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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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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她是被卡車撞了還是骨頭被拆啦,怎麽渾身酸痛?

袁凈迷迷糊糊掀開被單,打算下床到洗手間解決生理需求,可大腿才挪動一下,酸痛的感覺就讓她倒抽一口涼氣。

她忍著不適坐起來,花了點時間才清醒過來。

揉了揉眼,看著陌生的房間,地上散亂的衣物讓她瞇起的眸子微微瞠大,再低頭看看自己,一絲不掛、渾身布滿縱情的痕跡,更讓她臉色瞬間發白。

昨夜她跟某個男人在這張床上……

老天爺啊!她幹了什麽好事?怎麽會這樣?!

她抖著手松開被子,以慢動作扭頭看向床側,就見一個男人渾身赤裸的背對著她,呼吸沈穩的睡著,事實擺在眼前,她的確幹了荒唐事。

不會吧,她竟然跟陌生男人玩一夜情?

這太誇張了,她只是一時心情不好才會跑到酒吧買醉,怎麽會……

眼裏噙著慌張的淚,她滾下床撈起自己的衣服,一邊發抖,一邊忍著腿間傳來的陣陣不適將衣服穿上。

她慌亂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落跑前陡地想起自己的皮包沒拿,回頭一看,皮包被擱在靠近男人的邊櫃上頭。

她躡手躡腳繞過淩亂大床,半閉著眼,鴕鳥心態的不敢看那男人的長相,以避免自己以後作惡夢,可當她伸手就要碰到皮包時,男人突然翻過身換成仰躺睡姿。她嚇得立正站好,眼睛瞠大,視線自然而然看向那熟睡的男人。

這一看,她足足定格將近一分鐘才回過神來。

李剛磊昨天晚上跟她在這張床上翻雲覆雨的男人竟是他?

對昨晚沒半點記憶的袁凈,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一丁點相關事情。

李剛磊明明對她超級冷淡,明明跟陸美倫出雙入對好不甜蜜的樣子,怎麽可能還會回頭跟她攪在一起?

難不成是她對他硬來?

冷汗直直淌下,她拽住皮包筆直往房門口沖出去,幾乎是連滾帶爬逃出飯店。她驚嚇過度,直到回到家都還驚魂未定,小心躲開正要出門逛菜市場的雙親,放輕腳步走上二樓,打算溜回房間。

原以為能成功躲過家人,未料打開房門時,就看見弟弟袁宇文雙手抱胸,頂著黑眼圈坐在她的床上,一臉陰沈的盯著她。

她被盯得頭皮發麻。“幹、幹麽?你眼睛有問題啊,有問題快出門去看眼科,別一直盯著我看。”她心虛的想把弟弟趕走。

“姐,你整晚跑去哪裏鬼混了?!”袁宇文語氣森冷。

等人等了一整夜,他打了不下二十通的電話都被轉入語音信箱,整個晚上他找不到姐姐,也聯絡不上姐夫,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差點想報警。

結果呢,這女人一早頂著一副靨足的表情回家,一頭黑發蓬松微亂,一張小臉粉撲撲的,露出衣衫外的白嫩脖子還有點點……吻痕?!

“嚇!你脖子上怎麽有吻痕,還有胸口……”袁宇文湊近一瞧,抖著手控訴。

“姐,你竟然背著姐夫亂來?你這麽做怎麽對得起姐夫?喔,No!”他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前幾天他還偷偷跑去姐夫辦公室,想私下搞清楚兩人分開的原因。姐夫把苦衷全盤托出,要他盡可能幫忙看顧好他姐姐,避免發生危險。

這下好了,姐姐趁他一時不察,竟徹夜未歸在外鬼混。

面對袁宇文嚴厲的指控,袁凈不知該如何解釋,小手搔著頭發一臉苦惱。該怎麽說呢?極力否認她沒背著李剛磊亂來?可她昨晚亂來的對象就是李剛磊啊!

袁凈丟下包包,渾身骨頭酸疼,她整個人撲向大床,索性不多解釋了。“你出去啦,我要睡覺。”

一早醒來好似渾身被拆掉重組一樣,每走一步骨頭就快散了,腿間也隱隱作疼。吼,昨晚到底怎麽遇上李剛磊的,他們竟然一絲不掛躺在飯店房間,難道是自己纏上他、誘惑他的?

