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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疑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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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墨離婚之後第一次睡在了自己在安家臥室的大床上,他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在夢中,他發現自己身處於一鄉間的小路上,陽光明媚,兩旁稻草的沒過人的腰。他走著走著,發現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對母女,從背影,走路的姿態來看,很像是林詩與兩母女。他想走上前跟她們打招呼,但是她們走著不緊不慢,卻始終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

他高聲地叫著林詩與的名字,兩母女還是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走。她們同時穿了一件白色的,長及腳踝的裙子,兩個一大一小纖細的背影,被金色的陽光所撫摸著,留下清晰的輪廓。

他三步兩腳地跑上前,可是林詩與那對母女,腳步有條不紊,卻讓他追趕不上。

“餵,你們停停!”他叫著,四周圍除了他們三人,別無他人,風吹拂過齊腰的稻草,微微地擺動。

兩母女對他的叫喊聲置若罔聞,直到她們遇到了一個蒙面的男人。

他看到那個打扮驚悚的男人,不禁腳下一滯,再也走不動了。那男人雖然被頭套所籠罩著,只露出眼與嘴,但是那眼邊與嘴角邊浮現出來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那男人亮出手上的匕首,陽光在上面映照下來,那散發出來的冰涼光芒,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他出於本能地閉上眼睛,卻聽到啊地一聲尖叫,連忙睜開眼一睄,發現林詩與那雪白的連衣裙上已沾染了大塊的血跡,軟軟地倒在地上。血從她胸前的一個窟窿裏汩汩地冒出來,她捂著胸口,臉上呈現出痛苦的表情,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而小酸奶則是一臉天真地望著那個蒙面的男人,男人毫不猶豫地從林詩與的胸口將那匕首拔出來,徑自地插入到孩子稚嫩的身體裏,小酸奶連哼也沒有哼一聲,就倒在了林詩與的身邊。

“住手!住手!”目睹慘劇的發生,一陣恐慌立刻就席卷了他,他強忍著心頭的不適,沖著那歹徒喊道。

可是那人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低下頭仔細地看看了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重新又拔出匕首,準備往下……

“不要!”他感到恐懼的巨浪滾滾而來,再也無法鎮定,跑向了那個歹徒。他跑的途中,被腳下的石頭一絆,趔趄地跌到了地上,胸口傳來重重地一陣痛楚。而他觸目所及之處,卻是一只陰濕的,沾滿血漬的手,空氣似乎僵止了,他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雙目驚恐地盯著那只手,手心纖細白膩,修長的指尖微微地顫抖。他看到林詩與那睜得大大的眼睛,眼珠間或地一轉,卻已經不大靈活了。鮮血從傷口的邊緣冒出來,在她的衣裙上留下大片大片艷麗的紅花。血的味道擴散開來,在空中彌漫。

“小酸奶。”他一個激靈在她的身邊找尋孩子的蹤影,發現小酸奶就躺在她的背後,她的面容就像睡著了那樣,安然無邪,胸前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他凝住了,看著他身邊的兩具屍體,眼角卻掠過一道模糊的影子,那是匕首的刀尖閃爍的寒光。他噤了一噤,嚇得從夢中坐了起來。

暗黑色的天空已經在窗外,他的眼睛似乎還不能適應眼前的一切,什麽屍體,匕首,鮮血統統都沒有,有的只是房間裏的擺設。

那個夢……他心有餘悸地拭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汗水已經透過後背的衣服滲了進去。薄薄的睡衣被汗水黏得他很不舒服,他跑進浴室裏沖了涼。沖完涼出來,又換了一身新的睡衣,磕睡的感覺完全跑得無影無蹤了。他想了想,推開門走了出去,二樓的書房那裏有個陽臺,他想去那裏坐坐。可是當他路過走廊兩邊的一間房時,停了下來,眼角的餘光瞥見那道熟悉的房門,他的手搭在了把手上,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打開門走進去。

狹窄的衣帽間,沿著墻壁都敲了兩排衣櫃與陳列櫃,他看到上次發現林詩與項鏈的地方,那條項鏈已經不見了。他想了想,又動手拉開了下面的抽屜,一格一格地找過去,還是沒有發現那條項鏈的蹤影。難道媽把這項鏈藏了起來?

