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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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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低燒沒能輕易退去,但徐醫生的診斷結果讓人放心不少。花嶺南不過就是因為感冒而發燒,沒有其他癥狀,徐醫生留下一些藥便離開了。至於把徐醫生帶來的齊紹秦,這位大忙人不僅在劇組吃了晚飯,還在傍晚時分,來到花嶺南的房間。

“我覺得沒必要麻煩劇務在房間那麽緊張的情況下騰出一間房,所以就說過來和你擠擠。”齊紹秦如此說明情況。

花嶺南不認為對方有任何必要對自己進行解釋,可還是沒能忍住詫異的疑惑:“齊總,你不會打算留在這兒過夜吧?”

“我就是那麽打算的。”

花嶺南看了眼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先給你個預告,今天是單號,這裏連熱水都沒有,要洗澡只能洗冷水澡。”

齊紹秦想了下:“你是因為洗冷水澡洗得著涼的嗎?”

花嶺南不假思索地搖頭:“我都懶得洗,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

很少笑的人居然笑了笑,盡管看起來像是苦笑:“你不用故意那麽說,別說你現在病了,即便沒事,我也不會在你不情願的情況下,對你做任何事。”

“我沒騙你。”花嶺南一臉嚴肅的說,“我這個人從來就不說謊。只除了以上這一句。”

齊紹秦又輕笑了一下:“你這句話說得嚴謹。”

花嶺南理所當然地點頭。說起來,其實現在的時間還早,他也沒那麽困,但演技派還是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這些退燒藥就是這點麻煩,吃完就好困。”

齊紹秦很快接口:“你早點睡吧。”

花嶺南看了看房間簡陋的單人床,如果齊紹秦要和他擠一張床,即便對方不做什麽,大概兩個人也睡不好。

顯然猜到他在想什麽的齊紹秦解釋:“我已經讓劇務去找睡袋了,待會兒我打地鋪。”

“這怎麽好意思?”花嶺南說。

齊紹秦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總不能讓你一個病人睡地上,而且,這也違背了我的初衷。”

花嶺南只當沒聽到“初衷”這個詞,神情自若地兀自感嘆:“所以說你又何苦過來。”

聞言,齊紹秦神情認真地註視向花嶺南,新話題突如其來:“自從上次和你提起我外公之後,我去看了他老人家。外公他現在在養老院,因為老年癡呆認不出人,以往我都是讓特護照顧他,自己已經兩三年沒去探望過。我覺得,反正他也不認得我,我去了又能有什麽意義。但是這次我去看他,才忽然意識到,如果一定要說有沒有意義,他不認得我又怎樣,我認得他,這便是最大的意義。”

花嶺南下意識輕緩下聲音:“這話雖然說得像碗心靈雞湯,但的確很有道理。”

齊紹秦默默點了點頭,又接著說:“同樣道理,你不需要我過來看你又怎樣,我需要確保你被很好的照顧了,這就是我過來的意義。”

花嶺南重重嘆了口氣:“這讓我有種感覺,你燉了好大一碗雞湯,結果我沒喝上,你直接把雞湯都淋我頭上了。”

齊紹秦沒有回答,他伸手替花嶺南拉平亂成一團的被子。“早點休息吧。”

由於山裏信號不好,很難遠程辦公的齊紹秦第二天確認花嶺南退燒後,午飯前離開了劇組。他離開沒多久,女主角恰好趕到。但延遲加入劇組的女主角不是原定的鐘燕文。其實前兩天花嶺南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他有一個特別八卦的助理,想不知道一些事都很難。那時齊紹秦還沒過來,叢佳稀奇地向花嶺南打聽,“嶺南哥,齊總為什麽要對付你CP對象的緋聞對象?”

當時花嶺南沒聽懂:“齊總對付誰了?”

“原本鐘燕文不是咱這劇的女主角嗎?我聽說,齊總不知道做了什麽,然後劇組決定換人。”叢佳一臉的想不通,“齊總這是什麽癖好?他把自己以前的小情人清理出你的視線也算是讓你眼不見為凈,弄走鐘燕文又是為什麽?”

花嶺南有想過這可能是謠傳,之後齊紹秦現身,沒有對此提一句——他當然更不可能主動問——為此花嶺南更沒將這小道消息當真。

沒想到,最後來的女主角的確換了人。這應該是女主比計劃晚到了一天的原因。

因為女主入組,加上有換人的新聞要出,劇組在主要演員聚齊的第二天,便開放了媒體探班日。

導演選了一段男女主對手戲的劇情在當天上午進行拍攝,臨時頂替的女主是個新人,沒能很快入戲,但拍攝順不順利並不是這次探班的主題,等下午開放采訪,所有的媒體記者都沖花嶺南圍了過來。

