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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所謂首席的夜生活原來如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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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涵下班回到四海酒店,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坐在他床頭地板上,一邊哼著走調到爪哇國的不知名小曲兒,一邊在敲打鍵盤的間隙中時不時瞅著墻上的維納斯傻笑,而地板上散落著紙巾團、草稿、藥瓶……

“唐雨墨!你以為自己是丐幫黃蓉嗎?!”

顧以涵實在對這個人前人後都不修邊幅的女人感到忍無可忍。他最討厭一切瑣碎、散漫、混亂……

“不是啊,我希望自己是小龍女呢……”

唐雨墨還以為是哪個路過的幽魂,因為心情愉快連恐懼都忘記了便順口一答,話一出口,頓時覺得不妙,這聲音,該不會是……冰塊臉的吧?!

“你,你,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我,我,我馬上收拾,馬上收拾!”

唐雨墨結結巴巴地說,心下卻暗想,作為一名首席,一個新媒體帝國說一不二的頂級Boss,不是應該夜夜笙歌,無數酒宴無數美女無數商機排著隊上趕著等著他的臨幸麽……顧以涵你會不會太清閑了太不務正業了點兒?莫不是雲居其實沒有傳說中那麽吸金?莫不是……

還沒等唐雨墨這邊胡思亂想出個頭緒,只聽顧以涵打斷她的手忙腳亂,又冷冷地吩咐道:“不要搞這些。收拾一下你自己,跟我出門。”

“……”

跟冰塊臉出門?唐雨墨不明白他這是又唱得哪一出戲。難道……是要帶她去晚宴?黎雪呢?平日裏不都是黎雪幫他打點嗎?不過趁此機會打探一下所謂首席人物的夜生活,以積累點碼字的素材也正好用得上啊……於是唐雨墨擠了半天終於擠了一絲完全稱不上脈脈嬌羞的別扭表情,表示那個……恭敬不如從命吧。

唐雨墨磨蹭半天“收拾”完自己出現在顧以涵面前的時候,自己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她的頭發十分的不服帖,費了很大力氣才勉強斜斜地挽起一個髻,至於衣服……這件白色羽絨服恐怕就是她唯一能穿得出去的外套了。

雖然顧以涵永遠都是一件白襯衫一套黑西裝,他的衣櫥也都是黑白二色,但是她知道,那些沒有商標的、袖口繡著一個R字母的衣服,看似長的都是一個樣子,來歷卻絕非庸常。

顧以涵冷著臉帶她上了車,一路上唐雨墨都把自己裹在羽絨服裏忐忑不安。她突然感覺到橫亙在不同階層的人群之間的差距是如此之大,雖然她從未想過要跨越這個差距,她一直以來的心願是能夠維持溫飽已經足夠……但是今天,她還是被這個巨大的差距所觸動了。

顧以涵和自己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啊。

寫完這個文努力完這次比賽就離冰塊臉遠一點吧,反正陸陸的事情已經了結了不是嗎?不然再停留在他身邊的話,真是會感慨命運的……不公平呢。唐雨墨默默地想著。

顧以涵讓姜平把車泊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廣場旁,這條路段是步行路,但顧以涵竟然有特權停在了它的門口而不用到地下車庫,唐雨墨對他反常的高調感到不解。

☆、所謂首席的夜生活原來如此(二)

顧以涵讓姜平把車泊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廣場旁,這條路段是步行路,但顧以涵竟然有特權停在了它的門口而不用到地下車庫,唐雨墨對他反常的高調感到不解。

“下去換衣服。”

顧以涵穩坐不動地吩咐她。

讓我去換……衣服?唐雨墨再次大跌眼鏡,難道……這就是總裁文和韓劇裏必定會出現的一個用了千百遍也生生不息的經典鏡頭男主角帶女主角去名牌店把各種風格的服飾統統蹂躪一遍,最終以一個驚艷的造型把觀眾都雷暈?!

