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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有些局促地坐在一旁捧著茶杯喝水。

她笑了下道:“左先生見諒,家中沒有好茶,只有我和妹妹入京的時候帶來的野菊花。”

“這菊花茶味道不錯,入口隨口回味卻自有甘甜。”左容笑了下,放下茶杯道:“之前聽小童說你這些日子頗為累,我想著如今臨近過年,王府後廚定然是忙碌的。如今天氣又不好,我就怕你病了。”

他目光隨著林小碗游走,低聲解釋:“我之前學過一些簡單的醫術,若是把把脈,治個發熱感冒還是可以的。”

林小碗過去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這才覺得手心微微的回暖,聽到左容這般說倒是想起了那被她稱之為“覆活詛咒”的夜半疼痛。她略微一楞,然後才走過去坐在了左容對面,毫不扭捏地就伸手過去,笑得雙眼彎彎。

“那就請左先生給我把把脈了?”

☆、看病

左容低頭看著伸過來的手腕,潔白到透出血管,還帶著淡淡的馨香。明明林小碗洗臉之後什麽都沒有塗抹,偏偏他卻覺得她肌膚如玉,還有著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冷香。

手指有些遲疑地落在了林小碗的腕子上,指肚之下觸感綿軟又有彈性。微涼的體溫讓左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後才如常落了下去。他收斂心神,感受著指腹之下的脈搏。

漸漸地,左容的眉頭皺了起來,不時地擡頭看一眼對面的林小碗。

林小碗被他的舉動弄迷糊了,在左容又皺著眉頭看過來的時候,忍不住開口詢問:“你發現了什麽,我身體有問題?”她體內的詛咒,不會真的是中毒吧?

左容聞言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開口。

“你這些日子……”他遲疑了一下,“是否勞累過度了?脈象顯示你體虛到了一定程度,若是不好好修養的話,只怕……”他說著連忙又道:“你還沒吃早飯吧?吃了早飯,我陪你去相熟的大夫那邊看看。”

林小碗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遲疑了一下就想要拒絕。

“不過是有些體虛的話,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吧?”體虛並不是累到了,而是昨夜詛咒爆發的後遺癥才對。她說著飛快地看了一眼左容,“左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

林童端著早飯進來,林小碗頓住了說到一半的話。而左容立刻看出了這些,他直接開口道:“林姑娘,你不是只有一點點的體虛,你身體虛弱到了一定程度。再這樣下去,你會病倒的。”

“生病?”林童敏銳地擡頭看了過去,“左先生,姐姐真的病了?”

“實際上,比一般的生病還要嚴重。”左容說,意味深長地看著林小碗,“我記得你提過,除了小童這個妹妹之外,還有一個弟弟需要你照顧的。若是身體累垮了,他們又該怎麽辦?若是你擔心錢銀的話,我這邊還有些積蓄……”

“左先生!”林小碗有些氣惱,然而打斷了左容的話之後迎上他擔憂的神色,又隱約有種被關心的熨帖的感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在那樣清澈如水般的目光下,實在是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忙,等我忙完了我就跟你去看大夫,好嗎?”

左容臉上全是溫和的笑容,聽到林小碗這般說就連忙起身道:“那我就不多打擾了。”一臉的歉意,“我也是聽小童無意提起,有些擔心……”

這樣全然的關懷和謙遜,實在是讓人提不起一絲的火氣。林小碗對著他溫柔的笑容,唇角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她低聲道:“多謝左先生關心,之前是我不對。”

左容連忙擺手,不等林小碗送他就後退了兩步,道:“你還是吃早飯吧,不然過會兒就又涼了。我在家中等你,你在門口叫我一聲就好。”

林小碗點頭,示意林童送人。她坐在屋中吃了早飯,在林童擔憂地目光下換了一身衣服就準備出門。她走到門口,見林童一直亦步亦趨地跟著她,這才忍不住笑道:“怕什麽,我不過是有些體虛而已。你別聽左先生說得嚇人就真的嚇住了。他是讀書人,有些事情就大驚小怪了。”

她回頭摸了摸林童的小臉,低聲道:“放心吧,我沒事的。”

