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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END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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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裏很難受很難受,我也知道,銀時心裏的難受不會比我少一分,當你說我能恢覆正常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井上伸出雙臂將阿文攬在懷裏,把她的哭腔全部收進自己懷裏。上一次這麽做是在攘夷時,那時她也心疼阿文,可心裏的主意終究隔著一層肚皮。此時她忽然覺得比任何時候都後悔,她背叛了所有人,想得到的父愛沒能得到,想救出的老師以身殉道,所有想做的事情,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井上用自己的眼睛看了她的生父十年,這十年來她一直在想,親人到底是什麽?

不是給了你骨血就能成為親人的。這個人或溫和或嚴厲或溺愛,他供你吃穿上學,他可能寵你寵到了無法無天,或者兇神惡煞到每當你做錯事就拿皮鞭抽你;你可能在還沒長大時恨他恨得要死,可是幾年以後你才會發現,原來你這一生根本離不開他;亦或者你們處得像個哥們,抱膀子拼酒拼到半夜,他會為醉得不省人事的你輕輕蓋上一條毯子;他可能忙著生意沒時間搭理你,不過他掙得錢都花在了你身上,走到哪裏瞧見什麽稀奇玩意兒,還記得買下來送給你;他不一定會在你身邊陪伴你多久,你對他的記憶可能是一張靈位前的黑白老照片,可能是兒時兩三歲模糊的回憶,可能是少年時期曾讓你厭煩的絮絮叨叨,可能是青年時期你眼中他們的白發,可能是殯儀館一朵朵的白花……無論他陪你走多久,你也能在心裏感受到那份他在守護你的暖意……

這才是親人。有沒有給過你遺傳因子,那都是親人!

如井上懷裏的阿文,如松陽老師,如松下村塾長歪的那些竹馬青梅。這都是沒有血緣的親人。

她曾為了那個有血緣的陌生人,害了她的親人。

胸口的衣服有點濕,井上眼中水光晃了晃,她摸了摸發熱的眼角,手指卻是冰涼幹燥一如既往。

她治得好阿文,卻再也治不好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科學家從地底下挖出的屍體不是阿文是井上。給科學家送飯的那個“美和子”也是井上。井上送飯的時候眼神晃了晃又重新歸於死寂,說明當時她就是有自己的意識,所謂聽令行事都是裝的。至於神威跟阿文說的那些,一來是神威在春雨沒幾年,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二來是對於弱者他不屑於仔細觀察,井上身手不好,裝美和子裝的也像,神威充其量也就註意到她身上那股和阿文一樣影響他吃飯的藥水味,三來他話說得不明不白,直接讓阿文自己查真相,說明他也許知道什麽,但是就是不想告訴阿文,自己樂得看熱鬧。

所以之前一直懸而未解的是,科學家既沒有死,實驗室又有第三個人。不過我想,雞汁的小夥伴們應該早就發現了。

銀時和月詠打入什麽敵人內部,敵人分為魚糕班和毒品班,途徑魚糕場時從車上下了一大幫子裝備齊全的強盜,不知大家還記得嗎?

☆、第七十九訓:離別是為了更好的再見

銀時從吉原出來時,剛好看見環抱膝蓋頭挨頭坐在草地上的阿文和井上。

“行了,你家那位也出來了,我也該功成身退了。跟他商量好後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去萬事屋接你。”井上站起身,拍拍衣服下擺。跟銀時打了聲招呼就跑了。

“嘖,這人真是井上嗎,跟前原那家夥合體了吧。”銀時耷拉著沒精打采的死魚眼,走到阿文跟前,伸手想把阿文從地上拉起來,剛探出手,阿文卻自己拍拍衣服站了起來。

“那兩個孩子呢?”

