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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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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時候我也記不得了,再說,我不是四歲就開始跟你在一塊兒了嘛。你不比我清楚?”

“噢……也是這麽回事。”祁瑾鋆說道,“你是你舅舅帶大的嗎?”

“算是吧……帶了我差不多四年吧,”我說的是實話,我確實沒怎麽和爹娘——尤其是娘在一起太久,幾乎是舅舅把我帶著,一直帶到了祁瑾鋆的面前去。

“那你舅舅對你好麽?”祁瑾鋆表現出好奇。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好回答,這實在是太遙遠了,“這……怎麽說呢,還好吧。還能怎麽著——他也不會帶小孩兒,但他畢竟是我娘的親弟弟,還是不會虧待我的。我就記得有一次我把他養的水仙花當成蒜全都丟掉了,他心疼的直嘆氣兒,但是最後也只是蹲下來,摸摸我的頭,‘十八,不要在這個樣子了——人不貳過。’”

“這句話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祁瑾鋆笑道,“你不喜歡蒜?哦,對,你是不喜歡。可是你對花的分辨實在是太差了。我也記著呢,那次你把一盆蘭草當成韭菜了,揪下來就要扔掉——十八,你也不喜歡韭菜啊。那你為什麽非要扔了它們呢,好好的放在那裏,礙你什麽事兒了——你走你的陽關道,它過它的獨木橋麽。”

“眼不見心不煩,我就是不樂意看見那堆東西,反正我又不吃。臭烘烘的,多討厭啊。我之所以記得那句話,還不是因為你也喜歡說麽——我第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是……嗯……尿床了麽,我醒來之後你就這麽說的呀。每次當我做了什麽錯事,你也老這麽說,我記不住才怪呢。”我覺得一句話總是聽,怎麽可能忘掉呢。

然後祁瑾鋆先是讚許的點了點頭,然後他的表情變得淩厲而嚴肅,祁瑾鋆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道,“十八,所以,你記住——‘人不貳過’,愛上一個人這種改不了的錯,我一輩子只想犯一次。所以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祁瑾鋆這一點兒最討厭,比什麽東西都討厭,最溫情脈脈的一句話,非要一本正經地說出來,讓別人都羞於感動,只能也學著他的樣子,十分正式的和他對望,然後來一句,“是的,我知道了——我記住了。”

接著祁瑾鋆又恢覆到平時的樣子,“十八啊,我真喜歡你這個樣子。你小時候傻兮兮的,真可愛。”

這哪兒跟哪兒啊,完全不搭邊。到底是要誇我呢還是要損我呢,怎麽這話我就聽不出來好兒呢,“王爺……啊,不對,長安,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我小時候傻,傻就傻吧,反正那是小時候,難道我現在……”

“你現在也不聰明,我只能這麽說,”祁瑾鋆十分肯定,“可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再說了,我也不是說你傻,你不是那種傻,哎喲,說不清了我這是。你小時候也算是聰明伶俐——什麽東西不是一教就會麽,師傅們都說你聰明,你還喜歡跑到梨園的外面聽墻角,回來還很願意唱給我聽——別說,學的是很像。大段大段的戲文你都知道,你第一次唱‘閑庭看明月,有話和誰說。榴花解相思,瓣瓣飛紅血’的時候我真是吃驚不小呢。”

“那有什麽,其實我很早就會一點兒啊,我舅舅教過我念東西。他就是很聰明,就是不務正業。”我客觀公正的評價著。

“你那麽小的時候就知道這麽多?”祁瑾鋆問道,“你還真是早慧。”

“也不算是了,哎呀,說不清楚了,但是我舅舅是個很有才的人,就是不喜歡做正事。花鳥蟲魚,琴棋書畫詩酒茶他倒是會玩兒,不過我沒能學得來。”我表現出了一點點遺憾,“因為我天生就不是那種料兒吧,你看我什麽都學,可是都學不好。”

“怎麽又開始這麽說自己了?”祁瑾鋆扳過我的腦袋,“你可以了,現在把你拉出去,怎麽不比朝堂之上的那群祿蠹好的許多。況且,我還是那麽的喜歡你,難道這一點不值得你驕傲麽。”

“值得值得,”我趕緊說道,“這是我最得意的一點兒了,沒有之一。”

聽到這話的祁瑾鋆就顯得愉悅許多,“唉……到底是跟著我長大的,這不也懂我的心思嘛。十八,你也是我最得意的經營啊,沒白白搭上十幾年。”