好吧,雖然顧以涵不是她的男主角,連成為男二她都不樂意呢,男配角的話勉強可以吧,就是那種專門給女主帶來磨難、厄運,讓女主感嘆命運不公,從而刺激女主奮發向上的那種不討喜的路人甲男配吧……

雖然如此,但挑衣服這個橋段還是很讓人心動啊,哪個女人不想?!她唐雨墨也是個如假包換的純純的女人好不好!女漢子也是女人啊好不好!就算她已下定決心要離他遠一點,也不妨礙她最後一次實踐一下幻想好不好!

唐雨墨懷著這般覆雜糾結的心情踏入珠光寶氣的購物長廊,結果,順著姜平的指引卻進了開在一樓背街不起眼的一家小店。

這是什麽店?!

雖然處於社會底層的她對品牌認知不多,但這個牌子會不會也太低調了,名字從來沒聽說過,標志也從來沒見過……那品牌標志是一只狐貍嗎還是什麽小動物?而更為過分的是……裏面的衣服只有一個款式……

唐雨墨郁悶地穿上櫃臺女招待遞過來的這個緊巴巴的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有點搞不清楚當下的狀況:這是……要去哪裏的裝備啊……莫非是金大俠的某部武俠劇又要被翻拍?我們這是要去現場探班還是做群眾演員的節奏?

怎麽看怎麽像是一身……傳說中的夜行衣啊……

回到車上,唐雨墨忍不住把疑問丟向一直穩坐車中等待的顧以涵。

而顧以涵一臉嫌棄地向沒見過世面的她翻了一個白眼,懶得回答。

到了所謂“酒宴”地點,唐雨墨再次傻眼……

這……這就是首席們的夜生活嗎……

進門玄關處是一個寬闊的圓弧型,墻壁做成磨砂玻璃櫥窗,掛滿了各式各樣她依稀知道但叫不出名字的小型現代化軍事武器,應該說她能勉強認出的也就是一把暴力小言中出鏡率較高的AK-47。

繞出玄關,便是一排長長的彎彎繞繞曲徑通幽的回廊,兩側墻壁仍然展示著各種彈藥、武裝設備。還真是沒有新意啊,原來所謂的首席會所都是這種故作神秘的腔調嗎?唐雨墨忽然回想起陳觀宇帶她去的那個像世外桃園一般的美食會所。

莫非……這裏是有錢人搞什麽暴力活動的場所?該不會拿我當人體靶子吧……唐雨墨不寒而栗……自己是不是過於信任顧以涵了,顧以涵帶她來這裏,到底是什麽用意呢?自已竟然問都沒問就傻乎乎地一路跟著來了。

你真是感冒感得腦子都糊塗了……唐雨墨暗自責怪自己。

☆、所謂首席的夜生活原來如此(三)

莫非……這裏是有錢人搞什麽暴力活動的場所?該不會拿我當人體靶子吧……唐雨墨不寒而栗……自己是不是過於信任顧以涵了,顧以涵帶她來這裏,到底是什麽用意呢?自已竟然問都沒問就傻乎乎地一路跟著來了。

你真是感冒感得腦子都糊塗了……唐雨墨暗自責怪自己。

“首席,您可算來了,小弟就等您了。”

“辛總客氣。”

迎面一個看起來比顧以涵明顯年長十歲不止卻自稱“小弟”的中年大叔上來就握住顧以涵的手大力而親密地搖晃著。顧以涵客氣而不動聲色的配合片刻即把手抽離出來。

兩人一路往裏走,姜平不知何時已經走開,唐雨墨只好跟著走,不然在這裏搞不好真會迷路。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突然開闊起來,竟然是一個半露天的場地,在巨大的燈柱照映下,遠處山林坡道草地依稀可見,還隱約傳出戰士操練的聲音。這究竟是個什麽地方啊?唐雨墨更迷惑了。

直到顧以涵拿過一身戎裝的侍者遞過來的槍支彈藥,行雲流水般地裝彈上膛瞄準,沖著遠處的靶子射擊的時候,唐雨墨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個很高端的專業射擊會所。

切,讓我穿這麽一身怪衣服,你自己還不是西裝革履的上陣,故弄玄虛!

