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回家換完衣服的簡嘉敏依約去了酒吧，因為飛短途來回的關系，時間有些晚，她到的時候Sam正在跟Tony學習怎樣扔飛鏢，一群男人都在看著。

簡嘉敏十分有興趣的跑到正在一邊喝悶酒的Issac身邊，充滿好奇地道，“餵，聽說你今天在你哥面前出了大糗，是不是真的，”

本來應經覺得自己很命苦的Issac因為簡嘉敏的到來更加覺得自己真是顆沒人愛的小白菜，“簡卡門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我今天已經很慘烈了，簡直就恨不得淚奔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臉興奮，雙眼發亮的問我這個很難回答的問題，OK？”

“OK，”簡嘉敏很認真的點頭，莊嚴肅穆狀：“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唐亦風差點被簡嘉敏氣得吐出一口血，最後幹脆自暴自棄：“是！ATC（控制臺）說要short cut（走捷徑），結果我hard landing（硬著陸）的，你滿意了沒？”

“滿意了。”簡嘉敏其實不怎麽太在意，不過今天下班之前聽空乘部有人在抱怨差點出飛機事故什麽的，所以過來問問而已。而且這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提醒，至少別死要面子活受罪，遇到這種情況寧願覆飛也不能硬落，出了事要負責的人可不止當事人一個，遭到投訴的可是整個機組人員，尤其是Captain。

說到Captain，簡嘉敏就想起來Issac這班機的機長：“你hard landing，Captain Cool居然沒把你削到痛哭流涕磕頭謝罪，這不科學啊？”

“他不需要動口，他只要用他那種審視中帶著蔑視的態度對著我就足夠讓人想以死謝罪剖腹自殺了，而且他不是不想削，是被其他東西吸引了註意力所以沒來得及削……”Issac說到一半，想起來什麽似的，八卦的看著簡嘉敏：“話說回來你什麽時候帶著Jayden去看我哥了？怎麽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果然簡卡門和他偶像之間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去年，”簡嘉敏疑惑：“你從哪裏聽說的？”Sam一向沒這麽八卦的。

“今天在Mr.King的office，本來總經理想介紹兩個人認識，但是剛剛開口，Jayden就說他們兩個見過了，而且還說什麽他不會教人，我哥經驗更豐富，連Carmen都說他不適合當老師，有機會真是很想見識見識華人第一機長……你到底跟Jayden說什麽了？他見到我哥簡直就像西門吹雪見到葉孤城，氣氛簡直電光火石一發而不可收拾。”Issac手舞足蹈的描述著如同武俠片一樣，高手巔峰對決的誇張場面。

簡嘉敏斜他一眼：“他其實是陸小鳳，你不知道嗎？”一個又一個的女朋友什麽的，哼。

“Yeah！！！”說話間，Sam又中一鏢，打中最高分，第一次玩就如此成績，很開心。

教會徒弟沒師傅的Tony幹脆把Issac叫回去陪他哥玩，結果眾人親眼見證Issac Tong又一次被他家嚴肅刻板木訥最近比較啰嗦的大哥借著飛鏢的事教訓了一頓。

“沒進步就是因為這樣，遇到什麽事都容易放棄，所以駕駛技術永遠都……咻……嘣……”跟碰碰車似的，嘣嘣嘣。

一旁Issac的好兄弟Roy幫忙解釋，但是在以嚴謹聞名的Captain Tong面前，一切解釋都是掩飾，掩飾就是暗示，還不如不解釋幹脆認錯的好，於是可憐滴娃Issac又被刮了一頓。

認命吧唐亦風，誰叫你平時怎麽飛都沒問題，偏偏在接你大哥回來的飛機上出了問題呢？這個就叫天意難違啊。

Sam正在教訓弟弟，其他人正在看著他教訓弟弟的時候，白天見到的顧某人突然出現了。

“Hi！”以他存在感十足的形式出現。

聊了幾句，顧夏陽就跑到了簡嘉敏身邊，丟了一個東西給她。

“什麽啊？”簡嘉敏端詳著手上那用金色包裝紙包裝的精巧小圓球。

“贈品。”顧夏陽視線看向遠方，姿態休閑的喝著酒。

“贈品？”當她是傻子嗎？哪有這麽漂亮的贈品？

“對啊，我……去買hand cream的時候商店門口送的，我都說我不要的了，結果居然硬塞到我口袋裏，你說現在做生意的人是不是都是腦袋有問題。”

拆開包裝，簡嘉敏嘴角卻忍不住勾畫出一個笑容：“那你還要？”

“所以我才給你，反正我和夏晨都不喜歡吃甜食，你喜歡就拿著，不喜歡就扔了算了。”

簡嘉敏忍俊不禁，裝模作樣，她真扔了他就該不樂意了。

拿起一顆放進嘴裏，沒有預想中的甜膩，而是甜中帶著些微的苦，並不感覺澀，反而有一種甜而不膩，滑中有香的獨特味道。

舔了舔唇，簡嘉敏道：“挺好吃的。”

