擡起來。
——難道是鬼壓床？
靈異的念頭瞬間閃過腦海，赫載已有幾分清醒。
然而，未等他睜開眼看個究竟，就感覺一個濕軟的溫度貼上臉頰，同時耳畔還有一個清甜的女聲。
——“明明不會喝酒，還總是湊上去讓人灌醉。李赫載，你蠢哦。”
話裏話外都是嫌棄。
他頓時便不滿了，正欲起身來個據理力爭，可那混成一團漿糊的腦子突然便覺得這聲音分外熟悉。
……嘶，似乎哪裏聽到過？
他這麽想著，也不急著起身了。
這時，濕軟的溫度已經離開了側臉，貼上了額頭。
——“這渾身的酒氣就這麽單擦幾下根本就擦不掉啊。”
帶著些許憤憤。
緊接著他感覺到額頭被誰戳了兩下，指尖輕觸的地方帶來淡淡的涼意，讓他忍不住喟嘆了一聲。
——“我可真嫌棄你啊。”
那人如是道。
這下赫載終於記起她是誰了。
感覺額頭上冰涼的手就要離開，他奮力擡起自己的手臂猛地捉住了對方的手呢喃道：“錦惜……”
李赫載敏銳地感覺到被自己捧在掌心中的手頓了頓，而後又是一個冰冷的觸感撫過額頭。
那人帶著幾分詫異的語氣道：“……這，這是在說夢話？”
想來那觸及額頭的是她另一只空著的手。
聽到對方的話語，他很想辯駁一句才不是做夢，可事實他卻只能再度呢喃幾句她的名字。
他覺得自己渾身軟綿綿的，像是躺在一堆棉花裏，唯有他掌心的觸感才是唯一真實的可以握住的存在；明明能夠聽到說話聲，卻無法睜開眼睛，好像眼睛被膠水粘上了一樣。
他連聲的呼喚讓安錦惜忍不住笑了起來。
愉悅的笑聲甚為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讓他忍不住將捧在手中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睡著的oppa倒是比平時可愛多了。”
她輕輕的說道。
李赫載覺得她似乎是俯低了身子；若有若無的淡香掃過鼻翼，他能夠感覺到她的劉海垂下拂過他的臉頰，撫過心間，帶起一陣顫栗。
他幾乎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揚。
——“看起來，像是做了什麽好夢呢。”
含著淡淡笑意的話語肯定道。
……好夢嗎？
被這麽一提，他也覺得此刻有幾分像夢境。
這麽想著，他不由又喚了一句：“錦惜。”
——“在這兒呢。”
應下的聲音中帶著盈盈的笑意。
他感覺到自己被扶起，後背靠上一個綿軟的物體。
他猜，是靠枕。
——“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夢，怎麽總是叫我的名字。”
她有幾分好笑，“總之，先把醒酒湯給喝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他感覺唇邊被抵上了一只碗。
赫載順從地低頭，喝了一口，卻瞬間被因為味蕾上蔓延開去的苦澀而皺了眉，別開頭去。
——“咦，李赫載你鬧哪樣啊。”
聲線中帶著氣憤。
他感覺被自己捧著的手似乎是要抽出去，不禁忙抓緊了喊道：“錦惜，錦惜……”
於是，那人一頓，有些無力地回握了他的手道：“在這兒呢。”
接著，她又吐槽道，“不過能不能先別光顧著叫我的名字，把醒酒湯喝了成不？”
他搖了搖頭。
這湯實在是太難喝了，他不會再喝第二口了。
沒想到這回應卻讓安錦惜咦了一聲：“我去，赫載你醒著嗎？”
她問。
這下赫載有些犯難了。
因為實在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醒著。
他沈默著沒動靜。
過了一會兒，他便聽見安錦惜嘆了口氣道：“也是，你都喝醉了怎麽還會醒著呢……剛剛，應該是巧合才對。”
哪有那麽巧。
他心下說道，面上卻是將她的手攥的更緊點。
她沒反應，只是由著他去。
赫載聽見她笑了一聲，說道：“總覺得突然很想跟你說些什麽。”
——說些什麽？
抓到了關鍵字眼，赫載忍不住提了點神。
“說什麽呢？”
她自言自語道，“說些對你的看法，好不好呀，赫載？”
她是當他睡著了，因此這句“赫載”也不過是她莫名地想要喚他一聲——就像，他喚她那般。
安錦惜俯下身在李赫載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就像是蜻蜓點過湖面，一碰即逝罷了。
