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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童話重啟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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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藤堂靜的媽媽在藤堂靜從車庫挑了輛低調的車開走後,叫傭人和管家都去休息,自己一個人走到三樓。

她的女兒,今天哪哪都不對勁,穿的過於樸素寬松,那邊別墅的管家說今天早飯都沒吃就去公司了,可公司又沒有人,回家還不是開車來的,她這半天去了哪裏。

畫了點淡妝,但遮不住似乎哭過,有點憔悴的樣子,當然鬧分手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最重要的是靜平常一向克制,今天竟然隨手拿起桌上的零食吃,簡直不可思議。

走到藤堂靜的臥室,其實她看到了的,靜原本在看什麽東西,專註到她走到臥室口都沒註意到,在看什麽,她確實尊重女兒隱私,所以又走回到樓梯口才叫她。

而現在她迫切地要知道,靜肯定有事情瞞著她,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果然是比她能想到重要還要重要好幾倍的事情,藤堂靜媽媽的手不自覺的顫抖,看著從床頭櫃找到的化驗單,她生過孩子,自然知道這些數據代表什麽,時間是今天上午,不認識的醫院,不認識的就診人。

沒有其他單子,只有驗血的,她用手機上查了下,根據HCG值能推出大概的周數和懷孕時間。

很明顯兩個可能,第一種是靜剛才騙了她,這是花澤類在外面的女人,還,還懷孕了,表面上深情的樣子裝的可真好,靜早上就是自己去查這件事,這麽隱忍的方式,花澤類把他們靜當什麽,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二種就是這就是靜自己的單子,他們這種人家有時候為了方便或者隱私確實不用自己的真實身份,現在剛好是要分手這個階段,靜不想讓人知道也是正常的。算算這日子,靜從非洲回國的那一周。

靜回國當天她也想把靜接回家吃頓飯,沒想到助理來報告靜被類接走了,第二天中午他們才一起吃了餐飯。花澤類是禽獸嗎,靜才剛從非洲回來,就這麽迫不及待,這麽忍不住,最重要的是措施呢?

無論是哪種可能,她的女兒,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她那麽明艷自信的女兒,今天這副樣子,靜到底幫花澤類瞞著多少事情,藤堂靜媽媽捏緊了手上的紙,前幾天花澤類不是一直約時間想見她嗎?她推脫太忙有意晾一晾,而現在,她給花澤類打電話,她只等他到晚上6點。

而同一時間,大概開了10分鐘左右,藤堂靜靠邊停車,糟糕,她的化驗單,後來跟媽媽又東拉西扯了會,忘記拿了。

算了,手機上有數據,家裏的話,都已經下午了,應該沒有人會再去打掃,就算打掃也不會有人會開抽屜,看來明天一早還是得回家一趟。

而現在是4點,醫院5點下班,她現在得先回醫院。

四十二

他倒是好得很,還有空做新造型,藤堂靜媽媽看著對面正襟危坐的花澤類,掃了眼目前折疊在她上衣口袋裏的化驗單,再聯想到她的女兒,越想越氣。

花澤類略有些忐忑,他上午剛在游戲公司開完下半年的總體規劃大會,下午才開了一小時管理層會議就接到了藤堂靜媽媽的電話,他馬上散會,同時叫助理準備好禮品,開車來到藤堂家。

幸好,如果是幾天前的他,都不敢出現在這裏,靜的媽媽一向對穿著打扮有著極為苛刻的審美。

花澤類自從在荷花池涼亭跟藤堂靜表達了他要重新追求她的決心後,雖然還沒展開具體行動,但他決定先從改變自己做起。

今天是他回國後第一天工作,昨天他還特地約了Li叔做造型,剃薄了鬢角,做了摩根燙,完全展現出眉眼的清峻,Li叔打包票的陽光帥氣。靜肯定不喜歡為了感情郁郁在家喝酒的頹廢男人,他得讓原先情緒穩定,意氣風發的花澤類回來。

“說吧,你之前約我的時間是想說些什麽?”

“伯母,當時我是有些疑惑,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當時他是百思不得其解,靜為什麽這麽突然要解除婚約,他們的婚約不單是兩個人的事,向伯父伯母約時間也是想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

“花澤類,我也沒空跟你互相試探寒暄,今天叫你過來,是因為你和靜目前沒有正式解除婚約,我認為我還是有資格問你一句,你在外面有沒有女人?”藤堂靜媽媽皺眉,解決了疑惑,解決了什麽疑惑?

難道自己在外的表現真的讓人這麽沒有安全感嗎?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朋友也是這個念頭,側面反映一定是自己平時做的不夠好,花澤類思忖了後開口:“伯母,我發誓,絕對沒有,從始至終,從身到心,我只有靜一個人。也許我長時間在國外,一些子虛烏有的八卦報道讓伯母對我有所誤會,誠然我確實有沒註意到的細節,會改正,之後我會以家庭為重,不會頻繁出國。我真的很愛靜,也希望伯母能再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

換了個新發型,帥是真的帥,氣質也是真的好,表忠心的態度是真的誠懇,就是這樣一次次,靜才迷糊到今天的吧,藤堂靜媽媽將手邊的茶水一推,迅速地跳躍了話題:“米拉,這個人你認識嗎?”

