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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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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璧好不容易在半山腰點燃一點枯草時,賈信正好在山頂猶豫要不要下去找一下。而待手下發現冒上來的濃煙後,眾人大喜過望,便立馬放繩子下來了。

“少主,我在外面找到小四和馮東的屍體,嚇死我們了幸虧你沒事。小姐她怎麽樣了?少主您到底碰到什麽人了?”

發現他們後,賈信一邊向他們跑來,一邊指揮著手下將他們立即扶了起來。

“先上去吧!”望著靠在自己身上,如今也不知是暈迷還是睡著了的妹妹,連城璧輕聲道。

眾人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多言。只能連忙向上面發信號,示意他們找到少主了。

連城璧和連城瑾這一失蹤,可是嚇壞了白楊和綠柳,他們待聽到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如今見人被找到,他們便再也不想耽擱,直接命令大家啟程回連家堡。

就在楊天讚得到消息時,他們便已經出發了。

“少主和小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從那麽高的山崖上掉下去還能毫發未傷,當真是武功高強!”

有人在後面感嘆著,聽著後方的聲音。楊天讚放在袖子下面的雙手猛然捏成一團,心中不甘的很。但見有外人在他終究還是努力的動動臉頰笑了笑,表示讚同。

另外一頭,見他們兄妹兩人都傷的嚴重。所以白楊綠柳將他們分開,安置在不同的馬車中,仔細為他們處理起身上的傷口來。

在馬車中,□□著上半身的連璧在白楊為他包紮傷口療傷時,臉色卻是越來越慘白。

“少主您怎麽了?還有什麽地方難受嗎?”白楊大驚,連忙在他身上查看起來。

“我沒事,白叔你先去看看小謹吧?”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死死的捏上自己的大腿,連璧白著臉頰催促道。

“好,好!我這就去後面看看我們的小謹,少主你先休息一下,我稍後再來。放心您胸口的那一掌和身上的其他傷口一樣,看著嚴重,但都不致命的!”確實有些擔心小謹,所以白楊在伺候連璧傳好衣服又安撫了他幾句後,便連忙招呼賈信停下了馬車。

馬車停下待白楊下車後,便又開始動了起來。而就在此時,本來半跪在馬車中的連璧卻突然擡手一下子按住自己的心口位置,猛然縮起了身子。

“少主您--您沒事?”從裏面溢出的淡淡□□聲,讓在外面的賈信再也無法淡定起來。

“沒事!好好的趕車!”雙手幾乎要攥進自己的胸口,吸著氣的連城璧頭冒冷汗咬牙道。

“哦!”如坐針氈的趕著馬車,賈信聽著裏面細細小小,明顯極力忍耐著的聲音,只能暗自著急起來。

“少主!少主!停車,停車!”白楊突然從後面沖了過來,賈信一喜剛想要告訴他少主人不舒服。白楊便已經掀開馬車的簾子沖裏面著急道:“少主,小謹不知怎麽了臉色難看的很。我--我跟老綠都沒辦法了!”

“扶我過去!”在馬車中的連城璧慢慢的挪了出來,上前扶著他白楊連忙說起後面小謹的情況。

而望著那後背明顯汗濕,但卻無人擔心的少主,賈信頭一次心中不舒服起來。

連城璧到了後方的馬車前時,裏面正傳來綠柳著急萬分的安撫聲音。

聽著裏面那斷斷續續的喊疼痛苦聲,站在外面的連城璧臉色變了變,半天這才上了馬車。

“綠叔這邊交給我,你們都下去吧。車隊還是繼續向前,還有讓賈信過來這裏駕車!”擡手擦拭著連城瑾的額頭,連城璧吩咐道。

“我---”想說自己不放心,但見外面的白老頭已經叫起他的名字來。心中不舍,但綠柳還是不甘不願的下了馬車。

不一會賈信換下了趕車的東來,在馬車再次向前後。連城璧慢慢的俯下身子定定的看著那將雙手放在放在心口,臉色蒼白明顯睡得的不安慰不舒服極的連城瑾。

望著她緊緊按著胸口的雙手,望著她慘白的無一絲血色的臉頰,望著她的那輕輕動著不知說著什麽的泛白雙唇。忍受著身體的疼痛,猶豫著眼中閃過無數的情緒。半響慢慢的無奈的勾勾唇,連城璧慢慢的伸出了雙手。

小心翼翼的扶起那眉頭緊鎖的妹妹,慢慢的將她整個的抱在懷中。一點點摸著她的面頰,連城璧壓低聲音微不可聞道:“小謹乖,哥哥就在這裏。哥哥沒事,小謹乖,只是做夢而已。所以好好的睡,不要在再想哥哥了。我沒事,我當真沒事!”

