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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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那家夥養尊處優慣了，大冷天的,比起朱顏那個打了空調還嫌冷的小破房子，自然是中央空調供暖的別墅這邊更合他的心意。當然，他沒用怕冷這麽沒格調的借口，打的是與民同樂的幌子。
那幫明朝的家夥可不知道他的打算,真以為陛下是為了他們才留在這邊的，一個個感激涕零,激動得不行。朱厚照什麽都沒說,就幸福地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長輩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也就算了，連最小的小朋友都拿出平時舍不得吃的零食給他。朱厚照這個沒節操的家夥，竟然欣然接受了。
朱顏給朱念做好心理建設回來,看到的便是陛下從小朋友手裏搶棒棒糖的畫面。
“你……”
“是她主動給我的！我如果不接受，反而可能傷害她幼小的心靈！”陛下面不改色，撕掉包裝,直接把棒棒糖塞進了嘴裏。一邊舔著，還一邊摸了摸獻糖的小丫頭的腦袋。
然後,朱顏哭笑不得地看著那個六七歲大的小丫頭跟十二三歲時的朱厚照一樣漲紅了臉，捂著臉落荒而逃。
“陛下，你人緣不錯嘛！”雖然當事人只有六七歲大，當情敵都不夠格，朱顏還是嘿嘿笑著調侃了一句。
“那是！朕英明神武，武德昭昭，勵精圖治，愛民如子，克勤克儉，選賢任能，修德綏遠，天下歸心……”
“停！停！停！小的對陛下的詞匯量甘拜下風！”雖然早知道朱厚照跟普通的孩子不同，但聽到他如此不知廉恥地自誇，朱顏果然還是覺得有點不適應。
“哈哈哈哈……”沒想到朱厚照卻笑了，一臉惡作劇得逞的表情，“就知道你會是這種表情！下次跟我回去，我給你看幾份拍馬屁的奏章，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作真正的詞匯量！”
“再拍馬屁也不能昧著良心來啊！”朱顏哭笑不得，“克勤克儉？你？”
“當然！”朱厚照昂首挺胸，“除了朕，還有哪代帝王節儉到連龍袍都淘寶買的？”
調笑了一陣，朱厚照話題忽然一轉：“對了，說到節儉！房間裏怎麽會有那麽多衣服？你別告訴我這是你發給大家的年終福利！”
朱顏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雲修遠攪黃了我的生意。”說出來應該沒關系，反正朱厚照一向看雲修遠不順眼。
“新年剛過對吧？”出乎她的意料，這一次，朱厚照卻沒像之前那麽義憤填膺。
朱顏點了點頭。
朱厚照接下來的反應更加出乎她的意料，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得意味深長：“沒事，他很快就會遭報應了！”
“報應？”
“誒嘿嘿嘿……”朱厚照笑得一臉猥瑣。
雖然朱顏拼命想從他這個時間旅行者的口中探出點關於未來的消息，可惜，那家夥根本就不買他的賬，守口如瓶，只是一個勁傻笑。看他笑得那麽開心，朱顏有理由相信，未來一段時間，雲修遠肯定會遇上大麻煩。
“那麽這些衣服你準備怎麽辦？”
話題又轉回到了衣服上面，朱顏苦笑：“能怎麽辦？放著吧。說不定以後啟明娛樂拍古裝劇會用得著。”
“拍古裝劇當然回明朝去啊！要這些衣服幹什麽？”朱厚照笑著搖了搖頭，“我們不如開家店賣了吧。”
“這可是古裝？”
“我又沒說在現代賣。最近研究經費緊缺，開幾家店賺點錢也不錯。日用雜貨，酒店也不錯，連鎖經營，再加上有朕的名人效應，保證比悅來客棧還牛！”
朱顏一楞：“寶和店？”
“寶和店？招財進寶，和氣生財，好名字！就叫寶和店！”不愧是名字的原主人，隨便一聽就想到了那麽美好的引申意義。
“啊？”朱顏欲哭無淚，她做夢也沒想到寶和店的名字竟然是這麽來的，這也太坑了吧！時間旅行者的世界裏，因果律果然是不起作用的！
這麽一折騰，朱顏都快忘了自己的來意了，一直到那幫明朝的家夥殷勤地送上午飯，她才猛然想起了自己的來意。
