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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重造,醉香坊(求首訂)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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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是一個清俊的後生,他在醉香坊做夥計,每日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比一般莊稼漢看著略顯斯文,白凈的面容,有些書生氣質。

這樣的後生,進了村,頓時就成了香餑餑,樹下幾個正在納鞋底的大姑娘,都偷偷瞧著蘇成清俊、斯文的模樣,然後都羞答答低下了額頭,不敢再看蘇成一眼。

前兩天,衛長燕見過驚雷,閃電兩人,蘇成與驚雷,閃電比起來,起止差了幾個檔次,驚雷早把衛長燕的魂都勾走了,她哪裏還看得上蘇成。

衛長燕的視線死死盯著衛長蕖那身新衣上。

“穿得這麽花枝招展,不知道又要去哪裏勾搭野男人,騷臭的狐貍精。”

因為上次在老衛家時,衛長燕領教過衛長蕖的厲害,她不敢大聲對著衛長蕖罵,但瞧著衛長蕖身上的新衣又嫉妒得要命,只敢貓在嗓子裏輕輕嘀咕兩句。

雖然衛長燕嘀咕得很輕,卻還是被衛長蕖聽得一清二楚,衛長蕖眼皮一挑,兩道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衛長燕。

她並沒有開口回擊衛長燕,在她看來,人若是被一條瘋狗給咬了,不可能反撲回去,抱著瘋狗腿將那瘋狗反咬一口,那一眼只是警告。

若是有的瘋狗實在是不識趣,她不建議打殺了,扒去皮,剔去骨,用來燉狗肉湯鍋吃。

衛長蕖懶得與衛長燕那只跳梁小醜磨嘴皮子,牽著小蘿蔔頭走到馬車前,撩開簾子將手中的麻袋塞進車廂,隨後,正準備彎腰,將小蘿蔔頭抱上車去。

這時,衛長燕氣洶洶的沖到馬車前。

不知,她是被氣得發了瘋,還是嫉妒得發了瘋。

反正,她瞧著衛長蕖能穿新衣,就是嫉妒!像衛長蕖這種賤丫頭,就活該穿一輩子破衣爛布。

還有,她瞧著俊俏後生跟在衛長蕖的身旁,就覺得左右看不順眼,她就不明白了,衛長蕖那賤丫頭,有哪裏好了,連她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她認為,像衛長蕖這種賤丫頭,就該配八裏村殺豬匠家那歪瓜裂棗又瘸腿的兒子。

衛長燕就是這樣想的,也不知道打哪裏來的自信。

“賤丫頭,你給我站住。”

衛長燕氣洶洶的站在衛長蕖的身後,兩條粗壯的手膀子叉在腰間,扯著嗓子氣洶洶的大吼。

突然一嗓子吼聲,像打了個悶雷一樣,衛長羽被驚到,他的小身板輕輕顫了顫,有些被嚇到了。

衛長蕖拍拍他的小肩膀,安撫幾下:“長羽,別害怕,”說罷,先將小蘿蔔頭抱上車:“長羽,乖乖待在車上,姐姐打完瘋狗就上來,”說完,隨手便將車簾給放了下來,遮住了衛長羽的視線。

將小蘿蔔頭抱上車後,衛長蕖臉上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她轉過身,冰冷的視線落在衛長燕的臉上。

“賤丫頭,叫誰呢。”

衛長燕想也沒想,就道:“賤丫頭,叫你呢。”

“呵呵呵呵……”突然,衛長蕖輕輕捂住嘴巴,脆生生的笑幾聲,笑完,語氣瞬間冷凝下來,360度急轉彎,毫無死角:“原來賤丫頭是在叫我啊,這年頭真是什麽稀奇事都有啊,居然會有人自稱是賤丫頭,好笑,真是好笑。”

