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Lucky，這是你爸爸在英德上學時候的校長。”講了些廢話的家長會結束後是自由交流時間，Lucky所有的情況他都很了解，不需要交流，Ren帶著Lucky準備趕下場約，出了教室門在側廳遇到了從前的老校長。

“校長爺爺，我是Lucky。”Lucky叫道，這個爺爺她在學校榮譽墻上看到過的。

“Lucky小朋友好啊，長得真像媽媽。”老校長彎下腰和Lucly握手。歲月可真是不饒人，不知不覺花澤類和藤堂靜的孩子都這麽大了，說起來在他們英德，成的對數占這個圈層的百分之70吧，每一屆都有些故事在的，不過都比不上F4這一屆的精彩。

“是啊，像她。”Ren回應，說道像她的時候笑了笑。

“Ren，想當年靜還給你來開過家長會，現在你給她女兒開家長會，真是一代又一代啊。”面前的叔叔和侄女，感覺也很和諧，突然想起了從前，老校長打趣道。

“應該的。”

隨意的聊了下雙方的近況後，看著Ren和Lucky走遠的背影，老校長欣慰地笑笑，在幼兒園和小學時期，是這群學生最天真最無邪的時候，在這之後越長大越知道自己在這個社會處於什麽位置，沒有人能不變得成熟覆雜。

Ren是他從教生涯中第一個反向生長的學生，從覆雜心思到簡單從醫，從陰沈孤僻到溫和穩定，從視他人於無物到如今看著挺會照顧人，如今看他一幅歲月靜好的樣子，什麽時候的改變呢？他的視角就是從那場家長會開始的吧。

“爹地，媽媽還給你開過家長會啊，什麽時候呀？”媽媽和爸爸的故事都是有脈絡可尋的，爹地究竟是怎樣插上一腳的，雖然從來不問，因為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但Lucky也是有好奇心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

什麽呀，前幾天背著媽媽還教育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種時候又是小孩了，哼！

Ren沒有理會Lucky不忿的小表情，一腳踩下油門，怎麽橫插一腳？雖然家庭組成是不同於其他小朋友，但Lucky一直認為自己生於愛長於愛，她不會想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

至於家長會是什麽時候呢？他14歲的時候，哥哥和Mira姐訂婚的那一年，也是他們回國的第一年。英德的家長會不可能有多少個真正的家長到場的，Mira姐和哥哥訂婚後，可能在心理上覺得是他親嫂子了，愛管他了。正好，他就喜歡被她管著。

全場最認真的就是她了，帶了筆記本隨時記錄，會後還不嫌麻煩地單聊班主任，殊不知道班主任那他早已經警告過了，加倍描述他的孤僻，他的不合群，以及紅牌游戲對他的負面影響，但是最後一定要強調本性善良，缺少關愛。

這不關愛就來了嗎？而當時哥哥在幹什麽呢？在那折騰道明寺和杉菜的閑事，所以不能怪他的。

把孩子們都打發走去游樂園玩了，室內小樂園，道明寺無聊地疊著桌面上的樂高，發問：“Ren怎麽還沒來啊？”

“你等他幹嘛？你又不是不知道Ren對Lucky有多上心，為了Lucky兼學兒科的人，沒準還要找班主任，任課教師聊聊？”爸爸們的家長會結束後，他們統一約在道明寺開的以冒險為主題的游樂園，不給孩子們找個玩的天堂，他們可閑不下來說話。

“我們小卷說想當姐姐了，偏她最小。我數了數，我姐不生，你們不生，類不生，我也不打算再生一個，只能指望Ren了，看他挺喜歡小孩子的樣子。”道明寺想是想過的，誰不想湊個好字，不過杉菜不想，那就算了唄。

所以說沒有繼承全部家業也挺好的，要不然還得被催生，真好奇花澤家幾代近乎單傳，類是怎麽頂住的。

“指望不上，你可別瞎說，免得犯了Ren的忌諱。”西門提醒道，喜歡小孩，也得看誰的小孩啊，Lucky不是靜學姐的女兒，Ren會看一眼？

“阿寺，你是真的不知道Ren喜歡的人是誰還是假的不知道？”美作在調試一旁的娃娃機，等Lucky到了，先抓個娃娃開心一下。

“什麽，Ren有喜歡的人？之前傳的學妹，類不是澄清了不認識嗎？原來你們都知道，就瞞著我一個人，還是不是我好兄弟了。”

“你看不出來嗎，Ren喜歡學姐。”

“學姐？哦，原來跟類一樣一樣的。”道明寺點點頭，不過Ren的學姐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學妹吧。

“沒錯，跟類一樣一樣的。我說的人是靜學姐。”

“靜學姐，什麽！靜學姐！你們別瞎說，我只認識一個靜學姐？！”道明寺震驚地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