“我認識。”

“你認識?”她之所以猝不及防地問就是想看花澤類第一時間的反應,倒是出乎意料的坦然,難道是她誤會了,這是他們共同的朋友?

“米拉,這不也是靜嗎?是Mira的音譯,我記得靜有米拉這個身份的全套,伯母,你懂的。”他也一樣,因為知名度太高,所以有時候為了方便,也會用別的身份。

那就是第二種猜測了,藤堂靜媽媽心裏咯噔一下,她和她爸,在感情方面都看的開,怎麽會生出這麽傻的女兒?靜這半天的行為,到底是怎麽想的?

“花澤類,你還記得我在波士頓時跟你說過的話嗎?你可是滿口答應。”

“我記得。”是在他19歲的時候,靜的媽媽單獨跟他談了將近半小時的話,主旨就是知道他們目前在同居,兩情相悅,成年人了他們作為父母也不多說什麽。但是他們還在上學,作為男生,要有責任心,更要愛惜女生,一定要做好措施。

這點他們平常就很註意,靜都沒有結婚的打算,怎麽可能生孩子呢,在波士頓的時候他還想過,這幾年他想都不敢想。

他當然知道要愛惜她的身體,他吃長效藥(假設那個世界有男性避孕藥),前一個月吃管下一個月那種,而且就怕萬一,即使安全期的時候他都戴套,雙重保險。

此刻花澤類的心中也咯噔了一下,與上個月拎著蛋糕回家同樣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剎那間他只感覺到渾身脫力,他只想離開這裏。

“你記得,你既然記得,為什麽還要做出這樣的事呢?”藤堂靜媽媽把折疊的化驗單甩到花澤類臉上,“那個時候靜才從非洲回來,你有沒有數的?花澤類,她現在懷孕了,你有什麽打算。”

靜今天選的醫院,很顯然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但是他們這樣的家庭,尤其註重子嗣,特別是直系近乎一脈相傳的花澤家,不管靜和類以後如何,靜如果自己處理了終究是隱患。

最重要的是明天靜的爸爸就要從倫敦回來了,他如果知道了,不堪設想,他對女兒一向嚴格,她怕靜會被打,打了還要逼她嫁,可這明明不是靜的錯。

她不能理解靜近乎聖人般的思維,不管這個孩子要不要,斷沒有讓她女兒一個人擔著的道理,這個不尊重女兒隱私的壞人她來做。

靜懷孕了!後面的話花澤類統統聽不清了,他只覺著自己的耳朵一片轟鳴,好像什麽東西籠罩了他的聽覺,震驚之後花澤類顫抖地打開化驗單,就診人米拉,時間是今天上午,具體數據他看不懂,他只知道他和靜最後一次發生關系是在5月的巴黎,再怎麽樣都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靜沒有騙他,她和別人上床了,這句話真的是真的,那麽他現在應該說些什麽,他微微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著花澤類的神色,震驚是有的,但是沒有任何驚喜也沒有任何悔恨,反而像是在壓抑著什麽,他在發抖,藤堂靜媽媽突然有些後悔,她到底做對了嗎,或許她應該先問下靜的意見,但是事已至此,她只能說:“靜今年年初的時候隱隱約約有定下的意思,花澤類,你的態度,莫非,不是你的孩子?不是的話......”

“我太驚訝了而已,是我的錯,我會負責,是...是我的孩子。”花澤類打斷她的話,同時機械地把化驗單折好,他盡量保持自然,拉扯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伯母放心,一直在準備,會結婚。”

藤堂家的室外停車場,身邊的桑樹上夏蟬在上面不知疲倦地叫著,聒噪的很,花澤類坐在樹蔭下的石階上,就這樣沈默地坐著,等著司機來接他,他連開車的力氣都沒有。

他此時的狀態根本不能幹其他事,他只想沖到靜的面前質問她,為什麽!可他知道,靜只會冷冷地說早就告訴過他了,下一句就是熟悉的趕緊分手,趕緊解除婚約。

趕緊分手,趕緊解除婚約,給下一個騰位置嗎?靜是有多愛那個人,她願意給他生孩子!原來不是沒有那個人,她能忍著這一個月不見面,不露半點端倪,是真的想保護那個人!