“朱念已經做好準備了，你打算怎麽辦？拿麻袋把他套起來打暈了直接扛回明朝？”
朱厚照正在啃著一個明朝少年奉上的雞翅膀，聞言竟然眼前一亮，笑著點了點頭：“哈哈哈！好主意，睡覺穿太不科學了！幹脆咱們來個綁架穿，跟美國的外星人綁架事件似的，倍有範！”
“哎！大家都過來！挑幾個年輕力壯的後生，跟朕去綁個人！”
等到那幫年輕的後生靠過來的時候，陛下卻憂郁地皺起了眉頭：“頭發都剪了啊？”
曾經跟朱厚照一起打過電視游戲的那位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道：“回，陛下，前段時間剛剪的！”
“那就沒辦法了……不是年輕人也沒關系，來幾個力氣大點的當家人吧！嗯，你們連胡子都沒剃啊？這滄桑的模樣，好！再好不過了！”
眼睜睜看著陛下交托的任務被長輩們搶去，幾個年輕的後生摸著跟劉徹一模一樣的板寸頭，一臉的懊惱，此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幾個好像真做錯了。直接給陛下效力啊，這是多大的榮幸啊！竟然就這麽錯過了！那幫家夥可憐巴巴地望著朱厚照，那眼神，都快哭出來了。
幾位被選中的長輩卻是一臉的得意，望向他們幾個的時候眼神中透露著一股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得意。
“明天早上換上來時的衣服，跟朕過去幫朕一個忙！”
這幫明朝的家夥對朱厚照的崇拜簡直已經到了盲目的地步，不問原因，不問做什麽，甚至都沒問他去了之後還能不能回來，就這麽一臉受寵若驚地答應了。連他們的家人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後來朱顏洗漱完畢準備喝口水就回房睡覺，看到隔壁燈還亮著，好奇打開監控偷看了一眼這才明白了原因。
劉徹說，這幫家夥簡直節儉到了極點，要不是朱厚照在這裏，別說開中央空調了，晚上都不太會開燈，如今那邊燈火通明，實在是有點有違常理。
那幫明朝的家夥跟剛來時聽朱厚照訓話一樣圍成一圈聚在大廳裏，監控攝像頭的角度不算太好，因為距離的關系看不太清楚臉上的表情，但看那些女人身體一抽一抽的模樣，應該是在哭泣，男人們倒是沒哭，但也一個個身體緊繃，如臨大敵。這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朱顏忍不住打開了耳麥。
“哭什麽哭？有什麽好哭的？”耳麥剛打開，裏面便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咆哮。朱顏連忙調低了音量。
“婆婆媽媽做什麽？陛下待我們恩重如山，如今是我們誓死效忠的時候了！”
那個聲音說得非常豪邁，聽到他的話，那幫婦孺卻哭得越發淒厲了。
“嗚嗚嗚嗚……不要，我不要爹爹離開……”
“當家的！你可不能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啊……”
“爹！你跟叔他們真的回不來了嗎？不要啊！嗚嗚嗚嗚……”
……
大廳內哭聲一片，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都別哭了！想想陛下跟娘娘是怎麽待我們的？陛下跟娘娘把我們帶到仙界，哦，不，現代，當菩薩一樣好吃好喝地供著，每天就讓我們幹那麽點活，幹多了還不高興！活輕松也就算了，還頓頓有肉吃，還給那麽多人民幣，一個勁讓我們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你們捫心自問，除了你們爹娘，這世上還有誰待你們這麽好的？如今到用我們的時候了，一個個哭哭啼啼，當初吃肉的時候呢？”
聽到這裏，朱顏總算是聽明白了，剛剛含在嘴裏的一口水直接噴了出去。敢情這幫家夥是把他們自己當成朱厚照培養的死士了！
冤枉啊！活幹得少？自己只是不想當黑心資本家而已！頓頓有肉吃？這不是員工食堂的正常待遇嗎？至於一個勁讓他們花錢？自己只是看著他們跟守財奴一樣不舍得花一分錢，好心想要提高一下他們的生活水平，順便為國家創造一點GDP而已……
