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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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傅君謙來了一通電話,無非就是詢問葉嵐的工作和生活,兩人客客氣氣的聊了近半個小時,仿佛五年前的那段不愉快已經煙消雲散。掛電話時,葉嵐手心都是冷汗。
中午吃飯,葉嵐和魏曉雨約好去了市中心有名的西餐廳,沒想到正好遇到了原風和傅君謙。
「這麽巧,來吃飯?」傅君謙笑問。
葉嵐點頭「是啊,真巧。」
原風一貫的平易近人,看著葉嵐和魏曉雨一眼,笑道「這位是你女朋友?」
「不好意思,她是我朋友,她有男友了。」
「那真是冒昧了。」原風帶有歉意的說到。
正是午飯時刻,餐廳裏人滿為患,服務生有禮貌的對葉嵐說到座位已滿,傅君謙善解人意的為葉嵐解圍,笑道「這位是我的朋友,把他安排到VIP房間去吧。」
「原來是傅先生的朋友啊,我們立刻去安排。」服務員聞言對葉嵐笑臉逐開,立刻跑開去準備位子。
「小服務員不懂事,葉嵐你可別見怪。」傅君謙笑道
「怎麽會,大家開門做生意,不容易。」葉嵐客氣道。
「恩,那就好。」傅君謙點頭回道,一個星期之後,葉嵐從別人口中得知這家餐廳是傅君謙的老同學開的,而那位老同學好巧不巧正是葉氏的一個小股東。
葉嵐後來知道的時候也不覺好笑,原來傅君謙這一番承情背後,是把他當做小人看了。
傅君謙客套了幾句之後,直接對櫃臺說葉嵐這一桌的飯菜他請客,葉嵐婉拒,傅君謙稱他不給面子,葉嵐也只得無奈的接受他的好意。
他們被服務員領著上了二樓,傅君謙就領著原風去了他們隔壁的包房。
等到傅君謙和原風雙雙離去後,魏曉雨有些神秘的問道「那人是傅君謙啊?戴帽子的是原風?難道他們真是一對?」
「你什麽時候對八卦這麽好奇了。」葉嵐不禁瞄了魏曉雨一眼,有些好笑魏曉雨的反應。
「不好奇才怪呢,他們這些名人逢場作戲多的去了,但傅君謙和原風的緋聞是經久不衰的熱門,像他們這樣的身份能走下去不容易。」魏曉雨抿抿嘴,用吸管喝了一點飲料。
「你羨慕?」葉嵐忍不住調侃道「你和田淩可比人家跑的還長。」
魏曉雨不住的搖頭,嘆道「我和他的事,說不清楚。他以前對我真的沒話說,可現在他真的變了。」
「他父母給他的壓力大,曉雨。」
「可我父母已經不認我了。」魏曉雨擡頭對葉嵐一笑,「不過我不後悔。」
「你們是不是該考慮拿結婚證了,這樣也比較穩定一些。」葉嵐有些為魏曉雨擔憂,畢竟她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女人的年華就是這幾年,如果不和田淩穩定下來,以後的事情和難說會不會有變數。
「沒有得到我媽的同意,我不會和他領結婚證的。」魏曉雨笑道「雖然我已經被掃地出門,可我打心裏還是希望我媽能認同我這份感情,葉嵐,你會不會笑話我貪心。」
「怎麽會,你是孝順嘛,怎麽,和田淩和好了?」想起不久前和田淩的聯系,葉嵐詢問道。
魏曉雨連連點頭,把右手的戒指給亮了出來,臉上帶著一點幸福。
「結婚證暫時領不了,不過他終於送我戒指了。我們也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了一下,他和公司裏那些人很難斷的幹凈,畢竟同事一場,我只能叮囑他,讓他註意分寸。十年的感情,葉嵐,我還是向他妥協了。」
葉嵐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魏曉雨此時的神情有幾分說不出的壓抑,「把這幾年撐過去,等你們結婚了,會更好的。」
「但願如此吧,對了,葉嵐,前幾天我碰到葉笑和一群流氓在酒吧裏進進出出,你有空可要管管他啊。我看到好像還紋身了,太亂來了。」
「我爸可被他哄的服服貼貼,他啊,也就怕我大哥。我管不了他,也懶得管,讓他自己去吧。」
「你這個哥哥怎麽做的,太不負責了。」魏曉雨故作責備的說到,實際上也沒多少認真的意思。
「平時公司那麽忙,我也沒多少時間去照顧他,只能隨他自己去玩。只要不是太過火,惹到我爸那裏就行。」
正式簽約的時候,葉嵐又在酒會上遇到了傅君謙。傅君謙和他的女伴楊思琦相談甚歡,看見葉嵐時優雅的舉杯打了一個招呼,葉嵐回以一笑後,就和星源的總裁趙明銳去了酒會的二樓。
令葉嵐意外的是,陳牧聲早已在房內等候。
「聽牧聲說二少爺和他是老同學,我就拉著他過來了。二少爺不會介意吧。」
趙明銳此人和陳牧聲不同,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狠角色,短短幾年就把星源這個二線的演藝公司發展成為現在這個規模在國內數一數二的王牌公司,除了手段厲害,還有就是眼光好,人精明,在圈子裏被不少長輩稱讚。
「怎麽會。趙總太客氣了。」葉嵐笑道。
趙明銳為他滿上了一杯酒,葉嵐光是聞著那香味就知道這瓶酒是好酒。
陳牧聲坐在趙明銳身側,神情自在,似乎沒有一點期待或緊張的意思。
「二少爺現在算是葉氏半個當家了,今天我們也不拐彎抹角,關於以後利益分成的問題,在先前的文件裏都寫的清清楚楚,四六分帳。」趙明銳說完,陳牧聲就將手中的合同遞到葉嵐手中。
關於分紅和公司效益問題,葉嵐先前已經做好了足夠的考量,這份合同他也看了幾遍,說實話,星源提出來的各項意見都恰好符合葉嵐的意思,這也是葉嵐毫不猶豫的準備簽下星源最主要的原因。在這樣的市場下,星源公司的誠意已經表達的很清楚。
「那麽期待我們以後的合作。」葉嵐拿過桌上的筆,一氣呵成的在合同下方簽下了自己的名。
趙明銳笑道「二少爺果然是爽快人,我喜歡。」
葉嵐輕笑不予回答。
陳牧聲試探道「開車來的?晚上我送你。」
「司機送我來的。不過你願意主動請纓,我也不會拒絕。」葉嵐站起來朝陳牧聲挑眉道。
「那行,等會酒店門口見。不過,我可能需要耽誤一點時間。」陳牧聲也跟著站了起來。
「嗯。」葉嵐點頭。
「二公子等會可要留在酒廳啊,牧聲今晚可是花了心思準備了一個驚喜。」趙明銳故意賣關子,讓葉嵐很也有幾分興趣,不禁看向陳牧聲。
「葉嵐別聽他胡說,不過等會你還是在大廳等我吧,我很快就可以走的。」陳牧聲無辜的朝葉嵐眨了眨眼。
趙明銳伸手道「二少爺,那請,我先送你下去。」
「不用了,我去看看別的。趙總你忙。」葉嵐連忙回答。
下樓經過大廳時,葉嵐看見傅君謙站在舞池中間,他忍不住駐步。傅君謙一貫的優雅英俊,任何動作都有果然天成的氣度。
久久不見來伴舞的人葉嵐有些奇怪,傅君謙惹眼的和幾位名媛交頭接耳,逗的她們紛紛嬌笑盈盈,不一會葉嵐就看見陳牧聲走進了舞池,剛剛的一身黑色西裝換成了燕尾服。他從容不迫的站在傅君謙面前,輕笑道「來晚了,不介意吧?」
「你說呢?」傅君謙溫柔的回以一笑,這種笑容葉嵐太熟悉了,不管多少年過去,不管面對誰。傅君謙總會以這樣的溫柔去對待。而傅君謙永遠不會了解,他這樣暧昧的眼神和語氣,害慘了多少人。
不過,陳牧聲除外,只見他做無辜的攤手狀「剛才不巧衣服弄臟了,我也不想的。舞還跳嗎?」
「是我陪你啊,大少爺。」傅君謙有些無奈的說道。
葉嵐不由得有些疑惑,難道這就是陳牧聲的驚喜?