“你……你,”衛長燕氣得說不出話,她說也說不贏衛長蕖,罵也罵不贏衛長蕖,真是氣死了。

“衛長蕖!”衛長燕氣急敗壞,沖著衛長蕖歇斯裏地的怒吼:“你才是賤丫頭,賤骨頭,你跟你那喪門星娘克死了四叔,你們母女倆簡直賤得夠徹底,”衛長燕忘了衛長蕖上次的警告,又伸出一根指頭,指著衛長蕖的鼻梁尖潑口大罵:“該死的賤骨頭,你有什麽了不起啊,一副破爛模樣,卻偏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專門出去勾搭野男人,也不嫌寒臊,沒皮子沒臉的,果然是打喪門星胎盤裏出來的……”

昨日姚氏那賊婆娘瞧見衛長蕖買了一車的好東西,卻硬生生瞧著江雲貴打她眼皮子底下,趕著牛車路過,一星半點好處沒撈到,所以她氣惱,回家就向自個的女兒,兒媳數落了衛長蕖,說什麽,衛長蕖那賤骨頭勾搭了野男人,賺了不幹凈的錢……各種各樣的版本,數落得真是天花亂墜。

可惜衛長蕖沒聽到,否則,她真要拍手叫絕了,這一堆婆娘,這麽能編劇本,要是活在現代,還真可以去領個奧斯卡最佳編劇獎。

今日衛長燕就將昨日姚氏數落的話,拿來罵衛長蕖,她罵得好順口,好過癮,好解氣,一副不怕死的模樣。

衛長蕖不聲不響的聽著,越是聽到後面,她的表情就越來越淡,幾乎看不出她臉上有任何表情。

衛長燕罵完,衛長蕖才冷冷道:“罵完了,”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好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樣隨便——風輕雲淡,只有了解衛長蕖的人,才知道,此刻,有人要倒大黴了。

衛長燕瞧著衛長蕖冰冷的面容,刀子一樣的視線,脖子縮了縮,有些害怕,但是當作眾人的面,她又不想輸給衛長蕖一個賤丫頭。

“還…。沒呢!”衛長燕鼓起勇氣,高高挺起胸脯,她胸前的兩坨肉也跟著挺起來,像只準備開戰的鬥雞,隨之,結結巴巴,道:“聽……說!你昨兒買了很多好東西,也不曉得分一些出來孝敬阿公,阿婆,真是養不家的白眼狼,你說你這賤骨頭,連阿公,阿婆都不知道孝順,良心都在蹲茅廁的時候,一並當屎給拉出去了嗎。”

不得不說,衛長燕和她老賊娘一樣一樣的,嘴巴都那麽厲,連罵人都那麽有藝術感。

“呵呵!”衛長蕖冷冷的笑兩聲——罵了這麽多,終於罵到重點了。

以前真的衛長蕖在老衛家當牛做馬,任勞任累,挨打受罵,老衛家的人就高興,逼死了真的衛長蕖,害她才穿越到這鳥不拉屎的窮山村來,這日子剛剛有點眉目,老衛家的人就坐不住了,罵她,她可不是真的衛長蕖,還顧念著對老衛家那點孝道。

她昨日是買了很多東西,就那些鍋碗瓢盆,一袋白面,兩塊豬肉,這都讓老衛家的人看著紅眼了,如此看來,那日她快刀斬亂麻與老衛家的人斷了關系,還真是最明智的選擇。

衛長蕖垂下眼臉,視線落在正指著她鼻尖的一根手指頭上,她眼中的寒光隱隱溢出。

隨即就聽見一聲慘叫,啊!

“我說過,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抵著我的鼻子,上次不是才提醒過你嗎,若是再敢用手抵著我的鼻子,我不介意,讓你那短粗粗的手指頭,再短一截嗎。”

“嘖嘖嘖!有人真是笨啦,連這點小事都記不住,”衛長蕖彈彈自己的指頭,一副很惋惜的樣子:“看來你的手指頭與我犯沖,註定要折在我的手下。”

