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結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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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趙明銳拖著行李箱下飛機,陳牧聲和傅君謙在機場已經恭候多時,趙明銳像老大爺一樣把行李丟給他們,窩到車子裏假寐。
「這次真的分了?」傅君謙邊開車邊問趙明銳。
陳牧聲推了推趙明銳,糾纏著問「說說看,是不是被他甩了。」
「是我甩了他,OK。」裝不下去的趙明銳一臉傲氣的說著,「反正我多的是後備胎。」
三年前雲李一番糾纏,兩個人先是同居後是交往,分分合合幾次,年前吵架,雲李一氣之下飛回巴黎,趙明銳低下頭追過去了,沒想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回來,傅君謙猜想是兩個人都折騰不下去了。
「切,那你還追到巴黎去。」陳牧聲潑冷水。
「我去度假的,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趙明銳冷著臉,傅君謙趕忙制止陳牧聲繼續刺激趙明銳。
等把趙明銳送回家,陳牧聲拉著傅君謙趕緊跑了。
傅君謙看他像是逃難似的,不禁笑道「他不會為難你的,我看他會關自己禁閉。」
「話別說在前面,上次他們分手把我蹂躪的成那樣,不是被罵就是被使喚,我可不能再做出氣筒。」
「好了,知道你受委屈了,來來,給你按摩。」傅君謙站在陳牧聲身後給他的肩膀揉了幾下,陳牧聲閉上眼舒服的叫道「真爽,我這幾天胳膊真是又酸又麻。」
「是不是一直坐辦公室看電腦看多了,叫你多健身,懶死你。」傅君謙拖著陳牧聲,龜速的向車子走去,陳牧聲耍賴的全身掛在傅君謙身上,「你就讓我懶死唄,看誰心痛。」
「你最近怎麽這麽無賴。」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知道上賊船了吧,後悔了吧?」陳牧聲繼續無賴著,「後悔也沒用,我纏上你了。」
傅君謙低笑,幾乎是要把陳牧聲橫抱起來,陳牧聲嚇的一跳,「放我下來,大街上你耍流氓!」
「哈哈哈哈哈,這不是正好,我們一個流氓,一個無賴,絕配了。」傅君謙放下陳牧聲,兩人在秋風瑟瑟的街頭緊緊擁抱在一起,一片枯黃的葉子飄到傅君謙頭發上,陳牧聲踮起腳尖吹落那片葉子,低笑「我哥哥在對我們豎中指啊。」
傅君謙回頭,見趙明銳果然站在他家的窗口對著他們豎中指了,陳牧聲立馬嘟著嘴,一臉得瑟的回了一個中指回去,看著陳牧聲一臉幸福的笑容,傅君謙緊緊握住他們扣在一起的雙手,心想,今年的聖誕禮物似乎可以開始準備了。
新聞發布會後,葉嵐精神欠佳的返回後臺,一路上工作人員都讓他去休息室暫避,可一想起來還有一個會議要參加,就只得強撐著。
緊接著會場二樓湧進一大批記者,許多金融界的精英伴隨著燈光走近會議大廳,葉嵐坐在左邊靠前的位子,他的右手邊空著一個位子,遲遲沒有人過來。隨著人員的相繼到來,會議開始的時間臨近,許多人頻頻看手表,不時看向葉嵐這邊。
這次會議的發起人史密斯先生坐在正前方,指著葉嵐旁邊的位子,「為什麽會有人遲到?」
一旁的秘書低頭解釋,「之前因為溝通不當,一個小時前洛總才下飛機,他會盡快趕來。」
洛總?葉嵐一聽這個姓氏便立刻擡頭看向門口,可一想不過是個姓氏而已,這個世界上姓洛的,何止千百。不禁為自己的反應感到可笑,葉嵐低下頭,揉揉自己的眉心。
已經三年沒有再見,自從那晚以後,他們就結束了一切的聯系,也許是彼此都明白,再牽強的相處只會讓那一點回憶更加無處安放。
史密斯先生等候了十分鐘後,不耐煩的開始了會議,這是一場業界齊聚一趟的盛宴,當然對於葉嵐來說,這只是誰狠誰出頭的獵宴,他本就只是陪襯。
就在葉嵐無聊的幾乎要打瞌睡時,門卻被猛的推開,一群人擁簇著一個人氣勢洶湧的進了會場,葉嵐擡頭,映入眼簾的就是洛城那張俊朗肆意的臉。
洛城在秘書的帶領下坐到葉嵐身邊,目光只是在葉嵐身上掃過一瞬不做停留,這種類似於陌生人的態度讓葉嵐幾乎是楞住,不過轉瞬便以釋然,其實他們早就是陌生人。
車子開進葉家的宅子,葉嵐看見葉笑坐在花園裏逗著小狗,一臉笑意,擡頭見他時,不自覺就收起那番笑,起身向屋子裏走去。自從葉笑出了戒毒所就是這副樣子,他提前過上養老的日子,在家裏養蟲養花養狗,比起以前老實了不少,可是再不和葉嵐說一句話。
葉嵐下車,拿出事先訂購的蛋糕讓下人送去給葉笑,自己回房休息。
下人喊他吃飯,因為困意未解,葉嵐就沒下樓,深秋的夜晚,月涼如水,葉嵐從噩夢裏驚醒過來,久久不能釋然。
他起床走到陽臺,抽起一根煙,坐在躺椅上,披著毛毯,手中緊握著一瓶香水,四年前聖誕節後陳牧聲從B市回來後送給他的禮物,也是他僅有的一份回憶。
葉嵐發覺自己不能去想的人有太多,比起他的很多同年人,他還沒有讓自己進入這個年齡該有的狀態,就如同葉鴻所說,別人都結婚了,你還在等什麽?
