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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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一天, 是從整齊劃一的朗讀聲開始的。
早讀課過後，第一節 課是物理課，課前?還有10分鐘的休息時間, 每天都是這個時間點, 各科課代表開始輪番收家庭作業。
“數學習題冊, 麻煩各位同學從後往前?依次傳上來。”
數學課代表的聲音剛落下，化學課代表的聲音立馬響起, “化學作業也是。”
而後, 其?他課代表也加入進來, 聲音一人高過一人。
因?為前?兩天是周末的原因?, 作業自然多了些，祁萻把每科作業從書包裏抽出來, 整齊擺放在面前?, 這樣就不用東找西找了。這時, 她發現?旁邊的某人動作與她如?出一轍。
她還沒開口說話時，趙小亮代替她翻動喬子鷙書桌上的一摞作業本, 震驚道：“這啥啊？”
喬子鷙白他一眼：“作業, 傻缺。”
趙小亮半會兒沒吭聲, 眼睛眨巴眨巴的, 顯然沒想到喬子鷙會乖乖寫完這麽多作業。
這時喬子鷙覺察到了祁萻的目光, 側目看過去。
第一句話, “幹嘛？”
冷腔冷調的。
第二句話, “勞資淩晨三點才寫完。”
做作業做到淩晨三點！
祁萻驚楞住了。
那?邊, 喬子鷙扯唇, 一臉不屑。
……
交完作業, 沈星禹從教室外面走進來。
不是遲到了，而是早讀課的時候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作為班長，他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忙。
進教室後，沈星禹沒回位置，而是走到了講臺中央。
“打擾一下大?家。”
第一句話完，全班的註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其?中包括祁萻和?喬子鷙。不過，在看向?沈星禹之前?，喬子鷙先看了一眼祁萻。
小姑娘聽聞聲響後，直接放下筆望向?沈星禹，喬子鷙扯動唇稍，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醋意明顯。
同一時間，坐在前?面的趙小亮沖著喬子鷙發出“嘖嘖”兩道唏噓，仿佛在說喬子鷙完全是個醋壇子，真沒出息。
喬子鷙用口型回覆了趙小亮一個字：“滾”。
趙小亮聳肩，無所謂地轉身坐回位置。
這邊兩人上演完啞劇，那?邊沈星禹在講臺上說道：
“現?在體育館裏在分發衛生用品，每個班都有。東西可能有一點多，需要?幾個男生幫忙，有沒有自願的？”
說完眾人安靜，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每個人在家裏都是金貴的少爺和?大?小姐。
苦活重活，自然是不願意幹的。
眾人沈默，願不願意的意思全部?表露在臉上。
這時一只手?緩緩地舉了起來，伴隨著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
“算我一個。”喬子鷙說道。
所有人回頭，滿臉震驚。
喬少爺和?班長兩人向?來不對付？今天怎麽…
最震驚的莫過於趙小亮和?肖河，兩人一前?一後湧到喬子鷙位置上，一個拿手?背貼喬子鷙的額頭，反覆確認道：“沒發燒啊！”
另一個憂心忡忡地湊到喬子鷙面前?，小聲道：
“喬子鷙，你?實話告訴我吧，你?這兩天是不是被奪舍了？”
“……”
喬子鷙淺眸掃看兩人，吐出兩字：“煞筆。”
再下一句，“你?兩去不去？”
趙小亮和?肖河想都沒想，直搖頭表示拒絕。
喬子鷙也想都沒想，扒開兩人，沖講臺上的沈星禹說道：“他倆也去。”
--
去搬東西的路上，趙小亮和?肖河罵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我艹尼瑪喬子鷙”。
對此?，喬子鷙選擇充耳不聞。
到體育館，幾人才發現?，需要?搬的東西比他們想象的多多了。
兩個垃圾桶和?水桶，還有兩把鏟子，5把掃帚和?拖把，另外…
幾人視線一轉，目光落在掃帚旁邊的一堆東西上，奔潰了。
“不是沈班長，你?不是說搬衛生用品嗎，這桌子板凳是怎麽回事啊？”趙小亮第一個表示不服，跳腳道。
第二個沒繃住的人是肖河：“我去，這不得來來回回搬三四次啊？”