“姐姐,要是太為難的話,咱們還是再想辦法吧……”林童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說:“你的身體要緊的。只要我們都在,總有一天會有辦法報仇的。”

林小碗笑了笑,卻什麽都沒有說。她只怕是再拖下去,會是她先受不了這半月一次的折磨才對。

“小童,若是家中無事你就鎖好門,趁著天色好四處走走……劉家附近的茶樓酒館坐一坐買些瓜子花生回來也是好的。”她說著使了個眼色,這才出了門。隔壁的院門已經打開,林小碗過去就看到左容站在院中打水。她站在門口叫了一聲左先生,然後笑著進去道:“我幫你打水?”

左容楞了一下,把水桶提起來,走到廚房外的大水缸倒水進去。

“難道我看起來,就這麽的弱不禁風?”他笑著低聲說:“這樣的事情若是再讓林姑娘來做,我就真的是沒用了。”他指了下一旁的小凳子,“你先坐著曬曬太陽,我這邊把水缸裝滿我們就去。”

林小碗依言坐過去,擡頭看過去就見左容映著冬日裏面的陽光,早就恢覆了的臉俊秀溫柔,似乎連映在他身上的陽光都柔和了三分。這樣一個一絲戾氣都沒有外露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是那日在王府中遇到的人呢?

那人冰冷的眼神和氣息讓她膽戰心驚,而左容呢,從初次見面到現在,她所看到的左容就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細心體貼,為人甚至給人一種柔軟感覺。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她看著左容發呆,而左容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般,提起一桶水來就順勢回頭看過去,然後露出了一個清澈的笑容。

殺手怎麽可能露出這樣的笑容?一瞬間林小碗有些晃神,等到左容轉過身去之後她才略微回過神來。輕輕捏著袖子下的手,她回過神來在心中對自己嘲諷,殺手怎麽不可能露出那樣的笑容?

只要經過嚴密的訓練,甚至有些人只要有一些這方面的特長就能夠做到這點了。

最起碼,她就能夠。雖然可能沒有左容掩飾的那麽好,不過想要掩飾住她的殺意,她還是能夠做到的。只是,左容究竟是什麽身份?錦衣衛的儈子手,又或者是跟她一樣處心積慮……

“我們可以走了。”左容走過去,低頭看著微微皺眉露出沈思神色的林小碗,“林姑娘,你有什麽……嗯,事情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沒……”林小碗回神,笑著擡頭看著背對著陽光的左容,只覺得他身後的陽光有些刺眼讓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了,“不,實際上我有些事情想不通的。”

如果左容的身份真的如同她所猜測的那樣,那麽最起碼現在她的隱瞞還是成功的。

因為,她還什麽都不曾做過,沒有做過自然就不會留下痕跡和可疑之處了。

林小碗決定,利用這點試著打探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她起身,跟著左容一起出門,兩個人沿著巷子走出去,林小碗這才低聲開口:“之前死的那位劉大人,你還記得吧?”看到左容點頭,她才又繼續道:“我之前偶爾聽到周王殿下說想要把府裏的三姑娘嫁過去的,本以為隨著劉大人的死這門婚事會作廢才對,不過如今看來周王殿下似乎是位信守承諾的君子呢。”

她說著笑了下,露出有些煩惱的神色。

“今天下午王妃讓我給三姑娘送些點心,說是午飯的時候她沒有吃多少……”她說著嘆息了一聲,“點心送過去的時候,三姑娘正在屋裏發火呢。”

“她……”左容眉尖微微蹙起,低聲道:“她為難你了?”

林小碗搖頭,“那倒沒有,畢竟我是聽命王妃過去送點心的。她若是為難我,就是明擺著對王妃不滿了。”朱玉菱雖然不見得有多精明,但是絕對不會笨到想不到這點。

她看了一眼左容,“我只是在王府做事,而王府裏的氣氛不算太好而已,其他並沒有受到影響。只是我有些奇怪,王爺看起來還是很疼愛三姑娘的……之前劉家跟王府就不算門當戶對,不過劉大人也算是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她選擇了一個相對現代化的說法,看向左容,“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是說,也許未來周王府可能還會要依靠劉大人,周王算得上是有遠見,選擇了他當親家……”

“而如今,劉成載死了,你不懂為什麽周王還要堅持把女兒嫁過去?”左容唇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溫柔地看著林小碗,安撫道:“我懂你的意思,你不用著急。”

林小碗臉微微紅了下,眨著眼睛,“我是不是有點……”她笑著,“笨?”

