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嘴巴…破了！

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趙小亮，秦伊伊，肖河三個人, 三雙眼睛眨巴眨巴, 然後齊刷刷看向祁萻, 目光在小姑娘嘴巴上流轉觀摩。

我去。

還真破皮了。

咳咳，這……嗯, 哪個…

趙小亮和肖河兩人, 相繼遞給?喬子鷙一個暧昧的眼神, 臉上還露出一抹十?分耐人品味的笑。

秦伊伊也看向祁萻, 眼神仿佛在說：萻萻不會吧？

祁萻手?指頭?絞在一起，神色為難, 不太想說話, 好像說什麽都是?狡辯。

唉…

只能把目光看向喬子鷙, 尋求幫助的眼神。

喬子鷙正好看著她，見她還不收下唇膏, 他把東西給?人放在了桌角, 不忘叮囑：

“記得用啊, 別事後發炎感染了。”

“不過…”他又開口道, “如果你想通過這種方式讓我負責, 也不是?不可以。”

他自顧自地說一通話。字字不提“接.吻”, 卻字字都有暗示的意思?。

祁萻感覺臉頰刷地一下, 跟著火了似的。

滾燙滾燙的。

喬子鷙卻唇稍揚起一角, 在笑, 笑得淺淡又散漫。

他總這樣。

她越害羞越窘迫他就越開心。

祁萻甚至開始懷疑, 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是?故意的，故意趁大家都在的時候給?她唇膏, 故意讓大家想入非非，胡亂猜想。

就接.吻一下，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以這種暗搓搓又明晃晃的方式。

真是?…狡詐。

祁萻把嘴一抿，有點小生氣。

秦伊伊看出了祁萻的情緒，拍了拍祁萻的手?，安撫她。

但是?男孩子對待這種事情，異常的喜歡起哄。

“兄弟，你這夠猛的啊！”肖河繞到?喬子鷙面前，撞他的肩膀說道。

教室總共四排，祁萻坐第三排，她後面就只剩一個位置，肖河繞一圈也不算遠。

趙小亮胖胖的，懶得走動，杵在祁萻課桌旁邊，拋給?喬子鷙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子鷙，按你這節奏，我看啊，我這當幹爹的事兒指日可待羅。”

喬子鷙冷哼了一聲，祁萻以為他準備罵大家胡說八道了，結果人下巴微微昂起，嘴上跟著趙小亮胡謅閑聊。

“放心，到?時間肯定一群葫蘆娃追著喊你幹爹。”

祁萻：…！

瞬間想掐自己一把。

她竟然會心存幻想，覺得喬子鷙會制止大家的胡鬧。

明明最會胡鬧的人，從來都是?他喬子鷙。

此?時此?刻，沒人顧及祁萻的羞惱，直接聊上了。

“一群葫蘆娃，臥槽，你這是?想生一個足球隊啊！”趙小亮下巴都驚掉了。

肖河想象一下那個畫面，笑不活了，“好家夥，這以後過年發紅包是?不是?都得排隊？”

越說越滑稽，喬子鷙沒忍住，扯了下唇角。

祁萻卻攥緊了手?心。

也正是?這個時候，喬子鷙終於註意到?了生悶氣的某人，立馬臉色一冷，說道：

“行了，開玩笑的。”

“媳婦兒不同?意，生個屁啊。”

這話明面上是?說給?趙小亮和肖河聽的，祁萻聽著，覺得似乎也是?說給?她聽的。

不由得，心跳不聽使喚地亂撞起來，剛才?還熊熊燃燒的怒火，現在一下偃旗息鼓了，轉而是?一陣心慌意亂。

喬子鷙有這本?事，隨隨便便兩句話，就能把人攪得七葷八素。

“是?吧，喬祁萻？”他還故意點她的名字，生怕自己給?的暗示還不夠明顯。

祁萻心口又是?一亂，“你，你別問我，問你未來老婆去。”

說話不自覺的結巴了。

喬子鷙：“我這不是?在問嗎。”

！

趙小亮和肖河嘴角一抽，識趣地默默退下了。

……

他們走了，留了喬子鷙和祁萻靜靜對望。

他站著，她坐著。

外面的天?火紅一片。

南城這座城市靠海，四季晚霞紅艷。

嫣紅的霞光，柔和又爛漫。

“我這不是?在問嗎？”

喬子鷙這句話，祁萻稍稍琢磨一下便能知道其中的意思?。

不由得，臉頰燙了起來。

今天?一整天?，她已經臉紅了不知多少次了。

皆是?因為眼前這人。

對視幾秒，少年的目光過於溫情旖旎。祁萻受不了這樣子的對視，出聲道：

“你應該阻止一下他們的。”

喬子鷙沒回?話，從旁邊拉了條板凳坐下，就坐在祁萻桌子旁邊。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很多。他這才?出聲道：“阻止什麽？”