“滅一晚火滅的太累,直接留在日輪那裏睡覺了。”

“月詠沒事吧,聽服部君說,把她抓走的是她的師傅。”

“沒受重傷,至於心裏的傷,是她的話應該沒什麽問題的。”

“那就好。”阿文答了一聲,不再說什麽。

兩個人並排回家,阿文一直沒有再說話。銀時揉了揉四下亂翹的卷毛,覺得此時氣氛有點僵硬。自認為是酒會筵席各種PARTY上活躍氣氛的熱場大王,銀時怎麽能讓此時的氣氛這麽尷尬呢。於是他開始努力找話題。

“今天月亮挺圓的哈~”

“嗯。”

“井上也回來了,前原那個麻煩的女人應該也能回來吧。”

“……她,不會回來了。”

“……”

銀時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聲,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偏過頭,暗紅色的瞳孔打量著阿文。她平時唇角都是微微翹起來的,眼神晶亮晶亮。如果真的笑起來,會像松陽老師一樣,兩只眼睛彎成兩道月牙,看起來特別喜慶。可是此時她卻什麽表情也沒有。

銀時伸出手背不經意碰了碰阿文的手。嘶,冰涼冰涼的。

“冷不冷?”銀時忽然開口。

阿文搖了搖頭。頭頂忽然落下一只溫暖的手,順著頭頂發絲的方向,一下一下,像摸狗狗一樣。

“餵你這是在做什麽?不會又是往我頭發上抹鼻【嗶——】吧。”阿文哭笑不得的看著銀時:“不許再摸了哦,不然的話阿文我哭給你看哦,一邊哭一邊開槍哦!”

“看不出來嗎?”銀時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道:“銀桑我這是在給你‘順毛’。”

阿文被銀時這句話噎住,片刻後小聲嘀咕了一句:“有你這麽順毛的嗎。”

“阿文……”銀時叫著阿文的名字,他想起之前叫她離開吉原時她有些黯然的眼睛,猜出她大概在不高興些什麽。這姑娘大概是覺得遇到火後連和同伴並肩作戰都做不到的自己太沒用,鉆了牛角尖,自己又跟自己擰巴上了。

“阿文,銀桑我啊,其實也有害怕的時候,也有難受到想要哭想要逃的時候。之前有一次你做飯的時候我沒看住你,在你打開瓦斯的瞬間,銀桑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從前做的噩夢瞬間全浮現在我眼前。”

阿文記得這件事。她打開瓦斯時被銀時一把拉到身後,他的表情如臨大敵,仿佛面前的火苗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從那以後,阿文再也不碰瓦斯,只用電器。

“阿文,有些話你知道銀桑我是從來不說的,因為說出來真的覺著就像羞恥Play一樣,所以銀桑我破例只說一次,只說一次哦,你要聽好了。”

“銀桑我對自己的妻子沒有任何的要求,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的歲數比我長。”

阿文嗓子哽住,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好啦好啦,我們回家吧回家吧~”銀時把手臂搭在阿文肩膀,像攬著哥們一樣勾肩搭背的攬著她,似乎想要抹消說出那句話後的些微不自在。阿文眨了眨眼睛,忽然擡頭對銀時說:“銀桑,我們要個小卷毛吧。”

“小鬼什麽的就是麻煩,銀桑我才不給自己找麻煩。”銀時馬上把自己平日裏的說辭搬出來,生怕阿文誤會什麽。他的語調懶洋洋的,說的好像真是這麽回事一樣。

“阿馨姐說,她可以讓我恢覆成正常人。”

銀時原本一只手正摳鼻子,聽了這句話後一激動手指一下子捅得太深:“啊疼疼疼,嘶……她說的是真的?”

阿文微微蹙起眉:“信心滿滿的樣子,她大概已經有辦法了吧。只是——”

“只是你要暫時離開一陣子跟她走是嗎?不要用那種‘你怎麽知道’的眼神看我,銀桑我剛剛看到你時就猜出來了,一臉心事的樣子。”銀時暗嘆口氣,邊擦鼻血邊嘀咕:“真是的,我家小姑娘還沒在我身邊幾天就又被其他人拐走了,爸爸我也是很傷心的啊。”

“對不起啊爸爸桑~~”阿文嬉皮笑臉的捅了捅銀時後背。

“嘖,你這是道歉的態度嗎?”銀時輕輕敲了敲阿文的腦袋瓜:“早去早回知道嗎?外面有好多不知所謂的臭小子,就算長得帥也不可以多看他們哦,要知道外面的男人都是不負責任的小混混,只有爸爸我才是成熟顧家的好男人。”

“是啊是啊,所以爸爸桑要好好在家賺奶粉錢哦~~”阿文踮起腳尖,吻了吻銀時嘴角:“等我再次回來,你就可以做一個真正的爸爸了。”

銀時看著阿文在夜色裏亮晶晶的眼神,挑了挑眉,笑著把自己一半重量分在阿文身上:“雖然之前銀桑我說對自己的妻子沒有任何要求,不過也有一些小條件哦。銀桑我也是有大男子主義的哦~等你回來後就把你綁在家裏不讓你出門了呦~什麽同學會啊聯誼啊也不會讓你參加的哦~偶爾也要跟銀桑我玩玩S|M哦~~”

“你信不信我把你踢進水溝,在掏槍給你來一發?”