「哎。趕上了。」趙明銳不知何時站在了葉嵐身邊,有些急促的喘道「剛才牧聲的衣服弄臟了,換衣服差點耽誤了時間。今晚的舞他可練了好久。」
「牧聲怎麽不找女伴呢。」葉嵐有些意外。
趙明銳有些無奈道「他就是這個性子,之前是找人練過,可是怎麽都不滿意,恰好先前都是君謙陪他練的,他所幸就直接把君謙拖來了。真是拿他沒辦法。」
傅君謙和陳牧聲的事,葉嵐還是清楚的,他們也算是發小的關系,傅君謙一直都待陳牧聲親厚,也就是這樣的關系在,傅君謙才能縱著陳牧聲瞎鬧。
優美的舞曲揚起,眾多名媛望族高舉酒杯往來慰問,傅君謙和陳牧聲的這支舞從前奏開始就迎來了不少人的觀望。
陳牧聲一改平日的輕薄,臉上是少有的認真表情,但掩不住那飛揚的神采。傅君謙倒是沒多少不同,溫柔優雅,是他一貫的風格。
葉嵐看著格外亮眼的陳牧聲和溫柔沈穩的傅君謙交織的舞姿,旋轉,踢踏,扶肩,後仰。每一個動作都流暢優美,看的出來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嘴角不禁啟笑。
酒會的氣氛因為他們兩個不斷高漲,一陣高過一陣的鼓掌聲,不少服務生都站在外圍觀看,陳牧聲在完成一個高難度的旋轉後,突然拉過傅君謙的領帶,有些暧昧的湊上去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傅君謙立刻挑眉看向他,然後大膽的樓過他的腰,笑著說「曲子都完了,你還沒跳夠?」
他的聲音不大,卻也能讓站在前面的葉嵐聽得一清二楚。
陳牧聲松開他的領帶,揚了揚下巴,有些高傲的說道「下次你伴奏!和你跳女步,我吃大虧了!」
舞曲已盡,圍觀的人群四散開來,舞會又重現一派嘈雜的景象。
傅君謙對他這個樣子的挑釁頭疼無比,不做聲。反而看向趙明銳和葉嵐,陳牧聲比他更早反應過來,人已經走向葉嵐。
「我跳的怎麽樣?帥吧。」陳牧聲的樣子很是得意,仿佛是做了什麽好事的小學生,期盼得到老師特別的獎勵。
葉嵐抱臂,上下打量他,笑道「衣服給你添分不少,剛才踏錯舞步了,還是君謙拉你回來的呢。」
「有點太張揚了,就像個高傲的孔雀。」趙明銳也忍不住來欺負陳牧聲一句,陳牧聲聽他這麽說,可有點拉不下臉,立刻跳到趙明銳身後威脅道「你才孔雀呢!之前練舞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還不是你要我放開一點的,又不能含蓄又不能太過張揚,你跳給我看看。」
「傅總不就跳的很好嘛,你該向他取經。」趙明銳轉頭看向在他身後的陳牧聲,笑到。
「趙總說哪裏話,牧聲的舞跳的很好,況且這個他才練了一兩個星期。能有這樣的效果很不錯了。」傅君謙上前來向他們打招呼,順便解陳牧聲的圍。
「他底子好,牧聲,我以前可不知道,你跳舞起來這麽有看頭。」趙明銳確實意外,陳牧聲學習跳舞應該不晚,但是很少見他跳過。
「練這個要累死,剛才還差點把我的腰都給折斷了,君謙,你也太不厚道了。」陳牧聲說著還有點委屈「你多用點力氣會死嗎,我差點就栽倒了。」
「是誰在表演之前對我說,註意風度的,你這麽冤枉我,我很傷心啊。」傅君謙含笑的看著陳牧聲,那表情讓陳牧聲恨得更牙癢。
葉嵐見他們相互調笑,不禁看向傅君謙問道「君謙,真沒想到你的舞跳的這麽好。」在大學的時候,傅君謙是不會跳舞的。
對於葉嵐坦然的問題,傅君謙並沒有閃躲,輕笑著回應道「畢業以後學的。」
以前在大學時代,葉嵐和傅君謙是同一個系的,大學的幾次聯歡舞會因為女伴不多,常常是男男女女混搭,葉嵐邀過傅君謙當舞伴,但是他每次都拒絕了。說是沒跳舞的天分,那時葉嵐也讓傅君謙學過,練習的幾次結果都不如意,每次把葉嵐的腳踩的很疼。幾次後傅君謙都不好意思再練了,結果就放棄了練習。
仿佛是一段回憶在兩人心中蕩起了漣漪,葉嵐看著傅君謙有些失神的表情,不禁悵然。
最先發覺他們的氣氛有些奇怪的是陳牧聲,他露出了然的神情,他們那點事他也清楚的很。
他們三人各懷心事,卻不知,彼此都猜錯了對方的心思。
「那邊有人招呼我過去,失陪了。」趙明銳對葉嵐和傅君謙笑到,說完拍了一下陳牧聲的肩,叮囑「今晚早點回家!別玩的太晚。不準喝酒,不準和榮添祥再去胡來,記著我的話。」
「行了行了,別說了,我知道。」陳牧聲滿臉不耐煩的怒道!
趙明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摔袖走了。
「你和榮添祥徹底斷了?」傅君謙笑問陳牧聲,陳牧聲似乎並不想再提這件事,有些不耐「都說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斷了斷了,你們都滿意了?每次都要順著你們的意思做事。」
傅君謙聞言無奈道「也是為你好。」
陳牧聲自嘲「都是為我好,就我自己是最愛折騰自己,行了吧。」
葉嵐見他們說話的勢頭不對,拉過陳牧聲讓他陪喝酒,陳牧聲拿起酒猛喝,一旁的傅君謙想奪下他的酒杯,陳牧聲揮手繞開傅君謙,可憐的是俞家千金俞婉君正從他們前方路過,陳牧聲繞過去的手好巧不巧的碰翻了她手中的果汁,灑到了她的裙子上。
俞婉君看著自己的裙子上的汙漬,當場就對陳牧聲怒目而視,那眼神恨不得在陳牧聲身上打個洞!