葉嵐近來抽煙越來越兇,有時候晚上睡不著,他可以在陽臺抽完一盒煙才睡。
三年來葉嵐不斷的放空自己,不斷的問自己,到底如何才能放下陳牧聲,就像放下過去的一切那樣。
葉嵐偷偷的見過陳牧聲幾次,每次都是躲在車裏生怕被他發現,每次一想到陳牧聲差點被他害死就心有餘悸,葉嵐已經記不清對陳牧聲的恨意,卻還未曾放下他的愛情,這一生,恐怕也無法放下。
葉嵐剛進公司,秘書就打電話上來說有人預約在摩卡裏舍喝茶,一看落款人,葉嵐便讓秘書把這條行程除去。
葉鴻自作主張的為葉嵐準備了幾個相親的對象,葉嵐不做反抗,次次都如約赴會,卻次次都沒有結果,葉鴻為他著急,甚至有一次逼問他,是不是還沒有改掉愛男人的毛病。
葉嵐笑道,他沒病,不過是愛男人而已。
葉鴻被他氣的鼻子眼睛都要擠到一起去了,卻拿他沒辦法,結婚的事就此擱淺,葉嵐這樣的黃金單身漢,不知道有多少人趨之若鶩,卻沒人能讓他松口。
剛下班,葉嵐就讓司機開車去了天上星娛樂城,趙明銳約他談生意,他一向樂於奉陪,說來也蹊蹺,葉氏和星源的合同,從未因為葉嵐和陳牧聲的關系受到影響,趙明銳在這一方面還是很欣賞葉嵐的為人。
沒想到一進房間,葉嵐就見到了洛城,顯然洛城也沒料到會遇到葉嵐,兩人皆是一楞。
「好久不見。」還是洛城先反應過來,和葉嵐打招呼。
「恩。」葉嵐淡淡的回應,坐到趙明銳身邊。
「剛才無意間遇到洛城才知道他回國了,三年沒見,就拉過敘敘舊。」趙明銳向葉嵐解釋。
葉嵐搖頭,輕笑「哪裏話,你們是老朋友,分開這麽久,聚聚是應該的。要不,我們下次再聊吧。」
「這個……」趙明銳有些為難。
「算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不打擾你們。」洛城起身向趙明銳笑道,「記住,婚禮要來參加,我可是不說第二遍了。」
婚禮?葉嵐有些悵然,原來,他要結婚了。
趙明銳連連點頭,「就算不賣你的面子,也要賣洛老的面子。」
洛城看著葉嵐低著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忍不住嘆息一聲離開。
和趙明銳談完生意,已經是不早了,葉嵐剛出娛樂廳就被一股涼意激的發顫,看了半天不見司機的車子,葉嵐拿出手機,撥打沒有回覆。
伸手準備攔下路邊的出租車,卻被洛城攔截。
「我送你回去。」洛城誠懇的說。
「不用,我坐出租車就行。」
「我送你。」洛城堅持,「老朋友送你一程不過分吧。」
「你不順路。」葉嵐不願和他糾纏過多。
「我搬家了。」洛城笑道,「有空可以去我那裏坐坐。」
「不用了。」葉嵐也倔強著,說著他就要坐進出租車,卻被洛城一把抓住,「葉嵐,我想你。」
一句話,僅僅只是一句話,便讓葉嵐停止了所有的思維。
計程車司機見他們拉拉扯扯本就覺得紮眼,再聽到洛城說想他,直接就是拉下臉對葉嵐說「你下車,我不載。」
葉嵐坐在洛城的車裏,一直沈默不說話。
洛城專註的開著車,打開音樂,一時間整個世界好像只有這動人的旋律,安靜的氣氛裏流動著一絲絲暧昧。
「這幾年過的好嗎?」洛城按耐不住開口,「聽說你大哥入獄了。」
「一年而已,馬上就要出獄。」
洛城點頭,「我一直在國外,沒想到一回國就能再遇到你。」
「溪城說大不大。」
「那是,如果有緣分,世界也是方寸之間。」
葉嵐搖頭,「見面不是一定就是緣分。」
「可這是機會。」洛城側過臉看著葉嵐,「你一直在怪我欺騙你。」
「不敢當,我們彼此彼此。」葉嵐也不逃避他們的過往,「只不過,確實不應該投入那麽多。」
「你後悔嗎?」洛城壓低聲音,「葉嵐,你後悔和我在一起嗎?」
「……」葉嵐直直的看著前面的路,半天說不出一個答案。
「談不上後悔,既然當時會選擇,就是因為值得。」葉嵐在洛城快要絕望時,才慢慢的回答,「欺騙也好,真心也好,只怪我們自己,那個時候都太過自以為是。」
洛城的車子在葉家門口停了下來,葉嵐下車朝他揮手,示意讓他回去,洛城看著葉嵐在秋風中凍的縮成一團向家門口走去,便胸口發悶,三年過去,他們都還困在過去,未曾走出來。
情不自禁的按了一聲喇叭,葉嵐詫異的回過頭,洛城趕忙下車跑到葉嵐面前。
「葉嵐。」洛城站在他面前,有些拘束,「我們從頭再來吧,這次我們誰都不欺騙,再給我一次機會。」
葉嵐怔怔的看著秦陌,半響,洛城才發現葉嵐的身體在發抖。
洛城緊張的扶住他的肩,「葉嵐,你怎麽了。」
葉嵐搖頭,輕笑,「沒事。」
轉而看著洛城,輕聲道「可以嗎?」
洛城一把抱住葉嵐,在他耳邊承諾「可以的,葉嵐,這次我們可以的。」
「你不是要結婚了嗎?」
洛城詫異,指著自己「我,要結婚?」
「剛才你不是要趙明銳參加你的婚禮嗎?」葉嵐有些不高興的說。
「那是我姐姐的,她二婚了。」洛城有些無奈的笑道,「我就是為她的婚禮趕回來的。」
葉嵐沒有再多說什麽,兩人順其自然的覆合,不久葉嵐搬出葉家和洛城同居。
不過當葉嵐搬到洛城家時,有些意外。
「我保持著那時的裝修,怎麽樣,用心良苦吧。」洛城從身後抱緊葉嵐,「感動嗎?」
說不感動是假的,那時被洛城打了一槍再加上陳牧聲的事讓葉嵐幾乎是心灰意冷,搬回葉家後他就賣了這個公寓,萬萬沒想到會轉到秦陌手上。
「既然房子都買好了,你是有計劃的?」
洛城舉雙手投降,「我承認我是計劃著回來找你覆合,但是我們發生的事絕對不是我安排的。」
「那我的車子呢?」
「你司機停車占位,被交警把車子給拖走了。」洛城輕笑,「所以我才一直等著你出來送你回家。」
葉文軒出獄的日子很快就到來,葉家一屋子人都恨不得出來接他,到最後只有葉嵐和葉笑出來,洛城主動當司機。
「你是我二哥什麽人?」葉笑坐在洛城身邊搭腔。
洛城挑眉,「你不是你認他這個二哥嗎?」
葉笑怒視他,氣極而笑「你管的著嗎。」
「我管不著,不過你這麽大的人,還總擺臉色給他你好意思,他為葉家做了那麽多,你還看不明白?」洛城邊說邊搖頭,但葉笑已經不想理他。
葉文軒回家後家裏一片喜氣,已經許久不曾這麽熱鬧的葉家沾染了一絲喜氣,但是當晚葉鴻卻在書房裏抽了葉嵐一頓鞭子。
「你和洛城是不是那種關系?」
「是!」葉嵐毫不回避。
葉鴻一鞭子下去,幾乎是皮開肉綻,「你個孽子,真是家門不幸。」
葉笑和葉家其他人站在屋外紛紛是手忙腳亂,葉笑趕忙找人弄到洛城的電話,和他講清楚家裏的事,洛城不過半個小時便趕到了葉家。
「你認錯,我就當你們什麽都沒做。」
「我沒錯。」
「同性戀你知道會被多少人笑話嗎,你想像陳牧聲那樣搞得滿城風雨,有家歸不得嗎?」
葉嵐低笑,「爸,如果你非要逼我,就當沒生我這個兒子。」
「你……」葉鴻一口氣上不來。差點要暈倒,「好好,……好,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洛城沖到房間裏,立馬跪到葉鴻面前,「葉伯父,求您成全我和葉嵐,我們是認真想要在一起的。」
「滾……!全部都給我滾!」葉鴻眼見洛城來了,更是怒火中燒。
葉嵐一把拉起洛城,遙遙的望著葉鴻,「爸,我不會和他分開的。」
說完葉嵐不顧葉鴻的怒吼,拉著洛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葉家。
