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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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野離開後，蕭銘再也沒有和高齊躍說一句話。歷經五年的分離，他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高齊躍的驕傲不容許他對蕭銘低頭，蕭銘的愛意也在高齊躍無盡的占有欲中消磨殆盡。
別人都說，重逢應該是喜極而泣的，但對蕭銘來說，他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淩野按照高齊躍的吩咐把資料和電腦都送來醫院，正當他轉身離開時，高齊躍叫住了他：“淩野，等一下。”
“高總，還有什麽吩咐嗎？”
“出去再說。”高齊躍將東西放到沙發上，同淩野走到病房外，“你打個電話告訴世創的經理，就說蕭銘以後不會回去上班了，違約金照賠。”
淩野眼底露出驚色，難得說話都有些結巴：“您、您說幫蕭先生辭職嗎？”
高齊躍俊眉微蹙，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重覆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嗎？”
淩野聽出了高齊躍話語中的不悅，一改語氣道：“沒有，我會立刻去辦的。”說起世創，不得不提暢想的創意總監韓斐，淩野被他煩得頗有些頭疼：“對了，高總。暢想的創意總監韓斐說一定要和您見一面，說是如果您不當面拒絕他，他就會每天來公司找您。”
“他要等，那就讓他等。”高齊躍無所謂道，“韓斐心高氣傲，到時候總會受不了的。”
淩野心想，韓斐可沒那麽簡單。不過既然高齊躍都那麽說了，他也不打算花費過多的時間在打發韓斐上。
何元青巡視完其他病人，就回到蕭銘的病房。透過窗戶，他看見高齊躍正在幫蕭銘翻身，蕭銘臉色發白，顯然是被弄疼了。
“高齊躍，你沒看見蕭銘疼得臉色發白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蕭銘一跳，他詫異地擡起頭，只見何元青快步向他走來。高齊躍一巴掌打開何元青伸過來的手，黑著臉道：“輪不著你費心。”
“我沒時間在這種問題上和你爭個高下。”何元青冷嘲熱諷道，“我是醫生，在照顧病人方面我比你這個身家過億的大老板懂得多。”
蕭銘生怕兩人在病房裏就吵起來，趕緊出聲制止：“我沒事了，這樣就好了。”說完，他緩緩側躺下，勾起唇角，勉強撐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
“這裏沒你的事了。”蕭銘剛躺下，高齊躍就開始下逐客令，“蕭銘的主治醫生不是你，用不著你在這裏假惺惺。”
何元青沒搭理高齊躍，而是俯身詢問蕭銘：“蕭銘，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蕭銘不想何元青再因自己而受牽連，只希望能跟對方撇清關系，這樣高齊躍就不會找何元青麻煩了：“沒事了，我好多了，謝謝關心。”
“還不快走？”高齊躍不耐煩的催促裏，多了幾分隱忍的怒氣。
何元青不願見蕭銘為難，只能暫時壓下不滿：“那你好好休息。”
臨近傍晚蕭念祺放學的時間，一直保持沈默的蕭銘終於忍不住張嘴：“念念，能不能麻煩你再去接一下？”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完全無法起身，蕭銘肯定不會這樣低聲下氣懇求高齊躍。
高齊躍一張嘴就帶著賭氣的味道：“你現在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蕭銘眼眸微垂，憔悴的面容下透出極致的疲倦，他不知道高齊躍何時才能收起鋒利的爪牙。
“我讓淩野給他轉學了，轉去全住宿制的私立國際幼兒園，從今天開始，你只有每周末才能見到他。”
蕭銘從未覺得高齊躍的聲音如此殘忍過，哪怕他對自己實施暴力，那些撕心裂肺的痛他都可以承受，可高齊躍怎麽可以把年僅五歲的蕭念祺，送去沒有父母常伴身旁的住宿制幼兒園？
“念念，他、他才五歲！”因為過於激動，蕭銘不由得握緊拳頭，身上的肌肉隨之繃緊牽動傷口。