胸口那像小針不斷刺著的感覺,一點點的隨著自己的聲音淡了下去。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懷中的小妹,一動不動的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半響在發現自己的衣袖又被她拉住後,輕輕一笑,望著這個從小自己便有點討厭嫉妒的妹妹。許久許久後,擡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面頰,連城璧喃喃低低道:“原來你竟是當真擔心我,原來這個世上還有是人真心想著我的!”

馬車軲轆軲轆的聲音響在耳邊,原本不喜歡的聲音到了此刻竟然發現也不是那麽的討厭。輕輕的挪了一下身子,讓小謹完全的靠在自己的懷中,連城璧便緊緊的抱著她。半響在趕車的賈信忍不住偷偷的掀開簾子後,便見他們兄妹頭靠著頭,身子靠著身子,已經全部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只是兩個半大的孩子而已!”嘴裏輕輕嘀咕著,在無聲的笑了笑後,賈信便專心致志的趕起馬來。

原本三天的路程,這次眾人花費了七日才走完。這七日白楊綠柳輪番的給連城璧運功療傷,加之源源不斷的奇丹妙藥。所以在回到連家堡時,連城璧便已經行動無礙了。

但是相比他的幸運,連城瑾這邊倒是有點糟糕的很。

可能是身子原本就弱,可能是受到了驚嚇,可能是山崖下那個水潭中的潭水太過陰冷。總之在這一路上,連城瑾便都迷迷糊糊的。基本每日都是只醒來一會,然後其他的時間便都在睡夢中。

而等回到連家堡,待白楊和綠柳,請來當地的名醫為連城瑾再次仔細查看過後,整個連家堡便一下子陷入一種駭人的低迷中。

大夫說,經過這次今後連城瑾便再也不能習武了。寒毒浸體傷及心肺,她再也不能動用內力學習內功了。也就是說今後的連城瑾即便拿著寶劍,也只能是做做樣子了再也不能當真成為一個俠女了。

前不久小姑娘高聲宣布自己待學成武藝,便要出連家堡去做一個俠女,自己找個夫婿過來的話,似乎還響在眾人耳邊。

而站在她屋外的眾人,卻是頭一次不忍心起來。

“小謹這才十二歲,正是學武的好年紀。這--這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將她打下去的,我非扒了他的披不可!”

“行了,你不是查了這麽久什麽都沒有查到嗎。現在小謹的身子要緊,不能學武就不能學武,等小謹醒來我教她用毒就好了,這樣還是能防身行走江湖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小謹為什麽總是胸口疼,我總覺得這事情有點蹊蹺!”

“傷寒入心肺,這心肺自然疼了!”

白楊和綠柳又開始互相埋怨擡杠起來,站在外面半響。隨後連城璧便獨自上前進了連城瑾的房間,而後便直接將房門關了起來。

眾人面面相窺,但都知道他不喜讓人打擾,只能全部又退下了。

“小謹!”

“哥哥!”

連城璧本以為她是睡著了,但是在出聲後,才知道她一直都是醒著的。

慢慢的上去,坐在她的床邊。望著睜開眼睛一動不動望著自己的小妹,連城璧幹巴巴道:“你都聽到了?”

“恩!”動動嘴唇,努力的讓自己顯得無事,連城璧無所謂道:“不就是不能習武嗎?我本來就討厭打打殺殺滿身是汗的日子。外面有那麽多不會武功照樣過的很好的人,我一點都不介意,一點都難過。而且我有一個可以保護我的哥哥,還有疼我無時無刻不關心我的白叔綠叔,所以我沒事的,哥哥不要擔心。你能為我下水,我便已經很感動了!”