葉文軒從始至終都在客廳,一言不發。
葉嵐趴在沙發上,洛城小心翼翼的為他的傷口換藥,他的背上縱橫交錯著鞭痕,觸目驚心。
洛城自責道「都怪我沒有做好保密工作。」
「他遲早會知道,早一天晚一天都是這樣。」葉嵐安慰道,「可惜我和大哥還沒說幾句話。」
洛城看著葉嵐失落的表情,不由得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片刻後微笑的望著葉嵐,「真沒想到你會就這樣說出來我們的事,這點看來你真的變了很多。」
葉嵐拉著他的手,「其實四年前或者是十年前,我就有過和我爸攤牌的沖動,不過都不了了之,四年前我和牧聲的事,我爸知道後就已經對我不抱希望了。」
「我是不是也要考慮讓爺爺他們見見孫媳婦。」洛城低笑著,低下頭溫柔的親吻葉嵐,兩人漸漸靠攏,就在葉嵐動情之時,洛城突然停了下來,笑道「你背上還有傷,今晚還是要好好休息。」
葉嵐笑著推開他,「那你還動手動腳!」
「還不是你剛才的表情太誘人……」
「誘你個鬼……」
「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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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把車停在空城下面,牽著葉嵐的手大方的走進空城,引起不少人側目,到約定的包房時,許多人都已經等候在裏面。
陳牧聲不知道在和周明濤聊著什麽,兩個人笑作一團,傅君謙滿臉無奈的坐在一旁,趙明銳郁悶的拿著手機狂按一通,而穆景奕和原風並肩坐著,眼看洛城和葉嵐來了,周明濤推開陳牧聲大叫道「你個變態,讓君謙把你收回去押監。」
「餵餵,開玩笑的了,你別這麽認真。」
「你真是越過越墮落……」周明濤嘴裏還在念著,一看是葉嵐來了,立刻大笑,「葉嵐!好久不見!」
葉嵐微微一笑,「的確好久沒看到你,又發福了。」
周明濤打量自己,哈哈了幾聲,「這不是老婆養的好嘛。」
轉而看見葉嵐和洛城緊握的手,笑道「這是你男朋友?」
葉嵐點頭,介紹道「這是我男友,洛城。他是我大學同學,周明濤。」
洛城連忙伸手打招呼,「你好,久仰。」
周明濤越看洛城越覺得眼熟,驚訝道「莫非是寰宇的總裁。」
「是我。」洛城低笑,葉嵐瞄了他一眼,朝一邊的其他人打招呼,穆景奕和原風擡頭朝他微笑,趙明銳和他揮了揮手,傅君謙和陳牧聲起身來到他面前。
「你們還是那樣。」葉嵐率先開口,比起往日,多了一份從容,「牧聲,過的好嗎?」
「嗯,還行。」陳牧聲抿嘴,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的英俊瀟灑,歲月似乎只是給了他一個吻,葉嵐望著他那熟悉的眉目,無奈的低笑「你好像沒變多少。」
「君謙,你把他照顧的很好。」葉嵐側過頭看著傅君謙,傅君謙輕笑,「其實是他一直在照顧我,他懂事了很多。」
陳牧聲吹口哨,拍掌道「快入桌,有話慢慢聊。」
一群人慢條斯理的吃著飯,關於過去的事,大家決口不再提,那些恩怨情仇就在彼此的歡聲笑語被沖淡。
直到酒席散了,陳牧聲喝高了,幾乎是掛在傅君謙身上,嚷嚷著趙明銳更年期到了,整天拿他撒氣,氣的一旁的趙明銳狠狠踹了他一腳,陳牧聲滿臉醉意,也拿腳踹趙明銳,兩兄弟在酒樓外打的熱火朝天,倒是惹得一旁的人偷笑。
「牧聲這是發洩他對趙明銳的積怨,看他們今天誰的精神好。」穆景奕挑眉笑道,原風瞟了他一眼不做聲,穆景奕摟過他,「這次算是陪我,以後你不願意來,我們就不來。」
「誰說我不願意來的,你來看老情人,我也看!」原風冷笑。
穆景奕知道他嘴硬,拿他也沒辦法,攤手道「那就一起唄。」
洛城朝葉嵐笑著,「趙明銳肯定恨不得把陳牧聲一腳踹死,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這麽小氣。」
傅君謙連連搖頭,無奈的加入戰局扯著陳牧聲,哄道「好了好了,第一劇你贏了,休息一會再開場好吧?」
陳牧聲醉醺醺的笑道,「那等下一局我踹死他。」
趙明銳白眼一翻,朝傅君謙道,「好緊把他帶回去,少在路上丟人現眼。」
傅君謙無語的看著他,心想你剛才也沒好到那裏去吧,一場鬧劇在陳牧聲的喋喋不休中落幕,傅君謙抱著陳牧聲三步兩步就上車了,看他熟練的程度,想來陳牧聲是慣犯,洛城不由得搖頭。
葉嵐看著他們的車子走了老遠才回過頭,洛城笑道「餘情未了?」
葉嵐微楞,瞟了洛城一眼,輕咳一聲,「我只是有些奇怪,他們兩個人這麽多年,還是那麽親密。」
「這語氣,好酸。」洛城偷笑。
「你……算了,和你說不清楚。」葉嵐被他氣死了,扭頭就走,洛城追著他跑,「我說笑的,你別太認真了,餵餵,我就是看你對陳牧聲……」
「去死吧!」
遠處傳來葉嵐怒吼聲及洛城的鬼哭狼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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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軒為葉嵐倒上一杯茶,「看你和洛城相處的不錯,終於可以定下心了。」
葉嵐猶豫的喝下一口茶,擔心道「大哥,自從你出獄以後,好像不大開心。」
葉文軒輕笑,搖頭「沒什麽,可能是坐牢太久,出來反而有些不習慣。」
「大哥,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你現在不要再想過去。」葉嵐勸道。
「小嵐,我沒事,你別瞎操心。」葉文軒安慰道,「老爸讓我帶話給你,要你找時間帶洛城回家。」
「他終於松口了?」葉嵐試探性的問道。
「要不然真讓你有家歸不得?他狠不下這個心。」葉文軒放下茶杯,看窗外烏雲密布,似乎是要大雨傾盆。
陳牧聲把車開到車庫,豆大的雨傾盆而下,他邊跑邊罵的回家,傅君謙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晚餐,陳牧聲欣喜若狂,「太好了,家裏有個賢內助真棒。」
傅君謙寵溺的笑著,為他加菜,突然門鈴聲響起,陳牧聲給傅君謙使眼色讓他開門。
一開門是個身穿西裝的成功人士,他微笑著打招呼,「請問陳牧聲先生是住在這裏嗎?」
傅君謙點頭,問道「找他有什麽事?」
「哦,我是受秦先生委托來給陳先生一些東西。」
「那請進吧。」傅君謙客氣的將他引進門。
這位西裝革履的男士姓李,是秦家的律師,這次來是交給他四年前的一份合同和一個信封。
「我是受秦陌先生生前的囑托前來,這是世紀鐘鼎別墅區第二期深海別墅的房產證和轉讓授權書,這是秦陌先生在四年前簽署的合同,合同規定要在這棟別墅竣工後將一切證書交給您,還有這份信。」
陳牧聲有些不可思議,四年前,秦陌在死前居然會為他準備一座別墅,這……他半天才緩過神來,朝律師頜首,「可以把信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給。」律師說完就從一個檔案袋裏拿出一份信。