唐雨墨剛在吐槽,下一秒就被顧以涵的連發槍聲爆出的巨響震得腦海轟鳴。

她沒有想到,在半密閉空間裏的近距離槍聲,竟然是這樣的震撼。

一瞬間,漫天的炮火、貧民的逃散、面目全非的兵士、瘦骨嶙峋的幼兒……還有被子彈穿透胸腔的那一記悶悶地疼痛,倒在她面前的前一秒還對她笑的攝影記者,大片大片的濃稠的血紅液體……在埃及她曾經歷過的一幕一幕突然一瞬間都湧到她腦海中,伴隨著顧以涵一發接連一發的槍聲,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幾乎站立不穩。

換到辛總上場,顧以涵摘下消音耳麥,走到唐雨墨面前。

“怎麽,這裏也有鬼嗎?”

看到唐雨墨戰栗的神情,顧以涵問道。

“我……可以先走嗎?”

唐雨墨退縮著,乞求地望著他。那些回憶太慘烈太痛苦,她一刻也不願意想起。

“怎麽?這點事都經不住?”

顧以涵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拽過她的手,把她拖到場地邊,帶上他的消音耳麥,手把手地幫她握緊他剛才用過的那支槍,牽引著她一步步裝好子彈,拉著槍的後上方讓它自動回彈,把她的食指放到扳機處,命令道:“用力!”

唐雨墨身不由地按照他說的做,顫抖著扣動了扳機。槍的後坐力震得她手臂一顫,不過比想象中的稍微小點,而且發出的槍聲也比剛才她聽到的要小,可能是戴了消音耳麥的緣故。

被迫挑戰自己的心理極限,唐雨墨發現,好像也不是剛才感覺到的那麽可怕,此時定下神來,顧以涵的呼吸聲近在耳邊,熱氣繚繞在耳蝸處,癢癢的,周身被濃郁的男子氣息緊密地籠罩著,她忽然有點不自在起來。

“繼續。眼睛是白長的嗎?瞄準了!看你都快打到別人的靶子上了。”

顧以涵的聲音卻不帶一絲感情和溫度,就像個冷酷的教官。

☆、所謂首席的夜生活原來如此(四)

“繼續。眼睛是白長的嗎?瞄準了!看你都快打到別人的靶子上了。”

顧以涵的聲音卻不帶一絲感情和溫度,就像個冷酷的教官。

唐雨墨在顧以涵不斷的冷言冷語和無情的眼神打擊下,繼續連發著,慢慢地,手臂像是已經形成了慣性,聽到他的指令,就反射性地進行一系列動作,雖然準頭還是差強人意,但心理恐懼感確實克服了不少。

漸漸地,唐雨墨骨子裏不服輸的勁頭慢慢萌芽,她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顧以涵言簡意賅的指示要點,不知不覺已經打了小半個時辰。

“去邊上呆著。”

顧以涵示意她下場的時候,她竟然有點戀戀不舍。

她這時才知道為什麽顧以涵要讓她穿這一身奇裝異服。直到手握真槍,不停地扣動扳機,感受到槍支頻繁的後坐力和身體的顫抖、冰冷的汗水時,才知道一雙專業鞋子具有的抓地力和一身舒適衣服具有的緊束包裹感對於一個射擊新手來說是多麽的重要。

顧以涵上場了。一身黑西裝隨意地連發射擊卻是十分地讓觀者賞心悅目,看起來不像是在擺弄槍支,倒像是在玩高爾夫或是進行垂釣一般的自在悠閑。

原來,冰冷的武器也可以不成為暴力的工具,也可以這麽賞心悅目。

唐雨墨歇下來才感覺到肩膀酸痛,緊繃的肌肉此時開始逐漸分泌一種叫做乳酸的物質,並不斷地堆積……

“唐小姐,可以這麽稱呼您嗎?”