喬子鷙剛開始站在沒說話，只覺得耳根子嗡嗡的，聒噪得很，他擡手?撓了撓耳蝸。等看到沈星禹一臉難為情的樣子，再一想到自己那?小女朋友說的話，說讓他要?和?沈星禹好好相處。
喬子鷙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點什麽。
“哪有這麽誇張，不就多了兩張桌子和?5把凳子嗎，一人多搬點，一次就搬完了。”他開口道。
話落，趙小亮和?肖河又是一臉吃驚，而後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嘴裏神經兮兮地開始嘀咕：
“又幫沈星禹說話。完了完了，喬子鷙真的完了。”
“看樣子，是真被奪舍了。”
“實在不行，咱倆放學的時候，去給喬子鷙找個道士驅驅邪吧！”
喬子鷙：“……有病吧你?兩。”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能全怪趙小亮和?肖河。連喬子鷙自己都覺得現?在的自己很是魔障。
自從小姑娘跟他說了那?些話後，他的整個腦子和?四肢仿佛接收到了一道聖旨，全部?都不聽使喚地按著小姑娘說的話去想事情，去辦事情。
真是奇了怪了。
如?果奪舍不能解釋他現?在的行為，那?是什麽？
難不成?是……為愛鬼迷心竅？
想到這裏，喬子鷙不禁自嘲一笑?。
他喬子鷙，這次可算是載得徹徹底底了。
--
面前?一堆東西，幾人開始商量怎麽搬才好。
這時，兩個小小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走到他們身後，甜甜地問道：
“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熟悉的聲音，幾人回頭，看見眼前?的兩女孩子時，皆是面露疑惑。
“你?倆咋來了？”趙小亮率先出聲。
祁萻和?秦伊伊相視而笑?，回答：“來幫你?們忙啊。”
喬子鷙不是時候的“嘖”了一聲。
小小的一道聲音，其?中滋味聽著有些覆雜。
祁萻側目，剜喬子鷙一眼，仿佛在說“你?什麽意思啊”。
沒什麽意思。
喬子鷙就是想起了剛才在教室裏的時候，小姑娘望向?沈星禹時的表情，那?專註的神情，比看他用心多了。
還有剛才，小姑娘一上來不看自己的男朋友，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沈星禹看是幾個意思啊？
一時想不通，所以他“嘖”了一聲。
喬子鷙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這一天天的怎麽這麽多醋意。
甚至這種吃醋的感覺，比和?祁萻正式確認關系之前?，濃烈很多很多。
……
搬東西回去的路上，祁萻左手?拎桶右手?提拖把。
喬子鷙跟在她旁邊，抗了所有東西裏面最重的桌子。
兩張桌子，他和?沈星禹一人抗了一張，其?他人拿的都是比較輕巧的。
趙小亮幾人拎著凳子，跑得很快，走到了前?面去。
祁萻和?喬子鷙走在最後面。
如?果想去追他們，喬子鷙肯定能追上。他慢悠悠地走在最後面，主要?是旁邊的小東西擰著東西走路慢騰騰的。
“重不重？”
“重的話，你?把拖把塞桌子上，我一塊抗著走。”
祁萻側頭看說話的少年，後者扛著桌子，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可想而知桌子有多沈。
“不用，我自己拿得動。”女孩回話道。
“你?怎麽突然跑來幫我們搬東西？”少年又莫名?其?妙地開口道。
語氣一些冷，有幾分質問的意思。
祁萻皺眉頭，覺得喬子鷙這問題問得無聊又奇怪，但還是回答他道：
“怕你?們搬不了這麽多，所以就來了。”
“是嗎？”
一句反問，陰陽怪氣的。
祁萻聽著有些不悅，眉心擰動，心說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事實證明，她並沒有想多。
喬子鷙沒看她，目光盯著正前?方?，紅色跑道上，有男生女生在追逐打鬧，氛圍甜蜜歡快。
喬子鷙卻一臉冷厲，眸色黯淡。一邊走路一邊問出：
“你?是想幫我們搬，還是想幫沈星禹搬？”！
祁萻一聽，腳立馬頓住了，雙眸覷起。
“喬子鷙，你?有點奇怪。”
語氣裏，女孩有些生氣了。
喬子鷙跟著停腳步，扭頭看她，明知故問道：“怎麽奇怪了？”
祁萻直直凝視著喬子鷙，剛開始氣勢洶洶，到後來又逐漸平靜下來。
“算了，沒什麽。”她洩氣道，然後提步走到了前?面去。
這時的祁萻，以為喬子鷙只是喜歡吃醋而已，直到後來，看到喬子鷙的好多瘋狂行為後她才明白，沒有安全感的喬子鷙，占有欲很強。