牧聲:
當你看到這份信的時候,深海別墅已經完工,這房子可是完全按照我的創意來設計的,不準說不喜歡。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會送你一個別墅吧,其實我就是很想做個房子,和喜歡的人一起住在裏邊,不過上次看你的相冊很多都是在海邊,心想你一定是喜歡海的,收到鑰匙就給我搬進去,不然,我綁你進去。
也不知道這房子哪一年會做完,不過最起碼也得兩年的時間,兩年後我們會是什麽樣子,我想,你肯定是我老婆了!我這麽用心的追你,肯定很感動吧。好了,不逗你了,你生氣又要我花時間哄。
有很多話想告訴你,可是每次開口都是讓你更加生氣,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過去的傷害,相信我能給你一個未來,這是我能說的最肉麻的話了,你敢拒絕試試看!嗯,就這樣,我發誓這是我這幾年寫的最多的字。
XXXX年XX月XX日
時間正好是秦陌出事的前一周,時隔四年。
陳牧聲緊緊的握著信,半響松開手將其收進信封,這遲來的信,有太多的意外結局,沒有一句如信裏所言,所有的結局因為秦陌的意外身亡而另外書寫。
「非常感謝你,李律師。」陳牧聲目送律師離開,傅君謙拿著那別墅的鑰匙,嘆息一聲「你打算怎麽處理這棟房子。」
「再怎麽說也是他的心血,放著吧。」以後的很多年,陳牧聲每年暑期都會搬過去住上一兩個月,期間傅君謙為此和他吵過好幾次架,但都改變不了陳牧聲的固執,傅君謙知道,秦陌用他的方式給了陳牧聲一個承諾,可傅君謙受不了陳牧聲對秦陌念念不忘。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不過是來避暑的。」有一次吵架,陳牧聲無可奈何的解釋,「你每年都要和我鬧一鬧,你不累我都要累了。」
這個解釋很奇怪,傅君謙心裏不服氣,可看著陳牧聲拿著沖浪板向海灘沖去也無心再和他鬧了,就這樣吧,反正和他在一起總要忍受許多他的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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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嵐手捧著一束鮮花放在秦陌的墓前,洛城在一旁站在嘀咕著「那別墅還真看不出來是你設計的,不過陳牧聲真搬過去了,你也算圓滿了。」
葉嵐笑道,「很漂亮的房子,早知道你這麽有才華,應該給我也設計一個的。」
洛城擡頭看了一眼葉嵐,淺笑。
「今年我們都來了,以後就不知道能不能這麽齊。」葉嵐撫摸著石碑上秦陌的照片,「榮添祥有了個大胖兒子,我們都說和你很像,他快氣死了。」
「牧聲為了君謙和家裏越鬧越兇,不過現在他的心定下來了,應該不會再出幺蛾子了。」
「我和洛城在一起了,你要是有靈性,就保佑我們平安。」
雨後的林間陽光的碎影打落,葉嵐牽著洛城的手從墓園裏出來,沿著那長長的路向盡頭走去。
邊走葉嵐邊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塊木牌,遞給洛城,「這是我爸去祈福時為我們求的。」
洛城欣喜的接過來,笑道「伯父這算是接受我了?」
「看樣子,應該是。」葉嵐回過頭朝洛城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洛城低頭翻過牌子,反面寫著“百年好合”四個字。
洛城緊握著木牌,看樹影斑駁的光散落在葉嵐身上,他笑著向他伸出手,兩人攜手並肩,向前走去。
END
☆、番外 少不更事
十歲的趙明銳從趙鑫手中牽過九歲的陳牧聲,笑道「你是我弟弟?」
陳牧聲擡頭看著他,咧嘴一笑,黑漆漆的眼睛特別明亮,趙明銳心想弟弟真漂亮,便轉身對站在身後的媽媽喊到「我要和弟弟一起玩。」
「明銳真乖,記住不準欺負弟弟。」趙先生見兒子這麽懂事不禁誇道,小孩子愛玩,一見有人同意了,便興高采烈的拉著陳牧聲出門了。
趙鑫看出了妻子的不滿,忍不住內疚道「嘉嘉,如果你不喜歡牧聲,我可以讓他去爸媽那裏住。」
傅嘉有些勉強的笑道「當初答應接他回來是我們商量好的,既然他媽媽已經走了,我們再不盡職一點照顧他,難免會被人說閑話。」
「委屈你了,嘉嘉。」趙鑫心知是自己辜負妻子在前,但陳牧聲的母親已經離開,趙鑫不忍心自己的孩子被送進孤兒院,只能坦白了在外有私生子的事實。
「委屈?呵,不委屈,平白多了個兒子,我多賺。」傅嘉恨恨的看了趙鑫一眼,就轉身上樓去了。
趙明銳在前面跑的飛快,陳牧聲氣喘籲籲的追著,「牧聲快點,慢了君謙就走了。」
跑到一個花園前,趙明銳大聲連喊了幾聲「傅君謙」這個名字,不一會兒,從屋裏跑出來一個身穿校服的男孩,他飛快的跑到趙明銳面前,笑道「明銳,我媽媽準我去游樂園了。」
「我媽媽上個星期就帶我去了。」趙明銳洋洋得意道,陳牧聲睜著大眼睛看著傅君謙,傅君謙扭頭見陳牧聲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向趙明銳問道「他是誰呀?」
「我弟弟!怎麽樣,我多了一個弟弟。」趙明銳神秘兮兮的向四處張望,低下頭小聲的對傅君謙說道「你的作業寫完了沒?這幾天只記得玩,作業忘寫了,給我抄抄唄。」
「我媽媽說作業不可以給別人看。」傅君謙站的筆直筆直的說道,頗有小老師的風範,陳牧聲見他這麽快就變臉,忍不住偷笑,傅君謙看著他,笑問「你笑什麽?」
「我沒笑。」陳牧聲眨眨眼道,趙明銳湊到傅君謙面前哄道「上次我媽媽給我買了一套變形金剛的玩具,新的,你把作業給我抄,我送你。」
「我媽媽也給我買了。」傅君謙得意道,趙明銳咬牙,「你要什麽,開口,上次你不是想要我的籃球嗎!」
「我媽媽給我買了。」傅君謙腰桿挺的更直,得意道「把你弟弟送給我,我就給你作業抄。」
陳牧聲心裏一緊,有些忐忑的看向趙明銳。
趙明銳眉頭一皺,向傅君謙做出一個鬼臉,吐著舌頭巴拉巴拉道「做你美夢去,要弟弟讓你媽生去。」
「你弟弟又不是你媽生的!」突然傳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趙明銳陳牧聲扭頭看見四五個男生從路邊的花壇後面走了出來。
「秦陌,你怎麽這樣說話。」傅君謙不滿的對剛才開口的男孩說道。
秦陌不屑的看了陳牧聲一眼,輕蔑道「誰不知道他是趙家的私生子,我媽說了,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往來,明銳,掃把星來和你搶爸爸了,你別對他太好。」
「我也聽人說了,明銳,你看他這樣子,就和書裏寫的賊眉鼠眼一樣一樣的。」榮添祥跟著秦陌嘲諷道。
陳牧聲對他們突然的攻擊似乎並不奇怪,看都不看他們。
「你們憑什麽這麽說他,他是我弟弟!」趙明銳生氣的推了秦陌一把,大聲的吼道!
