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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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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感覺越發明顯, 宋秋覓幾乎是在憑借著意志力強撐著, 只覺得意識迷迷糊糊,忽高忽低, 仿佛陷入水火之中。

但即使到了如此境地, 她依然咬緊牙關,盡量不吭聲。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時間的流逝仿佛放慢了十倍。

宋秋覓只感覺渾身都濕透了, 昏昏沈沈之間, 隱約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推門的聲音。

她的心臟下意識地一緊, 想去喚彩箋,卻發現唇舌間灼麗嘉熱得疼痛, 幹涸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這個時候,只怕來人不懷好意, 極有可能是算計她的人。

她一邊繼續抵抗著身體上的反應, 同時心漸漸沈入谷底。

眼睛半睜半閉間,感覺好像一陣腳步聲逐漸接近, 直到停在了她的面前。

宋秋覓費力想睜開眼睛,看清是誰,但下一刻,卻是熟悉的聲音先入了耳:“別怕,是朕,朕來了。”

那聲音帶著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極其易碎的珍寶,他甚至此刻不敢上前觸碰。

宋秋覓卻驟然放了心,仿佛心上的重擔一下子輕盈了起來, 神經一不緊繃, 那股難耐的情潮就順勢席卷而上, 侵占了她的全身。

她開始有些受不住地在床榻上扭動起來,面上露出難受之色。

蕭問淵在旁看得心疼,但也不敢貿然上去,只是讓太醫迅速為她就診。

太醫不敢怠慢,以最快地速度為宋秋覓診斷了,但在稟報時額角卻滲出了絲絲細汗:“微臣……微臣稟報聖上,據微臣診斷,太子妃應是中了春.藥,但此等藥物究竟是何成分,還需臣等去翻越古籍,才能確定,爾後配出解藥。”

帝王沈著臉,簡明扼要地問道:“需要多長時間?”

太醫低首小心道:“最快要一個半時辰,但若有藥材在京中,恐怕還需更久一些。”

帝王沈吟片刻,隨即命令道:“朕會命所有相關人員全力協助你,務必將解藥配出,若有延誤,餘者負責,取用藥材,不必有顧忌。”

又叫來衛郁,將腰間令牌解給他:“你乘千裏良駒,快去快回,按照太醫所寫藥材,去皇宮藥庫直取便可,此時朕既交由你,就不得假手於人。”

衛郁臉色嚴肅,低頭叩首道:“是,微臣遵旨。”

蕭問淵寥寥兩句話,現場之人無不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空間內一時除了宋秋覓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以外,竟聽不到其他雜音。

直到下達完一切指令,所有人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帝王方才周身的低氣壓,已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爭先恐後的倒退著垂首出了房門,竟然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待所有人都離去,輕輕合上門扉的時候,帝王才重新朝宋秋覓走過去。

方才因有人進來,他重新拿起被子,幫她遮擋了一下。

此時她又因渾身的灼熱,而將被子掀到了一旁。

回想起太醫臨走前叮囑的舒緩方式,帝王眉頭擰了擰。

她現在定是渾身難受,在解藥出來之前,只能以降溫的方式來壓制。

於是他讓宮人打來一盆清水,爾後坐在她的床側,以帕子放置在盆底,盡數染濕,再擰幹,輕輕蓋在她的額頭上。

冰涼的手帕貼上她的額頭,似乎讓她難耐的表情得到了一絲緩解。

帝王心下微安,但卻並沒有絲毫放松。

此時,他靠在床頭,看著她青澀的面容,再一次意識到了,雖然她十分堅強,但依舊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卻偏偏要忍受如此的折磨。

宋秋覓的臉頰以及脖頸,還有外露出來的手部皮膚,都染上了一層緋紅之色。

她的額頭濕淋淋一片,眼角嫣紅,似乎還染著生理性的淚光,唇色亦是紅艷艷的,像塗了過多的唇脂一樣。

她看上去與平日裏清冷皎潔的樣子頗有些不同,仿佛九天之上的玄女墜落下來,憑白沾染了浮世軟紅,少了一分清透,多了一分媚艷。

蕭問淵以前還從未見過這種神態的她。

他眸色微微轉暗,但很快又恢覆如常。

只因他現在的腦中,完全沒有空位給其他心思去占據,一心一意都是想著讓她盡快好起來。

雖然她如今是別樣的風情艷麗,但他更希望看見她健康的樣子,而不是如此難受的她。

宋秋覓又開始哼唧起來,帝王知道是手帕熱了,又重新將其在盆中浸涼。

為了保證溫度,這次只是擰了個半幹,就開始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輕輕擦拭起來。

方才,他發現,宋秋覓不僅額頭上燙,其他地方亦是滾燙得驚人,他便蘸著涼水,試圖帶走她身上的熱意。

帝王見她皮膚紅紅的,知道她如今皮膚敏感,於是越發發輕了力道。

他這般輕柔的舉動,極大地緩解了宋秋覓的不適,漸漸沒有方才哼得那般難受了,於是有氣力張口喚道:“水……”

