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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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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要飛去香港試鏡,順便也去散散心。那部電影她只是當一個女配,不過是跟大導演合作,這個機會也不可多得。她要在香港逗留一個星期左右。

她的經紀人剛巧有事,沒辦法抽向陪她去,好在她一向獨立慣了,單槍匹馬去外地也不是沒試過,再加上聽到門衛那個怪老頭的話,覺得自己想暫時避開幾日也好。

於是早早地拿了行李到了機場,百無聊賴地取了一份免費的旅游雜志來看。

這時從她的前面百米外傳來一陣說話聲。

“你現在趕緊回家幫我去拿護照,還有一個鐘頭的時間,應該足夠。”

那聲音熟悉至極,果然讓她看到了安子墨,連忙低下頭,用手上的雜志擋住了自己。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安子墨已經發現了她,剛才嚴肅的表情立即變得春風滿面,三步兩腳地走向她。

“這麽巧。”

她沒有去理他,只是將雜志胡亂地翻了幾翻。

“你去哪裏?去拍戲?”安子墨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盡管兩個人的座位中間隔了一條縫隙,她還是忍不住往一旁移了移。

“我要進去了,安先生。”她看到對面墻上的顯示屏,倏地站起身來,儼然不願意跟他多話。他也索然無味地站起身來,看到她手上捏著機票,驚喜交加地叫了起來,“原來你也是去香港。”

她看著他那笑容滿面的臉,心裏暗暗叫苦,不會這麽巧吧。

“我也是啊。看來你跟我坐的是同一個航班吧。”安子墨湊上前去剛想看她手上的機票時,她慌忙地將手往背後一藏。

“對不起,我想我們不可能是同一個航班的,我要進去了。”說著,她提起行李走到櫃臺去辦理登機手續,順利地辦完了手續,她無意中回頭一瞄,看到他正坐在那裏,無可奈何的樣子。

“應該不會這麽巧的。”她心裏想著,進入了候廳大廳。在等待的半個多小時裏,也沒有見到安子墨的身影,她心中暗自竊喜,也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直到上飛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也沒有看到他。

她向空姐要來了毯子,昨天晚上幾乎沒怎麽睡著,趁這幾個小時的想用來好好地補一下睡眠。然而她剛剛才戴上眼罩,聽到有腳步聲朝她走來了。

“對不起,我能不能跟你換下位置。”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腳步聲。

她除下眼罩,看到眼前的安子墨,驚訝得眼珠子都快跳出來。原來他真的跟自己是坐同樣的航班。

好看的男人走到哪裏都受歡迎。他與她身邊上了年紀的老婦人換了下座位,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可是她卻不想跟他坐在一起。

她憤然地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要臉。可是安子墨卻不在意,還叫來空姐給他一杯冰水。

蓁蓁決定在整個航程中,不跟他說一句話,想用毛毯蓋住自己的頭時,這才發現毛毯的一角被他壓在了屁股底下。

她使勁地一拽,可是他紋絲不動。她不得不違背自己剛才許下的諾言,恨恨地咬了咬牙:“你壓到我的毯子了,能讓一下嗎?”

“你說我們是不是真的很有緣啊,這樣都能碰到。”安子墨陰霾的心情一掃而光,原本還擔心與她不會是同架飛機呢,可是事實就是這麽湊巧。說著,他將毯子揪出來還給了她。

她使勁地瞅了他一眼,將毯子蓋在頭上,避免與他說話。

飛機開始起飛了,以往她坐飛機都是安然無恙,可是這一次卻覺得不知道怎麽了,耳朵旁響著隆隆的馬達聲,震得耳膜隱隱作痛。她捂著耳朵,狀似痛苦。安子墨遞給她一片口香糖,她也顧不得跟他慪氣,立即含在嘴裏。可是後來漸漸的,發現頭也暈了,胸口悶悶的,旁邊的人在講話,她也聽不清楚了。直到她被人緊緊地摟住,很想擺脫他的懷抱,可是四肢無力,意識也漸漸地失去了。

直到她完全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她發現自己正靠在他的懷裏,而他閉著眼睛在打盹。久違的懷抱,已經消失了很久的親密時光,在依偎著他的那一瞬間,記憶在覆蘇了。但是理智卻又告訴她,這樣做不可以。她猛地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也把他弄醒了。

