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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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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陷入了沈默。

他險些就要維持不住人設將疑問脫口而出,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地咽回肚子,改用筆寫。

[為什麽送帽子?]

他問。

“因為我覺得他戴帽子很好看啊!”川崎遙不假思索地回答,大概是平時真的憋得厲害了,抓不到人吹她心裏的那位美少年,這次找到機會,讚美之詞就像不要錢一樣嘩啦嘩啦往外倒。

“那頭橘發真的是特別好看!帽子簡直是點睛之筆,還紮了小辮子,怎麽有人能夠將可愛和帥氣融合的這麽自然!還有那雙眼睛,就像裏面綴滿了星辰,無時無刻在閃閃發光!最要命的是脖子上還戴了choker!也太色丨氣了——!他到底是什麽人間寶藏!”

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到後來還捶起了大腿,宛如一個失了智的追星女孩。

太宰治的表情就像走在路上遇到惡狗攔路一樣。

港黑的人都知道他和中原中也不對頭,就算是森首領也不會在他面前這麽肆無忌憚地誇他的死對頭。

這還是太宰治活到現在頭一回——不但聽完了少女瘋狂讚美中原中也,還得忍著不發作。

說真的,現在他真的很想告訴川崎遙中原中也其實只有一米六。

你不是模特嗎!模特就給我喜歡高一點兒的啊!

他勉力壓下嘴邊的抽搐,自我反思了一下為什麽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稍一回憶就想起來了,是那張照片的鍋。

……居然在這種地方扯上了那個漆黑小矮人,失策了。

黑發少年垂下眼簾,微顫的睫羽掩住眸底劇烈翻湧著的濃墨。

交換照片的時候太宰治還只把川崎遙當成可有可無隨時都能丟棄的東西,從沒想過某一天會和她見面,因此順手用了中原中也的照片也沒什麽所謂。

但如今情況轉變了。

這縷暖陽明明是被他先發現的、應該是獨屬於他的小樂趣。

現在卻因自己一開始的不上心而導致被討厭的家夥沾染到了,偏偏還是那個帽子架。

想到在川崎遙心裏他一直都是頂著中也那張臉……太宰治就有種想罵人的沖動。

黑發少年唇線緊抿著拉直,臉上的溫度逐漸下降,眼中浮現出的陰暗不快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冷漠。

冷漠又刺人。

這下是真的很生氣。

然而川崎遙眉飛色舞地誇完中原中也就低著頭研究雜志去了,根本沒註意到他的變化。

好在太宰治在演戲方面的技能是點滿的,難看的臉色僅僅只持續了幾秒,他很快就恢覆了偽裝,猶如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至少從表面看不出任何異狀。

照片的問題挪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得讓川崎遙立刻!馬上!打消送帽子的想法,如果真的在生日當天收到這種東西,那可就實在太可怕了。

太宰治在這時候終於也體會到平時中原中也被他氣到的感覺了。

想打人,就打中也。

他吸了口氣,平穩心緒,沈吟片刻就直接在紙上寫下了足以說服少女的建議。

[我覺得送帽子不太好,男人可能對這方面比較敏感。]

寫到這,太宰治的手停了停,轉而擡眸和看過來的少女深深地對視一眼,用眼神傳遞那個意思。

川崎遙一下子就懂了,倒抽一口涼氣,仿佛受到啟發般地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達到目的的太宰治虛偽地繼續落筆。

[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建議,如果有冒犯到的地方,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帶偏的川崎遙露出詫異的神色,有些不可置信:“送帽子……還有這個意思?”

她怎麽沒聽說過?!

太宰治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表情太真,還無中生有地滲透出[你居然不知道]的驚疑,讓人根本說不出什麽質疑的話來。

川崎遙感覺自己長見識了,她收起雜志塞回購物袋裏,語氣有點不甘心:“我還以為這個主意特別棒呢……”

到時候還能讓太宰先生當場拍一張照片給她!

一頂帽子換一張照片,多好啊!

太宰治維持著虛假的風度勾了勾唇。

[還有時間,你可以考慮送別的禮物。]

回去就把中也的帽子燒掉。

反正戴帽子也拯救不了那可憐的身高。

“嗯,我會再好好考慮一下的!”川崎遙鄭重地點頭。

這可是她送太宰先生的第一份禮物,不能太隨便了。

少女表現出來的重視讓太宰治心情好了不少,順手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入口濃郁的奶香讓他不自覺抿了抿唇,隨即就把杯子推遠了。

他的味蕾不適應這種柔軟的味道。

這個小細節被川崎遙註意到了。

“治君不喜歡牛奶嗎?”

在少年幫了這麽一個大忙後,她已經不排斥叫對方的名字了。

[只是不太習慣。]

太宰治寫道。

“那就不要喝了,我給你去換熱水。”

川崎遙說著就要站起來。

下一秒,太宰治的手臂就直接越過小巧的圓形桌面,準確地扣住了少女的手腕,五指虛鎖著,用的是能讓對方隨意就能擺脫的力道。

她一臉問號地歪了歪頭:“怎麽了?”

太宰治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撚了撚留有對方溫度的指尖,嘴角翹著。

他拿出手機裝模作樣地看了眼。

[不用麻煩,我也差不多要走了。]

“是這樣啊。”

於是川崎遙又坐了回去,雙手撐著下巴輕快地說,“那我陪你一起等司機吧!”

哪裏有什麽司機。

太宰治當然委婉地拒絕了她。

[不用了,你的朋友們還在等你,快回去吧。]

他在空白頁上寫了一串什麽東西,然後將它撕下來、折成小方塊塞進了川崎遙的掌心,之後表情愉快地比了個“再見”的口型。



川崎遙回到HOMRA才發現購物袋裏多出了一個手掌心大小的深藍色禮物盒。

裏面裝著一枚價格不菲、極其精美的胸針。

是單翼翅膀的形狀,鑲著碎鉆,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美。

[喜歡這份禮物嗎?]

原來紙上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

有錢人都這麽追星的嗎?但這也太貴重了,她也不是什麽有名的模特啊……

川崎遙開始後悔沒和對方交換聯系方式,這下連回禮都做不到了。

而此時的太宰治手中也把玩著一枚胸針。

它們本是一對,一黑一白,他把白的給了小姑娘,自己則是拿了黑色的。

坐在一旁的貝爾摩德優雅地吐出煙圈,身子傾斜著靠在酒吧的吧臺上,語調戲謔:“太宰君,聽說你拿了琴酒的錢包?”

把“偷”說成了“拿”,真的是非常貼心了。

貝爾摩德對太宰治的到來一直保持著歡迎的態度。

太宰治的確很危險,但反正每次倒黴的都是琴酒,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笑著看戲就好。

聽到貝爾摩德的話,太宰治回了她一個笑容:“我不是還回去了嗎?”

眉眼中盡是無辜。

貝爾摩德直接笑出了聲。

太宰治買的那枚胸針,她光用眼睛看就知道是高級貨,好像還是一對?總之價格絕對不普通。

要不是礙於立場,她現在真想誇一誇太宰治。

幹得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拿琴酒的錢買禮物,操作騷啊。

順便說一句,帽子這個梗沒這麽容易結束,後面還有出場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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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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