其實想想也是有此可能,她在酒吧喝茫,意外遇上李剛磊便借酒裝瘋纏上人家,還一路纏到飯店房間,對他上下其手還霸王硬上弓……

嗚,她不想活了啦!怎麽會做出這麽丟臉的事來?

“姐,你真是太過分了,虧姐夫這麽擔心你,怕你慘遭不測把你送回家,寧可自己暴露在危險中也要保護你的人身安全,結果你卻做出這種事來,你真是、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袁宇文替姐夫抱不平,抓住袁凈的雙肩搖晃。

睡眠不足加上渾身酸痛,袁凈被這猛力一搖,頭昏腦脹的感覺更加嚴重。“你在胡說什麽?別搖啊,我快、快吐了……”

“姐夫對你情深意重,被歹徒威脅隨時有性命危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還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你卻背著他偷人,姐,我管不了你了,你這麽亂來我也沒辦法救你,好自為之吧!”袁宇文悔恨自己沒及時挽救讓憾事發生,自責的轉身離開她的房間。

袁凈等頭昏的感覺稍稍平覆後,腦袋瓜才恢覆一點運轉能力。

她思考著袁宇文剛剛所說的那些話,驀地驚跳起來沖出房間。

“阿文,開門,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她必須確定李剛磊突然提出分手的內幕,是不是如她所揣測的那樣。

“姐,我不要看到你!”袁宇文在房間內自我譴責。都怪他沒把姐姐盯緊。

“你背叛姐夫等於背叛我,我沒臉活下去了。”

弟弟的嘶吼好有戲,絕對可以拿來當小說橋段。

袁凈朝天花板翻白眼。“袁宇文,我昨天亂來的對象是李剛磊,我們整晚在一起,我沒給李剛磊戴綠帽啦!”

好吧,為了得到真相,只好坦白自己昨晚的惡行。

緊閉的門在下一秒刷的被拉開。

“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昨天真的跟姐夫在一起,那些吻痕都是姐夫印上去的?”

她臉紅紅的舉手承認。“對啦對啦,我身上所有的痕跡都是那稼夥烙上的,我發誓我沒偷人,就偷了李剛磊,這樣你滿意了吧?”

“早說嘛,原來昨晚你們兩個在一塊,害我白擔心一場。”難怪兩人都聯絡不上。

“嘖,不過這姐夫也真猛,竟然在你身上種那麽多草莓,昨晚一定很激烈--”

“你閉嘴啦!”

這是分手之後,袁凈第一次踏進李剛磊的公寓。

從袁宇文口中搞清楚來龍去脈之後,她在李剛磊拎著公事包出門之前成功攔截到他。

她都還沒掏鑰匙開門,大門就自動打開來,李剛磊西裝筆挺,英姿颯爽的出現在眼前。

她有瞬間看傻,眼裏有著崇拜和癡迷。

李剛磊露出俊帥的微笑。“小凈?”

她如夢初醒,尷尬的收回那太過饑渴的目光。“李剛磊,在、在我把事情弄清楚之前,你休想出門!”

“身體會不舒服嗎?昨晚累著你了吧,怎麽沒回家好好睡一覺?”

李剛磊站在大門口,低頭看著一臉氣憤的小女人,想起昨夜她在自己身下呻/吟的誘人模樣,眼神不自覺柔軟起來。

早上醒來時,她已經不見人影,他急忙打開手機跟保護她的刑警聯絡,確認她已經安全回到家後才松了口氣。

她伸手把他推入屋內,反手把門關上。

“我睡不著,有事問你。”

“關於昨晚的事?”她獨自出入酒吧買醉,這件事的確有必要談清楚。

“進來吧,我們是該溝通一下。”

他把公事包往旁邊的五鬥櫃上一擱,拉住她的手將她往廚房帶,將她安置在餐桌前,轉身打開冰箱門。

“吃過早餐了嗎?我做早餐給你--”呃,冰箱很空,只剩下半盒雞蛋還有一瓶過期的鮮奶。

她蹭過去,從他身後探頭,用試探的口吻問道:“你這段時間都吃外食?陸檢察官沒來家裏做飯給你吃嗎?”

