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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諜、者公主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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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陰影了。

蕭函一下子成了郡王府的特殊存在,她也願意為府上的人診脈開藥方,反正既增長了經驗,又不會少她的藥費,但其他人哪敢來找她,生怕耽誤她為太妃和小郡王。

其實蕭函也沒多耗費精力的,為太妃治療頭疾還餘下三個療程,若非一次性結束太妃經受不住,蕭函早就做完了,藥方時不時隨病情好轉程度調整一些,也不用她采藥煮藥,這些事郡王府的人都會做好,光是懂醫術打下手的仆從就有好幾個。

小郡王的問題更簡單,若真是什麽疑難雜癥,蕭函可能還要琢磨一下,但緣由在修習的槍法武學上,甚至最簡單最快速的,蕭函都能甩出一本調養身體的先天功法讓他輔助修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關鍵是還不急,拖個一年半載好好調養都沒問題。

等蕭函提出要回家一趟,太妃不僅一口答應了,還給她配了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保護她的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昨天當了咕咕精

這兩天有家裏長輩過來,還要在外面跑,欠了三更後面補上

晚上不出去努力再碼一章

157、魔教妖女

見女兒回來,陸父陸母自然高興, 陸母拉著她問了許多, 在郡王府住的好不好,吃不吃的慣。便是知道郡王府那樣的高門府第飲食起居一應都是好的, 但在做父母的看來,一段時日不見, 都覺得孩子瘦了。

陸父問的就多是醫術上的事了, 關於小郡王的問題不便透露,但太妃的頭疾診治, 蕭函細細與陸父詳談了一番, 包括她如何施針, 陸家醫書上那門針灸術是精妙, 但也不可能照本宣科, 還是要根據病情輕重, 新疾宿疾,病人老弱做出一定調整,制定施針方案, 而這些都是豐富的病例經驗。

陸父微微頷首,沖女兒露出笑容,“你將你說的那些都可記在醫書上, 以後陸家醫術也要靠你傳承下去了。”

那本陸家傳承的醫術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還需靠每代傳人不斷完善補充各種病例經驗。

蕭函還對陸父陸母說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京城那邊傳來聖旨,過幾日太妃就要啟程去京了。她認真道, “我正在為太妃娘娘醫治頭疾,少說也還要一兩月,中間不能斷,所以也要隨太妃一起去京城,我希望爹娘能和我一起走。”

陸父陸母都有些驚訝遲疑,去京城?這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的。在蜀州他們都住了十多年了,鄰裏街坊鄉親都熟悉,再者故土難離的,醫館還需要有人打理。

哪怕舍不得女兒,但這事上,陸母也是聽陸父的。

蕭函又道了一句,“太妃和小郡王也是這麽認為的。”

她這一句話,立刻令陸父陸母腦補了許多,想想女兒正在為太妃醫治這麽重要的病,此去京城少說也要半年,太妃的病還可能還會牽扯到什麽權貴之爭中,太妃和小郡王還希望女兒帶上家人一起走,說不定是怕女兒在京城為太妃治病時,他們做父母的被人拿來要挾女兒做什麽,到時候害了女兒怎麽辦。

陸父頓時就緊張起來了,揪著胡子,想了許久,重重嘆了口氣道,“那好吧,待我和你娘這兩日收拾收拾,和你一起上路。”

女兒為太妃娘娘那樣的貴人診治,還是令他們放心不下,在蜀州的醫館和鄉親的感情,與女兒相比還是輕了許多。

見陸父答應後,蕭函心裏也放下了心。

事實上走到這一步,讓陸父陸母和她離開蜀州,這才是蕭函真正的目的,她在這個世界不可能一輩子守在陸父陸母身邊,但又要保護他們平安萬全,遷居去京城是她很早便有的念頭,也是經過仔細考量的。

哪怕瞞住了她是魔教教主葉青瓊之女的身份消息,也保不準哪天有個無視法紀的武林高手到蜀州這來折騰了。陸父陸母都是不會武功的平民百姓,遇到危險也是被殃及的下場。命只有一條,有任務在,蕭函總歸該小心些。