想著當時自己站在山洞中,眼睜睜看他痛苦,眼睜睜看他下水的場景,連城瑾不覺慢慢的底下了頭。

而就在此時熟悉的刺心感覺再次來臨,見連城璧就在自己的身邊。怕他擔心,所以連城瑾便強忍著轉身看著床裏側輕聲問道:“哥哥--那個將我們推下來的黑衣人,你當真什麽也沒有查到嗎?”

“沒有!對方武功極高,而且沒有留下一點點的線索。所以---”努力的咬牙忍著心口的疼痛感,目光定定的望著背對著自己慢慢的抖著身子的小妹。連城璧立即飛快到:“我還有事先走了,小謹放心黑衣人的事情,哥哥一定會查清楚的!”

“恩!”急忙答應著,在感覺身後的連城璧再次出去後。連城瑾伏在床上,終於忍不住輕聲的哭了起來。

斷斷續續的聲音響在外面,慢慢在門外坐了下去。連城璧一下子擡手,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若有人蓄意的將加有自己鮮血的蝕心草給另外一個人服下,那服用著必須要在七天之內與施毒者交合,方能保住性命。但若是像少主說的,施毒者自己已經服過蝕心草,他又讓別人服用自己帶毒的鮮血。那這樣不管他們兩人到底是誰先服的毒,這個時候其實他們身子都無礙,都沒有性命之憂。

這樣雖然雙方都可免除死亡,但卻有了一個讓人不得不重視的後遺癥。服蝕心草的兩人,之後會因為鮮血心脈相連。從此一方若是思念對方或是對對方動了心念,那另外一方便能立即感受到。而在這之後,雙方必定會同時感到到一股蝕心之痛。而且將來不管兩人在什麽地方,是不是已經分開了。但如果其中一方因為什麽原因死亡了,那另外一個人必定同時心脈斷裂立即死去!這便是蝕心草最大的功效和魅力,而且至今都好像沒有聽說過能有什麽方法徹底的根治!“

前不久自己偷偷請教大夫的話,在耳邊一邊的一邊的回蕩著。在昨日之前他還在心中暗暗的歡喜著有人在一直思念著他想著他。而今見屋內的小謹這麽痛苦,連城璧卻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自私。出事至今小謹這麽痛苦,而他竟然到現在都沒有想把事情告訴白楊和綠柳的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顏霜霜的手榴彈,謝謝尼古阿嬌的地雷,麽麽噠!O(∩_∩)O謝謝

☆、完結章

“白叔,哥哥他今年會回來嗎?”五黃六月,坐在石亭中,望著下面優哉游哉的魚兒,連城瑾聲音極輕道。

微微一楞,白楊望著面前著一身青色羅裙。神若秋水似乎能被一陣風吹走的小姐,連忙笑道:“會回來的!”

“你去年也是這般說的,前年也是這麽多的,大前年還有這麽說的!”

突然無緣無故的煩悶起來,將手中的魚食一下子全部倒在下面。直起身子的城瑾,不覺擡起右手又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小謹可是身子又不適了!”猛地站起,白楊立馬走了過來,直接擡手扣起了連城瑾的右手。

“不用了,反正都這樣!”不想再勞煩他城瑾連忙退到後面坐下,反正幾年的時間,她已經看開了。

只是無緣無故的心痛而已,反正又不會死,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再像以前似的戰戰兢兢。

擡頭見白叔臉色不好,連忙擠出一點點笑容,城瑾又道:“對了白叔,我們在江南的綢緞莊和脂粉店如今怎麽樣了?”

“很好已經步入正軌了,劉掌櫃說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在附近城鎮再開幾家了!”不知該哭還該笑,眼看連家堡的兩位主子都成為地道商人,白楊不覺嘆氣道:“老莊主在世時,確實也說過不能讓連家堡的生意出問題。但如今少爺常年不回堡,都把生意做到漠南西域了。小謹你又為連家堡新添了這麽多的生意,如今都夠了吧。”

這麽大的產業,偏偏只有兩個總是不考慮婚事的主子,怎能叫白楊不擔心:“過了七月少主就二十了,這次他若是回來,我便親自去一趟沈家莊。一定要讓沈老太君同意今年就舉行婚禮,少主二十一成親是沒問題。但小謹過明年就十八了,要再不議親就晚了!”