傅君謙立刻走向前為陳牧聲解圍,陳牧聲好聲好氣的對俞婉君賠禮道歉,畢竟是自己理虧了,俞婉君氣急敗壞的說道「我這裙子是專門找雲李定制的,是唯一一件!你以為是錢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俞小姐,請別動怒,氣壞了身體可就不好了,這款晚宴禮服雖然是雲李的珍藏品之一,但和雲李改變風格之後的華麗風格還是相差不少,不知道小姐對SHOW 系列有沒有興趣?」傅君謙立刻站到陳牧聲身邊,優雅的朝那位小姐說到。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SHOW 系列不是被人獨攬了嗎?難道你有?」俞婉君有些懷疑的問道。
傅君謙推了陳牧聲和葉嵐一把,在身後繞手示意他們走,依舊面帶微笑的說「正巧,我去年和雲李聊天的時候,有意收下這個系列,所以全套的都在我手上,如果小姐有興趣,我們以後可以詳談,這是我的名片。」
「原來是這樣啊,我可是雲李的忠實支持者。」俞婉君一聽說傅君謙和雲李交好,立刻轉變了態度,眉開眼笑的向他討問雲李的事情。
而陳牧聲和葉嵐早在他們攀談以後就跑的沒蹤影了,陳牧聲拉著葉嵐跑進停車場,一起沖進他那輛紅色的跑車,像是逃瘟疫似的離開了酒店。
「我的司機還等著我呢。」葉嵐松開領帶節,讓夜風吹散身上聚集起來的熱氣,陳牧聲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笑到「你現在已經上了我的賊船,逃不了了。」
葉嵐看他一副偷腥的貓一樣,忍不住抽他一下「你真沒良心,就這樣把君謙丟在那裏?」
「首先申明,不是我,是我們兩個!其次,君謙可不只是為了我而已,你要知道剛才那個女的不是別人,俞氏集團的獨生女,君謙最近和俞氏接觸的很頻繁。」陳牧聲一向是不愛去分析傅君謙做那些事背後的意圖,只是看著葉嵐在心裏把傅君謙關在一座象牙塔裏,陳牧聲就不是個滋味。五年不見,他還是一成不變的喜歡把傅君謙放在首位去考慮,而且一廂情願的往最好的地方去想。
葉嵐瞟了他一眼,諷刺道「這麽說來,你還為他制造了一個好機會!你做錯事,不問自己的責任,反怪別人的意圖。」
「好啦好啦,我錯了,那我現在轉回去把傅少爺接過來行了吧。」說完陳牧聲就準備調轉車頭,葉嵐立刻就攔住了他,「別發神經病了,都過了二環線了還回去做什麽。」
正在此時陳牧聲的電話響了,一個非常古怪的男聲鈴聲,把葉嵐嚇的身子一震,陳牧聲看他被嚇到,得意的接了電話。
「君謙,你那邊還好吧。」
「少喝酒,那女的你隨便對付一下就行了,別招惹她啊。」
「我是怕你家小風今晚不讓你爬上他的床啊,哈哈哈哈哈」
葉嵐側著身子看陳牧聲發出一陣開懷的笑聲,也不知道是傅君謙對他說了什麽。
「葉嵐在我車上呢,怕我拐賣他啊。」陳牧聲突然側過頭對葉嵐咧嘴一笑。嘴上還笑嘻嘻的調侃著傅君謙。
「他又賣不了幾斤肉,我帶著他去看海了!拜拜勒您,早點回家和你家那位溫存吧!」陳牧聲愉快的掛上電話,對葉嵐不懷好意的一笑「君謙安全著陸了,你放心了?」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難不成他還能被吃了?」葉嵐有些好笑的說道。
「不會被吃,會被拐跑。」陳牧聲再次開啟車子說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裏?」葉嵐疑惑,按理他以為陳牧聲會直接送他回家。
「看海。」陳牧聲輕笑,突然將車子提速,葉嵐懷疑時速是否達到了190公裏,風從耳面呼嘯而過,路燈從視線裏飛快略過,越往前走,越是少了城市的喧囂,耳邊除了風聲和車呼嘯而過的馬達聲,葉嵐幾乎聽不見任何別的聲音。車子一路開向郊區,整條路上就只剩下陳牧聲的車子在快速奔馳。
「再忍一會,快到了。」陳牧聲笑道,葉嵐看看他,再看看一片萬星點綴的星空,輕笑道「真帶我看海?怎麽突然這麽有心。」
「報答你簽了我們公司啊,我恨不得以身相許,你要不要?」陳牧聲突然側過來靠近葉嵐,兩人的臉挨的很近,氣息都感受的到,葉嵐這才發現陳牧聲不知不覺減速了。
葉嵐有些尷尬的把扭到一邊去,「別開這種玩笑了。」
「我從來不在感情上開玩笑,葉嵐,我是認真的。」陳牧聲直視著葉嵐說到。
「可我對你,沒有感覺。」葉嵐毫不避諱的回道,他不喜歡暧昧不明。直截了當的把話說清楚。是他的方式。
沒想到陳牧聲突然壞笑道「葉嵐,就知道你會這樣,好好考慮一下我,我可是單身貴族。」
葉嵐無奈的搖頭,道「你今晚到底想說什麽?」
「你還喜歡君謙吧,剛才跳舞時,你看他的眼神,騙不了人。」陳牧聲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似的,笑道「看他和別人在一起你會難過嗎?」
葉嵐有些氣憤的盯著陳牧聲,這層疤他見不得別人來剝。而這個人恰好是陳牧聲,他就更加覺得心裏憋屈的難受,只因為他對傅君謙的一片真心都被這個人看在眼裏,葉嵐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裸體的人被人在觀摩!
「這不關你的事,立刻停車!馬上!」葉嵐的語氣有著不容拒絕的態度!
