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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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窗外微風徐徐，鳥語花香。
許嫣坐在窗邊，借著明朗晨光，細細地照鏡子。
她左臉頰邊上有一道傷痕。傷痕半指長，小尾指那麽寬，粉紅粉紅的，在她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顯眼。
不好看，幸好也不是太過難看。許嫣心中萬分慶幸。
記得那時被車撞倒，她摔在地上，左臉擦傷一大片，火辣辣的伸手一摸就是一手的血，她直接被嚇暈。後來在醫院醒來，她恢覆知覺，全身已從頭到腳被包成了木乃伊樣。
她看不到自己的臉，就問醫生，醫生微笑著安慰她說放心，不是全毀，右邊沒事。她當時立刻又暈了過去。
住院醫治的那段日子裏，她躺在病床上，整天裏都在做思想鬥爭。整容與不整容，要不要聽妹妹的建議順便把胸也豐一下，這些都是問題。
所幸，臉上的擦傷其實沒有她想象中的嚴重。兩個多月過去，大大小小的傷口經過治療都已愈合結痂，沒落下多少痕跡。
許嫣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臉，曾經痛得讓她淚流滿面的傷口，現在一絲痛感也無。
“吃早飯咯。”陳啊姨忽然探頭進來喊。
“嗯。”
許嫣放下鏡子，轉動輪椅，移向客廳。
吃過早飯，便要去醫院。陳姨推著她出去，在門口攔了輛車。
早上九點多，正好過了上班高峰期，路上很順，小車呼呼，十來分鐘就到了醫院門口。
司機幫忙搬輪椅，陳姨扶著她下了車。許嫣坐回輪椅上，想了想，還是自包裏掏出口罩把自己的臉捂了嚴實。
雖然不是太醜，但她還是不想嚇著他。
兩人搭電梯到樓上，直接去了醫生辦公室。醫生並不在，旁邊有護士說他已安排下，讓她來了就先去拍片。
許嫣便跟著護士，回到了一樓。
拍完X光片，她按慣例又去了醫院後方的小花園裏等。
陳姨推著她在小花園裏走走看看，沒一會，就說要先去買菜。
許嫣知道她什麽想法，只不好意思笑笑，隨她去了。
小花園裏花草樹木環繞，空氣十分的清新。有穿著藍色病服的人在閑閑散步，還有的三兩坐在長椅上談天。
許嫣找了個陰涼少人的角落呆下，隨意看著四處風景。
小妹發短信過來問情況如何，她低頭回了句還不知道，再擡頭，方醒已站在她面前。
“你是飛過來的嗎？”咋一看見他，她被嚇了一跳，心跳都加速。
方醒彎了彎嘴角，算是回應。
許嫣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說了廢話。
“你下班了啊，好早啊。”她急急再說，想掩飾下自己剛才的傻楞模樣，然而話才出口，她就想抽死自己。
果然，方醒徑自走到她身後的石椅上坐下，連個表情都不屑給她了。
她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才會說出那些話，來這麽多次，不早就知道現在是他的休息時間麽，還問什麽問啊！
不行，要冷靜。見到他時心裏再高興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不能著急起來就口不擇言說傻話，也不能看著他發呆！
許嫣心裏暗自碎碎念，念完了她深深呼吸，而後她轉過輪椅面對他。
“怎樣？可以了嗎？”不說廢話不說傻話，她問自己的病情。
“還不行，再等一個星期吧。”他遞給她一個紙袋。
許嫣接過，也不打開來看。她知道，那裏面是她剛拍的X光片，她每次看著都覺得很恐怖的東西。
“確定了嗎？真的只要再一個星期就可以了？”臥床一個多月，坐輪椅一個多月，她都快忘了自由走動的感覺了。
“嗯，一個星期後拆石膏，一年後來取鋼釘。”
“好。”許嫣聽著前半句，直接略過了他後半句話。
她一點也不想提起那兩顆打進她腳踝裏的鋼釘。
“拆了石膏後我就可以走咯？”想到可以再次走路，她話裏是止不住的雀躍。