白楊還在耳邊絮絮叨叨,老生常談的話題讓城瑾不覺無聊起來。

幾年時間連城璧甚少回連家堡,整個連家堡幾乎就是自己獨大。除了偶爾的心悸外,如今的生活連城瑾卻是滿意的很。

不用註意別人的目光,不用時時猜測別人的心思。還可以發揮所長為連家堡的產業添磚添瓦,她樂的輕松。

其實每次若不是白叔綠叔提醒的話,她幾乎都已經忘記她今後要面臨的一切。但如今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卻好像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白叔,這江湖上是怎麽說哥哥的?”不想聽他說沈璧君,所以城瑾只能再次拐了話題。

“唉,還是跟那個大盜蕭十一郎齊名。只是以前都還是翩翩貴公子,這幾年卻是在外面學壞了。不是在外面一擲千金便是突然的甩掉侍衛自己游蕩,如今少爺他啊,也是不折不扣的游俠了。”想到蕭十一郎是往自己身上攬銀子,而自家少主卻是拼命的往外掏銀子,白楊便有點恨鐵不成鋼。

看他明明瞇著眼睛笑嘻嘻的,但卻死命的做出恨鐵不成鋼的摸樣,連城瑾不覺輕輕一笑。

心中也想不出連城璧為何會突然的離開連家堡,為何會漸漸的不回家了。但不管怎樣,在發生一切前,連城瑾還是樂的讓他開心:“做游俠也沒什麽不好,反正不管怎樣哥哥都會捎書信回來。而且連家堡養了這麽多人,讓自己的主子隨心所欲一下也未嘗不是好事!”

身子似乎最近越來越不好了,怕被白叔看出苗頭,連城瑾只能轉身趴在亭子的欄桿上面對著外面。

而就在此時,熟悉的聲音響在身後。連城瑾顧不得自己的身子立馬轉身,便見已經放走信鴿的白叔捏著一紙條臉色越來越白。

感覺大事不妙,連城瑾立即站了起來向他走去。

而見她走了過來,白楊神色不安道:“小姐,少主被困到漠南的沙漠,已經五天沒有任何的消息了!”

身子一陣眩暈,強忍著心中的著急。雙手硬生生的支持在面前的四方石桌上,連城瑾立即道:“趕快給綠叔傳消息讓他趕緊趕過去,告訴他召集那邊所有的人馬一定要找到哥哥!”

“好,好,好,我這就去,小謹不要擔心!”白楊連忙跑出小亭,見她神色不對連忙又返回安撫了幾句。

點點頭,用著雙手支持著整個身體,連城瑾連忙笑著說沒事。

待白楊終於跑出後院後,連城瑾終於支撐不住一點點的徹底的蹲在了石桌下。

“哥哥!”身子從來都沒有這般的難受過,不知自己到底怎麽了。擡頭望著遠處姹紫嫣紅的院中美景,只一下下的時間她便感覺自己已經像是從地獄走了一番。

慢慢的握向石桌沿口,上面冰冷的觸感終於讓她好受了一點點。用盡身上的力氣再次站了起來,連城瑾終於下定決心親自走一趟漠南。

“賈信!”

站在石亭外早就著急萬分的賈信聞言立即跑了過來。

將手交給他任由他扶著,死死的盯著這個四年前連城璧親自送給她的貼身侍衛。連城瑾一臉堅定道:“賈信剛才你也聽到白叔的話了,哥哥他在大漠中整整五天沒有消息了。我要去找他,你知道該怎麽辦吧!”

“我----”四年前少主的囑咐似乎還響在耳邊,望著面前的大小姐。賈信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半響在擡頭猛然望見面前人發青的雙唇後,他終於狠狠的點了一下頭:“小姐您先等著,屬下這就去安排人馬,今晚我們就動身!”