一直暗暗觀察著簡嘉敏的顧夏陽桃花眼中露出了笑意，面上卻佯裝無所謂的表情，口是心非地道：“你喜歡吃？那下次再飛London的時候我順便幫你看看還有沒有，不過滿大街派的，說不定哪一天就倒閉了，而且我的schedule那麽滿，未必有時間，你想吃的話記得要提前預約。”

簡嘉敏今天心情好，所以難得沒跟顧夏陽對著幹，她只是笑著應聲：“好啊。”

看著簡嘉敏的笑容，顧夏陽扭過頭，臉上掛著酒窩的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看來你現在過得很好。”

一把熟悉的聲音沙啞的男聲，讓簡嘉敏有些發楞的回頭，Chris剛好站在她身後。

幾個月沒見，Chris依舊如故，似乎心上人的拒絕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他們彼此都清楚，友誼也好，暧昧也罷，已經恢覆不到當初。

簡嘉敏想了想，道：“我不知道現在算不算過得好，不過我想我現在開心了很多。”

“因為他？”Chris的目光，望向酒吧的吧臺。

顧夏陽在吧臺叫酒，回頭的時候剛好餘光掃到這裏，於是沖著這邊笑著舉杯，Chris回敬著示意，兩個三十幾歲的人舉止意外的孩子氣。

“算是吧。”簡嘉敏笑得有些無奈。

“這段時間，看著你們兩個慢慢在一起，我想了很多，”Chris微微笑了笑，英俊的臉旁不再顯得稚嫩，反而愈發成熟：“我不覺得自己哪裏輸給他，論時間，我認識了你十年；論人品，這些年除了Coco之外我沒有過其他的女朋友；論經歷，我們以前是同學，你甚至差點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想破頭，我都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輸給他。後來還是卓芝（Coco）提醒了我，她說如果感情可以論輸贏的話，為什麽我最後追求的是你而不是她。那一刻，我忽然間明白了你的感受，或者說，我早就明白，但是一直不願意承認。”

“Chris……”

“你聽我說完，Carmen，”打斷了簡嘉敏的話，謝立豪繼續道：“我拒絕見你，因為我知道你對我感覺到抱歉，我不想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是因為歉疚，所以我得出一個結論……原來我們只可以做朋友，而且是距離很遠很遠的朋友。”

簡嘉敏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Chris走到那一群男人那裏，用桌上的湯匙，敲了敲玻璃杯。“當當當……”三聲響起，在場的人註意力都跑到了飛鏢區。

“這次來這個聚會，除了是很久沒見到Sam哥，歡迎他來Skylette之外，我還有一個消息要宣布，那就是：公司已經決定，下個星期我會調回澳洲。到時候歡迎大家來澳洲探我，小弟一定盡地主之誼，包吃包住包Happy，多謝大家捧場，就這樣。”

Chris要離開的這個消息震驚了在場的很多人，每個人的反應不一，不過在不舍的同時，大家都很尊重Chris的想法，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他總是很理智，想要做什麽，定好目標，需要什麽條件，怎樣達成，如同Sam一樣，但是他又比Sam更加活潑，更加有活力，很多人都說，也許Chris以後會是另一個Sam Tong，而他有沒有Zoe那樣的個人原因，Tony曾經說過，也許Chris會比Sam走得更遠，更穩。

——

Chris走的那天，基本上沒有班的人都去了。

“你怎麽說走就走了？我還想多跟你一起飛呢，Captain Tse！”這個是一向比較天然呆的Roy。

“以後你來澳洲，我帶你飛……小型飛機。”

“在我們這班cadet裏你是第一個做Captain的人，不過你放心，下次見到你一定追上你，不是，是一定趕上你，並且超過你！”這個是爭強好勝的Issac。

Chris莞爾：“我等著那一天。”

“你現在已經是個Captain，很多東西我不講你也會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記住，Captain不是一個人的Captain，是一整班機的Captain，它不是一個終點，而是一個起點，一個你需要更加去重視，更加努力，更加謹慎的起點。”Sam哥的教訓永遠值得好好記下。

“我明白Sam哥，我會記住你說的話。”

“雖然我們認識的日子很短，不過你壁球打得不錯。”基本上沒有正經時候的顧夏陽。

Chris笑了：“你也是，Captain Cool，好好照顧Carmen。”

“這句話是廢話，你完全沒必要說。”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簡嘉敏橫了他一眼，噤聲。

顧夏陽扭頭，開始吹口哨。

情敵什麽的，走了他還是很開心的。

看著吵吵鬧鬧的兩個人，Chris微笑，也許她的選擇是對的，不過無所謂了。

“大家保重啦。”

揮揮手，留下了曾經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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