說話間,衛長蕖的面容很冷,甚至冷得有些怪異。

“啊!啊,”衛長燕連著慘叫兩聲,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見鬼了。

她瞪圓一雙眸子,眼神恐懼的瞧著衛長蕖,此刻才知道害怕,甚至害怕得踉蹌的退了兩步,因為腳下一步沒踩穩,身子一晃,頓時跌了一個狗吃屎,匍匐著趴在衛長蕖的腳下。

衛長蕖居高臨下的盯著衛長燕,如同藐視螻蟻一般,她表情瞬息轉變,口吻嚴肅著道。

“我最後再申明一遍,我與長羽已經與你們老衛家一刀兩斷,往後和你們老衛家不再有半個銅板的關系,若是再敢上門找麻煩,我不介意再掰斷你的幾個手指頭,你最好記著,這句話不是開玩笑的,喔!”說著,語氣停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衛長蕖又道:“記得回去轉告姚氏一聲,若是再敢汙蔑我的名聲,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更加出格的事情。”

衛長燕趴在地上,舉著那根被衛長蕖掰歪的手指頭,她既害怕,又不服氣。

仗著村口人多,篤定衛長蕖不敢將她怎樣,可是她卻忘記了,衛長蕖才擰歪她的一根手指頭。

衛長燕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不要命的哭啊,喊啊。

“天呢,我不活了,衛長蕖這賤丫頭要殺人啦,嗚嗚嗚……嬸子,嫂子們,你們可要替燕兒做個見證啊。”

衛長燕當作幾個婆娘,小媳婦的面,忍住劇痛,伸出自己那根歪到一邊的手指頭,繼續哭啜著:“嬸啊,嫂啊,你們都來瞧瞧,殺千刀的賤丫頭,可真是下了狠手,我的手指頭都斷了呀,嗚嗚嗚……”

聽著衛長燕哭啊,鬧啊,衛長蕖只覺得心裏一陣煩躁。

原本暢快的心情,被衛長燕攪得烏煙瘴氣。

衛長蕖嘴角一挑,面帶諷刺的漠視著衛長燕,切,又來這招,難道老衛家的人都只會哭天搶地,像是死了老娘一般。

衛長燕這一哭二鬧,呼天搶地,殺豬一樣的哭喊聲,引得幾個婆娘,媳婦,大姑娘的都向她圍過來。

這些個婆娘,媳婦,大姑娘的,個個都盯著衛長燕瞧,像是在瞧猴戲一樣,卻沒一個人表現出同情。

衛長燕和她老娘姚氏,在十裏村橫行慣了,又仗著老衛家的高門楣,村裏沒幾個女人說得過這對母女。

衛長蕖實在是覺得厭煩,不想再聽下去了,冷冷盯著衛長燕道。

“給我閉嘴!”

唔!衛長燕趕緊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出一聲。

衛長蕖繼續道:“你是在喊魂嗎?你那根手指頭還沒斷呢,你若是再哭,再亂喊幾聲,信不信,我真將你那根指頭給掰斷。”

衛長燕聽得嚇了一跳,趕緊將自個歪了指頭的那只手給收起來,娘呀,衛長蕖這作死的丫頭,是撞鬼了嗎?簡直是太可怕了。

此刻,她心裏就是這麽認為的,是的,一定是的,衛長蕖那賤丫頭是撞鬼了,看著那丫頭,她都不寒而栗。

其實,衛長蕖算是手下留情了的,只將衛長燕的手指頭弄脫臼。

若是衛長燕懂點常識,就知道自己的指頭並沒有斷,可惜,這女人太蠢,太笨了。

衛長蕖冷冷說完,撩開車簾子,縱身就上了馬車,留下衛長燕傻傻的楞著,哭也不是,喊也不是,真是憋屈到姥姥家了。

“蘇成,駕車,我們走。”

車上的簾子還在微微晃動,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打車廂內傳出,好有魄力。

“喔,好的,”蘇成從驚楞中抽回心神,回答道。

自打看見衛長蕖是怎樣收拾衛長燕的,蘇成就呈現出一副驚呆的表情,傻楞楞的站在一旁,他原本是打算幫助衛長蕖來著。

可是,難道,真的是他錯覺了,他硬是覺得外表看似纖細玲瓏的衛姑娘,怎麽看就怎麽覺得彪悍,呃!

