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們的效率非常快, 滅世黑蓮消失的第二天，業火紅蓮就來了。麒泛流又沒花了多少功夫，便將這朵鴻蒙靈寶也化成了自己的法力。

此時他的法力已經超越了乃父，從血條上來看，沈柏舟覺得，他比接引道人的血條都要長了。

也就是說，麒泛流在某種程度上說, 比之聖人也不差分毫了。

他疑惑的問白澤：“天道也不管管他，真就這麽讓他成聖嗎？”

白澤笑瞇瞇的，別提多解氣了：“你以為天道不想管嗎？”

沈柏舟聞言恍然。聽她這話的意思, 天道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不過他倒是有些意外，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天道管不了也就算了, 居然麒泛流能不能成聖他也管不了，這天道也怪淒涼的。

白澤看出了他的心思, 失笑道：“天道只管不到你們兩個而已，別的……呵，神獸這麽多年，不是沒有驚才絕艷之輩, 但依舊沒有一只能突破桎梏成聖，你以為天道在其中沒有出力嗎？”

沈柏舟楞了楞，道：“抱歉……我不知道。”

白澤搖搖頭，道：“該抱歉的不是你。神獸成聖很困難, 但並非沒有過機會，只是……”她眼神幽遠的看著西方，道，“只是神獸不受天道喜愛，註定要淪為玩物，還記得我出生的那年，神獸一族中最為出類拔萃的三只神獸，紛紛遭遇不測，早早隕落。自此之後，神獸之中再沒有能趕超聖人的存在。”

沈柏舟皺了皺眉：“那隕落……是因為天道嗎？”

白澤道：“最開始我們沒有察覺，還以為是個意外，但連續三只都死了之後，他們的後人才察覺，這時候已經遲了。之後經過成年桎梏和各種削弱，神獸比起那時，衰弱了不少。”她說著說著笑了，“你不知道，當年我們看到泛流出生，有多麽激動興奮。那是我們神獸一族的希望啊……”

沈柏舟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多少能理解一些這群神獸的心情。在他們眼裏，估計麒泛流和人類眼中的救世主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人類對救世主是供著的，他們則是放養的。

他嘴裏沒忍住，酸了兩句：“泛流這希望也真不值錢，我看之前你們對他也不那麽在乎。”

白澤苦笑。她知道麒泛流幼年的遭遇實在是沈柏舟心裏的一根刺，時不時就要出來找一下存在感，但她也不好說什麽。

這事不管怎麽說，出發點是什麽，麒泛流受到了傷害是事實，沈柏舟可以因為麒泛流那永遠不會消失的傷口一遍一遍的指責，他們卻不能說什麽。

沒資格。至今都在指望著麒泛流當救世主，他們實在不知道要用什麽理由才能讓麒泛流當那兩百多年不存在。

事實上。白澤看著沈柏舟，眼底有一絲慶幸。如果不是因為有沈柏舟，她覺得以麒泛流的脾氣，幫他們是肯定的，但會不會像現在這般出力，那就是個未知數了。

多半是不會……

白澤嘆了口氣。當年怎麽就沒有好好勸勸麒生，讓他多註意註意自己這個孩子呢？

不過白澤雖然不介意他的抱怨，但沈柏舟卻覺得自己有些婆婆嘴了。他嘆了口氣：“現在他似乎已經可以自保了，夠了嗎？”

白澤道：“鴻鈞的意思是，讓他把功德金蓮也吃了。創世青蓮孕育出過盤古，這三朵蓮花雖然是創世青蓮不成熟的三顆蓮子所化，但三者齊聚，威力未必比青蓮要小多少。青蓮只是分出法力孕育盤古，就足以讓盤古劈開混沌，重傷天道，泛流將三朵蓮花全部吃光，極大可能會比盤古還要厲害。”

沈柏舟：“……”他眨了眨眼，驚訝的說，“這……會不會太誇張了？”原本以為找了個麒麟已經夠酷炫的了，結果現在的意思是，他這個麒麟，以後還能成為洪荒第一人？

總覺得自己在做夢。

白澤笑道：“如果是其他的什麽人或獸，我可能還會怕他有了這樣強大的力量，會做和天道一樣的事，但這個獸是泛流，我不怕了。”

一旦力量膨脹到一定程度，人的野心也會隨之膨脹。最初誕生的那個天道，可能並不會覺得自己的力量有什麽了不起的，他只是盡職盡責的做一個好的天道，看著每個生物走出自己的路，並沒有多加幹涉。優勝劣汰，弱肉強食，人類漸漸地成了世界的主宰。天道看著有趣，卻也不多加幹涉。