說話間，少年擡手?，手?臂隨意地搭在女孩的桌子上。

兩人的手?臂一下靠在一起，衣袖貼著衣袖。

動作很自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交往很久了。

他最近總是?這樣，逮著機會就喜歡貼近她，貼得越緊越好。

祁萻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偷偷地移動胳膊。

喬子鷙垂眸，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但是?由著她，沒說什麽。

和喬子鷙的手?臂拉開一小段距離後，祁萻才?稍稍舒心一點，想起喬子鷙剛才?問的問題，她回?答道：

“就是?，就是?他們瞎說我們。”

聲音小小的，帶著朦朧的鼻音，像個委屈的孩子，在跟他告狀，希望他能幫她出頭?教訓他們。

可關鍵是?…

喬子鷙再次往她這邊湊近了些，笑著說道：

“他們好像也沒瞎說啊，咋倆確實…”

他頓了一下，祁萻知道他想說什麽，連忙把一根手?指頭?放在嘴巴上，“噓。”

她在示意喬子鷙，不要再說下去了。

喬子鷙看眼色地閉嘴，好整以暇地望著她，是?等著看她還要說什麽。

“反正…反正…”小姑娘嘴裏嘟嘟嚷嚷的。

喬子鷙耐心聽著。

祁萻整理了一下情緒，組織好語言後繼續說：

“反正你讓他們不要再說這件事情了。”

“你也是?。”

手?指頭?一伸，指著他。

喬子鷙虛眼，思?量了一下，無可奈何地點頭?，“好。”

“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他又提要求道。

祁萻心裏有些打鼓，“什麽事情？”

喬子鷙：“好好考慮下…什麽時候當我的女朋友。”

--

下午第二節 課是?英語課。

英文老師站在講臺上，捧著書，全程說英語，偶爾談起好笑的事情，引得大家一陣發笑。

有時，老師也會抽同?學回?答問題。被?抽問的同?學和老師對答如流，教室裏立馬響起陣陣鼓掌聲。

祁萻坐在其中，微微低頭?，目光盯著書，眼神有些渙散，書上一串英文字母跳來跳去，最後化成雲煙。

她和周圍的同?學仿佛不在一間教室。

什麽時候當他的女朋友？

祁萻思?考著這個問題，有些走神。

原來…他們的關系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好快呀。

可祁萻卻總有一種感覺，感覺認識喬子鷙很久很久了。

和他在一起，會緊張，會害羞，偶爾也會發火生氣，但更多時候，心裏是?偷偷歡呼雀躍的。

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總能一點一點地牽動她的神經。

追尋緣由，無跡可尋，像是?一種本?能欲.望，本?能地關註到?他的存在，本?能地感受到?他帶來的每一次心動。

以至於在喬子鷙霸道地吻她時，她雖然掙紮了幾下，卻並沒有真正地推開他。

完了祁萻，你可能…真的喜歡他了。

意識到?這一點時，祁萻抑制不住的心跳加快。

心臟鼓敲著胸膛，呼吸跟著急促加重起來。

可是?…

女孩的神色很快又暗了下來，目光不由得往旁邊看去。

喬子鷙支著腦袋聽課，視線不鹹不淡地盯著課本?，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桌沿，轉著筆玩。

他暫時沒註意到?祁萻在看他。

祁萻盯著喬子鷙看了好一會兒，看久了，思?緒開始越飄越遠，心緒也跟著陰暗起來。

他是?真的喜歡我嗎？

會不會只是?一時興起，覺得好玩。而他錯把好玩當成了喜歡？

就算是?喜歡，又有多喜歡呢？

聽伊伊說，喬子鷙好像是?喬家唯一的繼承人，雖然後面還有一個妹妹，但妹妹年紀很小，身?上擔不起重任。

喬子鷙的未來，應該是?名校留學，學成歸來後進入家族企業執掌一方吧。

雖然，現在的他有些荒誕無稽，但是?他很聰明，做什麽都有肆無忌憚的膽量，只要他想，成為那樣子的人好像也不是?很難。

到?時候，他站在高樓之上，一身?榮耀，應該會有很多優秀女孩子圍繞在他身?邊吧。

也許等到?那個時候，喬子鷙才?會明白他真正喜歡的是?什麽。

人們總是?這樣的，年少的時候懵懵懂懂，以為喜歡就是?一輩子。等長大以後才?明白，這個世?界光怪陸離，每時每刻都在權衡利弊，永遠只會追求最好的最優秀的。

剎那間，祁萻將指甲陷入手?心。白嫩的皮膚立馬隱隱作痛起來。

細想一下自己，不算精美?的長相，破敗的家境，打小寄人籬下的人生，還有那如同?細沙一般飄渺沈浮的未來。

她啊…

好像也沒什麽資本?，令他一直貪念。

……

後半節課，祁萻聽課很認真。

和喬子鷙的事情，她不願再多想了。

以她的處境，她能抓住的只有學習這一件事情。

記得剛來凱瑞的時候，她還不太適應全英文上課，時間久了，慢慢的也適應了。雖然有些單詞還是?聽不懂，但是?稍稍結合一下語境，還是?能猜測出老師大概在講什麽。

下課時，同?學們全趴下了。

冬天?這個時候，聽課最是?眠人。

祁萻也有點困，打了個哈欠後準備趴桌子上瞇一會，這樣下節課聽課才?有精神。

她沒註意到?的是?，喬子鷙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輕問：“考慮得怎麽樣？”