“笨?”左容這次真的是笑出了聲,聲音更是溫柔了三分,“我想你註意到很多人都沒有註意到的細節。”他說,“周王和劉家的婚事之前知道的人並不多,而如今少數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正在等待著看著周王怎麽做呢。”

“也就是說,周王這麽做算是被脅迫的?被其他人的評價脅迫了?”林小碗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真相就這麽的簡單。她遲疑了下,“不過,你怎麽知道……”

“衛霖是錦衣衛,我想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沒有什麽能夠瞞過錦衣衛的。”左容對於林小碗的疑惑毫無芥蒂,反而笑著又說了一些。他沒有對林小碗的話多想,只是當她下意識的想要找個朋友說說她所經歷的事情。而他,雖然不在周王府中,卻知道更多有關周王府的事情。

他試過勸阻林小碗離開周王府那樣的環境,但是在林小碗委婉地沈默或者是轉移話題之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不想強迫她做任何的事情,只好從側面提醒她周王府的危險。而就如同林小碗所想,關心則亂的他還從未懷疑過她留在周王府的目的。

☆、提點

“周王府的處境並不算好,皇上如今對周王府也是警惕多餘信任。雖然周王已經交出了手中不少的權利,但是對於他手中當年的嫡系軍權,他依然不願意放手。”左容緩緩說,聲音壓得極低,“這些都是阿霖平日說的,千萬不要透露出去。林姑娘,如果問你的話,你覺得這天下是誰當家做主?”

“自然是皇上?”林小碗有些遲疑,“這還用問嗎?”

“你說的沒錯,這是毋庸置疑的一點。眾所周知,這天下當家做主的是皇上,而周王……既然皇上看她不順眼,那麽多的是有人願意跑出來替他做些什麽的。”

“也就是說,周王府的……落魄是遲早的事情?”林小碗腳步漸漸慢了下來,“而不少人正盯著這次事情,一旦周王準備當做事情沒有發生過,就會跳出來指責他……”

這種輿論大戰,林小碗還是見識過一些的。這些人只怕是巴不得搞臭了周王的名聲,然後落井下石……

左容點頭,有些擔心地看著林小碗,“若是周王應對不當,周王府就算是再繁華也會一夜之間傾塌……林姑娘,你……”

“我想周王應該也是明白他的處境的,不然就不會這樣處理三姑娘的婚事了。只怕那些準備看笑話的人,要失望了呢。”林小碗微微笑著,雙眼彎彎地看向左容,“左先生說是不是?”

周王自然是不好對付的,只是想要對付的人是皇帝的話……

左容迎上林小碗的目光,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點頭。

“是啊……周王當然會處理好這些小事了。”反正,他所期待的結果也不是周王會犯下這樣低端的錯誤。這樣的事情不過是給周王找些小麻煩,至於之後的安排……左容想了想,回過神見林小碗還看著他就笑著道:“我們快到了。”

這位相熟的大夫跟錦衣衛沒有任何的關系,從明面上看就是衛霖和左容認識的一個大夫而已。鋪子開在衛霖巡街的範圍之內,每個月按時交“保護費”,衛霖過來那些藥之類的東西也從來不會付錢。

一個看起來跟其他店鋪一樣普普通通的藥鋪,坐堂的大夫五十多歲,留著山羊胡。見左容進去立刻驚喜地起身,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了跟在左容身後的林小碗。

“左容,你……”大夫話到嘴邊一頓,遲疑地看著進來的林小碗,然後又轉頭看向左容。

左容笑著點頭,道:“劉叔,麻煩你幫她把把脈,我怕我學藝不精誤事就不好了。”

劉大夫聞言連忙點頭,對著林小碗道:“姑娘這邊請。”他說著示意林小碗坐下,然後放下腕枕搭手診脈,順便又按照慣例看了看林小碗的臉色,問了些話。

林小碗一一回答,最後劉大夫示意她收起手腕,然後低頭開方子。

“呃……”她有些遲疑地看著眼前得年過半百的劉大夫,“我……身體怎麽樣?”