“別別別掏槍,銀桑我更希望你用其他東西跟我來一發,比如說……嗷——!!!!!”

***

臨走的時候新八和神樂給阿文送行,新八推了推眼鏡,無奈的看了一眼樓上:“銀桑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阿文小姐別介意,我這就上樓把他揪出來。”

“就是說啊,銀醬一定是躲在被窩裏偷偷哭阿魯,新八唧你快把他拉出來,我要好好的嘲笑他阿魯。”小神樂一只手掐著腰一只手挖著鼻孔道。

“不用了新八君。”阿文連忙擺手:“雖然他沒表現出來,不過心裏大概在鬧別扭吧。就讓他在上面呆著吧。”

新八神樂目送阿文跟著井上走遠,轉身回到萬事屋。

“銀桑,阿文小姐已經走了,銀桑?”屋裏不見有人,窗子卻大開著,有風從窗戶吹入,just we風鈴隨之發出空靈靈的聲音。

叮鈴,叮鈴鈴。

“銀醬他……之前不是還在屋子裏嗎?”

新八和神樂傻眼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室內,定春趴在桌下閉上眼睛,打了個哈欠。

***

“阿馨姐,我們去哪裏?”

“春雨。”

“春雨?!!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去春雨這件事情阿文之前一直沒有聽井上說過。井上只是說,治療過程會有些痛苦,最好能不讓銀時看到,免得他心疼炸毛再影響治療。

“春雨不會拿我們怎麽樣的。那裏已經有人幫我們打點好了。還記得我炸掉的實驗室嗎?其實真正的實驗體資料並不在那裏,我那生父疑心病很重,瞞著春雨高層在那個實驗室裏弄了個密室。我炸掉實驗室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春雨察覺那個密室的存在,日後好能利用一下。”

阿文跟著井上徑直往江戶灣的方向走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金屬摩擦地面沙沙沙的聲響,阿文停住了腳步。

“阿馨姐,先等一等。”阿文回過頭,街上什麽也沒有,她眼珠子轉了轉,退到街角的暗巷,在暗巷裏發現一個金屬垃圾桶。阿文走到垃圾桶旁邊,掀開蓋子,看到躲在裏面朝她笑得有點諂媚的銀時和常年在歌舞伎町流浪的武藏先生。

阿文眨了眨眼睛,又把蓋子合上,轉過頭:“阿馨姐,我可能是出現幻覺了,我們還是走吧。”

“等等等等。”銀時想從垃圾桶鉆出來,結果因為還有一個武藏,兩個人就這樣卡在垃圾桶裏不上不下。

“我說你啊,想給我送行就大大方方的送嘛,傲嬌個什麽勁啊,竟然躲在了垃圾桶裏。”阿文無奈的伸手想把銀時從垃圾桶裏扯出來。

“這才不是垃圾桶,這是我溫暖的小家!”武藏大叔不滿道。

“=_=大叔我記得你的小家是在板車上,什麽時候又搬進了垃圾桶?”阿文耷拉著死魚眼道。

“才不是板車,那也是我溫暖的小家。”

“嗨~嗨~”阿文好整以暇道:“我這就把侵占你家園的跟蹤狂拽出來。”

“啊疼疼疼疼疼,阿文輕點,你這樣會把重要的東西一起扯出來的輕一點嗷嗷嗷——”

“安靜一點啦,不會把你的靈魂扯出來的。”

“女孩子不要說這麽下流的話,銀桑我的蛋○蛋才不會嗷——!!!”

***

被阿文從垃圾桶裏扯出來後,銀時就耷拉著沒精打采的死魚眼跟在女孩子們身後,就連毛茸茸的卷毛看上去都有點發蔫。

“不是不想送行嗎,怎麽又跟來了?”

“銀桑我才不是來送行的,只是路過而已,路過!”

“是是,你是路過。”阿文無奈笑道:“那麽,你還有什麽事情是想‘順便’對我說的嗎?”