高高吊著的心終於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慢慢的點點頭,連城瑾連忙回了自己院子準備了起來。

寫了一封信放在自己的梳妝鏡前,又準備了兩件比較簡單樸素一點的外衫連城瑾便坐在屋子靜靜的等待起來。

期間菱嫂帶人過來送晚膳,連城瑾都沒有開門,只說自己想睡一下讓他們不要打擾。

在菱嫂走後,慢慢坐起,一點點拉出自己貼身處的一羊脂白玉平安扣。想著三年前她生辰時,連城璧突然半夜出現在自己床邊,送自己玉佩的情景,連城瑾終於輕輕的嘆了口氣。

其實那個時候她已經漸漸的習慣不在想起他,其實那個時候她已經因為經商的原因完全忘記了自己不能習武的事情。其實那個時候的她當真已經放下他不在惦記他不在為他擔心了,不在自作多情了。可偏偏只是一塊玉佩,只是大晚上的一個擁抱,就讓她再一次的陷入了如今的境地。

對方是她唯一的親人,對方不遠千裏的趕回來只是看她一眼只是為了給她過生辰,她又如何當真放的下他。

“就當是報答他對我的好吧!”不想細究太多,在為自己的瘋狂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後,當夜連城瑾便瞞著白叔連夜出了連家堡。

從連家堡到漠南將近一個月的路程,連城瑾和賈信卻是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便到了那裏。

但即便用了最快的時間,在到了那裏。在與綠叔匯合後,連城瑾還是有些絕望了。

二十天,一個人沒有多少吃的只有一個水袋,在荒無人煙的大漠中失蹤整整二十天,連城瑾幾乎已經可以斷定他會怎麽樣。

在跟著眾人找尋兩日後,在再一次的一無所獲時。顧不得周遭的眾人,一下子捂住唇連城瑾終於哭了起來。

胸口又開始疼了起來,一下子坐在地上。不顧所有人的眼神,連城瑾像個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

爺爺死的時候她哭過,連城璧不聽自己的話執意要娶沈璧君時她哭過。在那萬丈懸崖獨自一人時她哭過,在得知自己不能習武時她也哭過。在連城璧送自己玉佩離去後,頭一次收到禮物的她也莫名哭過。但是這麽多年時間,即便哭過傷心過,她也沒有如此的失態過。

身邊的賈信和綠叔在勸著自己,聽著他們的聲音,連城瑾卻突然有一種她好像不行了的感覺。

那感覺來的莫名其妙,但突然的她卻當真有點不想活了。

一點點站起,望著疼愛自己的綠叔,望著四周的眾人,連城瑾輕聲道:“在找一會,在找一會我們便回去!”

賈信和綠叔面面相窺都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而不待他們開口,連城瑾便再次上了馬。

顧不得多言,眾人連忙跟上。

沙漠中多風,在滿目的颶風再次吹起時。趁著眾人大喊大叫的間隙,連城瑾一下子跳轉馬頭向著沙漠中最中心最危險的地段騎了過去。

沙漠中馬兒是走不了多少,所以到了後來,她幹脆放了自己馬獨自徒步走了起來。

其實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幹什麽,但是一想到連城璧沒了,一想到這世間再也沒有一個真正的親人了。再也沒有人可以抱住她說小謹不要害怕,再也沒有人會為了她沈下萬丈深潭了。再也沒有人會在她生辰時,抱抱她送她禮物了。再也沒有一個當真記掛她,從心底憐惜疼愛她了,她便覺得這樣活著還不如死去的好。

伸手將脖間的玉佩扯了了下來,緊緊的握住它。當心臟越跳越快,當疼痛越來越明顯時。躺在漫天黃沙中,看著自己漸漸被埋了起來的身子,連城瑾緩緩的露出一個笑來。

那年的七月,連家堡的堡主和大小姐一起葬身荒漠的消息,像是一陣風一般的吹到了整個中原。

一時間江湖上盡是可惜之言,而就在不少人等著連家堡偌大的家業將會隨著他們的主人一起走向毀滅時。可除了剛開始一段動蕩,之後連家的商鋪鏢局馬車等還是照常的運行著。

連家堡遭此大難,最開心的莫過於在楊家馬場隱姓埋名一輩子的楊天讚。即便外面又有了連家的少主其實還活著的傳言,但他這樣名義上屬於連家堡的下屬又怎會不知道實情。就在楊天讚仰天大笑感覺是時候該逐鹿中原成為中原武林霸主時,在千裏之外的沈老太君卻是心疼不已。