但慢慢的，後來衍生出的天道意識到了自己的強大，他們開始根據自己的喜好，指手畫腳族群的未來。

沒有一個世界的天道被挑釁過，因為那些被他左右的生物，雖然有不服的，但大多卻是認命的，族群裏或許有個英雄出來，不認命不信命，要和天道擼起袖子幹一架。可惜的是，雙拳難敵四手，他最後擺脫的命運，也不過是天道看著好玩，給他換了一個而已。

比之前強了，他就以為是自己已經逆天改命了。

最重要的是，那些世界裏，鴻鈞都是天道最忠誠的執行者，天道的命令他都一絲不茍的執行，這就把很多反叛扼殺在了萌芽裏。

現在這個世界的天道，倒楣就倒楣在了自己最忠誠的小弟突然撂挑子不幹了。命令沒有了人傳達執行，相當於皇帝失去了文武百官，天道的力量再大，分散開來總是有了疏漏。原本還可以耀武揚威一個世界，現在卻不得不四處找幫手，在他的天道朋友們看來，也是很苦逼了。

而麒泛流卻不一樣了，按人類的說法來說，他是泥腿子出生，本身就沒有很強的控制欲和權利欲。白澤看得出來，現在麒泛流眼裏就一個沈柏舟，讓他去掌握一個世界的生死，對他來說可能還沒讓他和他家先生□□一次來的有吸引力。

想到這裏，白澤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以白澤的博聞強識，她知道自然界的生物都有同□□配的例子，但兩個人形的她還沒見過，多少有點好奇。

她問：“說到泛流，你們□□過嗎？”

沈柏舟：“……”這個問題，叫他怎麽回答呢……

雖然有種被冒犯了隱私的羞恥感，但沈柏舟知道，白澤問這個問題八卦心占了少數，更大的還是求知欲——野獸對□□這件事沒有人類那麽多羞恥心，他們露天席地獸前獸後隨時都能來一發，被觀摩也沒什麽大不了，更別提她只是問問了。

沈柏舟最後咬著牙道：“還沒有。”

白澤十分遺憾：“好吧，那有了記得告訴我。”

沈柏舟：“呵呵。”傻子才會告訴你。

白澤沒聽出來沈柏舟“呵呵”二字之後的含義，看他笑了，還當他是答應了自己，心滿意足的繼續下一個話題：“鴻鈞說，讓泛流去他那裏。”

沈柏舟一楞：“為什麽？”

白澤道：“功德金蓮，他要看著泛流吃下去，給他護法。”

沈柏舟皺眉：“他不是沒事兒嗎？吃著鴻蒙靈寶和吃糖丸似的，一點危險都沒有，為什麽需要護法？”

白澤攤手：“我也不知道。事實上，這個世界的鴻鈞在想什麽，從來沒有任何人或獸能窺伺，天道都不行。我們到現在還能和天道對抗，鴻鈞功不可沒。如果沒有他，我們大概也像其他世界的神獸一樣，走入了女媧造人、後羿射日、封神演義……然後逐漸逐漸，沒有新意的走下去了吧。”

沈柏舟點點頭：“那我可以去嗎？”

白澤想了想，道：“鴻鈞沒說，應該是可以。”

沈柏舟道：“好的。什麽時候出發？”

白澤道：“他說盡快。等泛流熟悉了體內的力量，就可以出發了。”

麒泛流推門進來：“……”為什麽沒人問問他準備不準備去呢？

白澤帶著沈柏舟和麒泛流來到了鴻鈞道人的道場紫霄宮。

紫霄宮內禁止森嚴，即便是以聖人之尊上來，所有的法力也會被壓迫，只能一步一步的從樓梯往上走。白澤和麒泛流同樣無法避免，紛紛化為原型。

麒泛流低頭讓沈柏舟到自己背上來，後者原本還有些害羞，但看著白澤絲毫不以為杵最後直接先上了樓梯，他也不矯情了，直接騎到了麒泛流背上。

那可是麒麟哎！騎一騎說不定都能增個幾百年的壽。

雖然他現在似乎也不需要這玩意兒了。

麒泛流開心的背著自己的先生爬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層臺階，才終於站在了紫霄宮宮前的大廣場上。

沈柏舟有些驚訝的看著史前人民的智慧。

紫霄宮看外形有點像後世沈柏舟負責建模過的大明宮，不過□□的宮殿大體上都是那個樣式，細節上的不同讓它又有了有別於大明宮的地方，看上去遠比大明宮要宏大壯麗的多。沈柏舟當年在游戲裏覆建出了大明宮也僅僅是驚嘆而已，今天在這裏卻有了震撼的味道。

白澤和麒泛流同樣被紫霄宮震住了，一人兩獸都邁不開了腿。

這時候一道自帶混響的聲音傳來：“有朋自遠方來，幸哉。”

作者有話要說： 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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