她就不信還有江湖人士敢到天子腳下京師重地隨便動手殺人,這個世界的武林也沒有猖獗強勢到這種地步。

有定安郡王府的情面,哪怕初到京城也能有一定根基,日後安安穩穩開個醫館也不成問題。

“郡王府的診金不菲,完全夠我們在京城再開一家醫館的。”蕭函又勸慰了幾句,心中微感歉疚。

她說的倒也不是假話,太妃和小郡王是有這個意思,但只是提出而已,畢竟他們現在對蕭函的態度是十分尊重的,就算蕭函不同意,他們也願意留下足夠的人手保護陸父陸母。

只是他們哪裏知道,蕭函本就存著這個目的。

以她扮演的人設總不好在陸父陸母不願的情況下,生生把人綁到她認為遠離江湖紛爭的京城重地去吧,也就只能借郡王府的勢來勸說達成目的了。

……

陸父陸母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宣揚他們要走的事,知道事關貴人,他們本來也是低調的人,給兩個學徒夥計結了筆豐厚的工錢,又推薦他們去別的醫館,家裏的小宅子和醫館也不必賣,蕭函拿出了郡王府給她的一部分診金,便說服了陸父陸母。

蕭函現在是郡王府的座山賓,光是治好太妃的頭疾後,就不會缺錢財的,哪怕是在京城那樣寸土寸金的地方,安頓好一家人重新買住宅開醫館也不成問題。

陸母準備著帶上路行李衣物,陸父則是整理著他的藥箱書籍等東西,想要在短短兩三日內收拾好,也忙得腳不沾地,以至於蕭函一個人在醫館坐診。坐了不到片刻,醫館裏就熱鬧了,多是附近的鄰裏街坊。

“陸大夫回來了啊。”

“這陣子沒瞧見陸大夫,是上哪去了啊?”

陸沅芷一去就是十來日,聽傳言是去給貴人看病了,人家還是擡著轎子過來接的,不免好奇詢問了些,七嘴八舌的。

“正好我最近有些咳嗽,陸大夫你為我看看。”

“別問了,免得耽擱陸大夫看病。”

蕭函笑著一一回應了,來看病的也來者不拒。

蕭函早與太妃請了三四日的假,太妃也知道她是想帶上家人的,自然寬宥了許多,那幾個侍衛守在醫館附近,負責時刻保護陸大夫安全。介於陸大夫現在的重要性,便是他們送了命也不能讓陸大夫有絲毫的損傷。

……

次日清晨,蕭函早早地打開了醫館的門,卻見一人等在醫館外面,似是等了許久。

蕭函楞了楞,然後沖她微微展顏一笑,“這位夫人,您是來看病的嗎?”

葉青瓊的親信早已打探到了女兒就在郡王府別院為太妃醫治的消息,即便是堂堂郡王府,以葉青瓊的武力值也是來去自如,只是葉青瓊不願意旁人打擾了她們母女見面說話,所以直到現在才見上女兒一面。

想想上一次見女兒時,她還小小的,軟軟的依偎在她懷裏還未曾睜開眼見見她這位娘親。

舐犢情深,若非真的是走投無路,她又怎麽會將剛出生不久的女兒拋下,寄養在他人家。她本想著報了仇之後,就來接回女兒,帶她歸隱山林或是重建門派。

得知女兒不在人世時,縱然大仇得報,卻舉目無親,一無所有,那種悲涼愴然,孤獨。才會讓她前世在誤以為薛小七便是她女兒時,想要傾其所有去彌補。

薛小七貪財怕死,投機取巧,她不曾嫌棄半分,因為葉青瓊認為是自己弄丟了女兒,害她在外面孤苦伶仃過十八年,便是變壞了變惡了,她也會護女兒在羽翼下。

現在明了真相,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時,葉青瓊卻生出一絲膽怯來,她怕阿沅不願意認她這個母親,她這個魔教教主的名聲在江湖上兇神惡煞,在民間百姓中也不會好到哪去。

葉青瓊做了十多年的魔教教主,說尚有仁慈良善之心,那是假的,她孑然一身活在這世上,見遍人性之惡,更不在乎他人生死評價,但唯獨在意的是親生女兒的感受。

不知不覺間,註視了許久。聽到蕭函那句話才回過神來,葉青瓊忍住心中的酸澀,點了點頭。

她自然不是來看什麽病的,只是想著與女兒多相處一會兒吧。這樣想著的葉青瓊依舊很配合地將手腕放在了脈枕上,任由著蕭函診脈。在江湖上這其實無異於將能致自己於死地的心脈送到人前。

葉青瓊卻是毫不在乎,只目光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直到蕭函的聲音響起,“夫人可是習武之人?”