傅君謙拉住陳牧聲的手把他護在身後。
洛誠見他們一副要開戰的樣子,對著陳牧聲笑道「牧聲,一個星期沒見你來學校,沒想到是找到爸爸了,我們住的這麽近,以後可以一起玩。」
「你媽呢,還在賣呢?」榮添祥裝腔道「哎呀,我聽說你媽得了什麽艾滋病,是不是真的?聽說艾滋治不好的,你沒得病吧。」
陳牧聲睜開傅君謙的手,怒視著榮添祥,吼道「我媽沒病!我不準你說我媽!」
說完陳牧聲就沖過去要和榮添祥打架。秦陌眼力最好,見到陳牧聲要過來就一腳踢到他的小腿上,還沒碰到榮添祥陳牧聲就摔倒在地上,秦陌榮添祥笑的前翻後仰。
趙明銳見此情景,氣的頭頂恨不得冒煙,怒火沖沖的一步沖到秦陌面前,一拳頭砸了下去,沒想到趙明銳會出手把秦陌一拳打倒在地上,大家都慌了。
傅君謙趕忙上前去扶陳牧聲起來,陳牧聲抓住傅君謙的衣袖,帶著哭腔道「我媽媽沒病,她走了不要我了,她沒得病,她不會死的。」
傅君謙見他哭的利害,忍不住安慰他「你媽媽只是走了,沒得病,老師教我們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千萬不能哭的。」
「血,血,趙明銳你居然敢打人,你等著我去喊人過來。」榮添祥倒退了好幾步就往回跑,顯然是回家搬救兵了。
洛誠急忙忙的上前去看鼻血流了滿地的秦陌,不停的說要他仰頭,秦陌仰著頭著急的喊到「快幫我止血,快幫我止血,洛誠,去我家把我爸爸喊過來。」
然後又用眼睛瞟了一眼趙明銳,仿佛咽不下這口氣,秦陌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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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銳拖著行李箱下飛機,陳牧聲和傅君謙在機場已經恭候多時,趙明銳像老大爺一樣把行李丟給他們,窩到車子裏假寐。
「這次真的分了?」傅君謙邊開車邊問趙明銳。
陳牧聲推了推趙明銳,糾纏著問「說說看,是不是被他甩了。」
「是我甩了他,OK。」裝不下去的趙明銳一臉傲氣的說著,「反正我多的是後備胎。」
三年前雲李一番糾纏,兩個人先是同居後是交往,分分合合幾次,年前吵架,雲李一氣之下飛回巴黎,趙明銳低下頭追過去了,沒想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回來,傅君謙猜想是兩個人都折騰不下去了。
「切,那你還追到巴黎去。」陳牧聲潑冷水。
「我去度假的,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趙明銳冷著臉,傅君謙趕忙制止陳牧聲繼續刺激趙明銳。
等把趙明銳送回家,陳牧聲拉著傅君謙趕緊跑了。
傅君謙看他像是逃難似的,不禁笑道「他不會為難你的,我看他會關自己禁閉。」
「話別說在前面,上次他們分手把我蹂躪的成那樣,不是被罵就是被使喚,我可不能再做出氣筒。」
「好了,知道你受委屈了,來來,給你按摩。」傅君謙站在陳牧聲身後給他的肩膀揉了幾下,陳牧聲閉上眼舒服的叫道「真爽,我這幾天胳膊真是又酸又麻。」
「是不是一直坐辦公室看電腦看多了,叫你多健身,懶死你。」傅君謙拖著陳牧聲,龜速的向車子走去,陳牧聲耍賴的全身掛在傅君謙身上,「你就讓我懶死唄,看誰心痛。」
「你最近怎麽這麽無賴。」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知道上賊船了吧,後悔了吧?」陳牧聲繼續無賴著,「後悔也沒用,我纏上你了。」
傅君謙低笑,幾乎是要把陳牧聲橫抱起來,陳牧聲嚇的一跳,「放我下來,大街上你耍流氓!」
「哈哈哈哈哈,這不是正好,我們一個流氓,一個無賴,絕配了。」傅君謙放下陳牧聲,兩人在秋風瑟瑟的街頭緊緊擁抱在一起,一片枯黃的葉子飄到傅君謙頭發上,陳牧聲踮起腳尖吹落那片葉子,低笑「我哥哥在對我們豎中指啊。」
傅君謙回頭,見趙明銳果然站在他家的窗口對著他們豎中指了,陳牧聲立馬嘟著嘴,一臉得瑟的回了一個中指回去,看著陳牧聲一臉幸福的笑容,傅君謙緊緊握住他們扣在一起的雙手,心想,今年的聖誕禮物似乎可以開始準備了。
新聞發布會後,葉嵐精神欠佳的返回後臺,一路上工作人員都讓他去休息室暫避,可一想起來還有一個會議要參加,就只得強撐著。
緊接著會場二樓湧進一大批記者,許多金融界的精英伴隨著燈光走近會議大廳,葉嵐坐在左邊靠前的位子,他的右手邊空著一個位子,遲遲沒有人過來。隨著人員的相繼到來,會議開始的時間臨近,許多人頻頻看手表,不時看向葉嵐這邊。
這次會議的發起人史密斯先生坐在正前方,指著葉嵐旁邊的位子,「為什麽會有人遲到?」
一旁的秘書低頭解釋,「之前因為溝通不當,一個小時前洛總才下飛機,他會盡快趕來。」
洛總?葉嵐一聽這個姓氏便立刻擡頭看向門口,可一想不過是個姓氏而已,這個世界上姓洛的,何止千百。不禁為自己的反應感到可笑,葉嵐低下頭,揉揉自己的眉心。
已經三年沒有再見,自從那晚以後,他們就結束了一切的聯系,也許是彼此都明白,再牽強的相處只會讓那一點回憶更加無處安放。
史密斯先生等候了十分鐘後,不耐煩的開始了會議,這是一場業界齊聚一趟的盛宴,當然對於葉嵐來說,這只是誰狠誰出頭的獵宴,他本就只是陪襯。
就在葉嵐無聊的幾乎要打瞌睡時,門卻被猛的推開,一群人擁簇著一個人氣勢洶湧的進了會場,葉嵐擡頭,映入眼簾的就是洛城那張俊朗肆意的臉。
洛城在秘書的帶領下坐到葉嵐身邊,目光只是在葉嵐身上掃過一瞬不做停留,這種類似於陌生人的態度讓葉嵐幾乎是楞住,不過轉瞬便以釋然,其實他們早就是陌生人。
車子開進葉家的宅子,葉嵐看見葉笑坐在花園裏逗著小狗,一臉笑意,擡頭見他時,不自覺就收起那番笑,起身向屋子裏走去。自從葉笑出了戒毒所就是這副樣子,他提前過上養老的日子,在家裏養蟲養花養狗,比起以前老實了不少,可是再不和葉嵐說一句話。
葉嵐下車,拿出事先訂購的蛋糕讓下人送去給葉笑,自己回房休息。
下人喊他吃飯,因為困意未解,葉嵐就沒下樓,深秋的夜晚,月涼如水,葉嵐從噩夢裏驚醒過來,久久不能釋然。
他起床走到陽臺,抽起一根煙,坐在躺椅上,披著毛毯,手中緊握著一瓶香水,四年前聖誕節後陳牧聲從B市回來後送給他的禮物,也是他僅有的一份回憶。
葉嵐發覺自己不能去想的人有太多,比起他的很多同年人,他還沒有讓自己進入這個年齡該有的狀態,就如同葉鴻所說,別人都結婚了,你還在等什麽?