“奶奶,不要傷心了。也許連少主和小謹都還活著!”見她日日的傷心難過,一身簡單打扮卻宛如仙子的沈璧君上前柔聲安慰道。

望著自己孫女這楚楚動人但卻無一絲傷心的容顏,輕輕的嘆氣。老太君便將沈家早就今非昔比只能靠偷偷變賣家產度日,而後幾年時間都是被連家堡救濟的事情說了出來。

從小養尊處優沈璧君從不知沈家如今依舊繁華富貴生活,竟然全是靠著自己那只是在兒時才見過幾次面的未婚夫婿。

心中概況萬千,見奶奶傷心難過,她也跟著難過起來。

“璧君我與連家堡早先的約定是等你到了十八歲再議親,城壁他從十四等你等了已經六年了。所以我沈家也絕對不能做一個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人,從今開始你再也不能出門,我要你在家中為城壁和城瑾祈福一年。一年時間,他們若是能平安的回來。到時我不管他是殘了還是傷了,你都必須按照婚約嫁給他。但若一年後他還是未回來,奶奶便再為你擇一個好夫婿好不好?”

沈璧君望著自己的奶奶沈默起來,見她如此,沈老太君立即變了臉。望著她那越來越鐵青的臉頰,一向孝順的沈璧君終於無奈的點點頭。

因為聽到沈家的舉動,白楊綠柳在感動之餘,還是像往常一般時時的派人給沈家送禮送銀。

而就在白楊綠柳穩定住連家堡的局勢,打算再去一次漠南時。突然江湖傳言沈家藏有割鹿刀的消息,徹底的打亂了他們的行程。

兩人匆匆趕到沈家莊,看到就是那個抱著寶劍,被人擁在馬上的連家未來少夫人。

江湖人不拘小節,兩人強忍著心頭的不適,認識了那個與自己少主齊名的天下第一大盜蕭十一郎。

之後的事情似乎像是完全的脫離了掌控,有人來奪刀,有人劫走了沈璧君。而蕭十一郎則是一馬當先,當仁不讓的充當了解救沈璧君的角色。

白楊綠柳又要去漠南找人,又要管理連家堡那麽多的家業。在□□無術的情況下,只能派人保護著沈家莊讓他們隨時的幫助著沈家。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便是半年。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連家堡少主準備迎娶天下第一美人沈璧君的時候,但事實上連家的兩位主人還是沒有找到。而沈家的那位天下第一美人,卻早就陪在天下第一大盜蕭十一郎的身邊行走天涯。

兩家要取消婚約的事情似乎已經是毋庸置疑了,即便心中無奈白楊和綠柳也只能將早先的婚書送回沈家,對外宣布從此連家和沈家再無婚約了。

就在江湖人唏噓不已時,在西域隔絕所有認識的人。整整生活了半年多的連城璧和連城瑾終於決定回一次連家堡。

而望著那個為了找自己身處險境的妹妹,連城璧卻是一臉的自責。

當時的他怎麽會找到小謹連他都不知道,但在大漠那冷的徹骨的夜晚中。他以為自己要死了,以為小謹要死了,所以第一次沒有隱瞞自己的感覺。

其實早在離開小謹三年後,他便已經明白他貪戀對方的關心和思念早就漸漸的迷失了自己的心智。

在喝醉酒後,突然半夜沖到她房中,在滿心覆雜中將子母玉佩中的一枚親手掛在對方的脖間時。在他忍不住輕輕的抱了對方一下時,他便早就不是連家那個爺爺和眾人稱讚的連家堡大少爺了。

他對自己的妹妹起了心思,這讓連城璧再也無法心安理得的待在連家堡看著自己的妹妹了。所以他逃了,之後三年他楞是一次都沒有回連家堡。

本想著一輩子就這樣了,但卻沒有想到會在大漠中自己要死前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所以在那樣的氛圍下,他頭一次縱容了自己。在小謹睜開雙眼望著他喜極而泣時,當胸口無端端的疼的要命時他終於一下子抱住了小謹。

