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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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因為被曝光出解出了方程的真正的那個人，所以媒體們自然是報道了一下這件事。
這也讓整個華大覺得異常有面子，所以這天，班級的輔導員把夏雲給喊到了面前。
“夏雲啊，政府下周會舉辦一個學術研討會議，希望各個資深研究機構都貢獻幾個數學領域的研究人士去參加這次研討會議，我們華大也有幾個名額，校領導方面思來想去，想把一個名額給你。雖然你不是學校教授級別的，但是你最近風頭正勁，大家對你也很服氣，你完全有資格去參加，學校也想趁此機會鍛煉下你。”
夏雲當然也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隨後李教授又大概介紹了下這個研討會的大致內容。
地點，是在蔚藍研究所，也就是政府讓蔚藍研究所作為主辦方，然後去的人都是各個研究機構的大佬，具體研討的內容，到時候才會知道。
夏雲和蔚藍研究所接觸得也挺多了，也沒有什麽其他想法，就記下了時間答應了。
到時候坐火車去東市參加。
***
在研討會舉辦的當日，夏雲正好匆匆下了火車回到東市。
都沒來得及回家去看一眼顧曉玲，就直奔蔚藍研究所去了。
她今天倒是穿得很休閑，沒有學生氣，可能主要是因為沒有背書包吧，就是短袖體恤加上寬松的褲子。
到了蔚藍研究所的時候，夏雲沒想到夏則淩竟然站在大廳的門口歡迎那些遠道前來的學者。
每一個學者進去的時候，他都會和對方禮貌地握一握手，以表現自己對這些學者的尊敬。
他身上白色的褂子潔白幹凈，一塵不染，就仿佛他給人的感覺，像是山崖上最不可觸摸的那朵花。
長在最陡峭的地方，卻淩霜傲雪。
他看到夏雲的時候，神色是一貫的冷淡，但是可以細微地察覺到他的眉尾稍稍挑了下。
出於表面上對於前輩的尊重，夏雲走到他的面前主動開口，“你好，夏所長，我是代表華大來參加研討會的夏雲。”
夏則淩和每個前來的人都握手，當然不會排除夏雲，他眼眸向下低了低看著夏雲，然後伸出打算握手的姿勢，“歡迎。”
夏雲看著他懸在半空的手，心想要是自己不去握手讓他就這麽尷尬著是不是會很有意思？
但是不行，公共場合，她代表的是華大，不能讓別人覺得華大的學生沒禮貌。
而且夏則淩八成是不會露出吃癟的表情的，頂多就是收回手無視自己罷了。
夏雲伸出手，握上了夏則淩懸於半空的那只手。
夏則淩的掌心有些硬，並且溫度偏低，在夏雲印象中，大部分人都是掌心無論怎麽樣都是熾熱的，這個夏則淩果然是天生冷血麽。
然而夏雲的手還是比他小了一些，以至於自己的手被他包裹的地方更多一點。
但是，兩個人握手的姿勢十分松泛，夏則淩的手只是扣過了夏雲的手，就算是握過了。
夏雲呢，也同樣，她的手壓根就沒有用力氣，稍稍一扣，立刻就松開了。
這大概是比象征意義更加象征意義的握手了。
握了手之後，夏雲就視線略過夏則淩，直接朝裏面走去了。
到了指定的會議廳坐下之後，沒多久，夏則淩就走進來了，“我先帶大家參觀一下蔚藍研究所，諸位有什麽特別要提的要求嗎？”
下面的人就問道：“夏所長打算帶我們參觀哪些部門呀？”
夏則淩語調偏冷，卻也很穩，“化學實驗部門，工程物理研究實驗室……”
他一口氣說了一些地方，下面的人也算是滿意，便也不說什麽了。
卻在這個時候，夏雲起身站起來，面帶禮貌的微笑說道：“請問，夏所長為什麽從來不讓別人參觀研究所裏的基因研發部門呢？我也來參觀過幾次蔚藍研究所了，可是每次都是其他部門，蔚藍研究所最聞名核心的基因部門，為什麽不能讓我們參觀一下呢？”
夏雲不是故意挑刺，她是至今還記得當初無意間聽到的蔚藍研究所關於覆制人的那些信息。
再結合夏則淩越來越給她一種迷信基因的感覺，她只能懷疑，難不成夏則淩真的在做覆制人相關的實驗？
所以，她想提出來看看能不能去基因研究部門，摸到點什麽線索。
當然，成功率估計不是很大，如果夏則淩真的在做這方面的研究，肯定會搞得很機密，怎麽會隨意讓別人去看呢。
不過這樣，豈不是就可以說明夏則淩在心虛？
其他在座的研究者也說道：“不過，基因研究部門是蔚藍研究所的核心部門之一，有著大量的機密研究，所以夏所長不想給我們看，也是合情合理的，我們也不要求這麽多了。”
然而，夏則淩卻僅僅是隔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數道光線，將目光遙遙定在夏雲臉上。
他看夏雲，那麽夏雲也就看他。
不過就在夏雲以為他可能要無視自己了的時候，卻沒想到他開口道：“可以。”
這下，大家來了興致了。
“哦？這下好了，最感興趣的來了，趕緊跟著夏所長去看看。”
夏則淩已經起身，然後和自己身邊的助理說了點什麽，就帶著這近二十名學者研究員朝外面走去了。