蘇成定定神,隨後躍上車頭,揪住韁繩:“駕!”一聲呵斥,馬車絕塵而起。

今日這件事情之後,十裏村幾乎家家都知道,老衛家四房的女兒,衛長蕖是個厲害的丫頭,不好惹。

馬蹄子嗒嗒嗒的跑在孤寂的黃泥道上。

黃泥道路兩旁,青山綠水的,吸一口空氣入鼻,夾著青草,黃土的氣息,感覺極為舒服。

馬車跑得很快,才會兒時間,就跑出了很遠。

馬車內有軟墊,衛長蕖抱著小蘿蔔頭坐在車廂中,比那什麽牛車可是舒服多了。

遠離了村口那群嘴碎的女人,衛長蕖的心情瞬間恢覆平靜。

衛長羽揚著小臉蛋,皺著小小的眉頭盯著姐姐看。

隨即,他弱弱軟軟的出聲:“姐姐,你不要生氣了,那些都是壞人,等長羽長大了,就換長羽去對付壞人,到那時候,姐姐也躲在車裏看長羽打壞人。”

剛才,雖然他躲在車廂裏面的,但是他聽見壞人罵姐姐了,而且罵得很兇。

他很想跳下車去幫姐姐一起收拾壞人,但是又怕自己還太小,反而給姐姐添麻煩。

衛長蕖瞧著小蘿蔔頭一本正經的模樣,鼓著兩邊腮幫子,憤憤的,像只憤怒的小鳥兒,瞬間就被逗樂。

一掃之前胸中的煩悶,姐弟二人說起話來,車廂中時不時傳出幾聲笑語。

蘇成趕車的技術很好,馬車一路跑得飛快,小半個時辰,就到了止水鎮。

下了馬車,衛長蕖一手提著松木菌,一手牽著小蘿蔔頭進醉香坊。

蘇成則將馬車牽去後院。

衛長蕖瞧見醉香坊門前搭的爐子,早已經過了吃早飯的時間,爐子裏的火滅了,也不知道早上的生意好不好。

還有一會兒時間,才到午時,這個時間,醉香坊的生意有些冷清。

衛長蕖牽著小蘿蔔頭走進大廳,只瞧見稀稀疏疏兩桌客人正在吃飯,而且點的都是她昨日才推出的糕點,果蔬粥之類的。

萬來福站在櫃臺前,埋頭打算盤,沒發覺衛長蕖到來。

衛長蕖朝櫃臺走去,走到萬來福面前停下,輕聲詢問:“來福叔,早上的生意怎麽樣。”

萬來福聽出是衛長蕖的聲音,便停止算賬,他擡起頭來,露出滿面笑容,今日,他這一臉的笑容可是發自內心的,不像昨日初見面,是裝出來迎客的。

“長蕖來啦,瞧我這忙著算賬,都沒註意到你。”

衛長蕖瞧著萬來福笑得那個燦爛。

她猜想,可能是早點的生意還不錯。

萬來福笑瞇瞇的瞧著衛長蕖,今日,他對衛長蕖的態度比昨日更加熱情幾分。

“長蕖啊,你可真是醉香坊的救星,多虧得你想出早上專賣早點的好法子,你讓於錢做的那些熱幹面啦,什麽三明治,肉夾饃,鮮花粥,果蔬粥可是大賣啊,一早上就賣光了,醉香坊的生意,多久沒這樣火爆過嘍。”

聽說生意好,衛長蕖也只是淡然的笑了笑,並沒有太過於驚奇,這本就是她所預料到了的。

想到今日可是提了些松木菌來的,她道:“來福叔,借一步說話,我有些好東西要拿給你看。”

大廳裏有客人吃飯,談生意上的事情畢竟不方便。

況且,她還指望用這些松木菌做成菜,再取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菜名,賣個好價錢,可不能當著客人的面,壞了松木菌的那層神秘之感。

萬來福瞧著衛長蕖:“喲,什麽好東西,我倒是好仔細瞧瞧了,”他出了櫃臺,向衛長蕖招了招手:“長蕖,隨我這邊來。”

