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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童話重啟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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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窗外的雨愈發極快,雨勢浩大滂沱,雨點打在車窗玻璃上會發出類似於人的悶哼聲,藤堂靜在車內看向單手撐著車前蓋的花澤類,這種天攔車不是開玩笑的,幸好車速本身就不快,司機眼疾手快,急剎而停,Ren有病,他也有病嗎?

“大小姐。”司機遲疑地向後扭頭看向藤堂靜,他根本不敢踩油門啊,類少爺這架勢看是要繼續開車就得從他身上過的意思。

“靠邊停車吧。”行,他不就是今天一定要見她嗎,她見。

“靜,你聽我說...”一上車,按下前後座之間的隔板後,花澤類迫不及待就要說話。

“你先別說話。”藤堂靜調高了車內空調的溫度,示意司機往鬧市區方向繼續開,花澤類渾身已經濕透了,薄薄的襯衫被雨鎖在身上,頭發貼在額上,引著雨水往下流,靜拆了包新的紙叫他自己擦幹雨滴。

到了商業街,藤堂靜叫司機和坐在第一排的保鏢去車子停的位置側面的24小時便利店吃點便食,便利店有正對著馬路的簡單座位,萬一有點什麽事情他們能馬上到位。

靜已經警覺到這個地步了,似乎從非洲回來,靜自己再也沒開過車,從前也沒這樣,她在防著他嗎,他能對她做什麽?花澤類抿著唇,沒敢再開口說話,很顯然她又生氣了。

藤堂靜盡可能沈住氣平靜地說:“類,我又不是不見你,你可以約時間,這是下雨天的馬路。”

“我選的你必經之路最空曠的一段,還有靜,你確定我約了,你就會見我?”花澤類看向藤堂靜,這麽多天來靜正常上班,準時下班,閑暇時間與朋友聚會,或者去法院旁聽,前天回了英德一趟,昨天傍晚和阿理還去了菜市場,挺好的,生活規律,心情不錯,她已經不會為他傷心了。

“同意退婚會見你。”

“我不同意。”

“那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那你聽我先說,我跟杉菜,單獨見面對話5次,時間上合計不超過2小時,F4團體聚會遇到大概10次左右,就算有對話也是圍繞著阿寺和學校裏的事,因為無關緊要暫時記不起來內容。除此之外,線上線下均無交流。還有我能記清楚是我的記憶力好,你要問我和Lita,和小更見過幾次面,說過什麽事,我也能一一說清。

第一次是在學校天臺,我跟你說過的,紅牌游戲,從學弟手上救下她,當時我就覺得紅牌游戲走向不太對了,所以我關註了一下,並且叫助理送她回家,不論是誰,我都會這麽做。

第二次還是在學校天臺,在宴會時杉菜被潑了水還是什麽的,我臨時遞了手帕給她,這是你親眼所見。後來因為你直接帶她上樓換衣服再加上我急著跟你解釋紅牌游戲的事,我忘了拿回來也想不到她會帶走,我們的貼身物品上都是繡著字的,我不想它落在跟我毫無關系的女生手裏,所以我找她要了回來,表面上自然不能太嫌棄,就放在了當時的風衣口袋裏,當天是忘記了,之後第二天摸到就扔了。

第三次還是在學校天臺,我跟她說了些阿寺的童年往事,那個時候他們也算約會過幾次,但一直定不下來,這也是她和阿寺關系的轉折點,同時間阿寺在對面陽臺看著,因為覺得不是什麽事,這次我沒有和你說過,但是阿寺一直找我出謀劃策追杉菜你在波士頓就知道。

第四次是在她家和花店,這是我迄今為止最後悔的一次。靜,淩晨3點阿寺電話打到我這裏,他說西門和美作都不在本地,我開始真心只想派人去的,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親自去,不過我給你留了紙條的。我以為最多只要2個小時,找家酒店安頓好就行了。但是阿寺當時被關在道明莊園,他叫我順帶去搭救下他。而我也做了兩手準備,叫Ren和你一起先去海邊,我會來的。