葉青瓊點了點頭,然後就見到蕭函眉頭微蹙,神情略帶嚴肅道,“夫人所習武學怕是有所缺陷吧。”

……

在她出現之時,蕭函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這個世界的魔教教主,也是原身的母親葉青瓊。

之前在隨州雲來客棧的疑惑也解開了,一切緣由便在於葉青瓊重生了。

原身的三個心願,蕭函差不多完成了一半,將陸父陸母帶到京城安居,便是保護了他們的平安,

做一個懸壺濟世的大夫也已經在路上了。

最後一個心願,阻止葉青瓊被薛小七蒙騙害死。在蕭函的預想中,拿回玉佩或是解決薛小七,也就可以完成了,甚至還可以是最早完成的,結果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

葉青瓊若是重生的,那麽這次任務一半就沒了意義。連蕭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也許可以慶幸的是,至少不用擔心女主薛小七冒充身份欺騙葉青瓊了。

蕭函想起那夜雲來客棧薛小七被魔教的人擄去,葉青瓊又找到了陸家醫館,那極大概率的結果便是薛小七落入重生的葉青瓊手中了。與其擔心她還能鬧出什麽幺蛾子了,倒不如讓薛小七自求多福了。

蕭函對她也沒半點同情之心,雖說薛小七這一世還沒有機會害人,但葉青瓊重生,一飲一啄,自有天數。

反而現在是她要思考以什麽態度對待尋上門來的葉青瓊了。

她暫時還沒什麽想法摻和到這個世界的江湖中去。是正是邪,倒不如說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便有爭鬥。江湖看似肆意縱橫,實則門戶出身之見更深。

好比原身,便是她心底純良,一生治病救人無數,但一旦人人知道她是魔教教主的女兒,又有幾個人能不帶偏見地看待她,除非她的名聲功績遠遠超過了這層身份。只是陸沅芷不懂這個江湖,她也適應不了這種視律法如無物的江湖。

蕭函回憶著原身的想法,面上一派從容地為葉青瓊把脈。穿越以來她已經適應了作為一名醫者大夫的生活,同時也將她的見識所學融合進了醫術之中,可以說現在的她論實力足以被稱為一聲名醫了。

在探明葉青瓊的脈象後,蕭函心神微動,葉青瓊所練的無名神功,存在缺陷。

這與劇情結局也對得上,葉青瓊一代魔梟,能敗於男主雲天淇劍下,甚至殞命,但光是二者的功力便差了數倍,更別說武道經驗了。若非薛小七成功打入魔教內部,還獲得了葉青瓊毫無保留的信任,得知了她的武功缺陷還對她下了毒。葉青瓊怎麽會那麽容易死掉。

無名神功是葉青瓊所在的家族門派的秘籍,也是引得她家破人亡的根源,其實這本秘籍極為難練,葉青瓊家族幾代人也沒有一個練成的,只能將其封存,但外人對神功生出貪婪之心,血洗了整個門派也要奪得。誰能想到葉青瓊目睹滿門被滅,痛失至親的極度悲痛憎恨之下,領悟出了如何練成無名神功。

劇情中對此功法的敘述並不多,但蕭函也曾見識過許多以人的七情六欲所衍化的功法,劍走偏鋒,因情而生,有其獨到之處。但缺點便是人一般是無法能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但能做到的時候那就是返璞歸真的境界了。無法控制便成了它的缺陷,武功的威力受情緒影響。

薛小七便是聰明地利用了這一點,破了葉青瓊的神功。

在為葉青瓊把脈時,蕭函也註意到脈象有異常,葉青瓊看似強大無敵,卻也不能完全自如地控制她的武功,甚至要受其所累。

蕭函心裏也有了想法,既然無法完成原身的那個心願,那為葉青瓊彌補武功上的缺陷,也算是代原身盡孝了。

……

葉青瓊其實只是想著單獨和女兒見面,相認一下的,沒想到變成了女兒為她看病,而且還是真的看出了問題所在。

她的武功有缺陷,甚至還可能有損壽命。葉青瓊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曾在意過,當年神功大成殺光了所有仇人後卻得知女兒不在人世,舉世無親孤身一人的她,就算活再久又有什麽用呢。便是創立魔教,她也很少去管底下人做什麽。她活在痛苦仇恨之中,憑什麽要管別人幸福不幸福。