他把冰箱門關上,回過頭來面對她。“小凈,我跟你分開絕對不是因為有小三,我沒劈腿,我--”

“你是因為受了威脅,擔心我被你連累,所以寧可把我推得遠遠的,為了保護我的安全,就算被我誤會也沒關系!”哼,她通通都知道了。

看來,保證守口如瓶絕對不會洩漏半句口風的袁宇文還是跟她告了密。“小凈,我這麽做是為了保護你--”

她又一次打斷他說話。“你寧可把所有危險往自己身上攬,以為自己受傷總好過我受傷。李剛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受傷或是遇到更不幸的狀況,你曉得我會有多痛苦自責嗎?”

前世,她被下毒身亡,來不及見李巡撫最後一面,李巡撫的悲痛她看在眼裏卻無力挽回憾事,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無法再經歷一回。

“我盡量不讓事情變得更糟糕。”將她擁入懷裏,他低聲安撫。“小凈,相信我好嗎?這段時間你乖乖--”

她第三度搶話。“我要搬回來,這次我不會再傻傻的走開。”就算被他拿掃把趕也不走。

“小凈,這不是個好辦法。”李剛磊的語氣無奈又帶著激賞。他的女人變得勇敢無畏,他該感到高興才對,但卻還是放心不下。

“不管你有多強烈反對,我堅持從現在開始跟你站在同一陣線上。你相信我,我不再是過去那個柔弱不懂事的袁凈,我有足夠的智慧和能力保護自己,何況我身邊不是有刑警二十四小時保護著?這就夠了,我保證我會很安全。”她拍胸脯保證。

曾經被陷害過一次,她這方面經驗還算豐富,一回生二回熟嘛,這一回她會更加小心為上!

李剛磊伸手抹了抹臉,瞧她一副想在他家占地為王的堅決表情,恐怕連卡車都拖不走了。

“好吧,這個假日我有空,我去幫你搬家。”

哼,想用拖延戰術啊,她沒笨到會中招。

“這種小事不用勞一大法醫,我家小弟自會效勞。”袁宇文那家夥不曉得樂個什麽勁,一聽她昨晚跟李剛磊在一起,嘴巴笑得闇不攏,眼神說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擇期不如撞日,我今天就搬回來。”她擺擺手,要他別忙了。

他一臉無言,只能妥協。

她走上前,張開手臂抱住他,小臉埋在他的胸前。

“磊,我愛你!我要跟你在一起。”這招叫軟硬兼施,不怕他不買帳。

他吞下一聲嘆息,下巴蹭著她的發頂,態度軟化了。

她搬回來他並不反對,他也相信她有自保能力,這件事就此底定。

那麽,接下來得談談另一件事。

“昨晚你竟一個人出入酒吧,還膽大包天的找男人喝酒共舞,這件事我認為有必要談、清、楚。”他陰惻惻的聲音陡然從她頭頂落下,砸得她頭昏。

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她火速離開他的懷抱。“呃,我不餓,你自己出門吃早餐吧,那個……我得趕回去整理東西準備搬家。”

身子一步步往後縮,她的背貼上門板。

眼見他黑色眸子裏在噴火,她驚覺不妙,轉身就要逃--

“休想跑!”他人高腿長,幾個大步追上,在她逃脫前拎住她的後領。“哼,我今天不忙,有一上午的時間聽你解釋清楚。走吧,我們找間早餐店坐下來吃早餐,你把話慢慢說明白。”

就這樣,她像小雞一樣被李剛磊拎出門,剛剛的強大氣焰瞬間不見蹤影,整個被壓制成病貓一只。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她被難得發脾氣的李剛磊給拷問外加炮轟到頭昏腦脹。

好不容易結束令人煎熬的早餐時光,袁凈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改變了行程,硬是纏著李剛磊,跟著他進到辦公室。

身為被歹徒威脅性命的當事人,她有權了解其中相關資訊!