那?種瘋狂程度，接近病態。
--
這天下午有體育課，祁萻和?沈星禹在教室學習，他們一直都不上體育課的。
喬子鷙似乎忘記了這一點。
站隊的時候，喬子鷙個子高，站在最後一排的最右邊，肖河個子比喬子鷙矮一點點，站在喬子鷙左邊。
“立正，向?右看齊。”
體育委員站在隊列最前?面，發號施令道。
喬子鷙根本沒聽進去，視線掃看整個隊列，發現?祁萻和?沈星禹的位置是空的。
“他兩去哪了？”喬子鷙問旁邊的肖河。
肖河不明覺厲：“誰？”
“喬祁萻和?沈星禹。”
肖河聽完驚呆了，“我去，不是吧喬子鷙，你?忘了嗎他兩大?半年都沒上過體育課了。”
這麽一說，喬子鷙想起來，確實一直都沒上過。
少年了然地點頭，後又忽然想到什麽，追問道：“那?他兩去哪裏了？”
肖河又是一驚：“教室學習啊？！”
喬子鷙：“就他們兩個人？”
肖河：“啊，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幾番對話之後，肖河猛地發現?喬子鷙這狀態，越看越不對勁。忙拍喬子鷙肩膀，小聲說道，“兄弟，你?咋回事？你?可別?犯病啊。”
喬子鷙之前?得過焦慮癥，但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說起來，還和?沈星禹有關。那?年正好沈星禹一家人進喬家，也正是哪一年，喬子鷙有了焦慮癥。
不過好在是輕微的，在醫生的引導下，沒過幾個月就好了。
這次，別?又是因?為沈星禹吧？
肖河在心裏隱隱擔憂。
可是仔細想想，喬子鷙的焦慮源於祁萻的可能性更大?。
越是在乎，就越容易焦慮。
怕失去，所以才會這麽容易患得患失。
……
整隊完後，因?為體育老師有事不在，所有後面大?半節是自由活動時間。
班上幾名?男生往籃球場的方?向?走去，
趙小亮和?肖河有說有笑?地跟著去了，等到籃球場準備分隊時，趙小亮一驚：
“臥槽，喬子鷙人呢？”
眾人發懵地搖頭，肖河想起剛才喬子鷙問他的那?些話，手?指轉著籃球沖趙小亮說：
“估計是去找她的小媳婦去了。”
聽完，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唯獨趙小亮捏緊拳頭，咬牙切齒地罵人，“真是見色忘友。”
這時秦伊伊不知道遇到了什麽麻煩，朝這邊喊了一聲“趙小亮你?快來幫幫我”，然後…
毫無疑問的，趙小亮一溜煙就跑了。
眾人：……
肖河更無語，沖著趙小亮的背影，大?大?地翻了一記白眼。
--
到教室，喬子鷙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站在教室門外，透過門上的一小塊玻璃往教室裏面看。
目光所及的地方?，祁萻坐在位置上低著頭，默默寫著作業。
喬子鷙看過她生氣發火的模樣，但大?多時候，她在班上總是這麽默默無聞著，身上還帶著一絲莫名?的膽怯。仿佛一丁點突如?其?來的動靜，就能把她嚇到驚慌失措。
所以他以前?總喜歡逗她玩，喜歡看她不知所措的緊張模樣。
可漸漸的，不安也在心裏不斷蔓延生長。
喬子鷙越發覺得，祁萻就像是一株蒲公英，遠看著，是那?麽的安靜，美好。等真正伸手?去觸碰時，她就會飄散得無影無蹤。
這兩天來，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以及陳姨說的那?些話，仿佛魔咒一樣在喬子鷙腦海中揮之不去。
“以後很多事情落在萻萻小姐身上，也許她會做出一些讓你?意想不到的選擇。”
“你?一定要?相信，萻萻小姐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是身不由己的。”
“你?們都太小了，大?人的世界織滿了利益網，你?們反抗不了什麽的。”
一番話，無論喬子鷙怎麽琢磨都覺得陳姨仿佛在告訴他，祁萻會離開這裏，離他離得遠遠的。
而且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想著少年肩頭重重地落下。
肖河說得對，他好像又犯病了。
矯情，疑心重，還沒有安全感。
…
祁萻作業寫一半的時候，突然肚子疼了起來，她拿著紙巾出教室時，正好遇到喬子鷙。
少女一陣疑惑，“喬子鷙，你?怎麽在這裏？”
“不是要?上體育課嗎？”
一見到祁萻，喬子鷙的情緒恢覆得很快。平覆心境後，他很隨意地回答：“體育老師有事不在，沒人管我們。”
“哦。”祁萻點頭，然後往廁所的方?向?走。