我雖然已經覺得他們有點麻煩了,但我礙於多年交情,還是去接了阿寺,阿寺又到花店先幫杉菜布置房間什麽的,我一直在催他,甚至提出先去我家的酒店住個把月好了,磨磨蹭蹭總算晚上的時候到了海邊,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

而且靜,這對我不公平,如果我不去,真出了什麽事,你知道我曾經接到過求救電話,又要責怪我有難不幫,後果只會更嚴重。

第五次算不上見面,只能算單獨對話,南邊的小村莊果園,那個時候我已經覺得他們相當麻煩了,阿寺又懇求我帶杉菜會首都,可你又說要送她出國留學,之前我在游戲公司和阿寺就發生過爭執,我怕阿寺這個不知好歹的又責怪到你,引導了下杉菜說出不回去的理由,然後錄了音發給了道明寺。

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覺得我了解杉菜更甚於了解你,當然客觀上確實是,那你不了解杉菜嗎,在我們這些人眼裏,類似她這樣比較透明的人,接觸過一下大體不就了解了嗎?而我們靜是什麽人,心裏不藏著十八彎的心思怎麽對得起你的美名,主觀上我覺得靜在我的心裏是當之無愧最有魅力的人,不同的時間段有著不同的變化,值得我用一生去探索。

如果你介意我曾經說過這句話,靜,你不能不講道理,你回想下當時的情景,是你要去村莊找她,我說坐高鐵舒服一點,你一定要開車,而且跟她說了一堆推心置腹的話。那時我覺得你對杉菜的關註度和幫助程度可以算絕無僅有,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就像更早之前你為了他們的官司盡心盡力一樣,靜,要說喜歡杉菜,那也是你。

這是說的清楚的,說不清楚的我自己還沒琢磨明白,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麽點你覺得不舒服。但我可以從另一個方面解釋,比如按照常理說我不可能在杉菜失蹤後主動派人找她,在國內的時候隨口吩咐了一句,在國外腦子似乎清醒過來,對,就是在佛羅倫薩,你聽到了是不是,原來那次是生這個氣。我叫助理外包給外面的偵探社什麽的找,她是阿寺的女朋友,而且明顯阿寺忘不了她,找到了賣個好,找不到也無所謂。從結果看,憑我的實力,就算不靠家裏,真的有認真找,不說一年,半年時間再怎麽樣都找到了吧。

靜,你我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一向相信科學,但我真的要說,很多時間我總感覺被控制一樣,仿佛不幫阿寺和杉菜終成眷屬就不行一樣,我已經托了關系,約了青雲觀的定雲法師,不巧大師現在正在閉關,10月才有時間,靜,你要麽跟我一起去拜訪下大師,不是我找借口,每年各家在玄學上投入這麽多還是有道理的。

其實我早該發現了的,是我一次次忽略了異常,也是我沒有及時發現你的在意,是我的錯。當阿寺和杉菜去美國後,我絕對是真心祝福,祝福到覺得他們不要回國更好的地步。

溫柔待人是我的社交慣用面,靜都是知道的,但我不會分不清感情,我對杉菜絕對沒有任何心思,去年我就說過的,我只愛你,最愛你。”

“類,你怎麽知道我介意過這個?”之前是很介意,但7月的非洲,她真的放下了,自己跟Ren不清不楚,不清不白,類至少最多也就停在他剛才說過的那幾次來往,而且他最愛她確實不假,她有什麽資格說他?

其實呢,類身邊從來沒少過漂亮的,有才華的,優秀的女生表示對他有意思,為什麽偏偏會介意杉菜,藤堂靜自己都不懂,直到融合了Ren與Mira的過往,還有今天明若希的講述,原來她的猜忌和計較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Ren今天上午跟我說的。”肯定是沒經過靜允許錄音的,還不是為了關鍵時刻能幫助他,他得幫Ren瞞著,是口述,免得靜遷怒到Ren,花澤類開口,“靜,你有什麽能跟Ren說,為什麽就不能直接和我說呢,但凡你說一句,我立馬對他們兩個人退避三舍。”

“那我不就成了計較的,不分青紅皂白,阻礙你正常交友的反派未婚妻了嗎?”Mira和她都不是那樣的人,至於類今天來解釋這個,就是因為對Ren太不設防,才透了口風,到了這一步,藤堂靜略有些頭疼地開口,“類,現在我們的問題不是這個,我已經跟你說過原因了,是我對不起你。”

“那你叫那個男人親自找我。”

“......”

