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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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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沈的夜色,星辰寥寥,月涼如水。莫家客房風格莫家祖宅一樣,古樸大氣中透著清雅,但總有些盛氣淩人的孤高之感。

西門吹雪背後依然背著劍,端坐在椅子上,看樣子是有今夜不眠的傾向。四方的桌上擺著熏香,冷冷清清的梅香淡雅得很,嗅之就令人覺得心曠神怡。燈光微明,窗戶半闔著,外面園子裏俏麗的海棠開的正艷。

環境很好,也安靜,可西門吹雪的心卻不能如環境一般清凈。他對莫淩峰了解不多,但他卻也是智力絕高的。先前天色雖晚,再比一場卻也無事。但莫淩峰卻強硬地讓他留宿一晚。

不是猜測,而是肯定。今晚,必有事生。

三更已過,門外突然有了動靜。

“西門莊主,奴婢特奉家主之命前來送些糕點。莊主,可是已安寢了?”

那女子的嗓音當真的是又嬌又軟,聲若黃鸝清啼,若是唱曲,定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的。可西門吹雪卻並沒有因為這聲音有絲毫的波動,反而因此更加靜了下來。

“尚未。”

“那可否允許奴婢進來,也好回去向家主回稟。”

“進。”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冷淡至極。

女子推門而入,便送來香風撲面,再論其容貌更是難得。杏眼桃腮,身若扶柳,尤其是那嘴唇的一點桃紅,趁著雪膚凝脂,更是明麗。艷若海棠,就連身上的香味也是濃郁的海棠香。

這女子磨磨蹭蹭,在桌上擺了兩三樣點心,然後又取了一碗燕窩粥送到西門吹雪眼前。卻見她蓮步輕移,突然腳下一崴,整個人朝西門吹雪跌了過來。

西門吹雪真的會被她撲到?

但聽得“砰”地一聲,女子身體是真的重心不穩,一下子摔在椅子上,撞翻了椅子,人也摔倒在地。

“西門莊主……”女子把手腕擡起來,白潔如玉的皓腕上磨破了皮,端的是楚楚可憐。

她哭泣時,香味愈發濃烈,濃濃的海棠香和房間裏的梅香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種令人感覺格外興奮動情的味道。

西門吹雪臉色不改,側立一邊,冷聲呵斥,“出去。”

女子仿若受了驚嚇,被西門吹雪的呵斥弄得面色泛紅,淚珠子不用提地更是嗒嗒墜落。“莊主,小女子並無任何不及小姐之處。莊主既能為了小姐應對家主百般刁難,也當是個性情中人,又何必對奴婢如此冷待。”

古有傳聞,說有美麗女子哭泣時,會惹得百鳥同泣,百花共悲。這女子有沒有那本事暫且不提,只這一番哭訴加上鐘情之語,換了任何一個男人也是要心軟的。

可西門吹雪沒有。“出去。”他立在一旁,對女子的哭訴仿若未聞。那女子也自知今日是拿不下西門吹雪了,值得掩著面,跑了出去。

西門吹雪回身熄了熏香,便一直靜靜站立著,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才驟然變了臉色。說來也奇怪,那女子在時,只是讓人感到興奮,可待她走後氣味凝聚,仿佛便成了烈性~春~藥,讓人忍不住情~潮湧動。

為了考驗西門吹雪,莫淩峰也真是下了大手筆的。

動靜又起,一個小腦袋悄悄從門口冒出頭來。目光在房間裏轉了一周,當看到西門吹雪時,便彎了眉眼。含情目成了月牙,更是波光灩灩,令人心魂蕩漾。

“師父——”穿著一身粉裝的卿卿從門口跳出來,一手扶著略微凸起的腹部,滿面欣悅。

西門吹雪眉心一皺,腳步是往卿卿那兒挪了半步,但又猛然頓下。

那卿卿也不惱,幾步上前,鼻尖微動,突然變了臉色。“這味道……月下海棠香?”

“師父!你中藥了!”

瞬息間便判斷出房間裏的味道,眨眼間就判斷出西門吹雪一定中了藥。如若這個真是他那不爭氣好頑的弟子,恐怕西門吹雪也就不會在日夜與小徒弟鬥法中產生某些莫名情愫了。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中藥了,又如何?”