結果喬子鷙也跟著往那?邊走，黏她黏得緊緊的，像只跟屁蟲。
祁萻扭頭看他，迷糊地眨巴眼睛：“你?跟過來幹嘛？”
喬子鷙理所當?然道：“我上廁所。”
“……哦。”
現?在是上課時間，走廊裏除了他們兩人再無別?人。
一路走過去，耳邊依次響起不同老師的講課聲音，還有學生齊聲回答問題的聲音。
快到廁所的時候，祁萻突然腳下一頓。
前?方?，廁所外面愕然立起一塊標牌，上面寫了一串紅色大?字：
“廁所堵塞，維修中！”
不得已，兩人掉頭往樓下走，喬子鷙還是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她身後，與往日不同的是，少年安安靜靜的，不多言也不多語。
正當?祁萻覺得疑惑時，喬子鷙突然拉住她，沒緣由地問一句：
“喬祁萻，我是誰？”
“啊！”女孩整個楞怔。
兩人處在樓層之間的樓梯轉角處。
喬子鷙把她卡在轉角的三角區。
他們離得很近，一起困在狹窄的樓道裏，周遭的溫度陡然攀升好幾度。
“我是你?的什麽？”少年歪頭又問了一遍。
祁萻又楞了幾秒，而後才明白過來。
眼神躲閃的，吶吶回答道：
“你?是笨蛋喬子鷙。”
她故意這麽說的，其?實心裏知道他想聽什麽，但是她說不出口。
喬子鷙離她很近，扯唇笑?了，被氣笑?的。
“勞資最近是不是太慣著你?？”他氣說道。
祁萻不接他這茬，想到他想要?的答案，臉頰變得有些燙，伸手?推喬子鷙好幾下，嘴裏嘀咕著罵人：
“幼稚。”
說的是喬子鷙，後者卻對此?很是坦然。
“嗯，幼稚。”他承認道。
祁萻：“……”
無話可說了。
這時喬子鷙似乎被磨得沒有了耐心，威脅道：“你?到底說不說？”
“不說。”
“成?，下午放學以後，嘴巴破了可別?怪我。”
“你?！”
祁萻不知道喬子鷙現?在到底在發什麽瘋。
莫名?其?妙地問她這麽奇怪的問題，還非得讓她回答不可。
喬子鷙似乎根本感覺不到什麽是燥熱和?羞恥，又往祁萻湊近了一點，鼻尖近乎碰到祁萻的臉頰，沙啞的嗓音溢出唇瓣。
“那?你?快說啊，我是你?的什麽？”
話音落下時，少年的鼻尖直接抵在她臉畔上。
力量很輕，鼻尖微涼，鼻息卻帶著灼人的溫度。
勾得祁萻渾身血液倒流，一股熱量沖上腦際，整個人暈乎又燥熱。
她實在是沒轍了，閉眼羞赫道：
“你?是我的男朋友。”
剛說完，喬子鷙俯身吻住她，力道很重，唇稍傳出劇烈的刺痛感，祁萻疼得直推喬子鷙，後者不為所動。
約莫一分鐘後，喬子鷙終於松開她。
女孩的唇瓣全紅了，唇角還有絲絲血漬。
喬子鷙咬得太狠太瘋了。
祁萻疼得身體還在止不住的戰栗，眼眶裏眼淚打著轉。
輕輕抿一下唇角，更疼了，她立馬來了火氣。
“你?能不能輕一點？”女孩控訴道。
喬子鷙卻凝視著她，眼眸幽沈且脆弱。
“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嗎？”
他突兀地問出這個問題。
祁萻一楞，不說話了，眼眸裏光圈晃動。
她從未想到喬子鷙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心驚完，祁萻直覺得心跳發顫。
她把頭低了低，沒說話。
因?為不知道怎麽回答，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從她的表情裏，喬子鷙仿佛讀懂了什麽，一下將她摟進懷裏。
少年低頭，像個委屈又可憐的孩子，將臉不斷地埋進她的頸窩裏。
唐突的舉動，祁萻站在不敢動，又被嚇到了。
這一刻，心跳提了速度，整個人緊繃著，不知所措。
但是她並沒有推開面前?的少年。
喬子鷙在她的頸.窩裏埋得很深很深。
籃球場上馳騁飛奔的少年，如?今倒在她肩頭，脆弱不堪。
“陳姨說，你?以後會做一些身不由己的選擇。”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無論是什麽選擇，都選擇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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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讀課過後，第一節 課是物理課，課前?還有10分鐘的休息時間, 每天都是這個時間點, 各科課代表開始輪番收家庭作業。
“數學習題冊, 麻煩各位同學從後往前?依次傳上來。”
數學課代表的聲音剛落下，化學課代表的聲音立馬響起, “化學作業也是。”