衛長蕖提著麻袋,牽著小蘿蔔頭隨萬來福去了醉香坊的後院。

“來福叔,這就是我說的好東西,”衛長蕖將麻袋打開,隨手取了一朵松木菌,遞給萬來福看。

萬來福瞧了片刻,又將松木菌放到鼻子邊聞了聞。

他發覺這種泥黃色的蘑菇,聞著有股淡淡的清香。

“這種蘑菇,我倒是沒見過,沒吃過,長蕖啊,這是啥蘑菇。”

“來福叔,這種蘑菇多生長在陰暗潮濕,落葉較多的松樹林裏,我管它叫松木菌,這種野蘑菇無毒,用來炒肉,是難得的山珍野味,我正是想和你商量這松木菌的事情,打算今天將這道菜特別推出去。”

衛長蕖說完,眼神明亮的閃了兩下,內心裏,賊精賊精的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來福叔是個好人,不錯!但是好人歸好人,生意歸生意,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崇尚金錢主義者。辛辛苦苦才采來的松木菌,可不能白白捐獻給酒樓做菜,當然得收錢!

“來福叔,你意下如何,若是同意,我便將松木菌賣給酒樓,但是……”衛長蕖語氣一頓,打個轉折:“但是價格嘛,就有些貴,一兩銀子一斤。”

某女臉不紅,氣不喘,直接給自己的破野蘑菇開了個天價,還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繼續游說:“來福叔,我保證這是一樁很劃算的買賣,我買給你一兩銀子一斤,但是我將這些松木菌做成菜品,足可以賣到十兩銀子一道菜,絕對不會讓你虧本。”

十兩銀子一道菜,這是吃菜啊,還是吃錢。

以前,醉香坊最貴的一道菜,也不過就一兩銀子。

縱使萬來福是經營酒樓的,也不免被衛長蕖的話給嚇到了。

“長蕖,你不是在和叔開玩笑吧,用這些蘑菇做成菜品,真能賣到十兩銀子一道菜。”

這句話,衛長蕖可不是說著玩的。

物以稀為貴,雖然松木菌不如靈芝,人參等珍貴,但是卻貴在,涼國沒人認得這種蘑菇,也沒人吃過這種蘑菇,只要她給松木菌營造一層神秘的面紗,一道菜賣十兩銀子,又有何不可,開酒樓的,坑的就是那些有錢人。

更何況,土豪向來不缺錢,你將價錢擡得越高,那些有錢人就越是追捧,這是生意場上亙古不變的一種效應。

衛長蕖瞧出萬來福有些不敢相信,也不著急,耐心的和他說。

“來福叔,正是因為連你都未吃過這種野山菌,所以這松木菌的價值才高,況且我已經嘗過松木菌的味道,確實是難得的美味,只要咱們將松木菌做成菜品,取一個高端的菜名,物以稀為貴,咱們害怕賣不了十兩銀子一道菜嗎。”

聽了衛長蕖的分析,萬來福捉摸一想,確實也是這個理。

他瞧了衛長蕖拿來的松木菌,左右就五六斤的樣子,全買下,也就是幾兩銀子的事情,若是真能賣上十兩銀子一道菜,那簡直是純賺。

“長蕖,叔信你的話,這些松木菌,叔全買下了,就依你,一兩銀子一斤。”

醉香坊的後院就備著稱,萬來福將松木菌過了稱,一共是六斤半。

衛長蕖進一趟山,就純賺了六兩多銀子。

兩人談完事情,已經快到中午吃飯的時間。

萬來福讓阿貴將麻袋裏的松木菌拿去後廚洗幹凈。

於錢一直在後廚忙活,該備的材料,他也一早就準備好了,只等有客上門,衛長蕖掌勺就是。

衛長蕖擬好今日要重點推出的菜品,都讓蘇成將菜名都寫在酒樓外的公告欄上,並將每一道菜明碼標價,且每一道菜的價格都不菲。

例如多彩蛋卷,錦繡雞絲,一品獅子頭,山珍絕味餃子,八寶香盤等等,只要是加了松木菌入菜的都算是山珍,十兩銀子一道菜。

當然,這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菜品,都是衛長蕖的秘制拿手好菜,味道也是一絕。

蘇成剛將各種菜品寫在公告欄上,緊接著,醉香坊外,陸陸續續就圍堵了許多看客。

哎喲,他滴個老娘誒,這造勢的效果也忒麽明顯了些——蘇成傻傻站在公告欄的一旁,盯著許許多多圍觀的人群。

如此場面,蘇成敢打包票的說,自打止水鎮開了家鳳翔樓之後,醉香坊好久都沒這樣熱鬧過了。

“餵,店小二,叫你呢,”此時,人群中一位衣著華貴,手搖仕女圖折扇的胖公子沖著蘇成大聲道:“你們醉香坊的菜品真有那麽好吃,十兩銀子一道菜,人家鳳翔樓都沒你們這裏貴。”