基因研究部門是在整個研究所最深處的地方，一路上要穿過長長的花園和走道。
夏雲沒想到夏則淩還挺有閑情逸致的，研究所裏還有花園，花園裏還有假山和小瀑布，他這麽冷血無情的一個人，還對這些山山水水的有興趣？
到了一個需要輸入密碼的矮層研究樓前，夏則淩的用指紋輸入了密碼之後，那扇嚴密合縫的不知道用什麽金屬材料制作的門被打開了。
而後，一行人就魚貫走了進去。
夏雲倒是真的沒想到，夏則淩這麽大方，而且是直接就帶著所有人進入了最核心的研究重地，好像什麽防護都沒有做似的。
但是，當然不可能。
夏則淩這麽謹慎的人，他要是肯帶大家進來，那一定是早就做好了一切打算和防護了。
既然如此，夏雲應該是不太可能找到什麽線索或者紕漏了。
走進了基因研究部門後，會發現這裏人煙稀少，研究員的數量和外面比少了很多，而且各個面色冷然。
裏面的整個色調，是很壓抑的海洋藍，有著一個一個單獨的實驗室隔間，那些隔間裏面放著大的或小的實驗器皿以及龐大的計算機系統。
夏雲跟著一行人在走廊中間走著，如果有人對某個實驗室隔間表現出了興趣，夏則淩也很大方地帶著大家走進那個實驗室隔間裏去參觀。
裏面的那些研究工作人員完全就當沒看到這群參觀的人，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絕對是訓練有素的樣子。
此時，一行人路過一個用特殊金屬材料制成的一扇門外面，這扇門非常非常大，而且那金屬材料看起來無比堅固，門上是各種密碼鎖、指紋鎖、臉鎖等等。
感覺要進這扇門裏去非常不容易。
夏則淩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這裏面是一個比較龐大的基因實驗工程，暫時無法對外開放。”
大家紛紛表示理解，便沒有在這扇門外多作逗留。
一開始，夏雲也沒打算在這扇門外多逗留什麽，畢竟門關得那麽嚴實，她也看不出什麽。
卻不想，在經過那扇門的時候，忽然隱約聽到裏面好像傳出有人用手拍打著什麽的聲音，像是……玻璃？
一下，一下，“咚”“咚”。
雖然那聲音很輕，因為這門後的隔音實在太好，但是夏雲就是下意識地感覺自己聽到了。
可是，就那麽兩聲。
再然後，就沒了。
出於下意識地，夏雲就站在原地慢慢朝著那扇門的方向靠去，仿佛想要聽真切裏面的聲音。
可是忽然間，一個寬闊的手掌壓在了她的肩上，微微用力掰直了夏雲前傾的身體，阻止了她繼續朝著那扇門靠過去的想法。
夏雲回頭，正巧對上夏則淩那利刃一般的目光，他說：“這裏是研究重地，我之前沒說清楚嗎？”
夏雲額角跳了跳，她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心。”
夏則淩將扣在夏雲肩上的手抽走，並且轉身重新往前方那行人那兒走去了，在轉身走過夏雲身側的時候。
他的頭朝著夏雲耳側邊上微微一低，那聲音穿過稀薄的空氣來到了夏雲的耳畔，沈沈的，帶有一絲絲警告的意味，“收起你的好奇心。”
而後，他便踱著沈穩的步伐慢慢朝前走去了。
夏雲看著他的背影，也提步跟了上去，心中卻依舊思索著那扇門裏的東西，收起好奇心？
不可能的，人如果沒有了好奇心，那就會停滯不前。
……
……
參觀完了基因研究部門之後，夏則淩帶著一行人又回到了議事廳內。
此時，他終於亮出了這一次政=府要求舉辦這個研討會的目的。
在臺上說明情況的是他的助手，夏則淩僅僅是筆直地站在邊上，單手插在口袋看著。
助理說道：“國家近日想要邀請各位研究學者進行一個項目的征討。”
“我國著名的數學家費先生在上個月去世了，費先生生前一直致力於解開世界級別的數學難題——李氏猜想。”
“而且費先生對於李氏猜想的進度已經基本上完成大半了，就在他馬上要破解這道世界級別數學難題的時候，他忽然重病去世了，留下了一個未解的謎團，或者說是留下了一個即將要揭開的謎團。”
“國家征收了費先生生前的研究成果，費先生基本已經佐證了李氏猜想的大部分，就離最後一步差那麽一口氣了。”
“現在，這口氣，國家希望能夠讓在座各位最頂尖的研究學者們給補上。”
說完，助理將一份文件用大屏幕的形式打開呈現給大家，上面是費先生生前的李氏猜想手稿。
“現在各個國家都在抓緊破譯李氏猜想，國家不想落後，況且費先生已經解出大半了，這份榮譽國家想要拿到的，所以希望在座的各位，一起集思廣益。”
“等下我會把費先生的手稿每個人給一份，各位學者回去好好思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把費先生的思路繼續下去，徹底解出這個猜想。”
助理一番話說完，大家也都理解國家的意思了。
就是國家想和世界賽跑，拿到這份榮譽，然後費先生重病去世，這個補完的任務，就交給在座的這些在數學領域的尖端學者了。
在座的各位私下議論了起來，“沒關系，費先生都已經把猜想解到這個份上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我們這些人，怎麽說也是久經沙場鉆研了幾十年數學的人啊。”