“要著拐杖走，不能負重，不能做激烈運動。”
“嗯。”她點頭，笑得眼睛都瞇起。她不想做什麽激烈運動，她只想走路，像以前那般，自由自在的想走哪就哪。
“只能走一小會，不能太久，要慢慢活動關節。”
“嗯嗯。”她應下，還是笑。
方醒擡頭淡淡睨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側過身，他拿起放在身邊的保溫瓶遞給她。
許嫣接過，自動自發擰開了蓋子。
保溫瓶裏是豬腳湯，湯裏面放了許多中藥材，味道有點難聞。
黑呼呼的，很苦的樣子，許嫣看著，心裏也跟著苦了。小心翼翼倒出一小碗，她死盯著湯。
“不苦的。”方醒冷冷的聲音響起。
許嫣不好意思笑笑，捧著湯側過了身。
揭起口罩邊邊，她把碗湊近嘴邊，小口小口的喝著。
旁邊方醒目光低垂，一直盯著地上。許嫣喝湯之餘偷偷看他，一看就忍不住笑了。他模樣本就長得好看，現在穿一身白大褂，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股說不出的優雅，和他在游戲裏白衣泠然飄飄若仙的人物超像的。
方醒聽見她的笑聲，擡頭看了她一眼。
許嫣正好喝完湯，便順便蓋上瓶蓋，把保溫瓶還給了他。
“謝謝。”她笑著道謝。謝謝他在她住院時一直照顧他，還謝謝他在她出院後還這麽的關心她。
方醒伸手接過，點了點頭。
“手還會疼麽？”
“不怎麽疼了。”她手肘的地方也摔到骨折，不過好在沒腳傷那麽嚴重，很快就好了。
“能不能彎曲？”
“彎曲時會疼。”一般拿筷子吃飯動來動去時都有點疼，把她煩得可夠嗆了。
“牙呢？”
“不疼。”牙不疼她心裏疼，門牙邊邊上缺了兩顆牙，說話漏風不算，那模樣還可笑，搞得她現在在他面前都不敢摘下口罩了。
“嗯。”
方醒繼續問著一些問題，許嫣一一回答。
“嗯，出現些微紅腫是正常的，你恢覆得不錯。”問到最後的腳傷，他已拿著東西站了起來。
“你要回去上班了？”她有些不舍，一著急又問了廢話。
“嗯。”方醒點頭，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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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嫣坐在窗邊，借著明朗晨光，細細地照鏡子。
她左臉頰邊上有一道傷痕。傷痕半指長，小尾指那麽寬，粉紅粉紅的，在她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顯眼。
不好看，幸好也不是太過難看。許嫣心中萬分慶幸。
記得那時被車撞倒，她摔在地上，左臉擦傷一大片，火辣辣的伸手一摸就是一手的血，她直接被嚇暈。後來在醫院醒來，她恢覆知覺，全身已從頭到腳被包成了木乃伊樣。
她看不到自己的臉，就問醫生，醫生微笑著安慰她說放心，不是全毀，右邊沒事。她當時立刻又暈了過去。
住院醫治的那段日子裏，她躺在病床上，整天裏都在做思想鬥爭。整容與不整容，要不要聽妹妹的建議順便把胸也豐一下，這些都是問題。
所幸，臉上的擦傷其實沒有她想象中的嚴重。兩個多月過去，大大小小的傷口經過治療都已愈合結痂，沒落下多少痕跡。
許嫣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臉，曾經痛得讓她淚流滿面的傷口，現在一絲痛感也無。
“吃早飯咯。”陳啊姨忽然探頭進來喊。
“嗯。”
許嫣放下鏡子，轉動輪椅，移向客廳。
吃過早飯，便要去醫院。陳姨推著她出去，在門口攔了輛車。
早上九點多，正好過了上班高峰期，路上很順，小車呼呼，十來分鐘就到了醫院門口。
司機幫忙搬輪椅，陳姨扶著她下了車。許嫣坐回輪椅上，想了想，還是自包裏掏出口罩把自己的臉捂了嚴實。
雖然不是太醜，但她還是不想嚇著他。
兩人搭電梯到樓上，直接去了醫生辦公室。醫生並不在，旁邊有護士說他已安排下，讓她來了就先去拍片。
許嫣便跟著護士，回到了一樓。
拍完X光片，她按慣例又去了醫院後方的小花園裏等。
陳姨推著她在小花園裏走走看看，沒一會，就說要先去買菜。