而後, 其?他課代表也加入進來, 聲音一人高過一人。
因?為前?兩天是周末的原因?, 作業自然多了些，祁萻把每科作業從書包裏抽出來, 整齊擺放在面前?, 這樣就不用東找西找了。這時, 她發現?旁邊的某人動作與她如?出一轍。
她還沒開口說話時，趙小亮代替她翻動喬子鷙書桌上的一摞作業本, 震驚道：“這啥啊？”
喬子鷙白他一眼：“作業, 傻缺。”
趙小亮半會兒沒吭聲, 眼睛眨巴眨巴的, 顯然沒想到喬子鷙會乖乖寫完這麽多作業。
這時喬子鷙覺察到了祁萻的目光, 側目看過去。
第一句話, “幹嘛？”
冷腔冷調的。
第二句話, “勞資淩晨三點才寫完。”
做作業做到淩晨三點！
祁萻驚楞住了。
那?邊, 喬子鷙扯唇, 一臉不屑。
……
交完作業, 沈星禹從教室外面走進來。
不是遲到了，而是早讀課的時候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作為班長，他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忙。
進教室後，沈星禹沒回位置，而是走到了講臺中央。
“打擾一下大?家。”
第一句話完，全班的註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其?中包括祁萻和?喬子鷙。不過，在看向?沈星禹之前?，喬子鷙先看了一眼祁萻。
小姑娘聽聞聲響後，直接放下筆望向?沈星禹，喬子鷙扯動唇稍，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醋意明顯。
同一時間，坐在前?面的趙小亮沖著喬子鷙發出“嘖嘖”兩道唏噓，仿佛在說喬子鷙完全是個醋壇子，真沒出息。
喬子鷙用口型回覆了趙小亮一個字：“滾”。
趙小亮聳肩，無所謂地轉身坐回位置。
這邊兩人上演完啞劇，那?邊沈星禹在講臺上說道：
“現?在體育館裏在分發衛生用品，每個班都有。東西可能有一點多，需要?幾個男生幫忙，有沒有自願的？”
說完眾人安靜，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每個人在家裏都是金貴的少爺和?大?小姐。
苦活重活，自然是不願意幹的。
眾人沈默，願不願意的意思全部?表露在臉上。
這時一只手?緩緩地舉了起來，伴隨著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
“算我一個。”喬子鷙說道。
所有人回頭，滿臉震驚。
喬少爺和?班長兩人向?來不對付？今天怎麽…
最震驚的莫過於趙小亮和?肖河，兩人一前?一後湧到喬子鷙位置上，一個拿手?背貼喬子鷙的額頭，反覆確認道：“沒發燒啊！”
另一個憂心忡忡地湊到喬子鷙面前?，小聲道：
“喬子鷙，你?實話告訴我吧，你?這兩天是不是被奪舍了？”
“……”
喬子鷙淺眸掃看兩人，吐出兩字：“煞筆。”
再下一句，“你?兩去不去？”
趙小亮和?肖河想都沒想，直搖頭表示拒絕。
喬子鷙也想都沒想，扒開兩人，沖講臺上的沈星禹說道：“他倆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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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搬東西的路上，趙小亮和?肖河罵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我艹尼瑪喬子鷙”。
對此?，喬子鷙選擇充耳不聞。
到體育館，幾人才發現?，需要?搬的東西比他們想象的多多了。
兩個垃圾桶和?水桶，還有兩把鏟子，5把掃帚和?拖把，另外…
幾人視線一轉，目光落在掃帚旁邊的一堆東西上，奔潰了。
“不是沈班長，你?不是說搬衛生用品嗎，這桌子板凳是怎麽回事啊？”趙小亮第一個表示不服，跳腳道。
第二個沒繃住的人是肖河：“我去，這不得來來回回搬三四次啊？”
喬子鷙剛開始站在沒說話，只覺得耳根子嗡嗡的，聒噪得很，他擡手?撓了撓耳蝸。等看到沈星禹一臉難為情的樣子，再一想到自己那?小女朋友說的話，說讓他要?和?沈星禹好好相處。
喬子鷙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點什麽。
