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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幽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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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念柔拼盡所有的力氣接下了向她襲來的戾氣,她倒退了數十步,在戾氣強大的沖擊下,加上之前體力早已透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她跪坐在墻邊,氣喘籲籲地一手扶著墻壁,一手捂著心臟,這戾氣真厲害,現在感覺猶如掉入冰寒之窟,全身徹骨般疼痛。

紅衣女鬼看她現在已經是只待宰的羔羊了,她走到趙念柔的面前,咯咯大笑起來:“咯咯咯,這下看你往哪裏逃。”

趙念柔現在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看著朝自己而來骨瘦如柴的手,指甲鋒利如手術刀。她絕望的閉起了雙眼,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在眼眶打轉的眼淚最終還是掉了下來。老爸,原諒女兒無法再盡孝道了,下輩子,我還要做您的女兒。

本以為毫無轉圜餘地的趙念柔,卻在此刻聽到一聲長鳴,接著便聽見女鬼痛呼的聲音,睜開眼一看,原來是鳥人來了,它終於還是來了,它來救自己了,心底一酸,剛止住的淚水又嘩嘩的往下掉。

“鳥人,你終於來了,我好害怕。”趙念柔用雙手手背擦著不斷掉落的眼淚,說話有些哽咽起來。

“沒事的,別哭了,有我在呢,沒有誰可以欺負你。”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它的心底泛起了一陣陣的酸楚,轉頭一臉怒色的看著眼前的女鬼,竟然夠膽傷害自己一直保護著的人,那就等著魂飛魄散吧!

趙念柔看著鳥人的表情變化,危險的眼眸中竟是狠厲之色,像是恨不得把那女鬼挫骨揚灰一般,她也是從這個時候起,才知道原來一只鳥也可以有那麽多的表情變化,觀察它的表情也成了她後來的樂趣之一。

“哼,什麽鳥人不鳥人的!今天我要讓你們通通喪命於此!”紅衣女鬼對於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可沒有半點好感,任誰在肉快到嘴邊的時候被搶了都會不悅,加上手又被灼傷之後就更為憤怒。

“是嗎?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金鳥說完後,身體開始蛻變,似鳳又似朱雀,卻也不盡相同,如鷹一樣的頭,強而有力的翅膀,如鳳般的尾巴,全身燃著熊熊的火焰,猶如金色的太陽般耀眼。

趙念柔看著自己口中的鳥人,不禁有些怔楞,她止住了眼淚,就連自己流下了鼻涕都全然不知,這還是那只麻雀般大小的小鳥嗎?她用力的眨巴幾下眼睛,不是幻覺,真的是它!好漂亮啊!此刻她才明白為什麽老爸聽到她說它是金色的小雞時會嗆得噴她一臉水了。

紅衣女鬼被突如其來的耀眼光芒刺的難受至極,剛剛手被灼傷之時,本以為只是一只有一定修為的妖而已,現在看來卻是大錯特錯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鳥獸之王!

金鳥騰空而起,長鳴一聲,朝著紅衣女鬼噴出濃烈的火焰,女鬼大驚,本想避開,可這火焰來的猛烈突然,躲是躲不開了,只好聚集戾氣作為護盾,想擋住這來勢洶洶的攻擊。

可這戾氣哪裏敵得過無陰獄火,不過數秒鐘戾氣便化為烏有。火焰似是有粘性般,女鬼全身上下盡是火焰,隨著火勢越來越旺盛,女鬼淒厲的慘叫聲也越大,尖利的似要劃破耳膜般,聽著極為難受。

燒到了最後,再也看不見紅衣女鬼,也聽不見淒厲的鬼叫聲,只剩下一團藍色的東西在火紅的火焰下消耗殆盡。

趙念柔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之後,再也支撐不住,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在快倒落在地上之際,一個俊美的男子快速的把她抱在了懷裏。

她後來才從老爸的口中得知,要不是鳥王,她恐怕逃不過這次的劫數,厲鬼是極陰之物,被它所傷,所需的藥引必須是極陽且不會與陰氣相克之物,而鳥王的血正是那藥引。

自那件事後,鳥王再也沒有離開她的身邊,除非是遇到特殊情況,而她也更喜歡這只霸氣側漏的鳥人,只是問及當時自己模糊中看到的俊美男人時,無論用什麽辦法,它都絕口不提。

“好像是從右邊傳來的,你有沒有在聽?”鳥人看著自顧自陷入想象的趙念柔,忍無可忍的用嘴啄了下趙念柔的臉蛋,提醒她不要再走神了。

“啊,怎麽了?”趙念柔捂著微微有些發痛的左臉,終於回過神來,鳥人真是的,每次楞神的時候總喜歡啄人家的臉蛋,真是啄個蛋!

