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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生到此真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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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眼神漸漸鋒利起來,語氣也隱隱森然,“你知道本大爺擺這臺子,是為了什麽嗎?”

觀月從容不迫的回答:“知道,殿下應當是為了那日山間,你我的一番敘談。”

“既然知道,你敢上來,無非就兩個目的。”跡部身體略略前傾,更加迫近觀月,“第一,你想歸附本大爺?第二,你想砸本大爺的場子,啊嗯?”

“不敢。”觀月又向跡部施了一禮,“這裏不方便詳談,殿下能否借一步說話?”

跡部看了看觀月,又看了看不二裕太,後者和他目光一觸,哼了一聲,傲然把頭轉開。

咦,很囂張嘛?對自己如此不屑一顧的,這小子還是頭一個?

這倒越發撩起了跡部的興致,起身對二人說:“好,你們隨本大爺來!”

說著拉過身後的樺地,往大椅上一按,“你坐在這裏,給本大爺鎮場。”

跡部領了觀月和不二,來到高臺後方的一所屋宇,命令門外值守的士兵,不許放入一人,又進入一間清靜的茶室,馬上有侍女上前,奉上潔凈的面巾和茶水。

跡部擦了手,跪坐在窗邊飲茶,也不招呼二人坐下,只是漫不經心對觀月說:“嗯,你現在可以說了?”

他這番態度惹惱了不二裕太,一步踏到他面前,大聲質問:“餵,你敢對觀月這樣無禮?”

跡部又啜了一口茶,脊背靠上窗子,姿態更加的自在,斜眼望著不二,“你的本事不錯,配的上喝本大爺一盞茶,至於他麽,就要看能不能說服本大爺了。”

觀月也不生氣,而是柔聲問不二,“裕太,告訴跡部殿下,你的功夫是誰教的?”

“這兩個月,是觀月你的指點,比我先前學了五年還有用!”

“跡部殿下很賞識你,你留在他身邊好麽?”

不二裕太斷然搖頭,“觀月你要是覺得這裏好,我就跟著留下,你要是走了,我自然也不留!”

觀月初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轉向跡部,笑意中透著驕矜,“殿下聽見了?”

跡部一時不語,心中沈吟。這個觀月初,雖然有點兒陰陽怪氣,故作高深,但是不可否認,前日露的那一手功夫,也算的上很不錯了。

更難得的是,眼前楞小子渾身上下的桀驁不馴,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裏,對觀月倒是言聽計從,可見在收服人心上頭,他也是有些本事的,不妨留下來看看。

於是跡部巴掌響亮的拍了兩下,門外侍女立即捧了兩副茶具,放在跡部對面,細細的斟了茶。

跡部一擡手,“請喝茶吧。”

觀月也不謙讓,拉了不二坐在自己身邊,捧起茶杯飲了一小口,抿嘴一笑,“殿下好風雅,這是玫瑰花瓣上的露水,嗯,是淩晨的露水吧?”

“啊嗯?你也覺得好麽?”跡部不禁微覺意外,對觀月的好感立馬多了幾分,“本大爺的園子裏,有不少珍品玫瑰,改天請你瞧瞧。”

“多謝了。”

“你們在城中有住處嗎?如果沒有,就在這裏暫住吧。”

“呵呵,殿下果然是一位惜才的主君啊。”

“哼哼,你有沒有才,現在就斷言,還為時太早。”

這時,門外腳步聲颯沓,似乎慌張匆忙,跡部才感到驚疑,就聽見來人站在門外稟報:“殿下,不好了,前頭有人搗亂,連宍戶大人都不是對手!”

“什麽?真有人砸本大爺的場子?”跡部霍的站起來,“到底是誰?有多少人馬?”

“目前還不知道身份,不過,就一人而已!”

“就一人?”跡部心頭火起,猛的拉開了門,“就一人你們都對付不了?”

“不,有人可以敵住那人……”

“哦,那是誰?是樺地,還是宍戶?”跡部稍稍放心,但當著觀月和不二,他還是覺得失了顏面。

“是,是忍足公子……”

“侑士?”跡部更意外了,呆了一霎,嘿然而笑,“終於也把你逼出來了麽……”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還得從幸村帶了切原赤也來到冰帝開始說。

切原不過十五歲,剛加入國主衛隊不到半年,就被幸村揀選為親隨。幸村欣賞他的勇武、直率,穎悟,也喜歡他熱血沖動的性子。

這次潛入冰帝,一來是擔心自己離開,真田又去了軍營,沒人拘束的住切原,而且也想讓他多見見世面,所以特地帶了他在身邊。

誰知才進了冰帝城,切原就兩眼放光,這裏瞅瞅,那裏摸摸,扯開了嗓門嚷嚷,“哇哇,這就是冰帝麽?好熱鬧,好氣派啊,真不愧是上國的治所,比我們立海可好玩多啦!殿下,幾時打它下來,就是我們自己的地盤啦!”