她緩緩道：“喜歡你啊，李赫載……這便是，我對你的唯一看法。”
——喜歡你……
無端的，他想起了方才看到的。
——“這是愛情還是施舍？”
下意識地，他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安上嬈一楞。
赫載覺得在那瞬間力氣都回到了身上。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伸出一只手撫上了她的側臉；她驚愕的神情被他盡收眼底。
隨即，她推開他，坐了起來惱羞成怒：“李赫載！你在裝睡！”
她也本想掙開他的手，但卻發現死活都掙不開，也便只能作罷。
他沒有回答，仍是半靠在床頭，沈默地看著她。
幽深如黑灘一樣的眼眸中，是任何光照進去的萬劫不覆。
“看什麽看！”
她哼了一聲，傲嬌地別過頭去。
“……錦惜。”
他並不在意這些，只是斂下了眼眸，將原本只是交握著的手錯了一下，變成了十指相扣。
低頭看了看相扣的手，安錦惜想了會兒，還是沒抽回自己的手。
她輕輕地應了聲：“嗯。”
“錦惜。”
他看著她，問道，“你愛我嗎？”
他勾唇一笑，笑容中卻含著淡淡的苦澀。
她禁不住皺眉：“說什麽混話呢。”
“錦惜，你給我的愛情裏，可憐占了幾成？”
“……”
“還是說，你從來都只是憐憫我，卻沒有愛過我。”
他慘然一笑。
“你……”
她有些遲疑地開口，看著他的眼神滿是錯愕，“我說赫載，你是不是……喝酒把腦子給喝壞了？”
赫載被噎住了，一時無語。
安錦惜看著他的表情更奇怪了：“不然你怎麽問出這種問題，而且這不是我們接的新戲裏的狗血臺詞嗎？”
“……”
看著赫載那古怪的表情，安錦惜糾結道：“你該不會是入戲太深，把自己當成那個男主角了吧？”
然後還把我當成那個女主角了……
她在心下嘀咕。
被對方這麽一說，李赫載不禁頓住。
他回想了一想兩人之前接的新戲，想到最後結局中男配為了女主而死後，男主和女主站在海邊；那時候的女主也是說了一句喜歡，然後男主回問道這究竟是施舍還是愛情……
——嘶。
他忍不住用空著的那只手握成拳敲了敲自己的頭。
所以，自己這是夢到了戲裏的內容，然後一時間沒出戲？……這，這叫什麽事啊！
一時沒忍住，李赫載又敲了自己兩下，卻被安錦惜握住了手。
——“誒誒，想事就想事，你怎麽還就突然自虐起來了！”
她將他的另一只手也握在了手心了，然後吐槽道。
李赫載看了她一眼，然後幽幽地吐了口氣道：“我覺得自己是魔怔了。”
“不該是腦殘了嗎？”
她吐槽道。
被自家媳婦兒吐槽的李赫載：……
安錦惜有幾分嫌棄地看著李赫載道：“你說你沒事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呢，難道說我看上去就那麽像是個蠢女人？覺得你可憐就會嫁給你？拜托，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李赫載：……能說什麽呢。
“也不知道你腦子總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安錦惜哼了一聲。
於是李赫載嘆了口氣道：“好吧錦惜，我錯了。”
“錯哪兒了？”
她睨了他一眼。
李赫載再度語塞。
——錯哪兒了？錯在他像個怨婦那樣胡思亂想斤斤計較唄。
可是，這種話他又哪能說得出口呢？
顯然，安錦惜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她將雙手與對方十指相扣，然後舉起兩只交握的手道：“我說，以後有這種亂七八糟想法之前先想想吧。畢竟，安錦惜可是很愛李赫載的呢——與其他無關。”
聽到此，赫載也不由笑了起來，湊過身去將自己的額頭抵上對方的額頭道：“李赫載也是一樣得愛著安錦惜啊。”
——所以，不要多想，不要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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