“你……什麽時候能回來?”銀時問著阿文,眼睛卻瞧著井上。

“大概不會太快。”迎著銀時略帶期盼的目光,井上語帶抱歉道:“怎麽著也得明年。”

“沒辦法在家跨年了嗎。”銀時嘟囔著,又問了一句:“那情人節呢,情人節之前能回來嗎?”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需要根據阿文身體的具體情況而定。”井上苦笑道。

“好吧。”銀時煩躁的揉了揉卷毛後,把圍在脖子上的紅圍巾摘下,圍在了阿文脖子上,因為圍巾有些長,銀時繞了好幾圈,阿文半張臉都埋在了紅艷艷的圍巾裏,把她蒼白到透明的臉色映得健康了一些。

“嗯,這樣看上去暖和多了。”銀時捏著下巴左瞧瞧又瞧瞧,最後才滿意的點點頭。“畢竟要在外面過年,所以要裹得嚴實些知道嗎。”

“一股垃圾桶裏的味道。”阿文吸了吸鼻子,嫌棄道,卻把圍巾圍得更緊。“不過看在是紅色的份上,我就留下它吧。”

此時三人已經抵達江戶灣,平靜的海面停著一艘巨船。看出這是鬼兵隊的船,銀時瞳孔縮了縮,卻沒再說什麽,只是拉住阿文:“你還欠我十年份的情人節禮物,所以早點回來。”

“嗯。”阿文使勁點了點頭,眼圈紅紅:“我會給你準備禮物的。”

“行了,你們走吧,我就不繼續送你們了,現在還不是見那家夥的時機。”銀時往前輕輕推了推阿文,看到阿文回頭看他,銀時笑了笑,轉身背對阿文揮了揮手。

“走吧,阿文。”井上牽著阿文一步一步走向鬼兵隊的船。阿文摸著脖子上柔軟的紅圍巾,用臉頰在上面蹭了蹭。“自從村塾被毀哥哥被抓,我們總是聚少離多。”圍巾上還留著那個人身上的溫暖,暖的阿文都快舍不得離開。

“等你再次回到江戶,就可以天天面對著那張沒精打采的臉了。到時候會讓你一直看到膩味的。”井上打趣道。

“說的也是。”想到銀時那張配上死魚眼有點呆有點輕微面癱的臉,阿文笑了笑。“幫我們打點的人是高杉吧。沒想到,高杉竟然會幫忙。”

“嗯,因為我威脅他了。”井上面無表情道:“我對他說,那個瘋狂科學家沒準會利用松陽老師,他就二話不說的幫忙了。”

“打蛇打七寸,你可真厲害。”阿文有點發楞。雖說有時候她也會拿高杉開涮,不過那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別看高杉雖然長得矮,人家村塾時期就是一塊既高冷又難啃的骨頭,一般屌絲都奈何不了他。

“能把高冷鬼畜惹炸毛再順毛也是一門學問。”井上極其淡定道:“剛好前一陣有人教過我。”

“教你?”阿文好奇問道:“是誰啊?”

“下部文的女主。”

“……你夠了,不要再幫作者做宣傳了餵!”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訓:遠距離煲電話粥,向來報喜不報憂

自從阿文離開地球後,銀時有時會給阿文打電話。電話頻率並不規律,但內容大多是一致的,不是他又解決了什麽千古疑難事件,就是他又收獲了哪個小姑娘的芳心,總之,就是大吹特吹一番,潛臺詞是:正義呼喚我,美女需要我,牛仔……啊不,銀桑很忙的。換言之就是:你再不回來,受歡迎的銀桑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當然阿文也毫不示弱,每次都會說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大量的帥哥看花眼。其中就有一個極具異域風情、嗓音跟火影裏的佐井有一拼的帥哥天天追著她不放,最喜歡說的一個詞是“饑渴”,真是讓人難以忽略他的“熱情”。

至於這帥哥是誰,你懂的。所謂追著她不放又是怎麽回事,你也懂的。

帥哥的呆毛也不知道是長得太快還是後來粘上的,總之依舊是鶴立雞群迎風獨立,讓阿文心裏總生出一股“折斷它”的豪情壯志。不過阿文能看見這帥哥的機會並不多,因為她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得配合治療。井上馨把她生父的密室整理成了病房,因為有鬼兵隊做擔保,春雨倒是沒找過她們的麻煩。當然如同勾狼之輩也有可能找過麻煩,都被井上用自己的手段處理了,總之阿文是什麽也不知道。