江湖上那些關於葉青瓊的傳言有幾分假,也幾分真。

一個沒有弱點冷漠無情的魔教教主,哪怕是正道的那些高僧道士大俠也不敢真的聯合起來圍攻,怕葉青瓊一個不痛快就拉著他們同歸於盡。

但現在葉青瓊見到女兒,忽然意識到她還不能死。

前世她以為薛小七是她的女兒,於是幫她速成為頂尖高手,又讓她掌握了少教主的地位權勢,以便能隨時繼承聖教。她的一腔母愛白白給了個冒牌貨。

現在面對真正女兒,她又該拿阿沅如何呢,把魔教送給阿沅,把無名神功的秘籍送給阿沅,還有什麽能給的呢,這些紛雜的念頭都被蕭函打斷了。

蕭函溫和一笑道,“這病雖有些難,但並非不能治。夫人若是信任我的話,不妨試一試我的金針之術,或許能幫到夫人。”

158、魔教妖女

看著女兒專註為她施針的樣子,葉青瓊心中都柔軟了些, 落在眼裏無一處不好。

當蕭函提出可以試試她的金針之術時, 葉青瓊雖有些驚詫,但卻是沒有拒絕的。哪怕沒什麽用, 她也願意與女兒多親近一會,也就隨便紮幾針而已。

但當蕭函紮到第九針時, 葉青瓊就感覺到丹田處生出一股精純的力量, 不似內力,似是她從未見識過的, 卻能溫養她的周身經脈, 緩緩流經周身, 極為熨帖甚至有飄飄欲仙之感。

她多年下來體內積累的某些暗傷宿疾, 竟然也在這股精純的暖流之下慢慢覆原。待蕭函施針結束, 葉青瓊感覺到她的功力都淬煉增加了不少。

葉青瓊震驚不已, 若非她看不出阿沅會半點武功招式,也不曾在江湖上聽說過有這種能助人療傷還提升境界的神功。但僅憑一手金針之術,阿沅便能做到這地步, 若是傳出去,只怕會令整個江湖瘋狂,奉為神醫。

蕭函收回金針, 徐徐舒了一口氣, 這大概是她穿越行醫以來耗費精氣心血最多的一次了。葉青瓊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見蕭函對她微微笑道,“夫人感覺怎麽樣?”

葉青瓊神色覆雜, 不知是該驕傲還是擔憂,最後道,“很好,我感覺好多了。”

其實蕭函也就是施以金針之術,用自己的先天真氣反補葉青瓊的竅穴。也是因為葉青瓊對她沒有絲毫防備,蕭函才能這麽順利地摸清她的內力運轉之勢,為葉青瓊調暢一身之氣機。

蕭函是以道家煉氣法門修行出的先天真氣,這個世界的武學各家各派哪怕自小打磨根基,練出的也是後天真氣,再由後天返先天,有機會達到天人合一,但與蕭函所練出的先天真氣也完全不同。更別說她這種練精化氣法門來自修真界,便是葉青瓊感受到了,也未必能領悟其中精妙奧秘。

葉青瓊若能記住先天真氣在她體內的運行大周天法門,領悟出其中主修奇經八脈,輔修十二正經。那對她以後突破武學境界,踏入先天也會很有幫助。

葉青瓊的第一反應卻是,“你從哪學來的這門金針之術,可還曾在別人面前施展過?”

一門能為人療傷,滋養身體又能增加淬煉功力的金針之術,若是洩露了出去,定會引來覬覦之心。葉青瓊是見過人心險惡,能貪婪瘋狂到什麽程度的。

葉青瓊打定主意,要是別人知道了,她便是賠上整個聖教也要護住她女兒安泰。

蕭函笑容不變,“我先前便說了,這是我家傳的針灸術,只是我略鉆研了一下,針對的病癥不同,所用的針灸也有所不同,夫人還是我診治過的第一位習武之人,平日也不輕易顯露人前。”

她聽得出葉青瓊話中的擔憂之意,於是最後一句安慰了她。換個人她當然不會這麽費心費力地為她療傷滋養經脈。

葉青瓊語氣中暗含緊張,怕她懷璧不知,又怕她心思太過單純良善,“你可知道你這門針灸術有多珍貴,你又為何……為何要為我醫治?”