劉大夫聞言擡頭笑了下,“小姑娘不用擔心,只是有些體虛而已。開了藥方滋補滋補就好了,要註意休息,晚間不要熬夜……”劉大夫細細交代了一番,在低頭再次寫藥方的時候又飛快地看了一眼左容。

藥方被吹幹遞過去,林小碗剛想要伸手接過就被左容搶先了。

“我來幫忙抓藥。”他笑著對劉大夫說:“有些日子沒過來,我也應該重溫一下那些藥材才對。”他說著掃了一眼藥方,低頭看向林小碗,“你歇會兒。”

林小碗點頭,目光不由自主地隨著左容而左右徘徊,看著他動作熟練的打開藥櫃,然後動作優雅而流暢地稱量那些藥材。左容的手指修長,甚至連骨節都不明顯。他雙手快速地把藥包起來,然後用細繩子把三包藥打包起來,然後一根手指拎著對林小碗道:“我們走吧?”

“可是……藥費,還有診金?”林小碗有些遲疑,連忙摸出自己的荷包。劉大夫笑著看著林小碗,“你是左容帶過來的,藥費和診金自然是記在他的賬上。”他說著繼續低頭寫東西,而左容微微笑了下,“我們走吧,回去的路上我們會路過一個菜市場,可以順便買些東西給你補身子。”

“……”林小碗遲疑了一下,不想欠左容這樣的人情,然而看了看不再說話的劉大夫,她只能跟著出去,“這些藥,還有診金……左先生,你能帶我過來看相熟的大夫已經足夠了,我不能再讓你付錢。”

她說到最後語調堅持,甚至站在原地不再前行。左容回頭,看著她的樣子無奈地道:“我會從你的報酬裏面扣,這樣總可以了吧?”說著又是一笑,“掛在我的賬上會便宜不少的。”

“三姑娘,這是王妃今日送過來的點心。”林小碗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把幾盤點心一一擺放出來。自從朱玉菱和劉成載四子劉爵的婚事在京城中慢慢放出消息之後,王妃幾乎是隔三差五就會賞些點心過來。上次禾苗過來送點心不知道做錯了什麽,回去的時候嚇的臉色都發白了。

所以今天來送點心的就是林小碗了。

“這些都是你的手藝?”朱玉菱的情緒看著似乎平覆了不少,這會兒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桌子上散發著香甜味道的點心,放下托腮的手過去捏了一塊綿軟的蛋糕,“母親倒是有心了,這麽頻繁的讓人送點心過來,只怕是四妹妹都沒有的呢。”

林小碗收起了食盒,飛快看了她一眼,抿著唇角低頭道:“三姑娘是明白人,怎麽會不懂王妃的意思呢?”她暗示地說:“三姑娘這些日子為了王府做了不少的事情,王妃和王爺自然是會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不是嗎?”

“為了王府……”朱玉菱捏著蛋糕的手微微一用力,指尖就陷入了蛋糕裏面。然而她卻絲毫沒有在意,反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小碗,“你若是沒事,不如坐下來陪我說說話也好。”她說著不給林小碗說話的機會,轉頭就讓人搬了小凳子過來,順便上茶。

林小碗考量了幾天,本就是有意說出那樣的話來提點朱玉菱的。這會兒見她醒悟自然是願意多坐一會兒。她倒是沒有拒絕,道謝之後就坐下,雙手捧著茶杯一雙眼睛看向朱玉菱道:“奴婢嘴笨,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惹三姑娘生氣,就不好了。”

“我也是閑得無聊,你隨便說說就是。放心,不管你說的對還是不對,我都不會怪罪你的。”朱玉菱帶著些許笑意,轉頭示意身邊的處暑把屋中的丫鬟都帶了出去,這才瞇著眼睛道:“你常在母親身邊伺候,總是會聽到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吧?”