就在朱顏努力進行自我檢討的時候，之前的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記得前些天劉侍衛帶我們看的《刺客》嗎？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如今是我們向陛下報恩的時候了！陛下仁厚，必能好好善待你們。我們幾個雖死亦無憾！”那個聲音繼續慷慨激昂，不愧是曾經的錦衣衛暗探，覺悟就是高。
“柱子！好好讀書，將來娶房好媳婦，好好照顧你娘！”
“根兒，照顧好你妹，你妹可憐啊，年紀小小就沒了娘，如今爹又要沒了，以後可就指著你這個當哥的了！”
“秀兒，爹知道你喜歡柱子，可惜，爹不能親眼看你出嫁了……”
……
這分明是在交代後事的節奏！
朱顏已經忍不住對著監視屏笑出聲來了，那幫家夥實在太可愛了！腫麽辦，自己又忍不住想給他們加工資了！不行！不行！要是他們再誤會怎麽辦？
“劉侍衛真是個好人啊！大約早料到這一天了，所以才帶我兒去剃了頭發……”聽那個聲音提到劉侍衛，一位老婦抹了把眼淚，一臉的感激。
劉侍衛指的就是劉徹，當初介紹的時候朱顏解釋了半天也解釋不清保鏢的意思，幹脆跟他們說這是自己的侍衛。於是那幫家夥就劉侍衛，劉侍衛的叫開了，劉徹倒是相當喜歡這個頗有任俠風範的稱呼。
“回頭我們得好好謝謝劉侍衛……”
幾位母親樣的中年女子紛紛隨聲附和，一個個盯著身旁頂著板寸頭的年輕後生，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幾個年輕後生原本還在為沒辦法為陛下盡忠而難過，聽了剛剛的那番話，一個個低垂著腦袋，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朱顏正哭笑不得地聽著那幫明朝的家夥感謝著劉侍衛的再造之恩，忽然感覺有人從身後摟在了自己，單憑他那個蹭她脖子的動作，她就知道肯定是朱厚照，所以連頭都懶得回。
“你不過跟他們澄清一下嗎？”
“幹嘛要澄清啊？現在這個樣子多好玩！”
不得不承認，看他們在那邊驚慌失措，如喪考妣，還真有種別樣的快感。幸災樂禍果然是人的本能啊！好玩是好玩，但這樣做未免有些不厚道。
於是，朱顏笑著調侃了一句：“陛下，你可真不是個好人！”
“嘿嘿嘿……才發現嗎？”朱厚照也不反駁，反而趁勢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朱顏回頭，想要抗議，卻不想剛轉過去就被他一口咬住了嘴唇。
“唔唔……”抗議聲變成了無聲的嗚咽，最後隨著朱厚照溫柔的啃咬徹底被朱顏吞回了肚子裏。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再加上一個纏綿的吻，這果然就如在大堆炸藥的旁邊點上一根蠟燭一樣危險。兩人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好想要你。還是不行嗎？”
“行……”
被吻得意亂情迷，朱顏想都沒想便答。
朱厚照大喜過望，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帶回了自己房間。可惜，就在他打算化身禽獸撲上去將朱顏吃幹抹凈的時候，被他壓在下面的那個家夥忽然扭捏著說出了一句讓他想死的臺詞。
“我……我好像例假來了……”
朱厚照原以為自己今天就算要去超市，買的也一定是小雨衣，沒想到卻是衛生巾。回到家，回憶著剛剛超市小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他終於忍不住開始拿腦袋拼命撞枕頭。
“嚶嚶嚶，朕的命好苦啊……”
朱顏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某位被明朝的那幫家夥當成神一樣崇拜的皇帝陛下正抱著被子在那邊鬧別扭。