蕭函微微笑了笑,“醫者仁心,既然看出了夫人的病癥所在,夫人又願意信任我讓我施針,我也沒有不治的道理。而且……”她頓了頓,又道,“我對夫人也看著親切,許是夫人有些面善吧。”

葉青瓊聽聞此言,心情立刻化成了激動欣喜,只是面上仍然維持著鎮定,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從小就戴著一塊半缺玉佩?你知道那是誰留給你的麽?”

蕭函楞了楞,繼而點頭道,“是有塊玉佩,只是幾個月前不慎丟失了。”她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悵然,“應該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信物吧。雖然不知道夫人是從哪知道的,但爹娘並非我親生父母一事,我是知情的。”

“你知道你的真正身世嗎?”葉青瓊的語氣有些急切了起來,“你想見一見你的親生父母嗎?”

蕭函沒有就她的問題直接做出回答,而是微微笑了,神情輕松而溫和堅定道,“只要他們安好,見不見都沒什麽關系。”

葉青瓊心神一震,她沒想到會從女兒口中聽到這樣的一句話,“那你有想過他們是什麽人嗎?也許他們是惡人。”

蕭函沈默了一下,最後道,“若我父母犯下殺孽,我願以一生治病救人的功德為他們贖罪。”

嗯,這句話符合原身的人設想法,子代母償,不外如是。

“一生治病救人?”葉青瓊此時心中的震動覆雜,難以言喻,連她自己也不能承認自己不曾殘害過無辜之人,滿手血腥殺戮。而她的女兒與她完全不同,阿沅心地善良,又身為醫者,若是知道了親生母親是魔教教主的身份,恐怕就是這樣的想法吧。但是葉青瓊又怎麽舍得讓她犯下的殺戮罪孽由女兒來承擔償還。

葉青瓊凝視著女兒道,“這是你想要做的事嗎?”

蕭函展顏一笑道,“我此生志向,便是治病救人,行走天下,成為一名懸壺濟世的大夫。”

……

在與女兒的一番談話中,葉青瓊改變了與女兒相認的想法,若是女兒想見她,或是她的存在會令女兒感到歡喜,那她會迫不及待地與她相認。但若是她的存在會影響女兒,給女兒帶來負擔,那麽葉青瓊寧願阿沅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歲月靜好,平平淡淡,做自己喜歡的事。

葉青瓊不是尋常柔弱女子,沒那麽癡纏不休,拖泥帶水。正如阿沅所說的,只要知道她安好,見不見,相認不相認又有什麽關系呢。

為了彌補葉青瓊武功上的缺陷,蕭函讓侍衛回去傳話,又在醫館多逗留了三五日。

等到金針療程全部結束時,葉青瓊的功力境界都上了一層。

葉青瓊也珍惜著與女兒相處的時光,說說話,了解女兒的喜好生活。也知道了她即將去京城,還會在那定居的事。當然這也是蕭函有意透露的,方便葉青瓊有事來找她。

蕭函還另外寫了一張藥方,長期服用對葉青瓊會很有好處,不僅祛病強身、延年益壽,還能頤養身心,淬煉功力。上面一連串的藥名,其中不少藥都是這個世界的珍品,但蕭函相信以魔教的勢力,應該不難弄到這些藥材。

葉青瓊看也不看,便收下了藥方,忽然道,“陸大夫,多謝你為我醫治,只是我家小無財,付給你診金的。”

蕭函:“……”堂堂魔教教主說自己缺錢,何必呢,就沖著血脈相連的關系,她也不會收什麽診金的。

結果葉青瓊下一句話便是,“只能用其他東西代替診金了。”

葉青瓊留下了三個箱子,她走後蕭函才打開一看,竟然是滿滿的醫書,各種類別都有,甚至還有一些少見的蠱術毒經,前朝名醫孤本等等。才三五天的時間,便能備下了這麽多醫書,以魔教的勢力要做到也不難。

蕭函準備完成原身的心願,成為一名懸壺濟世的醫者時,就有過打算,日後搜集天下醫書。沒想到葉青瓊先幫了她一把,省了她許多工夫。說什麽沒有診金,葉青瓊不過是在用這個方式在幫助她實現志向。