“這……位客官!”

那胖公子瞧著富貴逼人,說話的嗓門又大又亮,說到底,是蘇成沒見過啥大場面,來個體面的客人就被嚇到了,接著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以往,醉香坊最貴的一道菜,也不過一兩銀子而已,今日推出的這些菜,都是十兩銀子一道,他一時感到心虛,不知如何向那位胖公子解釋。

正當蘇成不知所措之時,一道清亮而底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這位公子,本酒樓之所以賣十兩銀子一道菜,那是本酒樓的菜就值這個價,鳳翔樓是止水鎮最大的酒樓,這不錯,但是醉香坊能做出的菜品,鳳翔樓就不見得賣得出來,怎可拿醉香坊與鳳翔樓比呢,兩家酒樓本就是各有千秋。”

明言說,不拿醉香坊與鳳翔樓做比較,實則是做了比較的,這就是說話的藝術。

衛長蕖當著眾人這樣說,完全是借著鳳翔樓的名聲,顯了醉香坊的高檔次。

“既然這位公子不相信醉香坊能做出十兩銀子一道的名菜,那就不妨請公子上雅間,點上幾道菜品嘗一二,若是真如公子所言,醉香坊所出之菜品,不值十兩銀子,醉香坊定然分文不收,”說話間,衛長蕖嬌然一笑,一雙清明的眸子盯著那胖公子:“當然,若是公子吃得滿意,瞧公子通身富貴顯赫,我想公子也不是那種吃白食,耍賴之人。”

衛長蕖說完,那胖公子合上手中的仕女圖折扇:“這!這是自然,本公子家裏可不缺金銀珠寶。”

“鳳翔樓的菜,本公子也吃膩味了,今兒,本公子就進去點幾個菜嘗嘗,當作換換口味,可別叫本公子失望。”

“阿貴,帶公子去雅間,”衛長蕖道。

只要有一位客人上門,馬上就會有第二位,第三位……。這就是一種效應,如何會發愁挽回不了醉香坊的生意呢,她不但要挽回醉香坊的生意,還要讓醉香坊成為止水鎮最火爆的酒樓之一。

面對人群,衛長蕖淡淡的笑著,明媚的笑容凝結在嘴角。

這是一種做生意的門道——既然降價這招行不通,她就反其道而行之,將價格擡高數倍,營造聲勢,讓有錢人爭相追捧,狠狠的坑死他娘的那些有錢人。

此時,相隔醉香坊不遠處,兩位衣華俊美的公子正搖扇朝著醉香坊走來,兩雙眼睛無一例外都落在衛長蕖的身上。

這兩位公子,一人身著青色長袍,另一位公子身著白色錦袍,他長相俊美,青絲玉冠,錦帶纏腰,一身華服,行步斯文,不經意間流露出通身的書生氣質。

“禮學兄,你瞧,那家酒樓門口站的那個小丫頭是不是有點意思,這等有趣的小丫頭,我可是從來未曾見過。”

青衣公子,半開著玩笑,與那白衣公子並肩而走。

那白衣公子未答話,只是靜靜的抿唇一笑,繼續搖著手中的折扇,只是視線依舊還停留在衛長蕖的身上。

兩人走到醉香坊的門口,宋禮學停下腳步,道。

“清河兄,你不是早嚷著說肚子裏面沒油水了嗎,今日我做東,你就敞開肚子盡管吃。”

青衣公子名叫宋清河,是宋禮學家的遠方親戚。

宋清河道:“怎麽,今日不去鳳翔樓了嗎?禮學兄,你不是最好鳳翔樓的美味嗎。”

