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時期不可能有紙，連布其實都沒有——黃帝都還沒出生，他妻子嫘祖就更沒影了，養蠶繅絲還是一個傳說。他想了半天，還是從建房子剩下的樹得枝幹裏找樹葉。

他記得那些樹葉裏有很多是十分寬大的，勉強可以當成紙來使用，後世不還有很多人玩浪漫在樹葉上寫詩寄情嗎？

在選擇樹葉的時候，鳳儀還給了些意見。

“這個梧桐葉子是不行的，我覺得我會吃完。”他說著用爪子抓過一片梧桐葉子，低頭就開始啄了起來。鳳儀的速度非常快，沈柏舟只一個晃眼的功夫，鳳儀就把梧桐葉子戳了個千瘡百孔，和蜂窩煤似的。

沈柏舟：“……”他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對於鳳凰的粗略記憶。

據說這種鳥“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高傲的厲害，但現在細想起來，從第一面起，這家夥就完全沒有高傲過啊……

烤魚吃的飛起，樹葉也啃得很溜。這家夥真的是鳳凰嗎？

沈柏舟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看到鳳儀像啄木鳥一樣在樹幹上叼蟲子吃，他都不會驚訝了。

聽著沈柏舟的話，鳳儀用小爪子艱難的撓了撓自己腦袋上新長出的翎毛：“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沈柏舟“嗯？”了一聲。後世人對鳳凰啊龍啊這些圖騰類的神獸，那不都是從這些編纂的書中看來的嗎？現在看來，似乎沒那麽簡單？

鳳儀道：“如果光吃練實，那還不餓死我啊。”

沈柏舟：“……”練實就是竹子開花後結的果實，正常來說，竹子在五十到一百年左右才會開花結果，這麽看來，似乎真的久了點……

他見識過鳳儀的食量，還是個小幼崽就已經甩後世的大熊貓十幾條街了……後者吃的竹子還是人工飼養，長好了就能吃，如果鳳凰真的如書中這般，那他們的絕種大概可能就是餓死的。

沈柏舟覺得自己所依仗的資料已經塌了一半。他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你是吃什麽的？”

鳳儀說：“我不挑食，我什麽都吃的。不過我們家似乎真的有鳳凰是只吃練食的，我爹還經常提到他，說他瘦的都不像鳳凰了，讓我千萬別學他！”

沈柏舟低頭看了一眼鳳儀圓滾滾的像個球一樣的身材，頭一次對鳳凰的身材產生了懷疑。

這群家夥也是以胖為美的嗎？也不對啊，上次看到那只成年的估計就是鳳儀他爹的鳳凰，也沒有胖到什麽程度……吧……

沈柏舟有點不確定，因為上次見到那三只大神獸，除了麒生和他離得近，多說了幾句話，其他兩只沒多久就打了起來，他從見到中華民族的傳統祥瑞的震驚中剛回過神來對方就跑了，他也沒心思多看了。

鳳儀倒是不覺得自己圓滾滾的有什麽不好，他雖然肉了點，但也是個靈活的胖子！在沈柏舟發楞的時候，他很快從一堆樹葉中挑出來一種葉子，拱到沈柏舟腳邊：“先生，用這個吧！”

沈柏舟低頭一看，這葉子寬大且圓，莖幹卻是方的，後世他可是從來沒見過這種奇怪的樹，沈柏舟難免有些好奇，他問：“這是什麽樹？”

鳳儀道：“唔……我嘗嘗啊。”

沈柏舟：“……”

他低頭看著鳳儀說完就開始啃樹葉，突然覺得自己眼中的神獸形象崩塌了。

鳳儀啃完擡頭：“先生，這個是櫪木的葉子。多吃它有好處的，能增強記憶。”

沈柏舟：“……”他神色覆雜的說，“辛苦了。”

鳳儀驕傲的仰起小脖子：“不辛苦！這個葉子還是挺好吃噠！甜甜的，先生你要不要來一片！”

沈柏舟擺擺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還是算了，我吃不慣。”

鳳儀十分遺憾：“那太可惜了。”

沈柏舟笑笑沒說話，心道一點也不可惜。

最後教學用的葉子就定了這種。

一來這葉子大小合適，二來厚度和韌性也不錯，從鳳儀的實驗來看，這群小崽子只要小心些不刻意禍害，還是挺能用的住的，而且據說這山上這樹的數量也不少，一時半會兒也絕不了種，按照現在的幼崽基數來說，足夠用到他們學會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鳳儀說，這個葉子能增強記憶，在學習上來說算得上是事半功倍了。想到這裏沈柏舟就有些怨念了，為什麽他當年學的要死要活的時候，沒有這種東西來輔助記憶？

當然了，沈柏舟這只是初步的設想，他也知道，這些小家夥如果能真的那麽乖乖聽話，那天上的太陽絕對是要從西邊升起了。

所以他要做兩手準備。

蘿蔔加大棒從來都是對付小孩子的不二策略。沈柏舟在自己房子被拆那天就已經給這群熊孩子打了一頓大棒，不然那天的駁哪能只在遠處看著不上前來？還不是害怕了？

不過對於神獸們的喜好，沈柏舟已經不敢用後世的資料來做標準了，而且神獸之間也有自己等級分明的法則，他身邊那三只說得上話的小家夥平時可能還會和其他神獸一起玩，但肯定不會去觀察他們喜歡什麽。

——自己喜歡就好，管小弟那麽多做什麽？

沈柏舟最後還是選擇了最不容易出錯的食物戰略。

作者有話要說：

沈柏舟：我的世界觀每天都在重塑，今天要感謝的是我的鳳凰老師。

鳳儀：（害羞）我會再接再厲的。

沈柏舟：……你悠著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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