說到這裏，那個人頓了頓，眼光朝夏雲這兒瞟了下。
便有人接著圓了句，“當然，我們這裏也有優秀的大學生，不過小夏啊，雖然你之前解出了博格巴方程，但是你千萬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們沒有要求你也一定要有能力解出李氏猜想，你盡力就好。”
畢竟大家都覺得，一個像夏雲這樣的大學生，能夠解出一道世界級難題，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了。
他們並不指望，夏雲還能解出第二道。
這個東西不是說能解出第一個，就能有第二個的，這東西是講究運氣和機緣的，很多人一輩子可能也就解出一個難題，不會有第二個了。
他們覺得夏雲還是一個大學生，不要背負很大的壓力，盡力而為就好了，畢竟短短幾年內，要讓她連續解出2個世界級難題，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迄今為止，也沒有這樣的事發生。
夏雲對於別人的說法，也只是微笑點點頭而已，她覺得沒什麽可以回應的。
但是，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屏幕上的那份手稿。
那份費先生生前的手稿，她倒不是覺得費先生的手稿有什麽問題，事實上，這手稿沒有任何問題，可以看得出費先生確實是花了很多心血的。
但是夏雲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自主的思考。
不能因為費先生已經給了一個很好的假設方向，並且在這個方向下已經算出了全部的70%，她就繼續跟著這個方向努力去把那30%給補出來。
這不是她的風格，她的風格是，從自己的角度去重新思考這道問題。
“小夏，你盯著這題目看了半天，該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提出來大家都聽聽。”旁邊別的學者忽然說了句。
夏雲清了清嗓子，她說道：“這個猜想，費先生是從他假設TOOD函數存在的方向去解的，但是我認為，如果從另一個方向，也就是從假設zete函數存在的方向去解的話，可能會更便捷一些。”
夏雲這話讓在座的學者們聽得有些懵，不是因為他們覺得夏雲有多厲害，而是覺得這小姑娘怎麽那麽耿直？
國家都說了，現在要和國際上去競爭速度，想要快點解出這個猜想，而且人家費先生去世前都證明了70%了，只要順著費先生的思路去補掉這最後的30%就好了。
現在要是不按照費先生的思路去證明，換一個新的假設方向重新來過，那豈不是前面費先生證明過的70%都作廢了？
等於要重新開一個新的篇章去證明，重新開始，先不說這個夏雲有沒有這個能耐去完成，但是那樣的話，重頭開始用全新的假設方向去證明，那豈不是比去補全費先生的證明還要花更久的時間？
這和國家的需求也不符合。
“小夏啊，目前來看，順著費先生的思路去補完他的解法，才是最便捷的，你說的要花費太多時間了，還是算了吧。”
“不過小夏啊，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你可以自己去開設一個新的假設去證明，沒關系的，補完的事你就交給我們好了，你不用太參與進來。”
畢竟在這些人眼裏，夏雲還是小，也沒指望夏雲能幹點什麽。
雖說她高中就解出了博格巴方程，但誰敢說這其中沒有運氣的成分呢
夏雲嘴上沒說，但是心裏，她還是覺得這個費先生假設的方向不是最便捷的，她有更便捷的假設，只不過要重頭開始證明起而已。
但是，她不覺得那會很困難，也不覺得那會很費時間，她相信自己。
如果一切順利，她說不定還會比這些人更快一步用新的假設去證明出這個猜想。
因為她真的覺得，費先生的這個假設方向，並非最佳捷徑。
而後，這場研討會也就結束了。
***
研討會結束後，夏雲倒是沒有接著回華市，而是回家裏打算去看一下顧曉玲。
自己和毛豆不在，顧曉玲的性子又很軟弱，說不定又要被顧忠給找麻煩了，她雖一直說想和顧曉玲劃清界限。
但是無論如何，心裏還是有一些在意的。
到了家裏的時候，她沒有按門鈴，而是用鑰匙自己打開的門。
此時，顧曉玲和自己的妹妹顧雨晴正在房間裏說事情。
顧雨晴道：“姐姐啊，我和你說，你就跟我一起去參加那個派對吧，就是大家一起游泳呀，還有一個很潮的名字，叫泳裝派對，都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你說不定還能認識認識異性。”
顧曉玲別過臉，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們都幾歲了，還去參加什麽泳裝派對啊，說出去多不好意思，而且那裏都是些不穿衣服的男人，我怎麽好意思和那些就穿一條游泳褲的男人搭訕啊。”
