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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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比不上解當家，但也算是大江南北都有照應，幫你在道上打聽個消息什麽的還是沒有問題的。都說人多好辦事，我想有吳家下面那麽多人力幫著，總比你一個人慢慢摸索強吧？”
“吳邪……”
“等等，你等我說完。我知道你本事大，可能整個吳家的關系網也比不上你。但是你想離開總得留個聯系方式吧。像這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玩兒失蹤，那得叫人多擔心哪！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在蘭錯那晚上說的話，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那些都是屁話！”
“什麽你消失了沒人發現！你要是消失了老子就是第一個睡不安穩的那個！也許你以前是沒什麽牽掛，但你現在認識了我，認識了胖子。只要我們兩個還活著，我們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聯系！別他媽活得像個天外飛仙似的那麽超凡脫俗！我不知道我和胖子對你的關心是不是加重了你的負擔，但是你這樣老不把自己當回事，是個人看了都會著急！你說世界那麽美好，為什麽你張起靈就非得這麽苦逼呢！”MD！我淩亂了！這都是在說些什麽啊！
“所以，我只是想說，有什麽問題別再自己一個人扛著。胖子也說過，他這人一輩子沒什麽掛念，但只要是我們倆的事，不管什麽時候，不管在哪兒，他都會第一時間沖過來幫我們。我也一樣。雖然我在這個世界上掛念的東西挺多，但只要是你們兩的事，我絕對是放在第一位！沒商量！”
要是平時我肯定不敢跟這位祖宗這麽講話，今天也不知是吃錯什麽藥了，心裏想到什麽就說了什麽，真他娘的————挺爽的。有種發洩過後的快感。
“吳邪……”聽完我這一大段慷慨陳詞，悶油瓶搖搖頭，長嘆一口氣，“你不明白……”
“是，我是沒法明白你現在的感受，但是……”
悶油瓶擡起右手，把兩根奇長的手指放在我嘴上，示意我閉嘴。
“不過……我也是。”頓了頓，大概是覺得太言簡意賅了以至於沒法讓人明白，悶油瓶補充道，“我也是只有你們兩個兄弟。所以，”悶油瓶又頓了頓，似乎在下什麽艱難的決定，“……我會留下來。”
沒想到那個固執的悶瓶子居然這麽容易就說通了，我驚喜地擡眼看向他。但悶油瓶眼中的沈痛與自責，卻讓我的驚喜變得格外沈重。
“那……小哥，你還是先把包和刀放回去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有人說過上帝只會給我們能翻得過去的坎兒，那麽多大風大浪九死一生我們都挺過來了，這個屍化也一定有辦法解決的。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就叫人去打聽。”
“嗯。”悶油瓶悶悶地應了一聲，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說了句，“謝謝。”
我又是一楞，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回了句，“客氣什麽，我自願的。”
直到看見悶油瓶走進房間關上房門，我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
蓋上被子，依舊是難以入眠……
在這個夏夜的杭州，我裹在被單裏，卻意外地覺得有些涼……
2007?09
章三
又一個月過去了。道上傳來的消息寥寥可數，經過篩選，有效信息幾乎為零。
由於悶油瓶無法長時間接觸陽光，只能蝸在室內或者趁晚上的時間出門活動。雖然當事人極不願意外出走動，可我還是軟磨硬泡地拉著他堅持每天出門一次。之所以會不顧悶油瓶的心情拉他出去走動，大概是擔心離人群太遠的話，他會變得越來越“不像人”……固然這樣做是對阻止屍化毫無用處的，但我還是義無返顧地每天如此……
