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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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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操場後,沈滕拉著顧咎在一個比較空的地方坐下,然後開始和顧咎八卦。

沈滕指向男生圈中,嗓門音量最為響亮的那個男生,小聲在顧咎耳邊說:“我聽之前和我同一個考場上的男生說,那個男生,是之前二中的老大。打架特別狠,認識很多外面的混混,學校裏幾乎沒人敢惹。”

顧咎順著沈滕的視線看去。

只見一個剃著板寸,皮膚略有些黝黑的男生站在那群男生的最中間,站姿很是霸氣。表情和動作之間,滿是充斥著一股我最牛逼我最帥的氣息。

沈滕說完,開始回憶:“我記得叫什麽來著……哦對,好像是叫什麽孟以樊來著。”

說完,沈滕又將目光轉向另一邊的女生們。

女生們三三兩兩的站在一塊,雖然和男生穿著同樣的校服,但樣子卻看起來大為不同。

有的將校服褲腳挽起,露出腳踝。有的則特地將袖管往上卷了兩卷,露出白凈纖細的手腕。還有的則幹脆將寬大的校服系了個結,讓又寬又大的校服一下子變成了貼身顯身材款。

不僅如此,還有女生在臉上抹了些粉底,塗了些亮麗的唇彩,讓本就十分嬌嫩的臉蛋更是顯得愈發的好看。

沈滕看著那群女生,嘿嘿的笑。

沈滕用胳膊肘捅了捅顧咎的腰,問顧咎:“小咎咎你喜歡哪個?我喜歡那個穿白鞋的。”

顧咎聽了,下意識問:“你不是喜歡薄上遠嗎?”

沈滕:“……大佬,你能忘了這事嗎?求求你了。”

顧咎哦了一聲,閉上嘴。

怕顧咎又去提什麽他‘喜歡’薄上遠這事,沈滕不敢再聊什麽女生,便就和顧咎轉而聊起游戲來。

一聊起游戲,沈滕便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正當沈滕激動的和顧咎說著自己最近玩的一款新游戲時,教官到了。

穿著草綠色迷彩服的教官舉著喇叭,在操場上大聲喊,“集合!男生排四列,女生排四列——”

教官話落,方才還站在操場上三三兩兩聊著天的高一新生們立刻住嘴,趕忙跑去教官面前站好。

沈滕正聊的激動,結果教官卻到了,因此郁悶的不行。

但再郁悶,也得乖乖的聽教官的話去集合。

沈滕撅嘴,跟在顧咎的身後,郁悶的到教官面前排隊站好。

等站好後,教官話不多說,問:“早上吃了嗎!”

一眾高一新生們零零散散的小聲回:“吃了!”

教官聲音拔高:“沒聽見,大聲點!”

高一新生們立馬拔高音調,一齊回:“吃了!”

然後接著,教官又問:“廁所去了嗎!”

這回有的說去了,有的說沒去。還有的幹脆直接舉起手,大聲說:“教官我想去上廁所!”

教官聞言,冷笑道:“剛才幹嘛去了?憋著!”

那人訕訕,默默的放下了手。

問完基本的問題,教官開始自我介紹。

教官背脊挺直,舉著喇叭,大聲說:“我姓張,以後叫我張教官就好了。”

說完,張教官語調一轉。

張教官說:“軍訓必須穿校服這件事你們也都知道,我就不多說了。然後,必須要提醒的是,每天的報到時間是7:30,遲一分鐘到操場跑一圈,十分鐘就是十圈,三十分鐘就是三十圈,不跑完不準休息!不管男生還是女生,沒有例外!還有,裝病想要請假的,訓練裏偷懶的……要是被我抓到,最好做好心理準備。至於其它的,大家也都知道,軍訓有十五天,這十五天的時間裏,我們會練站姿、走姿、跑姿……還有負重跑等等。非常累,非常辛苦,要是受不了的……”

一眾高一新生們眼前一亮。

……要是受不了,能請假?

然而,在一眾高一新生期冀的眼光中,只聽眼前的教官冷著臉,毫不猶豫道:“受不了,就給我忍著!”