顧雨晴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姐姐啊，我說你都是結過婚的人了，能別這麽純情嗎？搞得你像是黃花大閨女似的。”
顧曉玲皺著眉頭，一臉委屈又惆悵的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雖然結過婚，但是我真的是連個男人的身體都沒摸過，更沒見過男人的裸=體，你讓我怎麽好意思……”
顧雨晴搭著顧曉玲的肩膀，“姐姐，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怕什麽。”
此時，話音一落，她們就聽到了外面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兩個人立刻默契地收了音，不再說話了。
顧曉玲急忙迎出去，看到正在玄關那兒脫鞋的夏雲，“夏雲，你回來了啊。”
夏雲是剛剛進門，不明白為什麽顧曉玲和顧雨晴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她低聲道：“嗯，回來了，住兩天就回去。”
看來夏雲應該是沒聽到她們的對話，顧曉玲和顧雨晴松了口氣。
之後，夏雲在家裏呆了幾天，每天都享受顧曉玲給的公主級別待遇，不過兩天後，她就回去了。
********
在回到了華市之後，她就開始進行之前那個李氏猜想的證明。
並且，她完全沒有去管費先生之前已經完成的部分，而是按照自己的假設重新、從另一個新的假設方向開始論證。
這個李氏猜想和異世界沒有什麽聯系，異世界也沒有類似的論證，所以夏雲是完全按照本心在思考。
之前在研討會的時候，有一個學者提出，每隔半個月，就讓大家把手上的成果匯總一下，看看能不能集思廣益之後有更大的收獲。
所以夏雲起碼要在半個月後，拿出一點東西來。
……
……
半個月後。
之前那名教授提議每隔半個月就匯總一下大家的成果，然後取長補短討論下，繼續去研究。
這日，這名教授的郵箱裏，還真的收到了這將近二十名學者的半個月研究成果。
這名教授比較納悶的是，這些人裏面，竟然沒有夏所長的，也對，夏所長只是幫忙傳達這件事，並沒有說他要參與這件事。
夏所長整天忙他的各種研究，估計也沒空抽出來管這事。
這也就算了，可是接著，這個教授竟然還在這些人裏面看到了夏雲的名字。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之前這夏雲不是說，她要特立獨行，不肯按照已故費先生的思路繼續去論證那剩下的70%嗎
她不是說她要另辟蹊徑，搞一個新的假設出來，去從頭重新論證嗎？
那她，這發給自己的會是什麽呢？
畢竟，要真的是從頭開始重新假設論證，那半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有任何進展的，估計連最開頭的假設都還沒有完全構思好。
畢竟，對於一個要從頭弄起的數學難題來說，這半個月，其實什麽都幹不了，估計就只能用來構思了。
教授有些疑惑，他便在看完了別人的成果之後，開始看起了夏雲的郵件。
別人的那些半個月研究成果，雖然都沒有什麽太大的進展，但起碼還是多多少少有點進展的。
那麽至於這個夏雲的……
教授滿懷好奇打開了夏雲的郵件，從第一行開始認認真真看了下去。
不知不覺地，這個教授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眉頭已經越來越緊，甚至都快要打結了。
他甚至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手裏拿著一個杯子，本來打算要喝口水的，結果手就那麽端著杯子，半天都沒塞到嘴邊。
他更沒意識到的是，是自己被這篇研究小結給看傻了。
傻到他都已經忘了自己在幹什麽，而是楞楞地盯著屏幕一直在發呆。
腦子不停地在轉啊轉，轉著夏雲小結裏的那些東西。
天吶，他看到了什麽……？
夏雲，竟然真的重新擬定了一個假設，然後從那個假設的方向從零開始去論證。
當然，這麽點時間，她是不可能把這個猜想給論證出來的。
但是……
她竟然論證了將近50%的進程！
要知道，費先生從一個假設擬定完到論證了70%的進度，他花了多少年？
十年。
而這個夏雲，她從擬定一個假設到論證了50%的進程，她花了多久？
半個月！
老天啊，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全世界，能幹出這種事的，在他看來只有全世界最偉大的數學家——高斯才能做到，可惜高斯已經死了數百年了。
這位教授已經忍不住躺靠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怔怔出神，嘴裏念叨著，