若是原身還在的話,也能感受到葉青瓊這份深切愛意的。

……

葉青瓊回到聖教總壇,“教主。”

“這些時日,我不在教中,可有發生什麽事?”葉青瓊冷冷道,哪怕在陸沅芷面前表現得溫柔可親,卻不代表她會對旁人心慈手軟,憐惜他們的性命。

底下的人立刻回稟了近來半月江湖上的一些傳言,還與教主有關。

雲天淇也不是不在意薛小七,回到拜劍山莊後他就極為憤慨地向父親和其他武林前輩說出魔教的暴行,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也要抓回去。別說派去執行此任務的魔教二使不明所以,這些武林正道人士也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小姑娘,憑什麽值得魔教大動幹戈,還是葉青瓊親自下令,難道這個叫薛小七的小姑娘身上有什麽秘密不成。

江湖上也不缺聰明人,而且還是有閱歷知道很多陳年舊事的聰明人,葉青瓊當年生有一女,卻從未出現於人前,也有人想過那個女兒怕是夭折了,才會令葉青瓊性情大變,涼薄冷血至此。論年齡,與那位薛小七姑娘倒也對得上。

於是江湖上漸漸就傳出流言,魔教點名抓回去的那個叫薛小七的姑娘,可能就是葉青瓊的女兒。相信此事的人還不少,包括魔教內部的一些人。

誰讓葉青瓊在與薛小七有關的事上極為神秘,除非是她的絕對心腹親信,其他人根本沾不上邊,這麽久了連薛小七的面都沒見上一回,除了那日奉教主命抓人的左右二使。

如果是教主的親生女兒,那就是聖教的繼承人,少教主了。這個聯想可是令教中不少人心思浮動起來。辛辛苦苦在聖教裏奮鬥一二十年,還比不上人家投胎投的好,是教主的唯一血脈獨生女,一個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要是當上了少教主,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眾長老護法教眾都要聽她號令。可惜再不甘心,一旦教主下了令,他們也不敢違逆教主。

葉青瓊沒想到短短這些時日,讓人生出了這樣的誤會,

但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葉青瓊艷麗凜然的眸中閃過一絲幽冷的暗光。

揮退手下後,葉青瓊獨自來到暗牢,為了防止別人知道她女兒的消息,除她之外,無人接觸到薛小七。

薛小七哪怕得到了噬心蠱的解藥,也沒好到哪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裏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魔教裏多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光是薛小七前世欺騙她這一樣,葉青瓊就不會讓她輕松死了解脫。

原本葉青瓊想著找回女兒後,薛小七也就沒什麽用了,將她剮了扔到萬毒窟去便是。

不過葉青瓊現在想法又不一樣了。

薛小七見到她又驚又懼,膽子已經在這些時日的酷刑下嚇破了,卻又忍不住求饒,“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沒有一句假話不敢騙你了,我求求你別殺我,我什麽事都願意為你做,你叫我幹什麽都行。”

葉青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道,“什麽都願意做嗎?”

薛小七拼命地磕頭,到了這個地步,別說為葉青瓊做事了,只要能活下去她什麽都願意幹。

葉青瓊唇角微勾起一抹冷漠譏諷的笑意,

薛小七不是想當她的女兒嗎?那好,她要薛小七代她的女兒去死。

159、魔教妖女

魔教傳出消息,那位薛小七姑娘被證實是教主葉青瓊的親生女, 這道風聲立刻席卷了全江湖, 傳得人盡皆知。

身在拜劍山莊聽聞此消息的雲天淇心情十分覆雜,想起與薛小七相處的那段時日, 她所表現出的機敏活潑,不拘一格, 處處顯露出與旁人的不同來, 但他怎麽沒想到她竟會是大魔頭的女兒。

“魔教勢力日漸高漲,葉青瓊素來又是乖戾如羅剎, 殺人成性, 縱容教眾作惡多端, 長此以往下去, 只怕武林危矣。”雲天淇的父親雲莊主話語間無不透著對武林未來的擔憂。