幸村拉低竹笠到眉梢,壓了嗓子咬牙,“你以為我們現在是大搖大擺的出游麽?冰帝和立海雖說不是敵國,你也別如此張揚!”

“咦,殿下您不是要娶冰帝的世子麽?兩國都是姻親之國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自己這樣偷偷摸摸的是為了什麽?

“少廢話,盡量別出聲!”

“哦哦,我知道啦殿下!”

切原嘴上說的乖巧,可沒一會兒,看見路旁舞刀弄劍的雜耍,他又高興的吹起了呼哨,惱的幸村額角青筋直跳。

在寬闊的街頭,有一隊士兵在巡行,幸村趕緊避開了,向一個小市肆的店主打聽了較藝大會的所在,就扯了切原,低調的下馬牽行。

待他們來到高臺前,已是人頭攢動,水洩不通,切原捋了袖子,冒失的就要紮進人堆,替幸村開路,被後者一把拽住,狠狠瞪了一眼,藏到身後,然後取下竹笠,掛了一臉優雅的笑容,口中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借過一下。”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動。

圍觀的人群裏,原本也有人對他怒目而視的,可只要望了一眼幸村,盡管面目溫柔,卻隱然透著不可侵犯的高華氣度,都不知不覺的俯首回避,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就這樣,主仆兩人輕輕松松的,就來到一處視野良好的位置。

之前接連有幾人,都被冰帝的武士擊敗,本來想上臺較藝的四方武士,都猶豫瑟縮起來,好容易到了前頭,卻沒熱鬧可看,切原老大沒勁,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餵,有沒有人上去啊,他們的本事也稀松平常,這麽快就被嚇倒了?”

幸村能夠轄制所有下屬,卻無法看牢一個半大孩子,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直接把切原丟回立海!

可惜就算他有這個本事,眼下也來不及了,臺上一個氣質冷峭的少年閃身出來,沖下方厲聲喝問,“剛才是誰在這裏胡言亂語,給我站出來!”

幸村正懊惱不疊,忽然聽見一陣呼呼的怪聲,分不清是人類,或者是野獸的喘息,定睛一看,卻是高臺正中的椅子上,有個小眼睛,闊嘴巴,塌鼻梁,高顴骨,面色粗黑的少年,伸長脖子,瞪了眼睛,一副要撲過來的模樣,目光的焦點,倒是精準的在人群中鎖定了切原。

幸村被他的醜陋的面相嚇了一大跳,不禁脫口而出,“咦,這人是誰?”

身旁有人隨口答話,“能坐在那裏的,應該就是冰帝的世子殿下了吧。”

幸村的腦子轟的一響,宛如炸開的熱鍋,幾乎所有的思維能力,都在瞬間停止,只有一個聲音在耳邊叫喚,跡部景吾,他是跡部景吾,他是你未來的夫人跡部景吾!

原來,他就是這副模樣麽?幸村終於確定了,自己那晚所做的根本就不是噩夢,因為跟“跡部景吾”比起來,桑原簡直帥翻人神兩界啊!

如果要跟這樣的人,不是,怪物過一輩子,那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正當幸村被唬的神魂出竅之際,宍戶亮已在向切原挑釁,“是你說我們的本事稀松平常?既然如此,就上來顯顯本事吧,不要是光會說嘴的家夥!”

切原本來就是個經不起挑撥的,而且身處這樣的大場面,早就躍躍欲試,不等幸村示下,便兩腳一跺,騰的跳上臺。

鳳長太郎依照規矩,問他何方人士,姓甚名誰,切原洋洋得意的報上了名號,“我叫切原赤也,來自立海國,你們誰要上來比試?”

他這一聲叫囂,總算把幸村給喚醒了,一看眼前這架勢,卻又無法出面阻止,只能一面叫苦不疊,一面靜觀其變。

就這樣,前後三名冰帝武士都被切原三兩下打倒,終於宍戶按捺不住,就要親自出馬,這時一人從身後拉住了他,悄聲說:“別急,還是通知小景吧,你只怕不是他的對手……”

宍戶回頭一看,正是成立日黏著跡部,只知游手好閑,嬉笑玩樂的忍足侑士,明明一副紈絝子弟,不學無術的德行,還敢對自己這種話,更加不忿,胳膊一甩,掙開了忍足,“閃開!”

砰——砰!兩人都是直拳揮出,而且互不躲閃,硬接了對方一記,又各自蹬蹬連退兩步。

切原先是吃驚,而後更加興奮,“咦,跟剛才那幾個比,你倒不是草包嘛,再來!”

宍戶被他一拳打的肺腑翻騰,暗自心驚,又不肯示弱,一咬牙,又撲了上去,雙方拳打腳踢,你來我往,鬥了快有小半個時辰,終究是宍戶被切原抓住個破綻,刁住手腕,腳下又一勾,仰面摔倒在地,被他在胸口踏上一腳,聽他尖銳囂張的怪笑,“哇哈哈哈哈,是我贏了,快磕頭求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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