“這一切就像是高斯回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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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讓整個華大覺得異常有面子，所以這天，班級的輔導員把夏雲給喊到了面前。
“夏雲啊，政府下周會舉辦一個學術研討會議，希望各個資深研究機構都貢獻幾個數學領域的研究人士去參加這次研討會議，我們華大也有幾個名額，校領導方面思來想去，想把一個名額給你。雖然你不是學校教授級別的，但是你最近風頭正勁，大家對你也很服氣，你完全有資格去參加，學校也想趁此機會鍛煉下你。”
夏雲當然也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隨後李教授又大概介紹了下這個研討會的大致內容。
地點，是在蔚藍研究所，也就是政府讓蔚藍研究所作為主辦方，然後去的人都是各個研究機構的大佬，具體研討的內容，到時候才會知道。
夏雲和蔚藍研究所接觸得也挺多了，也沒有什麽其他想法，就記下了時間答應了。
到時候坐火車去東市參加。
***
在研討會舉辦的當日，夏雲正好匆匆下了火車回到東市。
都沒來得及回家去看一眼顧曉玲，就直奔蔚藍研究所去了。
她今天倒是穿得很休閑，沒有學生氣，可能主要是因為沒有背書包吧，就是短袖體恤加上寬松的褲子。
到了蔚藍研究所的時候，夏雲沒想到夏則淩竟然站在大廳的門口歡迎那些遠道前來的學者。
每一個學者進去的時候，他都會和對方禮貌地握一握手，以表現自己對這些學者的尊敬。
他身上白色的褂子潔白幹凈，一塵不染，就仿佛他給人的感覺，像是山崖上最不可觸摸的那朵花。
長在最陡峭的地方，卻淩霜傲雪。
他看到夏雲的時候，神色是一貫的冷淡，但是可以細微地察覺到他的眉尾稍稍挑了下。
出於表面上對於前輩的尊重，夏雲走到他的面前主動開口，“你好，夏所長，我是代表華大來參加研討會的夏雲。”
夏則淩和每個前來的人都握手，當然不會排除夏雲，他眼眸向下低了低看著夏雲，然後伸出打算握手的姿勢，“歡迎。”
夏雲看著他懸在半空的手，心想要是自己不去握手讓他就這麽尷尬著是不是會很有意思？
但是不行，公共場合，她代表的是華大，不能讓別人覺得華大的學生沒禮貌。
而且夏則淩八成是不會露出吃癟的表情的，頂多就是收回手無視自己罷了。
夏雲伸出手，握上了夏則淩懸於半空的那只手。
夏則淩的掌心有些硬，並且溫度偏低，在夏雲印象中，大部分人都是掌心無論怎麽樣都是熾熱的，這個夏則淩果然是天生冷血麽。
然而夏雲的手還是比他小了一些，以至於自己的手被他包裹的地方更多一點。
但是，兩個人握手的姿勢十分松泛，夏則淩的手只是扣過了夏雲的手，就算是握過了。
夏雲呢，也同樣，她的手壓根就沒有用力氣，稍稍一扣，立刻就松開了。
這大概是比象征意義更加象征意義的握手了。
握了手之後，夏雲就視線略過夏則淩，直接朝裏面走去了。
到了指定的會議廳坐下之後，沒多久，夏則淩就走進來了，“我先帶大家參觀一下蔚藍研究所，諸位有什麽特別要提的要求嗎？”
下面的人就問道：“夏所長打算帶我們參觀哪些部門呀？”
夏則淩語調偏冷，卻也很穩，“化學實驗部門，工程物理研究實驗室……”
他一口氣說了一些地方，下面的人也算是滿意，便也不說什麽了。
卻在這個時候，夏雲起身站起來，面帶禮貌的微笑說道：“請問，夏所長為什麽從來不讓別人參觀研究所裏的基因研發部門呢？我也來參觀過幾次蔚藍研究所了，可是每次都是其他部門，蔚藍研究所最聞名核心的基因部門，為什麽不能讓我們參觀一下呢？”
夏雲不是故意挑刺，她是至今還記得當初無意間聽到的蔚藍研究所關於覆制人的那些信息。
再結合夏則淩越來越給她一種迷信基因的感覺，她只能懷疑，難不成夏則淩真的在做覆制人相關的實驗？
所以，她想提出來看看能不能去基因研究部門，摸到點什麽線索。
當然，成功率估計不是很大，如果夏則淩真的在做這方面的研究，肯定會搞得很機密，怎麽會隨意讓別人去看呢。
不過這樣，豈不是就可以說明夏則淩在心虛？
其他在座的研究者也說道：“不過，基因研究部門是蔚藍研究所的核心部門之一，有著大量的機密研究，所以夏所長不想給我們看，也是合情合理的，我們也不要求這麽多了。”
然而，夏則淩卻僅僅是隔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數道光線，將目光遙遙定在夏雲臉上。
他看夏雲，那麽夏雲也就看他。
不過就在夏雲以為他可能要無視自己了的時候，卻沒想到他開口道：“可以。”
這下，大家來了興致了。
“哦？這下好了，最感興趣的來了，趕緊跟著夏所長去看看。”
夏則淩已經起身，然後和自己身邊的助理說了點什麽，就帶著這近二十名學者研究員朝外面走去了。
基因研究部門是在整個研究所最深處的地方，一路上要穿過長長的花園和走道。
夏雲沒想到夏則淩還挺有閑情逸致的，研究所裏還有花園，花園裏還有假山和小瀑布，他這麽冷血無情的一個人，還對這些山山水水的有興趣？