一股溫熱的氣息驟然襲來，帶著少年獨有的香味。

香氣清淡又沈厚。

祁萻嚇一跳，騰地一下擡頭?，結果腦袋自己撞到?了喬子鷙的鼻子。

“嘶…”喬子鷙疼得悶哼一聲。

祁萻被?嚇到?了，“你…沒事吧？”

喬子鷙沒立馬作聲，一只手?掐著腰，手?背上青筋鼓起，另一只手?捂著鼻子，頭?微微上仰，表情忍著疼，最後艱難吐字：

“有事，流鼻血了。”

“啊！”

祁萻表情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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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鼻血是?小事，但不處理也不行，容易引發鼻黏膜感染。

得盡快止血才?行。

祁萻想到?自己小時候流鼻血時，爺爺奶奶都會用冷水澆濕她的額頭?和後勁窩。

於是?不由分說的，她拽起喬子鷙就往外面走。

兩人最後來到?了一樓的小樹林裏。

小樹林靠墻的位置有一排洗手?池。

教學樓裏也有，可祁萻怕人多眼雜。所以把喬子鷙帶到?了這裏。

受傷後的喬子鷙挺乖的，一路被?祁萻拽著走，沒哼唧一句話，甚至還挺享受的。

在水池前站定腳後，祁萻才?發現自己一直拉著喬子鷙的手?。

不是?手?腕，也不是?隔著衣袖拉他，而是?手?心貼著手?心。

還是?她主動的。

反應過來時，祁萻一秒丟開喬子鷙的手?，像喬子鷙的手?有刺要紮她似的。

丟開手?後，手?心還有彼此?的溫度，祁萻不敢看喬子鷙，後者?卻直直地凝視著她，哼笑：“親都親過了，害什麽羞啊？”

…祁萻默了兩秒，有點窘，看著他一直捂緊的鼻子，又於心不忍道：

“你把手?拿下來，我給?你處理一下吧。”

喬子鷙聽話地松開捂住鼻子的手?，表情淡淡的，看來疼勁已經過了。

只是?本?來挺酷的一張臉，突然兩抹鼻血流了下來。

“噗。”祁萻沒憋住。

“你還笑？”某人嗤她。

祁萻立馬不笑了，慫慫的，“對不起嘛。”

“呵。”喬子鷙冷哼一聲，“我不管啊，這事兒你得對我負責。”

嘴上說著負責，自己卻已經打開水龍頭?沖洗起來。

“我來吧。”

祁萻著急地走上去，她想幫他，結果喬子鷙大手?一擋，把她擋了回?去。

“水涼。”他只說了兩個字。

祁萻知道喬子鷙的脾氣，他不想讓她做的事情，就一定不會讓她做。

所以她站在沒再靠近喬子鷙。

他甚至還嫌她離水池太近了，側頭?吩咐：“到?那邊去站著。”

這邊水花四濺的，容易打濕衣服。

濕衣服穿在身?上，容易感冒。

後面的話喬子鷙沒說，祁萻也沒問。

默默的，她走到?那邊等他。

喬子鷙三兩下就把自己清理幹凈了，祁萻看著覺得很是?愧疚，同?時也有些生氣。

她想幫他，他卻偏不讓。

“還說讓我負責呢。”女孩開始不滿地嘟囔起來。

喬子鷙站水池前，最後洗了一把臉，聽到?女孩的抱怨後，直起身?子看了過來，清淺地笑道：“放心，有的是?辦法讓你對我負責。”

“什麽？”祁萻下意識地出聲。

既驚訝又疑惑。

她沒想太多，就是?單純的好奇。

喬子鷙沒立即回?覆，凝神望著她。

剛洗完冷水臉的少年，臉上還有盈盈的水珠子，額頭?的碎發濕漉漉的，淩亂地耷拉下來，遮擋了一部分額頭?和眼眸。

此?時的喬子鷙，散漫不羈中，卻又透著一股認真勁兒。

短暫的凝視，祁萻隱隱約約能猜到?點什麽，忙說：“喬子鷙，快上課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說著就要走人，但是?喬子鷙直接上前拽住了她。

祁萻驚得肩頭?一顫。

喬子鷙顧不上她現在有多驚慌錯亂，他真的等不及了。

“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說真的。”

少年懇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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