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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的孩童說這個世界的潛規則,不想跟一個做夢都想當明星的人一遍一遍重覆娛樂圈那點事兒,不想看到柯【嗶——】和房【嗶——】竟然吸毒……

啊,對不起歪樓了。其實猥瑣和尚就是不忍心說假話,因為此時衫文眼裏,鋪天蓋地的全都是關心和在意。

“那有什麽辦法能送他回去?”

“辦法是有一個,不過有點風險,需要有個人去裂縫踹他一腳,把他踹到原先正確的軌道。”猥瑣和尚動了鬼心思,其實明明推一把就行,想到這次受這麽大驚嚇,他決定要報覆一下那個連臉都沒見過的始作俑者。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尤其是心眼就針尖那點點大的小人。

“我去!”衫文斬釘截鐵,連點猶豫都沒有。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我說過這個方法有風險,風險就是這個人隨機進入一個軌道,再也回不來。”

衫文微微發抖,臉色蒼白。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她的爸爸,表情時如此的……絕望與悲傷。

她終究要做一個和之前一樣的選擇題,只是面對這次的選擇題,她忽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沒有需要對不起的人……都是時臣的錯。

下章阿文撲倒銀桑。

☆、第十四訓:聽你懷抱的暖,蔓延過時光

“文文,咱們衫家,也是有借有還的人。”仿佛意識被抽離,衫文爸聽到自己的聲音如此說道。

衫文擡頭,驚得嘴都合不攏。她看著她爸爸,想說點什麽,卻忽然不知如何開口。

“爸,我……”

“爸爸知道。”衫文爸上前幾步,揉亂了衫文一頭短毛。“爸爸去準備準備,你走時總得和大夥打個招呼吧。”

衫文爸說著迅速轉身離開,剛轉過身眼圈就紅了。

“爸!!!”衫文喊道。

“文文。”衫文爸停住腳步,語氣緩慢甚至有些嚴厲,仿佛壓抑著什麽深刻的感情:“我曾教過你吧,黑道絕不能失了仁義,我們不欠別人恩情,借幾分便還幾分。”說罷,便匆匆離去。

那一晚正值年關前夕,天上飄起了雪花。原本衫組裏盡是即將過年的氣氛,在得到松田告知後,所有人都知道小boss要去一個很遠很遠再也回不來的地方。所有人都去和衫文交了杯,衫文酒量從小就好,千杯不倒越喝越清醒。所有人都頂著紅了的眼圈,臉上卻帶著笑,一杯一杯的灌衫文酒。

或許所有人都帶著微小的希望,灌醉了,便也走不了了。

時值年關,歌舞伎町幾乎所有店鋪都關了門,只有溶溶月光傾灑,在雪色的反射中愈發明澈。衫文爸牽著阿文,邊走邊嘮叨。

“無論在哪個世界都要保護好自己,不要逞強,知道嗎?”

“嗯。爸爸你也是。”

“遇事不可以驚慌,要像我之前教你的一樣,利用一切有利條件。如果你到的是一個有槍的世界,那麽槍法也不要荒廢。”

“嗯。”

“要是有了新的爸爸媽媽,要把他們當做真正的家人,不要覺得對不起爸爸,爸爸一直都希望文文能有一個完整的家。”

“嗯。”

“如果可以上學,爸爸還是希望文文能考一個好的學校,有一個好文憑,可以跟同齡的正常人家孩子做一樣的事情。”

“嗯,我會的。”

“找男朋友的時候眼睛要擦亮,太窮的頭發不直的不要找。”

“這個……好像不能有……”

“這個可以有。”衫文爸正兒八經的強調。

“好吧我盡量。”

“如果以後結婚有了孩子,而丈夫對你不夠好,雖然很多父母都會勸兒女為了孩子能將就過下去就將就,不過爸爸還是不希望你將就。”

“那孩子不是很可憐嗎?”

“就算是為了我的外孫,爸爸也不願意看到文文將就。而且我相信文文的孩子一定和文文一樣,就算只有媽媽,也不會長歪。”

“-_-|||爸你想太多了。”

“不過如果文文足夠幸運,能再次遇見那個銀色天然卷,雖然爸爸始終覺得他配不上我家的珍寶,不過至少他還是值得信任的。”

“……”

“好了,爸爸就送到這裏,剩下的路,沒有爸爸,你自己,好好走。”

高高的石階仿佛一直壘到天際,上一次來歌舞伎町的神社仿佛是上輩子的事。衫文忽然覺得腳很沈很沈,連爬樓梯都變得困難。

“爸,我……走了。”

“走吧走吧。”衫文爸背對著她揮了揮手,說什麽也不肯將臉面對她。

“爸,以後女兒不在,您……自己保重……”

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則以喜,一則以懼。

而她,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猥瑣和尚站在神社祈願樹下等著衫文,一陣東風將樹上綁住的時運簽吹的“嘩啦嘩啦”響。他從石階盡頭看衫文一步一步沈重的踏過階梯,忽然覺得,那一步一步踏過的,是她十八年未艾的人生。

