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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年代記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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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天空深藍高遠,幹凈璀璨的陽光安靜地落在樹梢或草坪上,靠近湖岸的淺水區生長著茂密的蘆葦,偶爾有幾只白鷺在湖面上游過。

雲夢湖旁的石板道路上,穿著未央校服的少年們身材修長,充滿著獨屬於青春的活力。

蕭澤祁撿起一塊扁平的石頭,極具技巧地向湖中扔過去,很快湖面上出現幾個漂亮的水花,並成功地驚起蘆葦蕩中的幾只白鷺。

C打卡點就在湖心橋不遠處,等完成了這個打卡點的任務,他們就穿過湖心橋去完成剩下的兩個任務。

按照目前的速度,他們半小時左右就能完成,時間十分充裕。

很快C打卡點出現在他們面前,和D打卡點一樣,C打卡點也位於一幢建築內。只不過這幢建築偏向現代,布滿了落地窗,像是一幢三層高的別墅。

這幢建築周圍種滿了參天的銀杏樹,因為還是夏末時分,銀杏樹的樹葉是蒼翠的綠色,茂密的枝葉遮擋住夏末的驕陽,投下一片片清涼的陰影。

“市圖書館。”蕭澤祁看著路牌上的幾個大字,沒想到在雲夢湖公園建了那麽多標志性建築。

在他們來到圖書館的大廳時,便聞到一股濃郁的咖啡香味。在圖書館的一角,明顯裝飾的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在那一角擺放著木質的長桌和棕褐色的沙發,有一個服務生正站在吧臺後擦拭陶瓷杯。

原來圖書館內還設置了一家咖啡廳,而負責C打卡點的老師正手捧著一杯熱咖啡,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

“老師,任務是什麽。”

C打卡點的負責老師剛喝了一口咖啡,準備愜意地享受下午的陽光時。他的面前落下一片陰影,一群氣勢洶洶的男生擋在了他的面前。

“咳咳,”老師有點被咖啡嗆到了,“同學們來得真快,有望拿滿分……”

負責老師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男生們臉色一個個變得難看起來,由其是站在最前面的男生,臉上雖然冷冰冰的沒什麽表情,但是眼神異常淩厲。

負責老師識相地直接進入了正題:“這個圖書館是前不久建成的,還沒有正式對外開放。因為書都留在老圖書館,沒有搬過來。”

“最近市裏經費緊張,給圖書館的預算的並不多,我講到這你們大概也猜到任務是什麽了。”

C打卡點的負責老師拿出一張印著表格的A4紙:“在這裏寫下如何用盡量少的預算,將書全部搬到新圖書館的策劃案。這個任務沒有標準答案,我們會收集所有組的策劃案交給圖書館的館長,由他決定采用哪些策劃案。”

聽到負責老師的話,蕭澤祁第一次感到棘手。這個任務看似簡單,似乎寫出個可行的策劃案就行。但實際上十分難,因為他不知道最後會被采用的有幾個策劃案,或者有人想出更好的策劃案,就會導致他們的策劃案落選。

正因為不確定性大,蕭澤祁才覺得沒把握。

蕭澤祁拿起那張A4紙,轉身向咖啡廳走去。楚沐城和其他三個男生對視了一眼,便緊跟著蕭澤祁來到咖啡廳。

他們在一張桌子旁坐下後,楚沐城打了一個響指,招來了服務生。

“我請客,你們隨便點,一杯焦糖瑪奇朵。”

“城哥竟然喜歡那麽少女心的飲品,那我要一杯香草拿鐵。”

“卡、卡布奇諾。”戴著黑框眼鏡的清秀男生有些拘謹地開口。

……

一圈人很快點完了飲料,但是很快,他們覺得有個地方不對勁。楚沐城最先反應過來,蕭澤祁從坐下來開始就一直緊盯著A4紙,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蕭澤祁,你要不要來一杯美式咖啡。”

蕭澤祁依舊靜靜地思考著,似乎並沒有聽到楚沐城的話。在這時,服務生端著飲料上來,一時之間,桌子上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

楚沐城端起他的焦糖瑪奇朵喝了一口,略微苦澀的味道混合著甜蜜在口腔中彌漫開。蕭澤祁難得沈思的模樣讓他有些不習慣,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郁淺夏這麽快就到這了!”