情人節那天,阿文還是沒能回家。面對著井上抱歉加遺憾的眼神,阿文笑著搖了搖頭。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反正我已經把禮物寄回去了。”

禮物是一條紅色的圍巾,是阿文用除卻打吊瓶的時間一針一線織的,和離開家時銀時給她圍上的紅圍巾湊成情侶款。沒有銀時那條藍色圍巾厚,剛好在換季天氣還不太冷的時候戴。

結果情人節接到銀時電話那天阿文才知道,銀時沒收到那條圍巾。

“今年情人節,我和新八唧收到了四份巧克力。”電話那頭銀時的聲音如同往日一樣沒精打采,不過阿文還是從中聽出不經意的溫暖和興奮,不過話音一轉,銀時又說:“阿文你都沒法回來,而且連禮物都沒有寄過來。”

阿文楞了楞。

“其實銀桑我也不是很介意的,不,是完全不介意哦。禮物什麽的就先欠著一年吧,反正都已經欠十年了,就跟銀桑我的房租一樣,債多不壓身是不是?我們還有以後很多年……”銀時語無倫次道,語氣裏明明是有點失落的,卻在努力的安慰阿文。

“嗯,你說的對。”阿文無聲笑了笑。“我們還有很多年很多年。”

原本因為無法回去的阿文此刻焦躁的心情就這麽被妥帖的熨平了。身在異鄉,因為治療的副作用而全身疼痛,可阿文卻在這份疼痛裏忽然找到了一種她還活著,也會活很久很久的希望。

時隔多日,身在江戶的銀時收到來自銀河系以外的快遞。他耷拉著死魚眼拆包裹,拆出一條嶄新的紅色圍巾和一張卡片,卡片上阿文用花體字寫著“情人節快樂”。銀時這才知道,並不是阿文沒準備禮物,而是節日期間快遞公司超負荷,貨物送達時間延期了。

此時天氣已經轉暖,人們都換上了薄薄的春裝,圍巾啊羽織啊外套啊都已經過季了。銀時舉著圍巾看了半天沒舍得放下,最後還是捂在了脖子上,不但捂在了脖子上,還出門遛了一圈,逢人就清清嗓子,故意扯著圍巾抱怨著款式難看,語氣裏卻有點不經意的炫耀意味。有不少人問他“你不覺得熱嗎?”,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大聲逞強道:“銀桑我剛好感冒了,現在很冷呢,你那是什麽眼神?一點也不熱哦,真的一點都不熱哦。”

新八和神樂覺得他蠢死了,都不想承認他們認識這個蠢貨。神樂還悄悄的給阿文打電話,把銀時傻了吧唧的德行用一箱醋昆布的價錢賣給了阿文。

電話放下後,阿文原本全身疼得要死,卻還是笑得直打滾。

有一段時間,銀時的電話原本挺頻繁,卻忽然杳無音訊了好多天。

“大概卷進什麽事件裏了吧。”井上安慰阿文道,不過阿文其實並沒有太擔心。銀時總會把自己卷進事件最後搞得全身傷痕累累,不過就如同銀時能夠放心的讓阿文跟著井上登上鬼兵隊的船一樣,他的身邊也有一群靠得住的同伴。

雖然並沒有太擔心,不過還是會心疼。

***

“阿文,這幾天無論怎樣都不要出門,知道嗎?”

阿文眨了眨眼睛:“春雨發生什麽事了嗎?”

“春雨上層最近可能要大幅度翻牌,神威被關進牢房,第七師團處境岌岌可危。”井上蹙著眉,看上去有點憂心:“因為春雨還用得著鬼兵隊,我們作為鬼兵隊帶來的客人,目前還是安全的。不過高杉君既然要與第七師團聯合,我們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危機。好在這個房間比較堅固,就算有人對付我們,一時半會也是進不來的。”

“嗯,那我就不出去好了。”阿文點了點頭。“至於神威……那牢房連我都關不住,既然能關住他,就說明他那是裝的。”

幾日後春雨動亂,神威成了春雨的笨蛋提督。高杉果然是耍陰謀詭計的好手,紅櫻事件阿文跟高杉說過春雨和天道眾的關聯性,從那時起高杉就開始計劃勾搭夜兔,讓春雨上層大換血。如今這計劃成功實施,她和井上的小日子又恢覆了正常,該吃藥吃藥該打針打針。不要放棄治療,是人生永恒的話題。