雖然總體形式不容樂觀，但有一點還是令人欣慰的————自那天以來，悶油瓶的情況一直沒有惡化，稍微曬曬太陽還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由於我們並不清楚這到底是屍化的哪一階段，就這樣幹等也不是辦法，於是我和他就去了圖書館和檔案館這些地方，查找關於“長生不老”“禁婆”和“屍化”的信息。當然，白天陽光太燦爛的時候是不行的……要是正午出門的話，不用一秒，悶油瓶就會被烤成“爬爬蝦”。所以，一般都是早上我開著車送他去圖書館，然後回到鋪子裏看看情況，之後再回到圖書館，和他一起查資料。
日覆一日，我們重覆著自我安慰般的查閱，走過一遍又一遍“家—圖書館—家”的路線……
即使知道這種行為可能會於事無補，我們還是沒有停下來。似乎，一旦停下來，我們就輸給了“屍化”。很難說這是在積極地反抗命運，還是在自欺欺人地虛度光陰……
今天又走在大街上，我驚訝地發現各大商家都在促銷月餅。這才反應過來，中秋節快到了。
最近只顧著過比高三學生還規律的生活，倒是把中秋的事忘得一幹二凈了。作為生意人，中秋必然少不了走親訪友，禮尚往來。但今年我哪兒都不想去，只想陪著悶油瓶過這個“難得的”節日。
拿起手機，吩咐了手下人幾句，順便交代了些節日福利，就掛了機。
再轉身看看旁邊的人，還是那副淡如清水的表情，絲毫沒有受到周圍熱鬧氣氛的影響。
“小哥。”似乎隨著我的呼喚，那人才回了神，“我們買些月餅吧，後天就是中秋節了。”
“中秋……”就像沒睡醒一樣，悶油瓶有些茫然。
“怎麽？小哥你不知道中秋！？”
“不，只是沒怎麽過這節日……”
“是這樣啊……”我毫無預兆地心痛了一下，但很快，換上一臉笑容，“那，小哥，我們後天一起過中秋節吧。”
悶油瓶點點頭，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
註意到這點小小的細節，我一下蕩漾開燦爛的笑容，收都收不住。看來這只悶瓶子還是很期待和我一起過節的嘛~由於高興的得意忘形，讓我錯失了悶油瓶掛在嘴角的那個淡淡的微笑。（P.S：小天真，你為什麽會因為要和一個男人一起過中秋就這麽高興的原因，你不打算追究一下嗎？）
中秋中秋，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我們都不知道還能彼此相伴多少時間，但此時此刻我們在一起，所以我們要笑著過完每一天，要笑著陪在彼此身邊。
兩天之後，是個晴朗的夜晚。秋分已過，夜長日短，這對悶油瓶來說是件好事。我們吃過晚飯，便並排坐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好吧……我承認這個樣子確實很像提前步入中老年……雖說是我邀請悶油瓶一起過節，但我還真想不到中秋到底要怎麽過才算是“過了這個節”……
聽聞古人每逢中秋，都是對酒當歌，賞月吟詩來著。可要我和悶油瓶作詩……兩個土夫子，放下鐵鏟，執筆為文什麽的光想想都覺得寒……況且，我們也做不出什麽像樣的詩，頂多能誦出個“鋤禾日當午”，你是“鋤禾”，我是“當午”。（被胖子毒害了……）
不過，光是在茶幾邊看看節目，吃吃月餅也確實不夠節味兒。最起碼也得賞賞十五的月亮那才叫過了中秋！
一打定主意，我便定了一件桂花酒，提上月餅，拉著悶油瓶上了屋頂。
十月初的夜風還是溫溫的，吹走了天上的流雲，露出了皎潔的滿月。
我們很慶幸，房頂上沒有其他人。看來在當今社會，還會在中秋時節到屋頂賞月的，除了我和悶油瓶，就不會有第三個人。（那是因為很多屋頂都被頂樓的住戶獨占了，即可修！）
倚著欄桿，我和悶油瓶席地而坐。
夜空中，一輪象征著團圓的滿月當空懸掛著。我們吃吃地望著它，竟一時無話。我是有家沒有回，悶油瓶是無家可歸，兩個不算“圓滿”的人走在一起，能否畫出一個完滿的圓呢……
……
……
……真TM矯情！
我被自己的文藝腔惡心到了，甩甩頭，舉起酒瓶和悶油瓶碰了碰瓶，道：
“來，小哥，我們幹！”（就是一口氣幹一瓶酒，你沒看錯……不過，桂花酒什麽的，其實不醉人的……甜甜的，像飲料一樣。那為什麽兩個大男人要喝這種小姑娘家的酒呢？我只能說，我覺得月餅配上桂花酒才是王道！）
悶油瓶看了看我，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舉起瓶子，仰起頭，一飲而盡。
小哥都如此豪邁，我自然不能示弱。況且這酒就跟飲料一樣，喝它跟喝水沒區別，很快我便灌了三瓶下肚。
喝夠了黃湯，廢話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小哥，你嘗嘗這個。”我舉起一個半球形的月餅遞到小哥面前。