“哪有這麽誇張，不就多了兩張桌子和?5把凳子嗎，一人多搬點，一次就搬完了。”他開口道。
話落，趙小亮和?肖河又是一臉吃驚，而後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嘴裏神經兮兮地開始嘀咕：
“又幫沈星禹說話。完了完了，喬子鷙真的完了。”
“看樣子，是真被奪舍了。”
“實在不行，咱倆放學的時候，去給喬子鷙找個道士驅驅邪吧！”
喬子鷙：“……有病吧你?兩。”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能全怪趙小亮和?肖河。連喬子鷙自己都覺得現?在的自己很是魔障。
自從小姑娘跟他說了那?些話後，他的整個腦子和?四肢仿佛接收到了一道聖旨，全部?都不聽使喚地按著小姑娘說的話去想事情，去辦事情。
真是奇了怪了。
如?果奪舍不能解釋他現?在的行為，那?是什麽？
難不成?是……為愛鬼迷心竅？
想到這裏，喬子鷙不禁自嘲一笑?。
他喬子鷙，這次可算是載得徹徹底底了。
--
面前?一堆東西，幾人開始商量怎麽搬才好。
這時，兩個小小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走到他們身後，甜甜地問道：
“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熟悉的聲音，幾人回頭，看見眼前?的兩女孩子時，皆是面露疑惑。
“你?倆咋來了？”趙小亮率先出聲。
祁萻和?秦伊伊相視而笑?，回答：“來幫你?們忙啊。”
喬子鷙不是時候的“嘖”了一聲。
小小的一道聲音，其?中滋味聽著有些覆雜。
祁萻側目，剜喬子鷙一眼，仿佛在說“你?什麽意思啊”。
沒什麽意思。
喬子鷙就是想起了剛才在教室裏的時候，小姑娘望向?沈星禹時的表情，那?專註的神情，比看他用心多了。
還有剛才，小姑娘一上來不看自己的男朋友，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沈星禹看是幾個意思啊？
一時想不通，所以他“嘖”了一聲。
喬子鷙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這一天天的怎麽這麽多醋意。
甚至這種吃醋的感覺，比和?祁萻正式確認關系之前?，濃烈很多很多。
……
搬東西回去的路上，祁萻左手?拎桶右手?提拖把。
喬子鷙跟在她旁邊，抗了所有東西裏面最重的桌子。
兩張桌子，他和?沈星禹一人抗了一張，其?他人拿的都是比較輕巧的。
趙小亮幾人拎著凳子，跑得很快，走到了前?面去。
祁萻和?喬子鷙走在最後面。
如?果想去追他們，喬子鷙肯定能追上。他慢悠悠地走在最後面，主要?是旁邊的小東西擰著東西走路慢騰騰的。
“重不重？”
“重的話，你?把拖把塞桌子上，我一塊抗著走。”
祁萻側頭看說話的少年，後者扛著桌子，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可想而知桌子有多沈。
“不用，我自己拿得動。”女孩回話道。
“你?怎麽突然跑來幫我們搬東西？”少年又莫名?其?妙地開口道。
語氣一些冷，有幾分質問的意思。
祁萻皺眉頭，覺得喬子鷙這問題問得無聊又奇怪，但還是回答他道：
“怕你?們搬不了這麽多，所以就來了。”
“是嗎？”
一句反問，陰陽怪氣的。
祁萻聽著有些不悅，眉心擰動，心說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事實證明，她並沒有想多。
喬子鷙沒看她，目光盯著正前?方?，紅色跑道上，有男生女生在追逐打鬧，氛圍甜蜜歡快。
喬子鷙卻一臉冷厲，眸色黯淡。一邊走路一邊問出：
“你?是想幫我們搬，還是想幫沈星禹搬？”！
祁萻一聽，腳立馬頓住了，雙眸覷起。
“喬子鷙，你?有點奇怪。”
語氣裏，女孩有些生氣了。
喬子鷙跟著停腳步，扭頭看她，明知故問道：“怎麽奇怪了？”
祁萻直直凝視著喬子鷙，剛開始氣勢洶洶，到後來又逐漸平靜下來。
“算了，沒什麽。”她洩氣道，然後提步走到了前?面去。
這時的祁萻，以為喬子鷙只是喜歡吃醋而已，直到後來，看到喬子鷙的好多瘋狂行為後她才明白，沒有安全感的喬子鷙，占有欲很強。
那?種瘋狂程度，接近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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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有體育課，祁萻和?沈星禹在教室學習，他們一直都不上體育課的。