蕭問淵從旁側的茶壺中倒出了早已備好的涼茶,將杯子靠在了她的唇沿,微微擡起來,幫助她喝水。

他見她迫不及待地張開發幹的唇瓣,大口大口地喝著水的時候,那股勉強被壓下去的憤怒和心疼又重新席卷上來。

於是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背後,輕輕拍著,嘴裏是低柔的勸慰:“慢些喝,莫嗆著了。”

帝王就在旁邊安靜地註視著她喝水,待她喝完一杯,還想繼續要的時候,又默契地續了上去,動作十分的熟稔,仿佛練習了無數次一樣。

直到宋秋覓終於喝完,他準備將杯子放回去的時候,她卻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帝王心中一震,驟然頓住了,眸中略帶著幾分訝異,回首去看她。

卻見宋秋覓睜著一雙水淋淋的眸子,眼角還帶著薄紅,正直勾勾地望著他。

宋秋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方才當他放置在她背上的手移開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不想他離開,於是身體本能性地動作,拉住了他的手腕。

而此時,她的手依舊握在他的手腕上。

反應過來以後,窘迫頓時湧上她的心頭,她立馬松手欲移開,卻為想到反手被帝王握住了。

她只好被迫擡起頭,與他對視。

在彼此沈默的短暫間隙裏,她竟胡思亂想,思緒飛出了天外,只覺著帝王的手浸過冷水後,現下比起她來,真是十分涼快,讓人只想繼續貼著。

這次的對視,最終竟是蕭問淵先敗下陣來。

他朝一側偏了偏頭,宋秋覓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見他脖頸上的喉結滾了滾,握著她手腕的手收緊了些。

還未等她迷糊的腦袋想明白,因兩人的身體接觸,而產生的更大藥性,便接踵而來。

宋秋覓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發出難受的聲音。

帝王回過頭來,眸色如沈水,面上的表情似風雨欲來。

尤其是盯著看到她受苦的模樣時。

似是在思考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他沈著眉眼,思索了片刻,爾後下定決心,傾下身來,靠近躺在床上的她,在她的耳邊輕聲安慰:“別擔心,很快就會好了。”

爾後他站起身來,彎腰將在床榻上翻滾的她打橫抱起,以目光叫來王禮,冷聲道:“你帶著人去打一桶涼水。”

王禮應聲小跑著出去了。

吩咐完之後,懷裏的人還在難耐地扭動著,他一邊低聲勸慰著她,一邊快步朝浴房的方向而去。

宋秋覓先前因汗水浸濕了衣衫,此時又只著一身裏衣,因此有些地方比較清透,若隱若現能看到肌膚的顏色。

濕衣沾在她的身上,包裹著她發熱的酮體,讓她更加想扭動身體。

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已經不住力氣,但帝王卻神情不變,面色沈穩,始終如常。

甚至可以調整一下抱她的位置與姿勢,騰出一只手來,微微限制她鬧騰的動作,防止她從懷裏掉下來。

好似抱在他懷裏的人,一點也不重一般,或是他的心間愛,掌中嬌,故而察覺不到重量。

出門的時候,他脫下自己的外袍,披蓋在她身上。

伺候在外的宮人看見帝王抱著太子妃出來,太子妃身上依稀蓋著帝王的龍袍,皆是跪地俯首,不敢擡目。

恭送他們的離去。

周圍的人聲寂靜,唯有宋秋覓不時發出些聲音,帝王卻不覺不耐,而是不知疲倦地給她以安撫。

只是她在他懷中扭動折騰的次數多了,他似乎也像是沾染到了她身上的藥性一般,莫名地渾身燥熱起來。

但盯著她緋紅的面頰,和水盈盈的眼睛,卻全無辦法,連一聲阻止的話都說不出。

只能似認了命一般,喟嘆道:“你約莫是上天精心預備多年,派下來折磨朕的。”

嘴上說的是折磨,語氣卻沒有一絲抱怨,只有淺淡無奈之下的甘之如飴。

只可惜宋秋覓此時聽不清帝王的輕語,只是以無意識的動作催促他快些去浴房。

此前恐怕無人能想到,世上竟有人能毫無懼怕,理直氣壯地指使帝王,做盡伺候之事。

偏偏帝王還十分縱容,無比嬌慣,仿佛是生來就會的技能一般,做起來無比自然。

蕭問淵亦想到了此處,他微微一頓,然後更加加快了腳步,淡淡笑道:“也罷,朕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到了浴房之後,裏面的寬闊浴桶已經乘滿了涼水,帝王以手探溫,只覺甚是寒涼,竟難得起了猶豫。

若此時中藥之人不是宋秋覓,而是他自己,恐怕他已經毫不猶豫地踏進去了,就算是忠心的屬下,他也不會猶疑,而是以結果目的為導向,讓人將其直接扔進去。

但偏偏是讓他牽腸掛肚,柔腸百轉的她,便遲遲下不了決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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