聽到楚沐城的話,蕭澤祁望向了圖書館外,只是圖書館外只有銀杏樹在風中輕輕晃動,根本沒有一個人影。

蕭澤祁目光涼涼地掃了一眼正幸災樂禍的楚沐城,後者看到他的眼神瞬間變得老實,開始安靜地喝他的焦糖瑪奇諾。

不過蕭澤祁也差不多想出了整個圖書搬遷策劃案,他拿起筆開始在A4紙上寫下腦中的策劃案。

楚沐城一口氣喝光了杯中剩下的焦糖瑪奇諾,便湊到蕭澤祁的身邊看他寫下的策劃案。

隨著蕭澤祁的字一個個落下,楚沐城逐漸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眼中逐漸出現驚嘆。按照蕭澤祁的策劃案,很有可能不用花一分錢,就能將所有圖書從舊圖書館搬到新圖書館。

楚沐城突然轉變的神色,引起了其他幾個男生的好奇心,他們也紛紛聚集到蕭澤祁的身邊,看他寫下的策劃案。

漸漸的,每個人都像楚沐城一樣出現驚嘆的神色。

沒過多久,蕭澤祁就寫好了整個策劃案,他將A4紙交給負責老師。負責老師起先只是漫不經心地看著紙上的內容,之後立馬被蕭澤祁所寫的策劃案震驚到。

真是不錯的策劃案,沒想到這個年齡的男生有如此敏捷的思路,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策劃案,也有可能是最好的策劃案。

C打卡點的負責老師在他們的簽到卡上敲上章,順便補充說明了一下:“因為最終還是要由圖書館館長決定采用哪個策劃案,即便最後沒有采用,但因為你們提交了策劃案,還是有十分可以拿。”

學校制定的這個規則還是挺人性化的,在拿回簽到卡之後,蕭澤祁便和楚沐城等人向湖心橋出發。

雲夢湖作為市內最大的人工生態湖,環境十分優美,這份美麗在湖心橋這裏表現到極致。

蕭澤祁等人走在湖心橋上,清澈的湖水就在他們的腳底下,時不時地還有一些白鷺在他們身邊游過去。

湖心橋雖然看著挺長的,但是花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們就來到了湖岸的另一頭,接下來A、B兩個打卡點的任務他們很順利地就完成了。

因為是最後一組,賣紙杯蛋糕的阿姨將剩下的紙杯蛋糕都送給了他們。回到集合地點的時候,楚沐城的嘴中塞滿了紙杯蛋糕,和簽退處的老師僵硬地對視了好一會。

許久後,在蕭澤祁的一聲咳嗽聲中,簽退處的老師才反應過來,他檢查了一下他們簽到卡上的蓋章情況,確認無誤後在名單上打上勾。

簽退處的老師看了一眼時間,這組男生是最後一組出發,卻是第一組回來,前前後後就花了半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

他還記得老師們在開會的時候,曾反對過這次的測驗,覺得太難了,不可能有學生拿到滿分。但他現在覺得還是有這個可能性的,如果圖書館的策劃案被采納了的話,那麽面前的五個男生極有可能會拿滿分,也許還是唯一的一組滿分。

楚沐城此刻心情異常愉悅,即便圖書館的策劃案最終沒有選上,他也能拿90分,下個學期的零花錢算是有著落了。

因為完成了所有任務,他們組的人可以回家了。楚沐城等人互相打了招呼後,便陸陸續續地離開,到最後只剩下蕭澤祁一個人還留在雲夢湖公園。

蕭澤祁看了一眼簽到卡上標註著的停船碼頭的圖標後,望向了雲夢湖的另一端。不知道郁淺夏會不會發現這個捷徑,其實在一開始他就想告訴郁淺夏應該往反方向走。

只是以他對郁淺夏的了解,這樣只會踐踏她的驕傲。

蕭澤祁最後看了一眼雲夢湖的對岸,便眼神堅定地往一個方向走過去。

“那位同學,你不是已經完成了所有的任務,怎麽還往反方向走過去。”簽退處的老師疑惑地在蕭澤祁的身後喊道。

“我有東西丟在路上,要去找回來。”蕭澤祁的聲音很快消失在雲夢湖畔漸漸盛起的夏風中。

在距離湖心橋不遠處的停船碼頭,林日暮等人不敢置信地看著淺夏,因為她剛剛說接下來可以坐船到達剩下的兩個打卡點。

林日暮的眼中閃過覆雜的神色:“雖然你說得有一定道理,但萬一學校並不是這麽想的,我們就是違反了規則,這樣有可能一分也拿不到。”