陳牧聲聞言真的就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笑道「這麽容易就生氣了?」
「你玩笑開過了。」葉嵐避開他的臉,冷冷的說道。
陳牧聲的笑聲一下子就爆發了,葉嵐根本無法理解陳牧聲在笑什麽。他有些古怪的看著陳牧聲,誰知陳牧聲突然攬過葉嵐的肩,道「你喜歡他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藏什麽,再說了君謙出櫃這麽久,我還不信你葉家二少爺完全不知道,你就別裝豁達了。」
「誰告訴你的。」葉嵐瞇著眼威脅道,他心裏太清楚傅君謙和陳牧聲的關系,傅君謙會告訴陳牧聲,很正常,可是他在計較什麽呢,失落,難過,或者是葉嵐自己也說不上來情緒。
「葉嵐,你和君謙的事五年前我就知道了。不瞞你說,君謙和我說的,但他絕對不是向我炫耀,只是我想知道,他才說的。」
陳牧聲察覺到了葉嵐的敏感,有些無奈「君謙和原風感情很好,連傅家都不反對他們在一起了,你就忘了他吧。」
「你不懂。」葉嵐說完忍不住閉上眼。你不懂,要忘記一個人有多難。
「我的確不懂,也寧願永遠不要懂。」陳牧聲笑道。陳牧聲再次靠近葉嵐,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的留下一吻。
葉嵐的心跳因為這個吻一下子就急速起來,他不得不坐直了身體,刻意的與陳牧聲保持距離。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他需要時間冷靜。
陳牧聲也不再看他,自顧自的開車,打開收音機,播音主持的聲音打破平靜,葉嵐背靠在車背上。一首很老的英文歌傳來,經典的旋律幾乎是家喻戶曉,陳牧聲忍不住跟著哼起來,葉嵐聽著這首歌。記憶一下子飛回到大二那年的暑假。
陳牧聲和傅君謙是發小,後來一起留學美國加州,家裏人也刻意的安排在同一所大學,盡管報的不是同一個系,但是住在一起。葉嵐和傅君謙是因為大一的一次活動認識,兩人很快就成了如影隨形的鐵哥們,相逢恨晚。
陳牧聲是傅君謙介紹給葉嵐認識的,那時他們剛迷上畫畫,傅君謙就說給找了個免費的人體模特,陳牧聲此人油腔滑調,在他們系裏是出名的花花公子,可是在他們三個人裏是最好欺負的,好吧,其實是葉嵐總喜歡欺負他。
有一次葉嵐還讓他當了裸體模特。那次畫畫的時候,陳牧聲全裸著身體躺在床上,身體的線條很優美,房間裏放著的就是這首老歌,葉嵐專註的欣賞著陳牧聲的曲線,渾身沒有一絲情欲的沖動,那時葉嵐早就對傅君謙有了生理沖動。他甚至會偷偷的吻睡著的傅君謙。
可是就在剛才,陳牧聲吻上來的瞬間,葉嵐在他身上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氣,那是他早已默念於心,一成不變的味道,屬於他愛的那個人。葉嵐心裏清楚這是剛才酒會上傅君謙擁抱陳牧聲時沾到他身上去的。
連葉嵐自己都不確定,他的心跳加速是因為那個輕柔的吻,還是因為那陣忘不了的香味。
海邊很快就到了,陣陣海浪聲由遠及近,陳牧聲停下車子拉著葉嵐往沙灘上走,陳牧聲的手心很熱,葉嵐被他拉著在沙灘上走著。星河落影,今晚的月亮是月牙形的,海面上因為不遠處的輪渡和各種漁船的夜燈,閃著點點粼光。
「葉嵐,這幾年你有沒有想過我。」陳牧聲突然開口問道。
葉嵐有些詫異他的問題,但是不禁認真去想,畢業那天他急忙的收拾行李辦理手續買機票回國,自此和大學的同學們再無聯系。
這幾年他忙著為葉氏奔波,偶爾回想大學的時光,統統都是傅君謙給他的歡喜憂愁,那些他們日日夜夜相對的時光,還有那一場令他痛苦的表白。
關於陳牧聲,他似乎真的從來想起來過,就算是在大學時,陳牧聲在他心裏也是貼著傅君謙發小的標簽。關於他這個人,葉嵐了解的其實並不多。
看著葉嵐有些為難的樣子,陳牧聲自嘲的笑「可我從來沒忘記過你。」
他們的腳步停了下來。陳牧聲拉過葉嵐的手,和他面對面站著,他認真的看著葉嵐道「葉嵐,忘記過去你才能重新開始。」
陳牧聲輕笑,他的手輕輕拂上葉嵐的臉,動作很溫柔,他的眼睛裏就像是盛滿了漫天的星光,異常閃亮。
葉嵐看著他的臉逐漸靠近,又是一個輕柔的吻,陳牧聲有些壞心的張嘴咬向他的嘴唇,葉嵐的手放在陳牧聲腰側,但是他沒有推開。
那一陣香氣又襲上來,葉嵐知道這樣做不對,這樣的慰籍對陳牧聲不公平,可是他就像是吸了鴉片煙的癮君子,為這麽一絲殘留的香氣沈迷。
陳牧聲很快就撬開了他的牙關,一個濕熱的舌吻幾乎是要抽掉葉嵐全身的力氣,幸好有陳牧聲摟住他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這個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等到陳牧聲松開手,葉嵐馬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陳牧聲牢牢的抱住葉嵐,在他耳邊呢喃著「葉嵐,試試我吧。我可以幫你忘了君謙,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葉嵐想起了小時候葉文軒教他騎自行車的時候,第一次他摔了個屁股朝天,再不敢碰自行車,葉文軒就揍了他一頓,說他沒膽量。在他們小時候,經常是一個家族的孩子在一起玩,他總是看著大哥和家裏的哪些表兄弟姐妹在一起熱熱鬧鬧,他卷縮在角落裏,他一直就這樣看著別人。
可是這次,就算只是嘗試,他可不可以勇敢的去面對,哪怕是一次。葉嵐緊緊的抓住陳牧聲的手。他們還在擁抱著,十指相扣時,葉嵐仿佛聽到了陳牧聲的笑,帶著驚喜不加掩飾的笑聲。
「葉嵐,我會努力給你幸福。」陳牧聲輕笑道。
這樣很好,葉嵐閉上眼感受著陳牧聲的體溫,走出一個名叫傅君謙的牢籠,是他此刻迫切需要的。
葉嵐拉開窗簾,正好葉鴻在花園裏打太極拳,在窗前站了一會兒,葉嵐轉身回屋裏挑了一件運動衫,換衣服的時候他還覺得有點不真實,他就這樣接受了陳牧聲。
葉嵐拿出手機,把陳牧聲的昨晚叮囑他早點休息的短信翻出來,看了好半天也沒個頭緒,葉嵐頭疼的扔下手機跑下樓到外面跑步去。
葉鴻練太極是這幾年的事,閑來無事,修身養性之用。葉嵐在外面跑了個把小時才回家,葉鴻看了他一眼,問道「和星源的合同簽好了嗎?」
「昨晚簽了,公司裏董事局昨天早上也都商量過。」葉嵐用毛巾擦了擦汗,氣喘籲籲的。
葉鴻點頭,幽幽的打著太極,「聽說最近你和趙家的二兒子走的比較近,有時間你要和秦陌多來往,你秦阿姨說你好久都沒去她那裏坐坐了。」
葉嵐態度十分之乖順,葉鴻滿意的讓他走了。
下午葉嵐就提了點小禮物去了秦家,好巧不巧,不僅秦陌在家,榮添祥也前來做客。榮添祥一向愛憎分明,對葉嵐的敵意幾乎是寫在臉上,最會做老好人的秦陌自然是看出了他們的問題,盡量的化解著尷尬。