喬子鷙似乎忘記了這一點。
站隊的時候，喬子鷙個子高，站在最後一排的最右邊，肖河個子比喬子鷙矮一點點，站在喬子鷙左邊。
“立正，向?右看齊。”
體育委員站在隊列最前?面，發號施令道。
喬子鷙根本沒聽進去，視線掃看整個隊列，發現?祁萻和?沈星禹的位置是空的。
“他兩去哪了？”喬子鷙問旁邊的肖河。
肖河不明覺厲：“誰？”
“喬祁萻和?沈星禹。”
肖河聽完驚呆了，“我去，不是吧喬子鷙，你?忘了嗎他兩大?半年都沒上過體育課了。”
這麽一說，喬子鷙想起來，確實一直都沒上過。
少年了然地點頭，後又忽然想到什麽，追問道：“那?他兩去哪裏了？”
肖河又是一驚：“教室學習啊？！”
喬子鷙：“就他們兩個人？”
肖河：“啊，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幾番對話之後，肖河猛地發現?喬子鷙這狀態，越看越不對勁。忙拍喬子鷙肩膀，小聲說道，“兄弟，你?咋回事？你?可別?犯病啊。”
喬子鷙之前?得過焦慮癥，但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說起來，還和?沈星禹有關。那?年正好沈星禹一家人進喬家，也正是哪一年，喬子鷙有了焦慮癥。
不過好在是輕微的，在醫生的引導下，沒過幾個月就好了。
這次，別?又是因?為沈星禹吧？
肖河在心裏隱隱擔憂。
可是仔細想想，喬子鷙的焦慮源於祁萻的可能性更大?。
越是在乎，就越容易焦慮。
怕失去，所以才會這麽容易患得患失。
……
整隊完後，因?為體育老師有事不在，所有後面大?半節是自由活動時間。
班上幾名?男生往籃球場的方?向?走去，
趙小亮和?肖河有說有笑?地跟著去了，等到籃球場準備分隊時，趙小亮一驚：
“臥槽，喬子鷙人呢？”
眾人發懵地搖頭，肖河想起剛才喬子鷙問他的那?些話，手?指轉著籃球沖趙小亮說：
“估計是去找她的小媳婦去了。”
聽完，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唯獨趙小亮捏緊拳頭，咬牙切齒地罵人，“真是見色忘友。”
這時秦伊伊不知道遇到了什麽麻煩，朝這邊喊了一聲“趙小亮你?快來幫幫我”，然後…
毫無疑問的，趙小亮一溜煙就跑了。
眾人：……
肖河更無語，沖著趙小亮的背影，大?大?地翻了一記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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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教室，喬子鷙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站在教室門外，透過門上的一小塊玻璃往教室裏面看。
目光所及的地方?，祁萻坐在位置上低著頭，默默寫著作業。
喬子鷙看過她生氣發火的模樣，但大?多時候，她在班上總是這麽默默無聞著，身上還帶著一絲莫名?的膽怯。仿佛一丁點突如?其?來的動靜，就能把她嚇到驚慌失措。
所以他以前?總喜歡逗她玩，喜歡看她不知所措的緊張模樣。
可漸漸的，不安也在心裏不斷蔓延生長。
喬子鷙越發覺得，祁萻就像是一株蒲公英，遠看著，是那?麽的安靜，美好。等真正伸手?去觸碰時，她就會飄散得無影無蹤。
這兩天來，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以及陳姨說的那?些話，仿佛魔咒一樣在喬子鷙腦海中揮之不去。
“以後很多事情落在萻萻小姐身上，也許她會做出一些讓你?意想不到的選擇。”
“你?一定要?相信，萻萻小姐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是身不由己的。”
“你?們都太小了，大?人的世界織滿了利益網，你?們反抗不了什麽的。”
一番話，無論喬子鷙怎麽琢磨都覺得陳姨仿佛在告訴他，祁萻會離開這裏，離他離得遠遠的。
而且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想著少年肩頭重重地落下。
肖河說得對，他好像又犯病了。