葉嵐近來抽煙越來越兇,有時候晚上睡不著,他可以在陽臺抽完一盒煙才睡。
三年來葉嵐不斷的放空自己,不斷的問自己,到底如何才能放下陳牧聲,就像放下過去的一切那樣。
葉嵐偷偷的見過陳牧聲幾次,每次都是躲在車裏生怕被他發現,每次一想到陳牧聲差點被他害死就心有餘悸,葉嵐已經記不清對陳牧聲的恨意,卻還未曾放下他的愛情,這一生,恐怕也無法放下。
葉嵐剛進公司,秘書就打電話上來說有人預約在摩卡裏舍喝茶,一看落款人,葉嵐便讓秘書把這條行程除去。
葉鴻自作主張的為葉嵐準備了幾個相親的對象,葉嵐不做反抗,次次都如約赴會,卻次次都沒有結果,葉鴻為他著急,甚至有一次逼問他,是不是還沒有改掉愛男人的毛病。
葉嵐笑道,他沒病,不過是愛男人而已。
葉鴻被他氣的鼻子眼睛都要擠到一起去了,卻拿他沒辦法,結婚的事就此擱淺,葉嵐這樣的黃金單身漢,不知道有多少人趨之若鶩,卻沒人能讓他松口。
剛下班,葉嵐就讓司機開車去了天上星娛樂城,趙明銳約他談生意,他一向樂於奉陪,說來也蹊蹺,葉氏和星源的合同,從未因為葉嵐和陳牧聲的關系受到影響,趙明銳在這一方面還是很欣賞葉嵐的為人。
沒想到一進房間,葉嵐就見到了洛城,顯然洛城也沒料到會遇到葉嵐,兩人皆是一楞。
「好久不見。」還是洛城先反應過來,和葉嵐打招呼。
「恩。」葉嵐淡淡的回應,坐到趙明銳身邊。
「剛才無意間遇到洛城才知道他回國了,三年沒見,就拉過敘敘舊。」趙明銳向葉嵐解釋。
葉嵐搖頭,輕笑「哪裏話,你們是老朋友,分開這麽久,聚聚是應該的。要不,我們下次再聊吧。」
「這個……」趙明銳有些為難。
「算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不打擾你們。」洛城起身向趙明銳笑道,「記住,婚禮要來參加,我可是不說第二遍了。」
婚禮?葉嵐有些悵然,原來,他要結婚了。
趙明銳連連點頭,「就算不賣你的面子,也要賣洛老的面子。」
洛城看著葉嵐低著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忍不住嘆息一聲離開。
和趙明銳談完生意,已經是不早了,葉嵐剛出娛樂廳就被一股涼意激的發顫,看了半天不見司機的車子,葉嵐拿出手機,撥打沒有回覆。
伸手準備攔下路邊的出租車,卻被洛城攔截。
「我送你回去。」洛城誠懇的說。
「不用,我坐出租車就行。」
「我送你。」洛城堅持,「老朋友送你一程不過分吧。」
「你不順路。」葉嵐不願和他糾纏過多。
「我搬家了。」洛城笑道,「有空可以去我那裏坐坐。」
「不用了。」葉嵐也倔強著,說著他就要坐進出租車,卻被洛城一把抓住,「葉嵐,我想你。」
一句話,僅僅只是一句話,便讓葉嵐停止了所有的思維。
計程車司機見他們拉拉扯扯本就覺得紮眼,再聽到洛城說想他,直接就是拉下臉對葉嵐說「你下車,我不載。」
葉嵐坐在洛城的車裏,一直沈默不說話。
洛城專註的開著車,打開音樂,一時間整個世界好像只有這動人的旋律,安靜的氣氛裏流動著一絲絲暧昧。
「這幾年過的好嗎?」洛城按耐不住開口,「聽說你大哥入獄了。」
「一年而已,馬上就要出獄。」
洛城點頭,「我一直在國外,沒想到一回國就能再遇到你。」
「溪城說大不大。」
「那是,如果有緣分,世界也是方寸之間。」
葉嵐搖頭,「見面不是一定就是緣分。」
「可這是機會。」洛城側過臉看著葉嵐,「你一直在怪我欺騙你。」
「不敢當,我們彼此彼此。」葉嵐也不逃避他們的過往,「只不過,確實不應該投入那麽多。」
「你後悔嗎?」洛城壓低聲音,「葉嵐,你後悔和我在一起嗎?」
「……」葉嵐直直的看著前面的路,半天說不出一個答案。
「談不上後悔,既然當時會選擇,就是因為值得。」葉嵐在洛城快要絕望時,才慢慢的回答,「欺騙也好,真心也好,只怪我們自己,那個時候都太過自以為是。」
洛城的車子在葉家門口停了下來,葉嵐下車朝他揮手,示意讓他回去,洛城看著葉嵐在秋風中凍的縮成一團向家門口走去,便胸口發悶,三年過去,他們都還困在過去,未曾走出來。
情不自禁的按了一聲喇叭,葉嵐詫異的回過頭,洛城趕忙下車跑到葉嵐面前。
「葉嵐。」洛城站在他面前,有些拘束,「我們從頭再來吧,這次我們誰都不欺騙,再給我一次機會。」
葉嵐怔怔的看著秦陌,半響,洛城才發現葉嵐的身體在發抖。
洛城緊張的扶住他的肩,「葉嵐,你怎麽了。」
葉嵐搖頭,輕笑,「沒事。」
轉而看著洛城,輕聲道「可以嗎?」
洛城一把抱住葉嵐,在他耳邊承諾「可以的,葉嵐,這次我們可以的。」
「你不是要結婚了嗎?」
洛城詫異,指著自己「我,要結婚?」
「剛才你不是要趙明銳參加你的婚禮嗎?」葉嵐有些不高興的說。
「那是我姐姐的,她二婚了。」洛城有些無奈的笑道,「我就是為她的婚禮趕回來的。」
葉嵐沒有再多說什麽,兩人順其自然的覆合,不久葉嵐搬出葉家和洛城同居。
不過當葉嵐搬到洛城家時,有些意外。
「我保持著那時的裝修,怎麽樣,用心良苦吧。」洛城從身後抱緊葉嵐,「感動嗎?」
說不感動是假的,那時被洛城打了一槍再加上陳牧聲的事讓葉嵐幾乎是心灰意冷,搬回葉家後他就賣了這個公寓,萬萬沒想到會轉到秦陌手上。
「既然房子都買好了,你是有計劃的?」
洛城舉雙手投降,「我承認我是計劃著回來找你覆合,但是我們發生的事絕對不是我安排的。」
「那我的車子呢?」
「你司機停車占位,被交警把車子給拖走了。」洛城輕笑,「所以我才一直等著你出來送你回家。」
葉文軒出獄的日子很快就到來,葉家一屋子人都恨不得出來接他,到最後只有葉嵐和葉笑出來,洛城主動當司機。
「你是我二哥什麽人?」葉笑坐在洛城身邊搭腔。
洛城挑眉,「你不是你認他這個二哥嗎?」
葉笑怒視他,氣極而笑「你管的著嗎。」
「我管不著,不過你這麽大的人,還總擺臉色給他你好意思,他為葉家做了那麽多,你還看不明白?」洛城邊說邊搖頭,但葉笑已經不想理他。
葉文軒回家後家裏一片喜氣,已經許久不曾這麽熱鬧的葉家沾染了一絲喜氣,但是當晚葉鴻卻在書房裏抽了葉嵐一頓鞭子。
「你和洛城是不是那種關系?」
「是!」葉嵐毫不回避。
葉鴻一鞭子下去,幾乎是皮開肉綻,「你個孽子,真是家門不幸。」
葉笑和葉家其他人站在屋外紛紛是手忙腳亂,葉笑趕忙找人弄到洛城的電話,和他講清楚家裏的事,洛城不過半個小時便趕到了葉家。
「你認錯,我就當你們什麽都沒做。」
「我沒錯。」
「同性戀你知道會被多少人笑話嗎,你想像陳牧聲那樣搞得滿城風雨,有家歸不得嗎?」
葉嵐低笑,「爸,如果你非要逼我,就當沒生我這個兒子。」
「你……」葉鴻一口氣上不來。差點要暈倒,「好好,……好,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洛城沖到房間裏,立馬跪到葉鴻面前,「葉伯父,求您成全我和葉嵐,我們是認真想要在一起的。」
「滾……!全部都給我滾!」葉鴻眼見洛城來了,更是怒火中燒。
葉嵐一把拉起洛城,遙遙的望著葉鴻,「爸,我不會和他分開的。」
說完葉嵐不顧葉鴻的怒吼,拉著洛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葉家。
葉文軒從始至終都在客廳,一言不發。
葉嵐趴在沙發上,洛城小心翼翼的為他的傷口換藥,他的背上縱橫交錯著鞭痕,觸目驚心。
洛城自責道「都怪我沒有做好保密工作。」
「他遲早會知道,早一天晚一天都是這樣。」葉嵐安慰道,「可惜我和大哥還沒說幾句話。」
洛城看著葉嵐失落的表情,不由得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片刻後微笑的望著葉嵐,「真沒想到你會就這樣說出來我們的事,這點看來你真的變了很多。」