榮添祥除卻好色這個毛病,其他均算是上乘,葉嵐想起之前陳牧聲對榮添祥那藕斷絲連的反應,不禁好好審視了一下他。可是從某種程度來說,葉嵐又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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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葉嵐和魏曉雨約好去了市中心有名的西餐廳,沒想到正好遇到了原風和傅君謙。
「這麽巧,來吃飯?」傅君謙笑問。
葉嵐點頭「是啊,真巧。」
原風一貫的平易近人,看著葉嵐和魏曉雨一眼,笑道「這位是你女朋友?」
「不好意思,她是我朋友,她有男友了。」
「那真是冒昧了。」原風帶有歉意的說到。
正是午飯時刻,餐廳裏人滿為患,服務生有禮貌的對葉嵐說到座位已滿,傅君謙善解人意的為葉嵐解圍,笑道「這位是我的朋友,把他安排到VIP房間去吧。」
「原來是傅先生的朋友啊,我們立刻去安排。」服務員聞言對葉嵐笑臉逐開,立刻跑開去準備位子。
「小服務員不懂事,葉嵐你可別見怪。」傅君謙笑道
「怎麽會,大家開門做生意,不容易。」葉嵐客氣道。
「恩,那就好。」傅君謙點頭回道,一個星期之後,葉嵐從別人口中得知這家餐廳是傅君謙的老同學開的,而那位老同學好巧不巧正是葉氏的一個小股東。
葉嵐後來知道的時候也不覺好笑,原來傅君謙這一番承情背後,是把他當做小人看了。
傅君謙客套了幾句之後,直接對櫃臺說葉嵐這一桌的飯菜他請客,葉嵐婉拒,傅君謙稱他不給面子,葉嵐也只得無奈的接受他的好意。
他們被服務員領著上了二樓,傅君謙就領著原風去了他們隔壁的包房。
等到傅君謙和原風雙雙離去後,魏曉雨有些神秘的問道「那人是傅君謙啊?戴帽子的是原風?難道他們真是一對?」
「你什麽時候對八卦這麽好奇了。」葉嵐不禁瞄了魏曉雨一眼,有些好笑魏曉雨的反應。
「不好奇才怪呢,他們這些名人逢場作戲多的去了,但傅君謙和原風的緋聞是經久不衰的熱門,像他們這樣的身份能走下去不容易。」魏曉雨抿抿嘴,用吸管喝了一點飲料。
「你羨慕?」葉嵐忍不住調侃道「你和田淩可比人家跑的還長。」
魏曉雨不住的搖頭,嘆道「我和他的事,說不清楚。他以前對我真的沒話說,可現在他真的變了。」
「他父母給他的壓力大,曉雨。」
「可我父母已經不認我了。」魏曉雨擡頭對葉嵐一笑,「不過我不後悔。」
「你們是不是該考慮拿結婚證了,這樣也比較穩定一些。」葉嵐有些為魏曉雨擔憂,畢竟她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女人的年華就是這幾年,如果不和田淩穩定下來,以後的事情和難說會不會有變數。
「沒有得到我媽的同意,我不會和他領結婚證的。」魏曉雨笑道「雖然我已經被掃地出門,可我打心裏還是希望我媽能認同我這份感情,葉嵐,你會不會笑話我貪心。」
「怎麽會,你是孝順嘛,怎麽,和田淩和好了?」想起不久前和田淩的聯系,葉嵐詢問道。
魏曉雨連連點頭,把右手的戒指給亮了出來,臉上帶著一點幸福。
「結婚證暫時領不了,不過他終於送我戒指了。我們也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了一下,他和公司裏那些人很難斷的幹凈,畢竟同事一場,我只能叮囑他,讓他註意分寸。十年的感情,葉嵐,我還是向他妥協了。」
葉嵐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魏曉雨此時的神情有幾分說不出的壓抑,「把這幾年撐過去,等你們結婚了,會更好的。」
「但願如此吧,對了,葉嵐,前幾天我碰到葉笑和一群流氓在酒吧裏進進出出,你有空可要管管他啊。我看到好像還紋身了,太亂來了。」
「我爸可被他哄的服服貼貼,他啊,也就怕我大哥。我管不了他,也懶得管,讓他自己去吧。」
「你這個哥哥怎麽做的,太不負責了。」魏曉雨故作責備的說到,實際上也沒多少認真的意思。
「平時公司那麽忙,我也沒多少時間去照顧他,只能隨他自己去玩。只要不是太過火,惹到我爸那裏就行。」
正式簽約的時候,葉嵐又在酒會上遇到了傅君謙。傅君謙和他的女伴楊思琦相談甚歡,看見葉嵐時優雅的舉杯打了一個招呼,葉嵐回以一笑後,就和星源的總裁趙明銳去了酒會的二樓。
令葉嵐意外的是,陳牧聲早已在房內等候。
「聽牧聲說二少爺和他是老同學,我就拉著他過來了。二少爺不會介意吧。」
趙明銳此人和陳牧聲不同,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狠角色,短短幾年就把星源這個二線的演藝公司發展成為現在這個規模在國內數一數二的王牌公司,除了手段厲害,還有就是眼光好,人精明,在圈子裏被不少長輩稱讚。
「怎麽會。趙總太客氣了。」葉嵐笑道。
趙明銳為他滿上了一杯酒,葉嵐光是聞著那香味就知道這瓶酒是好酒。
陳牧聲坐在趙明銳身側,神情自在,似乎沒有一點期待或緊張的意思。
「二少爺現在算是葉氏半個當家了,今天我們也不拐彎抹角,關於以後利益分成的問題,在先前的文件裏都寫的清清楚楚,四六分帳。」趙明銳說完,陳牧聲就將手中的合同遞到葉嵐手中。
關於分紅和公司效益問題,葉嵐先前已經做好了足夠的考量,這份合同他也看了幾遍,說實話,星源提出來的各項意見都恰好符合葉嵐的意思,這也是葉嵐毫不猶豫的準備簽下星源最主要的原因。在這樣的市場下,星源公司的誠意已經表達的很清楚。
「那麽期待我們以後的合作。」葉嵐拿過桌上的筆,一氣呵成的在合同下方簽下了自己的名。
趙明銳笑道「二少爺果然是爽快人,我喜歡。」
葉嵐輕笑不予回答。
陳牧聲試探道「開車來的?晚上我送你。」
「司機送我來的。不過你願意主動請纓,我也不會拒絕。」葉嵐站起來朝陳牧聲挑眉道。
「那行,等會酒店門口見。不過,我可能需要耽誤一點時間。」陳牧聲也跟著站了起來。
「嗯。」葉嵐點頭。
「二公子等會可要留在酒廳啊,牧聲今晚可是花了心思準備了一個驚喜。」趙明銳故意賣關子,讓葉嵐很也有幾分興趣,不禁看向陳牧聲。
「葉嵐別聽他胡說,不過等會你還是在大廳等我吧,我很快就可以走的。」陳牧聲無辜的朝葉嵐眨了眨眼。
趙明銳伸手道「二少爺,那請,我先送你下去。」
「不用了,我去看看別的。趙總你忙。」葉嵐連忙回答。
下樓經過大廳時,葉嵐看見傅君謙站在舞池中間,他忍不住駐步。傅君謙一貫的優雅英俊,任何動作都有果然天成的氣度。
久久不見來伴舞的人葉嵐有些奇怪,傅君謙惹眼的和幾位名媛交頭接耳,逗的她們紛紛嬌笑盈盈,不一會葉嵐就看見陳牧聲走進了舞池,剛剛的一身黑色西裝換成了燕尾服。他從容不迫的站在傅君謙面前,輕笑道「來晚了,不介意吧?」
「你說呢?」傅君謙溫柔的回以一笑,這種笑容葉嵐太熟悉了,不管多少年過去,不管面對誰。傅君謙總會以這樣的溫柔去對待。而傅君謙永遠不會了解,他這樣暧昧的眼神和語氣,害慘了多少人。
不過,陳牧聲除外,只見他做無辜的攤手狀「剛才不巧衣服弄臟了,我也不想的。舞還跳嗎?」
「是我陪你啊,大少爺。」傅君謙有些無奈的說道。
葉嵐不由得有些疑惑,難道這就是陳牧聲的驚喜?
