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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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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菀和江晏在法國旅游的日子裏, 一直住在海岸山頂的一座古堡別墅裏。

舒菀聽江晏說,這座古堡有著近百年的歷史。

當初他父母來這邊蜜月旅游時曾在這裏短住,但因為周棠如喜歡這裏的地質風貌, 江晏的父親就一擲千金,用高出市價兩倍的價格, 從原主人手裏把這裏買了下來。

生怕荒廢, 江晏的父親又在當地雇了一些傭人, 常年打理照看著這裏,想著等周棠如再來這裏方便。

只不過江晏說, 自打他記事起,周棠如就只來過這裏三次。

近幾年都沒再來過, 卻始終耗費著人力和物力, 讓這座古堡別墅始終都生機勃勃。舒菀一直都清楚, 江晏的家族有多實力雄厚。可聽到這裏時,卻依舊被震驚到了。

法國百年的古堡別墅說買就買, 那是有多少的資金才能做到呢?

舒菀暗暗思忖, 第一次覺得自己對金錢的數量沒什麽太確切的概念。

她站在別墅的花園裏, 瞧著眼前的古典又神秘的城堡,有種似夢似幻的不真實感,微微出了神。

夜風細柔, 輕盈地拂過舒菀雀綠色的絲絨裙擺, 露出她一小截筆直纖長的小腿,在淡白的月光下透著明亮水潤的光澤。

江晏站在她身後, 望著她極致標準的腰臀比,想起那天夜裏, 他抱著她坐在餐桌上。

江晏眸光微微瞇了瞇。

“想什麽呢?”他走上前去, 攬住舒菀盈盈一握的腰肢, 將她懷裏帶了點。

舒菀收回神,側眸看他。心想著總不能說想你家到底多有錢,索性隨便道:“在想你這個花園,看起來挺適合跳舞。”

“跳舞?”

“嗯。”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跳一曲?”

“現在?”舒菀詫異,看江晏眼神認真不像是玩笑話,她沖他搖了搖頭,“不要。”

“不是覺得這裏很適合跳舞?”

“現在跳有點兒傻。”

“哪裏傻?”江晏疑問。

“……”舒菀想著,抿抿唇,“沒音樂,幹跳,就很傻。”

“誰說沒有音樂。”江晏倏地笑了,唇角彎起的那一刻,他松開她的腰,轉而牽住了她的手。

舒菀還沒反應過來,腳步就在江晏的牽引下原地轉了個圈。不過沒太站穩,她猝不及防地跌進了他的懷裏。

江晏接住舒菀,寬大的手掌重新緊貼在她的後腰上。

他低眸一笑,牽著她的手舉起,聲音溫柔似春風:“這不是有我唱給菀菀聽。”

話音落下,江晏牽著舒菀,帶著她在空曠的花園裏緩緩跳起了舞步。

舒菀怕踩到他,一直低著頭盯著兩人不斷變化的步伐,直到她的耳畔倏地傳來了他低低緩緩,繾綣溫柔的歌聲——

With the love of my life,

攜手我一生的摯愛,

She's got glitter for skin,

她的肌膚閃閃發光,

My radiant beam in the night,

黑夜裏專屬於我的爍亮明光,

I don't need no light to see you,

無需燈光亦能瞥見你,

Shine,

熠熠生輝,

It's your golden hour,

在專屬於你的黃金時分,

You slow down time,

時光為你停滯,

In your golden hour,

在你燦爛炳煥之際,

We were just two lovers,

我們只是一對戀人。

……

江晏緩緩哼唱著,嗓音透著一股散漫慵懶的勁,那雙溫情脈脈望著她的眼睛,纏綿悱惻到讓人忍不住的悸動。

……

好像很多個難以忘懷的瞬間都發生在靜謐的夜晚。

這天夜裏,江晏就這樣牽著舒菀,在古堡的前院裏,跳了一支舞,輕聲喃喃著唱了一首《Golden hour》給她。

舒菀沒什麽經驗,跳舞的時候踩了他好幾回,江晏淡淡笑著,打趣她說,沒想到菀菀也有不擅長的東西?但卻極其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教她學會了那些難記的舞步。