一眾高一新生,默。

說完,張教官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看完了時間後,張教官說:“今天是第一天,就練一些最基礎的。上午先練站姿,下午再練走姿。”

聽完,一眾高一新生心下悄悄的想:練站姿也就是罰站而已,應該沒什麽難的……

才想罷,接著,只聽張教官說:“兩腳跟靠攏並齊,腳尖向外分開60度,兩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兩肩要平,稍向後張。兩臂自然下垂,手指並攏自然微屈,拇指尖貼於食指的第二節 中指貼於褲縫。兩眼平視前方……”

張教官說完站姿的要點,然後沿著隊列,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看到誰站的不對,就停下。

走到沈滕背後時,張教官腳步一頓。

張教官擰眉,冷聲喝道:“讓你腳尖分開60度,知不知道60度是多少?學沒學過數學?你看看你這哪是60度,都快180度了!”

沈滕弱弱的小聲回:“回教官,我數學從來沒及格過……”

沈滕說完,旁邊的其它人低低的悶笑了聲。

教官瞪眼,“不許回嘴!給我站好!”

沈滕立刻聽話的站好,乖乖的閉上了嘴。

來到顧咎的身後時,張教官腳步停下,伸手拍了拍顧咎的背,說:“背挺直。”

顧咎雖自認為自己已經將背足夠直了,但在聽到這話後,還是聽話的將背更為挺直了一些。

教官見狀,沒說話,幹脆直接伸手將顧咎的背給掰正。然後接著說:“看你這樣子,平時肯定老喜歡低著頭走路。老低著頭走路背怎麽直起來?”

顧咎沒說話,默默的站好。

將顧咎的背脊掰正後,沒過多久,張教官走到了夏若瑾的身後。

見夏若瑾站的還算標準,於是張教官準備直接從夏若瑾的身後走過,去看下一個人的站姿。

因為站姿還算標準,所以張教官也就沒打算說些什麽,卻沒想到那夏若瑾反而主動叫住張教官,弱弱的小聲問:“張教官,我站的姿勢沒有哪裏不對嗎?”

其它人是巴不得張教官到他們身後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像夏若瑾這樣主動去問的,簡直就是奇葩了。

張教官聞言看了夏若瑾一眼,簡言概之:“可以,挺標準的。”

夏若瑾聞言,‘長舒了口氣’,笑著回:“那就好。”

然而實際上,夏若瑾就是因為知道她自己的站姿很標準,才主動去問的。

教官說完後,果不其然,在場的其它女生立刻偷偷的朝夏若瑾的方向看了眼,然後學著夏若瑾的樣子站好。

夏若瑾心下得意。

不僅是夏若瑾得意,孟以樊也心下得意。

果然不愧為他相中的馬子,長的漂亮,什麽都比別人強。

哼,要是誰敢跟他搶人,他就弄死誰!

張教官從夏若瑾的背後走過之後,接著,便又開始訓起了其它的新生。

“擡頭挺胸!你的胸呢?我讓你挺胸站好,你臉紅個什麽勁?”

“小腹收起來!吸氣懂不懂?……哦,肚子原來就那麽大啊,不好意思。”

“讓你手指並攏,並攏聽沒聽見?癢?癢也得跟我忍著!現在是軍訓,不是幼兒園教學,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讓你看前方,看前方!”

大概是之前的那些新生站姿太過慘不忍睹,最後走到薄上遠的身後時,張教官感到頗為欣慰。

張教官忍不住道:“看看這位同學站的多標準,然後再看看你們站的樣子。什麽叫對比,這就是。”

顧咎聞言,下意識回頭,在看到是薄上遠後,便就立刻又平靜的收回了視線。

如果是薄上遠的話,就並不奇怪了。

其他人聞言,扭頭順著張教官的聲音回頭看去。

在看到張教官說的人就是薄上遠後,其它人皆露出了十分微妙的神情。

長的那麽帥,成績那麽好,軍訓的時候站姿還是最標準的……

靠!這究竟是什麽人啊!