高齊躍神情冷漠，他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自顧自說道：“五歲怎麽了？我也是這麽過來的，不也好好的嗎？”
自從出生以來，高齊躍沒有享受過一天父子之間本該有的天倫之樂。高海舟常年忙於輾轉各個城市，一年到頭和高齊躍碰面的時間大概只有一只手掌的次數，高齊躍的童年就是在毫無溫情的學校度過的。
高齊躍記得小時候，每次到了回家的日子，別的父母早早就等在門口。當他看見同學們一個個被父母接走，他卻孤身一人等到天黑，等來的不是高海舟，而是陌生的司機。
這是高齊躍的童年，他以為所有人的童年都該如此，蕭念祺也不該例外。高齊躍的冷漠不是與生俱來，而是高海舟只教會了他，用最冷漠的方式面對人生。
蕭銘一想到蕭念祺被丟到陌生的環境，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他痛得有些受不了：“高齊躍，你把念念還給我，好不好？我以後都聽你的，求求你……把念念還給我……”
“蕭銘，你應該感謝我。你以為憑你那點工資，供得起你兒子讀那麽好的學校嗎？”高齊躍肆無忌憚踐踏蕭銘的自尊心，“現在這個社會，人人都想孩子贏在起跑線。你想你兒子以後和你一樣嗎？給人打雜，過卑躬屈膝的生活？”
尖酸刻薄的話足以讓人的心千瘡百孔，蕭銘一邊痛恨高齊躍將蕭念祺從自己身邊奪走，一邊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能給蕭念祺更好的未來。蕭念祺跟著他的這五年，除了風餐露宿，還得到了什麽？
蕭念祺身上留著高齊躍一半的血，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讓蕭念祺變得和他一樣卑微低下。
高齊躍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永遠不會明白，如果可以，誰都想一出生就錦衣玉食。可是，像蕭銘這樣為了改變生活而付出艱辛努力的人，又有什麽錯？他們不偷不搶，勤勤懇懇做好每一件事，卻得到了這世間最不公的待遇。
“你……說的沒錯。”蕭銘喃喃自語，淚水奪眶而出。
念念，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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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都說，重逢應該是喜極而泣的，但對蕭銘來說，他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淩野按照高齊躍的吩咐把資料和電腦都送來醫院，正當他轉身離開時，高齊躍叫住了他：“淩野，等一下。”
“高總，還有什麽吩咐嗎？”
“出去再說。”高齊躍將東西放到沙發上，同淩野走到病房外，“你打個電話告訴世創的經理，就說蕭銘以後不會回去上班了，違約金照賠。”
淩野眼底露出驚色，難得說話都有些結巴：“您、您說幫蕭先生辭職嗎？”
高齊躍俊眉微蹙，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重覆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嗎？”
淩野聽出了高齊躍話語中的不悅，一改語氣道：“沒有，我會立刻去辦的。”說起世創，不得不提暢想的創意總監韓斐，淩野被他煩得頗有些頭疼：“對了，高總。暢想的創意總監韓斐說一定要和您見一面，說是如果您不當面拒絕他，他就會每天來公司找您。”
“他要等，那就讓他等。”高齊躍無所謂道，“韓斐心高氣傲，到時候總會受不了的。”
淩野心想，韓斐可沒那麽簡單。不過既然高齊躍都那麽說了，他也不打算花費過多的時間在打發韓斐上。
何元青巡視完其他病人，就回到蕭銘的病房。透過窗戶，他看見高齊躍正在幫蕭銘翻身，蕭銘臉色發白，顯然是被弄疼了。
“高齊躍，你沒看見蕭銘疼得臉色發白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蕭銘一跳，他詫異地擡起頭，只見何元青快步向他走來。高齊躍一巴掌打開何元青伸過來的手，黑著臉道：“輪不著你費心。”