“不用我告訴你怎麽做,去之後你就會知道該怎麽帶那個卷毛走出裂縫。不過之後你在這個世界的身體就相當於死了,隨機的世界並不固定,你不一定會遇到那個人,而且身為外來者,你的記憶會有缺失,至於忘記什麽我也不能保證,也許是忘了這個世界的一切,所以就算運氣好真在一個世界你也不會記得他,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沒關系。”衫文語氣淡淡。“我相信人和人的羈絆維系在比記憶更深的地方。”衫文微微回頭,強扯出一絲笑容,語氣卻是誠懇而認真:“猥瑣和尚,多謝。”

她閉上眼睛,想起在歌舞伎町溝貓組的小白樓時,銀時破門而入,微笑著對她說的那句“我來接你回家”。

銀時,這一次,就由我來接你回家。

“不是猥瑣,是為桫。”猥瑣和尚將白米一把灑出,米粒自成規矩的圓形,衫文走到樹下,一腳就要跨進米陣中——

“文文——”

她的爸爸三步並作兩步,沖進神社,將她攬進懷裏。

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你看她漸漸長大,看她慢慢成熟,看她嫁娶生子,看她漸漸白頭。

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你耗費一生心血,耗盡整個青春,用經營了大半輩子的人際關系,只為給她打造一個堅實的壁壘,擦她淚,護她身,免她痛。

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在閉上眼前,你慶幸她一生長壽,你能走在她的前頭。

衫文爸一生愛過兩個女人,一個受他所累命喪黃泉,一個亦因為他失去母親和童年。

他悲傷於那場事故奪走他的妻子,卻慶幸於幸好上天沒帶走他視若珍寶的女兒。

他看著他的珍寶從五十厘米長到一米六五,他看著他的珍寶學射擊背俳句看名著,他看著他的珍寶搖頭晃腦笑意殷然的哼著難聽的歌。他以為他會繼續看著她嫁人生子,會看著她直到歲月老去,直到生命盡頭。

可如今,他要看她漸漸走遠,走到他伸臂不及的遠方,看不見甚至無法開口挽留。

他人生四十年,總是在看所愛之人漸漸走遠的背影。

衫文終於忍不住,她哭泣著回抱住她的爸爸,一遍又一遍說著“對不起”,一遍一遍說著“爸爸我愛你”。

如果真有神明,請不要剝奪她對父親的記憶,就讓她永遠記住,有這樣一個人,辛苦將她養大,卻被她無情拋棄;就讓她永遠愧疚,有這樣一個人,她虧欠了一輩子。

這個世界有這樣一個人,愛她比愛自己更甚;這個世界有這樣一個人,排在所有人的前面,比她珍重的珍重,是她最愛的最愛。

新年煙火“嘭——”的一聲在歌舞伎町上空綻放,天空傳來一陣陣轟鳴,五顏六色的華光下,衫文再也不會看到,她的爸爸跪在冰涼的地面,抱著她毫無聲息的身體,把嗚咽聲埋在了衣領裏。

衫文在白色的光芒裏看見了那頭銀色的短毛。

他蹲在地上,抱著腦袋,一副找時光機的慫樣。

衫文“噗——”的笑出聲來,眼淚卻流的更歡。銀時聽到聲音擡起頭,看見衫文後,有一瞬間的錯愕,緊接著,便是一臉生氣的嚴肅表情。

她還真是第一次看見他這種表情,連在動漫裏都沒見過,真是新鮮的緊。

“你怎麽能到這……”他皺著眉一副想要教訓她的樣子,見這姑娘滿臉的淚水,話語忽然噎住,什麽都說不出來。

衫文一頭紮進銀時懷裏,銀時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呆楞中被衫文撲倒了。

衫文就這樣趴在銀時身上,哭的酣暢淋漓。

銀時躺在白光裏,他耷拉著死魚眼,沒有說話。良久,他伸出雙臂,將阿文圈在懷裏。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他緩緩輕聲道,雙臂收緊。

……

衫文終於知道,猥瑣和尚的“你知道該怎麽做”是什麽意思。

時空裂縫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而她,相當於人形GPS。她拉住銀時的手,像當初他拉住她爬神社的石梯一般。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阿文站在所謂的軌道前,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子,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可……別死了。”銀時看著面前靜默而立的女孩,眼前忽然湧起從前血色一般的記憶,他的瞳孔微縮,想說註意安全,想說離如他這般的危險人物遠點,想說別為了救別人讓自己陷入險地,想說無論發生什麽都要活下來,想說……可話到嘴邊,卻匯成一句簡練到不太動聽的關心。

——你可,別死了。

“嗯,我還是挺怕死的。”阿文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一個位置說:“你站在這裏,我好送你走。”

阿文這姑娘是個聽話的好姑娘。所有人的建議她都會認真地考慮,尤其對於大事,她更是加倍小心。所以猥瑣和尚說的“踹他一腳”她百分百的執行了。

她在失去意識前,只聽見某人“嗷——”的一聲慘叫劃過耳際,消失於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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