雲天淇聞言也心中一沈, 他自幼受名門正派教育, 對邪魔妖道也從不留情面。

雲莊主嘆了口氣,自兒子回來後,言語間也多有對那位薛小七姑娘的牽掛擔憂。若只是個孤女弱女子倒沒什麽, 但現在卻公開宣布是葉青瓊的女兒,作為拜劍山莊莊主,又是正道魁首的雲父不得不敲打訓誡一番。

“天淇, 我知你心地善良, 但正邪不兩立,以後莫要再提起那魔教妖女,讓人誤會你與那魔教妖女有什麽牽扯。若是再遇到, 必須以除惡務盡為先,不能有半點心慈手軟。”

雲莊主一口一個妖女,雲天淇也沒有任何反駁,畢竟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他俊秀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便堅定了下來,抿緊了唇,“孩兒知道了,定會謹記父親的教誨。”

為了武林正道太平,也為了拜劍山莊的名譽。

魔教內部也不大太平,哪怕薛小七沒有被封為少教主,但光憑是教主的唯一血脈這點,地位就壓在了所有人頭上。自然有不少人心裏不服,欲蠢蠢欲動了起來。

甚至有高層長老就忍不住嘀咕了,“教主那麽寶貝她的女兒,藏著掖著都不讓我們多見見。”

除了宣告此事時,教主葉青瓊帶薛小七在總壇教眾前出現了一回,還只是露了個面,連句話也沒說,只是讓聖教所有門人都記住薛小七的相貌和身份,之後就很難有人能接觸到這位教主的獨生女。

旁人聽了嗤之以鼻,“人家可是少教主,性命可比我們珍貴多了,聽說還手無縛雞之力,一點武功都不會,嬌貴著呢,我們教主還不小心護著,免得發生什麽意外就不好了。”

在提及‘意外’二字時還帶了些不明意味。

“我堂堂聖教的少教主,居然不會武功,傳出去豈不是滑江湖之大稽。”

“黃毛丫頭也就算了,一點武功都不會,還大字不識,聽說多年來一直流浪街頭坑蒙拐騙呢,怕是坐不穩少教主這個位子吧。”

“聽說教主近日好像舊傷發作,前幾日還動用了不少內庫的頂級藥材,還叫了幾個大夫過去。”

……

類似的流言不斷在教中擴散,葉青瓊卻置若罔聞,好似所有心神都在失而覆得的女兒身上,這些也是葉青瓊想讓他們看到的。事實上,薛小七已經被她灌了啞藥,在她心腹親信的看守下好好當著這個擋箭牌傀儡少主,不與外人產生任何接觸。

葉青瓊就等著薛小七這個擋箭牌吸引到了夠多的火力和註目,無論是教中內部,還是外面的江湖,

不久後,她便宣稱自己舊傷發作,需要閉關一段時日,任何人不得打擾。閉關期間的教中事務都交由護法長老左右二使等人處理。眾人都恭恭敬敬聽從教主命令,靜候教主出關。

這個消息本該是只有聖教高層才知道的,卻不知怎麽回事,不到三天的時間,葉青瓊閉關療傷一事就傳遍了整個江湖,聖教高層人人心中驚疑不定,猜測是出了內奸。

正道的人亡魔教之心從未滅國,果然想利用這個機會,迅速糾集各大門派的精銳勢力,準備一舉覆滅魔教。

打著除魔衛道旗號的正道人士一舉攻入魔教總壇,展開大戰。而就在魔教弟子難以抵禦之際,教主葉青瓊出關,而且武功境界更上一層,越發出神入化,斬殺了正道三大宗師頂梁柱,一舉扭轉了戰局,最後正道的殘兵敗逃而去。

正道死傷慘重,魔教也沒能好到哪去,更糟糕的是,教主的唯一血脈薛小七便在此戰中為正道人士所殺,那人還是拜劍山莊少莊主雲天淇,哪怕隨後教主也殺了他為愛女報仇雪恨,但人人都為教主痛失愛女的悲痛怒火而感到膽戰心驚,包括拜劍山莊。

葉青瓊閉關療傷,中間破關而出,武功還更上一層樓,只怕江湖中再也無人敢掠其鋒芒,待稍收拾過後,拜劍山莊只怕就是魔教第一個開刀的對象,誰讓葉青瓊的女兒就死在他們少莊主劍下呢。

正魔大戰剛結束,武林正道的各大門派敗退回去,清點弟子死傷損失,另外對拜劍山莊也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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