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高齊躍的臉陰沈得可怕，冰凍的目光像寒刀一樣片刻之間就把蕭銘淩遲了。蕭銘不會撒謊，這點高齊躍比誰都了解。

“你再說一遍。”

高齊躍咬著牙，額角的青筋凸凸直跳，他告訴自己，只要蕭銘收回那些話，就既往不咎。

蕭銘渾身都劇烈顫抖著，手掌撐著地面，細碎的玻璃渣嵌進柔嫩的掌心，激痛徹骨而上。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何元青上前攙扶，缺氧的窒息感令他眼前一片模糊，難以聚焦。

過了許久，蕭銘才看清了高齊躍的面容，那張令自己五年來朝思暮想，也同時恨之入骨的臉。

他應該痛恨高齊躍，這個人毀了他的前途，毀了他的夢想，毀了他的生活。

“我說……”蕭銘沾著斑駁血跡的手緊緊攥住何元青的手腕，慘白的臉上幾乎沒有活人的氣息，“我愛的是何元青……在你沒有找到我之前，我們就已經在一起了。”

高齊躍渾身一顫，鉆心的疼痛蔓延四肢百骸，他緊握雙拳，指甲已經嵌進了掌心，心中湧起的不甘和憤恨令他失控地嘶吼：“蕭銘，你他媽就是個賤貨！有什麽資格說愛？何元青知道你被我操的時候那個爽樣嗎？”

“高齊躍，你夠了！”

何元青以為高齊躍如此執著地將蕭銘留在身邊，至少對蕭銘有點感情，如今看來完全是他想多了。高齊躍這樣的人渣，怎麽會有感情？蕭銘的一片情深，怎麽就浪費給這麽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蕭念祺，蕭念祺，高齊躍難道感受不到嗎？如果不是愛到深處，怎麽會給孩子取這樣的名字？就算是塊冰冷的石頭，也該被蕭銘捂熱了。

“何元青，你他媽給我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高齊躍一個箭步沖上前，趁何元青忙於保護蕭銘之際，擡起腿，膝蓋重重頂在他地腹部。

一陣絞痛奪走了何元青的呼吸，他捂著腹部，彎下腰，痛苦得雙眉緊蹙，皺成一個川字。

“元青……”

蕭銘拼命掙紮著，想要脫離掌控查看何元青的傷勢，奈何高齊躍緊緊扼住他的手腕，幾乎快把他的骨頭捏斷了，也不肯松手。

“怎麽？”高齊躍稍稍用力，將蕭銘拽進懷裏，緊緊扣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正視自己，“心疼了？”

“你……你不是人……”蕭銘眼裏淚光閃爍，絞盡腦汁卻想不到惡毒的話來攻擊高齊躍，“放開我！你放開……放開我！”

“我告訴你，蕭銘。”高齊躍一字一頓打碎了蕭銘最後的幻想，“何元青救不了你，準確點說，任何人都救不了你。在我沒玩夠你之前，你就只能待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能去。”

“高齊躍，你不愛我……為什麽不肯放過我？”蕭銘心如死灰，他不知道高齊躍這樣哆哆逼人有什麽意思，“你不是要結婚了嗎……我對你，對你還有什麽意義呢？”

“呵呵，你以為我結婚了，你就自由了？”高齊躍冷笑一聲，腦海裏閃過一個可怕的報覆方式。

蕭銘在過去五年裏，和一個女人生下孩子，那他也要用同樣的方式回敬。連蕭銘這樣的人都有女人願意倒貼，他高齊躍會找不到女人結婚嗎？

“我告訴你，絕不可能。”高齊躍一邊笑，一邊收緊手掌，他瞥了一眼彎腰半蹲的何元青，殘忍地說道，“我不僅要結婚，我還要你和我住在一個屋檐下，親眼看著我和另一個女人結婚生子。”

蕭銘瞳孔微微放大，渾身地力氣仿佛從腳底被人抽走，他不敢相信，高齊躍竟然用這種方式羞辱他，讓他做他婚姻的第三者，讓他受盡世人謾罵，他當真那麽恨自己嗎？

“你不能那麽對我，高齊躍……”

破敗的情緒如潮水般洶湧而出，蕭銘再也承受不住這般摧殘，他可以頭也不回的離開，可是讓他親眼看著高齊躍和別的女人結婚，他做不到。

高齊躍怎麽能夠那麽殘忍？

“你放我走吧……你讓我走吧，好不好？就當我欠你的，你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高齊躍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哈哈，讓我放過你？”

誰他媽來放過他？他是瘋了，才會這樣舍不得一個被何元青上過的人。蕭銘有什麽好的？以他高齊躍今時今日地地位，什麽樣的男人女人得不到？居然淪落到，只會對這麽一個賤貨硬得起來。

“休想，你休想，蕭銘。”

他們，至死方休。

“從現在開始，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待著。如果再想著逃跑，那麽第一個受罪地就會是你的兒子。”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你去了學校就能接走蕭念祺吧？我早就叮囑過學校，除了我和淩野，誰都不能帶蕭念祺離開學校。”

“所以，你最好放聰明一點。”

高齊躍將蕭銘一把推倒在沙發上，隨後拽起何元青，欲將他丟出門外。沒料到，何元青從剛才開始就在養精蓄銳，他一拳將毫無防備的高齊躍擊倒在地，轉身拉起蕭銘的手就要逃跑。

可蕭銘卻掙脫了他的手，眼神空洞，毫無起伏，如死一般沈寂。

“蕭銘，你幹什麽！快走啊！”何元青朝木楞的蕭銘大喊，企圖喚醒他的意識。

蕭銘的眼底已經看不到任何對生活的希望，他知道自己鬥不過高齊躍，何元青葉鬥不過高齊躍，誰都鬥不過高齊躍。

他認命了。他什麽都不要了。

高齊躍把他當人也好，當狗也好，都不要緊，他只要蕭念祺好好地就行。

“元青，你走吧。”

高齊躍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擡手抹去嘴角的血漬，臉上盡是勝利的喜悅。

何元青抓著蕭銘的手，急切地說道：“蕭銘，你聽我說，只要逃出去了，念念的事我們可以想辦法。高齊躍不是念念的合法監護人，他沒辦法扣留念念的。”

高齊躍什麽都做得出來，只要蕭銘敢走出折扇大門，他就敢讓蕭念祺永遠消失。

蕭銘不能冒這個險，他不能拿蕭念祺的安危做賭註。他更加不能讓蕭念祺知道，他有高齊躍這樣喪心病狂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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