如果沒有做過虧心事,為什麽要藏起那條鏈子。疑竇在腦海中閃現出來,他走出衣帽間,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急急地跑到自己的房間,找到手機,雖然已經是淩晨還是忍不住給雷高朗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響了十幾聲之後,雷高朗充滿睡意的聲音終於響起來。他在電話裏交待了雷高朗一些事,等掛了電話之後才發現已經是早上三點鐘了,重新躺在床上,睡意全無,直到天亮才把自己折騰得睡過去了。

八點三十分,他準時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隨後不久,雷高朗也走了進來,手上拿了一份文件,大步地走向他,將文件擺到他的眼皮底下。

“這是我托人拿來的法醫報告的影印本。”

他對於雷高朗的能力深信不疑,立即動手翻開那份文件,從報告來看,林詩與的脖子上的確有一條紅色的傷痕,但是未結痂。這個傷口並不是致命點。他擡起了手背,搖晃了幾下,示意雷高朗出去。

傅嘉慕對自己說,林詩與下鄉探親之前曾經去她家與要詩與發生了爭執,在兩人的糾纏過程中發生了肢體接觸,傅嘉慕扯下了林詩與脖子上的項鏈。可是沒道理過了這麽久,林詩與脖子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傷口並不太深,據林詩與的親人交待,林詩與是見過他們之後才發生意外的。那麽由此推斷,傅嘉慕與林詩與發生爭執的最後一刻,應該是林詩與回來的路上。否則不可能過了這麽多天,傷口還沒有結痂。

是不是這麽說來,傅嘉慕跟林詩與被殺的案子有關?

這個想法一旦在腦海裏閃現,安子墨感覺到後背上有什麽涼嗖嗖的東西爬了過去,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轉念一想,又覺得個中另有隱情,因為傅嘉慕身體不好,年紀又比林詩與大,如果真的打鬧起來,不一定是林詩與的對手,但是如果傅嘉慕用刀先捅了她,再殺了小酸奶,那麽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怎麽能夠做到分屍呢。難道除了她,還有另外的人在幫她?難道是子影嗎?

中午到了快吃飯的時候,安子墨特意地約了子影。他抵達餐廳的時候,子影已經等在那裏了。

兩人點了菜,又說了一會兒話。安子墨跟她的關系才剛剛地得到彌補,不知道如果試探著問她關於林詩與死的案子,她會有何反應。菜陸續地上來了,安子墨覺得如果再不說,就要白白地錯失這個機會,於是開口問道:“那天我在媽的衣帽間裏發現了一條項鏈。”

“什麽項鏈?”安子影問道。

“那條項鏈裏有林詩與的照片——就是爸在外面的那個女人。”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捕捉著她臉上的每一絲變化。

“媽怎麽會有她的項鏈?”安子影一邊喝湯,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問過媽了,她說林詩與去探親之前,兩人見過面了。”安子墨繼續說下去了,舐了舐嘴唇。

安子影微張著嘴,浮現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那又怎麽樣?是不是警察給你打電話了,說媽跟林詩與的案子有關?”安子影問道。

“不是,不過我想搞清楚。”

“大哥,這件案子現在都悄然無聲了,如果警察有什麽新發現的話,他肯定會聯系我們的。但是現在一切都風平浪靜,你還在關心什麽呢。”

“我也不想這樣做。”安子墨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周圍,這才壓低了嗓音說道,“我是怕媽會犯錯誤。而且她親口跟我承認,她跟林詩與在那晚上還發生了爭執,那條項鏈就是她一時沖動之下,從林詩與的脖子上扯下來的。”

“既然媽都這麽說了,為什麽你還要追究下去?”安子影扯過一旁的紙巾擦了擦嘴。“今天你找我來吃飯,問的就是這一件事嗎?”

“子影,我只是想幫助媽而已,你也不用這麽大的反應吧。林詩與的脖子上有一圈未愈合的傷口,但是媽跟我說她是在林詩與去鄉下探親前見面的,但是林詩與的傷口不可能過了這麽多天都還沒有結痂吧。”他的話還未說完,林詩與又叫了起來:“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現在懷疑到媽頭上了嗎?你是不是想說殺死林詩與的兇手就是媽!”

他擡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瞟了她一下,又往四周圍逡巡了一遍,發現無人在偷聽他們兩人的對話,這才放下心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媽的嫌疑是很大!”

“即使媽真的有這個嫌疑,那又怎麽樣,那種女人跟野種死有餘辜。難道你想告發媽嗎?”安子影激動得雙手緊握在一起。

安子墨認為今天這頓飯吃得很失敗,他原來只不過想從子影的口中套取有價值的線索,現在反而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末了,他只得訕訕地說:“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了,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們還是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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