宋禮學笑道:“日日吃那鳳翔樓的菜,也甚是乏味,換換口味也好。”

兩人剛準備踏進酒樓。

萬來福眼尖,一眼就瞧見了兩人,他堂堂一家酒樓的掌櫃,在止水鎮摸爬打滾也有兩三個年頭了,止水鎮的一些富人,官宦子弟,還是識得一二。

“誒喲,宋公子,您來啦,快,趕快裏面請。”

萬來福微微彎著腰,笑臉相迎,將宋禮學二人請進醉香坊。

這位宋公子,乃是縣太爺家的獨子,大名宋禮學,字學文。

宋禮學自幼聰穎,五歲識字,七歲賦詩,十歲中秀才,乃是止水鎮數一數二的青年才子,最重要的是,這位縣太爺家的公子不驕不躁,為人謙和。

萬來福親自將宋禮學二人引到了雅間。

醉香坊門口,一群看客,親眼瞧著萬來福領著宋禮學上了雅間。

不愧是縣太爺家的公子,止水鎮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影響力就是非同一般。

這時,人群裏就沸騰起來,各說各的。

“誒喲喲,瞧見沒,連縣太爺家的宋公子都進去了,保不準,這家酒樓的菜品還真是不錯。”

“走,咱們也進去點幾道菜,嘗嘗看,反正咱家裏多的是錢,十兩銀子也不算個啥事。”

這時,又聽見一道聲音大聲說。

“這家酒樓的味道確實不錯,今兒早上,我買過他家的早點,那叫什麽熱幹面的,新鮮又好吃,我那個老娘,平日裏吃不了幾口飯,今兒早上硬是吃了一大碗熱幹面,還有他家的鮮花粥,早糕也是一絕的。”

一人說辭不足為道,一群人起哄,效果就不一樣了。

客人一個接一個進了醉香坊,生意上門,樂得萬來福都笑瞇了眼。

到了午時吃飯的時候,醉香坊的大廳幾乎已經坐滿了人,雅間裏還有幾桌貴客。

後廚裏,衛長蕖,於錢都忙翻了天。

阿貴,蘇成也忙得腳不離地。

萬來福負責守櫃臺,他一邊顧著算賬,還一邊幫忙迎客。

一樓大廳爆滿,這一天有得忙了,衛長蕖無瑕顧及小蘿蔔頭,便將他丟在了櫃臺,讓萬來福幫忙照看一下。

小蘿蔔頭見大人們都很忙,自個不吵不鬧,乖乖的坐在櫃臺上,他時不時抓兩顆茴香豆嚼嚼,又時不時瞅瞅萬來福算賬。

一桌客人吃完午飯剛結賬離開,又來了幾位客人。

蘇成忙著收拾桌子,阿貴忙著招呼客人,萬來福忙著算賬。

小蘿蔔頭瞧見有客人進門,呼溜溜轉動幾下大眼睛,兩條小腿一蹬,就從高凳上跳下來。

只見他蹬蹬蹬的跑去門口,萬來福還在算賬,根本沒有發現他。

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

“叔叔,漂亮嬸嬸,你們是來吃飯麽,裏面請,裏面請。”

小家夥有鼻子有眼的攤出一只小手板,做了個請客的姿勢,他揚起圓溜溜的腦袋瓜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著進門的兩位客人,那笑瞇瞇的小模樣十足惹人喜愛。

他今日穿了那件才買的墨綠色小袍子,雖然小模樣瘦削了些,但是生得眉目清秀,一雙大大的眼睛尤為有神,配上圓圓的臉蛋兒,還帶些小兒氣質,尤為萌噠。

那位婦人微微彎下腰,伸手揉了揉衛長羽軟軟的發絲。

“誒喲,這是誰家的小孩,這麽懂事可愛,還會招呼客人了呢。”

“嘻嘻……”小蘿蔔頭沖著那婦人笑得更甜膩:“漂亮嬸嬸,長羽不是誰家的小孩喔,長羽是姐姐家的弟弟。”