“我沒時間在這種問題上和你爭個高下。”何元青冷嘲熱諷道，“我是醫生，在照顧病人方面我比你這個身家過億的大老板懂得多。”
蕭銘生怕兩人在病房裏就吵起來，趕緊出聲制止：“我沒事了，這樣就好了。”說完，他緩緩側躺下，勾起唇角，勉強撐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
“這裏沒你的事了。”蕭銘剛躺下，高齊躍就開始下逐客令，“蕭銘的主治醫生不是你，用不著你在這裏假惺惺。”
何元青沒搭理高齊躍，而是俯身詢問蕭銘：“蕭銘，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蕭銘不想何元青再因自己而受牽連，只希望能跟對方撇清關系，這樣高齊躍就不會找何元青麻煩了：“沒事了，我好多了，謝謝關心。”
“還不快走？”高齊躍不耐煩的催促裏，多了幾分隱忍的怒氣。
何元青不願見蕭銘為難，只能暫時壓下不滿：“那你好好休息。”
臨近傍晚蕭念祺放學的時間，一直保持沈默的蕭銘終於忍不住張嘴：“念念，能不能麻煩你再去接一下？”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完全無法起身，蕭銘肯定不會這樣低聲下氣懇求高齊躍。
高齊躍一張嘴就帶著賭氣的味道：“你現在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蕭銘眼眸微垂，憔悴的面容下透出極致的疲倦，他不知道高齊躍何時才能收起鋒利的爪牙。
“我讓淩野給他轉學了，轉去全住宿制的私立國際幼兒園，從今天開始，你只有每周末才能見到他。”
蕭銘從未覺得高齊躍的聲音如此殘忍過，哪怕他對自己實施暴力，那些撕心裂肺的痛他都可以承受，可高齊躍怎麽可以把年僅五歲的蕭念祺，送去沒有父母常伴身旁的住宿制幼兒園？
“念念，他、他才五歲！”因為過於激動，蕭銘不由得握緊拳頭，身上的肌肉隨之繃緊牽動傷口。
高齊躍神情冷漠，他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自顧自說道：“五歲怎麽了？我也是這麽過來的，不也好好的嗎？”
自從出生以來，高齊躍沒有享受過一天父子之間本該有的天倫之樂。高海舟常年忙於輾轉各個城市，一年到頭和高齊躍碰面的時間大概只有一只手掌的次數，高齊躍的童年就是在毫無溫情的學校度過的。
高齊躍記得小時候，每次到了回家的日子，別的父母早早就等在門口。當他看見同學們一個個被父母接走，他卻孤身一人等到天黑，等來的不是高海舟，而是陌生的司機。
這是高齊躍的童年，他以為所有人的童年都該如此，蕭念祺也不該例外。高齊躍的冷漠不是與生俱來，而是高海舟只教會了他，用最冷漠的方式面對人生。
蕭銘一想到蕭念祺被丟到陌生的環境，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他痛得有些受不了：“高齊躍，你把念念還給我，好不好？我以後都聽你的，求求你……把念念還給我……”
“蕭銘，你應該感謝我。你以為憑你那點工資，供得起你兒子讀那麽好的學校嗎？”高齊躍肆無忌憚踐踏蕭銘的自尊心，“現在這個社會，人人都想孩子贏在起跑線。你想你兒子以後和你一樣嗎？給人打雜，過卑躬屈膝的生活？”
尖酸刻薄的話足以讓人的心千瘡百孔，蕭銘一邊痛恨高齊躍將蕭念祺從自己身邊奪走，一邊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能給蕭念祺更好的未來。蕭念祺跟著他的這五年，除了風餐露宿，還得到了什麽？
蕭念祺身上留著高齊躍一半的血，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讓蕭念祺變得和他一樣卑微低下。
高齊躍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永遠不會明白，如果可以，誰都想一出生就錦衣玉食。可是，像蕭銘這樣為了改變生活而付出艱辛努力的人，又有什麽錯？他們不偷不搶，勤勤懇懇做好每一件事，卻得到了這世間最不公的待遇。
“你……說的沒錯。”蕭銘喃喃自語，淚水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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