“你好點了嗎?”剛才她的樣子可把他嚇壞了。

她故意冷著臉,可是剛才又多虧他雪中送炭,於是沈著臉說道:“謝謝。”

“你一定是太累了。”他冷不防地伸出手覆在她的額頭上。“你有點發燒了。”

她甩開他的手,自己摸了摸額頭,好像是有點熱度。

這時廣播裏響起飛機抵達香港國際機場的消息,她忙不疊地擡起身子。安子墨也幫著她把擱在行李架上的袋子取下來給她。

“這幾天我也會呆在香港,到時我們有沒有機會吃頓飯呢。”臨分別前,安子墨忍不住問她。

她聽到自己單調的怦怦的心跳聲,心裏感到一陣蕩漾:“我跟你又不是朋友,為什麽還要在一起吃飯。”

“蓁蓁……”他還是用依戀的目光看她。

她狠了狠心就走掉了。她走出機場門口,看到他沒有追上來,雖然松了一口氣,可是心裏卻空蕩蕩的,空著的心仿佛又攙了一點虛虛的東西。她發現自己竟然還在依戀剛才靠在他身上的那種感覺。頭越來越痛了,熱度似乎也開始從身體的最深處散發出來,她感覺到自己快要生病了,急急地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下榻的酒店,幸好試鏡是在第二天下午。

在酒店裏睡得天昏地暗,自己的全身就像被一團火從頭到腳地包圍住了。她雖然躺著,卻睡得不熟,做了很多夢,關於她自己的,關於伊醒的,也關於跟他有關的夢。等她恢覆意識的時候,這才發現窗外已經完全變暗了。

她坐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仍然很燙,下意識地拿起擺放在床頭的手機,發現裏面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他打來的。她決定下去買點藥,怕病情再這麽自顧自地發展下去,明天的試鏡也會受到影響。於是她剛剛走下大堂,竟然發現了安子墨。

“你……”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住在這裏?”安子墨故作詫異地問道。可是看到她的臉色卻很不正常,雙頰泛起一種病態的紅暈,而嘴唇又毫無血色。

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於是就往外走去。

“你是不是病了?”安子墨走上前。

“不用你管我。”

“你現在要去哪裏?”

她不說話,只顧地往外走,可是她剛剛才走到門口,眼前變得漆黑一片,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裏。而映入眼簾的第一個人就是安子墨。

“你終於醒了。”安子墨欣喜地說道,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太好了,你退燒了。”

“我要回酒店。”一看窗外天色已經大亮,她怕影響到今天下午的試鏡,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

“我送你去。”安子墨不由分說地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會走!”她的語氣很是冷淡。

可是她試著走了幾步,腳步卻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你看看你,這個時候還要逞能。”安子墨扶著她,有點嗔怪的態度。她很想回絕他的好意,可是病中虛弱的她卻無論如何也堅強不起來,如果是她自己從病房走到醫院的大門,按這種速度走出去,估計要走上一個小時乃至更久。

門口停著一輛車,安子墨率先向前走了一步,替她打開車門,讓她上去。在車裏,她感覺到一絲寒冷。

“你是不是覺得冷?”他感受到了。

她面部表情一點也沒有,將頭扭向窗外,然而她的身子卻微微地顫抖。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回過頭來,出於本能地想要拒絕。

然而他說了一句話:“這個時候你還跟我慪什麽氣呢。”

回到酒店,他陪著她上樓,兩人一聲不吭地走入電梯內。她的腦袋還是有點眩暈,靠著電梯的墻,看著那不斷往上攀升的數字。

“回去好好地睡一覺,註意休息。”

盡管他的話並不重,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漫不經心的味道,可是卻像一股暖流撬開了壓在她心底的石頭。當電梯的門一打開,她什麽話也沒有說就走出去了。

當走到自己的房門前,安子墨叫住了她。

“你的藥——”他站在那裏,手臂伸得長長的。

她想起他們相戀後的一個情景,那個時候他們彼此相愛,又時常依依不舍,他經常會來家裏看她,哪怕是兩個人不說話,坐在沙發上,那種甜蜜依偎的片段也令人難忘。

他離得自己這樣近,又似乎變得那樣的遙遠,他們的中間隔著看不見的東西,隔著歲月,隔著誤解,隔著矛盾。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一熱,趲步地走向他,從他的手上將那袋藥接了過來,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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