到了一個需要輸入密碼的矮層研究樓前，夏則淩的用指紋輸入了密碼之後，那扇嚴密合縫的不知道用什麽金屬材料制作的門被打開了。
而後，一行人就魚貫走了進去。
夏雲倒是真的沒想到，夏則淩這麽大方，而且是直接就帶著所有人進入了最核心的研究重地，好像什麽防護都沒有做似的。
但是，當然不可能。
夏則淩這麽謹慎的人，他要是肯帶大家進來，那一定是早就做好了一切打算和防護了。
既然如此，夏雲應該是不太可能找到什麽線索或者紕漏了。
走進了基因研究部門後，會發現這裏人煙稀少，研究員的數量和外面比少了很多，而且各個面色冷然。
裏面的整個色調，是很壓抑的海洋藍，有著一個一個單獨的實驗室隔間，那些隔間裏面放著大的或小的實驗器皿以及龐大的計算機系統。
夏雲跟著一行人在走廊中間走著，如果有人對某個實驗室隔間表現出了興趣，夏則淩也很大方地帶著大家走進那個實驗室隔間裏去參觀。
裏面的那些研究工作人員完全就當沒看到這群參觀的人，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絕對是訓練有素的樣子。
此時，一行人路過一個用特殊金屬材料制成的一扇門外面，這扇門非常非常大，而且那金屬材料看起來無比堅固，門上是各種密碼鎖、指紋鎖、臉鎖等等。
感覺要進這扇門裏去非常不容易。
夏則淩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這裏面是一個比較龐大的基因實驗工程，暫時無法對外開放。”
大家紛紛表示理解，便沒有在這扇門外多作逗留。
一開始，夏雲也沒打算在這扇門外多逗留什麽，畢竟門關得那麽嚴實，她也看不出什麽。
卻不想，在經過那扇門的時候，忽然隱約聽到裏面好像傳出有人用手拍打著什麽的聲音，像是……玻璃？
一下，一下，“咚”“咚”。
雖然那聲音很輕，因為這門後的隔音實在太好，但是夏雲就是下意識地感覺自己聽到了。
可是，就那麽兩聲。
再然後，就沒了。
出於下意識地，夏雲就站在原地慢慢朝著那扇門的方向靠去，仿佛想要聽真切裏面的聲音。
可是忽然間，一個寬闊的手掌壓在了她的肩上，微微用力掰直了夏雲前傾的身體，阻止了她繼續朝著那扇門靠過去的想法。
夏雲回頭，正巧對上夏則淩那利刃一般的目光，他說：“這裏是研究重地，我之前沒說清楚嗎？”
夏雲額角跳了跳，她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心。”
夏則淩將扣在夏雲肩上的手抽走，並且轉身重新往前方那行人那兒走去了，在轉身走過夏雲身側的時候。
他的頭朝著夏雲耳側邊上微微一低，那聲音穿過稀薄的空氣來到了夏雲的耳畔，沈沈的，帶有一絲絲警告的意味，“收起你的好奇心。”
而後，他便踱著沈穩的步伐慢慢朝前走去了。
夏雲看著他的背影，也提步跟了上去，心中卻依舊思索著那扇門裏的東西，收起好奇心？
不可能的，人如果沒有了好奇心，那就會停滯不前。
……
……
參觀完了基因研究部門之後，夏則淩帶著一行人又回到了議事廳內。
此時，他終於亮出了這一次政=府要求舉辦這個研討會的目的。
在臺上說明情況的是他的助手，夏則淩僅僅是筆直地站在邊上，單手插在口袋看著。
助理說道：“國家近日想要邀請各位研究學者進行一個項目的征討。”
“我國著名的數學家費先生在上個月去世了，費先生生前一直致力於解開世界級別的數學難題——李氏猜想。”
“而且費先生對於李氏猜想的進度已經基本上完成大半了，就在他馬上要破解這道世界級別數學難題的時候，他忽然重病去世了，留下了一個未解的謎團，或者說是留下了一個即將要揭開的謎團。”
“國家征收了費先生生前的研究成果，費先生基本已經佐證了李氏猜想的大部分，就離最後一步差那麽一口氣了。”
“現在，這口氣，國家希望能夠讓在座各位最頂尖的研究學者們給補上。”
說完，助理將一份文件用大屏幕的形式打開呈現給大家，上面是費先生生前的李氏猜想手稿。
“現在各個國家都在抓緊破譯李氏猜想，國家不想落後，況且費先生已經解出大半了，這份榮譽國家想要拿到的，所以希望在座的各位，一起集思廣益。”
“等下我會把費先生的手稿每個人給一份，各位學者回去好好思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把費先生的思路繼續下去，徹底解出這個猜想。”
助理一番話說完，大家也都理解國家的意思了。
就是國家想和世界賽跑，拿到這份榮譽，然後費先生重病去世，這個補完的任務，就交給在座的這些在數學領域的尖端學者了。
在座的各位私下議論了起來，“沒關系，費先生都已經把猜想解到這個份上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我們這些人，怎麽說也是久經沙場鉆研了幾十年數學的人啊。”
說到這裏，那個人頓了頓，眼光朝夏雲這兒瞟了下。