那位被顧以涵稱作“辛總”的中年大叔從一旁踱過來,客氣地與她攀談。

“辛總您太客氣了,叫我小唐吧。”

唐雨墨雖然不知道他的來歷,但是顧以涵見的人,應該是有其重要的意義在吧,自己是不能輕慢的。

“哪裏,聽說唐小姐對埃及的局勢很有見地,我本來是有一個投資的計劃,既然碰到您,定要好好討教一番……”

“……”

唐雨墨汗顏,自己頂多算半桶水,哪裏敢給人家什麽投資指導意見,但這位辛總太過於熱情,也只要勉為其難地和他天南地北聊了起來。

等顧以涵打完一輪,用熱毛巾擦了手,走到言談甚歡的兩人中間的時候,發現兩個人正說著他聽不懂的語言。

“首席,你真是找到個妙人兒啊。”辛總的眼睛發著光:“我和唐小姐真是一見如故,她的見解很獨特,給我很多啟發,她剛才還用阿拉伯語給我講了個笑話,哈哈哈,我最近在學阿拉伯語,去埃及發展新生意的話,只能說是日常交流勉勉強強,要是說到用外國語言講笑話可是難度太高了喔……”

“哪裏,是辛總您胸襟寬廣,不介意我這個後輩的胡言亂語和唐突冒犯。”

唐雨墨自然知道這位辛總對她的讚揚是誇張了的,自己哪裏有這麽神奇了,如果真有這麽多本事還至於是如今的慘淡生活嗎。

顧以涵不置可否,接過侍者遞過來的雪茄吸了一口,吩咐侍者送唐雨墨出去。

“最近從奧地利進的那批格洛克用起來還是很順手……”

“首席,青藝的幕後老板藏得很深吶……”

☆、所謂首席的夜生活原來如此(五)

“最近從奧地利進的那批格洛克用起來還是很順手……”

“首席,青藝的幕後老板藏得很深吶……”

顧以涵和辛總兩人交談的聲音越來越淡……唐雨墨跟隨著沈默的侍者穿過九曲回廊,繞出這個迷宮一般的會所,發現姜平原來一直在大門外泊車候著。

“唐小姐,首席槍法很帥吧?”

上了車,姜平迫不及待地問她。

“他原來好這一口啊,真是沒想到。不過和他暴力的外貌與性格倒是也挺搭的。”

唐雨墨答。

“哈哈,唐小姐你真會開玩笑,主要是我們家老爺子……對了那個什麽……唐小姐你趕緊用一下這個,首席剛才吩咐我去買的,看說明書好像是可以緩解肌肉酸痛的……”

唐雨墨拿過來一看,是一種進口的運動員專用藥膏,抹吧,反正抹了也不會死人,然而藥膏接觸皮膚異常清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小聲驚叫:“好涼啊。”

“哈哈,唐小姐,你要是看到首席冬泳的英姿就會覺得這點涼不算什麽啦。”

姜平笑著說。

“……”

唐雨墨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數下……你們家首席的愛好真變態……射擊……冬泳……還真是和想象中的一般富家公子哥的愛好不一樣,小言裏不都是寫些沖浪啊、游艇啊、打個灰機去巴黎餵鴿子啊、夜總會裏尋歡索愛需求無度之類的嗎?這冰塊臉還能再整出些什麽花樣來?

又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顧以涵一個人從裏面出來了。

“阿拉伯語?嗯?還會什麽?”

顧以涵一上車就挑著眉毛盤問。這個女人……越來越讓他刮目以看了,時不時就給他弄點兒意想不到的插曲出來。

“英語不太行,我美式發音太重了,法語還可以,西班牙語和俄語會一點。”

唐雨墨據實以告。

“哇,唐小姐你也太厲害了吧……除了首席我還沒見過……”

顧以涵不置可否,姜平卻忍不住驚嘆。

“語言都是相通的啊……國內的方言我也會很多呢,東北話、四川話、重慶話、湖南話、山東話,還有閩南語我都能來上幾段。”

唐雨墨笑著說。

“嘩,為什麽你會這麽多?”

姜平帶著一絲崇拜。

“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們孤兒院當年換了太多院長,天南地北五湖四海都有,為了拍好馬屁當然要好好學習各種語言了,不然孤兒院是那麽好混的嗎?!”

“那個……唐小姐你其實是國家相聲隊派來的吧?”

姜平忍不住也笑著說。

“四川話和重慶話有區別嗎?”

顧以涵淡淡地說。

“哈哈哈……”

唐雨墨笑到一半,忽然聽到顧以涵的問話,被噎住了,擡眼看著顧以涵紋絲不動的神情,只好把笑聲硬生生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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