「哎。趕上了。」趙明銳不知何時站在了葉嵐身邊,有些急促的喘道「剛才牧聲的衣服弄臟了,換衣服差點耽誤了時間。今晚的舞他可練了好久。」
「牧聲怎麽不找女伴呢。」葉嵐有些意外。
趙明銳有些無奈道「他就是這個性子,之前是找人練過,可是怎麽都不滿意,恰好先前都是君謙陪他練的,他所幸就直接把君謙拖來了。真是拿他沒辦法。」
傅君謙和陳牧聲的事,葉嵐還是清楚的,他們也算是發小的關系,傅君謙一直都待陳牧聲親厚,也就是這樣的關系在,傅君謙才能縱著陳牧聲瞎鬧。
優美的舞曲揚起,眾多名媛望族高舉酒杯往來慰問,傅君謙和陳牧聲的這支舞從前奏開始就迎來了不少人的觀望。
陳牧聲一改平日的輕薄,臉上是少有的認真表情,但掩不住那飛揚的神采。傅君謙倒是沒多少不同,溫柔優雅,是他一貫的風格。
葉嵐看著格外亮眼的陳牧聲和溫柔沈穩的傅君謙交織的舞姿,旋轉,踢踏,扶肩,後仰。每一個動作都流暢優美,看的出來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嘴角不禁啟笑。
酒會的氣氛因為他們兩個不斷高漲,一陣高過一陣的鼓掌聲,不少服務生都站在外圍觀看,陳牧聲在完成一個高難度的旋轉後,突然拉過傅君謙的領帶,有些暧昧的湊上去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傅君謙立刻挑眉看向他,然後大膽的樓過他的腰,笑著說「曲子都完了,你還沒跳夠?」
他的聲音不大,卻也能讓站在前面的葉嵐聽得一清二楚。
陳牧聲松開他的領帶,揚了揚下巴,有些高傲的說道「下次你伴奏!和你跳女步,我吃大虧了!」
舞曲已盡,圍觀的人群四散開來,舞會又重現一派嘈雜的景象。
傅君謙對他這個樣子的挑釁頭疼無比,不做聲。反而看向趙明銳和葉嵐,陳牧聲比他更早反應過來,人已經走向葉嵐。
「我跳的怎麽樣?帥吧。」陳牧聲的樣子很是得意,仿佛是做了什麽好事的小學生,期盼得到老師特別的獎勵。
葉嵐抱臂,上下打量他,笑道「衣服給你添分不少,剛才踏錯舞步了,還是君謙拉你回來的呢。」
「有點太張揚了,就像個高傲的孔雀。」趙明銳也忍不住來欺負陳牧聲一句,陳牧聲聽他這麽說,可有點拉不下臉,立刻跳到趙明銳身後威脅道「你才孔雀呢!之前練舞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還不是你要我放開一點的,又不能含蓄又不能太過張揚,你跳給我看看。」
「傅總不就跳的很好嘛,你該向他取經。」趙明銳轉頭看向在他身後的陳牧聲,笑到。
「趙總說哪裏話,牧聲的舞跳的很好,況且這個他才練了一兩個星期。能有這樣的效果很不錯了。」傅君謙上前來向他們打招呼,順便解陳牧聲的圍。
「他底子好,牧聲,我以前可不知道,你跳舞起來這麽有看頭。」趙明銳確實意外,陳牧聲學習跳舞應該不晚,但是很少見他跳過。
「練這個要累死,剛才還差點把我的腰都給折斷了,君謙,你也太不厚道了。」陳牧聲說著還有點委屈「你多用點力氣會死嗎,我差點就栽倒了。」
「是誰在表演之前對我說,註意風度的,你這麽冤枉我,我很傷心啊。」傅君謙含笑的看著陳牧聲,那表情讓陳牧聲恨得更牙癢。
葉嵐見他們相互調笑,不禁看向傅君謙問道「君謙,真沒想到你的舞跳的這麽好。」在大學的時候,傅君謙是不會跳舞的。
對於葉嵐坦然的問題,傅君謙並沒有閃躲,輕笑著回應道「畢業以後學的。」
以前在大學時代,葉嵐和傅君謙是同一個系的,大學的幾次聯歡舞會因為女伴不多,常常是男男女女混搭,葉嵐邀過傅君謙當舞伴,但是他每次都拒絕了。說是沒跳舞的天分,那時葉嵐也讓傅君謙學過,練習的幾次結果都不如意,每次把葉嵐的腳踩的很疼。幾次後傅君謙都不好意思再練了,結果就放棄了練習。
仿佛是一段回憶在兩人心中蕩起了漣漪,葉嵐看著傅君謙有些失神的表情,不禁悵然。
最先發覺他們的氣氛有些奇怪的是陳牧聲,他露出了然的神情,他們那點事他也清楚的很。
他們三人各懷心事,卻不知,彼此都猜錯了對方的心思。
「那邊有人招呼我過去,失陪了。」趙明銳對葉嵐和傅君謙笑到,說完拍了一下陳牧聲的肩,叮囑「今晚早點回家!別玩的太晚。不準喝酒,不準和榮添祥再去胡來,記著我的話。」
「行了行了,別說了,我知道。」陳牧聲滿臉不耐煩的怒道!
趙明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摔袖走了。
「你和榮添祥徹底斷了?」傅君謙笑問陳牧聲,陳牧聲似乎並不想再提這件事,有些不耐「都說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斷了斷了,你們都滿意了?每次都要順著你們的意思做事。」
傅君謙聞言無奈道「也是為你好。」
陳牧聲自嘲「都是為我好,就我自己是最愛折騰自己,行了吧。」
葉嵐見他們說話的勢頭不對,拉過陳牧聲讓他陪喝酒,陳牧聲拿起酒猛喝,一旁的傅君謙想奪下他的酒杯,陳牧聲揮手繞開傅君謙,可憐的是俞家千金俞婉君正從他們前方路過,陳牧聲繞過去的手好巧不巧的碰翻了她手中的果汁,灑到了她的裙子上。
俞婉君看著自己的裙子上的汙漬,當場就對陳牧聲怒目而視,那眼神恨不得在陳牧聲身上打個洞!