便有人接著圓了句，“當然，我們這裏也有優秀的大學生，不過小夏啊，雖然你之前解出了博格巴方程，但是你千萬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們沒有要求你也一定要有能力解出李氏猜想，你盡力就好。”
畢竟大家都覺得，一個像夏雲這樣的大學生，能夠解出一道世界級難題，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了。
他們並不指望，夏雲還能解出第二道。
這個東西不是說能解出第一個，就能有第二個的，這東西是講究運氣和機緣的，很多人一輩子可能也就解出一個難題，不會有第二個了。
他們覺得夏雲還是一個大學生，不要背負很大的壓力，盡力而為就好了，畢竟短短幾年內，要讓她連續解出2個世界級難題，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迄今為止，也沒有這樣的事發生。
夏雲對於別人的說法，也只是微笑點點頭而已，她覺得沒什麽可以回應的。
但是，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屏幕上的那份手稿。
那份費先生生前的手稿，她倒不是覺得費先生的手稿有什麽問題，事實上，這手稿沒有任何問題，可以看得出費先生確實是花了很多心血的。
但是夏雲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自主的思考。
不能因為費先生已經給了一個很好的假設方向，並且在這個方向下已經算出了全部的70%，她就繼續跟著這個方向努力去把那30%給補出來。
這不是她的風格，她的風格是，從自己的角度去重新思考這道問題。
“小夏，你盯著這題目看了半天，該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提出來大家都聽聽。”旁邊別的學者忽然說了句。
夏雲清了清嗓子，她說道：“這個猜想，費先生是從他假設TOOD函數存在的方向去解的，但是我認為，如果從另一個方向，也就是從假設zete函數存在的方向去解的話，可能會更便捷一些。”
夏雲這話讓在座的學者們聽得有些懵，不是因為他們覺得夏雲有多厲害，而是覺得這小姑娘怎麽那麽耿直？
國家都說了，現在要和國際上去競爭速度，想要快點解出這個猜想，而且人家費先生去世前都證明了70%了，只要順著費先生的思路去補掉這最後的30%就好了。
現在要是不按照費先生的思路去證明，換一個新的假設方向重新來過，那豈不是前面費先生證明過的70%都作廢了？
等於要重新開一個新的篇章去證明，重新開始，先不說這個夏雲有沒有這個能耐去完成，但是那樣的話，重頭開始用全新的假設方向去證明，那豈不是比去補全費先生的證明還要花更久的時間？
這和國家的需求也不符合。
“小夏啊，目前來看，順著費先生的思路去補完他的解法，才是最便捷的，你說的要花費太多時間了，還是算了吧。”
“不過小夏啊，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你可以自己去開設一個新的假設去證明，沒關系的，補完的事你就交給我們好了，你不用太參與進來。”
畢竟在這些人眼裏，夏雲還是小，也沒指望夏雲能幹點什麽。
雖說她高中就解出了博格巴方程，但誰敢說這其中沒有運氣的成分呢
夏雲嘴上沒說，但是心裏，她還是覺得這個費先生假設的方向不是最便捷的，她有更便捷的假設，只不過要重頭開始證明起而已。
但是，她不覺得那會很困難，也不覺得那會很費時間，她相信自己。
如果一切順利，她說不定還會比這些人更快一步用新的假設去證明出這個猜想。
因為她真的覺得，費先生的這個假設方向，並非最佳捷徑。
而後，這場研討會也就結束了。
***
研討會結束後，夏雲倒是沒有接著回華市，而是回家裏打算去看一下顧曉玲。
自己和毛豆不在，顧曉玲的性子又很軟弱，說不定又要被顧忠給找麻煩了，她雖一直說想和顧曉玲劃清界限。
但是無論如何，心裏還是有一些在意的。
到了家裏的時候，她沒有按門鈴，而是用鑰匙自己打開的門。
此時，顧曉玲和自己的妹妹顧雨晴正在房間裏說事情。
顧雨晴道：“姐姐啊，我和你說，你就跟我一起去參加那個派對吧，就是大家一起游泳呀，還有一個很潮的名字，叫泳裝派對，都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你說不定還能認識認識異性。”
顧曉玲別過臉，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們都幾歲了，還去參加什麽泳裝派對啊，說出去多不好意思，而且那裏都是些不穿衣服的男人，我怎麽好意思和那些就穿一條游泳褲的男人搭訕啊。”
顧雨晴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姐姐啊，我說你都是結過婚的人了，能別這麽純情嗎？搞得你像是黃花大閨女似的。”