“三姑娘所說的‘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是指……”林小碗沒有否認朱玉菱話中的意思,反而笑著把話給挑明了。朱玉菱這會兒是真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叫了一聲處暑讓她捧出來一個匣子,然後從裏面挑出了一支分量十足的金簪子,把玩在手中。

“你是個聰明人,難道還不知道我的意思嗎?”她瞥了林小碗一眼,“若是你說出來的東西讓我滿意的話,這只簪子就是你的了。”她說著手中的簪子輕輕一丟,發出一聲沈悶的響聲落在了桌面上。

林小碗看了一眼那簪子,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明顯起來。

“既然三姑娘都這麽說了,那奴婢就隨便說說了。”她說著抿唇笑:“早些日子奴婢就偶爾聽到王爺說想要把府中適婚的姑娘嫁入劉家聯姻……”

林小碗把一些事情換了個說法略微添減了一番說出來,註意著朱玉菱的神色,最後總結道:“三姑娘不滿意這門婚事,我想王爺也同樣是不滿的。但是總不能落人口舌,這個時候悔婚不是?王爺自然是知道三姑娘在這件事情上受了委屈……”

“父親重視的是王府的名聲,還有四妹妹和幾位弟弟,就算知道我受了委屈又如何?”朱玉菱冷笑了一聲,滿臉的嘲諷,“遇上這些事情,我自然是要退讓再退讓的。”

林小碗看著她一臉不遜的表情,略微有些驚訝。一直以來三姑娘給人的感覺都是高傲的,這時候雖然一臉的桀驁不馴,卻帶著些許的悲傷。她遲疑了一下,才又開口:“三姑娘,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

“既然婚事已經成定局了,三姑娘又何必再這樣置氣下去。如今王爺和王妃這般關心三姑娘,難道三姑娘真的感覺不到嗎?”她說著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朱玉菱,“劉家如今看著似乎是不成氣候了,但是皇上既然信重那位死去的劉大人,自然也會對他的子嗣多有照顧的。”

“你是來當說客的?”朱玉菱看向林小碗,“那就不必了。”

林小碗連忙起身道:“奴婢何德何能,會被選來當說客。這些話都是奴婢的肺腑之言,奴婢當初剛入內院,三姑娘對我也頗為照顧,就算奴婢偶爾有些差錯也從未為難過我。這才大著膽子說些心中所想的事情……對於這門婚事三姑娘自然是不樂意的,可是姑娘真的能夠憑著一己之力就毀了這門婚事嗎?”

朱玉菱沈默著。她這些日子之所以會惱怒到難以自制,主要原因就如同林小碗所說的那樣。

☆、中毒or詛咒?

心高氣傲的朱玉菱不甘心,然而又沒辦法憑借一己之力毀掉這門婚事。而只能認命接受這樁婚事的事實又讓她痛恨周王夫婦,甚至是自己。所以,才會有了這些日子自暴自棄的舉動。

林小碗留給朱玉菱了一段時間讓她自己想明白,然後才起身緩緩道:“三姑娘可要想清楚了,就算是嫁給同一個人,如何出嫁也是很重要的。”

你是想要落魄地被強迫著送上花轎,還是利用周王現在對你的愧疚之心多得些好處呢?

“廚房還有事,奴婢就不久留了。”林小碗提著食盒離開,她話盡於此至於朱玉菱能不能回轉過來,放下心中的忿恨甚至領她今天這番話的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這樣朱玉菱都沒有醒悟過來,放棄賭氣的行為的話,她就只能夠另外選擇可以利用的人“合作”了。

還好,朱玉菱還是有些腦子的,並沒有讓林小碗等多久就派了身邊的處暑跑了一趟廚房。

“劉成載算是劉家這些年來最有出息的人了,這些日子停靈在家中正等著各地的親戚奔赴京城哭喪,然後護著他的棺木回老家安葬。”林童還帶著一絲肉呼呼的小臉上只有鄭重的神色,“姐姐,我聽人說劉成載還有個兄弟,這些年一直都在戎州城當守軍。”