沈默的五分鐘後，道明寺總算消化了這一爆炸信息，想了想各種交集與細節，又想了想一舉一動，Ren不喜歡靜學姐才怪！已經不只是喜歡了！

道明寺發出感慨：“原來，Ren，唉，太...類就不能讓一讓Ren嗎？讓一半也好啊。”

西門和美作同時呆住了，道明寺完全不知道Ren喜歡靜學姐已經足夠讓他們驚訝，而接受得那麽快，還提出匪夷所思，沒有三觀的建議，今天又是阿寺刷新他們認知的一天。他們這種不是親兄弟的兄弟搶女人都是大忌，更別說親兄弟了。

“這能讓嗎？阿寺，如果你弟說喜歡杉菜，要你讓一半，你願意嗎？類和靜學姐一路走來，是真心相愛的。”

“不行，杉菜是我的！誰都不行！”道明寺喊道，但是類不是他，他也沒有親弟弟。

Ren打小就不是個正常小孩，雖然花澤家數次否認是自閉，但就是高智商的自閉啊。類曾親口說過，Ren如果願意從自己的世界走出來，他願意把最好的都給他的。

真的很神奇，類說完這句話的第二天，原本不可能出門上學的Ren竟然主動要求去上小學了，之後還真越來越正常。

只不過那個時候類擁有的最好的，還不是靜學姐。

“所以說，阿寺，別亂說話了。現在這樣，就很好。想要孩子，你不如多投入點在人造子宮項目上，Ren和類不是很努力地在搞嗎？”誰家都有女兒，就算這個保密項目面臨諸多道德上的問題，但他們都投資了。

“聊什麽呢？那麽激動。”Ren帶著Lucky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道明寺不小心把樂高揮灑一地的場面。

美作一把抱起Lucky，來到娃娃機前，自己家的孩子就是鬧騰，相比之下，幾代獨女，寵愛加倍的Lucky怎麽這麽沈穩乖巧呢？不愧是類和Ren大概看了近百本育兒書籍養出來的小孩，要不是他們看得緊，好想偷回家養。

“在聊類呢，他可真輕松，女兒家長會還要拜托你來開。快到年底了，他忙什麽呢？”西門問道，該開的會議，年終總結和報告什麽的都差不多了，他們才能忙裏偷閑給孩子們開家長會。

“Mira姐去美國參加同學會，我哥，他忙著當Mira姐的家屬呢，飛波士頓了。”Ren說道，Mira姐大學時經濟學的導師是“Diamond-Dybvig 模型”的提出者，專門從事金融中介、金融危機和流動性的研究，獲得了今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正逢六十整歲，世界各地的學生紛紛到波士頓祝賀呢，順便見見老同學，聯絡感情。

又被哥哥撿到機會了，他在波士頓也有久未蒙面的老師和同學們。

哦，重溫巴黎舊夢的時候，他也是Ren；想要重溫波士頓舊夢的時候，他又是類了？這身份，可被他占全了。

一一三

地上的雪還未融化，恰巧成為門口已經掛滿聖誕裝飾物的長青樹的最佳點綴，透過落地玻璃窗，稀釋後的陽光暖暖地落在本就開足了暖氣的客廳裏，偌大的別墅裏循環滾動放著關於平安夜，聖誕節的各種音樂。

此時此刻的花澤類在貼聖誕主題的窗紙，都是他上午邊畫邊剪，帶3D效果的。從折疊梯上下來的時候，藤堂靜拿著25厘米左右高的網紅草莓塔走過來，窗紙一貼，果然節日氣氛更足了，她讚嘆道：“哇，好漂亮。類，你也會啊。”

“除了醫學上，他會的，我都會。”剪紙而已，誰還不會畫了？

“只有我不會，行了吧。”藤堂靜把草莓塔送到花澤類嘴邊，“我親手做的，別的小朋友有的，我的類也要有。”

“別的小朋友都有靜餵著吃，我也要。”

“怎麽餵呀？”看著眼前穿著灰白色覆古費爾島毛衣外搭紅色針織圍巾的花澤類，嗯，暖暖的，藤堂靜滿意地拿起一同帶過來的小勺子，舀了一小勺奶油餵給花澤類。

“十幾年如一日地甜膩啊，類，靜，Happy Christmas Eve！Happy Christmas！”剛進門的朋友們就被秀到了，用簡單的甜蜜已經形容不出這種膩膩的感覺，現在的高中生都不說這種幼稚情話了，好嗎？還怎麽餵呢，夫妻倆要do請Party散場再do。

他們順帶著把手中的平安果禮盒放在門口的桌子上，類和靜說了收禮只收平安果，其餘一律不收，本想親手遞上的，現在可不敢耽誤靜餵類吃蛋糕。

這是花澤類和藤堂靜到波士頓的第二個星期，第一個星期基本是在與老師同學們的寒暄應酬中度過的，由於提出要見面聊天的朋友同學太多，臨時決定統一在花澤類以前住過的別墅開個平安夜Party。