顧曉玲皺著眉頭，一臉委屈又惆悵的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雖然結過婚，但是我真的是連個男人的身體都沒摸過，更沒見過男人的裸=體，你讓我怎麽好意思……”
顧雨晴搭著顧曉玲的肩膀，“姐姐，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怕什麽。”
此時，話音一落，她們就聽到了外面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兩個人立刻默契地收了音，不再說話了。
顧曉玲急忙迎出去，看到正在玄關那兒脫鞋的夏雲，“夏雲，你回來了啊。”
夏雲是剛剛進門，不明白為什麽顧曉玲和顧雨晴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她低聲道：“嗯，回來了，住兩天就回去。”
看來夏雲應該是沒聽到她們的對話，顧曉玲和顧雨晴松了口氣。
之後，夏雲在家裏呆了幾天，每天都享受顧曉玲給的公主級別待遇，不過兩天後，她就回去了。
********
在回到了華市之後，她就開始進行之前那個李氏猜想的證明。
並且，她完全沒有去管費先生之前已經完成的部分，而是按照自己的假設重新、從另一個新的假設方向開始論證。
這個李氏猜想和異世界沒有什麽聯系，異世界也沒有類似的論證，所以夏雲是完全按照本心在思考。
之前在研討會的時候，有一個學者提出，每隔半個月，就讓大家把手上的成果匯總一下，看看能不能集思廣益之後有更大的收獲。
所以夏雲起碼要在半個月後，拿出一點東西來。
……
……
半個月後。
之前那名教授提議每隔半個月就匯總一下大家的成果，然後取長補短討論下，繼續去研究。
這日，這名教授的郵箱裏，還真的收到了這將近二十名學者的半個月研究成果。
這名教授比較納悶的是，這些人裏面，竟然沒有夏所長的，也對，夏所長只是幫忙傳達這件事，並沒有說他要參與這件事。
夏所長整天忙他的各種研究，估計也沒空抽出來管這事。
這也就算了，可是接著，這個教授竟然還在這些人裏面看到了夏雲的名字。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之前這夏雲不是說，她要特立獨行，不肯按照已故費先生的思路繼續去論證那剩下的70%嗎
她不是說她要另辟蹊徑，搞一個新的假設出來，去從頭重新論證嗎？
那她，這發給自己的會是什麽呢？
畢竟，要真的是從頭開始重新假設論證，那半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有任何進展的，估計連最開頭的假設都還沒有完全構思好。
畢竟，對於一個要從頭弄起的數學難題來說，這半個月，其實什麽都幹不了，估計就只能用來構思了。
教授有些疑惑，他便在看完了別人的成果之後，開始看起了夏雲的郵件。
別人的那些半個月研究成果，雖然都沒有什麽太大的進展，但起碼還是多多少少有點進展的。
那麽至於這個夏雲的……
教授滿懷好奇打開了夏雲的郵件，從第一行開始認認真真看了下去。
不知不覺地，這個教授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眉頭已經越來越緊，甚至都快要打結了。
他甚至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手裏拿著一個杯子，本來打算要喝口水的，結果手就那麽端著杯子，半天都沒塞到嘴邊。
他更沒意識到的是，是自己被這篇研究小結給看傻了。
傻到他都已經忘了自己在幹什麽，而是楞楞地盯著屏幕一直在發呆。
腦子不停地在轉啊轉，轉著夏雲小結裏的那些東西。
天吶，他看到了什麽……？
夏雲，竟然真的重新擬定了一個假設，然後從那個假設的方向從零開始去論證。
當然，這麽點時間，她是不可能把這個猜想給論證出來的。
但是……
她竟然論證了將近50%的進程！
要知道，費先生從一個假設擬定完到論證了70%的進度，他花了多少年？
十年。
而這個夏雲，她從擬定一個假設到論證了50%的進程，她花了多久？
半個月！
老天啊，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全世界，能幹出這種事的，在他看來只有全世界最偉大的數學家——高斯才能做到，可惜高斯已經死了數百年了。
這位教授已經忍不住躺靠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怔怔出神，嘴裏念叨著，
“這一切就像是高斯回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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