花嶺南拉著新人女主一起接受采訪,盡量讓對方多多說話,不過,記者的問題越來越集中到花嶺南的身上,而那些問題也越來越遠離電影本身。

“嶺南,聽說前兩天夏君臨來到劇組探班……”

有記者終於將問題引到夏君臨身上。

說起來,之前劇組有拍夏君臨來探班的視頻,但他們還沒有發稿,只是準備宣傳期的時候放點花絮。當然,即便沒有發稿,媒體肯定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最近網上夏君臨和鐘燕文的緋聞依舊傳得沸沸揚揚。夏君臨已經出面否認過,但他的否認反而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有人說夏影帝是為了保護女友鐘燕文而否認,也有人說夏影帝為了不流失粉絲,不肯承認有女友,雖說暫時還不算有特別負面的影響,但已經讓人不得安生。

不僅夏君臨受困擾,此刻,記者還把問題帶到了花嶺南面前,恨不得花嶺南能將夏君臨和鐘燕文聯系起來。

“我們之前都知道,《時光》的女主角是鐘燕文,夏君臨聽說女主被替換的事嗎?”

“我只能回答花嶺南聽沒聽說的事,夏君臨聽沒聽說,你讓我怎麽回答?”花嶺南故作無辜地說。

記者繼續曲折探尋:“不管怎麽說,夏君臨來劇組,應該和你提過女主角吧?”

花嶺南一本正經回答:“他怎麽敢和我提原本的女主角?我可是他的緋聞男友,他不怕我責問他哪兒莫名其妙冒出個緋聞女友來嗎?”

記者們捧場地笑起來,但顯然沒打算就此放棄,相反,他們將笑話就笑話——

“所以,嶺南,該不會是因為你,所以鐘燕文不敢來劇組了吧?”

“這話說的,好像我這個正室在欺壓小三似的。”花嶺南裝模作樣著嗔道。

記者們終於暫停。花嶺南看似開玩笑,語氣裏卻有明顯不屑鐘燕文的意思,這讓現場的氣氛微妙的變了變。

花嶺南若無其事主動說:“各位,這是《時光》劇組的媒體采訪活動,拜托各位問一些我們電影相關的問題吧。”

接著,不出花嶺南所料,記者的問題盡管暫時繞回電影,但還是沒有離開夏君臨。

“聽說夏君臨在電影《時光》裏客串了一個角色?”

就等在這兒的花嶺南耐心細說從頭:“是啊,君臨在《時光》裏友情客串了一個特別符合他氣質的角色,這個角色還有一個充滿書卷氣的名字,叫做狗剩,狗剩是一個曾經走出大山去大城市闖蕩過的人。狗剩告訴男主角,神馬都是浮雲,在大城市生活得很風光又如何?例如他,雖然當過影帝,但特別委屈,特別可憐。娛樂圈沒有真相,只有利用和欺騙。一個根本沒有關系的女人,幾張別有用心的照片,狗剩就那麽被男友了。在他心裏的真相說出口也沒有人理會,他自己的事,卻全然有別人來決定真與假。”

有一會兒,記者群一片安靜,大家都不得不花足夠長的時間來消化這段話。

“你是說夏君臨之前的照片是被設計的?”一個記者脫口問。

花嶺南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毛,“我們不是在講電影嗎?”他慢條斯理說下去,“在電影裏,狗剩被拍的那些照片,有一張明顯能看到窗框,也就是說,這些照片是狗仔在一個房間裏拍的。除非那個地方恰好是狗仔家,狗仔在窗邊思考人生,碰巧拍到狗剩和所謂的緋聞女友,不然的話,那個狗仔為什麽會躲在一個房間裏偷拍?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自己該怎麽潛伏,又會拍到什麽,他怎麽會在一個房間裏?”

十幾個麥克風和好幾個攝像鏡頭都對準了花嶺南,錄制下他字正腔圓的這番長篇大論。所有人都很吃驚。花嶺南雖然看起來有些傲慢,平時接受采訪也常堵得采訪者無言以對,但通常情況下他只對事,從來不對人,所有的觀點也都藏在嬉笑怒罵間。這是第一次,盡管用了托詞,但擺明了是在說真人。

“所以你認為是鐘燕文設局拍了那些照片嗎?”一個記者挑明問。

其實就沖剛才花嶺南那番說辭,他們的報道已經足夠大做文章,只是,如果能夠錄下花嶺南正面直接的回答,那就更勁爆了。

當然,大家也不是特別指望花嶺南跳這個坑。業界普遍認為花嶺南情商雖然難以捉摸,但智商很高,說起話來永遠看似真誠,但也永遠僅僅是“看似”真誠,實際一個字一個字全是坑,而若想讓他說錯話,那真是難如登天。

然而又一次,出乎他們的意料,花嶺南肯定地面對所有攝像鏡頭和麥克風,一字字清晰道來:“我的確認為是有人設局拍了那些照片。請叫我花洛克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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