日子恢覆正常後,來島又子找過阿文一次。這小姑娘一臉別扭的跑到阿文病房,想讓阿文跟她講一講她姐姐的事情。

“我不想聽什麽你虧欠她這樣的話,我不是來聽你懺悔的。”又子妹妹繃著個小臉,繼續道:“她平日裏會說什麽樣的話,她戰鬥的時候是不是颯爽英姿。我想聽的是這些。”

“衛子她,和你一樣。”阿文笑了笑,說:“你們很像,無論是外表還是性格。所以想要知道她什麽樣子,仔細看一看自己就可以了。你如果足夠了解自己,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定會讓你看到她的影子。”

又子妹妹眼神晃了晃。

“她從前,總是會很高興的說起你。”阿文說這句話時看著又子,可目光卻有點遙遠,讓又子覺得,阿文看到的那個人,一定不是她。“每次她收到你母親的來信,總是會很高興對我說,我的妹妹如何如何,那種語氣裏的欣喜,我現在都記得。”

“你的姐姐,來島衛子,是我阪田文,今生最敬佩的女子。”

又子妹妹離開的時候,腰桿挺得筆直,那背影讓阿文覺得有點驕傲又有點落寞。

***

又子妹妹來過的當天晚上,阿文終於接到了銀時的電話。

“你不會是在醫院裏吧?”阿文一針見血道。

“開什麽玩笑,銀桑我才沒有在醫院,銀桑我現在是在家裏呦家裏!”銀時反應有點激烈。

“哦,那讓定春跟我打聲招呼。”

“定春……定春被神樂帶出去散步了。”

“這麽晚散步?”阿文挑起尾音,故意用很疑惑的語氣問道。

“銀醬——”話筒對面忽然傳來神樂模模糊糊的聲音:“我好餓啊,能不能把你的病號餐吃掉?”

“你這個熊孩子!那是銀桑我的病號……餐……呃,那個什麽,阿文,我說的是冰好餐,就是只有用冰箱凍一凍才能吃的餐……”

“^_^呵呵。”

“不是,那個……好吧,我確實在醫院,不是重傷,很快就能好。”銀時在電話對面頹唐的捂住了臉。心裏暗罵一句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接著語氣有點誇張的對阿文說:“完全不用擔心哦,銀桑我的體質杠杠的。”銀時想翹起大拇指來著,後來想到阿文根本看不見,就又把手放下了。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不擔心。”阿文翹起唇角,銀時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應該是沒什麽問題。“把電話給小神樂,我跟她說幾句話。”

電話傳到神樂手裏,小姑娘聽到話筒裏的阿文對她說:“幹得不錯,小神樂,回去後再給你加一箱醋昆布。”

不怕豬一樣的隊友,就怕神一樣的隊友倒戈到別人陣營後你還什麽都不知道。

***

阿文的治療進入最後階段,正是疼得最厲害的時候,意外接到阿妙的電話。

“^_^阿文,很抱歉這麽晚還打擾你。今晚我們本來好好的舉辦忘年會,結果你家那位喝醉了耍酒瘋,把居酒屋給砸了。你們是夫妻,那麽這修理費……”

阿文抽了抽嘴角:“我和銀時實行的是分別財產制,他惹得禍你們找他處理吧。哦,對了,不用慣著他。”

“^_^好吧,那我們能不能戲弄一下他?”

“沒問題,隨便戲弄,只要最後給我留個活人就行。”

“這個……”阿妙遲疑了一下:“你確定?”

“我確定。”阿文淡定的點了點頭。

接到這通電話第二天,阿文又接到了銀時的電話。

“那個……阿文你治療的怎麽樣?”銀時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心虛。

“還好,阿馨姐說很快我就能回去了。”阿文並沒有多想,因為心情不錯,語氣還有點興奮:“我現在能呼吸了,體溫也沒那麽低了,而且昨晚我嘗出了草莓牛奶的味道呢,甜甜的真是久違了呢~~”

“呵……呵呵……是嗎,真是太好了,那個,阿文咱不用著急啊,治好了先在外面玩一圈。銀桑我給你掏旅費,雖然沒什麽錢,不過最近我沒去打小鋼珠@#¥%&*……”