他們自己是住在溫泉民宿的，以前的別墅都是各種價值不菲的樂器，當年離開波士頓前，花澤類把它捐給了學校當個樂器體驗基地，這次要開Party借用兩天。

夜晚來臨，整個Party布置地比較簡單溫馨，燈光，音樂和熱的紅酒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藤堂靜和她的朋友們坐在壁爐前的地毯上，矮桌前放著各種水果，烤雞，披薩，炸物以及聖誕風格小蛋糕。

“靜，你們家小Lucky呢？”在來之前也問了下，如果是家庭式的，她們也把孩子帶來，沒想到孩子都沒帶到美國來。

“在上學呢，不方便帶過來。不說孩子了，說說我們自己，好久沒見了。”

“靜多來美國啊，兩年沒見到過了吧，靜，你們東亞人是不是逆生長？”藤堂靜穿著與花澤類同款不同色的毛衣，化了點淡妝，黑色的中長發用紅綠色格紋發箍挽起，搭配著雪花耳釘，很聖誕，很青春，比起大學時期一眼可以計算出價值的精致裝扮，現在似乎更放松更舒適也更有活力。

“過譽，過譽，當然你們這樣誇我，我還是很開心的，謝謝啦。”

“類，說好的有作品和大家分享呢？”鋼琴邊放著顆與鋼琴等高的聖誕樹，從前樂隊的樂器手們都圍在花澤類身邊，聽他彈完一曲《Walking in the Air》，外行人可能聽不出，還是覺得很好聽，內行人一聽退步得太明顯，類現在，平時應該很少彈鋼琴了吧。

“真的太忙了，練的少自然就荒廢了。”不會有人以為他每天工作八小時是輕松的八小時，基本上是高強度思考的八小時，好嘛？而樂器，一旦松懈下來，就再也回不去了，魚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女兒也藏得那麽好，類，你女兒彈琴嗎？”花澤類在Lucky這個年紀在音樂圈就已經小有名氣了，他家女兒難道不走這個路線？有這樣的父母，硬捧也能捧到極高的位置，再說怎麽可能一點天賦都沒遺傳到？

“當做愛好，不強求，對了，你們沒有覺得我的圍巾有什麽特別嗎？”

“......類，你的話題轉換地可真快，這圍巾，很聖誕，但...”但略有粗糙的純手工，不太符合類的身價啊，別說他現在擁有的財富，也不提他的家世，其實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光音樂部分的版權什麽的，已經足夠實現自己的財富自由。

“這是靜送我的聖誕禮物，親手織的，你們看，底部還有個聖誕老人頭像呢，你們知道這個頭像有多難織嗎？”

知道了，知道了，類，要說多麽愛音樂，舍棄也只是幾個月的事情；要說多麽資本家，實則也很低調，什麽都是技術人員的功勞，只有這件事上可以稱之為持之以恒，知道你們家靜最愛你了，不秀，你就不舒服，是嗎？

聊了近幾個小時的近況，接近零點的時間，所有人全部集中到一起在院子裏倒計時，雪又很應景地紛紛揚揚落下，倒計時到One的時候，聖誕節正式到了。

原本空無一人的大門口突然出現了一架馬車，伴隨著鈴兒響叮當的自帶音樂，一個聖誕老人手上舉著與人等高的稻草棒子，上面插滿了各種糖葫蘆，他下了馬車走進來，給每一個人都送了一串糖葫蘆。

這是什麽驚喜環節！類和靜也太會了吧，之前完全不動聲色啊！

如果眼睛夠尖的話，花澤類的朋友們會發現這個聖誕老人與別的聖誕老人不同的地方，他自帶針織圍巾露在白胡子外面呢，與花澤類的完全同款，只不過最下角的織的圖案不一樣，這條是聖誕樹。

“平平安安，類。”聖誕老人遞給了花澤類一個蘋果糖葫蘆。

哥哥當時在巴黎做的初一，可別怪我到波士頓做十五。

“你也是，平平安安，Ren。”花澤類接過蘋果，來都來了，還能怎麽樣？想到私藏著的同款服裝，本想晚上爬到民宿的二樓敲窗送禮物，算了，再想驚喜吧。

“你來了？”藤堂靜接過最後一串糖葫蘆輕咬了一口，這串是大滿貫集合，都是她喜歡的水果。

“來給我的公主送聖誕禮物啊。別的小朋友有的，我的Mira姐也得有。”

說完，聖誕老人解下了懸掛於腰間的襪子，遞到藤堂靜手裏，沈甸甸地，不知道是些什麽。

喜歡嗎？

這次平安夜，這次聖誕節，我來了。

世上本無聖誕老人，所有禮物與驚喜都來自愛你的人。

Merry Christmas!

作者有話要說：

姐：敢相信！當年充當初中生的家長去開家長會  現在當年那個初中生在給我們的女鵝開家長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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