孟以樊卻對此不以為然。

孟以樊嗤之以鼻。

不就是一個小白臉嗎?有什麽了不起的?讓他打兩拳估計就趴下了。

……

上午的時間轉瞬即逝。

眨眼間,到了下午。

上午練站姿,下午練走姿。

一眾高一新生以為,上午已經足夠折磨人了,沒想到下午更殘酷。

走姿分為正步齊步跑步,一個階段比一個階段折磨人。姿勢要正確不說,隊列還要整齊,不能說閑話,不能左顧右盼。就算渴,就算累,也只得忍著。

並且,訓練一個半小時才能休息一次,而且時間也就只有半個小時。

途中休息的時候,因為太累,所有人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去說一個字了。

在還未軍訓前,一眾高一新生天天期盼軍訓的到來,日夜想著軍訓會有多有趣……

現在,他們只想著軍訓何時能結束。

這種折磨人的日子過上十五天……他們覺得,到那個時候,他們可能已經沒了半條命。

……

三個小時後。

隨著張教官的一聲解散,下午的軍訓終於結束。

高一新生們立刻做鳥獸散,回寢的回寢,回家的回家。

因為學校在市中心,所以學校並沒有強制住校的要求。如果家也在市區,就走讀。如果家離得較遠,就住校。

顧咎家在市區,自然也就是走讀。

——雖然顧咎非常想住校。

至於原因……不言而喻。

軍訓了一天,顧咎累得不行,兩腿發軟。

然而當顧咎疲憊至極的回到家中時,顧母見到顧咎回家後,開口說的第一句卻是:“這會人家上遠差不多也剛回家,你去隔壁家問問人家上遠是在哪個學校讀。”

說完,顧母接著又疑惑喃喃自語道:那天我記得上遠他媽說上遠是在城南高中讀啊,難道我記錯了?

自從昨天顧母聽到顧咎說自己沒在公告板上看到薄上遠的名字後,顧母便就一直糾結到了現在。

顧咎又累又熱,兩腿酸軟,結果一會到家,聽到的第一句卻是讓他去問問薄上遠在哪個學校讀。

一瞬間,顧咎沈下了臉。

顧咎終於忍不住說:“知道薄上遠在哪個學校讀又如何?又能代表什麽?按照媽說的,人家長得帥,受歡迎,成績好,為什麽要和我當朋友?”

顧咎在家中慣來沈默,不管顧母說些什麽,從不回嘴,這會卻突然頂起嘴來,所以別提顧母有多震驚了。

顧母一臉的難以置信,表情錯愕:“嘿,你居然還學會頂起嘴來了!其它的不會,頂嘴倒是一學一個快——”

顧咎不欲與顧母吵架,繞開顧母回房。

見顧咎要走,顧母伸手便想將顧咎扯住,但卻被身後的顧父給攔住了。

顧父打圓場,“孩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隔壁家的孩子成績那麽好,又受歡迎,幹嘛非要和我們家的孩子當朋友?再說了,我們孩子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交朋友的性子,你幹嘛每天非逼著他去隔壁家敲門,做他不願意的事情……”

顧母一聽,當下便就炸了。

顧母被氣得不行,厲聲道:“他以為我這是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他好!人家上遠成績那麽好,要是成了朋友,以後有什麽題目不會做,還能過去問他!我這好心好意,全被當成驢肝肺!你也是,平日裏就知道吃吃吃,這會倒是會說話了!你們一個個,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顧母怒火中燒,在客廳說個不停。

顧咎鎖上房門,呆在自己的屋內,一言不發的戴上耳機。

聽不見,心不亂。

……

隔日。

顧咎穿好鞋推開自家大門,剛一開門,便就看到了門外的薄上遠。

因為不是第一次碰見,所以顧咎並不意外。

顧咎站在原地,遲疑了兩秒。

畢竟昨天薄上遠在公交車上伸手扶了自己一把,不管怎樣,於情於理,都該向薄上遠打招呼。

但當顧咎又想到了昨日他回家後,他媽的第一句並不是問他軍訓多累,而是讓他去問薄上遠究竟是哪個學校後,顧咎便就又沈默了。

顧咎站在原地,靜默不語。

就在顧咎站在原地沈默之時,只見薄上遠面無表情的關上大門,然後,擡腳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從頭到尾,都未曾看顧咎一眼。

見狀,顧咎微楞,然後放了心。顧咎擡腳,跟著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兩人靜默不語的站在電梯門前,沒人開口。

……像之前那樣一直互相無視就好。

就像這樣,渡過高中的三年。

十五分鐘後,顧咎再次和薄上遠一塊抵達城南高中。

站在城南高中校門外的沈滕見顧咎和薄上遠又是一塊到,不由忍不住臥槽了聲,心想這未必也太巧了吧,怎麽天天一塊到學校。因此一等顧咎走進,下意識便想問些什麽。

但在沈滕想到顧咎的那句‘他喜歡薄上遠’後,便就又默默的閉上了嘴,什麽也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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