當日的小謹大概也是迷迷糊糊所以才回應了他,兩人都以為他們要死了。但誰曾想到他們在豎日便碰到了過路的西域商人。

兩人渾渾噩噩卻又喜極而泣,而之後連城璧便發現他與小謹心中的牽絆早就已經沒了。

他從未想過,兩人中了蝕心草,竟然也可以用交合的方式化解。

就在連城璧暗自失落又惴惴不安不知該怎麽面對小謹時,小謹意外懷孕的事實,讓他在大驚失色後卻又奇異的再次振作起來。

兩人像是偷盜幸福的小偷一般,在西域以夫妻的名義生活著。靠著他身上的銀兩,兩人自欺欺人的一同等待著孩子的降臨一同做著有違人倫事情。

可越到後來,小謹越是不安。心中無法連城璧終於決定帶小謹回連家堡。

連家堡有白叔有綠叔有那麽多熟悉的人陪伴,小謹最起碼不會那麽的不安。

那年的一月,連家堡少主少姐奇跡歸來的消息,讓整個武林都震驚不已。

而之後,江湖又有了連家堡少主是連家養子的傳聞。

之後就在眾人將信將疑時,江湖上又出了兩件大事。第一件是江湖第一大俠蕭十一郎為武林除害殺了行蹤詭異的逍遙侯,迎娶天下第一美人。而第二件則是天下第一堡的堡主連城璧終於承認自己是連家的養子,他還找到連老堡主留下的遺書後。遵從上面的遺願迎娶了自己的妹妹,那個連家真正的骨血連城瑾。

江湖人在罵罵咧咧又驚訝不已一陣子後,也就漸漸的淡忘這件事情了。畢竟兩人沒有血緣,畢竟對方還有老莊主的留書,他們又有什麽立場再說什麽。

而每當想起自家少主和小姐,一臉土色的出現在連家堡告訴他們有了孩子所以不敢回來的場景時,綠老頭就恨不得自己多打自己幾下。

明明在少主命他去找蝕心草的解藥時,明明在少主喝醉酒喊著小謹時。他就應該告訴他實情,告訴他小謹與他不是親兄妹。

明明小謹在漠南沙漠形容憔悴心如死灰時,他就應該告訴她。她與少主是血脈相連的,只要她還活著少主便一定活著,可他偏偏猶豫了。

這一猶豫得來的便是今天的果,見自家那總是風度翩翩的少主變得越來越沈默。見自家那總是活波可愛的小姐變成這樣,到了此時他又怎麽還隱瞞著,更何況那時的小謹已經有了身孕。

當兒子兩歲時,已經徹底習慣了連家堡少夫人身份的小謹。意外在連城璧的書桌上,看到了沈老太君親自寫給連城璧的書信。

望著那上面老太君希望待她百年後,連城璧還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照顧一下沈璧君的內容。

輕輕的冷笑一下,連城瑾毫不猶豫的將那封信直接拿了出來。

“賈信,將它親自送到沈家沈老天君的手中。再給他們送去五千兩的銀子,然後告訴她,讓她多信任一下自己孫女的眼光。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英雄,他能給沈璧君衣食無憂平安喜樂的日子。自然也能養活沈家那百來口的奴仆,所以讓她不要在杞人憂天了!”

昔日那喜歡浪跡天涯的蕭十一郎,即便娶了天下第一的沈璧君,但也依舊無法改變他喜歡浪跡天涯無拘無束的性子。知道蕭十一郎在一年前便開始時不時的離開沈家莊,知道原本可以陪著蕭十一郎行走江湖的沈璧君,自突然懷孕便只能留在家中日日的盼著蕭十一郎回來。

但即便知道這麽多,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夫君跟他們沈家有太多的牽連。

“小謹!”一身月白長袍的連城璧走了進來,擡頭望著豐神俊朗的摸樣,臉色微紅連城瑾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而在她低頭的瞬間,她卻沒有看到那正要出去的賈信,拿著手中的信封輕輕的沖連城璧點了點頭。

而隨著賈信的動作,上前慢慢走向連城瑾的連城璧眼中卻是得意非凡!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眾位的陪伴了,因為不善寫武俠這文斷斷續續了很久,但不管怎樣它總算是完結了,小謹和城壁也總算是幸福了,我寫文的初衷也總算達成了。

最後照例求一下作者收藏,作者收藏對作者很重要。如果收藏了大家就可以看到我的最新動態,希望喜歡這文的親收藏一下,愛你們了麽麽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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