那粉裝的卿卿低垂頷首,淺淺的粉紅暈蕩在臉上,“此藥是沒有解藥的。師父……不如,不如我……”

她急行幾步,紅著臉頰,竟然就想貼近西門吹雪,去解他的袍子。衣角尚未碰到,烏黑的劍鞘已擱在了她的脖子上。

“滾!”男人薄唇輕啟,冷冷吐出一個字來,整個房間的空氣仿佛都要凝結成冰。

粉裝卿卿不敢置信地擡起頭,淚水模糊了雙眼,“師父!我是卿卿啊,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師父你若真的不喜歡我了,便拔劍吧。”

她說著,竟然真的把頭一揚,做出一副倔強地等死的樣子。只可惜,她卻不知自己越是如此就越是顯得虛假。

“你不是她。”不是疑問,是決然的肯定。西門吹雪收了劍,冷聲道,“從進門時便是差錯。你是攜命而來,我不殺你,滾出去。”

粉裝卿卿大驚失色,喏喏點頭,轉身跑了出去。徒留西門吹雪感受著體內愈發澎湃的灼熱,竟像是嘆了口氣,飛身踏上屋頂。

屋頂上,一襲男裝白袍的女子小腹微凸,正趴在屋頂上窺視著屋裏的情形。她在裏面看了半天,驟然發現自己最關註的人不見了,頓時苦著臉,起身轉頭。“師,師父……你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她亦是下意識地護著肚子,不同的是,這個卿卿穿著寬松的男裝白衣,長發用了一根羊脂白玉的梅花簪子挽了個不倫不類的發髻。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見了身後的西門吹雪腳步不停,一下子就落到了師尊大人懷裏。

西門吹雪抿著唇,並未馬上答話。護緊了懷中女子,卻是先領著她回到房間。 剛踩到地面,卿卿就忍不住掛到了西門吹雪身上,兩只爪子毫不客氣地扒拉著師父大人的肩膀,整個人都像沒了骨頭一樣。

“師父——我都想死你了,你想我了沒?”這不知羞的小女子,臉幾乎快要貼上西門吹雪的下巴,嘴裏的話語更是大膽。一雙含情目水波瀲灩,滿滿的盈著喜悅。

西門吹雪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只要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他臉部的輪廓都柔和了不少,隱隱地還有一絲不對勁。“只隔了十日。”

他說那話時有著絲絲的寵溺與強大的自信,貌似是無頭無腦,可卿卿卻聽懂了。從萬梅山莊到莫家山谷,那麽長的隊伍怎麽著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可西門吹雪只用了十日。他沒有直接對卿卿說什麽想念,可他卻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小徒弟,他想娶她回去的念頭多麽堅決,多麽急切。

此話一出,卿卿就高興了。快速在西門吹雪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後低頭,好像什麽都沒做過。西門吹雪眼中含了幾分笑意,又變成了說不出的灼熱。

“孩子可好?”

聽了師父大人的問話,卿卿面上終於多了些許母性的溫柔。“當然好了,有我在,怎麽會不好!”

西門吹雪略感無奈,正因為是她,才不放心。

卿卿倚在西門吹雪懷裏,感受到後腰抵著自己的熱燙,忍不住眼睛一亮,一雙含情目睜得滾圓,覆又變成了不懷好意地笑容。

“師父,你是怎麽認出那個不是我的?”她輕聲問道,身體卻一點也不老實地上下蹭了蹭。

“著粉衣,發髻太過齊整。”西門吹雪聲音略帶了些沙啞,長臂將小徒弟固定在懷裏,不讓她動作。試圖通過說話來分散註意力。

“就這個?還有呢?”卿卿忍不住追問,小手則悄悄地往下滑去。

“神態羞腆,舉止斯文。”言下之意,他徒弟不可能那麽害羞。若是真的卿卿,毫無疑問在第一時間就撲過來要親要抱了。又怎麽會在門口停留那麽久?

“自門而入,你不會。”他的弟子不會那麽光明正大地從門口進來,躲在屋頂上窺視才像她的作風。

“瞬息辨認出藥名,你不行。”卿卿小嘴一撇,她還真辦不到。

“若知那藥特性,反應不對。”就像現在這樣,別說是知道那春~藥無解,就是發現他有了一絲反應也是要馬上過來撩撥的。舉止羞怯,言語自薦,他的弟子做不到。

卿卿頓時窘迫,那情緒過後動作卻更加大膽放肆,竟是直接轉身,跨坐在西門吹雪腿上,身體輕輕磨蹭。 “還有呢……我就沒點好嗎師父!”

西門吹雪終於挑了挑嘴角,露出淺淺的溫柔,“她害怕了。”

當他將劍鞘落在那女子頸上,那女子眼中露了恐懼,表現得卻是寧死不屈的模樣。那本是正常人的反應,可卿卿不同。卿卿自幼被他養大,平日劍法餵招,劍鋒擱在她脖子上不知有多少次,但沒有一次讓她受過傷。

若真是卿卿,且不說她定然不會害怕。這小女子是絕對做不出寧死不屈的,她只會滴溜轉著眼睛,嘴上求饒諂媚,實際上尋找破綻,想法子逃跑。生死之間,便可觀出不同。

聽了這條理由,卿卿咬緊了下唇,無端端地覺得酸澀又欣喜極了。她狠狠地啃咬師尊大人的嘴唇,嬌喘微微,“師父,已經四個月了……一人一次,這次我來做你的解藥吧——”

作者有話要說:快完了~不過有番外…再讓玉爹出來一次就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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