“靜,現在我說的是你和我之間的問題,與其他人無關。固然我的錯占大頭,但靜,這麽多年感情了,你竟然不信任我,幾年前我們不就約定過要坦誠相待嗎?你現在有事寧願和Ren說,也不和我說。你又何曾給夠我安全感呢。你看,你對每個人都這麽好,學業事業一直排在我前面,我知道你可能有點煩我經常提起結婚的話題,靜,16歲到25歲,除了18歲,我當時是懷著世俗男人的責任心口頭向你求婚,其他時候我都想要你對我負責啊,我自始自終,從身到心只有你一個人呀,我認為婚姻是對我們關系的有效保障,但你暫時不想結婚的話,我可以接受,能不能不要解除婚約,我......”

來了,來了,類的習慣性語言,教科書式對付她的套路,先認錯,再反省,最後略帶幾分委屈地用有聲或者無聲的方式表達她不夠愛他,當時想跟她公開是這樣,想同居是這樣,勸她去俄羅斯陪他比賽是這樣,吵架了冷戰了每次都是這樣,她哪次沒有妥協,沒有快速消氣。直至今日她才明白,誰叫她的設定裏就是如此呢?

而他們兩個人真真是一樣的思維,那一個還6歲到19歲呢,拿著小時候的承諾,不順著他的心意陪他一輩子就是拋棄他;這一個就差沒直接說未成年的時候就跟她在一起了,她不跟他結婚就是不負責,真熟悉的字眼,難怪那個巴黎之後也嚷嚷著這兩個字呢。

高級Pua吧,一個兩個慣於找一些時機以傷害自己的方式讓她無限心軟,那一個從小就運用的爐火純青,阿寺才是他的工具人吧;這一個一旦有事也開始了,就一定要這種天氣身體不舒服跑出來淋雨,是想營造什麽脆弱可憐的效果,達成他的目的。

藤堂靜不由得勾起嘴角,原先覺得畢竟是她有錯在先,她盡量平靜地和類好好溝通。但排除掉所有上輩子,就拿這一輩子來說,類不在國內的時候,真的沒有叫Ren看著她的意思嗎,是他自己引狼入室,怨不得別人,她才是受害者。直到現在,她不說是誰是為了誰,Ren反正豁得出去,她是怕類受不了這樣的雙重背叛。

當然Ren給類通風報信也挺迅速的,這個不行了就換另一個,總能無縫銜接上,她這輩子就必須和他們糾纏到底了,是吧。

“花澤類,先說你16歲,是你主動追求在先,同時鑒於我們的家庭以及經歷,我覺得你的心智到了成年的水平,清楚自己的感情,而我也喜歡你,是你情我願,不是我勾引心智未成熟的未成年人。

再說你18歲,無論是法律角度還是身心角度,你確實是成年人了,當時我們交往已經有1年半的時長,確實是很喜歡,才發生更進一步的關系,這也是你情我願,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了我要對你負責和你要對我負責。

大學時期的事也就不說了,什麽模特,公益之類的終究是我自己的選擇,雖然最終哪次沒有如你心意。

在我覺得你對杉菜不尋常時,阿寺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怎麽說,你不許和她來往嗎?我沒有想改善過嗎,沒有努力過嗎?