矯情，疑心重，還沒有安全感。
…
祁萻作業寫一半的時候，突然肚子疼了起來，她拿著紙巾出教室時，正好遇到喬子鷙。
少女一陣疑惑，“喬子鷙，你?怎麽在這裏？”
“不是要?上體育課嗎？”
一見到祁萻，喬子鷙的情緒恢覆得很快。平覆心境後，他很隨意地回答：“體育老師有事不在，沒人管我們。”
“哦。”祁萻點頭，然後往廁所的方?向?走。
結果喬子鷙也跟著往那?邊走，黏她黏得緊緊的，像只跟屁蟲。
祁萻扭頭看他，迷糊地眨巴眼睛：“你?跟過來幹嘛？”
喬子鷙理所當?然道：“我上廁所。”
“……哦。”
現?在是上課時間，走廊裏除了他們兩人再無別?人。
一路走過去，耳邊依次響起不同老師的講課聲音，還有學生齊聲回答問題的聲音。
快到廁所的時候，祁萻突然腳下一頓。
前?方?，廁所外面愕然立起一塊標牌，上面寫了一串紅色大?字：
“廁所堵塞，維修中！”
不得已，兩人掉頭往樓下走，喬子鷙還是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她身後，與往日不同的是，少年安安靜靜的，不多言也不多語。
正當?祁萻覺得疑惑時，喬子鷙突然拉住她，沒緣由地問一句：
“喬祁萻，我是誰？”
“啊！”女孩整個楞怔。
兩人處在樓層之間的樓梯轉角處。
喬子鷙把她卡在轉角的三角區。
他們離得很近，一起困在狹窄的樓道裏，周遭的溫度陡然攀升好幾度。
“我是你?的什麽？”少年歪頭又問了一遍。
祁萻又楞了幾秒，而後才明白過來。
眼神躲閃的，吶吶回答道：
“你?是笨蛋喬子鷙。”
她故意這麽說的，其?實心裏知道他想聽什麽，但是她說不出口。
喬子鷙離她很近，扯唇笑?了，被氣笑?的。
“勞資最近是不是太慣著你?？”他氣說道。
祁萻不接他這茬，想到他想要?的答案，臉頰變得有些燙，伸手?推喬子鷙好幾下，嘴裏嘀咕著罵人：
“幼稚。”
說的是喬子鷙，後者卻對此?很是坦然。
“嗯，幼稚。”他承認道。
祁萻：“……”
無話可說了。
這時喬子鷙似乎被磨得沒有了耐心，威脅道：“你?到底說不說？”
“不說。”
“成?，下午放學以後，嘴巴破了可別?怪我。”
“你?！”
祁萻不知道喬子鷙現?在到底在發什麽瘋。
莫名?其?妙地問她這麽奇怪的問題，還非得讓她回答不可。
喬子鷙似乎根本感覺不到什麽是燥熱和?羞恥，又往祁萻湊近了一點，鼻尖近乎碰到祁萻的臉頰，沙啞的嗓音溢出唇瓣。
“那?你?快說啊，我是你?的什麽？”
話音落下時，少年的鼻尖直接抵在她臉畔上。
力量很輕，鼻尖微涼，鼻息卻帶著灼人的溫度。
勾得祁萻渾身血液倒流，一股熱量沖上腦際，整個人暈乎又燥熱。
她實在是沒轍了，閉眼羞赫道：
“你?是我的男朋友。”
剛說完，喬子鷙俯身吻住她，力道很重，唇稍傳出劇烈的刺痛感，祁萻疼得直推喬子鷙，後者不為所動。
約莫一分鐘後，喬子鷙終於松開她。
女孩的唇瓣全紅了，唇角還有絲絲血漬。
喬子鷙咬得太狠太瘋了。
祁萻疼得身體還在止不住的戰栗，眼眶裏眼淚打著轉。
輕輕抿一下唇角，更疼了，她立馬來了火氣。
“你?能不能輕一點？”女孩控訴道。
喬子鷙卻凝視著她，眼眸幽沈且脆弱。
“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嗎？”
他突兀地問出這個問題。
祁萻一楞，不說話了，眼眸裏光圈晃動。
她從未想到喬子鷙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心驚完，祁萻直覺得心跳發顫。
她把頭低了低，沒說話。
因?為不知道怎麽回答，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從她的表情裏，喬子鷙仿佛讀懂了什麽，一下將她摟進懷裏。
少年低頭，像個委屈又可憐的孩子，將臉不斷地埋進她的頸窩裏。
唐突的舉動，祁萻站在不敢動，又被嚇到了。
這一刻，心跳提了速度，整個人緊繃著，不知所措。
但是她並沒有推開面前?的少年。
喬子鷙在她的頸.窩裏埋得很深很深。
籃球場上馳騁飛奔的少年，如?今倒在她肩頭，脆弱不堪。
“陳姨說，你?以後會做一些身不由己的選擇。”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無論是什麽選擇，都選擇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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