傅君謙立刻走向前為陳牧聲解圍,陳牧聲好聲好氣的對俞婉君賠禮道歉,畢竟是自己理虧了,俞婉君氣急敗壞的說道「我這裙子是專門找雲李定制的,是唯一一件!你以為是錢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俞小姐,請別動怒,氣壞了身體可就不好了,這款晚宴禮服雖然是雲李的珍藏品之一,但和雲李改變風格之後的華麗風格還是相差不少,不知道小姐對SHOW 系列有沒有興趣?」傅君謙立刻站到陳牧聲身邊,優雅的朝那位小姐說到。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SHOW 系列不是被人獨攬了嗎?難道你有?」俞婉君有些懷疑的問道。
傅君謙推了陳牧聲和葉嵐一把,在身後繞手示意他們走,依舊面帶微笑的說「正巧,我去年和雲李聊天的時候,有意收下這個系列,所以全套的都在我手上,如果小姐有興趣,我們以後可以詳談,這是我的名片。」
「原來是這樣啊,我可是雲李的忠實支持者。」俞婉君一聽說傅君謙和雲李交好,立刻轉變了態度,眉開眼笑的向他討問雲李的事情。
而陳牧聲和葉嵐早在他們攀談以後就跑的沒蹤影了,陳牧聲拉著葉嵐跑進停車場,一起沖進他那輛紅色的跑車,像是逃瘟疫似的離開了酒店。
「我的司機還等著我呢。」葉嵐松開領帶節,讓夜風吹散身上聚集起來的熱氣,陳牧聲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笑到「你現在已經上了我的賊船,逃不了了。」
葉嵐看他一副偷腥的貓一樣,忍不住抽他一下「你真沒良心,就這樣把君謙丟在那裏?」
「首先申明,不是我,是我們兩個!其次,君謙可不只是為了我而已,你要知道剛才那個女的不是別人,俞氏集團的獨生女,君謙最近和俞氏接觸的很頻繁。」陳牧聲一向是不愛去分析傅君謙做那些事背後的意圖,只是看著葉嵐在心裏把傅君謙關在一座象牙塔裏,陳牧聲就不是個滋味。五年不見,他還是一成不變的喜歡把傅君謙放在首位去考慮,而且一廂情願的往最好的地方去想。
葉嵐瞟了他一眼,諷刺道「這麽說來,你還為他制造了一個好機會!你做錯事,不問自己的責任,反怪別人的意圖。」
「好啦好啦,我錯了,那我現在轉回去把傅少爺接過來行了吧。」說完陳牧聲就準備調轉車頭,葉嵐立刻就攔住了他,「別發神經病了,都過了二環線了還回去做什麽。」
正在此時陳牧聲的電話響了,一個非常古怪的男聲鈴聲,把葉嵐嚇的身子一震,陳牧聲看他被嚇到,得意的接了電話。
「君謙,你那邊還好吧。」
「少喝酒,那女的你隨便對付一下就行了,別招惹她啊。」
「我是怕你家小風今晚不讓你爬上他的床啊,哈哈哈哈哈」
葉嵐側著身子看陳牧聲發出一陣開懷的笑聲,也不知道是傅君謙對他說了什麽。
「葉嵐在我車上呢,怕我拐賣他啊。」陳牧聲突然側過頭對葉嵐咧嘴一笑。嘴上還笑嘻嘻的調侃著傅君謙。
「他又賣不了幾斤肉,我帶著他去看海了!拜拜勒您,早點回家和你家那位溫存吧!」陳牧聲愉快的掛上電話,對葉嵐不懷好意的一笑「君謙安全著陸了,你放心了?」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難不成他還能被吃了?」葉嵐有些好笑的說道。
「不會被吃,會被拐跑。」陳牧聲再次開啟車子說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裏?」葉嵐疑惑,按理他以為陳牧聲會直接送他回家。
「看海。」陳牧聲輕笑,突然將車子提速,葉嵐懷疑時速是否達到了190公裏,風從耳面呼嘯而過,路燈從視線裏飛快略過,越往前走,越是少了城市的喧囂,耳邊除了風聲和車呼嘯而過的馬達聲,葉嵐幾乎聽不見任何別的聲音。車子一路開向郊區,整條路上就只剩下陳牧聲的車子在快速奔馳。
「再忍一會,快到了。」陳牧聲笑道,葉嵐看看他,再看看一片萬星點綴的星空,輕笑道「真帶我看海?怎麽突然這麽有心。」
「報答你簽了我們公司啊,我恨不得以身相許,你要不要?」陳牧聲突然側過來靠近葉嵐,兩人的臉挨的很近,氣息都感受的到,葉嵐這才發現陳牧聲不知不覺減速了。
葉嵐有些尷尬的把扭到一邊去,「別開這種玩笑了。」
「我從來不在感情上開玩笑,葉嵐,我是認真的。」陳牧聲直視著葉嵐說到。
「可我對你,沒有感覺。」葉嵐毫不避諱的回道,他不喜歡暧昧不明。直截了當的把話說清楚。是他的方式。
沒想到陳牧聲突然壞笑道「葉嵐,就知道你會這樣,好好考慮一下我,我可是單身貴族。」
葉嵐無奈的搖頭,道「你今晚到底想說什麽?」
「你還喜歡君謙吧,剛才跳舞時,你看他的眼神,騙不了人。」陳牧聲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似的,笑道「看他和別人在一起你會難過嗎?」
葉嵐有些氣憤的盯著陳牧聲,這層疤他見不得別人來剝。而這個人恰好是陳牧聲,他就更加覺得心裏憋屈的難受,只因為他對傅君謙的一片真心都被這個人看在眼裏,葉嵐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裸體的人被人在觀摩!
「這不關你的事,立刻停車!馬上!」葉嵐的語氣有著不容拒絕的態度!