那夜的最後,舒菀不記得兩人是怎麽跳著跳著就吻到了一起。

只記得寂靜無垠的夜色裏,晚風無痕卻纏繞過他們的身體。

他們交融的目光在微涼的月色下變得黏膩又灼熱,擁吻休息的片刻,額頭相抵,呼吸錯亂,彼此的臉頰都不約而同地染上了一抹明艷的緋紅。

江晏似乎忘記是在室外,貼合在舒菀腰間的手掌擡起,一把扯掉她搭在長裙外面的白色長絨開衫。

舒菀的裏裙雖長到腳踝,但上半身卻是超級低胸的吊帶款式。

江晏重新吻上她,手游蕩到她的肩頭,不過輕輕一挑,細長的肩帶貼著她的肌膚瞬間往下滑落。

“江晏!”舒菀一怔,手掌抵在他胸前,下意識驚呼一聲,卻因為他咬著她的唇,只能含糊不清的說,“在!外面呢。”

江晏眸光狡黠,喃喃說,菀菀別怕,今夜這裏只有我們。

不過不管江晏再怎麽意亂情迷,他還是會優先考慮她的感受。一說完這句話,他便松開舒菀的唇,將她打橫抱起,闊步從花園走進了正廳。

從室外回到室內,舒菀的安全感一點點回歸,自然而然也從被動變成了主動。

臥室在二樓,從正廳上去有一段距離。

舒菀纖長的小臂環在江晏的脖頸上,腦袋靠在他心口,微微揚起下巴,溫熱地唇瓣就蹭過他的下顎線。

“二樓好遠。”舒菀輕喃著,問他:“要不就在這兒?”

江晏輕笑一聲,低眸去看懷裏的舒菀:“這麽心急?”

舒菀才不肯承認:“我是怕你忍不住。”

江晏笑意更濃,語氣故作認真:“這兒沙發太小了。”

她沒再搭腔,只是緊緊摟著江晏的脖頸,任由他將她抱回了房間。

床榻下陷,舒菀消瘦的脊背落在上面的那一瞬間,好像掉進雲層,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起來。

江晏摘掉腕表,屈膝半跪在床榻上。

溫熱的手撩撥過舒菀的耳邊,纏繞著淩亂的發絲,輕輕撥開,這才將她清雅的面龐全然露了出來。

舒菀這條雀綠色的裙子設計的很有意思,除了腰側的拉鏈,還要解開橫亙盤錯在領口的綁帶。

江晏聽舒菀說著,指尖落在綁帶上,試著拽了拽,最後卻無解,眉頭微微蹙起。

舒菀看他難得顯露笨拙,鼻腔裏溢出一絲輕笑。

“不會?”她聲調揚著,看人的目光盈盈,昏暗的視線下,眼角眉梢染上了幾分媚態。

江晏淡淡嗯了聲。

舒菀唇邊勾起一抹弧度,用手挑起江晏的下巴,沖他揚眉:“要不你求求我?”

“我教你,如何?”

說著話,舒菀抓住江晏的手,抵在綁帶的末尾。

其實只要在那兒輕輕一扯,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但舒菀沒動,就這樣笑盈盈地看著江晏,臉上的神情仿佛再同他說,你要是想要,我就給你,但是給你之前,你要千依百順的順著我才行。

這樣一張清冷孤傲的臉,在此刻說出這樣招搖勾人的話,反差感實在太強。

目光交融著,江晏身子一僵,仿佛有電流在血液中流竄,渾身都開始發麻。

定了定神,他輕輕抿唇,忍著渾身上下的難受,不甘認輸地同她道:“菀菀,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舒菀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卻調笑著眨眼,說:“壞了可是你要賠的。”

江晏眸色沈沈,啞著聲音回答:“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摘得下,又怎麽怕賠幾條裙子?”

後來,那條雀綠色的裙子舒菀還是沒忍心真讓江晏弄壞。

江晏喃喃著吐槽,說好好一條裙子,幹嘛設計的這麽繁瑣覆雜。

舒菀笑得燦爛,江晏又伏在她的肩頭,狠狠咬了她一口,哀哀怨怨地說下次不許穿這條裙子。

舒菀輕聲應好。

沈寂的房間裏,暧昧的目光逐漸交纏縈繞。麗嘉

那一瞬間,兩人有一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緊迫和熱切。

江晏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可生怕她後悔,聲音喑啞又問了一次:“菀菀,你想清楚了嗎?”

“今天可不是過過手癮就行。”他沈聲提醒,語調緩慢,繾綣萬分。

想清楚了嗎?