“這話聽起來真像是在說養了一個牲口……”我小聲嘟囔道。

祁瑾鋆又親我,“哪兒有,這是在說自己的寶貝呢。十八,其實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有意思啊,每次我磕磕碰碰的時候,你總是學那些貓貓狗狗的去找一些小草葉……”

我幹笑道,“雖然沒有大用處……但總歸也不是毒草,沒事沒事的。”

“這話該我來說吧……”祁瑾鋆看著我,“十八,雖然說‘人不貳過’,可是你那個時候總是不聽話,一次次的揪薄荷葉,還淚汪汪的看著我,真叫人沒辦法。”

何謂正事

“你這話說的,越來越像是在說個玩物了,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我對祁瑾鋆的這些說法很有意見。

祁瑾鋆倒是不以為然,“那沒有辦法,誰叫你就是這麽好玩兒,每次看著我的時候,都像是我要死了一樣的表情,十八,你哭喪著臉的樣子看著比我還可憐,讓我還怎麽有心思去說你啊。”

我在心底大聲感慨著自己實在是遇人不淑,“王爺……咱能說點兒別的嘛……不說這些了,成不成?”

“能啊,你有趣的事情多著呢。”祁瑾鋆的笑聲很是爽朗,“十八,其實今天我越想越覺得,吧,你跟著我這麽多年了,其實每一天都很有意思呢。”

我真的受夠了,怎麽今天祁瑾鋆的想法這麽惡毒而奇怪,不依不饒的像個小孩兒一樣……

“王爺,你不要再說我了行不行,你看外面天都已經很黑了,”我指指船艙外的天色,示意祁瑾鋆不應該在這裏繼續虛度光陰,什麽都不做,只知道揭我的老底兒,然後還樂此不疲的以此為樂。

祁瑾鋆低頭看了看他自己的衣冠楚楚,又看了看我的衣服,然後突然怪叫一聲,“十八,你真的要以身相許了麽?我真的不是柳下惠啊,你怎麽不把衣服穿好呢!你敞著個領子像個什麽話!”

這……不能忍了……實在是不能忍了!

你這是惡人先告狀好嗎!明明你自己剛才勸我說天氣太熱,不要捂那麽嚴實,然後幫我把領子解開的!

我真想怒吼著對祁瑾鋆喊出這樣的話,但是,我就是慫嘛,不敢不敢,吃人的嘴短,我哪裏敢對著王爺大吼大叫……

所以我只好和風細雨的說道,“王爺……我這衣服,它是自己開的……不是我……”

“裙帶自解?好兆頭啊好兆頭!這是你夫君要回來了的預兆呀……”祁瑾鋆的聲音拖得老長,“所以,十八,你看我就在你面前了喲。”

我的憤怒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我比祁瑾鋆小了幾歲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結果沒想到說話還絕對吵不贏他啊。

所以我幹脆放棄說話,也不能撒潑打滾啊,只好念起一段戲還給他,“觀之不足由他繾,便賞遍了十二亭臺是枉然,倒不如興盡回家閑過遣。瓶插映山紫,爐添沈水香。驀地游春轉,小試宜春面。春呵春!得和你兩流連。春去如何遣?恁般天氣,好困人也?”

祁瑾鋆輕聲笑我,“這戲唱得好,時候確是不對。盛夏時節唱著春意萌動,十八,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吧?”

我故意你個大頭鬼。

“沒亂裏春情難遣,驀地裏懷人幽怨,則為俺生小嬋娟。揀名門一例一例裏神仙眷。甚良緣,把青春拋的遠。俺的睡情誰見?則索要因循靦腆,想幽夢誰邊?和春光暗流轉。遷延,這衷懷哪處言?淹煎,潑殘生除問天。”我鐵定了心不和他說話,因為暫時不知道說什麽才能扳回來,只好繼續唱下去。

“看來你是要好好的別扭一會兒?”祁瑾鋆溫顏軟語,毫不著急,“行,繼續唱。”

唱就唱,我才不怕你。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扣兒松,衣帶寬,袖梢兒揾著牙兒沾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好處相逢無一言。好景艷陽天,萬紫千紅盡開遍。滿雕欄寶砌,雲簇霞鮮。督春工珍護芳菲,免被那曉風吹顫,使佳人才子少系念,夢兒中也十分歡忭。”我一口氣對著他唱下來,面不改色,但是總覺得有哪兒不對。

祁瑾鋆壞笑著,“十八啊十八,你聽聽你唱的這個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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