葉嵐拉著他的手,「其實四年前或者是十年前,我就有過和我爸攤牌的沖動,不過都不了了之,四年前我和牧聲的事,我爸知道後就已經對我不抱希望了。」
「我是不是也要考慮讓爺爺他們見見孫媳婦。」洛城低笑著,低下頭溫柔的親吻葉嵐,兩人漸漸靠攏,就在葉嵐動情之時,洛城突然停了下來,笑道「你背上還有傷,今晚還是要好好休息。」
葉嵐笑著推開他,「那你還動手動腳!」
「還不是你剛才的表情太誘人……」
「誘你個鬼……」
「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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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把車停在空城下面,牽著葉嵐的手大方的走進空城,引起不少人側目,到約定的包房時,許多人都已經等候在裏面。
陳牧聲不知道在和周明濤聊著什麽,兩個人笑作一團,傅君謙滿臉無奈的坐在一旁,趙明銳郁悶的拿著手機狂按一通,而穆景奕和原風並肩坐著,眼看洛城和葉嵐來了,周明濤推開陳牧聲大叫道「你個變態,讓君謙把你收回去押監。」
「餵餵,開玩笑的了,你別這麽認真。」
「你真是越過越墮落……」周明濤嘴裏還在念著,一看是葉嵐來了,立刻大笑,「葉嵐!好久不見!」
葉嵐微微一笑,「的確好久沒看到你,又發福了。」
周明濤打量自己,哈哈了幾聲,「這不是老婆養的好嘛。」
轉而看見葉嵐和洛城緊握的手,笑道「這是你男朋友?」
葉嵐點頭,介紹道「這是我男友,洛城。他是我大學同學,周明濤。」
洛城連忙伸手打招呼,「你好,久仰。」
周明濤越看洛城越覺得眼熟,驚訝道「莫非是寰宇的總裁。」
「是我。」洛城低笑,葉嵐瞄了他一眼,朝一邊的其他人打招呼,穆景奕和原風擡頭朝他微笑,趙明銳和他揮了揮手,傅君謙和陳牧聲起身來到他面前。
「你們還是那樣。」葉嵐率先開口,比起往日,多了一份從容,「牧聲,過的好嗎?」
「嗯,還行。」陳牧聲抿嘴,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的英俊瀟灑,歲月似乎只是給了他一個吻,葉嵐望著他那熟悉的眉目,無奈的低笑「你好像沒變多少。」
「君謙,你把他照顧的很好。」葉嵐側過頭看著傅君謙,傅君謙輕笑,「其實是他一直在照顧我,他懂事了很多。」
陳牧聲吹口哨,拍掌道「快入桌,有話慢慢聊。」
一群人慢條斯理的吃著飯,關於過去的事,大家決口不再提,那些恩怨情仇就在彼此的歡聲笑語被沖淡。
直到酒席散了,陳牧聲喝高了,幾乎是掛在傅君謙身上,嚷嚷著趙明銳更年期到了,整天拿他撒氣,氣的一旁的趙明銳狠狠踹了他一腳,陳牧聲滿臉醉意,也拿腳踹趙明銳,兩兄弟在酒樓外打的熱火朝天,倒是惹得一旁的人偷笑。
「牧聲這是發洩他對趙明銳的積怨,看他們今天誰的精神好。」穆景奕挑眉笑道,原風瞟了他一眼不做聲,穆景奕摟過他,「這次算是陪我,以後你不願意來,我們就不來。」
「誰說我不願意來的,你來看老情人,我也看!」原風冷笑。
穆景奕知道他嘴硬,拿他也沒辦法,攤手道「那就一起唄。」
洛城朝葉嵐笑著,「趙明銳肯定恨不得把陳牧聲一腳踹死,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這麽小氣。」
傅君謙連連搖頭,無奈的加入戰局扯著陳牧聲,哄道「好了好了,第一劇你贏了,休息一會再開場好吧?」
陳牧聲醉醺醺的笑道,「那等下一局我踹死他。」
趙明銳白眼一翻,朝傅君謙道,「好緊把他帶回去,少在路上丟人現眼。」
傅君謙無語的看著他,心想你剛才也沒好到那裏去吧,一場鬧劇在陳牧聲的喋喋不休中落幕,傅君謙抱著陳牧聲三步兩步就上車了,看他熟練的程度,想來陳牧聲是慣犯,洛城不由得搖頭。
葉嵐看著他們的車子走了老遠才回過頭,洛城笑道「餘情未了?」
葉嵐微楞,瞟了洛城一眼,輕咳一聲,「我只是有些奇怪,他們兩個人這麽多年,還是那麽親密。」
「這語氣,好酸。」洛城偷笑。
「你……算了,和你說不清楚。」葉嵐被他氣死了,扭頭就走,洛城追著他跑,「我說笑的,你別太認真了,餵餵,我就是看你對陳牧聲……」
「去死吧!」
遠處傳來葉嵐怒吼聲及洛城的鬼哭狼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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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軒為葉嵐倒上一杯茶,「看你和洛城相處的不錯,終於可以定下心了。」
葉嵐猶豫的喝下一口茶,擔心道「大哥,自從你出獄以後,好像不大開心。」
葉文軒輕笑,搖頭「沒什麽,可能是坐牢太久,出來反而有些不習慣。」
「大哥,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你現在不要再想過去。」葉嵐勸道。
「小嵐,我沒事,你別瞎操心。」葉文軒安慰道,「老爸讓我帶話給你,要你找時間帶洛城回家。」
「他終於松口了?」葉嵐試探性的問道。
「要不然真讓你有家歸不得?他狠不下這個心。」葉文軒放下茶杯,看窗外烏雲密布,似乎是要大雨傾盆。
陳牧聲把車開到車庫,豆大的雨傾盆而下,他邊跑邊罵的回家,傅君謙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晚餐,陳牧聲欣喜若狂,「太好了,家裏有個賢內助真棒。」
傅君謙寵溺的笑著,為他加菜,突然門鈴聲響起,陳牧聲給傅君謙使眼色讓他開門。
一開門是個身穿西裝的成功人士,他微笑著打招呼,「請問陳牧聲先生是住在這裏嗎?」
傅君謙點頭,問道「找他有什麽事?」
「哦,我是受秦先生委托來給陳先生一些東西。」
「那請進吧。」傅君謙客氣的將他引進門。
這位西裝革履的男士姓李,是秦家的律師,這次來是交給他四年前的一份合同和一個信封。
「我是受秦陌先生生前的囑托前來,這是世紀鐘鼎別墅區第二期深海別墅的房產證和轉讓授權書,這是秦陌先生在四年前簽署的合同,合同規定要在這棟別墅竣工後將一切證書交給您,還有這份信。」
陳牧聲有些不可思議,四年前,秦陌在死前居然會為他準備一座別墅,這……他半天才緩過神來,朝律師頜首,「可以把信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給。」律師說完就從一個檔案袋裏拿出一份信。
牧聲:
當你看到這份信的時候,深海別墅已經完工,這房子可是完全按照我的創意來設計的,不準說不喜歡。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會送你一個別墅吧,其實我就是很想做個房子,和喜歡的人一起住在裏邊,不過上次看你的相冊很多都是在海邊,心想你一定是喜歡海的,收到鑰匙就給我搬進去,不然,我綁你進去。
也不知道這房子哪一年會做完,不過最起碼也得兩年的時間,兩年後我們會是什麽樣子,我想,你肯定是我老婆了!我這麽用心的追你,肯定很感動吧。好了,不逗你了,你生氣又要我花時間哄。
有很多話想告訴你,可是每次開口都是讓你更加生氣,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過去的傷害,相信我能給你一個未來,這是我能說的最肉麻的話了,你敢拒絕試試看!嗯,就這樣,我發誓這是我這幾年寫的最多的字。
XXXX年XX月XX日
時間正好是秦陌出事的前一周,時隔四年。