“戎州城嗎?”林小碗微微蹙眉,只覺得這個地名有些熟悉。

林童沒有留意到她一瞬間的遲疑,直接道:“姐姐,馬城那個賊子就在戎州!我打探消息的時候聽聞劉成載的兄弟劉功就是在他手下當兵。”

聽到馬城這個名字,林小碗就明白為什麽她會對戎州有些熟悉了。按照她記憶中的仇人名單,這位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如果不是她成為“林小碗”時距離京城已經只有幾天的路程,且不知道戎州究竟在什麽方向的話,她或許會選擇先刺殺馬城這個戎州城的護軍首領,而不是所有仇人中最位高權重的周王。

林童見林小碗神色陰沈,停頓了下才又接著道:“劉功這些日子在戎州立了些功勞,本就準備回京面聖遞上馬城所寫的給邊境將士請功的折子,如今聽聞劉成載被人殺死更是快馬加鞭。據說再過數日,他就要進京了。”

劉成載的死本以來已經有塵埃落定的趨勢了,如今劉功回來……還是帶著功勞回來領賞的,若是皇上給他幾分面子重新調查劉成載之死的話,那左容……

林小碗想到這裏,不由地失笑。

這事兒實際上與她關系不大,她相信依照左容的本事還有衛霖的關系,最終哪怕是查到周王身上也不會讓人懷疑到他們的。她如今,又何必在這裏白操心呢。

而與此同時,左容坐在劉大夫藥堂的內間裏面,看著面前欲言又止的劉大夫道:“師父,這裏沒有外人,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劉大夫這才道:“我雖說教過你幾日醫術,卻也不敢擔師父的稱呼。左容,我且問你,那日你帶過來的那位姑娘與你究竟是什麽關系?”

左容聞言一楞,然後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看向劉大夫,“師父,林姑娘的身子……果然不是體虛那麽簡單嗎?我學藝不精,自然是不敢對外稱是師父的徒弟——那日我曾經給她把脈,然而對於她的脈象卻有些遲疑,這才帶著她來了師父這裏的。師父,她究竟是……”

他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急切之色,劉大夫還是了解有過一段時間師徒緣分的左容的。聞言他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道:“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等到除夕那日,若是有機會的話我想再給她診診脈。”

“除夕?”左容眉頭微蹙,“診脈還需要挑日子嗎?”

“若她體內中的真的是我所想的那種毒的話,只怕也就只有每逢滿月和殘月之時才能診出端倪了。”劉大夫嘆息,轉而又頗為有些深意地看了一眼左容,“只是我所想的那毒發作起來,就算是一般男子都承受不了那種劇痛。那日見你帶來的姑娘一臉平靜,似乎不像是被劇痛所折磨的樣子。”

“如果不是她心性堅韌到可怕的話,就是我多想了。”

左容有多希望是劉大夫多想了,然而,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劉大夫的醫術有多高深。縱然他說得不肯定,然而若不是診出了什麽的話,這樣的話他都不會對他說的。

“師父,”左容沈吟著開口,“你所說的那種毒,可有解法?”

劉大夫見他如此,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安慰的話,反而道:“我還是需要再確定一番,然後才知道是否能夠解毒。”

左容聞言卻是雙眼一亮,點頭道:“我明白了,除夕那日我讓衛霖來請師父過去一起吃團圓飯。”至於林小碗,他相信會有辦法請她過去的。

林小碗根本就不知道左容和劉大夫的這番談話。雖然那日左容說診脈的時候,她抱了幾分幻想她沒半個月一次的疼痛是中毒而不是詛咒,然而那日不管是左容還是劉大夫都只說她是體虛,開出來滋補的藥方她也是能夠看懂的,確實都是一些滋補的藥品。

她也就放下了這個想法。如今,她在周王府內院中不說如魚得水,卻也過得頗為順遂。朱玉菱對於婚事的態度漸漸柔順了下來,王妃覺得這裏面還是有林小碗一些功勞的,不好明說卻也借故賞賜了她兩次。

至於四姑娘和五姑娘兩人,一個得了王妃這個親生母親的暗示,自然不會找頻頻與朱玉菱來往的林小碗的麻煩。而另外一個,生性低調,更是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就爭風吃醋。