小哥也不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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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
“等等，你等我說完。我知道你本事大，可能整個吳家的關系網也比不上你。但是你想離開總得留個聯系方式吧。像這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玩兒失蹤，那得叫人多擔心哪！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在蘭錯那晚上說的話，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那些都是屁話！”
“什麽你消失了沒人發現！你要是消失了老子就是第一個睡不安穩的那個！也許你以前是沒什麽牽掛，但你現在認識了我，認識了胖子。只要我們兩個還活著，我們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聯系！別他媽活得像個天外飛仙似的那麽超凡脫俗！我不知道我和胖子對你的關心是不是加重了你的負擔，但是你這樣老不把自己當回事，是個人看了都會著急！你說世界那麽美好，為什麽你張起靈就非得這麽苦逼呢！”MD！我淩亂了！這都是在說些什麽啊！
“所以，我只是想說，有什麽問題別再自己一個人扛著。胖子也說過，他這人一輩子沒什麽掛念，但只要是我們倆的事，不管什麽時候，不管在哪兒，他都會第一時間沖過來幫我們。我也一樣。雖然我在這個世界上掛念的東西挺多，但只要是你們兩的事，我絕對是放在第一位！沒商量！”
要是平時我肯定不敢跟這位祖宗這麽講話，今天也不知是吃錯什麽藥了，心裏想到什麽就說了什麽，真他娘的————挺爽的。有種發洩過後的快感。
“吳邪……”聽完我這一大段慷慨陳詞，悶油瓶搖搖頭，長嘆一口氣，“你不明白……”
“是，我是沒法明白你現在的感受，但是……”
悶油瓶擡起右手，把兩根奇長的手指放在我嘴上，示意我閉嘴。
“不過……我也是。”頓了頓，大概是覺得太言簡意賅了以至於沒法讓人明白，悶油瓶補充道，“我也是只有你們兩個兄弟。所以，”悶油瓶又頓了頓，似乎在下什麽艱難的決定，“……我會留下來。”
沒想到那個固執的悶瓶子居然這麽容易就說通了，我驚喜地擡眼看向他。但悶油瓶眼中的沈痛與自責，卻讓我的驚喜變得格外沈重。
“那……小哥，你還是先把包和刀放回去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有人說過上帝只會給我們能翻得過去的坎兒，那麽多大風大浪九死一生我們都挺過來了，這個屍化也一定有辦法解決的。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就叫人去打聽。”
“嗯。”悶油瓶悶悶地應了一聲，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說了句，“謝謝。”
我又是一楞，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回了句，“客氣什麽，我自願的。”
直到看見悶油瓶走進房間關上房門，我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
蓋上被子，依舊是難以入眠……
在這個夏夜的杭州，我裹在被單裏，卻意外地覺得有些涼……
2007?09
章三
又一個月過去了。道上傳來的消息寥寥可數，經過篩選，有效信息幾乎為零。
由於悶油瓶無法長時間接觸陽光，只能蝸在室內或者趁晚上的時間出門活動。雖然當事人極不願意外出走動，可我還是軟磨硬泡地拉著他堅持每天出門一次。之所以會不顧悶油瓶的心情拉他出去走動，大概是擔心離人群太遠的話，他會變得越來越“不像人”……固然這樣做是對阻止屍化毫無用處的，但我還是義無返顧地每天如此……
雖然總體形式不容樂觀，但有一點還是令人欣慰的————自那天以來，悶油瓶的情況一直沒有惡化，稍微曬曬太陽還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由於我們並不清楚這到底是屍化的哪一階段，就這樣幹等也不是辦法，於是我和他就去了圖書館和檔案館這些地方，查找關於“長生不老”“禁婆”和“屍化”的信息。當然，白天陽光太燦爛的時候是不行的……要是正午出門的話，不用一秒，悶油瓶就會被烤成“爬爬蝦”。所以，一般都是早上我開著車送他去圖書館，然後回到鋪子裏看看情況，之後再回到圖書館，和他一起查資料。