會結婚,不論如何,靜必須和他結婚!花澤類站起來,狠狠地錘了下最近的桑樹,鮮血從手背零星滲出。就要這種微微的疼痛感,越到這種時候,他越得保持絕對的清醒。

四十三

叫司機把車開回家,花澤類戴上口罩和帽子走到果蔬批發市場的地鐵站,今天上午靜就是在這裏停了第一次車,而從這裏到就診單上的醫院需要轉兩趟地鐵。

花澤類沿著靜早上的軌跡到了醫院,找到了單子上的主治醫生,他查過今晚那個醫生值夜班。

沒想到這醫生一看到他拿出的單子,就劈頭蓋臉先教育了他一頓,怎麽能讓孕婦自己一個人來做第一次檢查,還就檢查了兩個項目,經濟上有困難的話就不要讓女人懷孕啊。

雖然一天科室裏人來人往特別多,但對米拉(靜假身份)他還是有印象的,跟眼前自稱她老公的人一個打扮,帽子口罩薄長袖,不知道的以為什麽隱瞞身份的小明星呢,不過就算是十八線明星,應該也不會選他們這種乙等醫院做檢查吧。

看到眼前年輕人虛心認錯的樣子,醫生也緩和了臉色,再次建議做個全面檢查,畢竟他掃了眼身高和體重的比,偏瘦。

叮囑完這個年輕人一些懷孕初期的註意事項後,醫生正要轉身去查房,被年輕人叫住,說就問最後一個問題:她有沒有說,要不要這個孩子。

她沒說不要。醫生回答花澤類的問題後就去查房了,路上還想著這個問題,米拉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她好像也沒說要,就冷靜到過分,只是問了下他目前她的身體狀況,他叫她做更全面的檢查,她只是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國家的結婚年齡真的太小了,這對只看整體,應該是帥哥美女的組合,醫生邊走邊搖頭,他問過孩子爸爸的一些基本情況,才19歲,自己還是孩子呢,看那發型,根本就沒定性子,不過能晚上跑到醫院問醫生,也算有責任心了,孩子要不要,看命運吧。

“就一點小事,我們公司一個職工,早上到五區醫院看病,手機丟掉了,手機上有相對比較重要的資料,他現在就在醫院門口,想查一下今天的監控,如果麻煩的話...”得到對面首都衛健委主任肯定不麻煩的回答,花澤類掛掉電話,無力地蹲在地上,他的靜就一個人,一個人......

約莫等了5分鐘後,花澤類被保安迎進監控室。他在醫院完整走過一圈,已經很熟悉它的布局,花澤類調了三處地址,分別是婦產科一樓層,血液檢查一樓層外加B超一樓層,他要拷走今天一天的視頻。保安們猶豫了一下,想到院長親自打的電話,盡量滿足對方不過分的要求,就三個點一天的監控應該不過分吧。

花澤類找了個沒有監控的地方倍速看完三段監控,把靜出現過的全部截取出來,為什麽看個醫生,抽個血,做個B超要等這麽久,還要分上下午,靜就這樣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等候椅上,時不時看一眼大屏幕,周圍來來去去的都有人陪,而她只有一個人。

以靜的行動力,她約莫昨天才發現這件事,她害怕嗎,她後悔嗎,還是驚喜呢,那到底是什麽不負責任,只顧自己的男人,值得嗎?值得嗎?!

花澤類就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在這燈光繁華的街頭,他竟然茫然地不知道去哪裏,他的心裏不斷地想著如果是他的孩子,他該有多高興,Ren在醫學界人脈廣,肯定會安排最好的醫生和護士跟著照顧,孩子的英文名他早就想好了,大名的話,翻遍字典可能取了幾十個挑的眼花。

他們兩肯定像保護大熊貓一樣跟著靜,到寸步不離的地步。而靜呢,肯定嫌他們兩煩,在沒生之前她一般會堅持工作,自己則會跟她討價還價就工作半天。Ren呢,也會在旁邊幫腔,讓靜多休息上他們應該是最堅實的同盟。

他喜歡女兒,他們的女兒肯定生在千寵萬愛中,他可以給她紮各種漂亮的小辮子,教她彈琴,Ren閑暇時也可以陪她畫畫,當然這些都不喜歡也沒關系,如果他的女兒能遺傳到他的酒窩,配上靜的五官,那麽笑起來的話,他約莫沒什麽抵抗力,他應該成不了多有原則的爸爸,而靜就不一樣了,他們家肯定是慈父嚴母,或許還有個同樣嚴格的叔叔?

可是,再怎麽幻想,8月,自欺欺人都做不到的時間,現實就是,靜懷的不是他的孩子。

這時手機的信息提示聲響起,是他之前在車上整理好了的一份可疑名單,他叫人緊急查這些人今年1-8月具體到縣級市的行蹤,特別是5月和8月,回想起來,5月的巴黎靜就不對勁極了。

幾個小時過去,現在都查好了,花澤類找了張江邊的長椅坐下,他打開文檔,一個個篩選他們與靜的時空交會點,再詳細的他不能叫人查下去。他得一個人查,如果那個人真的就在名單裏,他不放心讓任何人知道有關靜的事情,這是他們的秘密,包括Ren,也不能知道。

沒關系的,靜只是短暫地被人迷惑了。

是他耽擱太久,她在找他的路上迷失了。

他會把她從迷宮裏帶出來。

而那個人的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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