更何況,林小碗平日裏面對五姑娘朱玉萌也算是照顧。一時間,年前這段時間王府中倒是一片的和樂融融。

除夕這日周王是要帶著王妃去宮中守歲的,給天下人看看皇室也是一派的親昵無間。林小碗這個王妃禦用的廚娘反而空閑了下來,午膳之後上了點心就可以離府回家了。

而王府待遇不錯,像她也是得了八斤豬肉五斤羊肉,連同一只雞一只鴨一條魚,還有一些其他東西的。

張嬸送林小碗到外院,又叫了個相熟的小廝一起幫忙把她們兩家的東西都一起送出去。林小碗一路再三謝了那個小廝,又遞了一包點心過去,這才讓人把東西都送到了王府門外。

左容一如往常等在外面,看到那麽多東西楞了一下,見林小碗沖著他招手這才回過神去,幫著她拎起了那些東西。張嬸得的賞賜雖然少了些,卻也是一大堆。不算那些零散的東西,只是兩家的肉類大約就有六七十斤左右。

東西是分成兩份的,如今左容過去就如同之前幫忙的小廝一般左右手各拎了一份,輕輕松松就提了起來。

林小碗有些楞,雖然對於左容的身份多有猜測。可是,這個男人本身的樣子實在是太具有欺騙性了。看著他不止提起了兩家的肉類,一只手還多拎了一些東西,卻一點不見吃力的樣子,林小碗突然就覺得左容的身上帶著一絲反差萌。

她楞楞地看著左容,一時之間什麽都沒有說。

許是她臉上吃驚的表情太過於明顯了,左容笑著道:“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再說,這些東西也不算太重。一般男子都提得起來的……”

他說著低頭笑了笑,“我們回去吧。”

林小碗這才提起餘下的一些不重的小東西,道:“張嬸那份就直接送到她家,免得她回去還要跑一趟。”想起張嬸拜托她捎東西的時候神色暧昧的提起有左容幫忙,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提著東西一臉溫柔笑意的左容,只覺得雙頰微微發燙。

“今夜是除夕,你與小童兩個人過未免有些孤零零,倒不如去我家。我這邊還請了京城中的朋友,就是那位你見過的劉大夫,這樣熱鬧一些。”左容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實則緊張到手心都有些冒汗了。他直直地看著前方,偷偷咽下一口口水,才又接著道:“畢竟是過年,熱鬧一些才會有氣氛,大家一起守夜,也會好些。”

林小碗對於過年本來沒有什麽感觸,然而出了周王府的這條後巷,外面就是一派熱鬧的模樣。這天京城連宵禁都取消了,偶爾還能夠聽到有些人家已經開始在放爆竹了。

劈裏啪啦的聲音雖然不算太響,卻頗有過年的意味。

只是……守夜?

林小碗有些遲疑,“京城這邊,一般守夜到什麽時辰?”

“子時前後就好。”左容回答的有些快,當意識到這點之後,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又放緩了語調,“我和阿霖還要送劉大夫回去,自然不會守到太晚的。林姑娘帶著小童一起過來並不會麻煩,實際上說不得除夕夜的晚飯還要麻煩林姑娘。”

他說著露出一絲苦笑:“上一年除夕,我和阿霖煮的餃子都成了面片湯……”

☆、除夕

林小碗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才尷尬地道:“對不住,只是……回去我放了東西就過去。晚上一起包餃子,人多也快些。”她說話時語氣都帶著明顯的笑意,左容有些尷尬,心中卻更多的是高興。這會兒點頭道:“這下我可算是放心了,阿霖早些日子就抗議說今年堅決不要再吃面片湯的餃子了!”

林小碗再次笑了出來,過了會兒擡頭雙頰都是紅的。

把張嬸家的東西送過去,林小碗回去又把豬肉和羊肉各切了肥瘦合適的一些,讓林童抱上兩個蘿蔔,提著雞鴨魚就一起去了隔壁左容家。

衛霖還沒回來,左容這邊趁著天色還亮就把東西都搬到了院子中。他並不是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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