陳牧聲緊緊的握著信,半響松開手將其收進信封,這遲來的信,有太多的意外結局,沒有一句如信裏所言,所有的結局因為秦陌的意外身亡而另外書寫。
「非常感謝你,李律師。」陳牧聲目送律師離開,傅君謙拿著那別墅的鑰匙,嘆息一聲「你打算怎麽處理這棟房子。」
「再怎麽說也是他的心血,放著吧。」以後的很多年,陳牧聲每年暑期都會搬過去住上一兩個月,期間傅君謙為此和他吵過好幾次架,但都改變不了陳牧聲的固執,傅君謙知道,秦陌用他的方式給了陳牧聲一個承諾,可傅君謙受不了陳牧聲對秦陌念念不忘。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不過是來避暑的。」有一次吵架,陳牧聲無可奈何的解釋,「你每年都要和我鬧一鬧,你不累我都要累了。」
這個解釋很奇怪,傅君謙心裏不服氣,可看著陳牧聲拿著沖浪板向海灘沖去也無心再和他鬧了,就這樣吧,反正和他在一起總要忍受許多他的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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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嵐手捧著一束鮮花放在秦陌的墓前,洛城在一旁站在嘀咕著「那別墅還真看不出來是你設計的,不過陳牧聲真搬過去了,你也算圓滿了。」
葉嵐笑道,「很漂亮的房子,早知道你這麽有才華,應該給我也設計一個的。」
洛城擡頭看了一眼葉嵐,淺笑。
「今年我們都來了,以後就不知道能不能這麽齊。」葉嵐撫摸著石碑上秦陌的照片,「榮添祥有了個大胖兒子,我們都說和你很像,他快氣死了。」
「牧聲為了君謙和家裏越鬧越兇,不過現在他的心定下來了,應該不會再出幺蛾子了。」
「我和洛城在一起了,你要是有靈性,就保佑我們平安。」
雨後的林間陽光的碎影打落,葉嵐牽著洛城的手從墓園裏出來,沿著那長長的路向盡頭走去。
邊走葉嵐邊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塊木牌,遞給洛城,「這是我爸去祈福時為我們求的。」
洛城欣喜的接過來,笑道「伯父這算是接受我了?」
「看樣子,應該是。」葉嵐回過頭朝洛城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洛城低頭翻過牌子,反面寫著“百年好合”四個字。
洛城緊握著木牌,看樹影斑駁的光散落在葉嵐身上,他笑著向他伸出手,兩人攜手並肩,向前走去。
END
☆、番外 少不更事
十歲的趙明銳從趙鑫手中牽過九歲的陳牧聲,笑道「你是我弟弟?」
陳牧聲擡頭看著他,咧嘴一笑,黑漆漆的眼睛特別明亮,趙明銳心想弟弟真漂亮,便轉身對站在身後的媽媽喊到「我要和弟弟一起玩。」
「明銳真乖,記住不準欺負弟弟。」趙先生見兒子這麽懂事不禁誇道,小孩子愛玩,一見有人同意了,便興高采烈的拉著陳牧聲出門了。
趙鑫看出了妻子的不滿,忍不住內疚道「嘉嘉,如果你不喜歡牧聲,我可以讓他去爸媽那裏住。」
傅嘉有些勉強的笑道「當初答應接他回來是我們商量好的,既然他媽媽已經走了,我們再不盡職一點照顧他,難免會被人說閑話。」
「委屈你了,嘉嘉。」趙鑫心知是自己辜負妻子在前,但陳牧聲的母親已經離開,趙鑫不忍心自己的孩子被送進孤兒院,只能坦白了在外有私生子的事實。
「委屈?呵,不委屈,平白多了個兒子,我多賺。」傅嘉恨恨的看了趙鑫一眼,就轉身上樓去了。
趙明銳在前面跑的飛快,陳牧聲氣喘籲籲的追著,「牧聲快點,慢了君謙就走了。」
跑到一個花園前,趙明銳大聲連喊了幾聲「傅君謙」這個名字,不一會兒,從屋裏跑出來一個身穿校服的男孩,他飛快的跑到趙明銳面前,笑道「明銳,我媽媽準我去游樂園了。」
「我媽媽上個星期就帶我去了。」趙明銳洋洋得意道,陳牧聲睜著大眼睛看著傅君謙,傅君謙扭頭見陳牧聲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向趙明銳問道「他是誰呀?」
「我弟弟!怎麽樣,我多了一個弟弟。」趙明銳神秘兮兮的向四處張望,低下頭小聲的對傅君謙說道「你的作業寫完了沒?這幾天只記得玩,作業忘寫了,給我抄抄唄。」
「我媽媽說作業不可以給別人看。」傅君謙站的筆直筆直的說道,頗有小老師的風範,陳牧聲見他這麽快就變臉,忍不住偷笑,傅君謙看著他,笑問「你笑什麽?」
「我沒笑。」陳牧聲眨眨眼道,趙明銳湊到傅君謙面前哄道「上次我媽媽給我買了一套變形金剛的玩具,新的,你把作業給我抄,我送你。」
「我媽媽也給我買了。」傅君謙得意道,趙明銳咬牙,「你要什麽,開口,上次你不是想要我的籃球嗎!」
「我媽媽給我買了。」傅君謙腰桿挺的更直,得意道「把你弟弟送給我,我就給你作業抄。」
陳牧聲心裏一緊,有些忐忑的看向趙明銳。
趙明銳眉頭一皺,向傅君謙做出一個鬼臉,吐著舌頭巴拉巴拉道「做你美夢去,要弟弟讓你媽生去。」
「你弟弟又不是你媽生的!」突然傳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趙明銳陳牧聲扭頭看見四五個男生從路邊的花壇後面走了出來。
「秦陌,你怎麽這樣說話。」傅君謙不滿的對剛才開口的男孩說道。
秦陌不屑的看了陳牧聲一眼,輕蔑道「誰不知道他是趙家的私生子,我媽說了,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往來,明銳,掃把星來和你搶爸爸了,你別對他太好。」
「我也聽人說了,明銳,你看他這樣子,就和書裏寫的賊眉鼠眼一樣一樣的。」榮添祥跟著秦陌嘲諷道。
陳牧聲對他們突然的攻擊似乎並不奇怪,看都不看他們。
「你們憑什麽這麽說他,他是我弟弟!」趙明銳生氣的推了秦陌一把,大聲的吼道!
傅君謙拉住陳牧聲的手把他護在身後。
洛誠見他們一副要開戰的樣子,對著陳牧聲笑道「牧聲,一個星期沒見你來學校,沒想到是找到爸爸了,我們住的這麽近,以後可以一起玩。」
「你媽呢,還在賣呢?」榮添祥裝腔道「哎呀,我聽說你媽得了什麽艾滋病,是不是真的?聽說艾滋治不好的,你沒得病吧。」
陳牧聲睜開傅君謙的手,怒視著榮添祥,吼道「我媽沒病!我不準你說我媽!」
說完陳牧聲就沖過去要和榮添祥打架。秦陌眼力最好,見到陳牧聲要過來就一腳踢到他的小腿上,還沒碰到榮添祥陳牧聲就摔倒在地上,秦陌榮添祥笑的前翻後仰。
趙明銳見此情景,氣的頭頂恨不得冒煙,怒火沖沖的一步沖到秦陌面前,一拳頭砸了下去,沒想到趙明銳會出手把秦陌一拳打倒在地上,大家都慌了。
傅君謙趕忙上前去扶陳牧聲起來,陳牧聲抓住傅君謙的衣袖,帶著哭腔道「我媽媽沒病,她走了不要我了,她沒得病,她不會死的。」
傅君謙見他哭的利害,忍不住安慰他「你媽媽只是走了,沒得病,老師教我們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千萬不能哭的。」
「血,血,趙明銳你居然敢打人,你等著我去喊人過來。」榮添祥倒退了好幾步就往回跑,顯然是回家搬救兵了。
洛誠急忙忙的上前去看鼻血流了滿地的秦陌,不停的說要他仰頭,秦陌仰著頭著急的喊到「快幫我止血,快幫我止血,洛誠,去我家把我爸爸喊過來。」
然後又用眼睛瞟了一眼趙明銳,仿佛咽不下這口氣,秦陌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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