研究生階段,我在新媒體以及直播這方面運作進入正軌後,上半天班,讀半天書,名義上讀書的半天不就是在陪你。

我的事業能做到這一步爸媽說的沒錯,大部分靠著姓氏,靠著原始積累,靠著特權,不是靠努力。事業擺在你前面?是一個月要飛到國外起碼一周看演奏會的擺前面,還是半個月和你們在歐洲旅游的擺前面,或者是整個一月待在美國陪你的擺前面。

我對別人都這麽好,花澤類,你捫心自問,我對誰這麽好過?你忽悠我說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我跟哪個男人沒有保持適當距離,除了你親弟弟,類,你弟弟可是你默認的,你允許的。

你現在怪我沒有給你安全感,那你怎樣才有安全感?把你當成我人生的全部,事事以你為重,一周不夠是吧,就應該天天跟在樂團,天天在你身邊。但凡你求婚我就該答應,花澤類,你還有沒敢說的,最好再生幾個孩子你才能更安心,是嗎?”藤堂靜說完,拿起保溫杯喝水,說的她肚子都隱隱作痛了。

她還有藏著沒說的,年初的時候她確實想過結婚,也想過要不先生一個孩子,生完再開始新的事業也好,她還略微跟爸媽和造型師透露了一二。直到4月的南方果園,5月的巴黎,7月的非洲,8月的柬埔寨,她的28歲也算是跌宕起伏了。

藤堂靜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她遞給花澤類一瓶礦泉水,“到了這一步,比誰更愛誰已經沒意思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類,也許你只是出於被分手的挫敗感和一種男人的獨占欲不能接受,但時間能沖淡一切,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我今天只想跟你說到這裏,我累了。你現在住哪裏,你車叫別人開走吧,我繞路送你回去。”

“我還有哪個家?我只有一個家。靜,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我沒有不信你,你知道的 ,我哪有不支持你的事業,我...”花澤類習慣性地抓住藤堂靜的手。

“放手,”藤堂靜掙脫開,是在發燒嗎,手那麽燙,開口說道:“類,你是覺得自己的駕駛技術很好了了嗎,考慮一下天氣和你自己的身體情況,我不是關心你,是怕你出事故連累別人。我警告你,我們的事是我們的事,如果以此為由,牽扯到無辜的事和人,你知道的,還有你不要再騷擾阿理,我沒有拉黑你。”

商務車停在小區樓下,花澤類一路上沒有開口,直到此刻再次出聲:“那靜,你相信我了嗎,自始自終,我只愛你一個人。”

“記得叫醫生上門看,別又把帳算到我身上,這是你自找的,和我沒關系。”藤堂靜說完這句話,示意花澤類下車。

“類少爺,Ren少爺昨天一早飛瑞士了,你之前叫我們查下Ren少爺7-8月的行蹤和在做什麽。行蹤上,發現有幾班私人航班鎖了記錄,這需要更高的權限,或者換種手段查。至於在做什麽,Ren少爺人清的太快,柬埔寨他住的地方,是在一個挺偏僻的村裏,只有幾個年紀大的村民,比手才能溝通下那種,只知道確實有女人,挺漂亮那種,說是夫妻關系,沒有關著沒有限制自由,天天親親熱熱的,感情很好,涉及到Ren少爺的隱私了,要繼續查嗎?”才剛上樓,花澤類就接到了電話,上海談完話,生怕Ren真的在柬埔寨幹什麽太過分的事,花澤類還是派了自己團隊裏比較能幹的人到柬埔寨查。

“算了,也出不了什麽事。撤吧,免得被他發現,我們兄弟之間生了嫌隙。”花澤類掛掉電話,既然親親熱熱的,就算開始是強取豪奪,總有幾分你情我願吧,他實在沒空管Ren的事,Ren應該把握的好尺度吧,而且Ren這次畢竟冒著被靜責問的風險把關鍵點告訴他,這份心他還是記得的。

靜為他做過的每一件每一樁事情他都記得,他沒有任何譴責靜的意思,只是他長久性的習慣性話術脫口而出,被靜抓到了言語上的小辮子,花澤類換下衣服,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讓他再理一理,今天的解釋還存在倉促之處,他應該再做電子版的結合時間線,當事人以及總結所有異常之處發給她。

至於他們的感情,如果靜的關心和愛總共有10分,事業理想占3分,父母親人占3分,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人占1分,剩下的3分目前可能是他和Ren平均分吧。

而在這1.5分裏,她已經做到了極致,今天就算是生他的氣,還是調高了空調溫度,知道他口渴給他喝水,還提醒他看醫生,他還想怎麽樣,靜肯定還是愛他的,時間能沖淡什麽,時間只能沖刷出更深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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