看他這表情，可愛死了，朱顏決定，以後就算可以，也要故意找借口逗逗他。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采用皇店始於正德八年這個設定。此時劉瑾已死，經手太監是於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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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明朝的家夥可不知道他的打算,真以為陛下是為了他們才留在這邊的，一個個感激涕零,激動得不行。朱厚照什麽都沒說,就幸福地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長輩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也就算了，連最小的小朋友都拿出平時舍不得吃的零食給他。朱厚照這個沒節操的家夥，竟然欣然接受了。
朱顏給朱念做好心理建設回來,看到的便是陛下從小朋友手裏搶棒棒糖的畫面。
“你……”
“是她主動給我的！我如果不接受，反而可能傷害她幼小的心靈！”陛下面不改色，撕掉包裝,直接把棒棒糖塞進了嘴裏。一邊舔著，還一邊摸了摸獻糖的小丫頭的腦袋。
然後,朱顏哭笑不得地看著那個六七歲大的小丫頭跟十二三歲時的朱厚照一樣漲紅了臉，捂著臉落荒而逃。
“陛下，你人緣不錯嘛！”雖然當事人只有六七歲大，當情敵都不夠格，朱顏還是嘿嘿笑著調侃了一句。
“那是！朕英明神武，武德昭昭，勵精圖治，愛民如子，克勤克儉，選賢任能，修德綏遠，天下歸心……”
“停！停！停！小的對陛下的詞匯量甘拜下風！”雖然早知道朱厚照跟普通的孩子不同，但聽到他如此不知廉恥地自誇，朱顏果然還是覺得有點不適應。
“哈哈哈哈……”沒想到朱厚照卻笑了，一臉惡作劇得逞的表情，“就知道你會是這種表情！下次跟我回去，我給你看幾份拍馬屁的奏章，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作真正的詞匯量！”
“再拍馬屁也不能昧著良心來啊！”朱顏哭笑不得，“克勤克儉？你？”
“當然！”朱厚照昂首挺胸，“除了朕，還有哪代帝王節儉到連龍袍都淘寶買的？”
調笑了一陣，朱厚照話題忽然一轉：“對了，說到節儉！房間裏怎麽會有那麽多衣服？你別告訴我這是你發給大家的年終福利！”
朱顏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雲修遠攪黃了我的生意。”說出來應該沒關系，反正朱厚照一向看雲修遠不順眼。
“新年剛過對吧？”出乎她的意料，這一次，朱厚照卻沒像之前那麽義憤填膺。
朱顏點了點頭。
朱厚照接下來的反應更加出乎她的意料，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得意味深長：“沒事，他很快就會遭報應了！”
“報應？”
“誒嘿嘿嘿……”朱厚照笑得一臉猥瑣。
雖然朱顏拼命想從他這個時間旅行者的口中探出點關於未來的消息，可惜，那家夥根本就不買他的賬，守口如瓶，只是一個勁傻笑。看他笑得那麽開心，朱顏有理由相信，未來一段時間，雲修遠肯定會遇上大麻煩。
“那麽這些衣服你準備怎麽辦？”
話題又轉回到了衣服上面，朱顏苦笑：“能怎麽辦？放著吧。說不定以後啟明娛樂拍古裝劇會用得著。”
“拍古裝劇當然回明朝去啊！要這些衣服幹什麽？”朱厚照笑著搖了搖頭，“我們不如開家店賣了吧。”
“這可是古裝？”
“我又沒說在現代賣。最近研究經費緊缺，開幾家店賺點錢也不錯。日用雜貨，酒店也不錯，連鎖經營，再加上有朕的名人效應，保證比悅來客棧還牛！”
朱顏一楞：“寶和店？”
“寶和店？招財進寶，和氣生財，好名字！就叫寶和店！”不愧是名字的原主人，隨便一聽就想到了那麽美好的引申意義。
“啊？”朱顏欲哭無淚，她做夢也沒想到寶和店的名字竟然是這麽來的，這也太坑了吧！時間旅行者的世界裏，因果律果然是不起作用的！
這麽一折騰，朱顏都快忘了自己的來意了，一直到那幫明朝的家夥殷勤地送上午飯，她才猛然想起了自己的來意。
“朱念已經做好準備了，你打算怎麽辦？拿麻袋把他套起來打暈了直接扛回明朝？”
朱厚照正在啃著一個明朝少年奉上的雞翅膀，聞言竟然眼前一亮，笑著點了點頭：“哈哈哈！好主意，睡覺穿太不科學了！幹脆咱們來個綁架穿，跟美國的外星人綁架事件似的，倍有範！”
“哎！大家都過來！挑幾個年輕力壯的後生，跟朕去綁個人！”