陳牧聲聞言真的就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笑道「這麽容易就生氣了?」
「你玩笑開過了。」葉嵐避開他的臉,冷冷的說道。
陳牧聲的笑聲一下子就爆發了,葉嵐根本無法理解陳牧聲在笑什麽。他有些古怪的看著陳牧聲,誰知陳牧聲突然攬過葉嵐的肩,道「你喜歡他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藏什麽,再說了君謙出櫃這麽久,我還不信你葉家二少爺完全不知道,你就別裝豁達了。」
「誰告訴你的。」葉嵐瞇著眼威脅道,他心裏太清楚傅君謙和陳牧聲的關系,傅君謙會告訴陳牧聲,很正常,可是他在計較什麽呢,失落,難過,或者是葉嵐自己也說不上來情緒。
「葉嵐,你和君謙的事五年前我就知道了。不瞞你說,君謙和我說的,但他絕對不是向我炫耀,只是我想知道,他才說的。」
陳牧聲察覺到了葉嵐的敏感,有些無奈「君謙和原風感情很好,連傅家都不反對他們在一起了,你就忘了他吧。」
「你不懂。」葉嵐說完忍不住閉上眼。你不懂,要忘記一個人有多難。
「我的確不懂,也寧願永遠不要懂。」陳牧聲笑道。陳牧聲再次靠近葉嵐,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的留下一吻。
葉嵐的心跳因為這個吻一下子就急速起來,他不得不坐直了身體,刻意的與陳牧聲保持距離。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他需要時間冷靜。
陳牧聲也不再看他,自顧自的開車,打開收音機,播音主持的聲音打破平靜,葉嵐背靠在車背上。一首很老的英文歌傳來,經典的旋律幾乎是家喻戶曉,陳牧聲忍不住跟著哼起來,葉嵐聽著這首歌。記憶一下子飛回到大二那年的暑假。
陳牧聲和傅君謙是發小,後來一起留學美國加州,家裏人也刻意的安排在同一所大學,盡管報的不是同一個系,但是住在一起。葉嵐和傅君謙是因為大一的一次活動認識,兩人很快就成了如影隨形的鐵哥們,相逢恨晚。
陳牧聲是傅君謙介紹給葉嵐認識的,那時他們剛迷上畫畫,傅君謙就說給找了個免費的人體模特,陳牧聲此人油腔滑調,在他們系裏是出名的花花公子,可是在他們三個人裏是最好欺負的,好吧,其實是葉嵐總喜歡欺負他。
有一次葉嵐還讓他當了裸體模特。那次畫畫的時候,陳牧聲全裸著身體躺在床上,身體的線條很優美,房間裏放著的就是這首老歌,葉嵐專註的欣賞著陳牧聲的曲線,渾身沒有一絲情欲的沖動,那時葉嵐早就對傅君謙有了生理沖動。他甚至會偷偷的吻睡著的傅君謙。
可是就在剛才,陳牧聲吻上來的瞬間,葉嵐在他身上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氣,那是他早已默念於心,一成不變的味道,屬於他愛的那個人。葉嵐心裏清楚這是剛才酒會上傅君謙擁抱陳牧聲時沾到他身上去的。
連葉嵐自己都不確定,他的心跳加速是因為那個輕柔的吻,還是因為那陣忘不了的香味。
海邊很快就到了,陣陣海浪聲由遠及近,陳牧聲停下車子拉著葉嵐往沙灘上走,陳牧聲的手心很熱,葉嵐被他拉著在沙灘上走著。星河落影,今晚的月亮是月牙形的,海面上因為不遠處的輪渡和各種漁船的夜燈,閃著點點粼光。
「葉嵐,這幾年你有沒有想過我。」陳牧聲突然開口問道。
葉嵐有些詫異他的問題,但是不禁認真去想,畢業那天他急忙的收拾行李辦理手續買機票回國,自此和大學的同學們再無聯系。
這幾年他忙著為葉氏奔波,偶爾回想大學的時光,統統都是傅君謙給他的歡喜憂愁,那些他們日日夜夜相對的時光,還有那一場令他痛苦的表白。
關於陳牧聲,他似乎真的從來想起來過,就算是在大學時,陳牧聲在他心裏也是貼著傅君謙發小的標簽。關於他這個人,葉嵐了解的其實並不多。
看著葉嵐有些為難的樣子,陳牧聲自嘲的笑「可我從來沒忘記過你。」
他們的腳步停了下來。陳牧聲拉過葉嵐的手,和他面對面站著,他認真的看著葉嵐道「葉嵐,忘記過去你才能重新開始。」
陳牧聲輕笑,他的手輕輕拂上葉嵐的臉,動作很溫柔,他的眼睛裏就像是盛滿了漫天的星光,異常閃亮。
葉嵐看著他的臉逐漸靠近,又是一個輕柔的吻,陳牧聲有些壞心的張嘴咬向他的嘴唇,葉嵐的手放在陳牧聲腰側,但是他沒有推開。
那一陣香氣又襲上來,葉嵐知道這樣做不對,這樣的慰籍對陳牧聲不公平,可是他就像是吸了鴉片煙的癮君子,為這麽一絲殘留的香氣沈迷。
陳牧聲很快就撬開了他的牙關,一個濕熱的舌吻幾乎是要抽掉葉嵐全身的力氣,幸好有陳牧聲摟住他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這個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等到陳牧聲松開手,葉嵐馬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陳牧聲牢牢的抱住葉嵐,在他耳邊呢喃著「葉嵐,試試我吧。我可以幫你忘了君謙,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葉嵐想起了小時候葉文軒教他騎自行車的時候,第一次他摔了個屁股朝天,再不敢碰自行車,葉文軒就揍了他一頓,說他沒膽量。在他們小時候,經常是一個家族的孩子在一起玩,他總是看著大哥和家裏的哪些表兄弟姐妹在一起熱熱鬧鬧,他卷縮在角落裏,他一直就這樣看著別人。
可是這次,就算只是嘗試,他可不可以勇敢的去面對,哪怕是一次。葉嵐緊緊的抓住陳牧聲的手。他們還在擁抱著,十指相扣時,葉嵐仿佛聽到了陳牧聲的笑,帶著驚喜不加掩飾的笑聲。
「葉嵐,我會努力給你幸福。」陳牧聲輕笑道。
這樣很好,葉嵐閉上眼感受著陳牧聲的體溫,走出一個名叫傅君謙的牢籠,是他此刻迫切需要的。
葉嵐拉開窗簾,正好葉鴻在花園裏打太極拳,在窗前站了一會兒,葉嵐轉身回屋裏挑了一件運動衫,換衣服的時候他還覺得有點不真實,他就這樣接受了陳牧聲。
葉嵐拿出手機,把陳牧聲的昨晚叮囑他早點休息的短信翻出來,看了好半天也沒個頭緒,葉嵐頭疼的扔下手機跑下樓到外面跑步去。
葉鴻練太極是這幾年的事,閑來無事,修身養性之用。葉嵐在外面跑了個把小時才回家,葉鴻看了他一眼,問道「和星源的合同簽好了嗎?」
「昨晚簽了,公司裏董事局昨天早上也都商量過。」葉嵐用毛巾擦了擦汗,氣喘籲籲的。
葉鴻點頭,幽幽的打著太極,「聽說最近你和趙家的二兒子走的比較近,有時間你要和秦陌多來往,你秦阿姨說你好久都沒去她那裏坐坐了。」
葉嵐態度十分之乖順,葉鴻滿意的讓他走了。
下午葉嵐就提了點小禮物去了秦家,好巧不巧,不僅秦陌在家,榮添祥也前來做客。榮添祥一向愛憎分明,對葉嵐的敵意幾乎是寫在臉上,最會做老好人的秦陌自然是看出了他們的問題,盡量的化解著尷尬。
榮添祥除卻好色這個毛病,其他均算是上乘,葉嵐想起之前陳牧聲對榮添祥那藕斷絲連的反應,不禁好好審視了一下他。可是從某種程度來說,葉嵐又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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