坐在會議室裏,袁凈在李剛磊的陪同下專註看著截錄下的影片,以及這期間各方追蹤出來的線索。

鎖定的幾個對象,都在各方比對後排除嫌疑,截至目前為止,仍無法確定歹徒的身份,這件事因此陷入膠著。

袁凈在看見影片中那尾隨她從公寓來到李剛磊辦公地點的黑衣人時,眉頭打成死結。

那過瘦的身形讓她感覺頗為熟悉,黑衣人的影像自動自發和王富春重疊在一起,加上受威脅的前一晚,王富春還曾在停車場纏上她,對她做了不善的舉動和警告言詞,讓她不得不懷疑到那個人身上。

如果黑衣人真是王富春,那麽真正陷入危險的人就不是李剛磊,而是她!

王富春擺明要威脅她,卻故意找上李剛磊,這聲東擊西的做法的確成功混淆了檢警偵查的方向。

她的沈默不語讓李剛磊眼睛閃過光芒。

“你的想法呢?”

“我……沒有想法。”她視線一對上他犀利的目光旋即移開,摸了摸鼻子,否認自己腦內正忙著揣測歹徒的身份。

“我又不是檢察官,也不是辦案的警察,怎麽會有想法呢?”

“你說謊!”李剛磊臉色一沈,高大身軀逼近,將她困在椅子和他的胸膛之間。“你在說謊或欲顧左右而言他的時候,會做出摸鼻子的舉動。”

“啊?”她尷尬的想縮回手。

“你認識歹徒?”他扣住她的手腕,大膽假設。

“歹徒目標其實是在你身上,故意找上我是為了掩人耳目,你剛剛發現了這個癥結點,卻閉口不談,打算將危險往自己身上攬是不是?”

她倒抽一口涼氣,驚愕瞠目。

他、他是屬回蟲的嗎?

“袁凈,你竟敢有這樣的想法,你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煩了嗎?”

李剛磊大動肝火,氣急敗壞的拍桌怒斥,無視小江和旁邊的刑警及檢察官,氣得跳腳。

袁凈縮在椅子上,委屈的扁嘴。“我什麽都沒說啊,你別瞎猜啦。我也只是懷疑那黑衣人的身份,又還沒證實……”

“黑衣人是誰?你肯吐實再好不過,我會立刻進一步詳細查訪。”

“袁小姐,你就快說吧,這件事已經煩著大家夠久了,能盡快落幕再好不過。”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這陣子為了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的小江巴不得趕緊查個水落石出。

刑警和檢察官也過來勸說,袁凈不敵眾人要求,只好坦白。

她把自己跟王富春兩次交手的情況告訴李剛磊,李剛磊旋即交代下去,案子大翻轉,改向原本跟此案毫無關系的王富春身上進行調查。

不出三天的時間,證據確鑿。

小江取得王富春從住處前往李剛磊公寓埋伏,並在途中前往便利商店購買雜志及刻意變裝的監視錄影畫面,前後影片湊起來,證據直指犯人就是王富春。

另外,李剛磊更深入調查有關袁凈被指控抄襲的疑雲,經過將近一個星期的暗訪,袁凈以前幾個同事都把矛頭指向王富春,再調閱過去的通聯紀錄和內容,人證物證都證明個性軟弱的袁凈只是倒楣的代罪羔羊。

袁凈出車禍那日,正打算去跟公司高層碰面告發王富春,王富春早一步發現袁凈的意圖,很可能在她車子裏動了手腳,才會造成袁凈車子煞車失靈,車禍撞傷頭部的憾事。

本是單純的威脅事件,卻猶如滾雪球般查出許多其他事件的相關證據,李剛磊神情凝重,立即要求加派人手保護袁凈。

他自己也放下手邊的工作,二十四小時陪著袁凈跑行程,絲毫不敢有所松懈。

李剛磊陪著袁凈在速食店吃漢堡,她剛結束一場簽名會,餓得前胸貼後背,跟工作人員道別後,兩人就近在附近草草解決晚餐。

“你放心吧,我自己可以搞定!”抹去嘴角的芥末醬,袁凈嘴裏還嚼著漢堡,為自己的提議鼓著粉腮拍胸脯保證。

她沒在怕的,與其這樣提心吊膽過日子,不如早日面對。她對正面迎戰王富春這陰險的家夥毫不畏懼。

“不行,我必須待在你身邊。”就怕她沖動以身涉險,李剛磊才會費盡心思隱瞞真相,在她知道原委之後更不惜丟下工作貼身保護她。

他寧可慢慢耗著,等著躲在暗處的那個人失去耐性自動現身,而不是把她推上火線,獨自涉險。

“你跟著我只會壞事,王富春看你老跟在我身邊,哪敢現身?”吞下一口漢堡,她含糊不清的指責他。

袁凈看法不同,這件事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這半個月兩名刑警跟前跟後暗中保護著她,她安全上毫無疑慮,可李剛磊卻依舊不放心,丟著工作不管,執意當起她的貼身保鏢。