等到那幫年輕的後生靠過來的時候，陛下卻憂郁地皺起了眉頭：“頭發都剪了啊？”
曾經跟朱厚照一起打過電視游戲的那位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道：“回，陛下，前段時間剛剪的！”
“那就沒辦法了……不是年輕人也沒關系，來幾個力氣大點的當家人吧！嗯，你們連胡子都沒剃啊？這滄桑的模樣，好！再好不過了！”
眼睜睜看著陛下交托的任務被長輩們搶去，幾個年輕的後生摸著跟劉徹一模一樣的板寸頭，一臉的懊惱，此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幾個好像真做錯了。直接給陛下效力啊，這是多大的榮幸啊！竟然就這麽錯過了！那幫家夥可憐巴巴地望著朱厚照，那眼神，都快哭出來了。
幾位被選中的長輩卻是一臉的得意，望向他們幾個的時候眼神中透露著一股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得意。
“明天早上換上來時的衣服，跟朕過去幫朕一個忙！”
這幫明朝的家夥對朱厚照的崇拜簡直已經到了盲目的地步，不問原因，不問做什麽，甚至都沒問他去了之後還能不能回來，就這麽一臉受寵若驚地答應了。連他們的家人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後來朱顏洗漱完畢準備喝口水就回房睡覺，看到隔壁燈還亮著，好奇打開監控偷看了一眼這才明白了原因。
劉徹說，這幫家夥簡直節儉到了極點，要不是朱厚照在這裏，別說開中央空調了，晚上都不太會開燈，如今那邊燈火通明，實在是有點有違常理。
那幫明朝的家夥跟剛來時聽朱厚照訓話一樣圍成一圈聚在大廳裏，監控攝像頭的角度不算太好，因為距離的關系看不太清楚臉上的表情，但看那些女人身體一抽一抽的模樣，應該是在哭泣，男人們倒是沒哭，但也一個個身體緊繃，如臨大敵。這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朱顏忍不住打開了耳麥。
“哭什麽哭？有什麽好哭的？”耳麥剛打開，裏面便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咆哮。朱顏連忙調低了音量。
“婆婆媽媽做什麽？陛下待我們恩重如山，如今是我們誓死效忠的時候了！”
那個聲音說得非常豪邁，聽到他的話，那幫婦孺卻哭得越發淒厲了。
“嗚嗚嗚嗚……不要，我不要爹爹離開……”
“當家的！你可不能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啊……”
“爹！你跟叔他們真的回不來了嗎？不要啊！嗚嗚嗚嗚……”
……
大廳內哭聲一片，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都別哭了！想想陛下跟娘娘是怎麽待我們的？陛下跟娘娘把我們帶到仙界，哦，不，現代，當菩薩一樣好吃好喝地供著，每天就讓我們幹那麽點活，幹多了還不高興！活輕松也就算了，還頓頓有肉吃，還給那麽多人民幣，一個勁讓我們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你們捫心自問，除了你們爹娘，這世上還有誰待你們這麽好的？如今到用我們的時候了，一個個哭哭啼啼，當初吃肉的時候呢？”
聽到這裏，朱顏總算是聽明白了，剛剛含在嘴裏的一口水直接噴了出去。敢情這幫家夥是把他們自己當成朱厚照培養的死士了！
冤枉啊！活幹得少？自己只是不想當黑心資本家而已！頓頓有肉吃？這不是員工食堂的正常待遇嗎？至於一個勁讓他們花錢？自己只是看著他們跟守財奴一樣不舍得花一分錢，好心想要提高一下他們的生活水平，順便為國家創造一點GDP而已……
就在朱顏努力進行自我檢討的時候，之前的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記得前些天劉侍衛帶我們看的《刺客》嗎？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如今是我們向陛下報恩的時候了！陛下仁厚，必能好好善待你們。我們幾個雖死亦無憾！”那個聲音繼續慷慨激昂，不愧是曾經的錦衣衛暗探，覺悟就是高。