要毫無保留的愛一次了嗎?

要把今生第一次的春天綻放給他,此生絕不後悔嗎?

月色朦朧,她心朦朧。

舒菀沒作聲,昏沈的光線下,她望著江晏那雙要把人看穿的眼,仿佛被蠱惑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地伸出手,指尖輕輕撫上他眼尾的那粒淚痣。

她想起來很久之前,曾看過一本書。

書上說:“要去愛永遠不會看到第二次的東西,在火焰與狂喊中去愛,隨即毀滅自己,而人們就在這一瞬間活著。”

她到底還是真的為他心動了一回。

三分也好,七分也罷,舒菀心想,人這一生總該要有一次不計後果的沖動,總該要愛上一些濃烈又燦爛的東西,才不枉費青春一場。

她淺淺笑著,最後用雙手繞住江晏的脖頸,將他支起懸空的身體摁了下來。

江晏僅剩的最後一點理智就這樣全部被擊碎,他眸光一顫,傾身吻上她肩膀上那顆小痣。

“菀菀。”他在她耳鬢廝磨,聲音繾綣勾的人心癢,“你看,你肩膀上這顆痣,像不像我眼尾這顆?”

他還記得,那夜他們在公寓的陽臺閑聊小酌。

醉意朦朧間打趣著彼此,他的眸光盯著她的肩膀,那時就想落吻。

舒菀看著他,細長的天鵝頸輕輕仰起,根本沒辦法分心去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控制不住地抓緊他的後背,蹙起眉心,長長地沈了口氣。

窗外風拂過的池塘,沈寂許久的水面在今夜不動聲色地泛起漣漪。

江晏一直覺得,舒菀就像是江南細雨綿綿的時節裏,層巒的遠山被蒙上一層緩緩飄動的白霧。

而他此刻便是拂過山谷的春風,不曾停歇一分,時緩時急地將漫山遍野都掠過,最後又停留在江南的弄堂小巷,看著遠山的白霧被吹散,模糊的視線裏,山的脊背不由自主地向上弓起,彎成一座漂亮的拱橋。

直到控制不住細雨從屋檐的瓦片下墜落,沈入幹涸多年的井底,發出朦朧輕飄的聲音,今夜的風才心滿意足地稍作停歇。

時間總是要比人感受到的要流逝的快一些。

淩晨三點,搖晃的風雨中,他們一並登上今夜的雲端,綻放後就再也墜不下來。

(環境氛圍感描寫,無任何不良內容,麻煩審核大大不要想歪。)

大概這種事兒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初到法國時,舒菀就沒怎麽離開過古堡。

江晏這個人,平日裏瞧著溫柔紳士,好似無欲無求,可在情/事上,不知道從哪兒學來那麽多的花樣,總能輕而易舉地踩中舒菀每一個點,讓她心甘情願同他沈淪一次又一次。

除此之外,舒菀還發現,江晏這個人私底下其實占有欲很強。只是平時沒怎麽惹到他,所以從未見過罷了銥誮。

發現他這一面,是他們再去葡萄酒莊的路上。

那會兒舒菀坐在副駕駛上和夏滿月聊天,聽她說最近喬瑞陽時常去她兼職的店裏買小甜點,因為她偷偷給他留了最難搶的新品,喬瑞陽請她去吃了一頓飯。

吃的是高級日料,人均一千。

夏滿月說她看到賬單的時候差點暈過去,和喬瑞陽說,她這輩子恐怕也只能吃上這一次。

結果喬瑞陽一臉恐慌地看向她,說:“啊?難道有廚子下毒了?今天吃了,明天就死了?”

夏滿月當時被他逗的捧腹大笑,覺得這人一點兒都不像什麽公子哥,反倒像個天真無邪的傻麅子。

看著對話框裏夏滿月滿屏的哈哈哈哈,舒菀突然走了神,想起來喬瑞陽那張臉,好奇著隨口問了一句:“江晏,你那個朋友喬瑞陽,是混血嗎?”

江晏轉著方向盤,神色還未有異常:“對。”

“哪裏混哪裏的?”

“中混韓。”

“混韓國啊……”舒菀再次想起喬瑞陽那張,喃喃,“怪不得。”

“什麽怪不得?”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就在想,他是不是混血。”

聽到這兒,江晏眉頭不自然地動了一下。

車子的速度不知不覺的放慢,江晏側目睨她一眼:“第一次見就想這個,怎麽,對混血感興趣?”