好吧,她承認被大帥哥這樣緊黏著感覺是不賴啦,可見他無時無刻繃緊神經,一有風吹草動就陷入警戒的樣子,他不發瘋她都快崩潰了。

她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這半個月來的按兵不動已經磨光她所有耐性。現在,換她主動出擊!

“沖動容易誤事。”李剛磊眉頭打結,臉上露出不讚同。

“我不答應!”他直接將她的要求打回票。

“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幹脆點,你這樣子只會讓事情越拖越久,越難收拾。”她可沒耐心玩拖拖拉拉的游戲,“李剛磊,從現在開始你別再跟著我,今天我一定要誘出王富春不可。”

根據公司同事私下給她的消息,聽說已有檢調單位約談王富春的主管和同事,因此王富春立刻被自家公司炒了魷魚。

這事情很快在業界傳開來,被Fire的王富春因此求職處處碰壁。

想必王富春現在定是對她懷恨在心吧,袁凈憑直覺推論,王富春說不定早埋伏在暗處,想趁機給她好看。

李剛磊也感覺到越來越緊繃的危險氣息,臉色無比凝重。

袁凈拍拍他的寬肩。“現在時間有點晚,今晚是月圓,嘿嘿,壞人都會在夜黑風高的晚上出現。”她直覺今晚會有所收獲,語氣有些興奮的說。摩拳擦掌準備正面迎戰。

李剛磊不發一語,眉頭深鎖,擔憂到無以覆加。

“你搭計程車先走,車子留給我開。”她都布好局了。

“小凈……”

“滾!”她動氣了,“你怎麽這麽婆媽啊,以前的氣魄到哪裏去了?”

李剛磊像蒼蠅一樣被趕走,在袁凈的警告加跳腳下不得不先行離開。

袁凈故意在速食店內多留了半小時,等時間更晚些才獨自到路邊取車離開。她放慢速度開著車,在寒流來襲的冬夜裏,車子故意朝市郊開去,來到四下無人的工業區。

跟刑警搭同部車一路尾隨的李剛磊見狀趕緊打電話給她,要她掉頭離開這個危險區域。

她不依,把手機關機不理會他的擔心,甚至左彎右拐的把他們的車子甩掉。

她壯著膽子開著車在路燈稀少的工業區裏晃來晃去,約莫一個鐘頭之後,終於讓她從後視鏡確認目標。

有一輛陌生的車子從半小時前就一直尾隨著她,經過迂回的試探之後,她幾乎可以確定,後方那輛車子上的人就是王富春。

驀地,她打方向盤把車子停在路邊,佯裝下車察看後方的輪胎,蹲在路邊露出一臉束手無策的模樣,為的就是誘出王富春進行逮捕計劃。

那輛尾隨已久的車子突然加速靠近,袁凈早有防備卻也意外王富春如此狠戾,竟然打算撞死她。

在車子就要撞上她的千鈞一發之際,她機靈的跳開逃過一劫,但也因此扭到了腳踝。

車子筆直撞上袁凈的車,把車屁股撞凹一個窟隆,發出極大的撞擊聲。

沒把袁凈撞死,刻意變裝的王富春一臉陰寒的從車上下來,手上拿著刀子,逐步朝袁凈逼近。

“終於被我逮到機會了,袁凈,你的死期到了!”

“王富春?你、你要做什麽?”袁凈手悄悄探入口袋,按下手機錄音。

“你幹麽拿著刀,你想殺我?我們無冤無仇的,你、你冷靜啊!”

“袁凈,我本來打算放你一馬的,是你自己不要命,又來惹我!”