“妖氣好像是從右邊散發出來的。”鳥人不厭其煩的再說了一遍。

“恩,我也察覺到了,可是那邊,我不記得有這種氣味的妖啊。”左邊是一大片的荔枝林,右邊的前部分也有些荔枝樹,後面則是個黃土小山丘,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墳墓,跟亂葬崗沒什麽區別,滿是雜草,只有在大年三十跟清明節才會由各自的後人清理。有些怪的是每年接近大年三十的時候,這裏都會起一場大火,沒有一年例外。

小山丘跟荔枝樹之間隔著一條小溝,山丘下還有一小片的竹林。小山丘有部分已經崩塌,從下面往上看,還能看見露出一面的骨灰壇,要是傍晚站在那裏,看著還挺滲人的。

“確實沒有,但妖氣就是從那邊散發出來的。”在這裏待了那麽多年,對於附近的鬼氣妖氣早就熟悉不已,加上自己靈敏的嗅覺,不可能辨認錯誤。

“我們悄悄的過去看個究竟。”趙念柔說著就往右邊的小道走去,躡手躡腳像小偷般。

鳥人看著趙念柔此刻的模樣也沒有再說什麽,對於她這樣,它早就見怪不怪。

在走到一塊大石頭前,趙念柔就不繼續走了,而是躲在大石後,悄悄的探出頭,她看到幾米遠的地方,一個中年婦女跪坐在黃泥地上,一個勁的往嘴裏塞著黃泥,還時不時的傳出嘿嘿的笑聲,吃黃泥卻像吃著山珍海味那樣開心。中年婦女的旁邊則是一個黑面獠牙,身似人形的妖物。

這不是幽魅麽,可她記得這小黃土坡是沒有幽魅的呀。幽魅是人死後化為鬼,然後通過奪他人的魂魄修煉,待七七四十九個之時便能化成實體的妖,稱之為幽魅,善騙,通常先蒙蔽人的視覺感官,然後用盡一切辦法騙他們吃下泥土跟雜草蟲蛇,待他們死後,靈魂就為自己所用。只是這幽魅修煉之地,必須是有自己屍體的地方。趙念柔從小就在這邊長大,不可能不知道這害人之物,那它又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呢?難道是人為的移動?

“你不打算去救人嗎?”鳥人看著趙念柔光顧著看,以為她又神游去了,忍不住再次開口道。

“要啊,可是要等一下。”趙念柔小聲的說道,可不能被那妖物逃掉了,害得那麽多條性命,非得讓它吃點苦頭不可。

“還要等一下?你不怕再等一下,她就死了嗎?”鳥人無法理解的看著趙念柔,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沒事,我先算算,那人的陽壽可盡了。”趙念柔說完,掐著手指,裝模作樣的算了起來。要是這人陽壽已盡,就算此刻救了她,只怕她下次會死的更慘。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不是說逃過了這劫就會平安無事的,就算逃過了三更,四更,那麽到五更之時也是必死無疑的,除非是有誰願過陽壽。

“救人的時候,你還能算這玩意。”鳥人聽到趙念柔的回答,嘴角抽搐不已,差點吐出一口老血,氣絕身亡。也只有她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搞些烏龍出來。它不僅要替那妖物默哀,還要為那個中年婦女默哀三百遍,遇到趙念柔,你就自認倒黴吧,只能委屈你多吃點黃泥了,阿彌陀佛。

“別吵,要算岔了找你算賬。”趙念柔說完,長籲了一口氣:“這人陽壽未盡,而且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那還不救人?還管人家後不後福,這要是死了,你就罪過了。”鳥人翻了翻白眼,誰遇上她都要遭罪。

“知道了。”趙念柔從大石頭後走了出來,喝道:“大膽妖孽!還不住手!”

剛剛還在蠱惑中年婦女的幽魅在聽到趙念柔一聲大喝之後,呆楞了數十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走到了離自己不遠處,那婦人在她大喝一聲時早已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之中。

“我勸你還是少插手,否則。。”幽魅惡狠狠的警告著,一臉不悅的看著破壞自己好事的小女孩,看她不過是個十四五的小女孩,而且看起來也沒多少威脅。

“否則如何?連我一起害了嗎?”趙念柔綻放出人畜無害的天真笑容,挑著眉問道。

“你膽子可不小,知道我是誰嗎?”為何自己這般模樣還嚇不到她,莫非是驅魔人?可這般小的驅魔人,能有什麽能耐,像這種小角色,他完全不會放在眼裏。

“不就是小小的幽魅嗎?”趙念柔不屑一顧的說道,放在很小的時候,她自己一個人的話,她或許會怕,可現在,別說身邊有鳥人在,就算只有自己,對付它,也是綽綽有餘的。而鳥人早已在大石上隱匿了起來,正悠然自得的等著一場好戲上演。

“你!哼!竟敢如此大言不慚!今天我定讓你付出小瞧我的代價!”幽魅說完,臉色由黑轉紅,再由紅轉青,怒氣騰騰的向趙念柔的方向撲去,朝她吐出一團渾濁的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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