許嫣知道她什麽想法，只不好意思笑笑，隨她去了。
小花園裏花草樹木環繞，空氣十分的清新。有穿著藍色病服的人在閑閑散步，還有的三兩坐在長椅上談天。
許嫣找了個陰涼少人的角落呆下，隨意看著四處風景。
小妹發短信過來問情況如何，她低頭回了句還不知道，再擡頭，方醒已站在她面前。
“你是飛過來的嗎？”咋一看見他，她被嚇了一跳，心跳都加速。
方醒彎了彎嘴角，算是回應。
許嫣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說了廢話。
“你下班了啊，好早啊。”她急急再說，想掩飾下自己剛才的傻楞模樣，然而話才出口，她就想抽死自己。
果然，方醒徑自走到她身後的石椅上坐下，連個表情都不屑給她了。
她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才會說出那些話，來這麽多次，不早就知道現在是他的休息時間麽，還問什麽問啊！
不行，要冷靜。見到他時心裏再高興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不能著急起來就口不擇言說傻話，也不能看著他發呆！
許嫣心裏暗自碎碎念，念完了她深深呼吸，而後她轉過輪椅面對他。
“怎樣？可以了嗎？”不說廢話不說傻話，她問自己的病情。
“還不行，再等一個星期吧。”他遞給她一個紙袋。
許嫣接過，也不打開來看。她知道，那裏面是她剛拍的X光片，她每次看著都覺得很恐怖的東西。
“確定了嗎？真的只要再一個星期就可以了？”臥床一個多月，坐輪椅一個多月，她都快忘了自由走動的感覺了。
“嗯，一個星期後拆石膏，一年後來取鋼釘。”
“好。”許嫣聽著前半句，直接略過了他後半句話。
她一點也不想提起那兩顆打進她腳踝裏的鋼釘。
“拆了石膏後我就可以走咯？”想到可以再次走路，她話裏是止不住的雀躍。
“要著拐杖走，不能負重，不能做激烈運動。”
“嗯。”她點頭，笑得眼睛都瞇起。她不想做什麽激烈運動，她只想走路，像以前那般，自由自在的想走哪就哪。
“只能走一小會，不能太久，要慢慢活動關節。”
“嗯嗯。”她應下，還是笑。
方醒擡頭淡淡睨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側過身，他拿起放在身邊的保溫瓶遞給她。
許嫣接過，自動自發擰開了蓋子。
保溫瓶裏是豬腳湯，湯裏面放了許多中藥材，味道有點難聞。
黑呼呼的，很苦的樣子，許嫣看著，心裏也跟著苦了。小心翼翼倒出一小碗，她死盯著湯。
“不苦的。”方醒冷冷的聲音響起。
許嫣不好意思笑笑，捧著湯側過了身。
揭起口罩邊邊，她把碗湊近嘴邊，小口小口的喝著。
旁邊方醒目光低垂，一直盯著地上。許嫣喝湯之餘偷偷看他，一看就忍不住笑了。他模樣本就長得好看，現在穿一身白大褂，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股說不出的優雅，和他在游戲裏白衣泠然飄飄若仙的人物超像的。
方醒聽見她的笑聲，擡頭看了她一眼。
許嫣正好喝完湯，便順便蓋上瓶蓋，把保溫瓶還給了他。
“謝謝。”她笑著道謝。謝謝他在她住院時一直照顧他，還謝謝他在她出院後還這麽的關心她。
方醒伸手接過，點了點頭。
“手還會疼麽？”
“不怎麽疼了。”她手肘的地方也摔到骨折，不過好在沒腳傷那麽嚴重，很快就好了。
“能不能彎曲？”
“彎曲時會疼。”一般拿筷子吃飯動來動去時都有點疼，把她煩得可夠嗆了。
“牙呢？”
“不疼。”牙不疼她心裏疼，門牙邊邊上缺了兩顆牙，說話漏風不算，那模樣還可笑，搞得她現在在他面前都不敢摘下口罩了。
“嗯。”
方醒繼續問著一些問題，許嫣一一回答。
“嗯，出現些微紅腫是正常的，你恢覆得不錯。”問到最後的腳傷，他已拿著東西站了起來。
“你要回去上班了？”她有些不舍，一著急又問了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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