“柱子！好好讀書，將來娶房好媳婦，好好照顧你娘！”
“根兒，照顧好你妹，你妹可憐啊，年紀小小就沒了娘，如今爹又要沒了，以後可就指著你這個當哥的了！”
“秀兒，爹知道你喜歡柱子，可惜，爹不能親眼看你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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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在交代後事的節奏！
朱顏已經忍不住對著監視屏笑出聲來了，那幫家夥實在太可愛了！腫麽辦，自己又忍不住想給他們加工資了！不行！不行！要是他們再誤會怎麽辦？
“劉侍衛真是個好人啊！大約早料到這一天了，所以才帶我兒去剃了頭發……”聽那個聲音提到劉侍衛，一位老婦抹了把眼淚，一臉的感激。
劉侍衛指的就是劉徹，當初介紹的時候朱顏解釋了半天也解釋不清保鏢的意思，幹脆跟他們說這是自己的侍衛。於是那幫家夥就劉侍衛，劉侍衛的叫開了，劉徹倒是相當喜歡這個頗有任俠風範的稱呼。
“回頭我們得好好謝謝劉侍衛……”
幾位母親樣的中年女子紛紛隨聲附和，一個個盯著身旁頂著板寸頭的年輕後生，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幾個年輕後生原本還在為沒辦法為陛下盡忠而難過，聽了剛剛的那番話，一個個低垂著腦袋，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朱顏正哭笑不得地聽著那幫明朝的家夥感謝著劉侍衛的再造之恩，忽然感覺有人從身後摟在了自己，單憑他那個蹭她脖子的動作，她就知道肯定是朱厚照，所以連頭都懶得回。
“你不過跟他們澄清一下嗎？”
“幹嘛要澄清啊？現在這個樣子多好玩！”
不得不承認，看他們在那邊驚慌失措，如喪考妣，還真有種別樣的快感。幸災樂禍果然是人的本能啊！好玩是好玩，但這樣做未免有些不厚道。
於是，朱顏笑著調侃了一句：“陛下，你可真不是個好人！”
“嘿嘿嘿……才發現嗎？”朱厚照也不反駁，反而趁勢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朱顏回頭，想要抗議，卻不想剛轉過去就被他一口咬住了嘴唇。
“唔唔……”抗議聲變成了無聲的嗚咽，最後隨著朱厚照溫柔的啃咬徹底被朱顏吞回了肚子裏。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再加上一個纏綿的吻，這果然就如在大堆炸藥的旁邊點上一根蠟燭一樣危險。兩人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好想要你。還是不行嗎？”
“行……”
被吻得意亂情迷，朱顏想都沒想便答。
朱厚照大喜過望，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帶回了自己房間。可惜，就在他打算化身禽獸撲上去將朱顏吃幹抹凈的時候，被他壓在下面的那個家夥忽然扭捏著說出了一句讓他想死的臺詞。
“我……我好像例假來了……”
朱厚照原以為自己今天就算要去超市，買的也一定是小雨衣，沒想到卻是衛生巾。回到家，回憶著剛剛超市小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他終於忍不住開始拿腦袋拼命撞枕頭。
“嚶嚶嚶，朕的命好苦啊……”
朱顏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某位被明朝的那幫家夥當成神一樣崇拜的皇帝陛下正抱著被子在那邊鬧別扭。
看他這表情，可愛死了，朱顏決定，以後就算可以，也要故意找借口逗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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