“哈哈……”小蘿蔔頭這句話一出,連將那婦人身旁板著臉的男人都被逗笑了,那男人道:“這小家夥,還真是有趣得緊。”

萬來福算完了帳,這才趕緊迎出來。

“兩位客觀,裏面請。”

蘇成收拾好桌子,將二人引了過去。

“長羽,自己去櫃臺前吃豆豆,這門口人來人往的,萬一將你碰倒,摔傷了,你姐姐可要擔心的,”萬來福道。

小蘿蔔頭聽懂了萬來福的話,乖乖的啄了啄腦袋。

“知道了,福叔叔,長羽會照顧好自己的,”說完,撒開兩條小細腿,一顛一顛就跑到櫃臺後面,自己爬上了櫃臺前的那條高凳。

宋禮學是醉香坊的貴客,萬來福親自叮囑衛長蕖,讓她給宋禮學那桌的菜分量下足一些。

菜做好之後,萬來福親自將菜端去宋禮學的雅間。

上完菜,萬來福笑容滿臉,指著桌上的菜品,一道一道的向宋禮學抱上菜名。

“兩位宋公子,這是一品獅子頭,這是山珍鳳凰,這是八寶香盤,這是山珍絕味餃子,這是菊花重陽面……請兩位慢用。”

“有勞掌櫃介紹,”宋禮學微笑,隨即朝萬來福揮揮手:“掌櫃的,你去忙吧,若是什麽需要,我再喚你就是。”

“好,兩位宋公子慢用。”

萬來福笑著客氣兩句,便出了雅間。

衛長蕖第一天來醉香坊掌勺,醉香坊的生意就死灰覆燃,客人是一波接一波的進來。

一樓大廳裏,萬來福容光煥發的迎客,他臉上的笑容已經足足保持了一個多時辰。

衛長蕖,於錢,蘇成,阿貴等人,也忙得團團轉。

大多數客人進來吃飯,都點了今日重點推出的菜品,想嘗一嘗十兩銀子一道菜的山珍野味,究竟是個啥味道,甚至來晚的客人,還有沒點上菜的。

一個中午的時間,衛長蕖拿到醉香坊的六斤多松木菌全都做成菜品,賣光了。

午時過後,前來用午膳的客人都陸陸續續吃完,結賬離開了醉香坊,衛長蕖等人終於得了口喘氣的機會。

這時候,樓上雅間的那兩位宋公子,可真是吃得情志高漲。

這味可真是絕了!

難得,難得!在止水鎮這等小地方,居然能吃到這等美味。

兩位宋公子吃得是眉飛色舞,一吃一口說話,一咽一口叫絕,而且兩位閑得蛋疼的公子哥,非說要親自見見燒菜師傅,討教一二。

萬來福先被叫到雅間,然後見他神色急匆匆的跑到後廚,沖著衛長蕖就招手,道:“長蕖,快,快,跟叔來一下。”

衛長蕖微楞,什麽事情,居然將萬大掌櫃的急成這樣。

“來福叔,別急,別急啊,急火傷身,”衛長蕖邁著大步,朝著萬來福走去:“來福叔,有什麽事情,將你急成這樣。”

萬來福高興道:“長蕖,好事啊,縣太爺家的宋大公子,說你做的菜絕味,想要親自見見你,向你討教一二。”

衛長蕖聽得眉毛微微一擰,顯然是很不願意去見那什麽狗屁縣太爺家的宋大公子。

當然,這是衛長蕖不了解宋禮學的為人。

前世的時候,狗血電視劇看多了,在她的印象裏,神馬縣太爺家的公子,知府老爺家的公子,大多都是些不學無術的騷包蛋,這是潛意識裏的認知,受電視劇的影響,可不能怪她。

“來福叔,反正那什麽縣太爺家的宋大公子,肯定不會做菜,你就隨便糊弄他兩句。”

衛長蕖撇撇嘴,十分不屑於去見宋禮學。

尼瑪,她顛子一中午的勺子,當是不累嗎,討教,討教個溜溜球啊。

“這……這!”萬來福吱吱嗚嗚的,有些為難:“長蕖,叔知道你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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