舒菀撇撇唇:“還行。”

“還行?”江晏音調揚了起來,順著車窗縫隙竄進來的涼風裏都夾雜起他的酸意,“那你是喜歡混血的長相,還是喜歡混血的身體呢?”

舒菀當然知道他這是吃醋,但偏偏要逗他,一臉認真的說:“我沒試過身體,不知道喜不喜歡。”

江晏瞳孔一怔:“什麽意思?你還想試試?”

舒菀沒再搭腔,只是靠在座椅上,看著江晏氣鼓鼓的模樣,笑得眉眼彎起,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傍晚,他們從酒莊拿了葡萄酒回來。

她還沒來得及品品佳釀,前腳剛下車,她就雙腳騰空,被江晏直接扛在肩上,強行帶回了房間。

浴室裏,她的雙手江晏摁住。

動彈不得的那一瞬,江晏骨節分明的手抵上她腰窩,覆在她耳畔的聲音透著股狠勁:“菀菀,喬瑞陽那樣的混血,當真長得比我好看嗎?你好好想想,我和他,你是不是喜歡我更多一些?”

話落,江晏打開花灑。

細細的水霧一瞬向下迸發,氤氳水汽彌漫在空中,染白了玻璃,像是冬日的寒霜覆在上面,淺淺一層,卻掩住全部的視線。

昏昏沈沈中,兩人的倒影落在上面。

江晏一遍遍問著這個問題,舒菀剛想回答,那些還沒成型的音調就破碎。

(正常環境描寫 )

那一夜,江晏瘋的要命。

那些他們還沒玩過的,他全都帶著舒菀領略了一次。

她也不知道他哪裏來那麽多精力,折騰了半宿不夠,還找了一部影片,將她摁在懷裏,抓著她的手,滿眼欲色的問:“菀菀,好不好看?我們要不要學一學他們?”

……

那夜過後,舒菀一日都沒起床,也才知道,溫柔體貼不過只是江晏的表明的假象罷了。

他這個人狠起來,瘋起來,是真的會要人命的。

就這樣,舒菀和江晏沒羞沒臊的在這裏住了一個星期。

直到某個周六,舒菀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剛起床就腿軟到重新撲回床面時,她突然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了。

於是,她臉色沈重地把床頭江晏買來的那些存貨丟進垃圾桶,看著床上衣衫不整的男人,十分認真道:“江晏,我是來法國玩的。”

江晏從床上坐起,不緊不慢地扣著扣子,笑問:“玩我不是玩?”

舒菀沈默:“……”

江晏掀起眼皮看她,揚眉一笑:“難不成,最近太頻繁,我們菀菀玩膩了?”

舒菀:“嗯,膩了。”

“膩了啊……”江晏喃喃,眸子瞇了瞇,“那要不試試別的姿勢?比如……”

舒菀知道他又要說出一些孟浪的話,於是急忙打斷他:“江晏!”

江晏難得見舒菀慌張,被她此刻要沖過來打人的模樣逗的開懷大笑,緩了好一會兒,才收斂笑意,從床上起來,萬分寵溺地勾了勾她的下巴:“不逗你了,說,想去哪兒轉轉?”

就這樣,餘下的假期裏,江晏帶著舒菀走遍了她在法國每一個想去的地方。

他們在傍晚時分開車兜風,追著日落黃昏,奔赴在海岸線,好像不到盡頭決不罷休。

也在夜晚沈淪,月下交杯換盞,酩酊大醉一場。

最後意亂情迷地翻滾到床榻之上,暢快淋漓的完成一場又一場的情/事,在精疲力盡後相擁入眠。

後來,舒菀獨自一個人在法國生活時,也總能想起這一段和江晏交頸而臥的時光。

那是她最為頹靡燦爛的日子,不過紙醉金迷,人生也只能嘗上一次。

作者有話說:

這個章節出現的歌曲其實並不屬於江晏和舒菀的那個年代,但是這首歌真的超級好聽!!當初聽到的時候我腦海裏就是江晏拉著菀菀在古堡花園裏跳舞的場面!!

“要去愛永遠不會看到第二次的東西,在火焰與狂喊中去愛,隨即毀滅自己,而人們就在這一瞬間活著。” 出自——出自加繆的《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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