林日暮的話也是其他女生心中所擔心的,她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覺得淺夏的提議太過冒險。

湖邊漸漸吹起了清涼的夏風,淺夏披散在肩頭的發絲柔軟,隨著夏風輕輕飄動:“一開始我也不是完全地有把握,但到了這裏之後,我確定我的想法沒有錯。”

林日暮和其他三個女生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就在這時,淺夏回過頭,沖著坐在船上的船工喊道:“姜老師,這次期中考,我們數學考得怎麽樣。”

坐在船上的船工下意識地回答:“這次的數學有些難度,你們考的……啊呀,暴露了!”

聽到船工回答的話,林日暮和其他三個女生驚訝地看著船工,沒想到那是她們的班主任?!班主任在這裏,也就意味著坐船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雖然很不甘心,林日暮最終還是上了船。她確實不喜歡郁淺夏,但事關期末考總成績,她還是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所有任務。

姜老師的船裝了引擎,很快載著她們前往雲夢湖另一岸的C打卡點。

“一開始我還擔心只有我一個人不夠,但看著一組又一組同學從我面前走過去,沒有一組同學想到可以坐船,又覺得完全不需要我呆在這裏,直到你們出現,老師才覺得吹了一下午的風有些意義。”

姜老師一邊開著船,一邊和女生們聊天。林日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水中自己的倒影上,夏風吹過湖面,她的倒影也隨著湖水扭曲變形……

“日暮,你是不是擔心時間不夠,一路上都在發呆。”墨墨坐到林日暮的身邊,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

林日暮從湖面收回神思,對著墨墨溫柔一笑:“我沒有在擔心,到現在只過了四十分鐘,時間來得及的。”

“那就好。”墨墨笑嘻嘻地將頭靠在林日暮的肩膀上,林日暮將頭轉到墨墨看不到的角度,眼神漸漸黯淡下去。

姜老師很快開著船帶她們來到C簽到處,女生們上岸後來到圖書館前時,立刻被擁有巨大落地窗的歐式圖書館驚艷到。

C簽到處的老師簡單地向她們說明了任務的要求後,淺夏一行人便像蕭澤祁那組一樣,到咖啡廳一邊喝咖啡,一邊想解決策劃案。

淺夏望著落地窗外在夏風中發出“沙沙”聲響的銀杏樹葉,既然沒有標準答案,那麽最為穩妥的策劃案就是不花一分錢,將所有的書搬到新圖書館。

只要順著這個思路,想出具體的執行策劃案就行。

“這個太難了,要不我們先隨便寫個策劃案交上去,這樣也能拿到十分,把時間節約出來完成最後一個任務。”墨墨沮喪地趴在桌子上,向其他人征詢意見。

淺夏看了一眼手機,現在距離她們出發已經過去了五十分鐘,剩下的時間還算充裕,倒也不急,只是其他人似乎不願意繼續花時間在這個任務上。

“那就走吧,我去老師那再拿一張A4紙。”率先站起來的是林日暮,因為之前拿的A4紙是放在淺夏面前,她似乎並不想用這張A4紙。

剩下的女生陸陸續續地站起來,墨墨是最後站起來的,她看了一眼淺夏,對方似乎仍在思考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墨墨雖然討厭淺夏,但還是佩服她的聰明和堅定,如果沒有她的話,她們這組能不能完成四個任務都不一定,更不用說是拿滿分。

想到這,墨墨剛想開口提醒淺夏不用拿滿分也沒事,便見到對方的眼中出現明亮的神采,緊接著淺夏拿起筆開始在A4紙上寫下策劃案。

受好奇心驅使,墨墨來到淺夏身邊,看到她寫的策劃案之後,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原來真的有可以不花一分錢搬書的方法。

另一邊,林日暮剛從負責老師那領了一張新的A4紙,她轉過身看到咖啡廳的那一幕時,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郁淺夏正快速地在A4紙上寫著什麽,而一直與她關系親密的墨墨,眼中滿是驚嘆地看著郁淺夏。

不知不覺間,林日暮的指甲扣進了手心,連帶著捏皺了手中的A4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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