“銀桑你……沒發燒吧。”阿文有點詫異,隨即開玩笑道:“鐵公雞開始拔毛,這是有大事發生的節奏啊。”

“當當當然沒發燒銀桑我!!!”銀時一著急,開始語無倫次:“不對不對,什麽大事都沒有發生,就算發生什麽,銀桑我在你回來之前也會處理好的,一定會處理好的。”說完這句,銀時就掛了電話。

這頭,阿文聽著電話裏的忙音眨了眨眼睛,覺得銀時的話太莫名其妙了;那頭,背著一口袋南瓜的銀時面對著即將入住六人的租房,把手機扔給房頂服部全藏後,捂住了臉。

“說什麽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我已經結過婚了啊。超出jump底線了餵,明年這個時候就要播別的動漫了啊。而且阿文怎麽辦,如果那姑娘知道的話會哭的吧,一定會哭的吧,銀桑我不能再讓那姑娘哭了啊!!!”銀時覺得自己都快哭了。

“為了不傷害阿文小姐,這件事確實不能告訴她。”服部全藏煞有介事的說。

“可是以後怎麽辦?”

“就先告訴她們,阿文小姐把你甩了,你現在是自由身好了。”

“……”

***

阿文給結野主播打了個電話,得知最近江戶沒出什麽大事。既然沒出什麽大事,正義呼喚著美女需要著的牛仔銀時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大事。

總覺得銀時要倒黴的節奏。

她蜷縮在被子裏,冷汗一層一層往外冒。全身內臟器官仿佛都灼燒抽痛起來。井上給阿文擦著汗水,心裏有點不忍。

“再堅持一下,還有最後一個步驟,這個步驟回地球做就行。”井上伸手撥了撥阿文額前被汗打濕的劉海。

“阿馨姐……”阿文的聲音聽上去可憐兮兮的:“最後一個步驟你從來沒告訴過我,到底是什麽啊”

井上頓了頓,說:“需要一個人把自己一半的血分給你。”

阿文楞住,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雖然我沒學過醫,但是也知道,失血超過百分之三十就會休克,超過百分之五十,會有生命危險吧。”阿文擡頭看著井上,眼裏似乎有一絲乞求:“應該有其他辦法吧,醫院裏不是都有血庫嗎?”

井上搖了搖頭:“你的情況哪裏是一般醫學能解決的。你的身體雖然恢覆了正常生理功能,但是由於體內缺血,而引起嚴重神經痛。失血百分之五十確實會有生命危險,但也不是全部都這樣。你不能接受血庫血,但是輸給你血的人可以接受血庫血。不過再怎樣安全操作,輸血的那個人肯定會有一些風險,畢竟溶血的情況在輸血後還是經常會發生的。”

阿文沈默良久,最後對井上說:“那你先別告訴銀時。告訴他的話,這輸血的活兒肯定就成他的了。我回去後問問真選組,看有沒有死刑犯什麽的。”

“阿文,你太慣著銀時君了。”井上有點不讚同:“而且銀時君肯定不願意你身體裏流著死刑犯的血。”

“我不想看到他出一點意外。”

井上在心裏暗嘆一口氣:“好吧,我聽你的。”

此時床頭櫃上的電腦忽然發出一聲接收郵件的提示音,是一個視頻文件,下面還伴著小神樂的一句話:

文醬,我和新八唧都覺得這件事情等你回來估計瞞不住你,你別太生氣,銀醬被我們整得很慘,估計以後再也不敢了。

雖然阿文在看視頻的時候一直和平時一樣笑得直打滾,可不知道為什麽,井上就是覺得屋子裏很冷。

作者有話要說: 電話小劇場1

“銀桑我今天見到結野主播了哦~”

“嗯,然後呢?”

“我幫了她的忙啊,她家兄長大人可是很歡迎我入贅的哦,阿文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去當結野家的女婿了哦~”

“銀桑,咱家櫃子裏有個相冊,你打開看看。”

“唔……咦咦咦為什麽這麽多結野主播的簽名照片?!!銀桑我那麽拼命才搞到一個簽名的說……咦,竟然還有你和結野主播的合照,不是吧,你什麽時候比銀桑我人脈還要廣啊,其實這照片裏是克拉拉和海蒂吧?”

“^_^誰是臟兮兮的海蒂啊。我和結野主播家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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