日覆一日，我們重覆著自我安慰般的查閱，走過一遍又一遍“家—圖書館—家”的路線……
即使知道這種行為可能會於事無補，我們還是沒有停下來。似乎，一旦停下來，我們就輸給了“屍化”。很難說這是在積極地反抗命運，還是在自欺欺人地虛度光陰……
今天又走在大街上，我驚訝地發現各大商家都在促銷月餅。這才反應過來，中秋節快到了。
最近只顧著過比高三學生還規律的生活，倒是把中秋的事忘得一幹二凈了。作為生意人，中秋必然少不了走親訪友，禮尚往來。但今年我哪兒都不想去，只想陪著悶油瓶過這個“難得的”節日。
拿起手機，吩咐了手下人幾句，順便交代了些節日福利，就掛了機。
再轉身看看旁邊的人，還是那副淡如清水的表情，絲毫沒有受到周圍熱鬧氣氛的影響。
“小哥。”似乎隨著我的呼喚，那人才回了神，“我們買些月餅吧，後天就是中秋節了。”
“中秋……”就像沒睡醒一樣，悶油瓶有些茫然。
“怎麽？小哥你不知道中秋！？”
“不，只是沒怎麽過這節日……”
“是這樣啊……”我毫無預兆地心痛了一下，但很快，換上一臉笑容，“那，小哥，我們後天一起過中秋節吧。”
悶油瓶點點頭，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
註意到這點小小的細節，我一下蕩漾開燦爛的笑容，收都收不住。看來這只悶瓶子還是很期待和我一起過節的嘛~由於高興的得意忘形，讓我錯失了悶油瓶掛在嘴角的那個淡淡的微笑。（P.S：小天真，你為什麽會因為要和一個男人一起過中秋就這麽高興的原因，你不打算追究一下嗎？）
中秋中秋，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我們都不知道還能彼此相伴多少時間，但此時此刻我們在一起，所以我們要笑著過完每一天，要笑著陪在彼此身邊。
兩天之後，是個晴朗的夜晚。秋分已過，夜長日短，這對悶油瓶來說是件好事。我們吃過晚飯，便並排坐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好吧……我承認這個樣子確實很像提前步入中老年……雖說是我邀請悶油瓶一起過節，但我還真想不到中秋到底要怎麽過才算是“過了這個節”……
聽聞古人每逢中秋，都是對酒當歌，賞月吟詩來著。可要我和悶油瓶作詩……兩個土夫子，放下鐵鏟，執筆為文什麽的光想想都覺得寒……況且，我們也做不出什麽像樣的詩，頂多能誦出個“鋤禾日當午”，你是“鋤禾”，我是“當午”。（被胖子毒害了……）
不過，光是在茶幾邊看看節目，吃吃月餅也確實不夠節味兒。最起碼也得賞賞十五的月亮那才叫過了中秋！
一打定主意，我便定了一件桂花酒，提上月餅，拉著悶油瓶上了屋頂。
十月初的夜風還是溫溫的，吹走了天上的流雲，露出了皎潔的滿月。
我們很慶幸，房頂上沒有其他人。看來在當今社會，還會在中秋時節到屋頂賞月的，除了我和悶油瓶，就不會有第三個人。（那是因為很多屋頂都被頂樓的住戶獨占了，即可修！）
倚著欄桿，我和悶油瓶席地而坐。
夜空中，一輪象征著團圓的滿月當空懸掛著。我們吃吃地望著它，竟一時無話。我是有家沒有回，悶油瓶是無家可歸，兩個不算“圓滿”的人走在一起，能否畫出一個完滿的圓呢……
……
……
……真TM矯情！
我被自己的文藝腔惡心到了，甩甩頭，舉起酒瓶和悶油瓶碰了碰瓶，道：
“來，小哥，我們幹！”（就是一口氣幹一瓶酒，你沒看錯……不過，桂花酒什麽的，其實不醉人的……甜甜的，像飲料一樣。那為什麽兩個大男人要喝這種小姑娘家的酒呢？我只能說，我覺得月餅配上桂花酒才是王道！）
悶油瓶看了看我，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舉起瓶子，仰起頭，一飲而盡。
小哥都如此豪邁，我自然不能示弱。況且這酒就跟飲料一樣，喝它跟喝水沒區別，很快我便灌了三瓶下肚。
喝夠了黃湯，廢話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小哥，你嘗嘗這個。”我舉起一個半球形的月餅遞到小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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