因為被警察找上問話的事,主任生怕被她連累,竟然當天就把她趕出公司。

她頓時失業,被炒魷魚的事火速在業界傳開來,揣測和輿論讓她倍感壓力,其他公司壓根不敢用她,看到她就像看到蒼蠅一樣,巴不得盡快將她趕走。

新仇加上舊恨,讓原本只是想給袁凈一點警告的王富春再也吞不下這口怨氣。

“我老早就懷疑你根本沒失憶,你假裝忘了所有的一切,就是為了暗中捅我一刀,你等待機會企圖找人揭露我抄襲嫁禍給你的事,還報警讓警察找來公司問話故意毀我前途,袁凈,你的心肝怎麽這麽黑!”

王富春一臉猙獰的揮動著刀子,袁凈拐著腳節節後退,照判斷,王富春已經失去理性,她得小心為上才行。

說實在的,被王富春劃花一張臉事小,就怕不敵王富春的力氣被捅一刀一命嗚呼,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直到這一刻,袁凈的憨膽才收縮了一下,終於知道怕。

可都正面對上了,退縮不是她的作風。

“王富春,你若真動手殺了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必須面對牢獄之災,下半輩子都得在監獄中度過,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家人會有多傷心,因為你一時的失去理性而造成他們終身沒臉面對眾人……”跟失去理智的人動之以情或許是對牛彈琴,成效不彰,但她決定放手一搏。

王富春陰惻惻的冷笑。“袁凈,你別再演戲了。我是孤兒出身你忘了嗎?到現在還想裝失憶博取我的同情?”

她在心裏哀嚎,勸告變成白搭。“其實這事我不想鬧大,如果你願意在做錯事之前向我道歉,我不會告發你,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我--”

“我不會信你的鬼話!”王富春突然撲上前壓倒袁凈。

袁凈頭撞上水泥地,一陣頭暈,後腦杓的劇痛讓她陷入短暫暈眩,她靠著意志力撐住說道:“我說的沒半句假話,我不會告你,我們可以和平相處。”

王富春占得上風了,豈會放過她,刀子在她面前揮動,刀身銀光閃爍,令人膽顫心驚。

“你少假惺惺,不告發還找警察來盤問?我在你的車子裏動手腳讓你出車禍,你早對我懷恨在心,巴不得我去坐牢,你以為我會那麽笨相信你會放過我?袁凈,你去死吧,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永遠閉上嘴!”

一切發生得太快,被壓制在地上的袁凈猝不及防,只來得及轉身,仍被王富春砍中一刀,刀柄幾乎要穿透她的肩胛骨。

她忍痛擡腳踢開抓狂的王富春,往旁邊滾去,肩胛骨的劇烈疼痛讓她狂冒冷汗,喘氣加劇。她轉頭註意著四周,想找逃跑的路線。

“袁凈,這裏沒有監視器,沒有人知道是我動的手,我早做好不在場證明,就算警方懷疑我又如何?我可以輕易脫罪的。”王富春頂著猙獰冷笑節節逼近。

“法網恢恢,在鑄下大錯前,你趕緊回頭是岸。”她忍痛從地上爬起來,已經找到逃脫的路線。

“廢話少說,納命來!”

在王富春再度舉刀之前,袁凈轉身就跑,不想丟掉小命的她,用盡全身力氣火速往前沖。

同時,她聽到紛亂的腳步聲傳來。

救兵到了!

袁凈暗自松一口氣卻不敢停下腳步,沖進鐵皮屋之間的暗巷內躲了起來。

外頭,幾道嚴厲的喝斥伴隨著王富春的尖叫,不久,混亂吵雜的聲音慢慢恢覆平靜。

看來,王富春被兩名追上來的刑警制伏了。

她倒臥在地上,皺眉拿開一直壓在傷口上的右手,掌心都是血跡,肩胛骨不斷的滲出血來。

她希望自己在失血過多前能有力氣爬出去求救。

她嘗試著扶著鐵皮屋墻爬起來,卻在好不容易站直身子、欲跨出一步時,一陣暈眩襲來,黑暗將她團團籠罩,她身子一軟,頓時失去意識。

李剛磊一路狂奔,在緊要關頭終於找到她,及時伸出手臂扶住她往後摔倒的身子。

看著她渾身浴血,宛如破布垂在自己臂彎裏的身子,一股惡寒從背脊爬上來。看著她死白的臉龐以及不斷從左肩冒出來的鮮血,他心臟停止跳動,從喉嚨傳出一聲嘶心裂肺的低吼--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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